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学

一直不敢写一些东西，因为我觉得第一我年纪还算小，没有什么丰富的人生阅历；第二感觉我的生活很平静，值得写的东西又太少太少；第三，我总觉得我是一个缺乏想象的人，而且也不爱看科幻小说，喜欢的只是一些大家都会看的世界名著。比如夏洛蒂勃朗特的《简爱》、小仲马的《茶花女》、或者是日本作家村上春树的一些作品，等等，所以不敢写。还有一点就是我也不像我的堂哥唐尔明那样能够杜撰一些东西，说来也奇怪，一些很细小很细微的东西，经他嘴里一说，你就会觉得饶有趣味，很乐意听下去。这是令我很佩服他的一个地方，然而他只比我大一岁而已。不过8年了，很多东西一直地在内心深处压积着，总想有种想要释放出来的愿望。8年了，也就是从16岁的时候开始，看到挂在教学楼上面的鲁迅、马克思、列宁、托尔斯泰、爱因斯坦、等等的挂像，这种想法就开始萌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那时候开始注意到这些，每次从他们的挂像前经过的时候都会刻意地去看几眼，觉得他们的眼神里总闪烁着骄人的光芒。甚至我也感到奇怪，之前我也见过他们的挂像，比如在小学的时候就有，一些伟人名人的挂像一直都在班与班之间的墙壁上挂着，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直到16岁的时候才真正地开始注意他们，开始阅读他们的眼神，而且虽然他们只是一张张挂像默默地挂在那里，但我总感觉他们好像说了很多话一样，而每个人又各不相同。比如看到鲁迅，就会想起“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看到马克思，就会想到他的巨作《资本论》；看到列宁，脑中闪现的是他低着头辛勤工作和站在台上伸着手臂演讲时的照片；看到托尔斯泰，就会想到《复活》《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甚至还有他那安静的林间墓地；看到爱因斯坦，就会想到相对论，而且有一段时间，我竟然沉浸在相对论里面，觉得世间什么都是相对的，生与死、爱与恨、平凡与伟大、高与矮、长与短、绿树与红花……不知道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是不是指的这些，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么简单，据说当时没有几个人能看懂他写的关于相对论的文章。诚然，这只是我16岁时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想法。那时我就在想，什么时候当别人看到我的照片的时候也能知道我在干什么，干了些什么！8年间，总喜欢摘一些优美的语句。第一滋养我感到枯燥与匮乏的心灵，第二填补我内心的某种惶恐与不安。有些句子总会引起共鸣，在内心深处产生弦响，从而激励自己的生活。偶尔也会写一些自认为很好的诗。有一次我不知道从那里看来说写了东西就应该去发表，于是就买了一个本，把我所写的觉得不错的东西统统地整理上去，诗歌偏多，大概有七八十首的样子，还有那时候自认为不错的一些不知道能不能叫散文的散文。后来又去打印店叫人家帮我打印在A4纸上面，回去的时候，我同学看到了，说他爸爸是编辑，正在编一本叫做《汾州乡情》的杂志，说先让他爸爸看看，星期五放假的时候就让他带回去了，等到来的时候他交给我，告我说他爸爸说我写的什么都不是，从那之后，我就开始陷入无限的绝望之中。不过后来才发现，这种绝望是没有必要的。因为我了解到，《汾州乡情》是一本大多是中年以上在外的游子写的一些回忆性的思念家乡的文章，而且很多都是写革命那会的，写在革命中怎么怎么样了，写某一个建筑在他小的时候是什么什么样，现在又变成什么什么样，诸如此类。而我那时候写的基本上全是与爱情和青春有关的一些诗句，根本是风牛马不相及的。让一个四十多岁的人去读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青年人写的爱情诗，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写的可能真的太糟糕了，现在回过头去再看看我写的诗和文章，只有在某个下午或者是刚睡醒的时候伸手顺便从桌子上拿起来读的时候才有感觉，因为那会人处于一种游离的状态，特别是当你没睡醒的时候，就会产生一系列的思考，比如生命，比如人生的意义，比如爱情，比如得与失……很多很多，很复杂的思绪也就开始蔓延，而此时拿起诗集就会有一种慰籍，特别是自己写的文字，当时的画面就会一一地在脑海浮现，各种各样的情绪也就会浮起。