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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大人
哥哥读初二的时候,我老才读小学一年级。我们的学校离他那个班只有几十步之遥。一天下课后,哥哥大人忽然跟他的一个同学在我们教室的一个窗户外晃动了一下。“那一定是哥哥大人的身影,”我心里想,“这下可好了,班上那个‘高佬’(高个子地方语称谓)以后可能再也不敢欺负我了。”我用脚把课桌凳往旁边一踢,惊得同桌差点跌坐,离开座位向教室外跑去,“哥哥!哥哥!”我一边嘴里大声叫道。“晓愚,原来你在这个班呀。”哥哥牵着他的同学的手要向那边榕树下走似的,听到我的声音,扭过头来看我,对我说道。“你姐姐(三姐)在哪个班?”“她在那边,”我用手向那几排围成方形的教室一指,说:“在三(2)班。”“哥哥,我们班上有个‘高佬’欺负我。”我上句话刚落,未待哥哥发话下句话即已出口。我这句话是带哭气又带撒娇气地对哥哥说的。“哪个‘高佬’?”哥哥听我之言、见我之模样似乎被“感化”了,他的情绪出现了丝激动。“你带我去见见他,我给他一个‘脖儿拐’。妈里个巴子!”我把哥哥带到那个“高佬”面前,用手向他一指,道:“就是他!”“喂!小小的萝卜头!你欺负我的小弟,是吗?”哥哥对着那个“高佬”圆瞪两眼叫道。“高佬”虽是我们班个子最高的一个,且身体强壮,跟我哥哥大人相比,却是如同小巫见到了大巫。他一见到被我从教室外带进来的这个“庞然大物”(哥哥大人这时已长得身高体壮)——我的哥哥是针对他而来的,我家大人话没说完他就赶紧撒腿跑了。看到“高佬”那副夹着尾巴逃跑的狼狈样,我心里崩提多高兴了。哥哥大人走了,“高佬”此后再也不敢在班上对我张牙舞爪了。哥哥大人临走前,用其手掌罩住我的头,轻轻晃了晃,似在对我说:“小弟,没事了,你那个所谓的‘高佬’我一句话就把他搞定了,拜拜!”哥哥上初三的那年里,我们兄弟姐妹六人中有两人已远离学校,正式荷起了家里的锄头,在母亲的带领下,走向我们自家的那几亩田地。哥哥是我们家的老二,其上为大姐,我是“五号”(“五号”是父亲首先叫起我来的。有一回父亲在餐桌上喷吐着满肚子的酒气,对母亲大发雷霆后又将其视线扫向我们兄弟姐妹几个人的身上。我据说是父亲所谓的他“最看不上眼”的一个,他的视线扫来扫去,还是“定”在了我的方面上:“‘五号’听令!”父亲的这句话听得我莫名其妙,我不无惶恐地举目向他一望,只见他两眼射出若“激光”状的光芒盯着我,才知他叫的就是我,“从今以后禁止你跟邻家的那个爱学雷锋做好事的男孩子玩,免得染上恶习,听见没有!?……”),下有一弟小我两岁。大姐五年级读完上学期就退学了,她没有读四年级,是从三年级“纵身一跳”而“跳”上五年级的。她学习成绩好,可我们家无完全生产能力人员多又经济不佳,父亲在其林场工作的工资微薄,既要维持全家生活,又要供到了学龄的孩子——我们几个上学,思想落后的父亲按照传统意识,再根据实情需要,就让大姐退学了。二姐读完小学四年级,也满载惆怅地完成了她的“学业”,在家务农。家里有两个妹妹可以调动,哥哥大人在读初三的时光,可以说是“公子式”的。那个时候正处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我们这个贫困落后的江南小山村,再贫困的人家一天也还是有一次煤碳要烧(据母亲讲,以前我们家要去几公里外的地方挑煤烧。这个地方要过水坐船,叫“江背”。承担挑煤重任的是母亲和大姐、二姐,哥哥大人无参与此活动的事迹可考,据说,她们得天亮之前挑着空担从家里出发赶去挑),这叫烧早煤,每天早晨起床后生火弄煤的活儿叫“加火”,这个活儿母亲不干就大姐,二姐轮“班”干。哥哥大人每天一大早起床后有向妹妹要热水洗脸的权力,有端着饭碗用筷子有节奏地敲起来问“早饭好了没有”的权力,妹妹乃至姐姐对哥哥大人“皇帝式”的口气、“公鸡”或“豹子”式的斗相,无一不臣服。母亲对青春发育身材快迅惊人增长的哥哥大人的任何管束、任何教导,皆告以失效:哥哥大人在其十一二岁时就用拳头打倒了比他自己大好几倍(岁数、级别)的、体弱年迈而“老不死”的奶奶,他一拳就令奶奶卧床不起直至寿终;哥哥大人能言善辩,母亲稍有不慎,反受其的“妙语”讽刺。比如,哥哥大人有时会对母亲如此“妙语”说:“你这样的人才不知羞呢,看见人家生一个你也就生一个——生儿女都去跟人家比赛,这样的事说起来多么可笑——丢脸啊!”“——不!你越生(生儿女)越美丽好看,越生越年轻,瞧,你现在这个模样看起来似乎又年轻了许多,简直就像个十七八岁的女客似的!”听到哥哥大人这样的语言,再严肃的中老年女性也会情字大开,何况还是做母亲的!母亲有时想教训哥哥一下,可是当她听到他的那种“泼辣”的语词——虽然母亲是文盲,不识字,别人说话讲的意思她还是能马马虎虎理解得到的——“幽默”(母亲的表现形式为:脸上起波澜,紧闭口嘴,笑而不外露——或许这只是她“蒙骗”我们障眼法,她走入房间我们看不见她时,她在做不发声之笑也说不准。她只要再走出房间挂上另一副“严肃”或“冷酷”的面具,我们就看不出她曾被哥哥大人之“妙语”惹得禁不住发笑了)之中,火气也消了。于是乎,哥哥大人便轻轻松松地走出了母亲的“辖区”,成立了他自己掌管的“独立王国”,更在家中对我们姐弟几个发号施令:他有时快活得手舞足蹈,似在讥讽我们这几个他建立的“独立王国”中的无足轻重的“平民百姓”是何等的无能,父亲不在家,中国历史上出现过的“皇帝”,就转移到我家、“投胎”到我家来了。