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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暴雨

    暴雨——李顺乡下的马路坑坑洼洼的,碎石到处散落着,厚厚的尘土铺了一地,车到之处便扬起漫天的灰气,形成一条狂舞跃动的长龙。近场镇集市有一座石拱桥,旁边就是一所村小。灰白的砖瓦房,简简单单的用断砖头砌成一堵墙,墙里就是学校。墙外就是马路.正中有个路口,却没有安上大门,进去后,便望见两个破旧的篮球架立在很小的操场的两旁。右前的石阶下还有一个乒乓球台,用水泥板搭建的,没有网,只有几块断砖头排成一条直线放在台子的中间。石阶上立着一棵泡桐树,这会也没有风,树枝没精打采的,一动也不动。火辣辣的太阳烘烤着地面,发出的白亮亮的光,叫人睁不开眼睛,晒得人也懒洋洋的。从几间简陋的教室传出阵阵哄笑声,料想大约是下课了。他身着一件黄绿的仿军装衬衣.衣服的下摆有明显的被火烧过的痕迹,接上的是一块很大的黑纱布。没有吃午饭,早已是饥肠辘辘,忍受饥饿的煎熬,对他来讲已是家常便饭,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这几年是怎么熬过这样的中午的。很热很热,汗水顺了脸颊直往下掉,背上的衣服早已湿透。冷湿的衣服贴在身上,那滋味让人特别的难受。教室似一个巨大的蒸笼,让他想要尽快逃离。只是他是一个中规中矩的人,也不过想想罢了。口渴实在难耐,他感到嘴里就似吞进了许多灰尘一般,连分泌的唾液都让人觉得不爽,也根本就应付不了干裂的嘴唇。村小旁边有一个小买铺卖有三角一瓶的冰水还有两角或者三角的冰糕,一角的小冰袋。由于这里的学生多是附近贫穷人家的孩子,这个店还自制了五分一只的冰糕。下了课,一些孩子便跑进了小卖铺.然而他不能,他没有钱,连五分都没有,不然他也不用挨饿了。他还是随着蜂涌而出的同学出了教室,不过他去的是操场边的一口水井。井也不深,但太小了,只在井底还有一点温热的水。围了井,已有好些同学,井里一个与井差不多的女生正用一个带饭的盅盅舀上半盅水递给了站在上面的一个灰黑的满脸汗渍的小男孩。他寻思着,来回踱步,最后还是走开了。他不想去争那杯对别人来说更重要的水。他感到有些无聊,两眼正冒着火星,脚只是漫无目的的乱蹿,东倒西歪,最后,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又是怎么回到教室的。又上课了,他琢磨着,等比了多久,就可以放学回家吃饭了.想着想着,竟从心底升起了一股新的力量,他开始聚精会神的听讲……突然,从窗子外吹来一阵很疾的凉风,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他感到全身的筋骨,从头到脚都特别的舒服了一下。然后天色就变得异常的昏暗,一大团乌黑的浓云从天边飘过来,罩住了头顶的天空,太阳消失得无影无踪。风一阵比一阵大,继而雷电交加,下起来瓢泼大雨.窗外的梧桐树在风中摇曳,发出吱吱的怪叫声。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就下了课,教室外已挤满了前来送伞的家长。许多同学拿了伞都陆续的回了家。而他和他的伙伴却走不了了,他们都静静的站在教室的窗前,望着窗外下个不停的雨发呆。可怎么回去呢?没有吃饭,肚子饿得像猫爪子抓着一般,想到还有一个半小时的路要走,而且还下着大雨,他又无奈的摇了摇头。雨,没完没了的下个不停,原本想等到雨停后再出发的他,那一刻彻底绝望了,“留下来等死,还不如淋着雨回家!”。整点了一下书包,他就拉着伙伴的手冲进了雨幕之中。贫穷人家的孩子特别珍惜书,珍惜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他俩将书包贴着胸膛放好,外面再扣好衣服的扣子。人可以被雨水浇湿,但书绝对不能!操场上,马路上到处都有积水很深的水洼,原来的还很厚的尘土已经看不见了,在低洼处汇集而成的昏黑的水四处流窜,两双硬胶的凉鞋只是胡乱的向前踩,不时溅起四射的水花。有时会开过辆货车,害怕让污水溅了一身的他俩赶紧往边上躲,样子颇为狼狈。昏暗的天色,暴雨铺天盖地的席卷过来,一阵还比一阵猛烈,让人辨不清东南西北。借助双手遮住急泻下来的大雨,他模糊的发现,前面的斜坡下停着一辆载人的四轮蓬蓬车,正要启动前往铁厂。用不着过多的思索,他俩赶快追了上去。那个管收钱的小伙子倒也十分和气,也就让他俩上了车,当然不收钱,因为他俩一穷二白,身无分文。他俩可顺了这车进铁厂,然后再爬山路,回家。车子一路颠簸,但是他俩并未有一丝的不满,能够少淋一点雨,少走一段路,对于满是疲惫和饥饿的人来讲,已是难得的享受。密集的雨打在车蓬上,望着身后那些庄稼和柏树在风中摇晃,此刻他心里满是激动和兴奋。一阵过后,他开始难受起来,他觉得空空的胃里分泌了好多的胃酸,然后好象有被发酵了一番,特别不是滋味,想呕吐,却又吐不出来。他只是坚持着,坚持着……渐渐的车进了大门,到了铁厂。在车上小歇了一会的他俩反倒不想动了。衣服早已湿透,风一个劲的吹,让人觉得特别的冷。可是,总不能赖着不走啊,他俩还是下了车,大脑里什么也没有,就像麻木了一般。原先还能闻到的雨水浇湿土地的冲鼻的热气,这会已经没有了。又冷又饿的人啊,还得挥着稚嫩幼小的双脚爬山,其艰难可想而知。雨还很大,天色也很黑,风肆虐着,雨幕中,那两个弱小的身影在崎岖的山路上一步步艰难的向上攀登着……