或许还有一种读起来很有感觉的状态，那就是当你想一个人的时候，很想很想一个人的时候，而那个人就是你很喜欢很爱慕的人，这时候再读就更有一番风味了，特别是诗里面的女主人就是她时，读到伤心处你就会流泪，不停地流泪。真的，对于处在恋爱期的人们，我觉得唯有诗最能表达内心的那种感觉！不过我现在很少写诗了。之前整理的诗歌本被我撕了好几次，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无缘无故地就会把它撕掉。撕掉了就会感到全身轻松，然而有的时候又感觉心里好空，想写点什么。人真的是生活在无限的矛盾之中，而这种矛盾真的是没有人可以理解的。2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能从平静的诗里面读到那么一点点的哀戚，也明了了海子为什么会自杀，食指为什么会得精神分裂症，海明威为什么会拿枪指着自己的喉咙抠动了扳机。每一个作家或者诗人的精神里面都有一个极乐的世界，当这种极乐世界与残酷的现实产生很大差距的时候，他们很容易用想象中完美的结局来结束自己的旅程。就像“海派清口”周立波说：韩国的总统完成了他最后的一次飞跃！而作家和诗人真的找不到解脱的时候，也只能用“飞跃”来完成自己的人生。所以我觉得我不能写诗了，我怕沉浸在诗里面无法自拔。然而这又是很上瘾的一件事，就像我以前说我不再喜欢一个人了，然而当你看到一个心动的女孩时又义无反顾地追了，结果搞的自己无法自拔。其实为心爱的人写诗是件很快乐的事，特别是当你看到她读到你的诗的时候的那种感动和欣喜，真的会很满足。在大学里，我只为一个女生写过诗。而且在大学里，只想过一个女生。故事也就从这里开始了……3金色年华的你当你踮起脚尖瞭望秋天的时候秋的步伐正向你走来亲爱的秋给了你金色的年华而我呢我要在这金色的季节里大声地对你说说那不曾说出口的爱我爱你在金色年华里我喜欢你金色下的美丽当金秋的第一片树叶飘落当你在金秋时节里捡起那可爱的披着金衣的麦穗我爱金秋我爱你我爱金秋时节里金色年华的你带着收获的喜悦我喜欢收获之后浅浅一笑的你当金秋的风缓缓地吹过我知道它一定是在播撒爱的种子那么亲爱的美丽的爱正在你我之间是它穿越了心灵的鸿线在向你我轻轻地走来当金秋悄悄地走过当你的双眸泛起层层的忧愁是你捡起了那片带着无限思念的黄叶吗金秋正悄悄地走过让我们永远留着曾经的那份感动一起地迎接生活的风雨吧08年的秋天我写了这首诗。想起我的家乡，秋天黄叶纷飞，天地间到处都是金色的，而金色正好是收获的季节，收获中的人脸上洋溢的笑容也最美。在大学里，每个女孩子的年华都是金色的，时时地闪烁着青春的光芒！这首诗写完之后我把它叠成了一只小船，船身上写着：ANH！并拿色笔画的五彩斑斓，下课后以游来游去的状态游到了娇一的面前。“咦，小船，我看看。”她伸手过来要拿我的小船。我缩了下手，说：“你要看吗？这可不是一般的小船啊。”“切，不就是一张纸船吗，有什么不一般的。”“错!”我拿过她的杯子，说：“你说一模一样的杯子，我摸过的杯子跟周杰伦摸过的杯子能一样吗？”“当然不一样了，人家是大明星啊！”“这不就对了，纸船的奥秘就在这里，你知道吗，因为它是我叠的！”“哈哈……”她大笑起来。我真的好喜欢她笑，她笑的时候仿佛四周都有无数的花儿在开。她拿过纸船，看了看船身上写着的ANH说：“这是什么意思啊？”“你猜猜？”她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开始翻译：“A—As，N—need，H—heart，哦，知道了，Asneedheart，是不是啊？”这会轮到我开始笑的前仰后合了。她用拳头击打着我的腿，觉得我有点不怀好意地笑，我的腿条件反射地踢到了桌子，踢的脚指头好痛。“笑什么啊，到底是不是？”我停下来，说：“你说是就是吧。”“你什么意思啊，意思是不是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就按你刚才说的，翻译成中文是什么意思啊？”她又开始一本正经地翻译。“同样地需要心”我想了想：“嗯，是这个意思。”她还是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我。……“这船里面有我写的一首诗，回去的时候拆开它去看吧，送给你的。”她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有点不好意思，脸上泛起层层的红晕。但还是开玩笑地说：“哎呀，你还会写诗呀！”“当然，不看我是谁吗！”哈哈哈……我们一起大笑了起来。