快活的境地,“皇帝”般的心情,令哥哥大人“事业”飞黄腾达——在学习上突飞猛进,带回家的“奖状”一张又一张。哥哥大人以其“大人”之相,“博识、时髦”之风,常给我们这些“虾兵虾将”做“家庭晚会”式的“义演”(我们无力支付他的“演出费”,他也不想我们给予“演出报酬”,他给我们表演,似乎是他的“义务”——他很欣赏我们看他表演后的脸上对他所表现出来的羡慕、惊讶之色,这点不能忽略、隐瞒。对于有的人来说,看到别人对他露出羡慕与惊讶之色,或许就是他“为别人服务”的所最想得到的东西)。他的节目繁多,几乎教人无法一一例举。他要么教我们英语读“花生——剥了壳‘乞’”(“乞”与英语音标“t∫”发音相似,意为“吃”),要么叫我们看他如何“白纸变钱”(所谓“白纸变钱”是指哥哥大人在对我们一番装鬼弄神般的“大话”后,用其“巧妙”的手法,打开手帕包住的“白纸”——此“白纸”底下压着一张钞票——使其“变”成了钱。哥哥大人这个表演不过是“欺骗”我们姐弟这几个小孩的把戏),要么操着墟上卖老鼠药的那种人(当时卖老鼠药的“江湖商人”是很吃香的,据说他们很赚钱)的口音及模仿其动作给我们表演他“卖老鼠药”的这种“功夫”(表演“卖老鼠药”这一“功夫”,哥哥大人会预先准备一把哨子——江湖上卖老鼠药的据说都带有此物——表演伊始,哥哥大人得先吹几下哨子:“嘟、嘟、嘟!卖老鼠药、卖老鼠药!前门放了前门倒,后门放了后门逃,不倒不逃不要钱啊……”哥哥大人吹过哨子后,为表示他的表演“逼真”,他还会口里模仿哨子发声,继之开始“叫卖”、“叫唱”),要么玩其它的鬼把戏等等,等等。而最让我们这几个忠实的观众羡慕、惊诧、“叫绝”的要算他的“吃筷子”之“绝招”了。哥哥大人嘴里念念有词,说什么“孔雀东南飞……化做长流水”,一眨眼工夫,就把一小段筷子吃到他肚子里去了。有一段时间,哥哥大人若看见我们姐弟手中有什么令其感兴趣的东西,会嘴里高声念道:“没收,没收!你的这个(包括我二姐、三姐手里的毽子,她们的毽子往往外形美观,内在价值也令我哥哥垂涎——毽子有铜钱,这铜钱对我哥哥大有用处,他可用其摆“八卦阵”,又可将其当作古董收藏)我没收了!”这些词句是哥哥大人将我们弟妹手中之物具为己有的“理由”,听起来是如此的枯燥无味,然而——我失去了自己的好玩的东西,不仅没有感到不高兴,反而被他的“没收、没收”一词所给吸引住了。我以为哥哥大人的这个“没收”一词是“大人式”的口诀,是“大人”的标志;我羡慕比我高一大截的大人们,“大人”的这个标志——出口“没收”闭口“没收”是不可或缺的——“没收”一词就这样在我心底生根发芽了。在班上,我对见识相当有限的同学大肆宣扬说我哥哥大人如何如何有本事:“我哥哥有‘没收’的功夫,别人手里的东西可以变成他自己的。”我话锋一转又对邻桌的一位同学说道:“你的那本小人书那么好看,当心保管好呵,若‘大人’看了,一定会‘没收’你的。”“没收?那个算什么功夫!我同样可以说声‘没收’而夺走别人的东西,如果我有能力的话。”一位旁听的同学见我说话时一股傲气十足的模样,很不服气地在一边似是嘲笑我般地说道:“‘没收’是一句话,不是什么功夫,谁都可以说的!”这个同学比我较能理解大人的话,我那时不懂什么叫“没收”,我刚读完小学一年级。同学为我解释了哥哥大人的“绝招”的实质,我还是不懂,心里仍然对有个会“没收”之“功”的大人哥哥而感到骄傲。哥哥大人的巴掌强劲有力,二姐、三姐的脸上曾几何时都出现过他的手指印。我怀疑哥哥大人练了所谓的“鹰爪功”,“不管他有什么‘功’,只要不打我就万事大吉。”我一度曾产生过这种可耻的想法。二姐有一次不知为何,被哥哥大人一掌打去,打出了牙齿血(这是在二姐脸上——嘴唇边留下了哥哥大人的“爪印”的基础上所有的一个现象,由之很容易让人“有感”:哥哥大人功夫确实非同小可)。为此,母亲忿恨不平,又奈何哥哥大人不得,他就要升学考试了,一家人多么希望他能够考上重点高中,再考上大学,她若敢对“大人”行所不轨,“大人”到时有理由将责任往她身上一推的(暂且假设到时“大人”哥哥落榜)。“等你爷佬(父亲俗称)转来,我把这事告诉他,让他来教训你!(看你还敢不敢鼻子翘翘动,如此逞强逞霸!)”母亲对哥哥大人道,这算是母亲对“大人”使出的不硬又不软的“厉害”一招。“你的话对我来说就像耳边风,这只耳朵进,那只耳朵出。”哥哥大人应道。母亲刚刚说过的那句对我们极具威慑力的话看来又对哥哥大人“失效”了。所谓的“艺高人胆大”,哥哥大人在我们这家里是什么?父亲不在,他就是本家的“天皇老子”,他“鹰爪功”、“没收功”集这功那功于一身,区区一个母亲这样的人物,哥哥大人是不会将她放在眼里的。哥哥大人出口就是“大道理”,母亲说来说去说到底都是他的手下败将。如果母亲硬是不服,像某些地区的人们或情侣集会“对山歌”似地与他一人一句地再坚持说下去,觉得相当无聊的哥哥大人便会以琅琅上口的“妙语”来为此次“对歌”“唱谈”煞尾:“去呀!生儿女都去跟人家比赛,生了那么多不中用的东西,自作自受,累死活该!人家只生五个,你却生出了六个,你生出了‘名气’,成了生儿女的‘状元婆’,不简单嘛!……”(我们家紧相邻的几户人家都只有子女四五个子,我们家最多,这个“时事”我哥哥大人掌握得很清楚,他讽刺母亲说她“生儿女也跟人家比赛”是有现实背景的。)母亲果然无言以对。哥哥大人对母亲这个“准文盲”的“舌战”又一举大获全胜,好不得意!