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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天动地

  • 这才是爱情里最重要的事

        一凡是我最难忘的朋友,只是,在她28岁的时候,上天就把她从我们身边带走了。如果你认识她,或许会和我一样喜欢她。她是个既安静又开朗的姑娘,言语恰到好处,有她在,既不会觉得聒噪,也不会感到冷场。她周到地照顾着每个人的情绪,也能委婉地表达自己的观点。她散发着温和的光彩,从不灼痛别人的世界。就是这么一个姑娘,28岁之前,她都是幸运的。从重点小学、初中、高中毕业,顺利考上重点大学;大学里和高高帅帅的学长恋爱,毕业后嫁给他;工作地点距离父母的住所只有20分钟步行路程,中午可以悠闲地回到从小生活的地方吃饭、午休;生了个好看的女儿,被外公外婆视若珍宝抢着带,自己也没有变成臃肿的新手妈妈;工作体面平顺,按部就班地晋升,由于处事大方得体,同事关系也融洽,是个被领导器重的中层干部。生活如果看起来美好得像假的,那十有八九就是假的,或者,命运会在最出其不意的时候来个反转,唰唰存在感。我还记得那是某个夏天的傍晚,一凡头一回没有事先打电话就直接到我的办公室,我忙着手里的活,她坐在我身边的椅子上呆呆地咬着指甲,等我忙完,她惨淡地笑着,眼神愣愣地说:“筱懿,我得癌症了。”卵巢恶性肿瘤。这是一种早期很难被发现的女性重症,除了遗传性卵巢癌之外,没有多少可行的预防措施,只能早诊早治,争取早期发现病变。可是,一凡发现的时候,已经不早了。我怀疑上天预先知道她的人生结局,才安排了好得不真实的这28年,然后海啸般吞噬一切,只留下光秃秃的沙滩,像是对她幸运人生的最大嘲讽。那天,我和我认识了20年的姑娘——我的发小一凡,在我们走过了无数次的林荫路上来来回回地踱步,我拉着她冰冷的手,努力不在她面前流泪。突然,她停下来,轻声对我说:“别告诉任何人,我已经这样了,我父母、老公、女儿还得继续生活,让我想想,怎么安顿好他们。”她抱抱我,转身回家。第一次,她没有嘻嘻哈哈地挥手向我告别,而是头也不回地走远。我看着她的背影完全消失,才蹲在地上放声大哭。每天,我都装作若无其事地给她打个电话,她的语气日渐轻松。半个月后,她在电话里说:“我解决好了,咱们中午一起吃饭吧。”在她最喜欢的菜馆,她小口地喝着冬瓜薏米煲龙骨汤,我不催,她愿意说什么,愿意什么时候说,随她。“我先和老公说的。我给他看了病历,对他说,老公啊,我陪不了你一辈子啦,你以后可得找个人接替我好好疼你呦。“女儿太小,你父母年纪大,又在外地,今后你独自带着小姑娘,大人小孩都受罪。我父母年纪适中,女儿又是他们一手带大的,你要是同意,今后还让他们带着,老人有个伴儿,你也不至于负担太重,能匀出精力工作、生活。“咱们两套房子,我想趁我还能动,把现在住的这套过户给我父母:一来,给他们养老;二来,如果他们用不上就算提前给女儿的嫁妆。如果你不介意,把我那一半存款存到女儿户头上,算她的教育基金。另外那套新房子,你留着今后结婚用,你肯定能找个比我更好的姑娘,得住在和过去没有半点关系的新房子里才对得住人家。”我问:“他怎么说?”一凡放下汤勺:“他没听完就快疯了,说我胡扯,让我先去把病看好。可是我知道根本看不好。“我想让老公没有负担地开始新生活,他那么年轻,不能也不值得沉没在我这段生活里;我想给女儿有爱和保障的未来,不想她爸爸凄凄惨惨地带着她,也不想让她面临父亲再婚和继母关系的考验,那样既难为孩子也难为她爸爸;我还想给父母老有所依的晚年,他们只有我一个女儿,俩人还不到60岁,带着外孙女好歹有个寄托,他们还算是有知识的老人,孩子的教育我不担心。“我不想为难人性,更不想用最亲爱的人今后的命运去考验爱情的忠贞,或者亲情的浓稠。我只希望在我活着的时候,在我力所能及的条件下,把每个我爱的人安置妥当。生活是用来享受的,而不是拿来考验的。“我和老公讲道理,他最后同意了,他明天送我去住院,然后,我们一起把这事儿告诉我父母,这是我们小家庭商量后的决定。”一凡半年后去世了。就像她生前安排的那样,女儿在外公外婆家附近上幼儿园,维持着原先的生活环境,老公每天晚上回岳父岳母家看女儿,也常常在那儿住。他们的关系不像女婿和岳父母,倒像儿子和父母亲。两年以后,她的老公恋爱了,对方是个善良知礼的姑娘,另外那套房子成为他们的新居,婚礼上,除了男方女方的父母,一凡的父母和女儿也受邀出席。因为无须在一起近距离生活,所以大家几乎没有矛盾,女儿也喜欢漂亮的新妈妈,每年清明,大家一起给一凡送花儿。在一个原本凄惨的故事里,每个人都有了最好的归宿。每个人都因为一凡的爱而幸福安好,这才是真正的爱情,以及亲情——不只有激情,不仅是索取,不光为自己,还有对他人的善意与安置。曾经,我以为爱情里最重要的事是“爱”本身,一凡让我明白,“爱”本身不难,难的是许对方一个看得见的未来,爱情里最重要的事,是我知道自己会离去,却依旧要照顾好你,给你一个妥帖的未来。这才是一个女人柔韧的坚强、宽阔的善良,以及无私的爱。 