2009-08-15 00:01:28 作者:海乐园 9594 0

人生有时得顶雨行

从前，洞宾山上有一座破旧的古老神庙叫“真圣庙”，庙里住着的老禅师人称“缘僧”。有一年夏季，山下一位叫阿愚的少年用弹弓在山林里射鸟，后追一只雉子一直追到了离山顶庙背不远的树林里。“轰隆隆！”天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乌云，时为上午约10点过20分，天色却骤然变得暗若黄昏。阿愚抬头望见山顶那神庙就在眼前，在这电闪雷鸣中又暴雨即将淋身之刻他别无它择，只有去庙里躲雨。伴随着一道耀眼的强光，阿愚闪身而入正殿，缘僧法师时正居中闭目（面向外）打坐。“阿弥陀佛。”缘僧法师未待阿愚站定，即开口说话了，他的两眼仍闭着。“小施主，你不能在这里呆着，你必须继续赶路。”“可是，老法师，外面电闪雷鸣已经正在下大雨呀！”阿愚曾闻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既然天色突变，他来此躲雷雨庙里主人就应理解与容纳，他实在不明白这相貌和善的法僧何以欲赶他走而使他接受雷雨之苦。“我知道外面在打雷下雨，天色业已变暗，”缘僧法师道，“如果这回不是个例外，我会一如既往地欢迎每一位来宾，不管其是躲雨还是朝拜。”“这回是个例外？”阿愚情不自禁转身举目四下望了望，未看出任何苗头来，外面的雨下得又急又猛，庙檐下的水沟里顿时水满哗哗流。“小施主，你不能再在此逗留下去了，”缘僧法师道，“人生更多的时候得冒雨前行，这回你必须继续赶路。你再在此耽搁一分钟，你路上的生机必然就会减少一分钟——你快点回家去吧！”阿愚正想继续与之争辩，却无意之中看到缘僧法师紧闭的双眼里流出泪来，紧接着“轰隆”一声，但见庙壁一角裂开一根房梁坠落……阿愚上前欲拉缘僧法师出庙避难，却感觉其宛如一尊石雕纹丝不动，定睛一看：原来缘僧法师已成正果升天。“不好！”阿愚口里大叫一声，同时一个箭步跃出庙外，紧接着快步向山下走去。阿愚顶着倾盆大雨走下山，回头一望：那破旧不堪的古庙恰好轰然倒于雷雨之下。

2009-08-13 17:41:57 作者:红日今天 9585 0

亲情柑

仲秋时节，山坡上章大妈家门口的那棵柑树果熟了，满树黄里透亮的柑子挂在枝头，令过往的行人望之无不口舌生津甚或垂涎欲滴。这是一棵老龄柑子树，外人不知其确切初长年月，对其柑果味甜非凡却早有耳闻，其中有的曾亲口尝过亦不一定：每年中秋临近，章大妈就会陆续摘些柑子到集市上去卖。她卖的柑子物美价廉，往往一到集市扁担未放稳柑子就被抢购一空。这年11月，章大妈依旧在树上留了五六个柑子，以备赠送村里村外的那刚生下孩子的年轻妈妈。村里有个叫阿车的九岁小孩，他去年曾跟他的两个伙伴——阿马、阿炮用长竹竿捅过章大妈家的柑子，被章大妈发现后追了他们一程，不过没有追到（其实，章大妈只是吓唬他们“141421”，没有真追）。鉴于章大妈家的柑子的甜味相当逗人，中秋过了这么长时间树上还留着几个——有的小孩甚至认为“那是主人忘了的柑子”呢，阿车难忍诱惑，决定约老搭档阿马阿炮次日中午寻机再冒一次险——据说柑子越熟越甜，而越甜的柑子吃起来就越适合小朋友们的胃口，若能人不知鬼不觉地用竹竿敲它一个下来，那种滋味没准就会赛过活神仙。“阿炮，这回你拿竹竿去敲，我跟阿马来放哨。”阿车站在章大妈家的柑树下，眼光四下搜寻了一番，未看见任何有碍安全的可疑迹象。“阿炮大圣，快点，那石堆旁就有根长竹竿。”阿马轻声叫道。“好，我开始行动了。”阿炮道，“不过你们要看稳，有人来了就要叫我。”高大笨重的阿炮拿竹竿时弄出了声异响，被在屋里做针线活的章大妈听到了。“——好哇！又是你们这几个调皮鬼——哪里跑！”阿炮的竹竿在柑树上只敲了一下，章大妈就走出屋子对他们喝叫了起来。“快点跑！”阿车声一出，一马当先撒腿跑出章大妈的警戒线外。阿炮仓皇中抛下竹竿，紧随阿马夺路而逃。章大妈这回没表意追，因为一位戴红领带的英俊青年在几个小孩跑开的同时来到了柑树下。“这位大妈，您好！”青年微笑着对面前这位两鬓发白的阿婆说道，“请问这柑子多少钱一个——我可以买一个尝尝么？”“——哦，愚生仔是你呀！”章大妈亲切地说道，“这么多年不见，你是前两天回家的吗？——这柑子不用买可以，你摘个去吃好了。”章大妈缓缓捡起地上的竹竿，轻轻地把树上一个最为美观的柑子敲了下来。这青年接过柑子，把一张5元钞票（那时的柑子市场价一般为1元5角一个）塞给章大妈，她执意不接。“不要紧的，小愚生，”章大妈说道，“送个柑子给你吃算什么，你从前不是帮我挑过水帮我抬过风车（车谷子用农具）帮我做过好多事么？”“我不记得了，”青年道，“这位大妈，谢谢您。”这青年抱着柑子走到躲在不远处屋角里观望的三位小朋友的面前，双手把柑子递给了他们……