    2009-03-11 23:00:03 作者:凌水清风 9576 0

  • 太极

    一、离奇失踪的乐明接连几日的豪雨,无情地冲刷着大地。虽然这些天总是阴沉沉的,让人提不起精神来,不过倒是因为这场连绵不断的雨水洗涤,整个校园周围的景象,如无暇美玉般洁净。我的名字叫天翔,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双周日遇上暴雨天气,我也只能在电脑浏览器面前,无意识地浏览着网页。当我在浏览学校的网上论坛时,看到一封标题为“我们学校有个同学昨天在暴雨中失踪了,知道具体情况的请进”的帖子,我也怀着好奇心打开了这封帖子。正当我漫不经心地一行行阅读帖子内容的时候,倒是使我大吃一惊!原来失踪的那个同学不是别人,正是我的一个好友,乐明!这件事着实令我疑惑起来了,事关前天我还和乐明在饭堂一起吃饭,怎么说失踪就失踪了呢?记得当时他一直露出那种发现新大陆似的微笑,却又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害得我被自己的好奇心折磨得好惨。后来他就约我昨天在宿舍楼下等,可是他后来却失约了。其实直至刚才我还在生他的气的,现在倒好了,他不明不白地失踪了。而且据闻这件事好像还惊动了学校,保卫处正在对全校展开搜寻。这么说来,乐明已经失踪了整整一天,我又该不该向学校提供这条线索呢?我兀自想着,不知不觉已经下了宿舍楼,走到了我和乐明昨天约定相见的地方。我所住的宿舍楼是沿山而建起来的,背后就有一座山,而且我们学校是建在一片三面环山的山下平原上,所以宿舍后的这座山,只是周围群山中的一座而已。而当我认真地观察了周围的环境后,便决定不向保卫处报告我的线索了,因为一来我的发现实在太过奇怪,保卫处的人不一定相信我的推测,二来我与保卫处有过些间隙,与他们合作不如自己行动。我留意到,就在离我所站的位置的三四米处的地面上,有两种脚印,一种很明显是人的脚印,而且很有可能是乐平留下的,因为乐明前几天玩上墙的时候拉伤了一只腿,而地面上的脚印正是一浅一深。另外一种倒有点像猫科动物的脚印,可是怎么看它都不像有四只脚,难道这是一种直立行走的动物?我不禁觉得事有蹊跷,便顺着脚印跟上山去。二、山中所见就是因为这些天下了连续的特大暴雨,山上有许多地方都出现了山体滑坡,而我现在所处的这座山也不例外。走在山上,只觉脚底软绵绵的,自然我也倍加小心起来。山路虽然越来越陡,但对我来说到不觉得爬上山去有什么困难。那自然是得益于我从初一的时候便无意中被父亲逼着每天进行轻功训练。(至于那能不能叫轻功我也不太清楚,父亲刚开始的时候就叫我每回从家里出门的时候都用最快的速度跑楼梯冲到楼下,而且还叫我千万不能摔倒。反正当时我觉得挺好玩,便每天出去上学时都往下冲了。不过要我一次都不摔倒那是不太可能的,特别是刚开始的时候,我直摔了几跤。不过后来慢慢地便找到了窍门,其实就是要主意力、平衡和缓冲这三点,然后将其运用到腾、纵、移、跳、跃、蹬、跑、踩中去,如实这般练了一年多,便开始觉得走起路来轻飘飘地,而且如今已经能够只用十四秒便可以从四楼冲到楼下。后来看了一些相关的书籍,才对这门功夫有所了解。)就在我跟着脚印上山走了大概两百米左右,脚印便消失了,而在我面前的,正是一处山体滑坡的地方。我看了心里不禁一惊,心想:难道乐平昨天碰巧来到了这便被这滑坡给活埋了?但是地上的脚印离滑坡处足足有十米,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原地一跃便到那么远的地方。此刻,我继续向上望去,我立刻傻眼了。在我面前的确实是滑坡,但是我看到的却宛然一幅太极图!我想我决计没有认错,那双鱼互抱的图案清晰地展现在我的眼前。我定眼一看,在那太极图案中央有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洞口。从外面向里头望去,漆黑一片,貌似深不见底。也就是一刹那间的念头,就像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引导着我似的,使我几乎要踏进这个来历不明的洞里去了。我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下内息。之后便展开轻功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跑去。因为那个洞实在是太暗,我需要回去宿舍向天乐接些必要的装备,才能放心地对那个洞进行探索。天乐是我的舍友,他有个爱好,就是收藏一些探险的工具。当然,很多装备在学校里是用不上的,不过他却迷上了收藏过程当中给他带来的那种兴奋感。其实他的收藏可以说是十分完备,甚至连极地探险的工具都有,所以我找他帮忙就再好不过了,而且我想他也是很乐意的。三、迷路了我飞快地从山上往下跑,可是那渐渐出现在我面前的去不是我那栋熟悉的宿舍楼,反倒是一个我原本不知道的山中小池塘。我立即环顾四周,竟是些陌生的景象,除了杂草、树木,以及昆虫的鸣叫外,我竟见不到可以辨认方向的物事。我竟然迷路了!我明明是沿路跑下山的,但是事实却摆在我的面前,我确实是迷路了。因为,我上山前看到的那两排脚印居然不见了!这说明我至少是走错了路。我只好拿出随身携带的手机,准备打电话向天乐求救。可是偏在这时候,手机却无半点信号,这倒令我顿时焦急起来。好在平日有坚持练习父亲传给我的太极拳,使得我能够使心态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够在短时间内调整到平静的状态。我立刻双脚分开直立,松开身上各处关节,站起无极桩来。5分钟后,便觉得体内有股暖流在缓缓流动,甚是舒畅。我的心定下来了,也就开始打算下一步该怎么办。我是一个人上山的,倘若我今天走不出去的话,就算是宿舍舍友们也会发现我也离奇“失踪”的,但是估计他们不会想到我是爬到了山上。就算是知道了,我现在处于一片连绵二十多公里的山峦中,要找一个人就像大海捞针一样,而且更糟的情况是,连我也弄不清楚自己具体在山中的哪个位置了。最后我想,就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先爬到山顶,至少那儿的视野开阔,也就可以知道我的宿舍楼是在哪个方向。想好之后我便飞快地往山顶奔去,途中我看到了多处的山体滑坡,奇怪的是它们都呈太极图案状。虽然不是完全一样的太极图,但我是认得出来的。太极图案有许多个版本,小时候我还曾经因为无聊,把那些太极图一个个地临摹起来呢。不过,倘若要我相信那滑坡上的太极图案纯粹是因为连日的特大暴雨天然而成的话,那也未免太牵强了。不一会,我便来到了山顶,我环视了山下一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已经看不见我住的那栋宿舍楼了!而我的大学,贝斯达大学校门,则在我的西面大概几公里处的地方。而我刚才走过的路,若按平面距离计算至多也不超过一公里。不过还好,我看到了与贝斯达大学一同坐落在这山麓平原上的霍利大学。这回我认清了方向,直奔下山,正当我向着山下那条熟悉的柏油路慢慢靠近的时候,我听到背后冷不防地有人在喊:“乐平!乐平!是你吗?”此时夜色已渐渐逼近,陡然间听见有人在喊一个已经失踪了的人的名字,我不禁步子顿了顿。我猛地转过身,看见原来山上有两个穿着贝斯达大学保卫处服装的中年男子,正向我这边走过来。我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我马上在一旁找了个比较阴暗的地方藏了起来。我并不是自负,只因得益于小时候便被父亲日日夜夜逼着练太极功,几乎占用了我的所有课外时间,不过倒也练了一身可以防身的功夫。像现在这样蹲在草丛里,我可以连续几个小时也不发出半点声响,只当作是静意练功,调理气息,以静观其变。至于我为何要躲开这两个明明是自己学校的人,我只能说是出于个人偏见吧。我曾经因为一些小“过错”被学校保卫处的人抓了起来身审问过几次,当然了,我本就没犯什么错,他们也拿我没办法,但是最难受的是他们每回都会令那些进入保卫处办公室的同学们很难堪,往往都是碰了一鼻子的灰“毫发无损”地走了出来。而刚才我看到的那两个保卫处的人,我是认得他们的,可谓来者不善。总之,一来我还是不想和他们合作,以免节外生枝;二来,试想两个并不是善类的人遇到一个他们平时就想整的人,而且又碰巧这个人平白无故地孤身出现在霍利大学的山上,他的下场就可想而知了。只见他们俩走到了离我藏身之处只有十来步的地方停了下来。我首先听到了一把永远像是从一条被堵塞了的管道中发出来的声音,他就是李裘。只听见李裘说道:“奇怪,刚才好像还看到有一个人影在这,怎么突然间就不见了。”紧接着我又听到了另一把像男高音似的声音,也就是王疆说话了:“什么人影不人影的,我们是跟着脚印来到这的,刚才一定有人经过这里!而且看情况,他是藏起来了,害得我们白忙活了一整天,真XX的一个怪人!”听到这我不禁心里好笑,他们竟将我当作是乐平了。不过这也难怪,听说学校这次给保卫处了很大的压力,倘若他们还没什么收获的话,估计又要挨批了。他们仍旧在那继续交谈,只见李裘说道:“管他呢,反正只要他人没死就行了,他总得吃饭睡觉吧?我看呀我们就守在学校的饭堂里等他就行了他总会来的。”王疆露出一种鄙视的眼光看着李裘,说道:“我看是你自己饿了吧。算了!今天的搜索任务也快结束了,回去吧!”我听到他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紧接着便是摩托车发动的声音。我继续等了五分钟,才从那草丛里跳了出来。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了,我下了山,沿着那条通往贝斯达大学的柏油路,施展开脚上工夫,赶回宿舍。一路上我特意向那片山峦望去,还是能辨认出那点点土黄色的滑坡,只是距离远了,在山下是不可能知道那是一幅幅太极图的。然而我却又发现了一种奇怪的现象,那些山体滑坡的地方,竟泛起了微微黄光!回到宿舍,我躺在床上,细细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越想就越不对劲。虽然我从前已经遇到过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但今天的经历实在太过离奇:乐明的失踪、神秘的脚印、太极图案的山体滑坡、我自己无意识间的迷路,还有就是一种像被距离欺骗的感觉。我心想,自己一个人思考所能得出的结论毕竟有限,还是去找天乐来商量下,也许会有些新的发现。四、神秘的洞穴其实天乐就睡在我的下铺。正当我从床上坐起来准备把头探下去叫天乐的时候,他居然用脚在我的床板处用力向上推了两下,害得我差点从床上摔了下来。同时我也大叫了一声:“谋杀呀?天乐!”天乐倒气定神闲地说:“我看你在上头半天没点声息,还以为你又像头猪似地睡了呢。”我没好气地对他说道:“第一,刚才你差点害我从这开始做自由落体运动。第二,你既然以为我睡了那还用脚推我的床板作甚?”谁知一向话多的天乐竟被我问得住了口,使我感到有点不好意思。