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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故事·奇幻

  • 老板言之有理

    “许老板,刚才那位姓郑的小伙子军队中的三大步伐都走得不错,为何不要他呢?”日月之珠大酒店保安队长阿扬望了一眼那位迈步走开穿着迷彩服的青年,语气中似流露出了一丝惋惜。“他是走得蛮不错,看样子是个做保安的好料,”日月之珠大酒店老板许之理说道,“只是他长得浓眉大眼,相貌英俊,不适合在我们酒楼做。”“可是你看另外那三个他们的眼睛骨碌,斜嘴歪鼻,有一个甚至还衣装不整,走起路来步态失调大出洋相,他们又是一伙的,来做保安能行吗?”“这个你放心好了,阿扬,”许老板说道,“我测试完步伐就跟他们讲过在酒楼不得拉帮结派,否则炒鱿鱼。”“唉,只是可惜,该招的没有招到……”阿扬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可惜什么,阿扬?你知道我们酒楼这么大,平日里客户搞喜宴或国宴,动辄酒席百余桌,两百来个服务生几乎都是女孩子,浓眉大眼的人一般都惹色招蝶,他来了影响不好。”其实,许老板心里另还有隐理,但他不好得跟面前这位保安队长讲,阿扬听他这么一说,茅塞顿开:据粗略统计,许老板有三个小情妇,经常陪他进进出出,她们若见了那位浓眉大眼的帅哥保安,没准就会移情别恋;选择那三个小混混似的人物,尽管他们是一同来应聘保安的,有可能结帮成患,现场考核又不过关,他们的长相欠雅,就是最大的合格。“那三个新招的不尽人意的保安即使可能结伙为患,也会因法律的干涉而遭败,而若招那个浓眉大眼的家伙进来,我的小情妇都围着他转,法律却奈何不了,所以,我宁可选择前者。”眉淡睫狭的许老板后来的解释更令阿扬的眼前豁然开朗。许老板有先见之明,新招来的那三个保安一个星期后就应团伙盗窃及涉毒被公安机关上门逮捕。阿扬对许老板隐瞒了一件事,即:那位在应聘保安考试场上步伐走得从容不迫的穿迷彩服的青年是他过去的连长——郑子刚(《义演丹星》主人公》),数天前保安应聘报名时他们就彼此惊讶于对方。郑连长跟阿扬约定:在此且当作互不相识。

