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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产业工人小说《工友》第八集

时间:2016-06-19 00:39:13     作者:谢友义      浏览:9604   评论:0    来源:广东校园文学网

《工友》第八集 

著/谢友义

     这天是周一,尚忠一早就来了,就像平时一样,他来到宣传科办公室巡查来了。

    尚忠还要找一下杨名和何艳红。他一进来就对杨名说:“阿名,过两天省安监局的同志来我们公司进行‘百日安全无事故’检查,你马上同田园一起召集几位团干青年出一期宣传专栏,迎接检查。”

  跟杨名说完话,尚忠又对何艳红说:“艳红,你有没有见到吉菲?”

何艳红头也没抬只是淡淡地回应尚忠:“没有。”

    “尚部长,现在找人很难,你自己亲自去通知其他人吧。”杨名知道这宣传栏出一期约100多平方米,起码要七八个人用一天的时间才能完成。这几个月来,公司艺术团队都好像散了的架子一样。杨名心想:我去叫人,人家勉强会给我面子,但这是公事,我还是少管,让尚忠出面去请他们较好。

  尚忠一听,很不高兴,心想还当我是领导吗?可他又不敢得罪杨名,现在正是用他的时候。他说:“喂,是我叫你通知,你就去通知啦,现在,你要我来通知他们?怎么啦?你来指挥我啦?”

  何艳红发现苗头不对劲儿,连忙站了起来朝杨名说了一句:“阿名,算了,你就通知吧。”

  “阿名,什么意思?你不是说各艺术团队有不少艺术人才的吗?现在就看你能不能组织起来了。”尚忠冷冷地一笑。

  “尚部长,假如过两天出不了墙报,不知道上级会不会扣我的奖金。今天我想休公假,反正出不了墙报,我想上面怪罪下来,不知道谁的责任更大。尚部长,你可要想好了。”杨名淡定地说。

  “你,你什么意思?什么态度?紧急关头,想请假?”尚忠一听真的慌了。

  “没什么意思,因为我能力有限,就凭我同田园两个人一天的时间完成这墙报,开什么国际玩笑?”杨名仍然淡定地说。

  何艳红扫了一眼尚忠,帮腔着:“唉,也真是的,省安监局来检查,这么重大的事,怎么今天才知道呢?按理应该提前几天通知的嘛。”

  “这怎能怪上级呢?上级只看结果不看过程的。现在,我们就要想办法搞好它!”尚忠给何艳红一说,脸热辣辣的。他心里明白,这件事是上星期就接到通知了,他就是有意难为一下杨名、田园两人的,假如他俩真的完成不了工作的话,尚忠就握有他们的把柄了。但他万万想不到杨名会如此不配合,这回反倒令尚忠有些被动了。

  “这样吧,艺术团队那边,你能通知几个就算几个,各团总支那边我去落实一下,我们分头行动吧。”尚忠那张脸刚才还拉得老长的,现在突然露出些许笑意,但也怪难看的。尚忠就是担心这回杨名和田园真的完成不了的话,企工部领导怪罪下来,首当其冲处罚的是他自己。

  杨名明白:尚忠此时此刻也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跟自己说话的。但是尚忠毕竟有些放低身段了,杨名心一软,只好答应他。他对尚忠说:“好吧,我尽量去通知各位团青吧,今天上午10点让他们在宣传科美工室集中吧!”

  “行!”见杨名能去落实,尚忠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他返回自己的办公室去。

  尚忠刚离开,杨名便忙着通知平时各文艺团队中能写会画曾经出过墙报的同事,从各部室各基层单位中抽调他们临时帮忙。由于通知的人员较多,情急之中,他拿出通信录叫何艳红帮忙通知,一时间这两个人就忙着打电话通知相关人员。

  正在这时,吉菲睡眼蒙眬地走了进来,朝杨名和何艳红略带敌意地坏笑,阴阳怪气地说:“哇,你两个真行啊,一早就在煲电话粥。”

  何艳红好像没有见到吉菲似的,她只顾着对杨名说:“阿名,江流关机了,范容的手机不在服务区。”

  “继续联系,江流不会关机的吧?否则他怎么抠女啊。先通知另外几位。”杨名神情严肃地说。

  “什么事啊?这么紧张?”吉菲见这两人不理自己,有些火了。

  “这两天要出一期安全宣传栏,就在公司宣传栏那两大版面,100多平方米。刚才尚部长要我们马上动手,找几个人来帮忙,我们是用毛笔写的,起码要七八个人,现在临急临忙找人是很困难的。”杨名一边回答吉菲一边拨打电话。