2009-08-12 15:28:58 作者:红日今天 9579 0

钓翁日记四则

两千多年前，我的老乡韩信便常去萧湖钓鱼。五十年前，我也缘于同样的遭际常去古运河钓鱼。我和韩信都是被“饿肚子”逼去钓鱼的，不过他是用小鱼换点钱维持生活，而我是直接食鱼充饥罢了。非兴趣引领，我便很自然地落得了终身钓鱼的习惯。因职业缘故，大半辈子当文员的我一直坚持记日记，寒暑易节未曾间断。近日翻来这些长短不一的历史记忆的脆片，颇有感慨。摘得几则，以飨读者，愿您从钓翁断章的游历中与老叟共同分享家乡一甲子、一轮回之巨变！（一）1959年3月22日星期日猪年二月十四今天，真是太幸运了。我在运河边钓了两条大鱼，有一条更大些的提不上来，我马快脱下破棉袄跳下去，把鱼抓了上来。我把两条鱼裹进棉袄冲向大食堂，一头碰上居委会王主任，我腼腆地说：“王叔叔，我把鱼交公了。”他摸着我的头夸我有进步，还跟旁边的人说：“小孩子都为食堂出力了，我们千万不要放松，鼓足干劲、力争上游，我们不愁超不过英国、赶不上美国。”厨师跑过来拿走鱼做了菜，全食堂的人都狼吞虎咽，对我竖起大拇指。其实，我哪想把来之不易的鱼交给食堂。前一阵子，一家人吃食堂都吃不饱。我想起韩信钓鱼的故事，就偷偷跑去运河边钓鱼，钓了几条小的，塞进口袋就带回了家。家里的锅也交了，只好用火烤得半熟就吃了，大家的胃才好受一会儿。哪知，邻居向食堂举报，食堂本来准备召集人来批评我们家破坏大食堂、破坏大跃进，后来得知是我这个不懂事的孩子干的，加上几个人求情，才没作处理。（二）1974年5月2日星期四虎年四月十一近来，为响应毛主席的号召，我们厂停产，正在组织轰轰烈烈的“批林批孔”运动。昨天是劳动节，厂里有个红卫兵头头让我们回家自修。昨天上午我背了毛主席语录，深刻认识到了林彪、孔老二之流毒害之大、之深。下午，我的“鱼瘾”犯了，就偷偷摸摸地从箱底翻出一小团鱼线，小心地到了运河对岸的一处不起眼的芦苇丛中。就地取材，折下一根陈年芦苇杆作鱼竿，扣上鱼线，捏上点面团，坐钓芦丛中。半天下来，收获很多，大概有二三斤杂鱼，但我不敢回去，直到天黑透了，才顺着岸边的树丛溜了回去。本以为万事大吉，谁知第二天批斗会上，一个红卫兵小将告密，说我不在家“批林批孔”跑去钓鱼，就是破坏“批林批孔”运动。这着实吓了我一身冷汗，就在众人要批我前，我灵机一动。便恭敬地说：“我曾听说孔老二到楚国接受了渔夫献来的鱼，但他命人把鱼洗净，庄重地拜祭了这条鱼，这就是历史上的《孔子祭鱼》。孔老二把鱼当作神，而我钓上鱼并吃掉鱼，我是无神论者，您说这不是‘批林批孔’的实际行动吗？”造反派头头听了我的话半信半疑，犹豫了好一阵子才决定放掉我。回家的路上，我暗自庆幸，终于躲过了这一劫。（三）1999年11月7日星期日兔年九月三十礼拜天，我带着新买来的玻璃钢鱼竿，骑上自行车，直奔运河边。