我连忙将身子从床上一弹,稳稳地落在天乐的床前,对他说道:“不要太在意,我并不是生你的气,只是因为刚才我正在为一件事情而烦恼。”于是我将今日的经历说予他听。天乐在听我叙述的时候可以看得出来很想笑,看来他是不太相信我说的话了。好不容易我把整件事情的经过都说清楚后,天乐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哎!我说你天翔啊,你也想太多了吧,你最近编故事的能力又提高了不少哦。”我听了之后,摊开手耸了耸肩说道:“信不信由你,那你现在是陪不陪我去?”天乐这回倒答得爽快:“呵~~去就去,难道我还怕那座山会把我吃掉不成?”于是我和天乐马上选了些必要的装备。当然了,许多装备都是我要求带的,例如GPRS卫星定位仪,和一个空气成分鉴定器等。由于第二天没课,我们打算到了深夜就出发上山,虽然这是有些冒险,但我和天乐来到大学后便经常在山中跑来跑去,对山上的路自我感觉也比较熟络,不过最主要还是为了避开搜索乐明的那些工作人员,而这样,我们的行动也会相对自由些。到了晚上10点,我们下了宿舍楼,由我带路在前,天乐紧跟在我的后面。也许由于刚才又下了一场暴雨,我之前看到的那两排脚印已经模糊不见了。很快,我们便来到了我今天下午看到的第一处太极图案前,只见天乐一脸惊讶地张大了嘴,许久说不出话来。我这才对他说道:“你现在相信了吧?”“……这……实在是难以解释的现象,”天乐说道,“可是你刚才形容这太极图案的时候漏了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太极图案好像是高科技产品。”我点了点头,问道:“为什么呢?”天乐解释道:“你瞧,这山体滑坡周围的树枝树干上都布满了泥土,有的树甚至还被压倒了呢。可为何偏偏这太极图案竟没有沾上一点泥土,而且看样子这图案已经存在这有些年月了。”我对天乐的分析表示同意,就在这时候,我们俩不约而同地向那太极图案走去,而且同时,我的心里突然间萌生一种欲望,那就是要从太极图中间的那个洞口走进去!其实我刚想到这点的时候,我和天乐都已经把一只脚伸进了洞口,要不是我强忍着心中的欲望,拉了拉天乐,只怕我们此刻已经进入那个如黑洞般的洞穴里了。只见天乐说道:“真奇怪,刚才我只不过是向洞口注视了几秒钟,便突然有种想进入的冲动了,想想还真有点可怕。天翔,那我们还进不进去啊?”这实在令我为难,因为摆在我面前的,也许就是乐民失踪的真相,可是倘若这仅仅是一个陷阱,这洞中是一处龙潭虎穴,那可怎么办?正当我在一旁沉思不语的时候,突然间听到洞中传来天乐的一声怪叫,我猛地一回头,天乐已不在我的身边,可见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天乐已经走进了那洞中!这时容不得我在想什么了,我立即跃入那漆黑一片的洞中。我一跃入洞中,马上打开了强力电筒,眼前立刻一片光明。这山洞中的路是一直往下行的,洞口虽小,但里头的空间越到深处就越宽敞。最令我感到奇怪的是,这山洞的构造居然跟我们平时看到的隧道差不多,可是却没有安装电灯,要是没有照明工具的话恐怕就只能摸黑前行了。此时我倒很担心天乐的情况,刚才那声怪叫充斥着极度的恐惧,真不知道天乐究竟遭遇到了什么。洞里的空气很清新,虽然此刻我也是带着丝丝地不安独自一人在洞里前行,但是那清新的空气却令我头脑慢慢清醒过来,我便迈开步子向前走去。走了大概有十分钟的时候,我才隐约看见在我面前的又是另一个太极图案,阻挡了我前进的路。我大胆地在那图案上敲了几下,由声音判断,应该是一种金属状物体。我把视线移到图案的上方,发现那另有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图案——太极拳中的一式“单鞭”。我心中的疑惑到了极点,因为这很明显是人工的建筑,但究竟是谁会在山中秘密修建呢?而且地点还是在大学周围。眼看找不到天乐,更别说乐民了。我不禁把电筒关了,黑暗马上就把我给吞没了,我坐在地上,任由混乱的思绪冲击我的大脑。正当我打算就这样走出山洞的时候,我注意到有一束光线从那图案中间透了过来,此刻我才知道,在我面前的这幅图案也许是一扇门。我也姑且大胆假设它是一扇门,而开门的方法便是那副小图的拳招。虽然不知道成不成功,但我确实得试试。因此我立即心中默念单鞭的口诀“左像箭来右似弓,松肩沉肘挡四面,钢鞭一挥追人魂”,一式单鞭便使了出来。我屏着呼吸紧张地看着面前这扇门,突然间,那太极图案中的黑白二鱼像电梯的门般慢慢地打了开来,眼前出现了一条明亮的隧道。隧道壁是由透明的材质做成的,我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面的泥土和石头。这条隧道依旧是一直向下延伸的,我没再想太多,便向前走去。五、山底洞人我独自在这条隧道中走着,隧道看似只容二人同时通过。这儿很明亮,但却看不到有电灯之类的照明设备,那些光是在那透明的隧道壁上泛出来的。路越来越陡,以致我后来是以攀爬的姿势依靠隧道壁上的铁梯往下走的。突然间我感到整个隧道发生了一下强烈的震动,而装在隧道壁上的铁梯也随即缩进了壁内,我无处借力,就此向下跌去!我向下望了望,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因为我看不到隧道的尽头。我这时就像掉进一个无底洞,我已不清楚自己发出了几声怪叫了,也许天乐也是遇到了这种情况吧。现在的我不得不听天由命,只希望能够早些结束这无止境的下落!“咚”地一声,我着地了,我没事,因为我发现我落在一种伸缩性很强的物体上,把我下落的力道卸掉了九成。我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湿透了,我瘫倒在那块物体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勉强站了起来。这时我才发现在我面前的又是一扇太极门,上面画的是另外一式太极拳:高探马。于是我定了定神,将这招使了出来,右手刚好贴在门上。谁知这回门却没有打开,倒是不知道从哪传来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天翔,你不必再试,没有我们的指令是不可能打开门进入我们无极国的。”无极国?这山底里头,是个国家?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我向四周望了望,却没有发现有人:“请问您是?”那声音又传了过来,这回我听清楚了,居然是立体环绕声音:“我是无极国边界管理的负责人,你可以叫我积奇。虽然你突破了我们的第一道防卫来到了这里,但是也不代表你是我们所欢迎的人。”我的眉头一皱:“其实我本意不过是想来找我的两个朋友,他们都是上了山后便失踪了,请问你们知不知道他们的消息呢?”积奇咳了一声:“你的那两个朋友由于知道我们太多的秘密,正在接受我们的特殊治疗。”我听了之后,差点跳了起来:“什么?你们拘留了他们?什么特殊治疗,恳请你带我去见他们。”积奇沉默了几分钟,似乎很为难地说道:“你要见他们不是不行,只要你答应现在马上回到地面上去,72小时后你便可以和他们见面。”我当然不能就此离去,因为我还不清楚乐明和天乐现在究竟是生是死,还有就是积奇所说的这个无极国究竟会怎样处理他们两个。我心急如焚,大力地敲打着面前的那扇太极门:“请让我进去!”只听见积奇略带愤怒地说道:“你也太乱来了,看来地上的人们性子毕竟还是太恶劣了!请回吧!”不知为何,积奇“请回吧”这句话还没有说完,我便感到一阵眩晕,然后大脑便一片空白,双眼模糊,身子感到飘飘然地,突然间一阵闪光在我眼前掠过,之后我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待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几个保卫处的负责人正在来回地踱步,我还没有什么知觉,一会我感到一阵疲倦,又昏睡过去。六、灵异照片待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四点半,也许是药力的作用,此刻我还是觉得有点昏昏沉沉。正当我在病床上坐起来的时候,我就看到艾力向我走了过来:“你终于醒了。”艾力就是贝斯达大学保卫处的第二把手,负责学校的各种重大保卫工作。他的年纪不过与我相仿,便担当这样的职位,使我不得不心里暗暗佩服他。只因我和保卫处间发生过些不愉快的经历,使得我和他始终不能算是真正的朋友。艾力走到我的病床前,严肃地说道:“天翔,我们也认识了有一段时间了,就请你这回和我们合作吧。我想这一次你肯定和乐民的失踪有些牵连吧?”这时我也从床上坐了起来:“什么?我想你肯定也调查过了吧?乐民可是我的一个好朋友。要说牵连,我只不过是担心他的下落而已。”艾力冷笑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信封:“你自己看看吧!”信封里装的是几张照片,看来是他们发现我晕倒在山坡上时照的,照片中就只有我一个人。我心里明白,我晕倒在山坡上肯定是那个自称是无极国边界管理员积奇的杰作,可是为什么他一见我拍打那扇通往无极国的门便异常生气呢?我正想得入了神,只见艾力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头:“哎!你现在怎么解释?”我一脸疑惑:“解释什么?”艾力把那几张相片又拿了回去:“难道你没看出来么?你看这张图片的右上方。”我又拿过来认真地看了看,暗暗心惊,起初我还以为我眼花了,我再定神一看,只见乐民清清楚楚地出现在照片的右上方!这还没什么,因为照片里看不到乐民的身体,他的头就像是悬在树上似的,木然的眼神,看着晕倒在山上的我!虽然我曾经在网上看过许多灵异照片,可是那毕竟是一家所言,我自可不信。可是现在那在我手上的这张照片,竟是如此地真实!突如其来的一惊,倒使我的大脑清醒了许多。可是我现在对这件事一点头绪也没有,只得摇了摇头:“艾力,正如你所看见的,我自己看了这些照片也吓了一跳,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乐民的下落。”其实我是知道乐民应该是在那个无极国内的,可是这样离奇的事情,根据我以往的经验,艾力是不会相信的,反而会陡增他对我的怀疑。艾力好像早就知道我会这么回答似的,突然间,他以一种锐利的眼光直视着我:“好,就算你不知道。那你能不能解释下你昨晚在霍利大学周围的山上做些什么事情呢?”此刻我的表情一定充满了惊愕,因为从艾力的话中可以知道,这与我第一次遇到的情况是一样的,但是这回我到心里有个猜测,这也许是那个积奇干的好事,他通过某种方法,把我从山洞里赶了出来,然后便把我弄到霍利大学的山上,至于他究竟做了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只好说道:“和你们一样啊,寻找乐民。”艾力当然不会这么容易相信我,他又问道:“那你是为什么会晕倒的呢?”