  “阿名,你哪来这么多废话,快点儿找人。”何艳红白了一眼吉菲。

  “好,好,不就是找人嘛,用得着这样子吗?行,你们找吧,今儿本小姐心情好。阿名,我帮你吧,电话通知很难吗?”吉菲今天看上去挺开心的,脸上笑嘻嘻的。

  杨名看了看吉菲,又望了望何艳红,觉得挺纳闷的。

  “哎哟,杨名,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今天早上我迟回来是有原因的!”见杨名那憨直的样子,吉菲哈哈大笑。

  “唉,受不了,有人发骚。”何艳红忍不住说了一句。

  “你这样说,我也没意见,我说白了:我老公昨天回来了。俗语说:小别胜新婚。此时此刻我心情愉快,要是有人硬要说我发骚,我也认了。反正说起来,我倒挺同情某些人的,有人想发骚都没机会。”吉菲是指何艳红还是独身。

  “哦,明白了,有老公就是不一样!”何艳红皮笑肉不笑的。

  “那肯定,有老公疼着比没有老公的人,肯定要幸福的,注意!请别吃醋,有些事勉强是没幸福的!”吉菲悠然自得地泡上了一杯茶,坐在办公椅子上。

  “是啊,人家的老公既是幸福的,又是辛苦的,老公爱着别人,老婆也被人爱着,这种幸福我想得到,但就是得不到啊!阿名,你说呢?”何艳红望着杨名在撒娇。

  吉菲听出何艳红话里有话,她一拍台子:“什么意思?嫉妒我,就想中伤我?”

  何艳红毫不示弱地瞪着吉菲:“你不是说小别胜新婚吗?”

  “是啊!”吉菲站了起来,凶巴巴地望着何艳红。

  “昨天晚上你同你老公一起吃饭了吗?”何艳红轻蔑地一笑。

  “关你什么事?”突然间,吉菲像泄了气的皮球,觉得何艳红知道了什么事。

  “关我什么事?关我屁事!我理你这么多干吗?你不要在我面前炫耀你俩恩爱的事,这是你们俩的事。昨天晚上,你同你老公最多就是晚上12点钟才见到面,可是你老公,我估计是昨天傍晚6点钟就坐飞机从厦门回到南山。我一直在想:这么恩爱的夫妻,昨晚,各忙各的,6个小时之后,才回到自己家中,然后睡在一起,所以今天就晚了一些回来。不是这样吗?这么平常的事值得用恩爱两个字来形容吗?”何艳红望着低着头的吉菲笑笑,两手一摊。

  “谁告诉你,我老公昨晚12点才回家的?”吉菲忽然间觉得脚背有点儿凉。

  “大概吧!你12点回去,我是估计的,我想假设你12点之前在家的话,他应该就回家里了。但是昨晚,你先生11:30的时候,才准备回家,我见到了。那么,如果没有估计错误的话,你俩应该说是12点钟的时间才在家里相见的。但这种恩爱是打折扣的,掺了很多水分的。至于昨天晚上12点之前你在干吗,我就不太清楚了。你先生在干吗,我就清清楚楚。哎哟,真的好恩爱啊!”何艳红说完哈哈大笑。

  吉菲突然间感觉到昨天晚上,赵松的反常行为,过分地亲热,夸张地讨好自己,原来是带着一种负罪感的。她想到昨晚自己同吉部长也玩到尽兴的事,也对赵松百般迎合,难道自己不同样带着负罪感吗?

  吉菲咬紧牙,坐了下来,她想知道,又不敢问何艳红。当听到何艳红提到“恩爱”两个字时,她不知道何艳红是指赵松同吉菲的恩爱。还是赵松同另一个女人的恩爱,或者是指吉菲同其他男人的恩爱,反正,恩爱这词在吉菲耳边响起就特别刺耳了。

  吉菲气呼呼地坐在办公椅子上,而何艳红却笑眯眯的。杨名忍不住地对何艳红说了一句:“何艳红,你这又何苦呢?”