    2009-08-29 14:15:05 作者:红日今天 9604 0

  • 天真桥

    “天真桥,‘童心’摇,这头神仙那头妖,大人惹上祸不少,小孩惹了命也掉……”这是20多年前流传在江东天真桥市的一首民谣。“妈咪!看——那个人把手伸进了别人的口袋里!”“别吵!斐儿!”年轻妈妈用手碰了一下扶着她身子站立的一位5岁小男孩的胳膊,轻声喝道。“恶贼!抓住他!”这时,候车厅里响起了一位老旅客的喊叫声,有几名壮汉应声不约而同起身向那个急步走向厅外的年轻男子追去。真想不到,这年轻男子回头定住脚步,由这几名追过来的壮汉簇拥着续步走向那老旅客。“他是不是想偷你的东西?”壮汉中的一位胖子半眯着眼用叼着烟的嘴问老旅客道。“是!”这位老旅客看来对面前这几名“见义勇为”的好汉子颇存感激之情,他说话有点激动。“如果不是那小孩的叫声提醒我,我口袋里的钱定会被他掏……”“啪!”一声大响,话来不及说完的老旅客顿觉脸上火辣辣的,是面前这满脸横肉的胖子狠狠地扫了他一巴掌。“扯几把蛋!”胖子旁这涉嫌扒窃的年轻男子破口大骂道,“老子是这‘童心’车站里的工作人员,会要你这个老穷鬼的钱!?”在座的数十名旅客到此似乎都对老旅客与这伙壮汉们的纠葛失去了仅有的一丝兴趣感,他们中有的干脆闭目养起了神,有的低头看起了杂志,另有的旅客则起身慢悠悠地走向了候车厅的另一个出口。老旅客莫名其妙地挨了一记耳光,再定睛看看面前的另外几名曾自以为的“见义勇为好汉”——他们个个对己怒目圆瞪,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都是同伙。“小孩!刚才是不是你在乱喊乱叫?”这涉嫌扒窃的男子不知何时前胸挂了个车站工作人员的标志物,他由那几名凶神恶煞陪着来到这位年轻妈妈的旁边,阴阳怪气地半弓着身子对这无知世态厉害的小男孩问道。“他不是说你们!”年轻妈妈赶紧回话道,“那个想偷东西的人从那边出去了!”“就是嘛!”凶神胖子扯高嗓门叫道,“人家一个堂堂的国家工作人员会干那种缺德的事?——那老穷鬼本身是个乡巴佬,做田做得糊涂得要命!”这恶煞胖子旁的另外几名壮汉未有发话,他们傲慢凶狠的目光就足以令候车厅里的任何一位旅客生忌。“你丈夫好像是在那‘童心’桥头修单车的吧?小孩子出了门还要大人们多加照顾好,不然也会吃大亏的。”涉窃男对这年轻妈妈抛下这两句不冷不热的话后,率这伙凶神又走到了那老旅客的面前。“老头!”涉窃男样子显得相当嚣张,“以后说话要注意点分寸,听见没有!?”“是我老了糊涂,眼花耳不灵,午饭也忘了吃(其实这位老伯是为了省钱有意这么做),错怪了你们……”老旅客摸着余热未息的半边脸,露出了满面哀怜。“这就对了,”凶神胖子说道,“人家一个历评优秀的车站员工,他父亲的好友是西天门神,他父亲的同学是省政协委员,他的堂叔是市检察院副院长,他父亲的结拜兄弟是市公安局长,市公安局长的表弟是这个车站站长……里面那个售票员是他的堂妹——他怎么可能当扒手呢,老蛋?”在这边,年轻妈妈脚旁扶着她身站着的这童心十足的小男孩已经被恐怖气氛吓得“呜呜呜”地哭了起来。约过了一个月,上面有人来查这个“贼窝”式车站,若非背后关系网覆盖面广而强,天真桥市“童心”车站内外隐蔽得极其巧妙的大贼小贼差一点子就被特级侦探著名学者捅破其美丽的面纱。大小贼惶恐极度虚惊之余,决定对当初那吃了豹子胆敢顶撞“神意”“天相”的天真小孩及其一家实施持续性跟踪报复。后来,这个叫“斐儿”小男孩的夭折了,他母亲——即那年轻妈妈也因丈夫失魂落魄、女儿下落不明又生活处处被人迫害而披头散发坐、爬于街……20余年过后,那个“童心”车站早已不复存在,天真桥市业已更市名,原车站内外曾经有过的大小贼皆因东窗事发而加速溜冰撞入法网。

