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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请原谅我的错

    请原谅我的错文/刘清风认识她的时候,是在一个夏天,炎热的天气总让人彻夜难眠。当时的我还是县中学的一个高二学生,由于向来都比较忧郁,所以到了夜晚,便喜欢上了以上网来打发时间。也正是在这样的一个夜晚,我遇到了让我今生都觉得愧疚的人。那时的我喜欢QQ聊天,偶尔也会加一些省内在线的网民,无意中我加到了她,很快就通过了她的身份验证。于是我在键盘上敲了“你好”发过去,“你好”很快就回复了过来。我们就开始聊了起来。她的网名叫清爽玲子,至于本名当时根本不知道,因为她QQ资料里也没有,只知道她是成都的,年龄比我大两岁。当时的我根本没考虑她资料的真实性,因为我也没敢奢求过我们会有下一步的发展。那一夜,我们聊得非常的开心,她告诉了我她寝室的电话,也开了视频,见到了她。她是个挺漂亮的女孩子,属于娇小可爱型的,她很喜欢笑,笑也很迷人。那晚我就一直与她聊天了,游戏也没进。快到早上的时候,她说她要下线了,于是我们在视频里相互挥手道别。我还是依然穿梭在学校与街道上,重复着上学,放学,泡吧,回家的枯燥日子。偶尔也会给她打个电话,但每次通话都会很短,因为彼此了解不多,加之自己还没对她有多少好感,所以也就觉得没什么话好多说。可后来的一段时间,由于学习与感情的困扰,我开始频繁地接触烟酒,总想让自己在迷醉中沉睡,那样会感觉比较好受点。也正是这段时间,我和她的联系更多了,她很关心我,导致我越来越依赖她,最后经过我反复地证明,我发现自己已朦朦胧胧地喜欢上了她。后来在与她的聊天中得知,她其实并不是成都的,是乐山仁寿人。年龄属实,在一所中专院校读文秘专业。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可后来由于我认识了许多社会上的混混,我也就很少上网了,电话更是少打,我开始知道我自己并不喜欢她,她只不过是我忧郁时的慰藉。或许我这样的人是很无情与自私,不过我有想过,网络上的终归虚幻,至少我是不相信的。于是我们就这样断了联系。随后是高三,在紧张的学习中,我结交了今生最爱的人,也就是我的女友。我读的是文科,在重点班,成绩也是名列前矛,可聪明反被聪明误,因为频繁地通宵熬夜,加之感情的分分合合,我的成绩一降再降。等到高考结束之后,我知道我玩完了。因为几分的差距,让我与理想的大学失之交臂。后来也就只有选择了成都市的一所垃圾学校读书。或许我不是个坚强的人,自这次沉重的打击后,我开始萎靡不振,到了学校的我也一直无心学习。其实我是爱学习的,但这学校太垃圾了,不但小,而且一点都不严格,教学松散,像我这样喜欢被管紧点的人是不会适合的。所以整个大一阶段,我把自己的重点从学业转移到了我的爱情事业上来。但现实是愚弄人的。我的女朋友考上了那所学校,而我却没进。对我来说,她现在是在天堂,而我便是在地狱。我们的距离远了,自揭榜那天后,整个假期我们都很少联系。到了开学的时候我给她打电话,她表现得也很冷淡。我开始反思,或许我是不配她了。她应该要找个好恋人,至少不会找个像我这样读垃圾学校的垃圾学生。于是,一进大学的我,也开始疯狂地改变自己。说是改变,其实只是变换个耍的方式而已。高中的时候是喝酒唱歌,现在换成了东走西窜,并且也养成了睡大觉的习惯。其实也有没变的,那就是泡吧和写字。这或许已成为我今生生活的两个重点。我并没住校,而是在校外租了个单间。我向来都是个喜欢清净的人,烦躁与喧嚣的世界我并不适合,只不过偶尔借此抚平一下自己内心的空白与惆怅而已。其实比起这,我更喜欢的还是自己一个人在房间,听着音乐,用笔倾诉自己的心声。5月1日的时候,学校放5天假,女朋友过来看我了,我们在一起玩得很开心,我没想到,我们还会走到一起。当时我的心情好急了,骑着电瓶车带着她到处疯。有些时候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每当我想要忘记她的时候她都总要给我希望。但因为爱她,所以我还是决定和她好好走下去。但后来我们走得并不顺利,常常因一些事情闹别扭,她是个脾气很大的人,我性格也不太好,所以这也就注定了我们的矛盾是活火山,随时都可能爆发。我们就这样分分合合了几次,每一次都会让我伤心愈绝。或许是因为这样的次数太多,我感觉在这份感情中我实在太累了,从高三到现在,每一次分都是她提出来的,所以我好害怕,对和她的每次和好我都很矛盾。事情终究难顺人意,半个月后,她还是跟我提出分手了,她说她想好了,她不能再这样下去,她很累。我答应了,后来我躺在兄弟的肩膀上大哭了一场。我知道,我自己是太脆弱了,男孩子是不应该轻易掉眼泪的,那是懦弱无能的表现,可我偏偏就是个爱哭的人。我开始相信,我是个不会被幸福亲宠的人,她是真的离我而去了,这在我的意料之中。我决定这次一定要死心,自己也便开始犯贱起来。我知道抽烟喝酒麻醉自己是根本忘不了她的,如今我重回QQ聊天,开始采用另一种方式来忘掉她,那就是搞暧昧。或许在别人的眼里我真的是个垃圾,但我的世界没人会懂,除非真正经历过真爱的人。但经历的事情不同,思想也就不同。我玩劲舞,在里面认识着形形色色的人,我当然也和大众一样,有自己的老婆,不过我有两个,但都只是口上叫叫而已,绝不提及感情。我聊QQ,跟认识和不认识的MM打招呼瞎闹。就在我这段阴霾的日子里,她(清爽玲子)出现了,在QQ上,她询问了我的境况,我告诉她我很不好,刚和女朋友分手了。她很同情我,失恋的人都是可怜的,我是这么想,她也总是安慰我,说我会找到一个更好的。我说不可能了,一切都远去了……她开始频繁和我聊天,给我打电话,说她到了成都,现在已经在工作了。有时间过去找她。我答应了,可迟迟没去。我依旧出入在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陌生是因为物是人非,熟悉是因为有太多地方留存着爱的痕迹。和她分开已经近一个月了,可我还是经常想起,每次想起心也会像刀绞般的痛。兄弟们劝我不要再这样子下去,这样我会丧失自己的,你应该回到从前,回到那个阳光而又带点忧郁的你,你会找个比她更好的。每次听完,我也只是淡淡地笑笑。我已经对感情麻木了。学生时代,谈恋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别人说大学里,不好好谈谈恋爱,那就不算读过大学。我该怎么办?谈还是不谈?我不知道。成都的夏天是炎热的,犹如一个大火炉,烤得人心烦意乱。她来电话了,约我周末去找她。我不好推脱便答应了,我也该给自己个机会,或许这样我会尽快忘了前女友。于是我带着点钱去了。红牌楼附近的广场,我站着等她的到来。她和朋友一起来的,穿着件短袖T恤,牛仔裤,一头略漂橙黄的烫发。第一次见面,第一印象还是蛮好的,至少我没对她反感。我们三人一起逛街,到超市买了许多好吃的,晚上又买了啤酒,喝了个痛快。后来她朋友到男友那里去了,她带我到了她住的地方,为我做了饭,吃过晚饭,天已渐黑,休息片刻,我说我应该走了,得趁早去找个旅馆住下。她留住我,说有地方睡的。我想想自己对这边也不太熟,自己也是个男的,也便干脆留下来了。晚上,她让我唱歌,我一想比起她的歌喉,我应该差得太远。但毕竟自己以前常进KTV,至少调子还是拿得准,也便死撑了几句。夜越来越深,她睡去了,可我却难眠。对着窗外的灯光,思绪万千。第二天,吃过饭,陪她一起去照完两版大头贴后,我便回到了双流。我知道她对我是有感情的,毕竟交往了这么久。可我不敢接受她,因为我并不爱她。她来找我了,在一天下午,我骑车去接了她。她告诉我她辞掉了工作,我没说什么。只是沉默。随后的几天,她一直住在我的房里,我每天还是一样去上学,放学结束后就回家。她更像是在扮演一个妻子的角色,为我做这做那。或许这对于我来说太早了,但她是个好女孩,我并不想伤害她。可我渐渐地觉得我自己太狠心了,我应该给她机会的。可我越是这么想,就越觉得自己愧疚,因为在她面前,我常常是不开心的。她知道我还爱着前女友,还没忘。后来她有问过我,我告诉她给我点时间。可结果却依然是让她受伤难过。我不知道她背着我哭过多少回,但我知道,她是真正爱我的,她在自己的牛仔短裙上锈了我的名字,本不抽烟的她却把我的名字写在烟上然后一根根地抽掉。有些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我只是很自私地想着再给我点时间,我会忘掉过去的。可就在我这样的自私下,她却越陷越深,越来越痛苦。其实我也不想这样,我也想告诉她让她离开我,我并不是她想象的那么好,可这些我都说不出口。我们就这样一直僵持着,直到有一天晚上,前女友发来了信息,意思是想与我和好。收到短信的我当时的心情很复杂,我不知道自己该开心还是难过?她不是我一直喜欢的人吗?我不就想着要和她走到一起吗?可机会来了,我却又想要退缩。她看出了我的心思,没说什么,早早地就睡觉了。我抽着烟坐在电脑前,一直玩着游戏。我不想去想,我需要靠游戏来填满我的大脑。那夜我没睡,玩游戏直到天亮,她让我休息,我也说不想睡。后来,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玲,你当我妹妹吧!”她没说什么,只是一阵沉默。那早我们再没说一句话。8点左右的时候,我睡觉了。醒来的时候她正哭着伏在我的床边。她一见我醒来,便将手中的信放在床上,拿着包,甩门而去。我没有追出去,我知道,我们该结束了,一切都该结束了。我拿起信,眼泪不禁掉了下来。走了,一切都结束了,时间过得真快。知道吗?其实我恨你,真的恨你。你既然忘不了她,你还爱着她,为什么当初要招惹我呢?我真的不懂。因为你无聊吗?你心里空虚所以就想找个调味剂吗?我真的就那么像鸡精?在为你的生活增彩是不是?这样好了啊!证明你的魅力真的挺大的,一下就诱上了一个笨蛋,而且是一个用心的笨蛋。我为什么就喜欢吃亏,为什么总是受骗,当初你让我给你时间,我以为能改变你的心。可是我太天真了,到昨晚却等到你的一句:当我妹妹吧!呵呵,多可笑啊!世上最大的笑话,我才不愿呢!我真的长得笨吗?长得一张让人欺负的脸吗?知道吗?你对人真的很好,让人摸不透你真正的想法。说了这么多,我还是认为喜欢你我不后悔。但是这段爱是错误的,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一个笑话,可惜我还天真地想那么多,那么远!呵呵伤了,痛了,哭了,沉默了,世界也便得昏暗了。我们还是什么?我会放开你,因为你让我懂得了珍惜,我会好好对待爱我的人。她真的走了,我捂着被子,哭得很伤心。对不起!玲,对不起!【编者按】这篇小说更多的是“我”的自言自语,人物塑造略显单薄。一夜※天一2009-3-10