他在家里即兴起舞——跳起了“米老鼠迪斯科”,惹得家中正在生蛋的鸡婆因其安宁的生蛋环境被一再打破而“咯咯、咯打咯”地直叫,家里养的一只老公鸭也跟着在餐桌下“啥啥”叫起来(这只公鸭会夹人,它的嘴巴厉害,我就曾被它夹了一下,小腿上被夹部位又辣又痛,母亲用绳子把它捆住,拴到了餐桌下连着桌脚的“十”字架上。为对这夹人的公鸭以示惩戒,母亲在这鸭夹我之后,捉住它捏住其嘴在地上“磨练”了一番。这公鸭的嘴经过我母亲这一磨,它看见我们走近,就再也未扑过来夹人了。母亲把它拴到桌底,是为了防止此鸭“恶习”不改,夹来我家的客人)。我们这几个“安守本分”的“平民百姓”或坐或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如疯似狂的“大人”表演(这表演是他无意做出的)。“你们看什么看!?”哥哥大人对我们姐弟几个厉声喝道。“今天晚上猪没草吃,每个人一巴掌!……”哥哥大人这些话,是对二姐、三姐和我说的。小弟不承担劳动责任,大姐去学做衣裳当裁缝了。事实上,院子里盛草的蔑具里早已满满的,根本用不着“大人”操心猪有没有草吃的这个问题。母亲对拔猪草一事自有安排,二姐,三姐和我都乐意下田地去享受拔草劳动乐趣。哥哥大人的“迪斯科”舞蹈,把母亲看得心花怒放,对其人仅有的一点儿气也给他“舞”掉了。母亲不禁回忆起她自己做闺女时的情景:……那时公社里即将举行一场文艺集会,她以能歌善舞就是可惜不识字的黄家大姑娘的身份应邀参加……“送郎去当红军啊,革命要认清啊,豪绅哪地主呀,剥削我穷人哪,哎呀我的格郎,我的格郎。……送郎去当红军啊,亲郎慢慢行啊,革命哪成功啊,亲郎回家庭哪,哎呀我的格郎,我的格郎。”她的一曲《十送郎当红军》令台下观众百感交集,掌声雷轰。……其中一个姓陈的大少爷竟高高地站起来,口里有节奏地叫道:“唱得好!唱得妙!唱得呱呱叫!……”接着她与其他演员一起扭起了秧歌舞……“你们怎么还不去干活!?”哥哥大人的一声大吼,打断了母亲的思绪。“晓智儿啊,你怎么对你的兄弟姐妹那么不和气?!你自己能听我的话就是足以让家里高兴了,还用得着你像牛马一样地喝斥他们、追赶他们做事吗?”听母亲这口气,完全像是在哀求哥哥大人,不是在对他的儿子进行“家训”。“都是给你娇惯的!”哥哥瞪了母亲一眼说,他随生气似的转身甩手跨出门槛,离开这厅子走向了家外。哥哥大人有一手劳动“绝活”,其中,插秧速度快是他“绝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一年中早稻栽种期到,学校里放了假(这叫放“农忙假”),有一个多星期,哥哥大人的毕业班也不例外。那些日子,我们家可谓“全民皆兵”。父亲在其单位未回,大姐姐得知农忙,早早就从裁缝师处赶至家中,又挑大粪又挑猪栏粪。田地整理、插秧时,哥哥大人带头下地。三个姐姐有时两个人插秧一个拔秧苗;有时一个人插一个人拔一个人挑,又有时会有两个人去拔秧。三个姐姐一拔一挑一插之情况只有当作业田离秧田远时,我一个人挑秧赶不过来才会发生。全靠哥哥大人一个人在田地里插秧,常会带给家里一大堆的抱怨。我们家亲戚不算少,父亲有多个姐妹,母亲那边也有人手(可以调动),父亲的兄弟(我的好叔叔)很少介入到我家的劳务中。只要母亲善用“兵法”,略把其他方面的“兵力”召集,几块田地上的“战事”还是可以在数日内摆平的。有了这些“增援部队”可靠的劳力,哥哥大人的“大人”相又出来了,他两脚叉开从莳态到直立态,再转过身子,把其身后那行(莳田打好格子,莳起来是一行一行的,行内一般为八棵秧,以一定数量的秧苗一扎为一棵)里的秧尽力往别人身后甩,还美其名曰:“照顾你,送秧给你莳……”——哥哥大人身后没秧了,这样他就堂而皇之上了岸,坐在田埂上闲着乐趣横生地拉起了山歌:“哎……什么人那个打天下呢,树上的小鸟在叫啥呢……什么日子长又长,妹妹可知哥哥心里忧伤!……”哥哥大人唱的是歌剧《刘三姐》中的某个片段,原词跟他唱的很不相同,曲调也被他“歪化”了。即使如此,哥哥大人也无心将其唱完,几句唱后,他的调子便转入到“斑鸠调”里去了,听,他的歌声多么婉转而动人:“春天马格叫哟喝喂,春天斑鸠叫哟喝喂。斑鸠哩格叫得起,叽哩咕噜,咕噜叽哩,叫得那个桃花开哟喝喂,叫得那个李花笑哟喝喂……斑鸠里格叫得起,实在那个叫得好哇,依呀依子哟……”“秧来了!秧来了!”弟弟站在田埂上玩,老远看见我挑着秧过来,就欢快地叫了起来。我把秧担放在田埂上,哥哥大人走到秧担边,对我训话了:“你怎么不多挑几只?挑这么少!走起路来又这么慢,怕踩死蚂蚁吗?饭桶!吃饭时起火眼钻,做功夫时像个懒虫!”哥哥大人横眉竖眼地盯着我,大有跃跃欲试给我一巴掌叫我尝尝其“鹰爪功”厉害的样子。田里插秧的客人挺起腰向我们这边看,为我解围道:“晓智,不要责怪他,人家还小,肯定没你力气大,走起路来一阵风呵……”“我已经挑了五十只秧每担次了,还说少!路又不好走……”我心里嘀咕着,表面看起来我却很平静,似对哥哥之言心服口服。哥哥大人的巴掌我早已领教过了,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打完秧,我挑起空担带跑似地走了。我抄近路向秧田方向走,纠正了费时较多的“错路”,提高了自己的“工作效率”。几担秧至,三姐也帮了我一把,哥哥大人尽管很是“大方”地将其自己身后的秧往客人那边送,他还是找不到“理由”找不到空闲再坐在田埂上放山歌拉情调了。在樟树下(地名),我们家有一块七担墟(“七担墟”即面积为七担的田地,五担为一亩),这是我家最大的一块田地。