    2009-08-29 14:09:43 作者:红日今天 9586 0

  • 镜子里的故事

    从外婆的葬礼回来,是大三下学期的一个深夜。五一长假还没有结束,宿舍里只有我一个人。想想未来的N天里要自己一个人蜗在宿舍,独自一人享受漫漫长夜,甚感惬意。不开玩笑,我真的很喜欢就这样一个人待在宿舍的感觉,很自由很舒服,像在家里一样,可以肆无忌惮,可以喧嚣放纵。一个女孩独自一人在宿舍里连续待上N天,并且宿舍四周也人迹罕至,难道真的不害怕吗?老实告诉你若真能做到内心无丝毫惊悸那确实是很好很强大,然而可惜的是小女子既无关羽的青龙偃月刀护身也无张飞的一双怒目能不废一兵一卒即可吓死夏侯杰。害怕还是有些许的,但更多的是耳根清静的恬然,我可以有更多自由的空间做自己的事情。在放下少许行李的瞬间我习惯性地打开手提而不是选择先坐下,我是个典型的宅人,在远离家乡的日子里我打开自己手提的感觉一如你回到家忙着打开电视然后才能愉快地坐下。在我刚挥动起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的片刻,宿舍的门被敲响了。“咚咚,咚咚。”接近午夜了,会是谁呢?在我认识的人里很少人在这个假期里留校吧?我疑心着,想起刚才回来的时候经过隔壁宿舍,似乎看到门缝里透出了微弱的昏黄的灯光。难道这么早就有人回来了吗?思忖着,门锁转动了,我突然有一种凉气袭背的感觉。门被渐渐打开,是安。她脸色青白,乌黑的发丝散落下来,修长的脖子下面是一身素色长群。若不是早就熟知她,我怕是会被她这身装扮给吓到。“能进来坐坐吗?”她面无表情的说着然后径直走了进来,丝毫不像是在征求主人的意思。“小姐您都已经坐下来了,难不成我还能赶您走吗?”我们相视微微一笑。三年了,我们毗邻而居。在大一刚搬进来的那一天,作为师姐的安就已经很热情的在她宿舍里招呼过我这只忘记带钥匙的菜鸟。“之前听说你家里有事,请假提前回去了。怎么现在又提早回来了呢?”安斜着脑门问我。“事情都办妥了,也不想待家,所以就提前回来。你知道我是很享受一个人在宿舍的,况且也忙着呢。”“嗯。”安微颔着,没有询问我提早回家的原因,也似乎并不感兴趣。“你知道吗小婧?在你请假回去后的第二天,我也回家了。”“家里有什么事吗?”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安深夜造访的目的。运气好的话,或许我可以收获到一个不错的故事。“我祖母去世了,就在你离开学校的那天。”这世界还真是巧呢,我暗想着。“在回家的这几天里,我参加了祖母的葬礼,知道了许多自己不曾知道的东西,也想了许多自己不曾想过的东西。”“老实说吧我来找你不过是想找个人倾诉,只要你愿意,我会把我这几天心里所有的想法彻头彻尾地告诉你;当然,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会赖着把话讲完。”安微微地扬起嘴角跟我调侃。听到这,原本打算告诉安我外婆之事的念头打消了。我想我应该安份地当一名听众,只在适当的时候给与应有的表情和回应。“有人说遇见某样东西是种缘分。事物会吸引它的有缘人,将自己托付给注定要知道的人。而我内心的波澜,是在我得到一张照片之后被极激起的。”“那是一张泛黄的旧照片,是整理祖母的遗物的时候,在一个堆放着很多杂物的铁盒里的西式小钱包里翻到的。在这个小钱包里还装着很多照片,都是很陈旧的,大约都是民国初年照的。那些照片有的有我祖母,有的没有,那些是什么人,跟我一起整理的父亲说无从考究。大约都是些父亲未出生前祖母结识的友人吧。我边想着边快速翻看,却发现了那张后来让我的眼睛久久不愿移开的照片。那是一张结婚照,民国年间的,照片中的男女都穿着旧时的西式结婚礼服。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这就是我祖母的婚照。但故事的开始并不仅仅因为这是一张陈年婚照,而是因为照片中的新郎。”安顿了顿,续道:“新郎不是我祖父,那个穿着西服的老男人,跟坐在他身旁的那个青春少艾的女子相比,很明显的是一位长者。照片很模糊,但我仍能通过轮廓分辨出里面的人物。外婆不是个美丽的女子,我知道她不是生于书香名门,也没有接受过什么教育,但从照片中的排场看来,她嫁得很不错。”“你是想跟我探讨关于女人出卖青春换取优越物质生活的话题吗?”我没有对故人不敬之意,也知道安不会生气。我们太熟悉了。安摇了摇头。“我是祖母带大的,小时候常躲进她的被窝里,听她讲过去的事情。