    2009-03-09 23:19:33 作者:刘清风 9577 0

  • 恋恋凡尘

    每一年的六月,就像夏季的烈日生生不倦地发光发热一样,这是一个属于青春燃烧的季节。因为,高考结束了,大学里也多了一群群穿着学士袍的家伙。这,也是一个属于毕业礼的季节。毕业礼,让人联想起的不止有Gown、闪光灯、红皮的证书、鲜花,K房里的肆意纵声、冒泡的啤酒杯频频相碰、放肆地互扔蛋糕……还有混杂在这些酒醉情迷当中的苦苦涩涩的笑泪,毕业,有了新的征程,也低唱起各奔东西的离歌。毕业时,人生难忘的又一个时刻!城市最热闹的中心区,总是夜夜霓虹不断,彻空透亮。那五彩繁华的到底只是闪烁不定的灯饰,还是会有来此买醉或买笑人的心情交杂其中?这间全城最热的K房里,在毕业时更是天天爆满,一条开着暗淡灯光的弯弯走廊走下去,每间紧闭的房门里都会多多少少飘溢出或声嘶力竭或低吟浅唱的歌声,声声里都或多或少地夹着依依离愁。“同是过路,同做过梦/本应是一对/人在少年,梦中不觉/醒后要归去/三餐一宿,也共一双/到底会是谁……前事故人,忘忧的你/可曾记得起/欢喜伤悲,老病生死/说不上传奇……俗尘渺渺/天意茫茫/将你共我分开/断肠字点点/风雨声连连/似是故人来……何日再追,何地再醉/说今夜真美/无份有缘,回忆不断/生命却苦短/一种相思,两段苦恋/半生说没完……离别以前/未知相对/当日那么好/执子之手/却又分手/爱得有还无/十年后双双/万年后对对/只恨看不到”梅艳芳的这首《似是故人来》是洛尘的饮歌,每次去唱K都必点的曲目。洛尘能唱出那宛转的愁绪,虽然不似原唱者那低转的声线,但是她空灵的喉音,伴着唱机里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琵琶和悠长的笛声旁奏,每次都让大家如痴如醉。洛尘自己也醉了,眼里闪着莹莹的泪花,尤其是这样的时刻。她总是时不时把目光落到卓孺凡坐着的那个角落。洛尘每次出来都会见到他。卓孺凡不喜欢唱歌,每次出来都不唱。他总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和旁边一帮玩到疯狂的闹哄哄的兄弟完全不合拍。他也不加入他们的猜枚划拳,对他们说的那些让人脸红的笑话也只是浅浅地翘起嘴角表示会意,有时会跟旁边玩累了摊到他身边的兄弟低低耳语,聊上几句。他就是那样,仿佛是一个旁观者。他就喜欢喝啤酒,一罐接着一罐,每次离座身边都有一大堆的空罐子。可是他却从来没有醉过,甚至连脸红都没有过。他总是左手握着啤酒罐子,大多数时候右手都夹在左臂下,唯有听到这一曲《似是故人来》的时候,右手会放下来,食指在大腿上和着节拍一下下点着,嘴里轻轻哼着,眼光却还是游离状态,好像都不曾看过洛尘一眼。只有当曲终之时,洛尘走下来的时候,他会看一看洛尘。这全是洛尘观察得出的“规律”。这次唯一例外的是,卓孺凡喝得多了,脸上第一次泛起了浅浅的红潮,带点复杂的眼神,一曲未完已经与洛尘的目光交接了好几回,每次都看得洛尘有一种惊心肉跳的触电感,或者是莫名的震动感。终于一曲唱罢。唱机里接着播起了TWINS的《我们的纪念册》,洛尘把麦克风交给点歌的同学,拿了自己刚才喝着的那罐可乐朝着芸嫣坐着的沙发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呵呵,我们的‘歌后’又被自己感动的一塌糊涂了?看你,眼圈都红了。这么感性的?”芸嫣说着,从自己的小提包里取出一张纸巾递过去。“就你讨厌,”洛尘接过来轻轻拭了下眼睛,嗔怪道,“真是的,我哪里有,那边他们抽烟把我熏的而已。”说着,右手搭在芸嫣的肩膀,顺便把头也凑过去,朝那班“一等烟民”努努嘴。“不要说瞎话哦,认识你六年了,还不知道你性情吗。”芸嫣侧过头来,碰了碰就靠在她肩膀上的洛尘的脑袋,“就是傻妮子,见不得这毕业的各奔东西。其实这有什么呢,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啊。”“唉。”洛尘顺势靠在芸嫣的肩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了。不过,好像大家都很有默契似的,最后的录取结果公布出来,基本上同学们都在同一个城市升读大学,大家为此都傻呼呼地跑出来聚会吃了一顿饭,美其名曰“团聚宴”。洛尘和芸嫣心想事成地考到了同一所大学,同学们都觉得毫无疑问。她俩就像双生儿一样,从读初中开始就是彼此最好的朋友,对双方都熟悉得像自己的影子一样,生活习性、语言习惯、喜好爱好……而且两个人喜欢的和讨厌的东西都差不多,或许这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吧。这一次的饭宴比起上次唱K,更多的是“劫后余生”庆幸和能够重聚的欢欣鼓舞,可算是真正快乐的一次。卓孺凡也来了,他这个体育委员,虽然不是班长,但却是班里的“大哥大”,班级的主心骨。这最后一次高三班级的聚会,大家都尽情地吃吃喝喝,酒过三巡不停,服务生不断地来回穿梭,换骨盘收拾大家的残羹,又端来热气腾腾的新菜。宴席过半,大家兴致都正高。不知道是谁提出了一个主意,让班干部都逐一出来,让同学们提问,问什么要回答什么,保持沉默就罚一杯啤酒。其实同学少年都如此,平日里的老师和班干部,一到了这样的聚会就成了首当其冲的整蛊“受害者”,有老师在场的时候“耍”老师,没有的话,当然就是班干部了。在大家一阵强烈要求,软硬兼施、“威逼利诱”之下,班长首先站出来接受大家的挑战。大家七嘴八舌地提问,要么就是平时问来问去不得答案的问题,要么就是敢想不敢问的隐私问题,这下可好,在大家的“逼供”之下,什么秘密都曝光了。在大家的好奇欲得到满足了之后,就“放过”班长,开始下一位。就这样闹哄哄地进行着一轮轮的“审问”,笑声嘘声不断,气氛高涨得很。“到卓孺凡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大家就半推半拉把卓孺凡从角落里拽了出来。问什么好呢,面对这样一个“大哥”,大家都不敢轻易发问似的,一下子吵闹着却问不出个正经问题来。“这个我早就想问了,你们不问我来问……”喝到连步子都不稳的殷秦抓着一杯啤酒,从人群堆里挤出来,差没点儿就摔掉地上去,幸亏班长许钊眼明手快一把拉住,把他扶好。“那个,那个,”殷秦把杯子伸到面前指来划去,酒仿佛跟着喝醉一般,来回摇晃之间洒出了不少,“我们班里,啊,那个两大美才女,啊那个洛尘和芸嫣,你,你,你到底看上谁了?说!我,我就不信,这俩人你谁都没看上?洛尘……聪灵……芸嫣……清傲,我们都公认的‘神仙姐姐’。你,你,你赶紧说说,说你喜欢哪一个,啊……”大家仿佛被唤起什么记忆还是激起什么神经似的,一瞬间的沉寂之后都纷纷开始新一轮的“八卦逼供”。作为当事人的洛尘和芸嫣一边半开玩笑地“骂”着大伙,一边却真有点不如何是好的样子。尤其是洛尘与芸嫣对视的时候,都极快地避开了,却从互相闪烁的眼神里读到了那种潜藏着的彼此都有的怦然心动,或许正因为这不能说的秘密,她们默契得脸庞同时变成红红的。卓孺凡那如镶嵌了明星般的双目,总有如深邃的宇宙黑洞般的吸引力,吸尽花季女孩的多情秋波。卓孺凡才刚抬起头来,目光就接触到洛尘如琉璃瓶般的一双明目,停留了顷刻便转而落在芸嫣身上。不知卓孺凡是否留意到,洛尘和芸嫣早就不自觉地看了他好几回了。“其实这个问题,我可以换个角度回答。”卓孺凡把目光收回来,“她们就像水仙和牡丹,各具千秋。”说着,眼睛又看着芸嫣,继续道,“芸嫣很美,带着高贵,性情温婉,又能歌善舞,是不是能出入厅堂我虽不知道,不过作为女朋友来说,这的确是很上佳的选择。”说罢,大家顿时闹起哄来。洛尘敏感地感到,她们刚才彼此抓紧的手,随着芸嫣一句轻到只比呼吸重一些的舒气,她的手放松下来了。洛尘马上也松开自己的手,解了这纠缠得就像一个难开之结一样的牵手。与芸嫣不自觉溢在嘴角的笑意相比,洛尘的脸上多多少少的爬上了一丝失落。还有不死心的同学,觉得这答案不完美,非要卓孺凡说说洛尘如何。只见卓孺凡从杯盘狼藉的桌上拿过半瓶纯生啤酒,左手紧住在自己面前划了一个半圆弧线,向大家示意,然后一仰头,咕咚咕咚地一饮而尽……就是这样,每次的离别,大家都会公布了旧的秘密,也会重新收藏了新的秘密,收获的是也新的心情。带着这样的崭新,每个人重新出发自己的征程。是大学的时光容易飞逝,还是人本易老,斗转星移之间,四年光阴很快就与人生擦肩而过了。高中毕业了七年。七个年头后的这天,七月十九日,算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吧。卓孺凡和洛尘不约而同地早早从公司下班,推掉了晚上的应酬。卓孺凡边开着小轿车边狂看手表,仿佛车速和秒针的移动速度调个个儿就好了。洛尘则挤在人潮汹涌的地铁站里,虽然列车已经加密了班次,不过似乎也吃不消这繁华大都市中心区的人流量,每一趟飞驰而来、而过的列车都挤满了归家心切的人们……快晚上十点半了,城市依旧华灯灿烂,除了商业用途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霓虹以外,还有一幢幢住宅高楼整齐的“火柴盒”里透出来让人温暖的柔和、稳定的灯光。“这么晚了,还不睡觉,还在回味三年前的那个七月十九日啊?还是很‘荣幸’嫁给我吧?”卓孺凡从洗手间出来,刚洗完澡,满身还是热气,拿着一块大毛巾擦着刚洗完的头发,一边凑到床上在被窝里看书的洛尘身边。“你少臭美了,”洛尘边笑着边合上书,顺势用书轻轻敲了卓孺凡脑袋一下,“才不会为跟你结婚有什么骄傲的呢,就是看在你‘痴心’的份上,我才‘勉强’答应的。”说罢,像滑鱼一样,窜进被窝,一把拉过被子翻过身去假寐。卓孺凡摇着头笑了笑,“这家伙。”边下床去找来电吹风,照着洛尘的梳妆台镜子,对着头发一阵狂吹。待头发干了,他顺便把风筒收拾好,把毛巾晾到阳台,就折回睡房上床,看看洛尘没有动静,就轻轻把自己这边的床头灯关了,又蹑手蹑脚地跨过她,伸手把她身边的床头灯关了。睡房里才刚黑下来,洛尘一个翻身,在黑暗里调皮地笑出声来,分明刚才没有睡着。“好啊,你装睡,还要我给你关灯,看我怎么收拾你。”卓孺凡把手伸到洛尘的腰间,她最怕别人挠她痒痒的了。果然,洛尘一边笑得快透不过气了,一边拼命求饶。“投降了,投降了,我都喊投降了,你,你怎么,怎么还来,对待‘俘虏’啊,不是,不是,‘优待俘虏’的吗!”卓孺凡狡黠地笑笑,把手缩回来,洛尘气喘吁吁,话都说不完整了,大概岔气了,又一阵猛咳。卓孺凡赶紧伸手拍拍洛尘的后背,“怎么样啊你,没事吧。”紧张地问。洛尘顺势把脑袋枕到卓孺凡的胸脯,卓孺凡绕过右手臂,把她揽在怀里。“就你喜欢欺负我。当年如此,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如此,真讨厌。”洛尘喜欢枕在卓孺凡的胸脯,那样结实而且散发着她熟悉味道的热气,让她觉得安全和舒服,由于曾在游泳队呆过的缘故,不但胸部宽平,肺活量也较大,呼吸之间引起更大的落差,颠得洛尘的脑袋一上一下的,不过她喜欢,按她的话说就像有节奏的摇篮曲。“还提当年的事,其实我也是‘受害者’吔,被大家‘逼供’的嘛,老是被你记着,真是人生很‘不光彩’的一笔哟。”卓孺凡右手加了力度,紧握了一下洛尘的手臂。“什么嘛,那你怎么就说芸嫣的好话,不说我呢?她就被你说得那么好,我就只值半瓶啤酒,气死我了。你都不知道当时我心里有多不是滋味!”洛尘扬起头,鼻子碰到了卓孺凡下巴新生的胡子茬。卓孺凡爱恋地看着洛尘,意味深长地说:“可是你不见,现在成我妻子的,是你而不是她。”说完,笑着看着一脸迷惑的洛尘,继续说道:“其实我早就喜欢你了。对她是出于同学之情的赞美,客气话当然入耳好听。对你,”卓孺凡顿了顿,“那些是只能说给你听的悄悄话,旁边人听不得的,只好用半瓶啤酒囫囵打发啦。”洛尘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迅速传递到脸上,她忙低下头。“你呵,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放不开逃不掉,注定的。”卓孺凡说完亲了亲洛尘散乱的乌亮的秀发。夜深,天空乌蓝,疏星点点,万家灯火渐已灭,一切都归于恬然安静,正好留给一夜美梦。转眼,又入冬。南国的冬天不算太冷,至少城市处处装点着亚热带常绿植物,不至于冷清萧瑟。人们只是加厚了身穿的衣裳。“孺凡,今晚冬至,妈叫我们过去吃饭,记得早点下班回来啊。”上班前,洛尘总是会像现在这样,出门之前把今天什么事情给卓孺凡交代一遍,其实他不会忘记的,他做事情比她更细心和有条理。不过她说的时候他总是不厌其烦地应答着。这样她就会放心地出门去了。卓孺凡也准备出门了,突然想起什么来,喊住洛尘。正当洛尘抱怨要迟到的时候,只见卓孺凡拿着一条围巾出来。“冬天容易着凉了,生病多难受,戴一条围巾会暖和多了。”卓孺凡边给洛尘戴上边说。洛尘边笑话他傻瓜,边锁上门出去了。冬夜,的确是很冷。寒风嗖嗖地吹得行人都缩成一团,快步前行。加上空中飘着绵绵细雨,点染得到处湿滑一片,更添寒意。洛尘也是这行色匆匆的一员,赶着回娘家吃冬至团圆饭。她撑着雨伞艰难地在风里前行,走过一条条湿滑的街道,穿过一个个红绿灯的十字路口,机械地朝着目的地去。交通灯又转成了红灯,洛尘刚跨出去斑马线的脚步赶忙退回来,身边还有同样在等待的过马路的人们,拥拥挤挤。洛尘朝空中呵出一口气,雾化的气息在空中凝成一朵白花花的小水云,瞬间又被冷风吹散了。她无聊地看着匆匆在面前驶过的公交车、小货车、小轿车、QQ车……甚至欣赏起它们各种形状和颜色来。发呆的时候时间总是最快过去的。转眼间交通灯上亮起一个绿色的人形,大家匆匆又开始赶过马路。这时洛尘的脚步却胶着在路面上,仿佛天上下的不是雨,而是定型剂,把洛尘定格路边。洛尘的眼睛离不开那辆停在面前的车。那么熟悉,熟悉的外型,熟悉的颜色,熟悉的车牌号码,熟悉的驾驶员,副驾驶的位子上却坐着陌生的主人,那个长发飘飘的,正与驾车的卓孺凡谈笑风生的女子——细看,居然是毕业之后出国深造艺术,和洛尘好几年没有联系的芸嫣!他们怎么会在同一辆车呢?洛尘有点重逢故友的惊喜,可是想到芸嫣回来不第一时间联系她,卓孺凡也不第一时间通知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隔着车窗,洛尘看见卓孺凡伸手去帮芸嫣整理安全带,又帮她摁下门边的锁。那样亲昵的距离,不知道怎么让洛尘有了一些莫名的不安和心烦。正当这些复杂的心绪扰乱思维的时候,车子重新启动,向前开去,一下子就淹没在四车道的繁忙马路中不见了。洛尘看看对面,交通灯亮起了一个红色的人形,她只好又重新等着过马路。洛尘看看手表,已经晚上快七点了,想必妈妈已经在家里着急了。而车子驶去的路,跟回家的方向截然相反。洛尘心里有些责怪了,卓孺凡肯定回家要迟了。带着这埋怨,气鼓鼓地回到家里,妈妈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话,就是坐在那里。