我耸了耸肩说道:“信不信由你,那是我不小心,从山上摔下来了。”听到我这么说,艾力也拿我没什么办法,满脸不愤地说了一句:“搜寻乐民由保卫处负责就可以了,请你不要再多管闲事!”随即他便快步走出了病房。艾力走后,整个病房就只留下我一个人,昏暗的阳光从窗外懒洋洋地透了进来,把所有物体的影子越拉越长,周围则安静得出奇,只剩下我的呼吸声和时钟的“嘀”“嗒”声。我的大脑中不禁又呈现出刚才看过的那张照片,仍觉心有余悸,以致于护士进来的时候竟把我吓了一跳。我当晚便离开了校医院回到了宿舍,天乐的失踪也已被学校所发现,我自然少不了又被艾力“审问”一番。等到艾力从我宿舍离去时已经是晚上11点了,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发展成这样,我是肯定要再次上山的。虽然那个积奇说过72小时后便会放乐民和天乐回来,但是我还是非常担心。我坐在床上,全身肢体放松,双眼微闭,调理气息,心中默念“内以养己,安静虚无”(虽然今晚我本是很疲惫,但是中国传统的静态休息对体力恢复有着莫名的功效)。三十分钟过后,我便觉得精力充沛。我下了床,溜出了宿舍楼,再次往山上奔去。七、无极国毕竟这是我两天内第三次上山了,我很快便来到了那山体滑坡前。跟之前一样,我顺利地通过了第一道“单鞭”太极门,然后便进入了那条隧道。但是这回我却异常地顺利,在隧道中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情,我沿着隧道快速地往下攀爬,过了二十分钟,我终于看到了那扇“高探马”太极门。我来到了门前,朗声说道:“积奇!请问您在吗?是我,天翔。”过了一会,我听到了积奇的声音:“怎么了,又是你这个劣性的地上人么?”听到他这么说,我不禁有些不高兴了:“为什么您一定要以‘劣性’来称呼我呢?之前我因为迫切想见到我的那两位朋友,所以才在您面前失态了。”我几乎可以从积奇说话的语气想象得出他此时那种不屑的表情:“你可知道,你面前的这扇门可是我们国家神圣的象征,哪容得你们这些地上人胡乱便碰得的!”我向那扇太极门望去,可以说除了是太极图案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不解地问道:“为何您总称呼我为地上人呢?大家同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本是一家……”谁知积奇此刻打断我道:“你错了,我们并不是一家,也不屑于与你们地上人为一家。我们是属于无极国的人!”我听到这,愕然了。因为听积奇这么说,这个世界上原来有一个国家叫做无极国,并不是建造在地上,而是建造在地下,而且可以知道他们对地上的人么普遍有种厌恶感。我不放弃这一机会,继续和积奇交涉:“可是你们平白无故地拘留我的两个朋友,怎么说也是你们的不对吧?”积奇这回还是有些为难地说道:“总之这回出了些我们没有遇到过的乱子,碰巧又被你的两个朋友看见了,我们也是不得已才采取这样的措施。”这么说来,乐民是因为窥视到无极国的秘密才被他们抓去的。我又问道:“那恳请你告诉我究竟你们要将他们两个怎么样,之前您说的特殊治疗又是什么回事呢?我想,这件事情你至少得让我知道,否则我实在不放心。”只听见积奇叹了一口气:“好吧,反正我们的掩护工事也被大自然给瓦解了,怎么说我们的存在也难以瞒过你们了,请进来谈吧。”那扇“高探马”太极门终于打了开来。我走了进去,发现这里可以说是另一个世界!这儿居然也有阳光的照耀,空气里洋溢着泥土的气息,绿树成荫,一条小溪就在我的右边汩汩流淌着,周围并没有什么雄伟的建筑。虽然人来人往,但是一切看上去都是那样地自然。只见有一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男子向我走了过来点了点头:“你好,天翔,我就是积奇,欢迎你来到无极国,请你到我的办公室来详谈吧。”只见积奇神采奕奕,正是充满着青年人应有的那种魄力。后来才发现原来这里每个人脸上都是带着一种自信的笑容,偶尔见到几个愁容满面的人,他们也会对着我善意地微笑,使我心里感到异常地宁静舒适。我坐在积奇的办公室里,看到周围布满了我不熟悉的监控设备,但是单单从操纵盘的精密程度便可以知道这绝对是高科技产品。积奇坐在我的前面,对我说道:“其实这次意外说起来还是你们地上人所导致的。”我心中好笑,因为他们据留了乐民和天乐已是事实,此刻居然说是我们的错。于是我问道:“为何这么说呢?”积奇在控制面板上敲了几下,墙上的大屏幕上出现了一幅世界地图。积奇指着一旁的数据说道:“最近的140年以来,你们地上人大量使用化石燃料,排放了过多的温室气体,使得地球的平均气温上升了0.8摄氏度,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降雨量的提升。我们本是世世代代隐居在地底的人,我们的祖先在山里建造城市,利用大自然的手,为我们修建了天然的屏障。可是因为你们地上人的狂妄,不顾后果地发展,导致气候变化,降雨量剧增。你瞧,这段时间连续的暴雨终于使我们无极国的入口暴露在你们的眼中了。然后被你的那个名字叫乐民的朋友首先发现了我们国家的入口,因此我们一直监控着他。直到我们后来发现他居然跟你讲了我们的存在,我们也就只好采取必要的措施。”我连忙问道:“什么措施?”积奇此刻自豪地说道:“呵~那就是把他请到我们这里,抹掉他的记忆。”听到这我心中为之一惊,因为我有种感觉,这个地底国家掌握科技比我们所知的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的科技都要先进。我冷笑道:“这么说来,我第一次发现的那排跟在乐民后面的怪异脚印也是你们搞的鬼了?”积奇笑道:“哈哈!那不过是我们的一种隐形跟踪仪器罢了,只是我们只能将其隐形,却不能够抵御大自然的地心引力。”突然间积奇把脸色一沉,将手搭在我的肩上:“而且,我们还可以控制人的脑电波,使其产生某种行动的欲望。其实你第一次来到我们国家的第一道防护门前我们就想请你进来将你洗脑。幸亏你练过太极拳,否则你现在早就已经躺在我们的治疗室中了。”我试探性地问道:“这么说来,我现在的自由已经在贵国的掌控之下了?”积奇又坐了下来,气定神闲地说道:“你猜的不错,我们也将对你进行记忆抹杀!”我心里暗忖,这回我是太过鲁莽了,陷入了如此的困境之中,不过我还是决定先拖延时间,心中默默思考着脱身的方法。八、道法自然虽然我有超过十种脱身的方法,可是这毕竟是积奇的地方,而且他们又拥有着如此先进的科技,是以我不敢轻举妄动。但此刻我看他的右手依旧搭在我的肩膀上,我便想好怎么做了:先制服积奇。于是我迅速把左手从左下方沿顺时针划了一个弧形,正是太极拳中“搂膝拗步”的第一动。我本想着只要一搭上他的手便可以运用太极拳中“捋”劲将积奇摔倒,谁知我的手竟像是碰到了一块柔软无比的物事,我心里陡然一惊,心神一乱,失去重心,倒是傻乎乎地向前摔去,随即我又感到我的背心被人用很大的力道推了一下,正是太极拳中的“硼”劲,我整个人就此撞在积奇办公室的墙上!幸亏我平日也坚持练武强身,要不然我此刻非当场晕去不可,但此刻我却是无反抗之力了。我勉力爬了起来,看见积奇正一脸得意地望着我,而且眼神中还略带鄙视地说道:“我劝你就别白费劲了,你可别忘了,我是负责守卫无极国入口的人。你们地上人学的太极拳,相比于我们所学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我听到这不禁感慨,我所了解的、人们日夜钻研的太极拳已是博大精神,如今积奇竟说那是“冰山一角”,看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话自有它的道理,确实啊,面对世事要虚心以待。随即我看见积奇在一旁的控制面板上敲了几下,然后便看到有两个年轻人走了进来。积奇在他们耳边轻声交代了几句后,其中的一个年轻人冷不防地在我的脑门用力敲了一下。我只能说他肯定也是对武术有一定的造诣,因为我挨了他一击后便觉得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其实我经常在想,当一个人处在昏迷状态中的时候是不是还会出现梦境的呢?此刻我虽然处在非常不妙的情况下,但我在昏昏沉沉中还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噩梦。我梦见自己被注射了一种不知名药剂,然后便看着自己的记忆像一张张正在被燃烧的纸一样,一点一点地消失,最后只留下那零零碎碎的纸灰,漆黑一片,像云,像雾,漂浮不定。我是惊醒过来的,我只知道我此刻的呼吸非常急促,我听到有个声音传了过来:“天翔,你没事吧?不要担心,这是我家,我叫柯基,这是我的孪生哥哥柯乔。”我向四周环视了一下,原来是一间布置得非常别致的房间。令我觉得惊讶的,是这儿看不到任何一件用电的家具。我曾经看到过那种运用环保型理念设计的房子,然而与我现在看到的这间房子相比,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了。待我完全清醒过来后,我才发现眼前站着的柯基和柯乔正是刚才在积奇办公室见到的那两个年轻人,我不禁紧张到从床上跳了起来,并退到与他们有着一定的距离地方,以防不测。谁知那他们都微微地露出了笑容。那种微笑,我之前已经见到过,像是有种神奇的力量,将人与人之间的猜疑、戒心都打破了。只见此时柯基说道:“天翔,我们并没有恶意,倘若我们有不轨的想法,早在离开积奇上校的办公室时我们便可以对你下手了。其实,我们哥俩是冒着被赶出无极国的风险把你藏在家里的。”因为我是深深地知道,人这种动物是最难了解透彻的。我并不是不相信人间真情,只是近些年来人心叵测,损人利己的事情频频发生在我们的周围,是以我不敢松懈。我带着怀疑的眼光向他们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救我呢?我不过是一个无端闯入你们国家的人,一个你们不欢迎的人。”柯乔向前走了几步在一张等椅子上坐了下来:“整件事情我们已经了解过了,我们俩都认为这回是积奇上校的不对。虽然我们国家掌握了抹杀记忆的技术,但是还不能做到有选择地对人脑记忆进行删除或者更改。所以只要接受了记忆抹杀的手术之后,人只会变成一个呆子,就像刚出生的婴儿般。”听到这,我心里真的急了,我向他们问道:“那我的那两个朋友现在怎样了,你们知道吗?”柯基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对我一笑:“放心吧,现在执行手术的医生们还没有开始动手术呢,因为你们地上人的大脑构造与我们的有很大的不同。”这回我就有些好奇了:“为什么这么说呢?我们不都是人吗?”只听见柯乔说道:“这是因为我们与地上人经历了不同的进化过程。你们地上人现在所拥有的科技,根据无极国历史的记载,我们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经达到了,只是当时我们无极国的领导做了一项重要的决定,那便是‘停止发展一切对自然有害的科技’。