    2017-08-20 00:21:10 作者:李筱懿 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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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个让人泪奔的真实故事

      (一)从湖南安化县高明村到安化县城,然后从安化县城到长沙,再从长沙到大连,将近三千公里的路途,罗瑛坐了两天一夜的车。本来,大连方面让她坐飞机,可是一听价钱,她觉得还是能省就省吧。沿着儿子韩湘上学的路,最远只去过镇上集市的罗大妈东问西打听,总算上对了车。坐在座位上,汗还没擦干,罗瑛的眼泪就掉了下来—不出来不知道,世界这么大。她的湘儿从那个穷乡僻壤走出去,真是太不容易了。两年前,乡亲们在村口敲锣打鼓地给湘儿送行,嘱咐他:“好好读书,将来接你妈去城里享福。你妈一个人把你拉扯大,不容易。”两年后,乡亲们在村口含着眼泪给罗瑛送行,告诉她:“一定不能放过那个撞人的司机,他把你们这个家都给毁了!”乡亲和亲戚有要陪罗瑛去大连的,可是,她想了半天,还是拒绝了。她怕人一多,她的心就乱了。(二)到了大连火车站,湘儿的老师、同学,还有公交车集团的领导以及那个肇事司机小傅都来接她。公交车集团和校方都为罗瑛安排了宾馆,可是罗瑛却要求去司机小傅家看看,让其他人先回。对于罗瑛的要求,大家唯一能做的就是满足。公交车集团领导对小傅说,不管人家怎么闹,你都受着。人家唯一的儿子没了,怎么闹都不为过。罗瑛去了小傅的家。五十平方公尺不到的房子,住着一家五口—小傅的父母和小傅一家三口,孩子刚上幼儿园。就在小傅的媳妇不知道该跟罗瑛说什么好时,罗瑛说:“你们城里人住的地方也太挤了吧。”罗瑛的话让小傅媳妇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她藉机诉苦:“从结婚就和老人在一起过。都是普通工人,哪买得起房子?一平方一万多的房价,不吃不喝两辈子也买不起。”罗瑛惊呆了:“一万一平方,就这跟鸽子笼似的楼房?”小傅媳妇说:“可不是。小傅一个月工资两千不到,一个月只休三天,没日没夜地跑,跑的公里数多就多赚点,跑的公里数少就少赚点。从当公交车司机那天起,就从来没有睡到自然醒的时候,生生落下一个神经衰弱的毛病。这些年,他也没跟家人过过一个团圆的节日。现在可好,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故…”小傅媳妇干脆放声大哭起来。罗瑛见状,赶紧对小傅媳妇说:“姑娘,大妈想在你们家吃顿饭。”小傅媳妇赶紧擦干眼泪,忙不迭地让小傅出去买菜。可是,罗瑛坚决不同意,她说:“家里有啥就吃啥。”吃完饭后,罗瑛要去湘儿的学校看看。从进门到走,关于湘儿的死,罗瑛一个字都没提。(三)湘儿的同学领着罗瑛,把湘儿生前上课的教室、睡过的寝室等有过湘儿足迹的地方都走了个遍。校方为罗瑛组织了强大的律师团,主要目标有两个,一是严惩肇事司机,二是最大限度地争取经济赔偿。罗瑛没见律师团,只是把湘儿的系主任叫了出来,跟他说:“湘儿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还得继续添个麻烦,帮我联系把湘儿的尸体早些火化了。再派一个和湘儿关系最好的同学,领着我和湘儿把大连好玩的、他没去过的地方都转转。其余的事,我自己来解决,不能再给你们学校添麻烦了,也不能再让孩子们为湘儿耽误学习了。”系主任还想说什么,罗瑛说:“湘儿昨晚托梦给我了,孩子就是这么说的,咱们都听他的吧。”罗瑛把湘儿的骨灰盒装在背包里,像抱着一个婴儿那样,用一天的时间把滨海路、金石滩和旅顺口都走了一遍。一天下来,湘儿的同学把眼睛都哭肿了,可是,罗瑛一滴眼泪都没掉。湘儿的同学对她说:“阿姨,你就哭出来吧。”罗瑛说:“湘儿四岁没了爸爸,从那时开始,我就没在湘儿面前掉过眼泪。孩子看见妈妈哭,那心得多痛……”(四)第二天,校方四处找不到罗瑛。原来,她一个人去了公交车集团。对于她的到来,集团做好了各种准备。他们已经将公司按交通伤亡惯例赔偿的钱以及肇事司机个人应赔付的钱装在了信封里。家属能接受就接受,接受不了那就走法律程序。为了不使气氛太激烈,集团领导没让小傅露面,几个长官带着一个律师来见罗瑛。