这块地莳田那天,下起了小雨,哥哥借故上学去了,我们家请了几位客人为我们莳。我家的秧田在坝子里,离樟树下有一段路程。拔秧的是二姑姑和大姐、二姐,三姐和我专司挑秧,二姐有时也会帮我们挑。我们都光着脚,踩在泥泞而狭小的田埂路上会打滑。一个可恶的田埂入水口那么阔,我挑着一担秧跳远似地从一边跨到另一边,脚落地不稳,一滑连人带担子都滚到水田里去了。“塞翁失马,祸中有福”,我的一副狼狈落水熊样,引起了三个姐姐的普遍关注(三姐见我这个样子——我身上还滚到了泥巴,臀部两大块,脸上也有,全身湿掉了——她还禁不住“咯咯”笑了起来,直笑得她前俯后仰。我跌跤摔在其中的田里放满了水,还莳好了秧,我这一跤摔得好——把他们莳好的秧也弄翻了一大块,是大姐到此把这些秧“扶正”、“重莳”的),她们一致认为我可以回家了。我回家所挑的那个担子就落到了她们的肩上。“也好,你摔我一跤,却给了我‘自由’——我回到家里不找伙伴玩捉迷藏乐个够也比在这外面顶着雨挑秧要强,我不会恨你。”我回头遥望了那个田埂缺口一眼,心想。哥哥在家里是个令人可怕的大人。我在学校里给同学们讲故事,对哥哥的这种可怕是决不会讲给别人听的,我把他说成是梁山上《水浒传》中“一百零八个好汉之一”,是《三国演义》中张飞的再世……我哥哥可以“白纸变钱”,可以吃筷子,有“没收”怪技,我眉色飞扬地对同学们这么说。记得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还发现过他有一本秘密的小本子,那里面画着一幅幅古里古怪的图形。哥哥撞见我偷看他的秘密,厉声对我喝道:“小八路!不准乱翻!要不然你会‘得当’(挨打的地方语)!”“哥哥你那里面画的是什么呀?”我斗胆仰首望了一眼这个“大人”,问道。“那是擒妖捉鬼的‘符’,说给你听你也不懂!”哥哥大人言辞语气也令人感到恐怖。言辞恐怖若能代替他的功夫恐怖,我应会感到侥幸的。我偷看了他的秘密,他给我一巴掌是相当合理的,在一般情况下,他对我看不上眼就可以反手“送”一巴掌给我——这回,我“过关”了。不知是此后的哪一天,哥哥大人拿了个生竽头,叫我们姐弟都来看他的“画符”表演。他在削去皮的生竽头上用小刀割划了几下,然后口中念念有词,高举起竽头做了个弧形动作,到此他声称“已在竽头上画了一道符,生竽头变成了熟竽头。可以吃了。”哥哥说完,还拿起竽头送到嘴边咬了一口,“哇!真香啊!”哥哥嚼着生竽头自我称赞般地露出了满面的玄虚。眼看着哥哥的这副认真的样子,我们姐弟几个都认为他确实与众不同、多才多艺、令人敬佩。“我哥哥还会画符!能把生竽头变成熟的,又香又好!”为了显示自己有个了不起的哥哥,我把所见全部跟老爱吹嘘自己家庭“厉害”背景的同桌说了。属于“启蒙国度”先一等居民的我们这些小学二年级的学生,对于“画符”这个词听起来并不陌生。如同一听到别人说在某个地方遇见“竹竿鬼”,就盲目信任某个地方有什么鬼一样,我们都会把会“画符”的人当成是“能人”,把“画符”当成是一项“高不可攀”的“绝技”。在课余活动时间里,我们有时会在作业本上撕下一页,并把撕去纸张后所留下的痕迹弄个干净,好让老师不发现作业本里“缺页”,接着,我们用铅笔在这页纸上胡乱画几下(像什么鬼东西,连我们自己也解释不清,我们只认为这样画得古里古怪,叫不出名堂的图形就是“符”),将之拿在手上,在教室里或学校的走廊上跑来跑去。看到一个玩得好的同学,就冷不防把这张纸往他背上用力一贴(贴不稳,手放松后这张“符”纸会落地,我们未在此纸上添加粘合剂。这个“贴”的动作只是个“表意”之举),同时大叫一声道:“变!”同学尽管未按“预期”那样被“定位”或化成“鬼形”,我们看到对方(有的同学很配合玩这种“游戏”,他在别人的“符”贴到身上时,会故意发出“啊”地一声大叫,一动不动,表示“中符”被“定身”)那受惊的样子,心里还是觉得满意,觉得玩得有趣、愉快。“你哥哥那招不算厉害,我哥哥也给我们表演过生竽头变熟的!”我前排的一个同学听了我讲那话,比我的同桌反应更快,他转过脸来不甘示弱地对我说道。这个同学平时一惯喜欢插嘴炫耀其家中的“厉害度”,好令我们在其面前俯首称臣,他特别喜欢跟我“作对”。“我哥哥有‘鹰爪功’,他的巴掌打在我姐姐脸上,有时会留下指印,有时又会打得她们嘴角流血!”说完这句话,我自信别家的“厉害”一定不如,把头高高仰起,很是自豪得意。同学们一个个认输了,他们家的哥哥谁都没我哥哥大人这一招。这样,哥哥大人在家里的“武功”,令我这个做小弟的身处学校亦受益非浅。我在班上因沾了哥哥大人之光,可谓“举足轻重”。有个厉害哥哥做后盾,身材再强壮硕大的同学,也会有意无意领会到我所传达的“意思”:“你敢欺负我吗?我有个武艺高强的哥哥,你知道不知道?你若欺负我,我哥哥来了,你死定了。”我花了一大堆奇言巧语,说我班上有一个同学的姐姐长得非常漂亮,在五(2)班,会到我们班上来看她弟弟;而她这个弟弟对我尤其是对哥哥他很是不敬,说我是个小笨蛋、小王八,小笨蛋、小王八的哥哥自然就是大笨蛋大王八啦……终于把哥哥大人“邀请”到了我们教室“观光”。哥哥来时,我们刚好下课。老师一走,我就对哥哥做了必要的“隆重欢迎仪式”——亲自走到教室门口,把他拉进来直拉到讲台中央(你们不晓得,我这样做可是在冒很大的险,哥哥一发怒扬手给我一巴掌,我不仅有可能脸疼三日,还会在班上失尽“面子”,往日的威风扫尽,变得一败涂地……)我对着全班同学说道:“你们看啦,这就是我大哥!(你们觉得他跟我所说的那样有何不同?厉害不?)”哥哥大人一副十足阿Q的样子,两眼在我们班上乱扫。