时针指向八点了,卓孺凡人还没有到,电话也没有打来。客厅就只是听到古式摆钟报时的鸣响。洛尘一遍遍拨打卓孺凡的手机,却总是在一串单调的“嘟嘟”声之后转入留言信箱。洛尘心烦意乱了。此时,妈妈看看时钟,快八点半了,她开始把饭菜拿到厨房,准备重新翻热。洛尘站起来,去厨房帮妈妈用微波炉把菜一碟碟重新热了一遍,然后又一碟碟地重新摆好在桌子上。爸爸从书房里走出来,问开饭了没。妈妈还没有说话,洛尘一边把爸爸拉到桌旁坐下,一边对妈妈说:“不要管他了,我们先吃。哪里有这样的人,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能把他忙得连打个电话回来交代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凭什么让我等他这么久啊?不吃饭就算了!”说着,把妈妈也拉到桌旁坐下,自己端起饭来自顾自地吃起来了。妈妈知道女儿拗不过的脾气,不过吃饭之前还是站起来去找来保温瓶,给卓孺凡留起了一份饭菜。一顿好端端的饭,愣是让吃得那么别扭,寂静无言。等到妈妈收拾碗筷碟子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九点半了。妈妈边洗碗边说:“尘儿,你还是给小凡打个电话吧,这天寒地冻的,这么久不来,可别出什么事才好啊。”洛尘边收雨伞,边探进厨房说:“才不管他咧,我先回去了。”说完就转身走了。妈妈在后面追出来,赶紧用袋子把刚才的保温瓶包好,塞到洛尘手里,“带回去给小凡,说不定他忙工作忘记了,要是没吃饭就给他热一热吃啊。”“哎呀,妈……”洛尘还想推还,妈妈不由分说把保温瓶塞到她手里,顺便把她送出门口去了。洛尘只好拿着保温瓶回家。晚上十一点了。洛尘虽然倦意袭来,几次关灯却睡不着,又开灯爬起来看书。此时,钥匙的金属碰撞声在大门响起。洛尘赶紧关灯黑了睡房,躲进被窝里闭上眼睛。洛尘听到客厅卓孺凡手机响起,接着隐约传来他压低声音的对话:“芸嫣啊……”“嗯,刚到家了……”“……你房子记得锁好门……”“她应该睡了……”“……刚才很好吃……”不一会儿,睡房门被旋开了,卓孺凡悄悄走进来,看见洛尘安静地睡着,轻轻地走到衣柜取了衣服准备洗澡,又走到床边,帮洛尘掖了掖被角。正转身准备折返出去,突然房间里亮了起来,洛尘扭开了床头灯,一抹橘黄色迅速在房间里蔓延开了。卓孺凡转过身来,一脸歉意地看着洛尘说:“是不是我弄醒你了?我刚回来,准备洗澡睡觉的了。你赶紧睡吧啊。”洛尘一脸冷冰冰地坐起来,说:“有什么工作能做到这么晚?有那么忙吗,连打个电话给我说一声不到妈那里吃饭的功夫都没有吗。害我们等你等了几个小时,妈还非要我给你带饭菜回来,可是我恐怕你都已经饱餐回来了吧?芸嫣做饭比我好吃吧?”卓孺凡先是一愣,然后说:“原来你知道芸嫣今天刚从维也纳回来啊?可能是太吵了,手机一直开着,我都没有听到。是我不好呵,顾着帮忙安顿她,都忘记时间了。我看到你打来的十几通来电的时候都快十点了,想想爸妈也休息了不好这么晚给他们回电,所以就没有给你们打电话。别生气了,我承认错误,好吗?”边说着边坐在床边伸手拉住洛尘的手。洛尘一把甩开他的手,“接人能接一晚上啊?你忘记今晚上答应爸妈回家吃饭啊?过两周爸妈就出国定居了,这就是最后一次在国内的冬至节,你居然为了外人爽约!什么道理啊这是?难道她在你心里更重要吗?”“你这是什么话!”卓孺凡打断了洛尘的话,“我还以为你会高兴芸嫣回来呢!人家芸嫣一见面就打听你的消息,关心得很,谁知道你是这样的反应!再说,我不是承认错误了吗,这顿饭我补上就是了。我也不想不回来吃饭的啊。”“你要是还记得回来吃饭,就不会推掉不接她飞机啊?难道人家就非你不可吗?”“你无理取闹嘛!”“我是没有道理的了,你爱要不要!”洛尘“啪”地关了灯,翻身睡下去,“你今晚别回来房间睡觉了!免得我的无理取闹传染你,一晚上没有好觉睡!”“你……”卓孺凡气结了,抓过睡衣,抱着枕头,关上房门出去了。感情的细细缝隙,是不是就源于最初没有说清的误解?是有情人碍于脸面的倔强,还是有些误会越描越黑无法解释?不得而知,只是老天总令人叹息这样的错。冰冷的冬季熬到尽头了。转眼间,冬去春来,万物都舒展开了,人们换上缤纷多彩的春装,脱减了沉厚凝重的冷冬气息。世界好像一下子热闹起来了。早春二月,情人节将近,城市到处都蔓延着浪漫的粉红色。各式包装精美的巧克力摆满了商场的货架,鲜花店里朵朵娇艳的玫瑰花充斥在人们的视野。还有五星级电影院里的情侣套票,应时推出的情人节电影的售票总是供不应求。心形的粉色气球,装点着精明商家的促销场,情侣手套,情侣公仔,情侣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牵手走来的情侣们络绎不绝。总之,一切都像被涂抹上了糖浆般浓稠的甜蜜。让即使是想独身的人也不禁会产生一丝想恋爱的念头。二月十四日这天,这样的气氛就更是达到了高潮,城市里所有的西餐厅都被预订满了。卓孺凡一早就预定了一桌,和洛尘两人准备过一个浪漫的节日。餐厅里,卓孺凡和洛尘在昏黄的灯光下,听着轻柔的小提琴伴奏,品尝着一桌丰盛的烛光晚餐。烛台上摇曳的光,映照着一对佳人甜蜜的脸容。显然,两人都经过精心的装扮才来赴宴,洛尘更是特意去做了spa才过来的。整个餐厅弥漫着浓浊而甜腻的香气,虽然满场,却显得很安静,连来回穿梭的服务生也小心地行走着,唯恐打搅了情在浓时的对对爱人。正因如此,卓孺凡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才觉得那么刺耳不和谐。看着其他人带点责怪的眼神瞥过来,卓孺凡忙不好意思地笑笑,边朝洛尘吐吐舌头,边赶紧翻出手机来接听。他一边应答,一边起身走出去外边走廊说话。只见他神色凝重地匆匆返回桌前,抓起餐巾纸胡乱擦了擦嘴,边收拾着东西,边跟洛尘说:“不好意思啊,有一点急事要现在赶去处理。你自己慢慢吃,吃完先回家。我晚点回来。”说完,歉疚地看了眼洛尘,笑了笑,过来吻了下洛尘的前额,不等洛尘说话,就匆忙地消失在拐角处。洛尘放下刀叉,很好的心情也没有了。她想生气,但是转念一想,说不定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呢,不然卓孺凡是不会这样的。情人节嘛,今年不过还有明年呀。于是,洛尘又重新拿起刀叉。对着空空如也的对座,洛尘过了次一个人的情人节。晚上,洛尘煮了咖啡,在客厅里边看电视边等卓孺凡。看着HELLOKITTY的报时钟都响九下了,却还不见卓孺凡的踪影。此时,电话铃响起来,把坐在电话机旁边的洛尘吓一跳,赶忙拿起来接听。“喂,你好!”“洛尘啊,我是殷秦。我刚出差回来,就听说芸嫣生病进医院了!急死我了,想问问她在那间医院?”电话那头传来殷秦气喘吁吁的声音。“啊?我不知道啊,你老婆不见了,怎么问我了?”洛尘半开玩笑地说,也有一些疑惑。“是孺凡给我打电话的啊,说他现在跟芸嫣在一起。可是刚才我光顾着着急,忘记问他医院地址了!”殷秦还是一如当年的冒失。“哦……”洛尘想起晚餐时卓孺凡神色匆匆的样子,一时走神了。“哎呀,”殷秦突然在电话那头喊起来,把洛尘吓一跳,“我打你家里电话干什么哦,看我,我打孺凡手机好了。下次再聊,拜拜了啊!”“哢”的一声,殷秦挂断了,空留下长长的“嘟—嘟—嘟”的结束音。话筒那头寂静了许久,洛尘才神情恍惚地摁下了无绳电话的结束键。晚上十一点,街上人迹已稀,城市中,大型建筑的灯饰也渐已关闭。只有街灯还亮着,尽职地照着归人的路。“吱呀——”随着轻轻的推门声,大门打开了,屋子里漆黑一片。卓孺凡轻手轻脚地关了门,扭开了玄关处的壁灯,脱下皮鞋换拖鞋。一抬头,看见洛尘坐在客厅沙发那里,卓孺凡不觉吓了一跳,“还以为你睡了呢,这么晚,快去睡觉吧。我累死了,洗洗先睡了。”卓孺凡有气无力地说着,边脱外套边走进睡房。“你今天晚上到哪里去了?”洛尘平静地问。“我?”卓孺凡刚踏进睡房门口,听见她这样问,有点惊讶。“有点事情要办,就赶过去了……现在没事了……早点睡吧。”卓孺凡显然不想多说。洛尘见他这副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腾”地从沙发上起来,冲着卓孺凡喊:“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知道,你今天晚上就去陪芸嫣了!人家生病你怎么就这么关心啊?一个电话来说走就走,愣是把我撂在那里。我以为你有什么紧急事情呢!原来是这样的‘急事’!”洛尘越说越气。“你怎么变成这样啊?以前的你根本不是这样不可理喻。生病还要挑时间吗?天底下谁想生病?!”卓孺凡心里来气,也吼起来。“是的,这的确‘十万火急’的,人家老公都不知道她在哪里,就只你知道!殷秦的电话都打到家里来了!”看见卓孺凡愣在那里,欲说还休的样子,洛尘冷冷笑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面对着洛尘的质问,卓孺凡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深深叹了一口气,摆摆手说:“我不想跟你吵,今晚我去书房睡。”说完走进睡房抱着被铺枕头出来,走进书房关上门。客厅里,洛尘呆呆地站在原地。这二月十四日的情人夜,有人欢喜有人愁。日子还是要继续过。柴米油盐酱醋茶,百般滋味在心头,就是生活。家人之间的吵吵闹闹,就像是锅碗瓢盆磕磕碰碰,总是难免,这之后,不愉快还是会烟消云散。不管暴风雨的夜多么凶险难熬,一切都会过去的。到最后,终会趋于风平浪静。世界运转的规律,人情世事的潜则,不正是这样吗。星月轮转,一年的日子,轻轻地跨过了。三月八号,除了是妇女节,还是卓孺凡母亲的生日。今年卓孺凡给母亲做了次隆重的生日,尽管母亲一直都说不用了,但终拗不过,只好随他的心意了。卓孺凡在酒店订了一个包房,把家里的亲戚朋友也都请了来,又在芝士蛋糕店给母亲订做了一个三层的生日蛋糕。母亲穿着卓孺凡买的竹报平安香云纱斜襟外套,配一条绣着暗色富贵花的香云纱裤子,每位宾客看了都赞不绝口,都说她生了个好儿子。卓孺凡母亲笑得更是合不拢嘴。宾客渐次落座,喝茶聊天吃着小食,等待晚宴的开始。快到六点开宴了,还不见洛尘来,卓孺凡开始有点皱眉了,一边应酬着宾客,一边不时地到酒店门口看她来了没有。时间悄悄走到六点半,依然不见洛尘。母亲也走了几次到外边给洛尘打电话,不过都没有打通。眼看着就要冷场了,卓孺凡只好喊服务生先上菜,跟大家说边吃边等。头盘、热炒、大菜、汤……轮次而上,偌大的转盘圆桌依次递上色香味俱全的佳肴:麻皮乳猪、百花鸳鸯鸽、清蒸文昌鸡、荔枝虾球、泰汁银鳕鱼、XO酱爆花枝片、玉簪鸡翼球、蜂巢玉带、宝鸭太和汤……一声动箸,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整个包厢一时热闹起来。酒过三巡,众人兴致正酣,只见洛尘推门而进,一脸狼狈。“不好意思啊,路上塞车来晚了。打搅各位了。”洛尘看见大家吃得正在兴头,一下全看着站在门口的她,好像是自己不择时机闯入了,就像正在完美演奏的交响乐,中途突然冒出来的不和谐音符,而且还要是第二小提琴那里传出来的。想到此处,洛尘更是又羞又愧,不觉脸上发烫,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还是母亲反应快,拉开身旁的椅子,对洛尘宽容地笑着说:“不要紧,来了就好。这上下班时间本来就容易塞车,况且今天妇女节嘛,没关系的。来,来妈身边坐!”“明知道容易塞车还不早点过来,磨蹭什么呢!”卓孺凡冷冷地说了一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皱着眉头看着洛尘。洛尘愣了一下,她没料到卓孺凡如此反应。“不知道妈生日吗,有心早就来了,打扮再漂亮有什么用,人都不来!”卓孺凡一下说得她更加无地自容了。她的确很早就赶来了,却不料半路碰上工程队在修路,眼看这一路长长车龙看不到首尾,她急得就像热锅蚂蚁。一直在公车上等到实在是要迟到了,才央求司机开车门。司机看她都快急哭了,破例在大马路上开了门让洛尘下车。洛尘就这样,在一辆辆缓慢行进的车辆夹缝中穿过,走到人行路上,心急如焚地步行赶来。谁知道一来就让卓孺凡如此嘲讽一番,大有热脸贴到冷屁股之感。满心的委屈涌上心头,登时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我跟你说,你可别哭啊!今天是妈的生日,可别讨这样的‘彩头’!”卓孺凡又蹦了一句出来。洛尘何尝不识大体,再多的闹心和气闷,在这么多亲戚面前,都得憋回去,况且她又不想搅了这一场贺寿夜宴。母亲赶紧出来打圆场:“都别说了,你坐下!”拉了拉卓孺凡,让他坐了下来。一边招手唤洛尘过去:“来,洛尘,妈给你留了好多好吃的呢,快过来先吃饭再说哈。”总算是有了台阶,否则真不知如何是好。洛尘尴尬地冲大家挤出一点笑容,走到位子上坐下来。服务生忙来递上一套新碗碟。那一夜回家,洛尘跟卓孺凡吵了一架,或许这样说更贴切,只有洛尘一个人声嘶力竭地哭闹,跟卓孺凡平静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也不跟她吵,就这样随她去。星辰无章杂乱地散在深蓝天鹅绒般的夜空,不见月光。人间四月天,城中芳菲未觉尽。无赖春不归,一树一树花开艳。四月一日属于愚人么?所以西方人说,HappyAprilFool"sDay!依然还是春寒料峭,太阳今天只是走走过场戏,一下子就不知所踪,余下的一天都笼罩在多云的阴沉底下。洛尘今天一大早就给公司请了假,本来已经走到上班的半路上了,却渐觉头重脚轻,脑昏眼花,加上几个喷嚏弄得清涕不断,只好请假。医院长廊,总是昏昏暗暗,笔直无阻,尽头总是一扇门,加上来往的都是脚步蹒跚,一脸病容的可怜人,耳边不时传来诊室里病人咿呀的呻吟,多少显得恐怖,让健康的人也不寒而噤。洛尘坐在候诊长椅上,看着这样惨淡的风景,徒增心烦。还好刚才打了电话给卓孺凡,他在电话那头紧张得很,说一会儿来接她。放下电话,洛尘心里顿觉踏实安稳了许多。实在看不下去,洛尘索性闭上眼睛,把头仰靠在墙上,等待护士的叫号。诊断,划价,拿药……医院看病就是如此的手续繁复。待到洛尘手里拎一大堆中药西药从医院出来,城市开始飘起馋人的炊烟。洛尘看看手表,指针已经走过了十一点。驶进医院的来车却不见那辆熟悉的。她翻出手机来给卓孺凡打电话,谁知一直没人接。洛尘只好在医院院子里找张椅子坐下来等。大半个小时过去了,城市已经饭香四溢。洛尘的手机滴滴地响了。她赶忙打开来,是短信。上面写着:洛尘,你自己坐车回来,小心点哦。洛尘“啪”地把滑盖手机关了,扔进手提包,气得都不知道说的什么好。她只好自己拎着大包小包挤公车,转地铁。一路上,她安慰自己,想大概卓孺凡在家里做饭或者干家务。一路想象着,到家门的时候,心里的气差不多散尽了。