其实人也是动物,也是无时无刻不处于缓慢的进化过程之中,可是地上人却一直运用科技来维持他们的生存环境,间接遏制了他们的进化进程。例如你们现在使用的空调便是如此,把人固定在一定的温度下生活,殊不知其实人体就是最好的自然空调。热了,我们的毛孔会张开,冷了,毛孔便会收缩保持热量。千万年来人都是这么过来的。我们无极国便保持着“道法自然”观念来发展,一切顺其自然,我们无极国的人身体都非常健康,极少生病,人人安居乐业,心态平和。所以从某个程度上来说,你们地上人相对于我们是进化得比较慢的人种了。”“道法自然”,我心中默默念着,这不正是老子的思想吗?我正在沉思的时候,突然间外头传来了一阵骚乱的声音。九、不可收拾的结果正当我想把头伸出窗外看个究竟的时候,柯基很紧张地把我拉住:“不要把头探出去!否则积奇上校马上就发现你在哪了!你的资料已经输入了我们国家的监控系统中,你在外面的一切行动都会受到监视,唯独在我们平民的住宅中才是安全的,因为我们国家非常尊重个人私隐。”我只好又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只见柯乔已经打开了一个屏幕:“看!又出现了!”屏幕上显现的又是那山体滑坡,看来他们这个国家的自然屏障正在不断受到威胁。柯基苦笑道:“天翔,你知道吗,那便是我们无极国的南大门。仅仅因为这些天的大雨,我们就已经有30%的入口暴露在你们地上人的眼中了。”我听了之后有点难为情,温室效应增强现在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温室气体的排放,气候变化,降雨量的提升,滑坡的发生,一切都联系在一起。可是有些事情,孰是孰非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弄清楚的,化石燃料对于我们人类近代文明可谓是功不可没,只是现在大自然反过来影响我们时,我们又有没有去反省呢?这时屏幕一转,我看到我进来时经过的那扇“高探马”太极门突然间打开了,走进来了十几个人,走在前面的竟然是保卫处的艾力和贝斯达大学的武术老师!只见他们带领着一干人等发了呆似的站在那。然后便听到积奇的怒喝:“乱了!乱了!”他的话音刚落,便看到一阵光芒照到了艾力他们身上,然后便看到他们像喝醉了酒似的站立不定,正当他们要倒下时,我惊奇地发现他们的下半身已经不见了!然后便看到他们表情木然的头悬在半空中,逐渐模糊,然后又是一阵闪光,便不见了他们的踪影。虽然我此时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但也知道一定是十分惊愕。然而柯基和柯乔则神情自然地站在我的旁边。柯乔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我想你现在应该明白为什么你第一次来到我们国家的大门前会突然间失去知觉了吧?你刚才所看见的是我们国家的一项防御武器,只要被那种光照到,人的身体便会分解成无数的原子,然后再在另外一个地方重组,以达到瞬间转移的效果,而且同时会使人昏迷好一阵子。”无极国的高科技确实是令我慨叹不已,但我更担心的是乐民和天乐的安全,而且艾力他又是怎样闯进无极国的呢?他们的这一行动会不会使乐民和天乐的境地更加的糟糕呢?于是,我向柯基两兄弟问道:“你们有没有办法让我和我的那两个朋友见面呢?”柯基很为难地说道:“这次我们把你藏在家里已经是很冒险的行为了,如果再做些什么过激的事情,被积奇上校发现了,我和哥哥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啊。”我善意地笑了笑:“请你放心,其实一切责任都可以赖在我身上。我只要假装被你们抓住,然后你们就直接把“昏迷”的我带去那间进行记忆抹杀手术的医疗室就可以了,以后的事情你们可以一概不理。”柯乔低下头考虑了一会:“行,我们可以帮你这个忙,只是你要注意,当你一进入病房后,便只剩下两位为你注射麻醉剂的护士,倘若你要行动,便在那之前进行吧。不过我们现在可要委屈你一下,我们得将你捆绑后再抬进去。”捆绑?我心中不禁犹豫了一下,倘若他们要使诈该怎么办?还是柯基看出我的顾忌:“你放心吧,我们捆绑时打的结是活结,不用费多大劲便可以挣脱,一会你可以试试看。只希望能够骗过积奇上校的眼睛。”这回轮到我不好意思了,看来这个国家的人心地还是非常地淳朴,我这么怀疑他们是我的不对了。柯基两兄弟便七手八脚地用湿麻绳把我绑好,我们三人相互再商量了一会,我便假装晕去,双眼只留下一条线以观察外头的情形。十、失手我们三人才刚刚走出科基两兄弟的家门口,就传来了积奇的怒喝声:“我道是你们两个着了他的道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过了那么久才将他送去医疗室?”不一会,积奇已经来到了我的身旁,我的心也渐渐跳得快起来,但我极力装作平静,一动不动。还好事情进行得很顺利,积奇只是在我的腰间拍打了一下,只说了一句:“带他进去吧!”科基和科乔一前一后将我送到一扇太极门前,在我耳边嘱咐了几句,便将我交给了门内的两个医务人员。门内又是一条往下延伸的隧道,也许离手术室还有一段距离,那两个抬着我的医务人员此刻也交谈了起来。在我前面的那个问道:“这回需用多大剂量的麻醉剂呢?”另一个漫不经心地说道:“一天的分量便足够了。他们这些地上人的脑部结构还真是复杂,让我们忙了这些天,不过还好,也已经解析得差不多了,明天便可以对他们施行手术。”他们兀自说着,突然间我感到眼前一亮,我偷偷向一侧望去,原来我已经被带到了无极国的医院当中了。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在这间医院里我并没有闻到一般医院中都充斥着的那股难闻医药味,依旧是如此清新。就在这时候,抬着我的那两个人竟然径直向着前面的一堵墙快速走去,我不禁暗暗心惊,莫非他们是想将我直接撞死?我本是可以就此挣脱绳索,但我还是没有这么做,好奇心促使我非看看他们俩想干什么不可。然而,接下来我却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走在前面的那个医务人员刚刚碰到墙上的时候,居然像碰到水面般泛起波纹,随之我们三人像落入水中般陷入墙里头。之后出现在我面前的居然是一间配备精良的手术室,开来只有两个人负责我的手术。我被放在了最左边的一张手术台上,那两位抬我进来的医务人员随之离去。这时,我听到旁边有把粗重的声音吩咐道:“麻醉。”我渐渐紧张起来,趁我首先偷偷地把绑在我身上的几处活结解开,静静等待着。就在那位医生助手般的人拿着装满麻醉剂的针头向我刺来的时候,我以极快的速度挣开绳索,伸开右手食指和中指往那针筒夹去,然后反手一抖,反把那麻醉剂打进了他的体内。只见他哆嗦了几下,便倒在地上昏睡过去。此刻容不得我有丝毫的犹豫,我左手在一旁随便抓起了一只玻璃烧杯便向另外那人运力扔去,同时一跃而起向那人冲去。那人首先额头挨了一击,烧杯顿时粉碎,然而他还未昏迷,我立即在其后脑再加上一拳,轻轻地把他放在地上。直到这时我才松了一口气,我环顾四周,惊喜万分,原来乐民和天乐正像婴儿般睡在前面的另外两张病床上呢!我连忙走过去,只见他们并无异样,但现在我又面临着另一个难题,就是该怎么将他们弄醒再安然离去。正当我依旧在苦苦思索脱身之计时,偏偏又响起了那把熟悉的声音:“天翔,我确实挺佩服你的身手,在地上人中算是比较出色的了。但是,你是非这么做不可吗?”我不禁大吃一惊,因为这并不是别人,正是积奇,而他的声音竟是从我身上传出来的。积奇又说道:“出来吧,我就在门外,我想我们得好好谈谈。”我只好说道:“难道我还有其他的选择么?”我沿着进来时的那扇如水帘般的门走出去,只见积奇和十几个护卫人员马上把我围在中心,我朗声说道:“这是什么意思!”可是积奇并没有说话,只是手上比上次见他时多了一把类似手枪的东西,那十几个护卫人员一窝蜂地冲过来把我五花大绑,然后便用黑布袋将我的双眼蒙上,用枪顶着我的背心压着我一路走去。十一、回归自然待蒙着我头上的黑布袋被人取下来时,我已经被关进了一间四面都是墙的监狱之中。其实,不管是什么样的房子,屋子,总得有门,可是我在我所处的这间单间里,竟没有门。只留下无尽的黑暗,无声无息,一片死寂。在这样的环境下,很自然地,心中便空生出一阵孤寂感,好像自己就不曾存在过,没有过去,没有现在,更没有未来。我蜷缩在一角,脑中没有一丝的暖意。就在这时,我的头顶突然间一片光明,然后我便感到有两个人从天而降,我定眼一看,正是乐民和天乐。人也许就是那么奇怪,一个人时总会觉得寂寞,但只要有伴,便好多了。原来这间单间的门是在上面,待门关上后,又是一片漆黑。这使得我们花上了几分钟来使自己的眼睛适应突然的黑暗。只见天乐和乐民都是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最后还是天乐先出声:“天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乐民也搭话了:“对呀,那天我糊里糊涂地就山上走去,然后便不省人事了,之后待我醒来的时候便发现你晕倒在半山上,谁知我刚想向你走去,我便又不知为何晕过去了,直到刚才醒来后才发现我们三个都待在这了。”我只好将这几天的经历说与他们听,直听得他们瞪大了眼睛,说什么也不信。就在这时,我们眼前又是一亮,一道光芒照在我们三人的身上,接着我又是一阵眩晕,耳边好像一直有人在念经似的,嗡嗡地响。待我醒来后,我发现我又躺在了贝斯达大学的后山上,乐民和天乐还没醒来。我的手上不知何时拿着一封信,原来是柯基和柯乔写给我的:天翔:你能看到这封信就说明你已经脱身了,而积奇上校也就接受了我们兄弟俩的建议。通过记忆抹杀来掩饰我们无极国的存在如今看来是不太可能的了,而且实在是不太人道。于是我们运用我们整个无极国三天的电力,使整个国家向下下沉了12公里,在地上再也找不到我们国家的入口了,我们会继续过着隐居的生活。请不要再试图去寻找我们,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在等待着你们去完成。其实不管是无极国的人也好,你们地上人也好,都不过是遵守着大自然的定律才生活着在这美丽的地球上。只希望你们能够明白“道法自然”中所蕴含的深意。柯基柯乔我刚刚读完那封信,信纸竟突然间化成点点水珠,从我的手心直落入土中,此刻乐民和天乐也醒过来了,天乐很烦躁地大声叫道:“真是的,怎么这两天老是发晕呀!哎,天翔,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面你跟我说了一堆稀奇古怪的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我向他微微一笑:“逗你玩的。”天乐听我这么说也不生气:“不过,我倒觉得是真有其事。”我向远方望去,草木虫鱼鸟兽,皆与我们生活在一起,共享这个家。不禁感慨:地球上的风景可谓如诗如画,能够自由自在地行走在地球上,确实是件值得珍惜的事情。只是我们人类行走在地球上的资格,究竟将会被大自然所剥夺,还是会被人类自己所抛弃呢?