虽然那时年纪很小,但我记得的还是挺多的,毕竟那是一些被祖母重复说了很多次的旧事。我没有像一些幸福的孩子那样有父母在枕边讲童话故事直至入梦的经历,但却有祖母给我讲她过去的经历渐渐入睡的日子。那时的感觉是很舒服的,在祖母的口中我听到过她对祖父不顾家的抱怨,对日本侵华时期那段走难日子的哀诉,或许是因为年纪小吧,或许是因为听的次数多了吧,对于祖母的旧事我不曾追问过她本人,对于细节也不甚了解,只是单纯地享受着一种听故事的愉悦。她让人慨叹的人生经历我没能从她口中得知。”“然而那张照片的出现,让我从父亲口中完整地知晓了祖母近乎传奇的人生经历。”此时的我有点睡意了,回头看了看显示频,刚好踏入零时。我本能地打了个哈欠,起身对安说:“让我们泡杯咖啡吧。”我知道故事才刚刚开始,我习惯于用咖啡来在长夜里保持头脑的清醒。但安对我摆了摆手,说:“我昨天就已经回来了,休息够了,状态很好。”于是我开始我的自斟自饮,而安就接着她的娓娓道来。“你听说过‘童养媳’吗?”我点点头,“大都是因为家里贫困才被卖或者送走的,也有的是门户相当的人交换媳妇的。”“但我祖母却是从一个不错的家庭被送到一个乡下人家的。很少见吧?女儿家被家人送走,在那个年代是难么常见的事情,尤其在乡村、小城镇,虽然对于我们来说这是多么荒谬和不可理喻的事情。祖母娘家是打银的,也就是今天的银饰加工吧。在那样的年代里,能在小城镇里开打银铺,生活是不错的了,而事实也证明祖母的父亲是个小开级人物,因为祖母就是三房姨太太生的。她八岁就被送到一个乡下人家里当童养媳。那家人是无子的,买个女孩回来无非也是希望‘等郎妹’能为他们家带来个男丁。后来那家人还真的生了个儿子,‘等郎妹’此时摇身变成了小保姆,天天忙着哄孩子换尿布。或许是因为郎妹年纪悬殊吧,后来祖母被送回娘家了。”“只可惜你晚生了一百年啊!”“不然写《萧萧》的人可就是你了。”我插科打诨到。“这件事的后来,应该是一段比较好的日子。”安对我的话只是置之一笑。“因为后来的光景,是我小时候在祖母被窝里听到的其中一个故事。祖母跟我说,在她十几岁的时候,每天都能听到她弟弟和妹妹在大声地朗读诗书,她还偶尔地给我念两句,表示真的有那么回事。但她很不懂事,只是每天都在她父亲店铺里打扑克。‘早知道我就跟弟妹们一起读读书了’这是祖母的原话。根据祖母的描述,她父亲是个很和蔼的人,她强调过很多次她父亲从不打骂他们兄弟姐妹,偶尔做错事了也只是瞪他们一眼,让做母亲的管教去。我很怀疑外婆对她父亲的评价,因为至少祖母的经历让我觉得她父亲是个缺乏爱的人。”“被卖出去的女人回来挨娘家过日子还想读书?”安做了个轻蔑的表情。“真是异想天开。”“你知道后来还发生了什么事吗?那段挨娘家的美好日子啊?呵!走到尽头了!”平静的安情绪突然有点激动了。“在祖母十八岁那年,她再次被她口中的所谓的‘和蔼’的父亲给卖了,这一次,她是嫁给一个花甲之人做姨太太。于是,就出现了后来的那张被藏得严严实实的照片。”“姨太太,一个和她自己母亲一样的称谓。真是讽刺。我不敢想象要一个青春少艾的女子去跟一个耳顺之年的老男人同床共枕会是一种怎么样的感受?不要跟我说什么爱情与年龄无关的鬼话,在那样的买卖婚姻里根本不可能存有爱情!这件事当然是随着那张照片的出现而从我父亲口中得知的。我当时听到了真觉得外婆很可怜,或许那个时代大多数的女人都有着同样的悲哀的命运吧,我感到一种要落泪的哀伤。”“后来的后来,就是她的那个曾经与弟弟一同享受过读书滋味的妹妹,也落得跟祖母同样的下场。在祖母黑魆魆的被窝里,她无限感伤地跟我讲述了她妹妹越洋远嫁的悲惨故事。‘我父亲很傻,听别人说那里的气候好,四季如春,就把我妹妹给嫁了过去了。’真的是嫁了过去吗?在我知晓了外婆全部的故事以后,我知道那跟卖过去没两样。”“‘我妹妹命很苦啊,她在南洋那边遭人降头术,她曾经写信告诉我有人要害她,叫我救她,但是我办不了手续,你要我怎么办呢?后来手续终于办下来了,妹妹来找我了,但她那时候说话已经有点异常了。’这就是我外婆口中关于她妹妹的最后的故事,事情的后来就是她妹妹还是回去了。还能怎么样呢?都是苦命的女人,没有金钱没有地位,生活都陷于窘迫,究竟还能怎样呢?!”“你祖母不是有钱人的太太吗?”“那只是她年轻时候的事情。在她最美丽的年华里,她陪伴在一个老男人身边。后来日本侵华战争爆发了,灾难殃及全国,大家都为了逃命颠沛流离,外婆就这么牵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在烽火连天的日子里跟自己的男人失散了。”