到了河边，首先映入我眼帘的便是被绿藻遮蔽的河面，码头边尽是生活垃圾。我用木棍拨干净一小块水面，伸长鱼竿下了钩，可钓了大半天也没有像样的鱼。这次买的鱼竿是高级得很，伸长伸短随意调节，比笨重的竹节轻便多了，可鱼实在是没有原来好钓了。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发现，河边有几个人在清洗满是泥尘的拖把，其中一个妇女的孩子冲着大河就尿上了，河堤旁的化工厂、造纸厂的废水经大大的黑管飞流直下融入河水，对岸的发电厂烧煤的大烟囱“仰天大啸”、直吐浓烟……我不敢再看周围了，只是呆呆地瞅着钓上来的这三条小指长带有臭气的鱼，顿时哭笑不得：钓不到也倒罢了，钓了这几条“小可怜”，我真是连喂猫也不敢啊！我这今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写到这里，我不忍也不愿再记了……（四）2009年7月6日星期一牛年闰五月十四儿子、儿媳都去上班了，老伴儿去菜场买菜了。我拿出刚买的面包，倒好牛奶，和孙子一起吃早餐。八点钟，我骑着电动车送孙子去少年宫学画画。回家后，老伴儿边洗菜边说：“老头子，今天去迟了，菜场里的鱼没什么新鲜的了，附近超市的鱼都被抢购掉了，你不能去钓上两小时，然后接孙子回来吃饭吗？”因为退休后，我在家任“关工委”主任，负责接送孙子上学，督促孙子学习和休息；老伴则是“后勤人员”，承包家里的洗衣做饭。在孙子上学时，我也常常忙里偷闲，去运河边钓钓鱼，但不同于过去，现在的钓鱼不为吃，只是娱乐健身、修身养性。为了帮助老伴解决突发问题，这次钓鱼就破个例吧，为菜肴的新鲜临时“救个急”，也算是个加班任务。于是，我拿出了新的钓鱼装备，这是不久前儿子送我的生日礼物，由于是“台钓装备”，所以他还专门买了本《台钓教程》送给我“充电”。一切准备完毕，我骑上电动车，只五分钟就到了运河边。来到河边的亭子里，只见几个“据点”都已“埋伏”好了，原来老马、老李和老王早就来了。我下了钩，坐在凳子上，悠闲地等着。不一会儿，我的鱼网里大大小小已经四五条了。现在的鱼好钓了，鱼也很肥很新鲜。因为里运河在我们这段已经禁航了，船都从大运河走了，而且里运河还清淤了几次。河岸被建成了里运河风光带，花草树木总是葱葱郁郁、芳香怡人。古风凉亭、青石码头、石板长凳和蜷曲的鹅卵石小径都镶嵌在植物丛中。中老年人的锻炼、垂钓、散步；青年人的健身、游玩、约会；孩童的学步、玩耍、游戏。里运河都见证着这一切。我收拾了钓具和鱼，赶忙去少年宫接那未来的希望。一路上，对更加美好的明天的畅想一直都没有停过。我还在想，孙子自立后，我要像老马他们一样在这和谐的生态中天天安享垂钓之乐！