  “阿名,我是对某些执迷不悟的同志提个醒,哼,结了婚就假装恩爱。哎呀,我是人大代表就好了,如果本人是人大代表的话,我就提这个议案:中国公民的结婚证要实行年审,半年一次,如果有一方对另一方不忠时,就取消此证书。你看,我的妈呀,这结婚的有效期也太长了吧,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多么痛苦啊。我痛恨掺了假的‘恩爱’,我希望我这一提案能在全国实行,全球推广。有些人表面装斯文,扮直爽,但当夜晚来临之际,又是另外一种人了。阿名,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劝我是对的,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我真的就听不进去了。不说了,尚忠还要你忙宣传栏的事呢。”何艳红白了一眼杨名,像是在劝诫。

  吉菲一听,气鼓鼓地坐在椅子上瞟了一眼窗外,故意装作没有听到何艳红的话。

  突然,田园手中拿着一叠资料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对杨名说:“阿名,阿名,哦,吉主管,尚部长要我们一起到宣传部美工室集中,他通知了几个团干部前来帮忙。阿名,我就不下去了,你看,我要修改、校对这些资料,还有几个版面的内容没有写好,约有30000字。刚才你们的电话,一直占线,所以尚部长要我跑过来同你们讲一声的。”

  “好的。”杨名带着吉菲、何艳红就往美工室走去。企工部这些大型宣传工作,一般都是以杨名为主,因为吉菲、何艳红都是女的,而做这项工作,男的比女的利索多了。

  企工部宣传科美工室离杨名的办公室不算远,杨名的办公室在二楼,而美工室就在一楼。

  这美工室约有七八十平方米,有两张美工台。美工室内挺乱的,满地都是切出来的各种颜色的纸、KT板、文通板、塑料板、颜料、白纸、稿纸等,室内墙壁倒是通透明亮的,那是因为刚刚刷了乳胶漆。

  这一回,艺术团队的几位骨干也是真的一个都没有来,这个说有事来不了,那个说太忙了,总之没有一个走得开的。尚忠叫了3位团干部,包括田园、杨名、吉菲、何艳红也就只有7个人。除田园一个人在办公室整理宣传资料(主要是编写和校对工作)外,剩下6个人全部集中在美工室。

  杨名站在美工室对在场的人说:“各位同事,这次任务是很艰巨的,也是前所未有的。100多平方米的宣传栏,用毛笔来手抄,而且就只有一天多一点的时间,也就是说明天下班前必须要写好、装好、挂出去,这个难度是挺大的。我们以前干这项工作,六七个人一起做起码也要3天。当然我们时间越充裕,这工作也就会干得越细,可是现在时间就这么多,也就这几个人,那么想完成这工作,还望大家好好合作。”

   “不会干到晚上吧?”何艳红忍不住问了一声。

   “今晚加班,那是肯定的了,至于干到晚上几点,那我就真的心里没谱了。你看,首先我们要把这些板共100块木板(每块约1平方米)全部拆卸下来,然后贴上粉红色的纸做背景,每一块木板粘上纸打底,让它风干之后,还要在每一块板的边上粘上一条金边,也就是金色的薄纸。这里的工作量很大,这木板又厚又重,所以,吉菲、何艳红你俩就别抬板了,你俩就粉白纸吧。但粉白纸要讲究配合,一个人刷香糊,一个人粘纸,如果两个人配合不好的话,粘的白纸就不干,如果白纸不干的话,我们抄写的宣传纸贴上去就很难看,也不美观了。所以,今天我们必须先做这一工作,明天我们就抄写宣传内容,明天下班就要张贴上去,并且要挂出来。大家想想,我们今天晚上不加班,行吗?”

    “哇,这样做,不是需要很多白纸和颜料吗?”突然间吉菲冒出一句外行话。

   “是啊,那没办法,这公司这么大,还包括下面各分公司,每年的宣传用品、宣传资料的确是要很大的花费。”杨名自今年接手购买这些宣传用品以来,也觉得在宣传方面的开支挺大的。

  “好吧,大家先干活吧,别耽误时间了。”吉菲也就招呼大伙儿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在杨名的指挥下,大伙儿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大家干了两小时后,杨名叫大家稍作休息。休息的时候,吉菲忽然拉住杨名的衣角,叫他过来一边:“喂,阿名,过来一下。” 