领导们做好了罗瑛痛不欲生、哭天抢地的准备—从下车到现在,罗瑛表现得过于平静,他们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反正他们人多,每个人说一句好话,也可以抵挡一阵。有些事情,磨,也是一种办法,尤其是这样的恶性事故,就更需要用时间来消解。罗瑛和公交车集团领导的见面没超过十分钟,掐头去尾,真正的对话不过五分钟。罗瑛说:“我请求你们两件事。第一件,希望你们别处分小傅司机;第二件,小傅司机睡眠不好,你们帮我转告他一个偏方—十粒去核的红枣,拌上盐、油、姜煮熟,早晚热着吃,吃一个月左右,肯定管用。”集团领导一时反应不过来,罗瑛顿了顿,说:“湘儿给你们添麻烦了。”罗瑛走了,对集团领导非要塞给她的钱,她怎么也不肯收:“这钱我没法花。把小傅司机的那份儿还给他,其余的你们给司机们吧。城里车水马龙的,行人不容易,开车的也不容易。”(五)罗瑛走了,比来时多了一件东西,那就是湘儿的骨灰。她小心地把湘儿抱在怀里,看上去像一尊雕塑。公交车集团上上下下全震惊了。不久,集团出资,买了整整两卡车的米、面、油向高明村进发。尽管走之前,他们知道那是湖南一个偏远的农村,可是,到了目的地,还是被那真实的贫穷惊呆了—破败的房屋与校舍,孩子们连火腿都没见过;罗瑛家的房屋由几根柱子支着,摇摇欲倒。罗瑛带着公交车集团的人,挨家挨户送米送面送油。她说:“你们看,我说得没错吧,这些人的心眼儿好着呢。”

    2017-08-19 10:17:45 作者:佚名 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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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母亲

       父亲去世10年后,在我的“软硬兼施”下,母亲终于同意来郑州跟着我——她最小的女儿一起生活。这一年,母亲70岁,我40岁。70岁的母亲瘦瘦的,原本只有一米五的身高,被岁月又缩减了几厘米,看起来更加瘦小,面容却仍然光洁,不见太多沧桑的痕迹,头发亦未全白,些许黑发倔强地生长着。我们借了一辆车回去接她,她早把居住了几十年的老屋收拾妥当,整理好了自己的行李。那些行李中有两袋面,是她用家里的麦子专门为我们磨的,这种面有麦香。但那天,那两袋面我决定不带了,因为车的后备箱太小,我们要带的东西太多。母亲却坚持把面带着,一定要带,她说。她这样说的时候,我忽然愣了一下,看着她,便想明白了什么,示意先生把面搬到里屋,我伸手在外面试探着去摸。果然,在底部,软软的面里有一小团硬硬的东西。如果我没猜错,里面是母亲要给我们的钱。把钱放在粮食里,是母亲很多年的秘密。十几年前,我刚刚结婚,在郑州租了很小的房子住,正是生活最拮据的时候。那时,我最想要的不是房子,不是一份更有前途的工作,只是一个像样的衣柜。就是那年冬天,母亲托人捎来半袋小米。后来先生将小米倒入米桶时,发现里面藏着500块钱,还有一张小字条,是父亲的笔迹:给梅买个衣柜。出嫁时,母亲给我的嫁妆中已有买衣柜的钱。后来她知道我将这笔钱挪做他用,便又补了过来。那天晚上,我拿着10元一张厚厚的一沓钱,哭了。那些年,母亲就是一次次把她节省下来的钱放在粮食里,让人带给我,带给大姐二姐,在我们都出嫁多年后,仍贴补着我们的生活。但那些钱,她是如何从那几亩田里攒出来的,我们都不得而知。这一次,即使她随我们同行,也还是将钱放到了面袋里,在她看来,那是最安全的。面被带回来后,我把钱取出来交还母亲,母亲说,这是我给童童买车用的。童童是她的外孙,这段时间他一直想要辆赛车,因为贵,我没有给他买,上次回老家,他许是说给母亲听了,母亲便记下这件事。2000块,是她几亩地里一年的收成吧,我们都不舍得,但她舍得。记忆中,母亲一直是个舍得的人,对我们,对亲戚,对左邻右舍,爱舍得付出,东西舍得给,钱舍得借,力气也舍得花。有时不知道她一个瘦小的农村妇人,为什么会这样舍得。母亲住下来,每天清晨,她早早起来做饭,小米粥、小包子、鸡蛋饼……变着花样儿。中午下班我们再也不用急赶着去买菜,所有家务母亲全部包揽。阳台上还新添了两盆绿莹莹的蒜苗,有了母亲的家,多了种说不出的安逸。母亲带来的两袋面,一袋倒入桶里,另外一袋被先生放到了阳台上。过了几天,我却发现阳台地板上的那袋面被移到了高处的平台上晾晒。先生是个粗心的人,应该不会是他放的,我疑惑地问母亲,她说,啊,我放上去的,晒晒,别坏了。我一听就跟她急了,那平台,一米多高,那袋面,六七十斤,身高不足一米五,体重不足90斤的母亲,竟然自己把它搬了上去。我冲她大喊,你怎么弄上去的?