想象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洛尘对卓孺凡是彻底绝望了。从医院回来,一身疲惫,本以为至少卓孺凡会给她一个安抚的拥抱或者哄哄她的。谁知道,从进门起,卓孺凡就没有任何表示,只轻声问了句“你回来了,舒服点了吗?”甚至都没有从沙发上站起来,更不用说走过来替她接过一大袋的药,便继续坐在客厅那里看报纸。厨房没有生火,什么都没有动过。显然是在等着洛尘做饭。洛尘脑袋昏昏沉沉的,连架都懒得吵了。她去厨房把药煎煮在煤气炉上,又动手去煲粥。正当洛尘淘米的时候,卓孺凡探进厨房来,笑呵呵地说:“麻烦你记得煮我的那份哦,脑袋可别烧坏了,忘记家里还有人要吃饭哈。”说完就不见人了。洛尘听着客厅沙沙翻报纸的声音,真是满心的委屈无处可诉。突然想起上次情人节芸嫣事件,禁不住鼻子一酸。她强忍着泪,咬咬牙,淘米,洗菜,煮粥,煎药……晚饭后还倒垃圾,扫地,拖地,抹窗,洗衣服,洗厕所……一心要把自己累死。那夜,她睡得很沉。只是,这之后,她再也没有笑过了,至少是对着卓孺凡,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也不跟他说话,仿佛只是同住的陌生人而已。三个月之后,洛尘终于下定决心离开卓孺凡了。她办理了出国手续,到美国跟爸爸妈妈一起住。卓孺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愣了愣,张了张嘴,欲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这样的冷战一直持续到洛尘出国前夜在收拾行李的时候。那晚,卓孺凡倚在房门口,无精打采,眼睛布满了红血丝,眼神空空地看着洛尘在一件件地从衣柜里取出衣服来,折好,放进拉杆箱里。他突然从沙哑的嗓子冒出一句话来:“洛尘,你不要走。”说得很低声,坚定,又几近哀求。洛尘停下手来,看了眼卓孺凡,他一脸倦容,身体也日渐消瘦,洛尘登时心生恻隐,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一种想留下来的冲动。但是前事种种,历历在目,她还未能忘怀。她瞥了卓孺凡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继续收拾她的行装。卓孺凡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也是什么也没有说了,转身离开了。就是这样,沉默,沉默。人生在沉默中错过什么。无情的老天知道。飞机总是那样准时升降。离开了中国的故土,跨越太平洋,降落在异国的停机坪。入境、办理居留手续,搬行李、入伙……一系列的事情忙得洛尘是连停下来的时间都没有,每天从睁开眼睛就开始一件接着一件事情办理,晚上头刚躺到枕头,就已经迷迷糊糊地进入睡眠了。半个月过去了。一切都渐渐上了轨道,洛尘终于有了一个清闲的周末。她第一次打开新买的电脑,习惯性地先上网查电子邮箱。果然,半个月的积压,邮箱里累计了有十几封未读邮件。除了卖广告的无聊邮件,还有就是常规工作和朋友之间通信的邮件,这些都是不太紧要的交待话和一些联络感情的朋友悄悄话,洛尘不看几乎都知道讲的是什么内容。只是让洛尘奇怪的,是这其中有好几封匿名加急的信件。洛尘带着疑惑点开了第一封:洛尘,我是婆婆,这是小凡托人帮我发的。打你手机说关机,在国内找不到你,听说你出国去了,想来想去只好通过这个方法找你,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希望你能够早点看到这封邮件。有很多话现在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只希望你看到之后以最快速度回家,小凡想见你。洛尘赶忙点开第二封:洛尘,我是婆婆,还是那句话,我请求你在看到这封邮件之后,赶紧回家吧,实在有很重要的事情。不是情非得已,婆婆我不会这样周折地找你的,请你一定要回来!洛尘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连忙点开第三封:洛尘,我是婆婆,不知你是否看到了昨天发送的邮件,希望你尽快看到吧。小凡不让我说,可是我作为妈妈的,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小凡的病……已经没有几天好活了,现在转入了深切治疗。他不想让你有心理负担所以没有告诉你,让你走了。但是他每次迷迷糊糊的时候都念着你的名字啊!他这样的受折磨,我实在是心疼!我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求求你了,你回来见见他吧。或许,这就是最后一面了啊!洛尘浑身打了个激灵,脑袋“嗡”的一声,顿时如五雷轰,右手食指颤抖着双击着鼠标左键,点开了第四封邮件:洛尘,我是婆婆。不知道你是如此的狠心呢,还是真的没有看到之前我发过去的那些邮件。不管如何都不重要了。小凡……小凡,已经不在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通知你一声。他是七月十八号走的,给你留了一封信。如你回来,就来家里拿吧。七月十八日,洛尘看到桌角,那张折得皱皱的飞机票上,这样一个数字那么刺眼。洛尘盯着屏幕上的那些字,死死地,眼神却渐渐地空洞了。她是想看穿那些是不是愚人节的玩笑,她还不相信这样简单的交待,就算是描述了一个重大得快压得她窒息的巨变。她的泪水渐渐朦胧了视线,涌出了眼眶,滴滴答答地掉落在键盘上,越来越多,终于在脸庞上汇成一股清溪。她双手抱着自己,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好像放声的肆意流泪,能冲刷掉那陈积的压抑和新成的悔疚。顷刻,湿衫一片。她不知道她是怎么回到国内的,好像整个过程都只是雾里看花的虚幻,只有当她从婆婆手里拿到那封信的时候,才突然像被电击一样,重新复活起来。“洛尘吾妻,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我知道,你带着满心的委屈,负气出走了。看着你离去的背影,我实在是,有太多话想说,不知道从何说起。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不过无论何时何地,我都毫不犹疑,你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我知道这一年多以来,你过得很不开心。我也知道,你在气什么。平时总想跟你解释清楚,可是,你总是躲着我,或是听不进去。现在趁着写这封信,也算是一个好机会,让我说说话,让你能静下来听……冬至那次,首先我再次跟你承认错误,我不应该那样子没有交待。不过,我知道你发火的主要原因,就是在吃芸嫣的干醋。我当时很伤心,那一夜在书房,我几乎未眠。我以为我已经跟你解释清楚了,而且芸嫣也曾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是能够原谅我当晚的爽约。可是你的反应,让我觉得你还是不相信我,所以,我也生气了,伤心了……去年情人节,实话说,那是我人生最不开心的日子。那晚上你见我半途离席,其实那个电话是医院打来的,通知我检查结果,得了这个病,让我赶紧去医院详谈。所以我就那样心慌意乱地先走一步了。后来在医院出来却碰到芸嫣因为急性盲肠炎被救护车送进来,要动手术找不到人签字,恰好我在那里,所以又耽搁了。我又怕你误会,所以没有跟你坦白芸嫣的事情。谁知道回家后还跟你吵了一架,心情更是跌到最低谷。我一直都不想你知道我的病,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所以当时也没有跟你争辩,任你闹去。其实,我看见你哭,我的心更疼……母亲生日那天,你因为塞车迟到了赶来,我的确不该当着那么多亲戚的面骂你。只是我想那是我给母亲过的最后一次生日了,总想完完满满的,不曾想有这么一段小插曲,一时心情急躁,对不起!看着你委屈的样子,真的很心痛!我知道那晚,你在被窝里哭了一夜,我也没有睡。现在很后悔当时没有哄哄你,现在想哄也不能了,也不知道你在哪里了。唉!还有一次,你发烧了去医院看病,本来我应该开车去接你回来的。可是我准备着要出门的时候病发了,没有赶到医院。我不想你担心,便没有告诉你失约的理由。那天回来你还要自己煮粥,我知道你满心的委屈,我心里何尝不难受呢!我多希望自己健健康康的,在你需要的时候,能及时出现在你身边,照顾你。我多想自己一辈子都是你的依靠啊!可是,人生有时候就像是值得笑话的闹剧一场,总是让有心人错过……不说那些了……昨天隔壁床的出院了,他妻子来接他走,今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看着他妻子给他收拾行李,给他穿鞋穿衣,扶着他离开,伴着呢喃耳语,还有会心的笑意。说了不怕你笑话,我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恨不得你当时就在我身边,我们也亲热一下让他们艳羡。不过我知道,再也没有了,这样的日子……晚上,我才认真算了算,原来我们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数数也有十载光阴,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你我共度的这三千多个日子。只是,不知道,你是否后悔了,六年前那个七月十九日的点头应承?……算算下来,我有十六天没有看见你了,你现在都还好吗?好想知道你在哪里,在干什么呵……晚上医院的灯总是早早就熄灭,幸亏我的床在窗边。我常常静静地看着夜空,月亮成了我寂寞的眼。孤枕难眠,不知道你会不会跟我一样呢?……曾经有那么一首歌,每每听到都会让我轻轻跟着哼,它让我心里记着你,让我欢喜和忧愁,牵动着我们共同的过去……有时候觉得远处传来那首熟悉的歌。我常常在朦胧中听到,便在朦胧中惊醒,以为是你回来了……可是,不知为何,声音却那么微弱?每次都不待我听清楚就渐而远去了。写了这么久,我很累了,我要休息了。尘儿,如果离开我真的能让你快乐,我愿意放手。尽管我有那么的依恋那么的不舍,可是我知道,我已经无力抓紧你了,因为我要走了……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字了,在章律师那里……一定要找一个人,比我更能给你幸福。其实,从开始写这封信到现在,我都在一种矛盾和怀疑中。我在不断说服自己,你我一起是快乐的,我的确一直以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是,你的转身离去,你不顾一切的出走,让我开始有点动摇,动摇的是,可能是我没有给你最大的幸福……或许你的选择是正确的。只是这样的结束,成了我的生命里最大的遗憾。而可能,很可能,我也没有机会来弥补了吧。如果这些话根本不会说出口该多好啊……好想当面跟你说这些话啊,可是,你在哪里呢?唉,算了……一切都会过去的,昨天的世界会一天天地遥远,如果你为我悲伤难过,也终有一天会把我忘记的,时间是最好的忘忧草……只是记住,你一定要快乐……我会记着你的,如果下辈子有缘,凡尘再见吧……”洛尘的心早就被铅重的悲伤压得透不过气了,一浪浪如潮涌的痛楚从心底泛起来,直冲嗓眼,梗塞在那里,让喉咙也跟着酸痛起来。她根本无法连贯地看完一整封信,多少次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信纸早以被悲伤的眼泪打湿一片,像断线的珍珠,泪水滴滴答答地落在纸上,一瞬间便向四周化开,像极度的饥饿,迅速地舔舐着周围的字迹。洛尘一松手,信笺像折翼的鸟儿,划着不规则的曲线,飘落在地板上。洛尘坐在双人床上,屈起双脚,双手环抱着膝盖,把头深深地埋在自己的臂弯里。整间屋子空荡荡的,只有洛尘抽泣的哭声。世界还在继续转,太阳每天还是东升西落,大城市的繁华还在继续,忙碌的人们依然匆匆赶路,上学的孩子依然每天准时背着书包出现在学校,人们灯红酒绿的夜生活也并未停止……不知道过了多久。洛尘擦干泪痕,滑下床,穿上拖鞋,走进洗手间,打开花洒,从头到脚洗了遍。待她走出洗手间,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她从衣柜里挑出那套他们结婚周年时候卓孺凡送给她的淡蓝色纱裙,穿上,吹干头发,梳好,画了个淡妆,洒了些香水,挽上中跟的白色漆皮鞋,拉上门,走了出去。这是她这么多天第一次走出来,仿佛一切都陌生了。迎面拂来的凉风让她激醒。她重新审视这个世界,环视这夕阳西下时,醉人的傍晚风景。此时盛夏已过,初秋的气息紧接而来。傍晚,街道上依旧是人来人往,大家都怀着各自的忙碌,奔走在路上,大家都背负着各自的负担,位移在此处彼地。行路难,是难在各怀各心事,沉重却不可告人么?洛尘信步游走着,跟着人潮过街穿巷,闹哄哄的人声车声一片,也听不出所以然来。忽然,一个熟悉的四拍旋律从繁华深处传来,仿佛是四角卷起的泛黄的老照片,或者是尘封的带着霉味的樟木箱子,携带着遥远熟悉又仿如隔世的记忆而来,那样地触动心灵。像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心动怦然,百感交集,却不能说出口,只化作嘴边一声浅叹。“同是过路,同做过梦/本应是一对/人在少年,梦中不觉/醒后要归去/三餐一宿,也共一双/到底会是谁……前事故人,忘忧的你/可曾记得起/欢喜伤悲,老病生死/说不上传奇……俗尘渺渺/天意茫茫/将你共我分开/断肠字点点/风雨声连连/似是故人来……何日再追,何地再醉/说今夜真美/无份有缘,回忆不断/生命却苦短/一种相思,两段苦恋/半生说没完……离别以前/未知相对/当日那么好/执子之手/却又分手/爱得有还无/十年后双双/万年后对对/只恨看不到”洛尘寻声找到了一家音像店。立于门前,她忽然想起,这里原来便是当年他们高考后聚会的,那间K房。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古人无欺。每段故事都有一篇剧情,每段爱情都像跳跃在琴弦上动人的旋律。爱情生死也不算是传奇。只是孟婆一碗解药,会不会化了这辈子所有的欢喜悲伤,让思绪渐迷蒙,忘记今世未竟的诺言和深情。不是所有的感情都会有始有终,孤独的尽头或许还是孤独。天上人间,值得碧落黄泉地穷尽寻觅,只因为,无人像他那样不可放弃。也许,爱越单纯越让人着迷?越着迷越让人难以忘怀?成了烙刻在记忆里抹擦不掉的刺青?不管怎么说,痴心人会期待,爱情盛开的那一个黎明,一定会有美丽的故事,等在下辈子的还阳渡彼岸……大学(专)组