“散了就散了,也没有寻找的理由和必要了,毕竟那样婚姻,那样的男人,没有爱情,也不存在留恋。况且是,那男人还能活多久呢?呵呵。虽然爱情是奢侈的,但婚姻似乎是必要的,毕竟像祖母那样的女人,没上过一天的学,没读过一天的书,要自己拉扯大两个幼女实在是件艰难的事情。在登报脱离关系以后,祖母再婚了。”“只是关于祖母的那段再婚,我父亲知道的似乎并不多,但后来同样因为战乱,祖母带着三个女儿,再次和自己的丈夫失散了,于是她采用了同样的方式,在一个小乡村里和一个介绍她进成衣社工作的男人生活到了一块。这个男人就是我的祖父。那时战争已经结束了,两个已届不惑之年的人带着各自的伤痛,为了生活再次地与他人结合。所幸的是这次祖母终于生了个男娃,而政局也终于稳定,她颠沛流离的人生,也终于告一段落。”“在这次葬礼之后,我才真正地了解到了祖母完整的人生经历。生活在封建思想纵横肆虐的年代,我想不管是祖母还是她妹妹,时代铸就女人的悲剧性。祖母的葬礼很是风光,父亲完完整整地按照旧时的风俗办理丧事,可以说是该做的都做齐了。我想这是父亲作为一个儿子对故人最后的致敬吧。一个人不管生前再如何卑微,死后都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吧。生不得荣华,死终可安稳,祖母在天有灵,亦应感安慰吧。”“我想你现在也多少能明白为什么你祖母的父亲为什么对自己的女儿会如此的不爱惜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话不是没道理的,生儿子才是王道。就拿你祖母的葬礼来说吧,如果没有你父亲,怕是办不成了吧。”“的确是这样。”安无奈地摇摇头。黑格尔说:存在的即是合理的。我当然不赞同,但我觉得存在的都是有道理的,封建礼教在鲁迅笔下可怕得能吃人,但它竟也能存在数千年之久而不得根除是不无缘由的。鲁迅抨击封建理教激烈程度怕是无人能比,但他不也娶了朱安吗?这算不算是对封建制度的低头呢?如果没有安的父亲,安的祖母怕是要颠沛一生而不得安享天年罢。安的祖母,一个旧社会典型的女人,她的人生经历,我想不是逆来顺受的不思进取,而是安贫知命的坚守。“在那个年代,女人有尊严可言吗?我无从知晓,但纵然她有着如何卑微的过去,我想,在我们子孙后代的心目中,至少在我心目中,她依然值得尊重,她是这样的坚强。”“我想这就是你父亲之所以多年来没有跟你提及你祖母之事的原因吧。”“只是,终不得爱情的人生让人惋惜。”“在那样的年代里,爱情实在是样太奢侈的东西了。”“安妮宝贝说:只需要陪伴,不需要相爱。婚姻里的男女之间更多的是互相扶持的感情吧,爱情,不是每个人都有幸能得到的。”“可又有谁是不渴望爱情的呢?!”安突然表情抽搐,她再次激动了起来。“大四了,散伙饭吃了,《离歌》也唱了,爱情,真的就这样随毕业而去吗?”原来,这个多情的女子是在感伤毕业的无情。“或许,生活真的可以和爱情无关。我知道幸福不在于你是否得到爱情,人生除了爱情,还有很多值得我们去珍惜和感怀的事物,但是,没有爱情的人生能完整吗?四年了,你真的要叫我一曲《离歌》就放手吗?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你叫我在如后的漫漫人生路上还如何对他人付出真情?”……我相信所谓的爱情只不过是一瞬间的温情,那一刻让你温暖,只是激情过后,就再也无法伪装长久的耐心,之后有的也许只是责任心。这就是爱情的保质期。可是,这又说明什么?两个人在一起,互相扶持互相关爱,走好漫漫人生路,这难道还不够吗?非得纠结于当初相爱时的那份激情吗?爱情不仅仅是一种感觉,爱情是一种能力。这种能力需要学习。我们的一生也许会爱上不止一个人,我们也要常常做好受挫失恋的准备。拥有真爱的人是幸福的,但更多的人陪伴一生的只是婚姻。我想安的祖父和祖母就是这样相濡以沫着走过多年的风风雨雨的吧。……不知不觉,天已经微微亮起来。有人拍了我的肩膀,我抬起头,是我亲爱的舍友。“这么早回来啦?”“是啊,想早点回来看看你嘛,就知道你会早回。怎么,没事吧?都想通了吧?”“嗯,还行,我把事情写成小说了,聊作纪念。”“你这丫头毕业论文都还没写好呢就忙着写小说,到时候可别求我帮你忙啊。”“行了,没事的,就花了一个晚上罢了。”“小说叫什么来着?”“镜子里的故事。”忘了说,我是个写小说的,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在宿舍里写作,是个喜欢听故事写故事的人。镜子里的故事,是我第一次对着镜子讲述和自己有关的故事,然后把故事写进小说里。