  “什么事?吉菲。”见吉菲神情诡秘,杨名警觉起来。

  “想了解一下,我们宣传科的一些情况。”吉菲淡然一笑。

  “关于哪方面的事?”杨名觉得有点儿奇怪。

  吉菲说:“是这样的,我想知道一下,关于宣传费用这一方面,每年的经费是多少。这些宣传用品都是你负责购买的,你肯定知道的。” 

  “哦,这件事嘛,很简单,宣传用品的经费每年约50万,现在是我负责采购的,但是我一直都是同周记文化用品公司购销的,周记的老板周华为是我们纪主任的朋友,既然是纪主任的朋友,我就一直在他那里购买。其实这也是纪主任以前定下来的。”杨名老实地回答吉菲。

  因为公司企工部的文化用品购销的事主要是杨名负责,所以吉菲是不清楚的。

  “一直都在他那里购买?纪主任离开企工部这么长时间,都好几个月了,还在周华为那里买这些用品吗?”吉菲疑惑地望着杨名。

  “是啊!”杨名摸着头望着这吉菲。

  “我的意思是这周华为,会不会见我们一直同他做生意,那价格就居高不下?他认为,反正你都是同我买的,这样,他就没有什么竞争了。”这吉菲露出不易察觉的笑。

  “这周华为,我倒不大了解,但见他也挺大方的,很讲义气,而且是纪主任介绍的人,我想应该没问题吧!”杨名这回算是明白吉菲的用意了。

  “话不能这么说,我认为时间长了,周华为就有其他想法。譬如:见我们同他的关系熟了,价格方面就不好说了,这是很正常的。纪主任介绍的人又怎么样?纪主任她不是已经离开企工部了吗?企工部宣传科的事,纪主任现在还管吗?我倒认为,有必要时要货比三家,别老是在周华为那里购买这些用品。”吉菲突然间像一位大领导似的很有耐性地说。

  “纪主任不是你很尊敬的人吗?你怎能够怀疑她的为人呢?至于你想将这些用品在哪里购买,随你的便,我无所谓!”杨名见吉菲已赤裸裸地提出了这问题,他有些火了,便朝吉菲吼了一句。他转头一想:这些用品的名称你都不知道,你又如何去购买?好,既然你什么都要插手的话,我就什么事都不作声,看你怎么办!

  “阿名,话不能这样说,要转变观念,不能一成不变,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怎能够一直死守这一观念呢?至于纪主任,我对她没有看法的,但对周华为就不好说了,呵呵。”吉菲捂住嘴巴阴阴地一笑。

  “包括感情吗?原来你的感情也是有期限的吗?最起码你对纪主任的感情是打折扣的,我记得你以前简直把纪主任当成你亲妈,现在纪主任才离开企工部几个月,你就连她介绍的人都信不过?唉,你怎么就会变得这么快了?”这时杨名觉得吉菲挺陌生的,朝她摇了摇头。

  “阿名,我知道你有情有义,讲感情,我们的领导不是经常提醒我们不能改变环境,但要适应环境嘛。就拿尚忠来说吧,他的作风是很严谨,很讲规矩的,任何一件事都是按章办事的。就像你们的团队费用,他都抓得很紧,他的原则就是越省越好,这个你是知道的。所以,我说你就不可变通一下吗?比如,你购买这些用品时去找几家,通过货比三家之后,再压压价,最后定下来,谁最便宜,就给谁做。这样一来,尚部长心里也高兴。”吉菲不厌其烦地跟杨名说。

  “就为了讨好尚忠,其他我就不管了吗?尚忠要对费用进行控制,但要搞活动就要费用,该用的还是要用。各个团队都清楚的,何止我一个人。至于购买这些用品的话,反正领导说了算,该去哪里购买,就去哪里买,你定吧,我无所谓。”杨名望着窗外,显得很无助地说。

  “只要你想得通就好!”吉菲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

  经过杨名他们一天的辛苦劳作,那些板的粘纸工作已基本做好。晚上,他们也分头加班,杨名带领着兄弟们还在忙碌着白天的杂碎工作,而田园则回家里去,对专栏内容做最后一次修改、校对。

  次日一早,大伙儿又集中起来。今天的工作就是用毛笔手抄专栏内容。这天尚忠一早就来到美工室,他一看,全都到齐了,就差田园没回来。一时,尚忠挺纳闷的,直急得团团转,因为那份出版专栏的内容还在田园那里。