那么沉,闪着腰怎么办?砸着你怎么办?出点儿什么事怎么办……一连串地凶她。她却只是笑,围着围裙站在那里,等我发完脾气,小声说,这不没事吗?有事就晚了!我还是后怕,但更多的是心疼。直到母亲向我保证,以后不再干任何重活,我才慢慢消了气。母亲来后不久,有天对先生说,星期天你喊你那些同学回家来吃饭吧,我都来了大半个月了,没见他们来过呢。先生是在郑州读的大学,本市同学的确很多,关系也都不错,起初还会在各家之间串门,但现在,大家都已习惯了在饭店里聚会。城市生活就是这样繁华而淡漠,不是非常亲近的,一般不会在家里待客了。我便替先生解释,妈,他们经常在外面聚呢。母亲摇头,外面哪儿有家里好,外面饭菜贵不说,也不卫生。再说了,哪儿能不来家呢?来家才显得亲。然后,母亲态度坚决地让先生在周末把同学们带回家来聚一聚。我们拗不过她,答应了。先生分别给同学中几个关系最亲近的老乡打了电话,邀请他们周末来我们家。周末一整天,母亲都在厨房忙碌。下午,先生的同学陆续过来了,象征性地提了些礼品。我将母亲做好的饭菜一一端出,那几个事业有成、几乎天天在饭店应酬的男人,立刻被几盘小菜和几样面食小点吸引过去。其中一个忍不住伸手捏起一个菜饺,喃喃说,小时候最爱吃母亲做的菜饺,很多年没吃过了。母亲便把整盘菜饺端到他面前,说,喜欢就多吃,以后常来家里吃,我给你们做。那个男人点着头,眼圈忽然就红了,他的母亲已经去世多年,他也已经很久没回过家乡了。那天晚上,大家酒喝得少,饭却吃得足,话也说得多。那话的内容,也不是平日在饭店里说的生意场或单位里、社会上的事。很少提及的家事,被慢慢聊起来,说到家乡,说到父母……竟是久违的亲近。那以后,家里空前热闹起来。母亲说,这样才好,人活在世上,总要相互亲近的。母亲来后的第三个月,一个周末的下午,有人敲门,是住在对面的女人,端着一盆洗干净的大樱桃。女人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送给大娘尝尝。我诧异不已,当初搬过来时,因为装修走线的问题,我们和她家闹了点儿矛盾。原本就不熟络,这样一来,关系更冷了下来,住了3年多,没有任何往来。连门前的楼道,都是各扫各的那一小块儿地方。她冷不丁送来刚刚上市的新鲜樱桃,我因摸不着头脑,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她的脸就那样红着,有点儿语无伦次,大娘做的点心,孩子可爱吃呢……我才恍然明白过来,是母亲。母亲并不知道我们有点儿过节儿,其实即使知道了,她还是会那么做,在母亲看来,"远亲不如近邻"是句最有道理的话。所以她先敲了人家的门,给人家送小点心,送自己包的粽子,还送自己种的新鲜小蒜苗……诚恳地帮我们打开了邻居家的门。后来,我和那女人成了朋友,她的孩子也经常来我们家,奶奶长奶奶短地跟在母亲身后,亲好得犹如一家人。邻居们,不仅仅是对门,前后左右,同一个社区住着的许多人,母亲都照应着。她常在社区的花园和先生同事的父母聊天,帮他们照顾孙子。不仅如此,还有物质上的往来,母亲常常会自制一些风味小点,热情地送给街坊四邻,这也是母亲在农村生活时养成的习惯。小点心虽然并不贵重,却因有着外面买不到的醇香味道,充满了浓浓的人情味。有一次,得知先生一个同事的孩子患了白血病,母亲要我们送些钱过去。因为是来往并不亲密的同事,我们只想象征性地表示一下,母亲却坚决不答应,说,人这辈子,谁都可能会碰到难事,你舍得帮人家,等你有事了,人家才会舍得帮你。孩子生病对人家是天大的难事,咱们碰上了,能帮的就得帮。我们听了母亲的。在母亲过来半年后,先生竟然意外升职,在单位的推荐选举上,他的票数明显占了优势。先生回来笑着说,这次是妈的功劳呢,我这票是妈给拉来的。我们才发现,最近我们的人际关系竟然空前好起来,那种好,明显地少了客套多了真诚。一个字都不识的母亲,只是因为舍得,竟不动声色地为我们赢得了那么多,是我们曾经一直想要赢来却一直得不到的。再想她说过的话,你舍得对人家好,人家才会舍得对你好。于她,这是一个农村妇人最朴实本真的话;于我们,无疑是一个太过深刻的道理。温煦的日子里,我很想带母亲到处走走。可母亲因为天生晕车,坐次车如生场大病,于是常拒绝出门。那个周末,我决定带她去动物园。母亲说,没有见过大象呢。动物园离家不远,几站路的样子。母亲说,走着去吧。我不同意,几站路,对一个70岁的老人,还是太远了。可她又坚决不坐车,我灵机一动,妈,我骑车带你去。母亲笑着同意了。我推出车子,小心地将她抱到前面的横梁上,一只胳膊刚好揽住她。抱的时候,心里一疼,她竟然那么轻,蜷在我身前,像个孩子。途中要经过两个路口,其中一个正好在闹市区。小心地骑到路口,是红灯,我轻轻下车,还未站稳,却有警察从人流中穿过来,走到我面前说,不许带人你不知道吗?