很显然他在看我们班上的那些女同学,真不知他为何看她们,他看得那么有劲,以至连我说的那件有个漂亮姐姐又对我及特别是对他不敬的同学的事都全给忘了。哥哥大人看完我们班上的风景后,理都不理我自个儿跟着他一起来的那个同学走了。哥哥大人在我们班上亮了相,他给我带来的威风得到增强,我的冒险之举目的已达到。“管你去哪儿呢,”我心想,“你去跳河也不关我事。”哥哥大人打他的妹妹我的姐姐,比打我自己——实际上还使我心里感到难受,这是我“总结”出来的一个“经验”,他若去跳河,我可能要为两个姐姐庆祝一番:她们的脸上从此之后再也不会出现“鹰爪”指印,再也不会有人一巴掌就打得她们口角流血了,别的为姐姐可喜可贺之处暂且不提。今年的清明节过去到现在已有几个星期了。记得过节那天,哥哥大人与其他大人一同携着我们一群“小兵小将”(包括几个小族兄在内),一行浩浩荡荡地去上山扫墓。是日天气晴朗,和风习习,山上一丛又一丛的杜鹃花,更令我们小人物们个个精神舒畅。一只野兔忽然从我们面前一掠而过,哥哥大人最先发现这个“新大陆”。“弟兄们!给我上!抓住那个兔崽子,重重有赏!”哥哥大人振臂高呼(他这种形象令我想起某部电影中的一位红军指战员手握一支驳壳枪,向部下发出冲锋令的那样情景。若他手中拿了一支驳壳枪,他穿这种便装这么一举,也是带有这部电影中的红军指战员的这种气派、这种风度的),并率先向兔子隐藏逃遁的地方扑了过去。我们嘴里哇啦哇啦地叫喊着跟跑于后,有的还挥舞着锄头或镰刀在杂草灌木茂密的地方乱伐砸劈,企望能以此打死兔子,或赶出兔子对其进行攻击。一群人乱七八糟骚动一阵,结果是兔子已跑得无踪影。大家在互相抱怨,每个人皆有点像空喜一场。谁不知春天的野兔肉味鲜美,香气扑鼻。哥哥大人更是大扫兴。“妈里个巴子!送到嘴边的小兔崽子也溜走了。”他自言自语地说。满山的春光令哥哥大人很快就恢复了原来的那份豪情壮志式的浪漫,他转过身来,以指挥官“大将军”的身份对我们下达了又一道命令。“弟兄们!开路开路的有!别理他奶奶的小兔崽子!”到了一个先祖墓地,我们的任务是清理墓前的杂草,大人们点神香祭祀,顺便有时会给我们讲讲墓前的“传奇故事”。哥哥大人的任务独特,他负责打鞭炮——这个美差令人羡慕不已,我们(包括几个族兄)都或尝或闻过我家这位哥哥的厉害,享受此美差非他不可,我们谁也不得有此享受(虽放鞭炮有一定的危险性,我们对哥哥大人的这种独特的“扫墓待遇”,仍有不平之感)。“开始放鞭炮了,你们(指我们这些小人物)注意了!”这话音刚落,但见哥哥大人手一扬,“轰!”就是一声巨响,他的脸上眉色飞舞。哥哥这次放的是一颗大爆竹,放了这颗他又接连放了四颗,意为“五子登科”。“五子登科”放完,哥哥大人又点燃了一挂小鞭炮,“噼啪噼啪”估计少都有一百响,听大人们讲这叫“百炮齐轰驱瘟神迎福神”……该响的都响过,我们松开捂着耳朵的双手,心中似在异口同声的说:“哥哥(几个族弟也称我哥哥如是,特别一提)真厉害!”这才把上山扫墓的真正意图展了开来:远看青山近看山川,左看花草右看树木,前看墓碑(读墓志铭,有许多字认不到)后找没有失效(还可以打响)的小鞭炮……“把家伙拿好,向下一个目标出发!”大人们随着这句话的发出而率先各自迈开了脚步,哥哥大人与这几个大人步调一致地走着。对面山头上走着一伙他家扫墓人,其中有一个红衣少女,哥哥大人面向她们发出了嚎春般的叫声,响声在山谷中回荡。大人们喊话动身“向下一个目标”那刻,我们几个跑到了一丛杜鹃花旁争先恐后地摘了几朵。哥哥大人一米八几的高个子,穿上高跟皮鞋,高过一米九零。按照大人(成年以上的人)的眼光,一米九零的个子并不算什么高,在我们这些一米不到或一米刚出头的,学识又刚步入启蒙时代的小人物面前,哥哥大人是“巨人”、“伟人”式的,无论在哪个方面,他都是我们崇拜的榜样。我们在哥哥大人面前看他,是仰着头的;哥哥大人给我们讲《三国演义》,给我们讲天文地理,给我们讲英语,甚至有时还给我们讲句把子日语,如“妹(米)西妹(米)西”、“沙(死)啦少(死)啦”之类(哥哥大人给我们讲的日语是否“标准”,我们都是不管的,他怪声怪气又装腔作势,看样子都是在漫不经心地“戏弄”、“应付”我们这些一窍不通又童趣横溢的小人物。我的一个族弟有一回操着我哥哥的那副腔调,逗得我哈哈大笑,这小我一岁的族弟说道:“弟兄们!给我‘向’——‘上’在我们小人物的口中说成‘向’是正常的——抓住那个兔崽子,重重有赏!……”这位族弟认为,我哥哥的那种阴阳怪气的腔调是一种“嫖腔”,讲话时带有“嫖腔”声调的人就是“大人”。我对这族弟的话半信半疑,为了使自己有“成熟感”、“大人感”,我有时也会下意识地学学哥哥大人的“膘腔”,向班上的同学大叫:“你的!妹西妹西!……”至于什么叫“嫖腔”,也是从我哥哥大人自己的口中我们才略知一二的,他说我们的爷爷是个老嫖客……),足见他的渊博学识、大人风采。哥哥大人的成熟身材令我们崇拜,其渊博学识更令我们崇拜,如果不是他有时在我们面前露出恐怖可怕的面孔,我们做小弟的是会投他的“特级英雄票”、把他当成英雄中的英雄的。哥哥大人的一举一动,都可成为我们模仿的对象,至于其举动是文明还是野蛮,是高级还是庸俗低趣味,我们可不管那么多。所以,当哥哥大人面对着那边山头嚎春般的叫喊时,我们——他的忠实追随者也跟着起嚎,一时间闹得整个山谷、山空轰轰作响。红衣少女那边的男子大人也跟着我家的哥哥嚎叫,似是在对他回敬——示威或逗乐。哥哥大人被对面山头上那个嚎叫的男子大人气得火冒三丈,他自言自语地说:“妈里个巴子!我是在同你喊叫吗?如果不是那个穿红衣的女子,我看都懒得看你们!