    2009-08-29 11:56:06 作者:广州大学 邱丽琳 9588 0

  • 再生缘

    N城“时克良”诊所。“我对你的病情进行了确诊,你得了肺结核,而且是晚期。”说话的这位穿白大褂戴眼镜颇有神医风度的五旬男子即是本诊所老板——时克良。“嗯、嗯狠!”这位患者又咳嗽了两声,显得气喘吁吁的样子。“还可以治好吗,时医师?”他问道。“如果你按我开的药方去做,我给你打了针就应该还会有救治的希望。”时克良说道。“唉——,只是你怎么不早点来就诊呢?”“我以为是得了感冒,”这患者道,“老才前天开始咳。”“你看你面黄肌瘦,嘴唇又发黑(其实是吸烟所致),肯定有重患在身——据说你前段时间在河边的沙滩上救过一只天鹅,那是灾星——绿装红带养的,看来你真要倒大霉了。”时克良望着这患者的眼里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恶狠。时克良医师所言“绿装红带”为传说中天鹅湖的总管,养有成千上万只天鹅,由其中九百多只天鹅组成的“天鹅歌舞剧团”在绿装红带夫妇的带领下曾赴各灾区义演……——问题是:绿装红带先生从小一身正气坚决拒染污泥,其言行早已惹怒得大道之“天神”,在这患者就诊前约半个小时,手遮一方令人难见太阳的“天神”下属——“鬼神”来电,说务必将此“有违神意”“乱救天鹅”的“孽障”拿下。时克良医师性本善,曾救死扶伤好几人,只是眼前“天神”之意实在难违——他上有父母左有娇妻下有处在高考或从业关键时刻的两个孩子,处处还得靠“众神”庇佑,而针尖下的这名患者算什么人物——早年的乡巴佬现在的城市清洁工而已,他因病而死司法鉴定、刑事勘查等等反恶机构皆无能为力,况且这些机构的地上地下通道早被“天神”所控或打通。不好意思,善良的社会,上帝也有错害人的时候,人孰无过,我时克良此生就算犯一个大错有“天神”为后盾,怕什么来着?时克良医师毕竟医技高明,这患者回到家里服下药后当晚就奄奄一息。依据哲理国家相关法律改革规定,这患者死而日后翻案根本不可能——“天神”呼来的善后处理车就在他居住的小区大门外!就在这紧要之时,人们忽然听到上空天鹅鸣叫声声,但见绿装红带夫妇各驾一只天鹅飞抵这患者屋下。“大伯大娘,你家儿子只是得了场感冒,别人打错毒针他又服了毒药,我们都已帮他解了,明天他就会全好。”绿装红带夫人对守在这患者病榻前的两老说道。两老看到他们的儿子面色渐渐红润,呼吸变得均匀,不仅老泪横纵,他们一齐握住绿装红带夫妇的手说道:“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站在这患者一旁的他的妻儿也都望着绿装红带夫妇的眼里噙着泪又含着微笑。忽然,天边传来了别的天鹅的叫声,绿装红带夫妇知道天鹅湖可能又来了盗客或正遭受着恶意骚扰,遂双双告别这家人驾天鹅而去。次日清晨霞光万丈,勤运的N城人们发现时克良诊所神秘失踪……