还在前面带。说完,低头便开罚单。母亲愣了一下,攥着我的胳膊要下来,我赶忙扶稳她,跟那个年轻的警察说了声对不起,解释说,我母亲晕车,年纪大了,不能坐车,我想带她去动物园看看……警察也愣了一下,这才看清我带的是一位老人,还不等他说什么,母亲责备我,你怎么不告诉我城里骑车不让带人呢?然后坚持要下来。我正不知所措,那个警察伸手一把搀住了母亲,大娘,对不起,是我没有看清楚,城里只是不让骑车带孩子,您坐好。然后他忽然抬起手,向我认认真真地敬了个礼。接着,他转身让前面的人给我腾出一个空间,打着手势,阻止了四面车辆的前行,招手示意我通过。我带着母亲,缓缓地穿过那个宽阔的路口,四面的车辆静止行人停步,只有我带着母亲在众人的目光里骄傲前行。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受到如此厚重的礼遇。因为母亲,因为舍得给予她一次小小的爱,一个萍水相逢的年轻警察,便舍得为我破例,舍得给我这样高的尊敬。这礼遇,是母亲送给我的。母亲是在跟着我第三年时查出肺癌的。结果出来以后,有个做医生的朋友诚恳地对我说,如果为老太太好,不要做手术了,听天命尽人事吧。这是一个医生不该对患者家属说的话,却是真心话。和先生商议过后,决定听从医生的安排,把母亲带回了家。又决定不向母亲隐瞒,于是对她讲了实情。母亲很平静地听我们说完,点头,说,这就对了。然后,母亲提出要回老家。母亲在世的最后一段时间,我陪在她身边。药物只是用来止疼,抵挡不了癌症的肆虐。她的身体飞快地憔悴下去,已经不能站立,天好的时候,我会抱她出来,小心地放在躺椅上,陪着她晒晒太阳。她渐渐吃不下饭去,喝口水都会吐出来,却从来没有流露过任何痛苦的神情,那些许黑发依旧倔强地蓬勃着,面容消瘦却光洁,只要醒着,脸上便漾着微微的笑容。那天,母亲对我说,你爸他想我了。妈,可是我舍不得。我握着她的手,握在掌心里,想握牢,又不敢用力,只能轻轻地。梅,这次,你得舍得。她笑起来,轻轻将手抽回,拍着我的手。但是这一次,母亲,我舍不得。我说不出来,心就那么疼啊疼得碎掉了。母亲走的那天,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从村头排到村尾,除了亲戚,还有我和先生的同学、朋友、同事,我们社区前后左右的邻居们……很多很多人,里面不仅有大人,还有孩子,是农村罕见的大场面。队伍缓缓穿行,出了村,依稀听见围观的路人中有人议论,是个当官的吧?或者是孩子在外面当大官的……母亲这一生,育有一子三女,都是最普通的老百姓,不官不商。母亲本人,更是平凡如草芥,未见过大的世面,亦没有读过书,没有受过任何正规教育,她只是有一颗舍得爱人的心。而她人生最后的盛大场面,便是用她一生的舍得之心,无意间为自己赢得的。 

    2017-08-19 09:53:58 作者:有事您说话 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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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爱能改变一切

    我婚礼那天早晨,阳光明媚而温暖。一切都很顺利。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就要来临了。我穿着母亲亲手为我缝制的美丽的绸缎衣服,内心充满了喜悦和对未来的憧憬。然而,就在这时,醉熏熏的父亲东倒西歪的向我走来。是的,这个时刻,每个新娘是不能没有父亲的挽着她的手,把她亲手交给新郎的。父亲嘴里呼出的烈酒熏得我几乎窒息,他伸出手挽起我的胳膊时竟险些跌倒。与此同时,《婚礼进行曲》响起来了——是迈步向前走的时候了。我极力掩饰,装出美丽的微笑,用尽全力支撑着我的父亲,不让他倒下。本来应该是父亲挽着我,可现在是我在架着他的身体向前走。他每走一步都踩在我长裙的下摆上,让我不断地和他一起出丑。等到我握着新郎的手站在圣坛上,对我来说,婚礼中最重要的部分已经给败坏掉了。我生气,内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天哪!那一刻我决定永远不原谅我的父亲。在我的记忆里,从我还是一个小女孩起,父亲就是一个“酒鬼”了。他的嗜酒对我们家庭的影响太大了,他的恶习一直不断升级,终于有一天导致了他和妈妈婚姻的破裂。那天我看见父亲把他所有的东西都装进汽车。我不相信他真的要离开我们,问道:“爸爸,你要到哪里去?”