你们算老几?”哥哥大人见我们一群小淘气都跟着他发出了嚎春般的叫声,顿时怒气全消,他鼓励我们道:“对!弟兄们,叫大声一点!让对面山上的那个乱叫乱喊的混蛋成为哑巴!——看见没有?那个穿红衣服的女孩向我们这边看了,再叫大声一点!”说到这里,哥哥大人嘴里又发出了更响亮的嚎春式叫声,这声浪一阵一阵像滚滚波涛似地涌向对面山头,恨不得立即将那红衣少女卷到这边来。在健身科学运动中,有一招叫“吐故纳新”,意思是吐出体内陈旧废气,吸入新鲜空气,锻炼肺活量及其机能。这一招在空旷的山野中练习,比在城市中不净的空气环境中练习效果要好。君或见在深圳特区罗湖公园深处,深圳水库之边,有男士放长调凭空高喊“嗨——”此为练气“吐故纳新”高士者也。哥哥大人高见,趁清明扫墓之机,嚎春、练气而“吐故纳新”,可谓一举三得。我们小辈跟着有高见觉悟的哥哥大人表现也不赖,无意嚎春,练气健身做“吐故纳新”之功,是跟得上时代的。我们的嚎春式大叫声强度或许还胜哥哥大人一筹呢。红衣少女最后望了我们这边一眼(我估计她是看我哥哥),很无奈地跟着她自家的人走下坡路,直到远去、消失。红衣少女不见了,我们一群小人物却不以为然,仍旧在路上狂呼大叫:“哎——”、“哦呵——”哥哥大人在红衣少女远走那一刻,其面上就出现了异样……他被我们“不识时务”一个劲的叫喊搅得不耐烦了,他转过身来对我们吼道:“别吵了!叫什么叫!?……”哥哥大人无须再往下说,他的意思我们都懂:“(你们)再不安静下来,(让我反省自己的得失)我的巴掌可要打人了,清明节给你们这些小王八乌龟一个耳光,又能把我(堂堂大人)怎么样!?”翻过几座小山,跨过几条小沟,我们来到了爷爷的爸爸(我们称之为“太公”)的墓地。“——哇哈!这里站得高看得远,春光好哇!”哥哥大人在墓前发言道:“一年不见,墓前杂草丛生,墓围藤缠藤,草木情意也深相互紧挨连——难怪有的人会打着灯笼走夜路(做嫖客)不甘寂寞呢……”哥哥大人出口成章,文光四耀,跟他这样的人过不去多只是要吃亏的,谁知道他现在讽刺说的是谁?爷爷做为此次扫墓的“最高统率”,哥哥地位(在我们心目中)虽不小,与之相比可谓大相径庭。奶奶多年前已故,爷爷这些年来“浪漫”事多,据说村里有个老寡妇跟他的关系很好……哥哥大人像个“特派记者”,对爷爷的“新闻”相当敏感,特别善于捕捉爷爷的“艳事”,他在这方面的“报道”是带专业性的。毋庸置疑,他刚才的那些话,是以其“特派记者”之身份对“新闻”人物不满的旁敲侧击。爷爷才不跟他计较呢。哥哥大人是什么?一个野马似的小孙子。一切准备就绪,爷爷自与其父“默话”去了;哥哥大人持着点燃的神香,那种气派,宛如统率千军万马的《三国演义》中的曹操,似乎他手一扬“轰”的一声巨响过后,满山的草木就将化成魏国将士向蜀国阵地发起冲锋……事毕,爷爷为我们随口讲起了祖辈的故事,有心思听的很少。哥哥大人两眼总在四处搜寻,看看能不能再见兔子影,看看远方会不会再现红衣美人。我族弟们的目光早已盯住了那边扫墓的人们,我看见其中一个人的相貌很熟悉,很像我们班的同学陈小亮——对,就是他,我看清了。我向那边发出了几声嚎叫,那个同学很快注意到我,他也发出了同样的叫声。我们一人一声叫喊了几句,我心里觉得真快乐。“啪!”忽然一声响,我顿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哥哥厉害。”我忍不住嘴里说出话来,一只手摸着发火发辣的半边脸…….我不止一次同别人一起到哥哥大人的学校里去玩。我们在他们学校垃圾堆里又翻又扒,寻找粉笔段、废圆珠笔呀什么的。捡到一截又一截的粉笔,我们就图墙画壁(但这不是粉笔的唯一用途,我们还会用捡来的粉笔在晒谷坪上“作画”、画“猫人公儿”、画游戏圈等),有时会用粉笔把所讨厌的同学的“大名”写在人家或学校里的墙壁上,其旁再加上“亥(该)死”、“王六(八)”之类连我们自己也不确切懂得其意的语词。我们在班上的黑板上也画、写歪歪斜斜的字写上去就觉得好玩,画上去的无名图案,也认为是自己的“杰作”,看到老师在教室外走动,上课铃将响,就赶紧拿起黑板擦,把它们擦掉不留一丝痕迹。我们捡到圆珠笔芯,拔掉那个金属头,弄干净塑料管里的残余油墨,再配制一根小竹竿,塞进管里,一个理想的“玩具”就制成了。我们从家里拿或“偷”(瞒着家人拿)来一两只生番薯,带到学校在班上拿着玩具射番薯玩。一点一点的番薯射出去,还有一点路程,射在人身上(不射中眼,若射中眼会使眼有点不适之感,不过无大碍)是绝对不会对人构成伤害的。番薯若射在人脸上,有时会沾住,这样就引起了行为人及别人的关注,常会惹来一阵哄堂般的大笑,笑他或我的花脸。我们玩这种“射番薯”的游戏玩得总是很开心,“战斗”(用这种“玩具”对射)在激烈之中乐趣是无穷的。哥哥大人在家里“没收”了我两个这样的玩具,令我很感到伤心。幸亏这种“玩具”之原料来得容易,再去中学的垃圾堆里翻扒一番,再“偷”(也可称之为“顺手牵羊”,我有几种方式可以“牵”到一只这样的“羊”,如吃饭时我端着碗躲到自己房间里去吃,佯装边吃饭边看书迟迟不把碗筷送出来,等他们吃完了,我再把少了一根筷子的碗筷端出去,到厨子里抽出一支未用的补上;或趁家里的人不在索性动作麻利地到厨子边的筷子篮里抽出一根就跑;等等。一支筷子折断后可以做两个这样的玩具杆)走一支家里的筷子,经过一番加工后新的玩具便制成了。我在家里不玩这种玩具,或背着哥哥大人射番薯,他一点都不知道我还会有这种“无意义”的东西。