    2009-08-26 15:57:43 作者:红日今天 9579 0

  • 合香姐姐

    不知为何,萝卜上了小学三年级学习成绩就一直居高不下,要知道,他在一年级可是我们班上学业最差的。有好几个晚上,我都带着这个令人困惑的问题恋恋不舍而入梦乡,次日一早起来大有失眠的感觉。“合香姐姐,你能不能告诉我:‘大的萝卜’为什么近来学习会这么好呢?”合香姐姐是我的堂姐,她时年15岁,体格强壮,在读初三,是去年学校运动会女子举重兼跳高冠军。我们称伙伴萝卜为“大的萝卜”源自当时流行电视连续剧或小人书——《武林志》中的故事:中国武术馆馆长东方旭与俄国大力士“达得洛夫”比武,而“达得洛夫”听起来跟我们这些童趣横溢的孩子们说“大的萝卜”音义完全吻合。“人遇大难后更懂生命的可贵,更会珍惜生活,你像他一样发奋用功,学习也一定会好起来的,晓得不,小愚生?”合香姐姐正全神贯注地用书拍着一只毽子,并数着数,她对我这么一说,就把数给搞乱了(毽子也差点失拍),幸亏有她的游戏竞赛对手莺莺姐姐在帮忙数着:“七十二、七十三、七十四、七十五……”“我晓得大的萝卜为什么成绩会突然之间好起来,哈哈哈……”别看在晒谷坪上说话的这位仁兄仅大我一岁,他可得了个“鬼精灵”的美誉,他说的话富含大哥大姐们所谓的“哲理”,逻辑严密。“阿愚,要不要我告诉你?”“要、要要!”很显然,我对大的萝卜近乎一夜之间好起来的学习之谜相当感兴趣。“你还记得大的萝卜去年发生在下屋背(地名)的那件事么?”“鬼精灵!什么事?你如果乱讲我就……”合香姐姐意识到“鬼精灵”又欲渲染去年她为救因触电休克的大的萝卜,而跟萝卜“口对口”的那件事——虽然她学以致用救人成功,可是也或多或少留下了点被“鬼精灵”般的小弟另论的把柄。“哦——,精灵,不用你讲,我知道了!”我实可谓心有灵犀一点通:是天生慧质的合香姐姐跟笨蛋萝卜接了吻,导致笨蛋也变聪明——呵呵,好你个大的萝卜,因祸得福,原来如此!其实,在合香姐姐为挽救生命而跟大的萝卜“口对口呼吸”之后一天,我就多次用镜子照过自己,对自己长得比萝卜标致些好看些深信不疑。有一回我得了重感冒,卧床不起,连续两天没有上学,合香姐姐来家看我,我闭目故意屏住呼吸,指望她能给我来个“口对口”。殊不知她坐在我的床头边,用手指按住我的鼻子,令我情不自禁睁开眼又大口呼吸起来,这样,她“咯咯”一笑,对我妈妈说道:“婶婶,小愚弟抗病毒能力强,他的感冒马上会好的!”说也来怪,到那天晚上,我的感冒症状就消退了大半;第二天,我就又有了挎起书包上学的力量。那年夏天,村里不知是哪个捣蛋小孩传出谣言,说我们上学的路上有个地方有人遇见了“追魂鬼”,致使那逢鬼之人失魂落魄。对此,有一天下午放学回到家里,我书包一扔就跑去了合香姐姐家以求证。“合香姐姐,大的萝卜、鬼精灵他们都说那上学路上有鬼,你说是真的吗?”“别信他们,小愚生,”正在坐家庭作业的合香姐姐放下笔,抬起头望了我一眼说道,“天下哪里会有鬼神之类的东西!如果你怕,要不我明天起带你一同去上学好了。”合香姐姐此言正中我意,自从大的萝卜学绩超过我以来,我最大的愿望是尽量向她这边靠拢,以力争上游。若干个谐盛之年过后,在共和国的女兵队伍里,看见了吧:那位站在“八一”军旗下,手持冲锋枪英姿飒爽陆军少尉排长——她就是我的合香姐姐。

    2009-08-26 15:55:44 作者:红日今天 9584 0

  • 站住,拐子!