    2009-03-08 13:23:37 作者:瑶木兰 9611 0

  • 铁窗泪

    ——一只被囚禁的鹏鸟临终前的自白书省国防科技高级技校绿驿文学社詹晓琼仰不愧于天,俯不作于地,此人生一乐也。古有“志求三乐,心羡四君”之说,而今吾却因一招不慎,走进了那寒气逼人的樊笼里,面对铁窗的无情,吾唯能叹息自身的命途多舛;面对这是是非非,非非是是,是非不分的世道,不禁“悔当初,惜今日”。遥想展翅飞翔的日子,风雨无阻,搏击长空,遨游于天地之间,带着心中的远大报负,闯下自己的一片天地,可毕竟是年少轻狂,早岁哪知世事艰,刚出鞘的剑还没有完全惦量自己的份量,便锋芒渐露,锐气逼人,集一身之光辉,杀出一条阳光大道,从此踏上了那勇往直前的征途,在那里挥洒青春的岁月,让自己的凌云壮志有了上升的空间。不甘被人欺,愿为人上人。凡成大事者,必海纳百川,吃得苦中苦。于是,吾“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不怕他人笑我太疯狂。风雨中,我继续搏击,为了证明吾乃顶天立地的君子,吾过五关,斩六将,所向披靡。于是乎,君子是也。自不敢与“四君”相比,但“君子”之名,吾坐得理所当然!原本想君子坦荡荡,不求名垂青史,只求合家安乐,此等小事应不难。怎奈何!良辰给我展现的并非心中的鸿图,而是我走进铁窗的生活。当沉重的枷锁套在我的双脚时,彷徨不已,我不想铁窗与我为伴,不想让自己的生命有如此的污迹。我奋力起飞,欲摆脱这狭窄,骇人的空间,想一飞冲天,宁可死得潇洒也不活得狼狈,可一切都是徒劳,一切都成定局。面对冰冷的铁窗,回首往事的沧桑,我疯狂过,但我绝不疯癫生活,我亦小心谨慎。而如今,还是免不了一劫,走进樊笼,使我的人生写下苍白。我渴望自由,欲回到以往的日子,可眼泪问花花不语,无人告知我该怎么做。我常常思索,为何是这样,可这思索带给我的是残酷的拷打。在这里,一切都只能忍气吞声,就算有再大的委屈,也不轻易落泪,纵使泪水早已在心里不停地翻滚,咆哮,可我还是命令我自己,既然创造不了牢笼里的奇迹,那就只好做平凡牢笼里非凡的我!依旧做自己的主人,不属于势利、暴政之下。我只悔恨,悔恨当初不该贫字出头。俗话说:“贫字出头成贪。”果真如此,我只是想让妻儿能吃上一餐丰盛可口的晚餐。于是,便在觅食许久之后仍空手的情况下,我决心冒险到捕猎者设好的陷阱中去觅食,当我进入陷阱后,饥饿感袭得我昏了头脑,可想到妻儿也还挨冻受饿,我顾不了太多,叼起那肥美的晚餐欲回家去。但捕猎者的网已抢先一步把我套住。我的心开始变得焦虑不安,妻儿还等着我回家团圆呢!可是,无情的网把从此网在了这里,我知道我永生都无法逃脱,尽管我的心是属于苍穹的,我的灵魂是飞翔的,但我的肉体却被禁锢在这铁窗里。天空中,撕心裂肺的呐喊还在回荡,经久不息……妻儿会埋怨我吗?我自己也拿不准答案,因为他们理解我的做法,明白我的苦衷。他们都知道觅食的艰辛。他们也知道我们原有的家园早已被那批着狼皮伪装着善良但却扮演着狠毒角色的人类给毁灭了。如今,我们的家园早已面目全非,但那狠毒的人类仍穷追不舍,欲将我们赶尽杀绝。而我,该觅食何处?安家何处?我恨啊!恨自己在那瞬间忘却不了“贫贱不能移”的家训,恨人类对“苟富贵,勿相忘”的誓言的埋葬。只是“生,亦我所欲也。”只有生,吾才能完成生命的礼赞,才能翱翔蓝天中洗涤自己的灵魂,让灵魂接受阳光、雨露的洗礼。不想受红尘世事的扰乱,不想被强制力量所左右,不想受琐碎事牵绊,只想自由自在,只盼乐得其所。但,这只是梦,我永恒追随着的梦。如今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不屈服,他人又能奈我何!大丈夫死则死耳,何绕舌也?且话,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虽我有一贪过。但吾乃坦荡荡的君子!吾知自己时不多矣,铁窗外,那血红的残阳里显得分外妖娆。又渐渐模糊下去,世间万物全都是杂糅在一起,闪闪发光煞是好看。原谅我吧!吾妻、吾真真不能忘汝也;吾儿,汝务必保操守节也;吾胞,非吾怯于现实,实乃无计之策,他日,还望相抚吾妻儿,再此拜谢。原谅我吧!让我带着对生的眷恋,对死的可悲,对世的悲愤,对情的冷漠,随着残阳一道消失吧!铁窗,将不再把我束缚,天空,将再度任我翱翔。别了,可爱的同胞……再见了,无意言意的世界…………编外语:我知道这样的一个结局始终要到来我知道我必须做出一个艰难的抉择我也知道洒脱地活着是很惬意的享受但是,禁锢的生活,让人不抉!每每抬头,总会看到铁窗伫立在那里,好想逃脱,但总无能。好在灵魂依存,不至于让我绝望。脱离肉体的我,倍感轻松,可似乎我自私了点,抛弃尘世所有。铁窗泪,心痛有几许多,此中挣扎,何人能懂?