他回答我:“我在市区找到一份工作,必须到那里去住一段时间,不过,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他过来拥抱我,吻我的额头。我的心中保留着一个孩子的希望,以为他总有一天会回家。但是,他再也没有回来过。那之后,每个星期六我带着妹妹和他相聚一次。我希望我能说那些日子是快乐的,但实际上,那些日子大多是在等待中度过的。我们坐在汽车里,因为父亲要去酒馆里“打几个电话”。我对他的怨恨越积越深,并且持续增长,终于在我结婚那一天达到了疯癫。我永远也不原谅父亲的决定持续了3年,一直到生下自己的儿子后,我开始常常想起父亲,开始对父亲放心不下。我爱我的孩子,他个我带来了无尽的欢乐。我看到我的丈夫也和我一样,他不断地抱儿子,轻轻地吻他,为他唱着摇篮曲。我忽然想起我的父亲,我小时侯他也是爱我的。我不禁自责,自责我的残忍。我忽略了没有父亲就不会有我的事实,而没有我怎么会有我的儿子?怎么会有儿子的到来带给我们的莫大惊喜?这惊喜要存在于我们的一生之中啊!而我却从来都没有爱过父亲,没有对他的感恩。这样一想,我意识到父亲的嗜酒不过是一种病,而我对自己父亲的病怎么能怨恨,怎么能漠视不管呢?我实在无法再原谅自己了。从生儿子的第20天起,我开始“跟踪”父亲——经常把醉得一塌糊涂的他架到我的车上送回他的寓所。父亲61岁生日即将来临之时,我去为他打扫房间,正赶上他烂醉如泥地睡在床上。给他换新床单时,我用足力气想把他抱起来放在地板上,可没想到原本高大的父亲竟然那么轻,抱他时我因用力过猛,一下想后仰去,父亲和我一起跌坐在地上。他被摔醒了,泪水一颗一颗地流出来,浸失了了我的臂弯。我也在流泪,我们一起默默地哭了很久很久。那天临走时,我告诉父亲:“除非你立刻戒酒,否则您就活不到把您的小女儿亲手叫给她的新郎的那一天了!”当时距我妹妹的婚礼还有6个月。这是我结婚三年来第一次向父亲开口说话。第二天,父亲的医生一早就给我打来电话,说我的父亲住进了戒酒治疗中心。我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妹妹,我们对他的做法感到由衷的欣慰。一天,父亲的医生在电话里告诉我:“别期望出现奇迹,你们的父亲已经退休了,独自居住,并且有多年的奢酒历史。他会旧病复发的!”我告诉医生:“不,我决不让妹妹的婚礼重复我的婚礼那难堪的场面,我要让父亲离开戒酒中心后和我住在一起,我相信奇迹会出现的。”终于有一天,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父亲在戒酒治疗中心打电话给我,问他是否能单独见见我。当我赶到戒酒中心,来到他身边的时候,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为我给你和家里其他人带来的所有痛苦感到抱歉。我知道我没有几年好活了,但我希望在余下的日子里,我能够清醒的活着。”父亲拉起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问道:“你会原谅我吗?”“会的!”我毫不犹豫地说,“我会原谅您,爸爸,也请您原谅我,我以前从来没有关心过您,没有爱过您。”父亲又哭了。我们手握着手,我能够感觉得到淤积在我的心中的怨恨在一点一点消融,被伤害的创口开始慢慢地愈合。从那天起,父亲再也没有沾过一滴酒。他每天都要摘抄《圣经》里的一些话给我看,并且宣称耶稣站在他和酒之间,把他们永远地隔离开来。父亲在随后的日子里一直保持着清醒的状态。他走出戒酒中心后一直和我住在一起。在他戒酒的第二年,他为戒酒康复者们创办了校友会,并用一台旧打字机打印了一篇呼吁戒酒的宣言,每个月寄出100份。他还帮助戒酒中心组织了一次年会。年会上,数百名戒酒者和他们的家人聚在一起,庆祝从前的“酒鬼”变成了头脑清醒的人。我父亲67岁的时候,成为本地一所医院的红衣志愿者,为病人送报纸、鲜花和鼓励的话题,还为那些要出院回家的怀抱新生婴儿的妈妈推轮椅。他一直自愿在那儿工作,直到他69岁时因患前列腺癌住进疗养院为止。我的父亲并没有因自己患了癌症而闷闷不乐,相反,他把自己看成是上帝派到疗养院的“使者”。他把新来的病人团结在自己的周围,带着他们在疗养院里四处游览,并把每一个角落里发生的有趣故事讲给他们听。在节假日里,他有时候会打电话告诉我们:“我今天要迟一些回去和你们团聚,因为这里的许多人没有亲友来探视——在节日里,我不能把任何一个人独自留下。”我父亲经常对我说:“我亲爱的女儿,这都是爱的结果!”父亲在他72岁那一年去世了。我和妹妹原以为不会有多少人来参加他的葬礼,但实际上却来了一百多人。其中,大多数人都是我们不认识的,这些陌生人一个接着一个地把各自有关我父亲的记忆讲出来和我们分享。“是你们的父亲使我的爸爸成了一个清醒的人。”“是您的父亲使我的妈妈在那所疗养院里快乐地度过了余生。”“在我爸爸醉酒期间,是您的父亲使我们全家人团结在一起帮助他戒掉了烟。”葬礼上,还有7个人身穿红色服装的志愿者来向我的父亲敬礼。原来,是父亲鼓励他们成为医院的志愿者的。他们大都已经超过了70岁。我感谢我的父亲,因为他给了我生命,我才有机会感受到他那足以感动世界的爱。我确信,爱能改变一切。 