  尚忠拨了田园的手机好几次,都说处于关机状态。正当大伙儿都万分焦急时,只见田园慢慢地走了过来。

  “田园怎么搞的?现在几点了?才回来?打你的手机又不接!”见到田园,尚忠差点儿要跳起来,直指着田园嚷嚷。

  “对不起,我迟到了,手机昨晚没充电。”田园吃力地从自己的挂包掏出那一叠经校对过的专栏内容,递给尚忠。

  “你看,你看,什么态度?好像没睡醒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昨晚没睡觉,昨晚干吗了?不会是去夜总会吧?”尚忠见田园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就一肚子火。

  “……” 田园疲惫不堪地望了一眼尚忠,痛苦地动了动嘴唇,没说什么。

  “田园,你怎么啦?你不舒服吗?”杨名见田园脸色苍白觉得有点儿不对劲,走过来关切地询问。

  “没什么,阿名,这是我校对过的稿件,麻烦你再通读一遍,然后马上抄吧!时间太紧了,尚部长,不好意思,耽误你的时间了,也耽误了大家的时间。各位,各位,不,不好意思……”话音未落,田园倒了下去。

  “马上给公司职工医院打电话,快!”杨名朝吉菲大喝一声。杨名抱住田园朝他的额头一摸,他大声惊呼道:“天哪,额头好烫。”

    有同事马上打电话给职工医院急救室。大约15分钟后,一部救护车飞速地朝这边开了过来。

    救护车上跳下来两位穿白大白褂的护士:“病人呢?病人在哪里?” 

    “这里,要不要抬上车?”杨名急切地跟这位护士打了声招呼。

    “啊!怎么是田园?你们这里谁是领导?”这护士朝这些人大声问道。

  尚忠给突然倒下的田园吓了一跳,一时不知所措。

   “田园,企工部的,对吗?”这护士瞪着大眼问尚忠,护士小姐想必知道这位是领导了。

   “田园是企工部的,我的干事呀!怎么啦?”尚忠觉得很奇怪。

   “我认识他是昨天晚上12点钟,昨天晚上12点钟,田园捂着肚子前来急诊。当时他发烧,还胃疼,医生帮他诊断之后,要我帮他打吊滴,一打吊滴就是3个钟头。我是看了他的病历才知道,他叫田园。打完吊滴后,医生嘱咐他白天要好好休息,我刚好今天顶别人的班,稍迟一些下班,这田园也真的不要命了,连医生的话也不听。你这位领导,今天还安排他回来加班吗?他这样下去会有生命危险的!你负得起这责任吗?”这护士一边说一边麻利地帮田园量体温。

    “我,我不知道啊!”这尚忠一听,也低着头不敢拿正眼望着这护士。

    “你们不知道?你们不知道的还有啊!昨天晚上这田园从12点到今早凌晨一直未睡,他一边打吊滴一边修改一大叠稿件。我在这公司职工医院工作15年了,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职工,这样敬业的职工,为了工作连性命都可以不要,你不知道!你怎么连自己的下属性命攸关的事都不知道?这田园是好人、能人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这护士指着尚忠激动地说,并拿出温度计,迅速为他做了一下按摩。

    “这回是真的太累了,叫他先休息,其他什么也别干,他现在是我的病人,他要休息。”望着慢慢醒过来的田园,护士似乎用命令的口气跟这些人说话。

    “谢谢你,白衣天使。”杨名握住护士的手,替田园感激她。

  “不用谢,你要多照顾一下他。” 护士一边收拾器械,一边淡淡地说。

    “田园,你……”杨名搂住虚弱的田园,泪流满脸。

    “对不起,是我的身体太不争气了。”田园虚弱地说。

    “田园,你,你不是我兄弟,你不是我兄弟呀!你昨天晚上病得这么重怎么连一个电话都不给我?这个时候,你也瞒着我?”杨名紧紧地搂着田园流着眼泪,痛心地摇了摇头。

    “你,你昨晚还不是同我一样?你们就不辛苦吗?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田园真的很累,笑笑闭上眼睛,昏了过去。在场的各位,都不敢望田园了。

    “大伙儿,看到了没有,南山人的精神!只知道付出,只知道奉献,他们心里只有集体、团队。今天,我们再苦再累都要完成好这项工作,我们要向田园学习。”杨名动情地对大家说。