    2009-03-11 22:25:42 作者:磨沁 9573 0

  • 鬼匙扣

    晶兴五金厂的二楼,是品检与包装两用车间所在地。在车间二三十名女工中,有一名来自赣北农村的女孩叫肖晓小,她人长得俏丽,说话无拘无束,而且歌唱得特别好听。“摇来摇去摇着点点的金黄,点点的金黄里有梦的衣裳……我们一起来摇啊摇啊摇……”这女孩子,上了两个钟头的夜班,就哼唱了两个小时的歌,而最令旁边的女同事咋舌的莫过于这首流行一时的《摇太阳》,看她那摇头晃脑的模样,简直就像在逗情郎!晓小这天晚上哪来这么多的高兴劲儿?“晓小,你今天晚上下班后该请客了吧?”旁边的女同事舒阿姨道,“定是遇上‘白马王子’了,对吗?要不怎么会这么高兴呢!”“舒阿姨,你怎么猜得这么准呵!”晓小道,“你看我手上拿的这两个匙扣,随便一放,它们就又粘在一起了,这不是爱情的象征么?”“嘻嘻……”“哈哈哈……”舒阿姨跟周围好几个女工都笑了起来。“你那两个匙扣都是次品,”舒阿姨道,“合格的匙扣是不会出现粘在一起的现象的!”“晓小!快把它们扔掉!”忽然,坐在门对面那边品检桌旁的一位三十来岁的女工站了起来。“你手上拿的那两个匙扣是不吉利的,快扔掉它们!小肖!”这女工说着还用手向那角落指了一下,示意晓小把那两个匙扣扔到垃圾桶里去。“吴大姐,嘻嘻,”肖晓小笑道,“事情不会这么惊险吧,两个匙扣还有什么吉利不吉利的?”“哎呀!晓小!下班后再对你说好了!”吴大姐道,“你不信就算了。”这时,身穿浅黄色上衣,头发油光闪闪面色白嫩的厂长包发才迈着“咚咚咚”的步子走了进来。车间里顿时鸦雀无声。“肖晓小,”包厂长口里发出女人似的声音叫道。“唉——”晓小的应答声有旋律音调不乏歌味,“包厂长,叫我有什么好事吗?”“嘿嘿!”包发才干笑了一声,道:“你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你是去年刚高中毕业的吗?”在包厂长的办公室里,晓小坐的那张皮具转椅就是此室主人会贵客的专用座位,是与厂长面对面的。“哦,是的,”晓小说话中面带笑容,两眼一闪一闪好奇地望着包厂长那双精明伶俐怪异莫测的三角眼道。“你觉得干我们这个工作会不会很辛苦?”包厂长嘴里喷出一股烟雾,劈头盖面地向晓小飘了过来。“不会的,”晓小道,“我们是农村里长大的,做惯农活,在品检组干活可谓够轻松的了,要他们一楼干的那些机床工那才叫累呢。”“我有一个朋友开了个夜总会式酒楼,他那里正缺少坐台小姐,他委托我找人手,你的条件相当不错,不知你想不想去,他们那里的月工资两千多,还有提成……”“不去不去,我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做事呢,”晓小道,“我听老乡们说在酒楼……反正我是不会去那样的地方做事的。”“不去那也没关系的,”包厂长道,“我已跟老板讲过,你聪明能干手脚勤快,他准备提升你做我的助理,坐办公室,恭喜你呵,月工资翻了一倍多,又不会那么累。”包厂长说到这里,面上乐呵呵地,起身倒了一杯饮料递到了晓小手里……“晓小,昨天晚上厂长带你去外面潇洒了吗,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呢?”早上约7点10分左右,吴大姐看见晓小从开到厂房外的吉普车上走了下来。晓小没有应声,又似乎并未听见吴大姐在对她说话,眼神呆板地径自上了楼梯。晓小从这天开始坐进了包厂长的办公室,她以往的那种阔谈好歌的风格从这天开始亦不复出现。舒阿姨、吴大姐等人都以为晓小“高升了,架子也升高了”,在厂里的楼梯上遇见她都鼻子里“哼”地一声。“看她那个样子,准是做了人家的情妇。”半个月后的一天,舒阿姨午休时在宿舍里悄悄地跟同事们说道,“不见得她以后的日子会好过。”“能做别人的情妇都算好,人家都不要你这样的黄脸婆呢!”也有的女工很崇拜晓小,而对舒阿姨的言辞反唇相讥,从这声音的来源位置可以判断出,围在那窗口一旁的那三四个年轻女工都是支持晓小的。“咳,你们都是新来的,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厂的一些历史故事。”吴大姐对她们道,“我在这个厂干了五六年了,厂门一开我就跟我老公同时进来了,你们谁都没有我对这个厂的行情知道得多!实话告诉你们吧,那晚晓小手里拿的那两个鬼匙扣,谁玩谁遭殃!”吴大姐接着说道:“就在我跟我老公来这个厂干工的头一年7月份,厂里招了一个叫什么姑的女孩,她人长得顶漂亮,年纪十七八岁的样子,是H省人。她跟我同在品检组,平常也很喜欢说说笑笑,干了约半个月后,就因为她常玩那两个会粘在一起的匙扣,终被包厂长叫进办公室挨了顿狠批。后来她不知勾了哪里的男人怀了孕就自己离开了这个厂。类似的例子还有好几个,就拿最近的来说吧。今年3月份,有一对年轻夫妻被厂长招了进来。男的被分到一楼机床操作机器,女的被分上二楼。大约干了一个月后,有一天下午上班时,那女的正拿着那对鬼匙扣高高举起,向车间里的同事大声宣布她发现了‘奇迹’之际,包厂长走了进来……这女的被厂长训斥后晕在他的办公室长达五个钟头,后来据说是她的老公找到了她并叫醒了她,要不她可能会晕得更久。没过几天,这女的老公操作机器时出了事故,受到了重伤,厂里赔了八九千块钱……”“在一楼干那些活确实得很小心,”舒阿姨道,“我的一个老乡在那边的一个五金厂做工,因操作机器大意,掌上的肉都被吃掉了一大块,那情景可惨啦!”“晓小!”小肖的身影在宿舍外晃动了一下,吴大姐随即叫了她一声。晓小置若罔闻一声不响地下楼去了,吴大姐赶紧从房间里追了出来,却早已不见她的人影。吴大姐转身进宿舍时鞋尖无意中碰上了一样东西,并把它踢进了宿舍。“咦——这是什么东西?”舒阿姨走过来弯下腰看了看地上的不明物体,自言自语地说道。吴大姐走过来也弯下腰对这不明物看了又看,出于好奇,她随手捡起了这个怪物。“哇塞!是厂长的文件夹!”她尖叫道,“啊——这里面还夹着两对匙扣!粘在一起的!”吴大姐拿着文件夹,张大着嘴巴,呆立着。“快把它扔掉!吴大姐!”靠近窗户的一个女工叫道。“不好!吴大姐,你手上拿——玩着两对……糟糕糟糕!”一名头扎花布的女工惊叫道。就在这时,包厂长像个幽灵似地出现在了门口。“怎么回事?你们在吵什么?”他说,“不想休息就都去上班好了,搞的整个宿舍轰轰响,这像什么个话!?”“包厂长,你来得正好,这是你的文件夹吧?”吴大姐走到门边,把手伸得长长的。“嘿——,是啊,我的文件夹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包厂长接过文件夹,翻了翻,阴阳怪气地说道,“阿Y,你在哪里捡到这个文件夹的?”“就在这门口。”吴大姐道。“奇怪,奇怪……”包厂长转过身喃喃地说道。“包厂长,我要不要到你的办公室去一趟?”吴大姐在包厂长的身后叫到。“——不!不用你来!”包厂长的这两句声音叫得响亮又干脆。“这样吧,阿Y,”包厂长走下几个楼梯阶又回头走了上来,说道,“你等下叫前两天那个新来的女工到我办公室来,我要问清楚这件事到底是怎么搞的!”“她下了班吃完饭就跟几个同事出去逛街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吴大姐道。“等她回来就告诉她,就这么回事。”“咚、咚、咚”包厂长下楼梯的脚步声这次格外宏亮。“哈哈……”“嘻嘻嘻……”宿舍里的女工们到此都笑了起来,连舒阿姨也笑得前俯后仰。“吴大姐,你老公做事那么认真,即使你犯了错误包厂长也不好得来怪罪你呀,何况你还‘拾金不昧’哩!”靠近窗户的那个女工笑道。“吴大姐,你刚才怎么不玩几下那对粘着的鬼匙扣呢?你不是说玩了那样的匙扣就会遭殃的吗?看来你说的这句‘真理’也是有局限性的,也是有适用范围的,超出范围就实效了。”那名头扎花布的女工道。“看来这其中还是有些蹊跷的,”舒阿姨道,“你们想想看,为什么那种会粘的鬼匙扣只会出现在漂亮女工的桌面上,而她们被叫进包厂长的办公室训斥后就个个……晓小的‘厂长秘书’日子一定不会长的。”“舒阿姨,你这么一说倒使我想起了一件怪事,”吴大姐道,“那就是每次我们把那会粘的鬼匙扣扔到垃圾桶里,过几天总会出现在包厂长的办公室桌面上。而且,我还暗地里做过记号,包厂长办公桌上的鬼匙扣确实是我亲手扔进垃圾桶里的——看来,这个鬼匙扣的流通,也是有固定的途径,也是有固定的过程的。”吴大姐是品检组唯一经常光顾包发才厂长办公室的女工,她是品检组(亦即包装组)组长,宿舍里的所有女工都异常佩服她的这次演讲式的闲聊。毫无疑问,刚才包厂长所提的那名“前两天刚来的女工(漂亮型)”逛街回来后根本就用不着去那个古怪迷离的办公室了。因为,等待包发才厂长的将是一副崭新漂亮的手铐。困惑晶兴五金厂女工的鬼匙扣之谜到时将会真相大白,还有……