    2012-12-19 14:11:01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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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继母,我的娘

    母亲笑着走后,父亲孤独了整整七个月,老屋清冷了,也整整七个月,我也成了没娘的孩子。那年的年三十,我们一家人正准备吃年饭,电话就响。往常这个时候的电话,多是老家人催我回去吃团圆饭的;今天,亲自给我打电话的,是我的父亲,他用完全颤抖却难掩饰内心真情的声音给我说:“看来,你母亲不会跟我们过完这个年了……”我心里突然一阵剧烈的震荡和疼痛:母亲虽然已卧榻十年,天天病痛,可还从来没有让父亲这样悲怆和无望过。电话里,我平生第一次跟父亲作了最短暂的交流,我也平生第一次这样果敢、严厉地要求我的父亲:无论如何,你们也要把我的娘送来住院治疗!挂了电话,我就疯了一样跑到街面上去联系医院。可大年三十的,家家正忙着准备年夜饭,人人正围在饭桌旁,只等辞旧迎新的礼炮一响,就要吃团圆饭了。残阳西照,只有冷风还没有回家,它像一个饥饿无娘的孩子,不停地翻卷着白天遗留下来的买卖垃圾,白天里拥挤喧嚣的小城,此时关门闭户,一个行人也没有。所有医院的门,不是半隙,就是紧锁,即使开着,里面也只是几个实习的小医生,或是节假日才安排顶岗的临时性医生。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处夫妻同罗帐,几个飘零在外头?不知怎的,南宋这首民歌,此时回荡在空阔的年夜里,我仿佛咀嚼出列夫·托尔斯泰在《安娜·卡列尼娜》开篇的那句名言:“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它们闯入我的心境,撞击我的灵魂,撕扯我的感情,引起了我极大的共鸣。安娜的不幸在于没有爱情,也不知道什么是爱情,我呢?我家呢?包括那些平时宰人厉害甚至是医死过人的私人诊所,我都一一跑了过来,最后来到县人民医院的急诊科,感觉这里还存留着一点可信的东西,我便要了120急救,到半路接我的母亲去。母亲进城入院的时候,年夜的小城已经灯火辉煌,处处燃放鞭炮,礼花蓊郁。没想到,年轻时爱乔装来小城赶街的母亲,十年后竟以这样躺着的姿势再次入城,她的眼前除了漆黑,还是漆黑,没能看到她日守夜梦着的这座幽城,也没能看见她儿子工作的地方……母亲住院治疗的整个期间,不管白天黑夜,父亲都无望地蹲守在一天天孱弱下去的母亲的病床旁。每天上班前和下班后,我急匆匆去看问母亲的时候,医院里有一只斑鸠不停地叫着:孤——独独,孤——独独……我仿佛觉得,这斑鸠是母亲从山里带来,是要留给父亲和我的。在母亲住院治疗期间,我亲眼目睹了有人从这里升入天国的整个路程。医生用陈旧的设备给母亲诊断的最后结果是“胸腔汲水”。这非绝症啊,可母亲的病情时好时坏,难以把握。旁边的几个病人,也是越医,病就越重,有时病重得吓哭了人。为防止母亲病情恶化,我们只好放弃了本地农村医疗那点微薄的报销,把母亲转入附近的另一所人民医院里继续作无望治疗。人,之所以活的阳光,是因为明天的太阳还会升起;知道了无望,这是何等一种痛苦啊!转入新的环境,有了新的医务态度和意识,母亲曾一度好转,开口要水了,我心里是何等的欢愉,虽隔七、八里路,从一座县城到了另一座县城,从一个专区到了另一个专区,可我依然每天往医院里喜奔。后来,母亲的病情突然恶化到了吃什么就吐什么,吃多少就吐多少的程度,她干脆就不吃不喝了。父亲有时生气了,恳切的说:“吃一点,不吃,等死啊!”母亲唯一的回答是:我要回去,在这里也是白搭。当时不清楚也不愿清楚母亲这话的意思,可亲眼目睹了和母亲同一间病房的人魂归天国之后,我开始明白母亲了,并与父亲商量,最后满足了母亲。母亲就这样趟着来到小城,又这样躺着离开了小城,来也漆黑,走也漆黑。整整一个月,母亲回到家里的时候,山村已然桃红柳绿,一片春光。然而,像美国着名女诗人夏洛蒂·斯特恩斯的儿子T·S·艾略特在他的《荒原》里说的那样:四月是最残忍的月份。