  “好!”大家也异口同声地响应。

  听说田园的事后,江流、范容、于海都不约而同地前来报到。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杨名会同这班兄弟,认真、忘我地工作。这次市安全监督专栏也准时、如期地跟读者见面,顺利地通过了市安全监督局的检查。由于墙报的内容质量高,设计精美,图文并茂,受到检查组的赞赏,为公司取得了荣誉。

  转眼间又过了一个星期,企工部的工作好像总是忙不完似的。由于吉菲与吉人瑞的关系,吉菲的工作积极性空前高涨。大家都看得出吉菲这段时间也风风火火。吉菲也想一展拳脚,一个大计在她的头脑中形成。

  谁也不问也不知什么原因,这几天就不见何艳红在企工部上班。后来经杨名打听,才知道何艳红已借调到后勤部去了。杨名知道后,在电话中责问何艳红不够朋友,连这么重要的事都不说一声。

  何艳红在电话中跟杨名说:“这只是交流半年而已,又不是调出外单位,还是低调一点儿好,反正我也不想在企工部与吉菲一起工作了。这回好了,过几天会找你一起喝茶聊天的。”杨名听后除了祝贺何艳红换了新岗位之余,还要她经常保持联系。

  却说这天上班,宣传股就剩下吉菲与杨名两人了。路间这段时间总是出差,挺忙的,宣传科的工作也就大部分都落在这两人身上。

  “阿名,刚才吉部要我同你去一趟他办公室,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商议,走吧!先放下手头的工作。”吉菲站了起来,拿了一本笔记本,跟杨名打了一声招呼。

  “吉部,找我?好啊!”杨名心想:这几天加班搞市安全监督专栏一事吧,难道还会有嘉奖吗?他转念一想:算了,不管什么事,去了再说吧!他站起来跟着吉菲走了出去,宣传股办公室离企工部办公室很近,转了几道弯从楼上走到楼下,很快就来到了吉部长办公室。他俩轻轻地敲响了吉部长办公室的门。

  “进来。”里面传来了清脆的男声。他俩推开门走了进去,找到恰当的位置坐了下来。

  房间内坐着吉部长,还有一位年约40岁的胖子,是位光头男人,大眼睛,大嘴唇。只见这两人正在喝茶,其实也是在等待着吉菲、杨名的到来。

  “唉,周华为?你来了?”杨名一见这光头,有点儿惊讶地跟这位光头打了声招呼。

  “是啊,我来了。”周华为冷冷地望了一眼杨名。

  原来,周华为平时同杨名是称兄道弟的,平时只要杨名一个电话,这周华为不管身在何方,都会急急忙忙地赶到杨名这里来的。杨名每次见到周华为时,周华为总是点头哈腰的,今天周华为变得这么冷淡令杨名百思不得其解。

  “阿名,坐,是我找他来的。这一个星期来,我们都在忙,有些事现在才同你说,希望你同组织说真话!”吉人瑞说话严肃起来了。

  见吉人瑞如此说话,不禁令杨名心头一紧!

  “你也不用紧张,只要你说实话,组织上就不追究其他事了。”吉人瑞连续提及组织,令杨名有些惶恐。

  “你有没有借过周华为的钱?周华为有没有请你去洗脚?”吉人瑞话锋一转,冷冷地望着杨名。

  此时此刻,杨名望着周华为和吉人瑞,很快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杨名镇定地说:“我没有借过他的钱,他曾经说要借给我一万元,我家里虽然很穷,但我没有要,其实我知道,他虽说借,实际是想送给我。关于洗脚,我去过一次,消费了30元,是他付钱的,事后,我把钱还给他,他执意不收,还说区区小事,若日后再提起的话,就要翻脸了。” 

  “周华为,刚才杨名说的是实话吗?”吉部望着周华为问。

  “没错,但我经常请他吃饭。”周华为好像要把他与杨名之间的事全部抖出来似的。

  “周先生,感谢你我这么长时间的合作,这些都是纪主任给你的面子。自从同你做生意以来,你对我的态度,就像对自己亲生父母一样,使我感受到你给我的温暖,今天怎么突然间会变成这样呢?我不清楚。仔细想来,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也没想过要你报答什么。至于你要请我去洗脚,都说了快100次不去了,由于经不住你的苦苦纠缠,好不容易同你去洗了一次,你支付的30元,我一直就想退回给你,当着你的面也给过你,但无论哪一次你都不要。关于你请我吃饭的事,你共请我4次,而我就回请你3次,你请多1次而已。那一次是纪主任一起去的,那次应算在纪主任的头上。那么,这样算来,你实际上请我3次,我也请你3次。作为朋友,这回你请我吃饭,下回我请你吃饭,这样算什么?算犯罪吗?你不觉得我一早就在防范着你吗?还是那句话:无私就无谓啊!”杨名一眼就看出周华为向吉部说过这些事,但不是如实禀告。此时此景,杨名称周华为为周先生,显然已经不把他当作朋友了。望着这位平时称兄道弟的供应商,杨名感到寒心,鼻子仿如灌了醋一般,酸酸的,险些落泪。