2009-08-12 12:53:26 作者:孑屮 9583 0

毒馅的微笑

那一年的除夕日，在开往北京西的一趟列车上，我的身旁就坐有一名妙龄少女，她指甲涂红怀抱着一幅用硬纸板做底花案镶边的人体写真照，一直在对我眯眯笑。你不晓得，我那时的心里可激动了：我时年二十有三，在广州苦学四年，与群芳远距离相望从未交谈过，如今暗香冲鼻——她不就是天上掉下的林妹妹么？“你好！很高兴见到你！”我两手捧着一堆作文本，端正地贴于胸前，略微侧头热情地对她说道（以回报她的大剂量微笑）。“是吗？”她那似有彩霞飘荡的脸上笑意更醉更浓，“看来，这是上天给我们的缘分了，呵呵……”老实说，就凭她这么个“呵呵”，就足以令我的思维拓宽至神话般的境界，她是那仙山琼阁中的玉女——我的体温急剧上升，列车里的供暖设备喷出来的热气对我已失去了诱惑（前些天不太冷，我是穿着单衣从广州站上火车的）。“大年日优惠价：接吻20元，和衣拥抱10元，按摩30元……”她往我这边挪动了些，像在表演单口相声似地一个劲说道。“我听不懂，”我说，“难道你们学校里老师会教你们这些东西吗？”“不，我已经不在读书了。”她说，“我在深圳某宾馆做小姐……”“做小姐！？”后排的一个上了年纪的长颈男子脸上露出了羡慕的表情，他插话说道，“好样的！年纪轻轻就离家创业致富，看不出来！”我听她说在宾馆里做“小姐”，体温骤降（虽说她长得美貌丰满宛如天仙），又见后排那个长脖男子把头伸得快要靠到她的后肩上来，借机说道：“先生你好！难得你总对我微笑，肯定是个大好人来的！——你那里离供暖器更近，我穿着单衣，来换一个座位行么？”长脖子一听顿时来了劲，“好的好的，”他兴高采烈地说道，“一年中最大的佳节日，人在旅途也还是要有点爱心，我都穿着棉袄，你却穿一件衣服，外面开始下雪了，你不知道吗？”我跟长脖子换位后，她从小挎包里掏出打火机点了根烟抽了起来。“给，你抽不抽？”她把一根香烟塞到了他的胸前。“哈哟！美国进口的XX牌香烟——了不起！大小姐的气派！”长脖子喜笑颜开地说道，“我也是个长时间在外做生意的人，什么‘动头丸’什么‘逍遥粉’都接触过……”“那算啥？”她面向着长脖子色意绵绵，喷着浓雾说道，“我们宾馆接待的客人中就有人很喜欢吃那些东西。不过我可讨厌那种味道，客人给我吃过一次就被我吐掉了——我怀里的这幅写真照是我自己的，可以给你看一下不要紧。”因在广州站三天三夜严重透支睡眠，后来我打起了瞌睡，朦胧中见那长脖子跟她在前座上演激情，列车员巡查走过时他们就手忙脚乱地复位，那情景滑稽得很。