    书店里日光灯的成分跟阳光近似,人着绿西装戴红领带照得分明。这男子门牙外翘的嘴唇里发出来的话很是柔和、亲切,站在他一旁看书的小女孩若留意地观察他的眼神一下,不难发现他扭曲脸上蠢蠢欲动的狰狞,及其被长发掩盖的“吊睛小眼”里不时喷射出来的与人类文明相抵触的恶意!这小女孩约八九岁的样子,面容清秀,很教人喜欢。翘牙男抚摸了她的头发一下,这样子宛如情人间的爱抚,又把浑身散发出霉豆腐般味道的腹部挨紧了她一些,她的头恰好够着这吊睛男子的腹部。这吊睛男非这小女孩的熟人或亲人,仅几句话就使她如此信服,其中缘由除她年幼天真外,当然,还得归功于他口里发出来的那种“迷魂般语气”。或许这本身是个容恶斥善的城市,美丑颠倒制约着人们的意识觉悟。书店管理人员并没有注意这恶形毕露男子的一举一动,似乎对这种内表于外的特定标致习以为常。相反,他们对这位穿绿西装戴红领带的英俊青年却格外关心——这讨厌透顶的绿装红带据说是天鹅湖总管,令上千只天鹅颈披红花的“奇人”,一年三百六十天几乎天天光顾书店“为天鹅更美”而看书,却从来不见他买书,只要他的身影在书店里出现,里面的工作人员就会个个情绪绷紧!书店对面就是市公安局东峻分局,而且这时书店里就有一名警察,这都不妨碍这“吊睛翘牙长发”男对那小女孩的超常亲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绿装青年曾在书店里听过对他颇有情绪的工作人员意味深长的忿忿自语,他觉得这句话正好适用于辅佐当今世态炎凉,其理真可谓“放之四海而皆准”。这警察用轻蔑的眼光瞥了红领带青年一眼,按照后面得道成仙高人的安排:已惹恼“天神”遭“众神所指”的绿装红带青年每晚看书后必横过马路在那公安分局旁边走过,这回计划更加缜密:在他过马路之际,将有三辆车子(其中有一辆警车)从各个方向出动向他热切靠拢,若能“演戏”成功,将除去“天神”一大心患,而天衣无缝的“交通事故”,肇事者开着公车其罪罚将减小到最底限度,不会累及终生政治权利或其它要害部位。“你家住在哪里啊?”吊睛男用手又一次抚摸了一下这小女孩的前额头发,语气亲切如初。“在那边不远。”这小女孩看着一本拼音故事书,怯羞地说道。“你拿得钱到吗?——你父母亲是做什么的呢?”“我拿不到钱,”小女孩说道,“不过要的时候我爷爷奶奶会给我。我父母亲都不在家里,去广东进厂了。”小女孩看来还是有点不习惯于这翘牙男不计成本的抚摸动作。她想把书塞回书价,这长发遮颜男很殷勤地接过书将之放好。“我不看书了……”这小女孩转过身嘟着嘴说道。“回家吗?”吊睛男俯首一张翘牙嘴近乎挨着她的耳朵说话,听起来极其亲切。小女孩点了点头。吊睛男主动牵着这小女孩的手一同走出了书店。对该翘牙男留意已久的哲理美学绿装红带青年见状,不声不响地跟了出来。这翘牙男与小女孩是往新东峻大市场方向走的,红领带青年走出书店也就跟着右拐漫行而未遵循以往走法——走出书店即前进穿过马路。走了约两百米,快到小女孩的家了,路上冒出了个翘牙男接应同伙,他们回头无意发现:后面跟着的礼装领带(粉黄街灯散光里,绿、红装束模糊不清)青年两眼射出一道逼人的寒光。在小女孩欲过马路之际,翘牙男下意识地松开了牵着她的手。绿装青年定住脚步,目送小女孩走过马路之后再放眼观察吊睛男及其同伙去向,发现他们的身影倏地消失在新东峻大市场斜对面的那个安全岛里的灌木丛中,稍后,一个家伙的脑袋若鬼魅般地从另一排灌木丛里探出来望他一下又迅速隐蔽。

    2009-08-24 16:19:55 作者:红日今天 958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