    2009-03-07 13:34:11 作者:绿驿文学社 9572 0

  • 立交桥下的发师

    故事发生在九十年代初夏季一个天气晴朗的上午,广州市天河立交桥下。“老师傅你好,请问理一个发多少钱?”这是一位年约二十岁,相貌英俊的小伙子。“两块钱。”理发师脱口而出道。“哦,这么实惠啊,手艺还可以吧?”“光说好没用的,你理完后就知道了。”“那——给我理一个好了,理得很短很短的。”理发师顺手把身边的凳子一提,放到了我的面前,“可以的,坐下来吧,老板。”他说。“不,我不是老板。”“那你手上拿的文件包是……”“稿纸,作品。”“你是搞写生的?你是画家?”见我沉默不语,他接着说道:“那没什么的,我在这里理发都快三十年了,什么样的人都理过。”听,这理发师说得多么轻松!我心里不禁暗自发笑:一张凳子,加把剃刀加把手推发剪,在这立交桥下的步行道上,能理上近三十年,什么样的人都理过?牛皮大师,我们真是太有缘了!“拦住她——……喂!快帮我拦住她!……”忽然,一名年轻女子从那边立交桥下的拐角处闪了出来,她朝我们这方向狂奔着,还不时扭头向后张望,在她身后,紧追着一个年轻男子,那令我们心情高度紧张的叫喊声即发自他口。理发师把手推剪快速往凳子上一放,三步并两步地向这跑过来的年轻女子迎了过去。“不要管我!你走开啊!”理发师的手没有碰上她,她却大叫着挥动着双手甩了起来,似在挣脱别人的牵扯。后面急追的男子此时及时赶到,把这女子紧紧地抱住了。“不要管我!你走!……”这女子的嘴里仍在悲愤地大叫,两手抓住男子紧抱的手又扳又扯。“年轻人,她是……”理发师就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她是我老婆。我们是河南来的,身上带的行李、钱全被一伙王八抢贼抢掉了……”年轻男子说着说着,眼上也落下了热泪。“在哪里抢掉的?”理发师问道。“就在那边离火车站不远的路上,今天凌晨约两点种左右,他们有五六个人,还拿着钢管、铁条,就像土匪一样!”“他们打伤你们了吗?”“我们没有反抗,东西、钱都给他们了,还打我们会跟他们死拼的!”这年轻男子说到这里,望着理发师的眼里忽然出现了一丝光亮。“老叔,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才好……你能不能帮帮我们……?”这年轻男子说。“噢——,你们看来确实是遇到了麻烦。”理发师扭头望了坐在凳子上的我一眼,又举目四下看了看,道:“我家里房间有是有一个,就是堆放的杂物太多,又狭窄,不晓得你们愿不愿意先到我家去住下来,然后再想办法。”“那好啊,我们不在意的,只要能给我们暂时住几天就行了。”这男子忙接口说道,“以后我们再……”“不要管我!你走!……你走好了!……”那女子又挥动着双臂大叫了起来。“清清,你不要再叫了,好不好?今天天气这么晴朗……我们会有希望的!”这男子眼里噙着泪水,说话也呜咽起来。“你们等一下先,我给那个客户理完头后就带你们去我家吧。”理发师重操起发剪,“吱吱擦擦”地响了一通就把我头上又乱又长的头发理得又短又齐的。“好了,小伙子,今天我又要演绎一个好故事了,你看到了吧——欢迎你下次再来,哦?”理发师在我肩上拍了几下,把散落的发丝拍得飘飘扬扬的。我从身上摸出一张10元的钞票,把准备好的一样东西并到其下,递到了理发师的手里,道:“这钱你就不要找了,可惜我没有你那么好的心肠,要不我一定会帮这对患难年轻夫妇度过难关的。再见!”三个月后的一天中午,晴天多云,我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再次来到这立交桥下。理发师依旧站在那里,这次他正为一位小朋友理着头发。小朋友戴着红领巾,他的书包就放在身后的地上。“你好!”我悄悄走到这理发师的身旁,一声大大的招呼令他转过头来的脸上顷刻之间露出了微笑。“喔,是你?——你好!”他说,“你要等一下子,我理完这小孩的头就给你理。”“慢慢搞,不要急,”我道,“你吃过午餐了吗?”“还没有,刚刚理完两位过客的头发,”他说,“理完你的发再吃也不迟。”“我去那边快餐店里给你买个盒饭吧,欢迎么?”“不好意思,我恐怕受不了你的这一热情。”理发师道。“这算得了什么,”我道,“你都那么热心,帮路上落难的外地人提供无偿帮助,我应该向你学习的。”“哈哟哈哟!”理发师笑了起来,“其实我不过是按良心行事而已!我不帮助那些落难的人,同样得靠自己辛勤劳动才有收获;我帮助别人,生活甚至过得还更愉快。”“哦——是的,哈哈……”我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我上次来时你的头发干干的,这次你的头发也上油了——光滑透亮,湿漉漉的!”“哈哈哈……”理发师笑得更开心,他手上的理发工具完全悬空,致使凳上坐着的小朋友仰起脸转头望我又望他。“我上次遇见你时,你的嘴唇干干的,这次你的嘴唇满是油光,顶滑亮的!”理发师道。“你不晓得我正在创作一首歌曲吗?为了努力推广,我嘴唇上油是一种义务、一种需要啊。”我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老师傅,那对年轻的河南夫妻后来怎么样了?”“喔,还好,经过你的指点,那女的情绪一天后就恢复正常了,……他们两个人现在东莞的一个电子厂上班。”理发师说到这里,从衣袋里摸出了一样东西,道:“你在那张10元钞票下并着的这张纸条我一直保存着,并且将永远珍藏,这上面的文字——‘那女的得了护理心理学上的“自舍症”,你给她美好希望,会自愈,拜托’——以后有可能跟纸条一起成为价值连城的……”“老伯伯,快点帮我理好不好,我还要回家吃午饭呢,上学要迟到了。”小朋友的话让理发师言语顿止。理发师收起纸条,向我微笑了一下,又摇了摇头,然后两手操起了理发工具。“小朋友——你好,你读几年级啦?”我装出的一副娘娘腔,向来都是受小朋友们欢迎的,尤其是在家乡的田野上或小河边的草坪上,我还会给追捧我的小朋友们表演少林武术或空翻呢。“(小学)二年级。”小朋友嘟着小嘴道。理发师收了小朋友1元钱,他说这是一般的价格;如果大人同时带四个小孩来这里理发,他只收2元,这是特价。“你在这里给了人民最方便最实惠的理发服务,可你毕竟是无证经营啊,你这样的收入能维持你的全家生活吗?”我对理发师道。“生意好的时候一天能挣40多块,一般的情况下是20来块,人家空军中将、大学教授、著名学者都还来过我这里理发哩。”理发师又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呆在这里给人理发吗?”“不晓得。”“你看见那边那个滞留在立交桥下不走的蓬头垢面的少年吗?”理发师停止操作,用手示意我向那个少年望去,“那个少年肯定又是个急需人帮助的落难者,否则他不会一个人坐在那桥下那么久的。”理发师接着说道:“我今天收工后的一个义务,就是把这少年带回家去,让他先住在我家,然后再帮他寻找出路、帮他联系家人……现在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在这里给人家理发了吧。”理发师的这种处世手法,这种一清见底的为人风格,令我不由自主地倒吸了口冷气,我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小伙子,低下头,别看我,”理发师道,“这后面的头发你低下头我怎么好理呢。”“理完这个头我给你去买个盒饭吧,老师傅,”我说道,“说真的,我对你的这种品德深受感动。我也是个血肉之躯,也是有情感的,但要发展到你这种高度、你这种纯度,还得加把劲向你学习。”“你向我学习?”理发师道,“你都说你在创作一首歌曲,我这辈子从来都没搞过什么创作‘上座’的,我得向你学习才对——也好,等下你给我买快餐,别忘了叫他们多放点油进去,我好在嘴唇上多涂点油水,满嘴油光滑亮,歌一定唱得又响又动听,我帮你推广——你那首好歌叫做什么名称,小伙子?”“《中华人更美》。”“中华人更美?”理发师道,“何以见得?要不你先唱几句给我听好了。”“我唱起歌来你的发剪不会受到影响吗?我的头皮安全吗?”我道,“‘轻声细语呼唤你,豪情放歌祝福你。点滴汗水撒播你,一份辛苦装扮你……’要不今天跟你一起去你家里做客,到你家里去唱卡拉OK吧。”“也行,”理发师道,“不过现在时间还早,还有一个下午,——你看你看,那个少年躺在地上了,可能饿得浑身无力想睡觉了……”理发师停止作业,向那少年望去,还用手在我眼前向我示意了一下。“等下你去买快餐别忘了多买一个,送一份给他吃,我可以先给你钱……”理发师又道。

    2009-03-07 04:45:57 作者:红日今天 9584 0

  • 轻铁的谎言

    那是壹次泛黃的旅途,人生的不得意琳琅滿目地陳列在車廂的玻璃裏。輕鐵的路上,記憶如路邊枯黃的落葉掃了壹下,碾起幾片,又被敲落在半空。那是壹次熟悉的旅途,從來就不覺得人生應該有什麽意外,也許壹直沒發生在我身上。輕鐵的路上,思路跟著MP4遊動的旋律翺翔到了天馬行空的世界。我知道自己又在做白日夢。“喂!妳們走不走的,不走就別擋著門口!我趕時間的。”輕鐵停在“旺角東”的站牌,出于禮貌的示意,我和她都在門口遲疑了壹下。想不到遭來了尴尬。她向我歪了歪眼珠,表示很無奈,我也輕輕地淡笑了壹下。讓列車的行人走光我們才壹起下車。“唉!妳是內地來的?”她很直接地問道。“我穿得應該沒這麽老土吧!我是香港長大的。”“哦……難怪……難怪……我以爲和我壹樣是遊客呢。”“妳……是內地來的?粵語好標准哦。”“唉……我廣州來的呢……來購物。”不知道是不是剛經曆完尴尬的事後都十分緊張,我和她說話都結結巴巴。印象最深的大概是那雙老會翻白眼的大眼睛。“唉……那祝妳旅途愉快咯。”“恩。那88。”香港的感覺真的很小很小,像被困在籠子裏面,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房子。今天該不會是來”睇樓”的吧!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個街口,徘徊地遇見了多少個已經遇上的路人。漫無目的地在“西洋菜街”走到了“洗衣街”。“噔噔噔…………”“喂!喂……”在斑馬線的路口看到有人使勁地揮手。夾雜著近視的視線沒辦法看清楚那個是誰。沒等思索半刻,它便沖了過來。“喂!妳是不是香港人來的呀!停在馬路中間。香港違反交通規則會罰款的。”“嚇!這麽…………嚴……唉,我當然知道。給妳弄到腦袋停止運轉了。”“妳不認得我啦。”“唉……記得……早上輕鐵那個嘛。近視沒看清。”“哇!妳近視也蠻嚴重的。出來逛街也不帶眼鏡。”“唉。妳怎麽在這裏?”“哇!來購物不來旺角這邊能去哪裏?妳不該是住在香港的山區吧?孤陋寡聞。”“誰說的。哼!看妳兩手空空就知道什麽都沒買啦!應該是不知道哪有得買吧!我帶妳去吧。阿姨。”“大伯!別不懂裝懂行不?”“跟我走吧!大陸阿姨!哼!”她瞥開了那雙眼睛。他憋了壹下嘴巴。那條洗衣街壹句話都沒說過。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會上去搭散。也許壹天內突然間遇見兩次的陌生人的意外對于我來說也是壹個奇迹。他很少說話,但是會把心情寫在臉上。剛剛是不是有點過火了。“喂!阿姨。有沒聽過靠右走呀。哪有人像妳這樣逛商場的。”“哼!”她鼓起了腮。“大叔!香港人是習慣靠左走的。妳看看人家都是站右邊讓出左道通行的。”分貝的計算單位在創立的時候應該就忽略了距離的限度。四周的人都瞧向了那兩個大叔和阿姨。他的臉漲紅得像紅燒魚蛋,就差壹個人去插破他了。“喂!生氣呀。大叔。”“哼。”“喂!別這麽小氣好不。這是常識嘛。”“哼。”“喂!大男人妳就別這麽婆婆媽媽嘛。沒人認得妳的。”“哇靠。妳還說的哦。估計妳肯定很會炒冷飯。”“爲什麽呀。我不會煮飯的。”“哇靠!豬呀。老是拿過去的來炒。我想忘記都不行啦。”“哼!死要面子。”“不給呀!”“哼!香港大伯。”“哼!大陸阿姨”“喂喂!停呀。我要進去“卓悅”買化妝品呀!”“哦!這裏的好麽。怎麽不跑去玉蘭油?”“大叔!別再丟人了!走吧!玉蘭油。”“哼。少愁美。”“喂!香港人!妳壹個人跑來逛街呀。妳女朋友呢。”“喂!內地來的!妳買東西還要當警察呀!這麽多東西問。”“香港的!給我靠牆雙手放後面!現在警察要搜妳身。”“小心我告妳非禮。”“要不要我喊喊呀!”“哼!選妳就選吧!別拿香水來洗臉了!”壹直身邊都出現過很多關心我的女孩,壹直壹直我都似乎用喜歡自由當借口壹壹地拒絕。其實,我就這麽喜歡壹個人麽。抑或壹直我就渴望得到壹個明白我的女孩,只不過壹直沒有遇上。“喂!那妳呢?”“我……我什麽呀?”“妳男朋友呀。”“什麽呀!原來妳也這麽八卦的呀!”“不告訴妳!滾蛋!”“喂!小姐!知道這是什麽麽。”“妳不要告訴我妳這種身材也有沙鍋這麽大的拳頭哦!傻瓜壹樣的頭就有。”“看來妳是很欠……”“喂喂……非禮呀……”他壹直在化裝店追著我跑了2條街。曾經什麽時候也有壹個人這樣追著我。那個曾經跟我說過很多永遠的人。誓言似乎比永遠還多的人。最後,敵不過的還是時間的距離。“喂!香港的。好餓呀!”“餓就吃飯呗!裝什麽淑女呀。”“哼!妳就不會裝裝君子,請我吃飯呀。”“妳又不是淑女幹嘛我要當君子呀。”“鄙視妳!死無賴。”“喂!內地的,妳要帶我去哪呀!”“帶妳去吃好的呀。”“這麽神秘…………喂。慢點呀。”“慢點沒得吃咯。”他們雙眼怒目了四周。“喂。別偷步呀。”“誰怕誰呀。誰掐到誰才可以吃呀。別耍賴。”“怕妳是小龜。”哪壹天,曾經有個男孩跟我在壹起,也是這樣掐魚蛋。像那個傻瓜壹樣掐不到掐著我的胳膊。像那個傻瓜壹樣掐不到嘟著嘴巴。像那個傻瓜壹樣掐不到裝著不理我。但是那都已經成爲過去。時間是最偉大的魔術師,可以把最美好的回憶瞬間倒停,也可以把壹切重新漂白,但是永遠想不到白色本來就是感情的初色,永遠淡出憂傷。“喂!妳幹嘛啦。發呆呀。”“沒有呀。吃飽了。看妳沒吃過壹顆在想要不要讓讓妳而已。”“哼。少臭美。誰要妳讓。再來。”“壹、二、三!”“哈哈。妳又輸了……”“壹、二、三!”“死笨蛋。壹輩子妳都別想吃咯!”“討厭鬼。”我已經忘記了什麽時候開始不會翻鬼臉,不會開玩笑,不會跟個傻瓜打架。壹直以來總以爲世界很黑暗。很多事情都很不順心,無論感情還是事業還是朋友。總有煩人的壹面,總有傷心的時候,久而久之便忘記了自己擁有的壹切。在我面前的傻瓜,恰恰是樂天派的白癡。壹天總挂著西瓜壹樣的笑容,甚至讓妳條件反射地笑了。哼……。。“哇!飽死了。施舍給妳吧。菜鳥。壹個都沒掐到。”“誰要妳施舍呀。想當年文天祥甯死不屈的精神我還念念不忘呢。”“呵呵!看來香港的,妳的中文國史還念的不錯哦。嗟來之食也能扯得上文天祥。”“哼!內地來的沒文化。”如果時間可以倒流,那麽我願意在出輕鐵的時候就跟她壹起。仿佛她是上天安排給我的導遊。可惜我只是壹天的盲路遊。沒有目的也沒有意義更沒有時間。其實我應該多點像她,多出來走走。忘記傷春悲秋,”船到橋頭總會直吧。”沒必要去擔心未來,對我而言,能像她說的那樣當個傻瓜可能就是很幸福的事情。我不知道爲什麽今天會這麽多廢話。大概是感情結束後壹直很壓抑吧。或許生活真的沒出現過像小說般的情節。正巧他是情感宣泄的切入點,宣泄得多麽瘋狂多麽不矜持。連自己都在想那個是自己嗎。壹個曾經被心理醫生鑒定爲自閉的少女。今天,瘋狂的那麽壹塵不染。直至欺騙了所有人。包括自己。輕鐵的車上他們誰也沒跟誰說過話。像是壹次穿越了時空的鐵路。他的臉靠在玻璃上,倒影出菱角的臉龐。呼吸的蒸汽把自己的樣子幻化成朦胧。他知道那個相遇的車站會成爲離別的碼頭。她雙眼緊緊地閉合上,沒人知道MP4裏面放的是什麽歌曲。或許是”幸福不滅”抑或”說好的幸福呢”。感覺壹切都像做了場夢。只不過還沒到醒的告別。“喂!內地的。上水到了。我要下了。”“唉。”她拿下隨身聽感覺很隨意的樣子。“下個站我也回廣州了。”“恩。自己小心點。”“行了。失魂魚。小心妳自己吧。”“還是這麽臭美。”“8。”“……”當輕鐵的路上再刮起涼風,那個站台那個不認輸的傻瓜就這樣就走了。我知道自己連他的名字也沒有問,但是我沒有去問他。因爲,或許下次見面,我已經不再是那個在他面前活潑開朗的女孩。而是壹直躲在自己世界里的病人。或許對他來說忘記我比知道壹個曾經欺騙他的人更加好。我知道我連她聯系方式都沒有問。沒有那個勇氣,我擔心,擔心現實的距離。擔心我欺騙了她。擔心她是不是有男朋友,擔心…………還是那種死性格……我壹直沒問她……就這樣……在我身後飛快的閃過連回頭的機會也沒有。我還是那麽失敗。15分鍾以後……上水的站台……“哎喲……”“唉……疼……”“走路不長眼睛的呀。”“內地啊嬸。”“香港大伯。”“妳怎麽在這。”異口同聲。當輕鐵的晚風姗姗來遲地吹過。真相終于袒露在月下。輕蔑的笑容,羞澀的緬甸。那裏有個傻笑的男孩搖頭。那裏有個戴耳機的女孩低著頭。原來是彼此的謊言……彼此的緣分……“哼!香港大嬸!”“丘!內地大伯!”【編者按】兩人都是那么的執拗,那么的好強。此次的相逢會帶來怎樣的緣分呢?很是好奇。編輯:如果·愛2009年3月6日星期五