哥哥大人在“没收”我的玩具后,见我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自己亲手制作的玩具我是特别爱惜的),真是铁石心肠,一点都不发慈悲,还当着我的面把玩具毁掉(哥哥大人力大,他轻轻一弄就把该玩具的重要“零件”——竹木竿折断了,他反手一甩,塑料管便飞上了屋顶)。没有扬手给我一巴掌,哥哥大人已经算是对我“高抬贵手”了,我是蛮识相的,他毁我玩具我保持着沉默。哥哥大人所在的那个班级叫初三(1)班,星期二那天,我与两个同班同学在上午做课间操时溜出队,偷偷摸摸(我们得弯路绕过学校和操场以免让老师们发现,我们若躲到厕所里去避一下,然后行所欲为也可以)上了他们那所学校。我们做课间操时,哥哥大人的学校在上课,他们做课间操时,我们学校在上课。根据我们所掌握的这个情报,我们在教室外面东看西看,寻找三(1)班。我很快就找到哥哥大人的这个班了。我和其他两位同学在窗户外面动作灵巧地摸索着,像侦探似地将脸靠近窗户,脚尖顶地举目向教室里望,我看到:哥哥大人教室里时没有老师,他正在与左邻右舍高谈阔论,嬉皮笑脸,还不时向女生送秋波……哥哥大人在班上的这些举动,成了我学习的榜样,我将其记在心里。“哥哥大人学习好,看来那是他搞好学习的动作、‘看家本领’,不外传的。”我那时是这么想的。两位同学跟我的样顶起足尖向教室里看,以为里面有什么好看的。他们没有看出什么蹊跷,一个同学干脆向我哥哥大人的教室里“喂!”了一声,以打破此行记录,留下“传奇”(这个同学的心事我懂,他这么做是一种“英雄”之举,我及另外一名同学都有可能会对他产生敬佩之情,因为他这么做是很“冒险”的)。这同学叫声过后,从哥哥大人的教室里马上传出了一个又一个“冲击波”:“谁在外面?!”“给我们抓住就揍你!妈里个巴子!”“小家伙,别跑!”……“冲击波”全部都是恐怖可怕的大人叫声,我们被“冲得”几乎跌倒,步伐错乱。我们定神犹惶中,顾不得多想一溜烟各自夺路而逃(我们此时已不会顾及他人,只求自己尽快逃离这个险恶横生的地方)。回到教室里,我们的心仍有余悸,那可怕的像原子弹爆炸发出的“冲击波”加魔鬼般的吼叫声仍在我们耳边回响。尤其是我,毕竟,哥哥大人对我的威慑力太大太强了。他没有发现我抓住我,是祖宗积了德。我们两位“无辜”的参与此次行动者,并未对那惹祸的同学产生埋怨,相反,我们一齐称赞他“有胆量”,“不简单”,他的一“喂!”就打破了“小人”的记录,创造了我们的“历史”、我们的“传奇”、我们的“惊险经历”。若我是两方游戏“战斗”队中一方的最高指挥官,我会马上破格提拔这名同学让他做队长,我自己则“辞职”。哥哥升学考试的日期越来越近了,在最后的几天里,哥哥免去了余留在他身上的最后一丝劳动负担。哥哥大人穿着一双运动鞋,套着丝光袜,着装新颖,每天都可看见他满面春风地往来于从学校到家里的路上。我们几个姐弟倒觉得光着脚下田地舒服,盛夏到了,赤脚踩在田地里或上学路上,还有凉快感觉呢。“妈,明天我们就要开始中考了,早饭要搞好一点,不要考试的时候觉得肚子饿……”那天晚上,哥哥大人把升学考试的“后勤保障”对母亲讲得很详细。“知道了,我自有安排,你用心考好成绩就是。”母亲对哥哥大人作了总的答复。次日天亮之前,母亲就把一只肥胖的鸭公宰翻了。哥哥大人刚起床洗脸、刷牙,餐桌上就已摆好了他的早饭:有鸭公心、鸭腿、油炸鸡蛋、瘦腊肉汤……“那个鸭公心你吃下去,更有记性。”母亲对哥哥大人道。我们姐弟几个也算是有口福,由衷感谢在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里,哥哥大人给我们带来节日般的快乐,他一年三百六十天如此考试,我们皆不反对,还要向其投加强赞成票。“弟兄们!上!不要客气!”哥哥大人像“东道主”似地请我们吃鸭肉,那模样相当热情。我们姐弟几个这回都把哥哥大人的“尊严”给忘了(两个姐姐过去对哥哥大人的“武功”有感而称哥哥为“阎牢王”,意思是说他像个可怕的地狱中的霸王),筷子该往哪放就往哪放,哥哥大人“人逢喜事精神爽”,脾气也爽——“吃,吃,别讲斯文,弟兄们。”他一个劲地对我们这两个小人物(也暗示着我的两个姐姐)说道。母亲见此情景,笑开了怀:“晓智,你自己吃呗,他们又不是三岁小孩,有好食的都不晓得食?”哥哥大人吃着吃着停了下来,两眼木然,两只手放在裤带上动了动,这个古怪的动作一度谁也不知其玄机,斜眼一看:原来他是在松裤带。父亲不在家,哥哥吃饭兴起时,一般都有松裤带这个习惯,母亲劝之改一直无效。哥哥大人的这个富有“创意”的动作,有时会令二姐或三姐看了发笑。她们(哪个)一笑,哥哥大人的“鹰爪功”——巴掌就有了市场。两个姐姐都吃过哥哥大人的巴掌,他吃饭时松裤带,想笑也不敢笑了。为了防止发笑,两个姐姐在用餐时若发现哥哥大人放下碗筷,表情(眼神)木然地把两只手一同放到了桌下,她们会不约而同地把脸转开或干脆起座端着碗到房间里去吃。哥哥大人也真是够滑稽,吃罢这丰盛的“赶考早餐”,他站起身子伸了下懒腰,还打了个意味深长的饱嗝,此举无意之中诱发了二姐的一声笑。二姐发这声笑是很小声的,说明白点是,这声笑是在二姐最大限度地控制下“漏”出来的。哥哥大人眼利耳尖,二姐的这声小笑岂能逃过他的眼耳。哥哥大人一话不说就在二姐脸上“劈啪!”做了一声响——呜呼!二姐没了笑意,多了一份哭意。“晓智!你……“母亲气得说不出话来。我默默地看着眼前的故事,心中暗自叫道:“哥哥大人厉害,佩服。”哥哥大人悠然自得地吹着口哨上学赶考去了。看他那个背影,令人想起了《水浒传》中在武大郎屋前转悠,最后勾搭上潘金莲的“大官人”西门庆。