2009-08-07 17:59:17 作者:红日今天 9586 0

谁曾在那一角落患过伤风

文/浅色墨云浮市邓发纪念中学飞扬文学社投稿社长：刘皓华有人说，习惯回忆之后，就会习惯忘记。就算是患过的伤风，也会像是从来都没伤过。一是在抬头仰望的瞬间，所看见的一个梦境。悬挂在长天碧落之上的一泓湖水，如镜子般倒映出你的拈花一笑。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做的一个梦，背景是极其迷茫的灰白，而你的轮廓极浅极浅，渐渐地又走远，直至消失在迷茫后面。是十分安静的一个梦，我在里面似乎就只有一双眼睛，和一双只能伫足停留的脚。你消失过后，我便醒了。张开眼睛，是空荡荡满是铅灰白色的天花板。翻过身来，想继续睡，却浅有睡意了。于是起床。刷牙的时候，牙龈出血了，吐出来的是一口浅红色的小小泡沫，就像晕开的红色钢笔字，模糊不清。我想起你以前总是开玩笑似的跟我说，你牙齿那么黄，拜托你用洁银啦！我还记得自己总是白你一眼，然后转过身来不理你。我喝一口水，再吐出，是带点腥味的红色，逐渐在口腔里蔓延开来。我再刷，细小的疼痛不断被挑起，像是用针在挑起刚愈合的伤。喝水用的杯子是新买的，透明的玻璃杯，光滑得没有丝毫瑕疵，能够把清澈的水一览无余。也习惯了喝白开水，突然觉得其它的饮料都太浑浊了，只有白开水简单而平淡。从前最讨厌吃的苦瓜，现在也能够慢慢地把它都给吃掉了；从前从不带伞的我，现在手中也已有了自己的一把伞；从前在寒如冰霜的冬天死都不肯穿上的自认为有损形象的厚毛衣,现在，秋天一刮风就套了起来。好像什么都没有了拒绝的理由，好像什么都没有了权利去任性。我也好像终于明白了，有些话注定只能在黑暗的角落里开放,而有些人，也注定了只能沉默着一个人成长。二有些时候还会想起你骑着自行车带我穿越大半个城市去喝一杯果汁的事。雨天阴天或晴天，你载着我穿越一个又一个十字路口，单车架上，城市街道两边高大的树木不断地飞快倒退，时光就酝酿成了树的墨绿色与石板的灰白色晕开的一幅氤氲着的水墨画，一幕一幕，飞快地倒退着，头发极嚣张地飞扬起来，就如同电影剧情。你笑着回头问我,要不要再快一点.我还记得自己总是说，再快一点！再快一点！有时候我想，如果我能在那时候就知晓那一切真的会成为一遍一遍只在记忆深处重播的剧情，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跳下车来，对你说，慢一点，再慢一点。我们就这样推着车慢慢步行。如果世界上真有如果，那如果我说走累了，你还愿不愿意再载我去穿越大半个城市？是不是无论什么事情只要过去了就一定是成为过去，就像花开过后一定是花落。有一天我在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了那张早已泛黄的照片，连同那个你买给我的那个印有两条鱼在游泳的陶瓷杯子和装在一个浅蓝色的袋子里的一大堆小纸条，安静地躺在被遗忘的角落的杂物箱底，上面落满了细小的灰尘。我拂开箱子上的尘，仿佛看见了时光飞舞的痕迹，一圈一圈的旋转着，在绚烂的阳光底下缓缓地沉淀下来。照片上的你和我笑得很甜，背后是我家楼下那一颗枝叶繁盛的大树，你的手随意地搭在我肩膀上，懒懒地垂着。身后的阳光如同旧时光一样熠熠发光。就像被光圈包围着的两个人。我恍然听到那时自己“噔噔噔噔”下那昏暗的楼梯的声音，然后纵身一跃，眼前突然明亮起来。双手撑着膝盖，不断不断的喘气，抬头看见旁边的你清晰的笑意。风吹来，哗哗哗的把被清理出来的纸条吹得满地都是，五颜六色，就像是落了的花。我回过神来，开始把纸条收拾起来，纸条上的笔迹很乱，几乎都是些很无聊的内容，什么饭堂的饭很难吃呀某某的发型又变了啊变态的高考啊体重有上升等等。以前的时光里是连这些都值得收藏的吗？我忍不住笑，突然觉得好悲哀，我们那时候就是靠着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来向时光证明所谓的要好吗？然后看到一张皱巴巴的练习纸上，写着一句不知是从哪里剽窃而来的，很矫情很矫情的话：哪天我们不在一起了，也要像在一起一样。一切早已停止了，就像蝉声滞留在了夏天。三当我把那个装满了的黑色塑料袋塞进路边的垃圾桶，再回头走时，看见了我家楼下的那棵大树，枝桠却是稀疏了的，而树下，那个你常站的位置上，空了，只是多了些安然躺着的落叶。我们常常会看到夏天繁盛墨绿的枝叶，却往往忘了，在夏天里的一些执着陨落的叶子。我径直往前走，没有回头，走进了一家小商店，买了一管洁银牙膏，然后安静地走回家，站在窗前，看夕阳渐渐沉下去，夜幕如浓雾一般蔓延了整个天地。四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洁银牙膏最重要的功能不是洁白牙齿，而是用来防止牙龈出血的。是用来止血的。是使伤疤风化成坚硬的磐石，然后无坚可摧。我有没有告诉过你，那个杯子你买错了。我喜欢的应该是那只海底的鱼仰望着天空的飞鸟的图案的杯子。一条深海里的鱼注定只能装作若无其事淡淡地看着飞鸟的远去。鱼知道，鸟是属于天空的。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发现，原来一段很长很长的时光用一个劣质的黑色塑料袋就能轻而易举的装满，然后丢掉，扔到自己不想看到也不会看到的地方，不会让人遗憾伤心的回头，只会让人一直只想往前走。我还有没有告诉过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能平静地看着你走远。

2009-08-03 16:06:37 作者:飞扬文学社 9639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