那年的四月十二日,正是汶川大地震后的第335天,置身在南方暑气的山村已经是绿肥红瘦了,母亲不说一声地,笑着走了……难怪母亲要笑着走的,父亲将母亲安葬在落红满地的果囿里。春,满树荣花、蜂歌蝶舞,伴着母亲;夏,满枝青果、唧唧鸟鸣,伴着母亲;秋,高坡上的落果,全往母亲的坟岗里聚……也许天国真有这么一本书,书里真有这么一段话:生活在痛苦中的人,走的时候,脸上是含着笑的;生活在快乐中的人,走的时候,脸上定然露出痛苦。母亲走后,父亲颓废,子女走散,老屋清寒,我过上了没娘的日子。突然有一天,父亲十分为难地把一个看似比母亲还显年轻的女人带进我的家里来,要我叫娘。虽然没了母亲,可别说是我,就是妻子和女儿,也难以叫出那个已经搁置了七个月的称呼。这突如其来,实在令我难以承受,我也实在难以叫出那个我曾千万次呼喊和扑入,甚至为了她而责令过父亲的字眼。一个四十岁的人,要叫一个没一点血缘关系,没一天养育之恩,没一点族群往来的六十岁女人做娘,这是何等难啊。我们的乡下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道门。可要称一个外人做娘,起先我是多么不乐意啊。我偷偷瞥了一眼父亲身边这个女人,她虽然满脸皱纹,可皱纹间透出一种母爱,一种慈祥,一种平易,一种宽容。我始终偏执地认为,脸上越有皱纹的人,感情越丰富,这样的人也就越容易相处。好多次,我都想叫她一声娘了,可话到嘴边,却只能默默往回吞咽,在心口里扑腾着、喊着、叫着、堵塞着,让我难受到了极点。她似乎看出我的窘像,站起来,从小背篓里掏出长得像心脏一样又红又沉的柿子,递给我,说:女孩子喜欢吃甜食,留给孙女……看着我始终没有出声,父亲也站了起来,将一包用纸盒包装精美的核桃递给我,说:你母亲在的时候,年年留你一些;你母亲走后,你就很少回来了。现在,你就要当面前站着的这个女人是娘了……我顿时吞吐、支吾,连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说了什么,或者什么也没有说。嘴上不说,不一定心里就没有;口头上不喊,不等于没了牵挂。父亲带进家里来的这个女人,让我切切感到母爱在延续,可我何时能痛痛快快地亲口喊她做“娘”?看着父亲继母怅然离去的背影,我满噙泪水对自己地说:如果还有下一次,我必亲口喊您做娘。

    2012-12-19 13:58:03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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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奇迹的名字叫父亲

    1948年,在一艘横渡大西洋的船上,一位父亲带着小女儿,去和在美国的妻子会合。海上风平浪静,晨昏瑰丽的云霓交替出现。一天早上,男人正在舱里用水果刀削苹果,船突然剧烈的摇动,男人摔倒时,刀子插进胸口。他全身都在颤抖,嘴唇乌紫。6岁的女儿被父亲的瞬间变化吓坏了,尖叫着扑过来想要扶他,他却微笑着推开女儿的手:“没事,只是摔了一跤。”然后轻轻地拔出刀子,很慢很慢地爬起来,不引人注意地用大拇指揩去了刀锋上的血迹。此后3天,男人照常每晚为女儿唱摇篮曲,清晨为她系好美丽的蝴蝶结,带她去看大海的蔚蓝。仿佛一切如常,而小女儿没有注意到父亲每一分钟比上一分钟更衰弱、苍白,他看向海平面的眼光是那样忧伤。抵达纽约的前夜,男人来到女儿身边,对她说:“明天见到妈妈的时候,请告诉妈妈,我爱她。”女儿不解地问:“可是你明天就要见到她了,为什么不自己告诉她呢?”他笑了,俯身在女儿额上深深刻下一个吻。船到纽约港,女儿一眼便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认出母亲,她大喊着:“妈妈!妈妈!”就在这时,周围一片惊呼,女儿一回头,看见父亲已经仰面倒下,胸口血如井喷,染红了整片天空……尸解的结果让所有人惊呆了:那把刀无比精确地洞穿了心脏,他却多活了3天,而且不被任何人知觉。唯一可能的解释是因为伤口太小,使得被切断的心肌依原样贴在一起,维持了3天的供血。这是医学史上罕见的奇迹。医学会议上,有人说要称它大西洋奇迹,有人建议用死者的名字命名,还有人说要叫它神迹……“够了!”那是一位坐在首席的老医生,须发俱白,皱纹里满是人生的智慧,此刻一声大喝,然后一字一顿的说:“这个奇迹的名字,叫父亲。” 

    2012-12-19 13:56:25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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