  “周华为、杨名,对于你们俩在一起做了什么事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我也不想知道。至于你们在购销宣传用品这一工作上,已有很多人非议了,在群众中造成很大的不良影响。为这件事我调查了好几天,我认为周华为为了达成这笔生意,有意贿赂我们这些干部,虽然刚开始只是小恩小惠,吃几次饭,去洗洗脚,这就是一种感情投资,换句话说是一种感情贿赂。为了教育好年轻干部,给年轻人提个醒,我们要严于律己,加强我们作风队伍的建设,任重而道远啊!好了,现在部里决定将购销宣传用品这一工作移交给吉菲,至于同哪一家公司采购,就下一步再说!”吉人瑞慢悠悠地说。

  “不是吧!你叫我来就说这个?”周华为摸摸光头,起初还不知道吉人瑞葫芦里面卖什么药,以为吉人瑞让他搞倒杨名,作为报答将关照他更大的生意,毕竟这吉人瑞是他的老同学啊!给吉人瑞这样一说,这周华为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这吉人瑞不想把这笔生意给自己做了。


记得去年“五·一”节前搞宣传活动,杨名当时急着要几块粉红色的文通板,周华为的商店刚好没有文通板,周华为二话没说开着车跑到有关商店去找,整整找了一个下午,终于找到了这种很少人用的文通板。杨名细算了一下,周华为为了找这几块不值钱的文通板,就连汽车的油费都亏了好几十元。想起周华为这些点点滴滴,看来他为杨名“江湖救急”的事还真不少,杨名一旦需要什么宣传用品,只跟周华为说一声就行了,周华为的这些恩情杨名都一直记在心里。

 

  “行啊,服从组织的安排!”杨名咬咬牙,吐出了一口气,望望周华为、吉菲,又望望吉人瑞。

  “吉部,这些工作,我还是第一次跟踪,阿名都这么熟悉了,我想还是由他做好一些,我怕自己难以胜任。”吉菲冷静地说,她是担心自己做不来。

  “首先,阿名你要绝对服从组织安排,对这件事不能有个人的情绪,要以大局为重。在日后的购销过程中,杨名要协助吉菲做好工作,不能够有什么想法,要多与吉菲同志商量,你们都是一个股的,要团结,争取将工作做得更好!”吉人瑞以领导的身份对两位属下语重心长地说。

  “周华为,关于下一步将如何合作,我们还得在部里面开会讨论,到时你直接同吉菲联系一下,好吧,你先回去。”吉人瑞伸出手与周华为握了一下。

  “那好,我等你的消息。”周华为站了起来,脚步沉重地走了出去。送走周华为之后,吉人瑞3个人又坐了下来。

  “阿名,我不是对你有意见,也不是部里对你有看法,我就总觉得这周华为为人比较狡猾,就怕你被他拉下马。因为你还年轻,你是后备干部,所以,我还是给你提醒一下,怕你被他人利用。至于这件事,我想,吉菲这段时间,要出去跑跑,看看其他文具商场,比较一下,真正做到货比三家,最后由吉菲确定一下,然后向部里汇报!”吉人瑞朝他俩微微一笑。

  “反正都是为了工作,我无所谓的,阿名这段时间也辛苦了,很熟悉这些文具用品的采购,日后,我们要多些沟通。”吉菲帮杨名倒了一杯茶。

  “吉部、吉菲放心吧,组织安排的工作,我绝对服从,不会有什么个人情绪的。”杨名瞄瞄两人的表情,想起几天前吉菲同他出宣传墙报时说起的那些话,一下子他全明白了。心想:你吉菲要做这笔生意,或者你要讨好吉人瑞,我装糊涂就是了。所以,他朝两人露出微微的笑容。

  “那就好!”吉人瑞见此,和蔼地拍拍杨名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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