    2009-03-11 05:20:04 作者:红日今天 9590 0

  • 有一种关爱叫——支持

    “你比以前的那几个保安都要好,”裁床工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瞥了一眼站在门边的苏进前说道,“他们以前搞宿舍保安的,发现人起晚了,还会拉人下床,甚至骂人、踢人哩!”“不是吧,还有这样的保安?”苏进前摘下保安帽,在房间里踱了几步,这悠闲的神态,让晚10分钟起床的裁床工原本告急的心情得到了一丝缓解。“我抽支烟可以么?”裁床工穿好衣服,赶紧往室外小跑了几步,忽又转过身来对苏进前道。“你抽吧,你们迟到5分钟扣10块钱,10分钟20块,厂里的规定,你比我要更清楚。”苏进前说道,“我最多挨顿批评而已。”裁床工以娴熟的烟师之手法,两秒钟之内完成抽(从口袋里抽出烟)、点(掏出打火机点火)、吸(吸一口)、喷(喷出烟雾)四大烟技,紧接着穿过团团烟雾冲下楼去了。“咚!咚!咚!”苏进前在女工宿舍区的一个室门紧闭的房间外呆了约20秒钟,还是义务性地敲了敲这条门。“苏大哥,我的老乡生病了,不能去上班。”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女孩拉开门,探出头来对苏进前说道。以生病之由推说因起床晚而上班迟到,苏进前任宿保几个月来可谓对之司空见惯。男宿舍区这边,苏进前对此现象的处理易如反掌:他只要拉开“病工”的窗帘,然后再稍微用力提一下半睡半醒者的手臂,对方就会一骨碌地翻起身来,“不要打人!好,我起床了!”“别拉我,唉!我自己起来好了!”诸如此类的语句他收集了不少。在这个宿舍此前屡屡遭盗窃分子光顾的制衣厂,宿保员的职责之一就是每天早晨7点准时敲男、女宿舍区的各房间门,7点过20分检查每个房间——还在睡觉的必须采取措施赶他们起来。以前的宿舍保安在这方面各个干得相当出色,尤其是前二任,他们对懒床的的男工蛮扯强拉脚蹬,用脚“嘣!嘣!”狠踢室门紧闭的女工房间,直到门开人上工为止。这个制衣厂货源充足,晚上一般加班到11点,有时到凌晨两三点,特殊情况通宵。正因为早上有保安叫床,员工们劳累后睡息失去“时间观念”才得以普遍,而一旦起床晚就说“得病”也成为流行。“你们有没有请到假,有请假条吗?”苏进前说到这里,往后退了两步。这女孩见苏进前往后退,莞尔一笑把门全打开来了。“请了,我们等下就把条子给你。”她说,“你到外面去等一下。”“喔——”一个男工伸着懒腰,嘴理发出公鸡似的叫声从那边宿舍里走了出来,这一景象令苏进前颇感吃惊。“老大!快点!你怎么这么晚才起床?迟到快20分钟了!”苏进前冲着这名男工叫道。这男工见苏进前走上前来,以为他会像前任保安那样用脚踢他的屁股,吓得他不敢做声,快速跑下了楼。“咯咯咯……”苏进前刚返回男宿舍区,身后就传来了那两个女工的笑声,那年纪较小的下楼时还扭头向他眨了眨眼,仿佛在对他说:“咳——,那张条子以后再给你,啥哥!”苏进前很清楚地知道,宿舍保安的工作要点并不在《半夜鸡叫》中的“周扒皮”身上,防盗才是重要一环,以前在叫床方面成绩过人的保安之所以被炒鱿鱼,那是因为窃贼太欺负他们了。窃贼们用特制的长竹竿穿进窗户钩走员工的衣物;员工的行李包大白天被撬门而入的窃贼提走保安都还不知情呢!假设那发出公鸡般叫声的员工是潜入的不法分子,他猎取财物后出宿舍就是绝对隐秘的;那次在叫床时没有发现他还在床,这明显是自己工作中的一个失误啊……苏进前依此假设再类推一番,觉得以后的工作除了得更加严谨之外,对那连续几天早上似是故意拖迟的两名女工的防范也是必要的。她们为什么连续几天起床会那么晚,这是偶然的吗?以前女宿舍里常发生失窃事件,是否跟她们有关?她们叫自己“苏大哥”是不是口蜜腹剑?等等这些疑问,苏进前觉得这两天非解答不可。否则,一旦宿舍失窃被炒倒无所谓,问题是自己一个……这牵涉到自己心底的尊严和个人做人风格啊!“咚!咚!咚!”苏进前有节奏的敲门声是他工作的一个“特色”,厂里的员工谁都听得出来。“小苏,有事吗?”负责这个厂的清洁工作的女工打开门问道。“杜阿姨,麻烦你帮我去那边那个房间看一下好吗?那房间里有两个人这几天上班每天都迟到,看看她们在搞什么鬼。”苏进前说道。“你是说小路她们?她们在学习呢!”杜阿姨说道,“她们一个是高中毕业没考上在做准备参加自学考试的,那个年纪较小的女孩则是读完初二因家境贫困辍学的,晚上下了班也在学习哩。”“哦……原来是这样?”苏进前扭头向那边的那个房间望了一眼,说:“这两个女孩的上进心可嘉,应该给予支持。”“那肯定的哟!”杜阿姨说道,“她们早上起床晚迟到上班,你不讲她们厂里除了经理(即老板、厂长)之外就谁也不会去管的,你这关过了,她们(迟到)就没事了。”“车间里的主任、组长等人也不会说她们吗?”苏进前问道。“如果车间里的人会管,那厂里还会要你们宿舍保安像‘周扒皮’似的催人起床、赶人上班吗?你怎么也像个不懂事的小孩一样呵!”杜阿姨道。“你说得也是,”苏进前道,“看来是厂里相信我们宿舍保安的工作了。”“那肯定相信你们啊!”杜阿姨说道,“你以为宿舍保安那么容易做么?招也难招,做也难做!”杜阿姨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又道:“小苏,你要快点去叫她们上班啦。现在已迟到近半个钟头了,等一下如果经理上车间碰见她们迟到,(她们)就一定会挨骂、罚款的!”苏进前忙转身快步走到那房间门口,“咚咚咚”地敲了起来。这个厂的男宿舍有两个房间的窗户靠近另一栋楼的三楼走廊,女宿舍有三个房间的窗户是面向该走廊的,此前这几个房间里有员工的衣物被人钩走,肯定与对面那个走廊有关。有一天凌晨约两点种左右,摸黑起床在宿舍区做不定时巡逻的苏进前,忽然听到裁床工所在的那个房间传来了异响(该房间门敞开),他蹲着身子走“鸭步”蹑手蹑脚地慢慢靠近了发声处。凭借外面街灯散射过来的昏暗光线,他看见有一个长长的东西伸到了靠近窗户的床架上,拨弄着挂在架上的几件衣服。就在这东西钩住一件衣服往外拉的时候,苏进前猛地起身一手将其拉住,另一只手打开三节电筒迅速照向窗外,“啪!”“啊……”“咚咚咚”窗外走廊上一个男子突见一束亮光射来,口里发出一声怪叫,慌忙松手猫下腰并转身跑了起来。“站住!警察来啦——”苏进前装腔作势地厉声叫道。苏进前的大叫声把几个房间熟睡的员工们给吵醒了。裁床工这天早上是握着一根带铁钩的长竹竿去上班的,他声称要把这跟铁竿拿去向经理展示。“苏大哥,你真棒!”那名叫小路的女孩中午下班后在宿舍门外遇见苏进前居然主动地叫起了他。“你更不错,”苏进前回答道,“祝你学业早日得成!”“哇哈!你是怎么知道我还在学习的?”小路说道,“你不知道我们是懒鬼吗?”“杜阿姨告诉我的,”苏进前道,“她要我支持你们,你们可要感谢她的一片好心呵。”“我们要感谢的是你!”小路说道,“不过你放心,我们以后将努力做到按时起床,以免给你带来麻烦。”“哈哈哈……看不出来,你也很会讲幽默话的,”苏进前笑道,“你们哪里给我带来了麻烦呢?你这其实属于一种‘小妹妹’的心思,挺可爱的。”“是吗?”小路说到这里,转头向跟在她背后的那位十五六岁的女孩道:“小妹妹,你的心思挺可爱的。”“苏哥是跟你讲话哩,又不是在说我。”这女孩眨动着她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睛说道。“你们要去午休了,有话以后再说吧。”苏进前对她们说完此话,也不管她们有没听清,转身迈步进了宿舍。“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一天下午约4点钟左右,苏进前在宿舍门外发现有两个男子滞留在此鼠头鼠脑地四下张望,他们看见苏进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忙转身做出下楼的样子。“我们是来找老乡的。”其中一个穿黑皮夹克的男子说道。苏进前实际上此前曾几次撞见这两个男子出现在这楼梯上,却从来未见他们跟厂里的任何一个员工会见过或说过话;再看他们的打扮,一个稻草黄发配黑衣黑裤,一个长发蓬乱配黑皮夹克牛仔裤(左裤脚有点破),这样的人思维再不联通的保安也会觉得他们是可疑的。来吧,掘金大师,这宿舍里面没有保安,你们可以进来看看,喜欢什么就拿什么,动作要快。苏进前设计了好几种诱贼入室的方案,虽然实施将近40天不见成效,但他还是充满信心的。这是一个雨天的上午,外面雷声轰隆,按理说这样的“养身式”天气再勤的窃贼也会呆在家里修心养性的,苏进前却觉得那不一定。他把男、女宿舍区两边的大门敞开,然后自己就上了五楼(宿舍区在三楼),他在五楼的楼梯拐角处探头向下望,可以感知上三楼的平常脚步声,如果方位选择得当,他甚至可以在上面看见人上楼的一些情形,这栋楼的楼梯间隙(即楼梯中缝)较阔。约10点25分左右,苏进前第五次进宿舍查看出来再上五楼守猎期间,无意中发现有个稻草黄发头在最底下的楼梯口游动了一下。随后,苏进前隐约感知到有两个人的轻微脚步声在三楼的楼梯口遁失。他默候了约两分钟,见下面仍无动静,赶紧轻声走下楼来。稻草黄与皮夹克此时正在裁床工的房间里乱翻,哪里料到苏进前会忽然之间就出现在门边。“老兄,不要翻了,”苏进前和缓地说道,“打工仔的宿舍里没有多少钱。——你们走还是打好?”稻草黄与皮夹克一声不吭地扔下东西,老鼠似地溜了出来。此后,苏进前在这个厂一直保持着未有员工举报失窃事件之良好作风。当然,小路她们还是避免不了出现早上晚起之情况,可苏进前已下定决心:宁可被炒鱿鱼也要支持她们到底。