    2009-03-06 13:15:51 作者:寒叶 9594 0

  • 你有钱说话2

    的确世界还是美好的.她不计较着我那天的过分,我也不去熟悉已经的过去.俩个人拉拉小手,漫游在校园绿油的山坡,踏过青山绿水,望过蓝天白云.我没有去消费高级的餐厅的实力,她不介意帮我付钱,我也不介意她请我.只是俩人吃饭的次数少了些.毕竟我的生活还有影落这个人.而她还有林默,影落还有林默.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围绕着林默这个人,而空虚了我.一个月又过去了,我的帐号多了3万快.是月光编辑室的.我很高兴.我猜想是他们收了稿而忘记给稿费,现在一次付清了.拿着3万块,我请了她和影落吃饭.而偏偏他也出现.本来我预想的好好的开开心心吃顿饭,就这样颓废了.原来4人坐的桌子,打上了台布,搬上了麻将,开始勾心斗角的赌博.我不是很会打麻将,应该算不会的吧.因为我只懂得胡一些大牌,十三幺,清一色,大四喜,小三元这些比较容易记住的牌.手气非常不错,要什么来什么,来什么要什么.林默在我上家,影落在我下家.上家总是放炮,我吃吃吃.三副落,要包的哦.她说:小心点!哈哈,我胡了.清一色.快给钱,我太高兴了.特别是赢他的钱.我们打得不是很大,一翻100块,清一色24翻.数钱数得真开心.运气一来,势不可挡.来了个大四喜,88翻.天啊!****十三幺.我笑到牙齿都快掉下来了.打了一圈,每次都是我胡.而且都是很多翻的.除了几次****,全都是胡了林默的.我内心非常高兴,用憎恨的眼神看林默一眼,想给个白眼,可是无法遏制内心的喜悦.还是笑了出来.赢了上千翻,我怀疑赌神都没能在短短的半个小时内,赢这么多翻.他的钱,使我很大方.请他吃饭,而且是高级的.我说:小姐,不要最好的,只要最贵的.他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我很纳闷,也许我见不得他好吧!他们谈着刚刚的那场麻将台上的战役,而我每次插嘴,都惹来了许多白眼,因为胜利冲昏了我.失败也混却了他们.吃得很开心,大家都有兴致,喝了酒,又去KTV.又喝酒...怎么了?好像赢了他的钱之后,我变得很奇怪.我和他说话了,而且还好像相逢恨晚.怎么会?也许都是写作的人吗?我头很昏,是酒精的作用吗?还是心里已经被麻痹了.听着影落又唱着那一首,做你的男人二十四个小时不睡觉.影落看着林默那眼神,我感觉影落爱上了林默.可是不会吧!好晕...她的声音真美好,唱着都是高音的歌曲,谁也插不上嘴.也只有这样,我才能静静地欣赏她.她是我的!我突然心里这么想.她跟着影落划拳,拼酒,和她搭着肩唱歌,我一点也没反对.可是林默只要靠近她的身边,我就浑身不自在.在我不爽的同时,我注意到影落也浑身的火.我更坚持我的想法,影落喜欢上了林默.因为喝酒这东西,我早就能喝很多了,而且今天没怎么喝.林默醉了,毕竟他好像不是很会喝.而影落好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我猜想他的酒量不在她之下.那天影落灌醉了他们,因为我头很晕,没怎么喝.我们在酒店开了房间.我和她一间,林默和影落一间.我把她放在床上,看着她醉了睡了的模样,真可爱.我掠开她遮掩的刘海,吻了她的额头.帮她去掉外套,盖上被子.我不舍得侵犯她,她是属于我的美好.我反锁了她住的房间,我打算去和他们拼床.打开他们房间的门.没有反锁.我很自然地进去...躺在床上的林默,醉得很单纯.而影落...影落帮林默脱下了长衣短裤,只剩下一丝遮挂.影落一丝不挂地趴在林默的身上.紧抱着他....我惊呆了.我害怕地跑出了他们的房间.忘记了关门.想回去房间,才发现反锁了.只能去睡大厅了.因为今天刚好满房了.静谧的夜晚,灯光熄灭之后,望着头上玻璃背后的夜空.只剩下星星还在眨眼,月亮应该已经回到云儿的家睡觉了吧!我也在跟疲惫的双眼抗拒之后,安详地睡下.早晨,我清醒了.回想着昨天晚上影落的举动,我还是不敢相信.我还以为是梦.大家一起去吃早餐,林默说:昨晚睡得很不舒服,感觉怪怪的.这一句话勾起了当时我的回忆...开学不久,那时我和她分手的时候.那一天是影落的生日.而那天晚上我也感觉很不舒服,很奇怪.渐渐地,仿佛那天晚上的事情就是昨天晚上林默发生的一切.我突然很害怕.谁在历史之上改写了谁,谁又代替了谁.看着影落有些心寒的脸,突然觉得他好像犯罪了.而我们的早餐并没受到影响,吃完早餐.大家都各奔东西了.一路上,我和她聊着电话.感觉甜蜜.不时我还是会偷偷瞄视影落,注意他的举动.他演得很平常,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因为谁也不知道,他也不知道我知道.Soyi,你怎么来了!回到了宿舍,我看到了Soyi,他居然来我们这边读书了.我爸爸说:我们的资金流动已经正常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我抱着他,好像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见面一样.我高兴到立刻马上打电话去告诉她.而这段时间Soyi和影落俩个人,也不知不觉聊了起来.Soyi来了,到我们学校读书了.她惊讶的尖叫声,告诉了我她是多么的兴奋,多么的惊喜.等我,我马上过来.回到宿舍,才发现,他们俩个都靠得那么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总是对影落很有想离得远远的感觉.看着Soyi靠那么近,我的心跳不知不觉地高频率运动.我马上借口带Soyi出去看看学校.我和Soyi出去了.这边,她来到了楼下,说她要去找落叶.看门的阿伯说不让进.她拿出了500块砸他.他非常生气,你当我乞丐啊!她突然跟他较上了,我还没见过乞丐不把500当钱的.阿伯也火了,俩人吵到楼上楼下的学生都出来看热闹.影落也出来了.喂!枞茗,我们宿舍在这边.影落跟她打招呼.她也就忘记还和阿伯在吵架,就跑了过去.宿舍分俩栋,但是只有一个出口,另一个出口是以方便管理的借口封闭了.我们就住在没宿管看门的那一栋.只是...出口被封了..影落指了那就是我们的宿舍给她看.然后带她来找我们了.我们四人见面了.我在听她的抱怨,而那边,影落说要带Soyi去看一下信息大楼.然后走开了.我和她俩个人在教学楼的走廊上停住了.我看了看她,性格那么暴躁,而且我打量了一下.我突然开玩笑地说:咦!如果你理个短发,我肯定你就可以大摇大摆地在男生宿舍穿梭了.她哼了一声.我还得寸进尺,我宿舍门的钥匙就放在门口的地垫下面.如果去了我不在,你就自己进去等我哦.她淘气地锤锤我的胸口,然后躺在我的怀里.她说:跟你在一起真开心.我摸摸她的那圆圆的馒头发型,发质如此柔顺,洗发水肯定用的是ALTERNA.Soyi住在我们隔壁宿舍.就一个人住.呵呵,其实这些宿舍都不错,只是别人都不住在这.都是住在单人宿舍,一房一厅.也也许这是名牌贵族学校的关系吧!影落每天都会去叫醒Soyi,然后我们一起去吃饭,上课.哈哈~Soyi也读中文系的.狂晕!他很厉害吗?还是只是混日子.我很担心Soyi和影落在一起,所以无论去哪,我都会跟上.星期六了.大家约好了去打篮球.我,林默,枞茗,Soyi,影落.大家都想跟枞茗一组.我生气的说:分明就是瞧不起我啊!大家都知道枞茗曾经打败过我.最后,决定的是,枞茗当裁判.但是我很反对,我真的想打败她.我和林默一组.影落和Soyi.不知道原来林默也是个人才,那么厉害.我的镜头都被抢光了.而影落才真的可怕,他的控球技术,怎么形容呢?登峰造极吧!Soyi不会打,但是在影落的分配指导下,他却成了得分最高的人.虽然我和林默还是赢了.毕竟我们身高优势加上都不是省油的灯.最后结束后,影落搭着Soyi的肩,而Soyi被搭住了,身体也自然地卧在他的身上.我看到了,很想去制止.可是没有.不知道为什么,影落在我的世界里变得跟死神一样.只是一餐午饭的时间.Soyi和林默已经像田里熟透的番茄.也许都是城里人,上层人,有钱人的关系吧!至少比我家有钱.林默说要搬去Soyi的宿舍住.果真,林默下午就搬好了.我们四个人的距离,只是那么几步.而她也真的理了个短发,很短,跟一般长头发的男生一样.经常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有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还以为我们在搞...呢!距离拉深了友情.大家的关系非常好,心灵不设防,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林默突然提议要跟我比一下写作到底谁强.对了,这才发现我已经很久都没写东西了.自从上次被他搞坏了之后.林默花了五万块,租了学校的体育馆,还大肆宣传着标题为与落叶之战.呵呵,落叶,多美啊~是属于我的称呼,何时,遍体鳞伤的落叶变得美好,没有了粉末的残余.这一场战役,恢复了我的知名度.许多之前的小说读者都纷纷加入了落叶之战的Q群.各自发表感想.林弦若也在.在群里发表的谁胜的投票.我的票数并不少林默多少.医生他打电话给我:加油啊!落叶!!群里还有讽刺的:你是落叶,那你就随风飘吧!当林默在群里说话的时候,大家都很安静.这是一场我和落叶的友谊赛!只是切磋切磋文学.他的话为什么变得如此铿锵有力,一语一词都让人身发佩服.跪倒石榴.北京时间上午9点.终于比赛开始了!Soyi,枞茗,影落都到场.邀请了几位中文系的老教授,还有网络写手来当这次的评委.当介绍了一位网名为林弦若的时候,我转了过去.那不是我的老师韩轩孜吗?原来她就是林弦若.韩轩孜,是我的中学老师,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居然在这大学教书.她一直在我的写作上下功夫,指导我.我猜想,我之所以能出名大部分都归功于她的宣传吧!她看着我,笑着挥挥手.我很感动.但是,我又有些惶恐,谁知道林默是个什么样的角色.还记得他那句兰指无名,身谁属谁?狠心摘带,才定成名!让我非常佩服.理科界的文学天才是他的称号.我还是简单的落叶.许多他的粉丝,呵呵.毕竟人家有钱有势.我们的写作是无限制,随笔,随想,随心,所谓三随.而我们的题材是随便,喜欢小说散文,游离丧神,还是神散形合.都可以.就是无限.看到了他踊跃的粉丝,和他的财大气粗.我灵感横溢.写了一篇:你有钱说话.而他写的是:左手倒影,右手年华.俩个不同风格的人,单从标题入手.显然他的是一种具有深度,优雅的文章.而我...呵呵,带着批判的讽刺性文章.之中钱与权的偕音.而且符合了我的写作风格,用诙谐的语言去收集世界上所有的眼泪.我很紧张,毕竟评审都是老教授,个个都是属于顽固派的守旧者.我感觉我一开始写这文章就是个错误,毕竟他们会更喜欢那些莫名其妙的左手倒影,右手年华.如此虚伪.韩轩孜,她对我眨了眨眼,我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许多.这是她对我的肯定,也是我恢复自信的源力.老教授们看着我们的文章,都点了点头.显然他们也很难分出个高低.毕竟我想,俩种根本不同风格,不同语言的文章.除非是实力相距较明显,不然一般情况下都是分不出的.最后,枞茗拿着结果,开始公布了.影落紧张地握住Soyi的手.