    2009-03-11 05:17:32 作者:红日今天 9597 0

  • 离别

    离别——李顺一2004年6月8日,牵动全国数以万计学子的高考如期举行。川东一个普通的小县城为高考专门开了绿灯,参加高考的考生可以凭借准考证免费搭乘出租车到考场参加考试。他,住的地方离学校比较近,所以没有享受到这种特殊的礼遇。而且对于他那样山村里走出来的穷人家的孩子,真要是能有这么个机会,接受了反倒很难为情。这天中午,天色突变,夏天的气候就似小孩的脸,刚才还是阳光明媚,一下子就变得格外昏暗。那时,他还坐在考试的教室里答卷。文科综合,题量不是很大,闷热的空间,紧张的氛围,他倒是并不特别介意。阴暗的天,洒下几点很急的雨,又回复了燥热之中。随着考试结束的钟声的敲响,奋斗了三年的高中生涯画上了句号。以前有序的生活变得非常混乱。没有明确的生活目标,一个人,突然之间,就陷入了混沌之中。高考结束时那种被压抑了很久的苦闷和委屈感,在经过几天紧张的估分填报志愿后渐渐地淡去,代之以忐忑不安的等待和迷茫。虽说已是夏初,但连日的绵绵细雨却也让这本应是燥热的环境变得冷寂起来。濛濛的雨幕之中,白雾弥漫,天变得灰沉沉的,十分晦暗,校园里到处笼罩着一种浓烈的别离前的伤感。是啊,结束了,高2004级这个特殊的群体,他们的高中生活就要画上句号,他们也将同这所他们生活了长达三年的学校告别。前面的路将会通向何方,是一片光明,还是充满了坎坷泥泞,经此一别,何日方能再次聚首,天涯路长,一切都还是未知数。他也不知道怎么就稀里糊涂地填好了志愿。日子,每多呆在这个熟悉的环境一天,他的痛苦便会被拉长一倍。内心里的苦痛是谁也不能完全体会的煎熬。他只是觉得自己似乎少了一根筋,支撑他的那个崇高力量的消失,无疑使他万分痛苦。那时,他只是希望早一点结束,再也不要见着她。如果可能,他宁愿这辈子都不要再和她有任何联系。6月13日,志愿表填完的那天,天一下子就晴朗起来,湿漉漉的路面已经干了不少。班里决定晚上去县城的一家餐馆,宽板凳火锅城聚一下,也算作一种离别“晚会”。他的心冷到了极点,对这个在一起共同生活了两年的班集体,他感到突然之间就没了多少感情。他很想去参加这个聚会,因为那里还有自己的几个要好的朋友,他觉得应该去辞别——大伙这一散也不知还能有几个机会能坐下来谈心,聊聊些有趣的往事。然而,他又极不情愿去,这个自卑的农村男孩,倒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因为她。他招惹了他最倾慕的女生,当然是无心的,至于对或者错,也许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说得清楚。然后,他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在这即将分别的日子,他和她却又成为了“陌生人”。纵然是近在咫尺,还似形同陌路,谁也不认识谁。他其实很想去道歉,爱情,也许称不上是爱情,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在遇上它时,都会激发一种奇特的力量,就算是为心爱的人去死,他或者她也愿意。但是,他什么也做不了。他能做得就是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直到彻底消失……他不愿再去承受她可能给予的伤害。人,有时是极为脆弱、敏感的,尤其在感情这个问题上。一个人的情感是经不起多次重伤的。而他则至少还打算保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他不愿去全盘否定她曾经至高无上的美好形象。上午,交完志愿表后,他就回到了住处。至于能不能被大学录取,他倒是考虑得有些乐观。估分填志愿,他把分估计得稍微高了十分,以至于落榜,则是后话。那是一套光线十分暗淡的房子,三个人租用的。就算是在大白天,室内的光线也很暗淡。这样压抑的环境,没事可做,或者不知道做什么好,他只好倒在床上,猛睡一气。他怕自己又会冲动起来,忍不住要跑出去参加聚会,说不定又可能因为出言不逊,惹恼了她,让这本来的难堪变得更加的尴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今晚不是有个聚会,怎么就忘了呢?是在什么地方?……”二灵魂深处的神经一旦被触动,任什么理由和艰难也阻挡不了。他只能隐约的记得是下午六点班里的同学会在学校集中,然后一起出发,至于去什么地方,他也不清楚。他洗漱了一下,便发疯似的往学校跑。明知道同学们都应该去了聚会的地方,学校里不会有一个人,他还是执着地赶去。偌大的校园,空荡荡的,一个熟悉的人影也没有。他心里最后一丝希望渐渐被无情的现实击碎,那一刻,转遍整个校园的那一刻,他彻底的失望起来。他觉得应该去参加这个晚会的,于是他开始埋怨自己因小失大,怨自己怎么能如此对待自己的同学和老师呢……他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的人群,更显得他一个人的孤独和冷寂,不知不觉他的眼角竟然有些湿润了。他发现这个熟悉的县城,于他这样乡下来的孩子,不过是暂时的寄居之地,虽然在这里生活了三年,可是还是显得多余。也许在他所待的那个班,自己也是多余的之人,这个世界的荒谬在于,没有了谁谁谁,地球照样运转。既然是多余之人,那么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可是太多人都这么想的话,那么正常的生活秩序就会全部乱套。而他的缺席,断不会引起太多的人的留意,老师和同学眼里的他,自卑却又自负,孤傲而且叛逆,不大合群,也许这也是他会有避开这个聚会的矛盾思考出发点吧。回过头来想想,他这样孤寂的人,如果不去参加这样的聚会,就会觉得自己生活过于单调,因为那样的聚会至少让他觉得有些许的温暖,而不至于让他过早陷入绝望。路过一个公话超市,他的神经像是被什么猛地击了一下,他忽然想起了班主任的电话。这个带了他两年的班主任,王老师是一个很随和的人。王老师对班上的每个同学都很好,于他这样来自农村的孩子也是关爱有加。只是他觉得受之有愧,也许,王老师是希望每个学生都能有一个好的未来吧,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人。王老师对他的好,让他觉得总有些不太自在。多年之后,他才明白原来,王老师是在骨子里讨厌,他这样叛逆的学生的,之所以会待他很好,只是对他作为班级的一份子的礼遇。这时,在他的心底升起了一丝希望,给老师打电话,然后就可以问到他们去哪里聚餐去了。他又害怕如果他们正吃得起兴,聊得正欢,自己这本来多余之人的到来似乎就更显得多余了。但是他还是抱有侥幸,十分不安的抓起了电话,老师说话的语气很温和,语重心长的让他快去。他并不知道王老师说的那个“宽板凳”,一路打听,总算走到了宽板凳的门口。虽然是顾虑重重,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脚步毫不迟疑的走了进去。里面座无虚席,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十分热闹、嘈杂。显然,他这个不速之客似乎就不应该跨进这个大门。他一下子就望见了自己班所待的地方,三五两步,很快到了跟前。那时,他终于明白,自己真的是个多余之人,不该来。按照他一贯的作风,他一定会转身离去,然而他却一反常态地迎了上去。三右边一桌全是女生,她还是那么文静地坐在边角的一张椅子上。脸色很红,两眼泛着特别的光泽,似乎有些难受。显然,她已经喝了不少酒了。不时,他还望见她拿着白色的餐巾纸用力的拭鼻涕。他不敢正视那目光,似乎有一种透彻筋骨的寒冷,让他很难受。这个敏感脆弱的男孩啊,他还妄自臆想,觉得那目光中分明还有对他的排斥和怨恨,并且这种介意是一时半会化解不了的。他尽量压制住内心底的巨大悲伤,让自己投入到聚会的氛围中去。他平时也不怎么喝酒,但是酒量却很好,索性抓起一杯酒猛灌下去,他感到痛快了一点。然后,他就拿着酒杯到处敬酒,每一杯都是一饮而尽。和自己的几个好友、老师喝过之后,他被以前的同桌,冯妍,很体贴人的一个女生。他习惯叫她“死妹儿”,她则称他为“顺顺”。老实说,他不得不承认,和这个女生生活在一起,备战高考的日子还是过得挺开心的。至少他这个为情所困的孤独的灵魂得到了许多快乐的慰藉。冯妍吵着要和他喝两杯,她满脸红晕,显然已经喝了不少了。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于是想了一个折衷的办法,以茶代酒。有趣的是,他的这个同桌让她寒假去她家看望她。对此盛情邀请,不好回绝,或者只是酒后胡言乱语,也当不得真。他的脑袋有些发麻,成长的星空,屈指可数对他好的人,无论是不是谎言,他的心里听后是很温暖的。他不好意思地笑着回答道:“我找不着啊,让你填同学录时写上你的家庭地址,你写的却是‘一家人,还有说吗?’我怎么找啊?”“真是的,你不知道打电话吗!……”“好的,我会去的……”很热很热,这个喧闹的地儿,空气实在是不畅通,加上酒精的刺激,他的脸也有些发烫,红了起来,脸颊灼热,眼睛里噙着热泪……四不知不觉之中,他老是喜欢回头望望那个他喜欢的女生。其实,他还是很在乎她的,相对于以前没有任何变化。他本打算借此机会上前向她道歉,先罚自己三杯,这种氛围下她大约不会拒绝,但他又怕自己的情绪会失控……朱鹏除了餐桌往她所在的那个酒桌走去,他一个接一个地敬酒。很快就轮到敬她了,他实在没有勇气再往下看了。他把头埋得很低,怪自己怎么犯傻去招惹这样的好女孩呢,怪自己怎么就没有那份勇气放下那点可怜的自尊去求的别人的原谅,也原谅自己呢……别离前浓烈的感伤的味道渐渐堆积,这时一个染了黄发的时尚小伙弹奏着吉他,唱着伤感的别离歌曲《朋友》出场了。同学中有不少人也和着这哀伤的调唱了起来。好几个女生禁不住有些呜咽,渐渐泣不成声,那种真情的流露感染了周围的许多人。大家都哽咽起来,相互拥抱,舍不得离开,舍不得这两年来朝夕相处的深情厚谊。终于变成了失声痛哭,有的是热泪盈眶,有的是任眼泪肆意的滑落。“让我也痛快的哭一场吧……”他的心被这浓浓的伤感撞击了一下。他却忍着没有掉下一滴眼泪。“我们都生活在自己构筑的精神空间里,实相逢为有缘。从别后,便要开始朝各自的宿命奔去。前路漫漫,人生还长,岁月总是让我们在经历中成熟,在经历中感受和理解很多东西。但愿,我们都好;但愿我们还能相见;但愿三十年后,我们都还活着……”他一个高雅的姿势从这场酒会中擦肩而过,多年之后,这却是令人心痛的遗憾。生活,对于这样一个无情冷血的人来讲,怎么都不会有多少味道。而时间法则却告诉我们,许多东西,一旦错过,便不会有再有机会了。“再见了,2004年的6月13日;再见了,我的高2004级十二班的岁月……”出来的时候,外面大街还很闹,对他这个城市的匆匆过客来讲,也不会有多少感情。望着漆黑的茫茫夜空,他才发觉一个真的已经结束,至于明天将到什么地方,他也不清楚。

    2009-03-10 17:50:23 作者:南方文学社 9585 0

  • 岁月几度愁

    岁月几度愁——李顺关山多阻碍,人事两茫茫。走在城市的街道上,看偶尔开过来的一辆轿车,寥寥的几个行人,五颜六色的彩灯闪烁着绚丽夺目的亮光,不觉有些刺眼。整日里埋头于书山题海,脚步匆匆,来不及多看一眼自己生活的这个世界,这会竟也能静下心来,看这“花千树”“星如雨”。春节临近的城市,的确也别有一番风味:多了些祥和,多了些灯光,多了些热闹……然而,我知道,我不过是这里的匆匆过客,一个永远飘荡的孤独的流浪者。我不知道我的路在何方,我的爱在何方,所以我只是拖着沉重的步履,一步步的向前,再向前。我也不知道要是哪一天,脚实在不能向前时,我将会滑向什么地方,或许是深渊,或许是地狱……但是到那时,不管是什么地方,对我来讲,都已不再重要了。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时间已经久得把心扔在了荒野里流浪,有时,会扯着思念的衣襟沉沉地睡去。醒后,还是一片茫然,迷迷糊糊之间,滑过来的却是被岁月拉长了的痛苦。夜阑人静,瓦凉风寒,辗转间难以安心入睡。曾记得你的清脆的磁性声音犹在耳畔回响,曾记得你的美丽的眼睛还在发着光亮,曾记得你那轻盈的脚步,坚定的表情仍在脑海里浮现……萧瑟的寒风肆掠着我的衣襟,冰凉着我的内心。我愈来愈回忆不清那原本还还很清晰的你的形象。终于,我发觉,在朝着理想的梦中求是园一路赶去的你和我,缘分已经到了尽头,再也不能走在一起,甚至会永不再见。我知道你那坚强的外表下,有多少孤寂,有多少辛酸和渴望被人理解、支持,然而我无法靠近,因为你拒绝了解和关爱。又让我想起了路遥的《夏》中,杨启迪对苏莹的爱,我相信我可以像他那样高尚的去追求或者放弃,我也能达到那种崇高的思想境界,但我毕竟不是杨启迪,因为我没有他那样的好福气。落絮随风飘尘埃,苦酒一杯伴孤影。你用文字雕刻着身处俗世的无可奈何的日子。灵魂日益干涸,我理解反抗庸俗、传统、落后的你如果不去碰的头破血流肯定是不会甘心的。我说,多一个伴儿,灵魂便多了一份温暖。你只是风雨兼程,头也不回的往前赶。当记忆瘦成一弯上弦月时,你打开半扇小窗,盛满一杯思念的绿酒,独自一人细饮而尽。本不甚酒力的你,才喝了几杯就醉了,头晕目眩的,你自言自语道:“醉了,醉了”,然后,你哭了,眼泪一滴一滴的肆意滑落。很久过后,你才回过神来,用手拭去还在脸上流淌的泪水。然后,静静地,静静地,就这么长久的站着。岁月几度愁,往事多烦忧。执著行天地,血泪写春秋。清晨,旭日的红光笼罩烟雾迷蒙的山野,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沉睡了一天的城市也渐渐苏醒过来。朝阳斜射,天宇半开,万物生机,大地片绿。“且行且歌,看时间如行云流水,连绵着大段美好的回忆”,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对我说,“热爱生活,坚定的走下去”。我依旧执著向前,我仍然追寻幼时便立下誓言的梦,不管怎样,我都会继续走下去!

    2009-03-10 17:48:52 作者:南方文学社 9598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