而Soyi却看着台上的我们.体育馆里安静地可以听见手表走动的声音.LadyANDGentleman.现在揭晓与落叶之战的结果.由于许多文学上的缺陷或者应该说是文学的完美.所以不能说谁赢了谁,谁又败给了谁.只能说,文学不能为了名誉而争,不能为了名利而赌.文学只能让人们静静地欣赏,走在历史通往今日的时光通道里,翻阅无数星际战魂,领略他们的风采和神韵.老教授写了俩个字,分别送给了我们:和、平.也许我们谁也不想输给谁,而且还想着超越对方吧!也也许就是这样,才能挪动文学的脚步吧!比赛结束后,林默请吃饭,大家都来到了这高级的餐厅.林默来了那句话:只要最贵的,不要最好的.我莫名地扬起嘴角.影落的举止越来越女性化了.打从刚刚握住Soyi的手之后,他说:对不起,我太紧张了.随后对Soyi暗送秋波.天啊,我都不敢看下去了.而Soyi把他当兄弟来的,也跟着瞎起哄.让人受不了的是:哦,影落,你长得真漂亮.我真的吐血了.吃饭的时候,韩轩孜老师叫了我出去谈一下.落叶,你有进步哦!这文章可以得个诺贝尔文学奖哦!呵呵,老师真会开玩笑.小子,不错,有前途.你的文章朴素,虽然夸大了现实,但还是不会让人觉得虚假,反而像梦幻般让人沉浸.其中诙谐不失为你独特的风格,有时,你的文章真的能让人掉眼泪.有些凄凉,句句刺中别人的心声.老师,我...呵呵,她边说眼泪边流着.如果我的儿子还活着,也应该有你这么大了.老师...你不用安慰我,我很好.你的文章不能写得太消极,这样就算是有诺贝尔的实力,也拿不到奖,因为文章需要的是积极的精神.恩,老师,我会的.韩轩孜老师,也许说出来也太电影化了,她的生活真的像是一场电视剧.她读初中的时候,喜欢上了他的语文老师,余林,当时都有40岁了,她说:你要等我哦,我大学毕业回来找你.说也奇怪,十年过后,韩轩孜从一个梦幻淘气的小女生变得如此婷婷屹立,婀娜多姿的少女.她当了老师,也一样教语文.记得他们的故事是,在教师节的一天,韩轩孜送了一只玫瑰花给他,他放在讲台上继续他的课程,偶尔摸摸那朵玫瑰花,眼神是那么地神往.之后他就爱上了玫瑰花.记得在他老去的时候,那一场玫瑰花的葬礼.多么凄凉美丽.他们的儿子,在读小学的时候,因为脑子太好使了,得了脑膜炎.而当时的科技并不发达,而且我们都是贫穷的人.也就因为这样,他的儿子发着高烧,最后死去了.而中年丧子的余林,实在受不起.也就从此俩人相依为命.命运有时真的很不公平,他给了他们一个安逸的家,却最后带走了她的一切.我读初中的时候.余林已经67岁了.也就在那个时候,他老去了.他只教了我不到半年的语文.他是个才子,他的文采可以从大西洋飞到太平洋的北岸.喜欢他的文章:初夏不再是为学习而奋斗,把负担统统卸下,指着前方一个方向,LETGOON.这是他N年前写的,当时是高三毕业.写出了青春无极限,一种疯狂而又不失文雅.记得我有去参加他的葬礼,这是每个班都必须派5个学生去参加,所以我就是其中一个.也正因为这样我才认识了她,韩轩孜.这是一场玫瑰花的葬礼,埋葬了所有的甜蜜.铺满了玫瑰花的人间与黄泉交接处,坟墓.大家都纷纷投下手中代表着浪漫爱情的玫瑰花,盖满了那付棺.她亲手植下了上百株玫瑰花.环遍了整座坟.那天大家都哭哭啼啼,而我却暗自欢愉.她很是疑惑,她问你这么不会哭.我说:老师是自然死的,他带着幸福死去.虽然哭泣是对老师的不舍,但是欢愉的祝福也不失是一种对老师感情的表达.她笑了.之后我们的语文由她来代课.渐渐地和她熟悉了,她非常照顾我.回到餐厅,大家都几乎散伙了,走的走,只剩下那几个难以割去的兄弟还仍在那边,还有她.这时,林默的手机响起了.喂,我是,好的,好的.我现在就去.挂下手机.Soyi,你叫我帮你订的那辆绝版的自行车,现在来了.我们一起去拿吧!话刚落下,俩人就消失在我们的面前了.影落说:我也要去,然后就也跟上了.我说:我也很想去,你们俩聊聊吧!因为我害怕着影落和他们在一起.他们俩个没什么好说的,很快就埋单走了.当我们看到了这所谓绝版的自行车,我就差点晕,那么多位数的价格.而林默和Soyi却很是喜欢,在研究着有钱人才知道的东西,所谓配置.那些是我永远都不会懂,也不想花那么多钱去懂的事.影落抱着Soyi表示祝贺.而还是落空了,因为林默和Soyi正在忙着有钱人的事情.因为快要上课了,我看了一下时间不是很充足,我就叫枞茗去宿舍帮我拿书.这时候,影落已经不在这边了,应该是回去宿舍了吧.许多事情,总是这样.枞茗真的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我们男生宿舍.因为告诉过我宿舍的钥匙就放在地垫下,她也就很快地进入我的宿舍.但是就是那么巧,她不知道我住哪一间,走错了房间.刚刚好,这时候影落回来了.他打开门就像要门的命一样,好像要把门拆了一样般.枞茗以为我回来了,躲在了影落的衣柜里,才发现这不是我的房间.而正好,影落发疯地骂着林默.枞茗也就没敢出来.影落走进他的房间,拿了书,突然发疯地砸向衣柜.让枞茗吓到差点室息.他嘴里叨叨地,说了许多话.林默他妈的被老子搞过,现在居然跟我抢Soyi,别再让我遇到.再醉的话,我让你开花.枞茗突然间屏住呼吸.因为时间差不多了,我看许久都没枞茗的电话,我边赶回宿舍边打电话给她.衣柜里响起的电话声,吓到了发疯的影落.影落害怕而又疯狂的语调:谁,谁在里面.他拿起了棒球棍.这时候我到了宿舍门口,打开了宿舍门,进来了.影落翻开了衣柜门,而枞茗带着恐惧说:是我.这时候,影落好像疯了,正要挥动着手中的棒球棍打死她一样.而我刚好看到了,按住了他.影落:走开,落叶.她知道了我的秘密,她必须死.枞茗吓哭了.我问:什么秘密?影落没有回响.枞茗咬着一字一句地说:他...强...奸...了...林...默.影落不知道哪来的爆发力,我被炸开了.当棒球棍正要打到她的时候,我说:影落你冷静点.其实那天我亲眼看到了.影落:你,你...影落,你静下来.我慢慢地靠近他.然后示意让枞茗快点走.而影落也安静了下来.当枞茗离开了之后,影落突然又发作了.正要追上去.我才说了出来.影落,是不是上次喝醉酒了之后,你也是跟林默一样,侵犯过我.他红了脸,低着头.我才敢肯定了我的猜想.影落,你怎么对得起我,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影落看了看我,然后笑了个,就这样跑了出去.影落走了之后,林默,Soyi,枞茗全都到了.林默非常生气地说:影落呢?妈的,居然搞我!Soyi没有说话.而枞茗还在哭.看着我红了的双眼,我闭上眼睛.深呼吸,然后说:他已经走了.林默捉起我的领袖,因为他高我3公分,所以我被提得踮起了脚.你怎么可以让他走,混蛋.然后给了我一拳.枞茗和Soyi拉住了他.他才慢慢恢复了理智.这件事也在我们之间没有再提起过了.影落退了学.最后一个和他见过面的是枞茗.因为影落还是想要杀死枞茗.而那时候刚刚好被保安看到了,影落就这样跑掉了.而枞茗害怕他的报复,也就报了警.之后,影落成了通缉犯.林默也花了许多钱,大肆文章,搞得非常尖钻,影落人格摧毁.影落就就真的没再出现了.平息了之后,我们都对这事不追究了.有时候我和林默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还会问:我还算不算处男啊!纳闷,你问我,我问谁啊!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你应该问我你还算不算处女,我就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不是!斗得俩人笑到在地上打滚.我们的生活又多了一位新角色,尘妮.林默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的时候,说:多土啊!尘妮的加入是因为...那天,Soyi一个了骑着绝版自行车在校园里奔驰,就撞到了她.也不知道是谁造的孽,还是Soyi真的很单纯,就这样喜欢上了她.我开始很反对,因为Soyi还有我妹妹.但是Soyi拿着我的把柄,什么你被影落那个那个...我也就无语了.大家都很喜欢这个女孩.斯斯文文的,像是从田里刚收割的稻穗一样,稻是稻穗的稻,穗是稻穗的穗.那么简单明了.时间真的很快,连想家的时间都没怎么有.突然就要放假回家了.大家都开始道别了.自打从林默出现后,那群枞茗的有钱朋友就没再出现了.呵呵,我还挺怀念那个时候的.Soyi回我家.因为Soyi家变得挺富有的.我家的环境也改变了不少.这也许就是Soyi对我父母的报答吧~我们再也不用去挤在一起了.我妹妹回来了,Soyi对我妹妹跟对尘妮一样的好.我感觉很不对.Soyi太那个了,居然劈腿.我有试过对我妹妹说,小心Soyi变心.她没理我,还陶醉在爱情的蜜语甜言中.我也告诉了我爸妈.可是谁也不相信Soyi会做这样的事,他妈的,Soyi还真会装孙子.Soyi和尘妮的联系并未中断.尘妮什么来头,谁也不知道,只知道她说过她是隔壁学校的.尘妮不断挑起Soyi的欲火,燃气Soyi对性的冲动.事情也很突然,回到家还不到一个星期,Soyi家人就来提亲了.说是先订婚.等我妹妹毕业后,就嫁给Soyi.六月,这又是有一人弹出了余林的作品:初夏,不再是为学习而奋斗,把负担统统卸下,指着前方一个方向,letgoon.我妹妹终于高三毕业了.等待成绩的那份焦虑我为什么就看不出她脸上携带着呢?反而是天天那么疯狂地去玩.我的生活我也开了个小差.霓虹,她是我暑假在那间茂名编辑室的一个新成员.她也是高三刚刚毕业.看着她柔似潺潺流水,细细源长.我都很喜欢.经常我都会邀请她到我家玩.许多时候,Soyi请客的时候我也会带上她一起出去玩.她也是茂名人,家里也很穷,但我一点也不介意,只是父母都在排斥.天啊!这是我自己的事,我很清楚.父母还是很反对.他们经常都会打电话去问候远在广州的枞茗.而距离就是问题,我跟霓虹关系不错.但出于我是个专情的人,我没有做对不起枞茗的事.只是俩个人经常一起而已,无论工作还是业余.感情总是爱捉弄人,她喜欢我,我也喜欢她.只是不能对不起枞茗,我没有对她说我喜欢她,但是她喜欢,我却知道了.我也没怎么说.而Soyi这边,还爱开玩笑,你不要就送给我啊!虽然是开玩笑,我却开始怀疑Soyi的人格.太多情了.真担心,我妹妹.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在钱的面前,我们永远都少了一个等级.我妹妹接到了清华的通知书.呵呵,Soyi家买了飞机票来祝贺.但是就三张,因为我爸爸妈妈都很喜欢玩,所以他们三人就这样去了北京.而Soyi和霓虹在一起的次数开始频繁.我也没说什么,毕竟霓虹是不属于我的,别人可以追求.可是为什么偏偏是Soyi.霓虹不介意Soyi买东西给她,不介意花他的钱.但是我看不出霓虹喜欢他.Soyi应该也只是无聊找事而已,俩人游山玩水,最后还是说了:我们做好朋友吧!霓虹说出这话的时候,我真的笑到倒在地上打滚.Soyi,你别以为钱真的很了不起.我和Soyi一起去广州了.因为是林默的生日.【编者按】多姿多彩的人生。文笔不错,只是“形“似乎过于散,缺少串起来的线。若事先有个架构,也许就更好了!编辑:如果·爱2009年3月6日星期五

    2009-03-06 09:21:21 作者:jackjiang 9601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