哥哥大人中考后过了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我们一家人从小到大都认为他考上了“重点高中”,哥哥大人的“大学生”风度也在我们家出场了。说实在的,我是第一个把哥哥看成是“大学生”的人,他的一举一动都成了我的“模范”。看到他作业上“龙飞凤舞”的书法,我曾经还这样想过:“这是个标准的人才,这些字写得多么好!长大后若能写出哥哥大人这样的水平,那该多好啊!”哥哥大人作业本上的字都是用钢笔写的,我这个时期连铅笔字都还写得歪歪斜斜,羡慕他的书法才能情节可谅。三姐不知为何在一天吃晚饭时轻咳声不断,哥哥大人觉得这是对他“大人”的一种侮辱,他不能容忍,连续几次对她做出了“警告”:“你再咳一下我就对你不客气了。”哥哥大人对三姐道。“嗯!”三姐忍不住又咳了一下。“再咳!”“嗯!”“再咳!”哥哥大人似乎真的要发火了,他的口气提高到了一个最大的限度。他这话说完,三姐静了一下,似在竭力控制不咳。过了会儿,“嗯!”三姐还是又咳了一声出来。两眼死死地盯着三姐的哥哥大人到此,怒不可遏,“啪!”“啪!”就在三姐脸上一左一右地扫了两巴掌。三姐“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母亲今天去做客了,不在家,哥哥大人成了本家的“皇上皇”,谁也拿他没法子。我斜眼看了打三姐的哥哥大人一眼,二姐敢怒而不敢言,小弟只顾傻看。“妈里个巴子!一点怕气都没有,能不挨打吗?”哥哥大人自言自语地说道。“不准哭!再哭就多扫两巴掌!”哥哥大人被三姐的哭声搅烦了,又对她吼了起来。……母亲做客返回家后听了二姐的诉说,看到三姐脸上的手指印(该手印成“对称”形),对“少年公公”——哥哥大人发了前所未有的大火。“等你爷佬回来,我一定要对他说,让他来教训你!”母亲三分进攻七分防御地对哥哥大人说道。“你越来越没谱尺(做人不留分寸)了!”“谁叫她那么看不顺眼!你不管,我可容忍不了!”哥哥大人似乎也火了,他的口气咄咄逼人。“你管妹妹的手势也不要那么重啊!你的心怎么那么狠(硬)!”母亲说这话的语气满是感伤,就像要哭的样子,她似乎对女儿脸上的“手指印”产生了极大的同情。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可爱的脸蛋上出现了成对称形的“手指印”,大凡有情感的路人见了也会对其产生可怜,更何况是其亲生母亲!“我的心狠?”哥哥大人狂叫道,“你跟人家生儿女比赛,生下这么多酒囊饭袋来到这个世界上受苦受难,比我要狠几十倍、几百倍、几千倍!”母亲欲言犹止,哥哥大人又挖了她的苦墙角。如此擅长于攻击他人“弱”点的“口才家”,光辉前途埋没在一个贫困乡村的农民家庭,这岂不是在浪费人才;很是令人惋惜,冷战期间,与一惯言辞口是心非动辄耀武扬威的山姆大叔谈论“人权”“民主”的东亚反展中国家外交官中,偏偏缺少我家这么一个能言善辩的“大人”!母亲这回跟哥哥大人“过招”有没有三个回合?哥哥大人又占“上风”,这样就证明他在三姐脸上的“杰作”——跟绘画般美丽的掌打人后所写下来的“手指印”是“应该的”、“合理的”。久违的“重点高中录取通知”不知是不是送错了门。无所事事的哥哥大人在访友、探同学娱乐中一边等着校方的佳讯,一边把时间推向一年中最忙的那一阵。哥哥大人还是有主见,与其坐以待“累”不如自寻出路,他不仅探知其自己已名落孙山,还做好了出门打工挣钱的心理准备。眼下田地里金黄黄的稻子笑弯了腰,农民们为了创业丰收累弯着腰。哥哥大人担负着我们家“劳动主力”的大任,再“谦逊”也推辞不了在烈日中收割水稻的那种喜气洋洋的汗流风彩。他自叹命苦,为六子女三子之一,不是独生儿;他自叹生不对时——若有那么一张通知,他何愁没有法子“赛边”(地方语,意为面对不利环境一边溜走):若收获、种植时间晚一些,他到时早已出外打工了(有可能在外面马上就坐上了办公室,当经理或老板都不一定),还会像这样在酷热的阳光下出“油”活受罪?哥哥大人劳动时手脚是灵活、能干的,只可惜那么好的景象不长,用母亲的话来说,就是:“做事的样子倒好看,但干一阵子就想着偷懒,吃不起苦,不耐劳。”父亲这次农忙回来了,他首先在家里谈到的问题是关于哥哥大人之事。父亲在回家的路上,有意光顾自己的田地,弯路走。他老远就看见了其中一块地里的情景:哥哥大人在踩打谷机,我在抱禾扎,姐姐们在割稻子……父亲从那边马路上朝这地里走来,哥哥大人对这个“顶头上司”的出现已有所察觉,他赶紧下力把打谷机踩得“轰隆轰隆”作响,嘴里高声对我叫道:“快点!饭桶!”我很不明白怎么哥哥大人忽然之间变得那么卖力,见父亲已站在田埂上看着我,这下我才懂了哥哥对我的好意——父亲若见我做事慢腾腾的,很可能会据此揍我,轻则骂我一顿。这种现象通常是在就餐时或就餐前几分钟发生的,父亲有在就餐期间或就餐前几分钟教训我的习惯,他在“训”我之后,见我以泪下饭,会得到一种莫大的满足。父亲没有下地,略站了会儿,就转身径直走起了回家的田埂路、马路。父亲的背影——可怕的“魔”影彻底看不到了,哥哥大人给我下了一道命令:“休息会儿!”“唉——累死了!”哥哥紧接着叹道:“妈里个巴子……”“晓智,你没有考到,愿意去补习吗?”晚上就餐时父亲很和气地对哥哥大人讲道。“我不想去补。我准备去出门打工挣钱,好支援家里的经济收入。”哥哥说话中显得诚恳又有点激动。“你自己的事要你自己考虑好,这可是你的前途问题,到将来,你可不要怨作父亲的没有让你去补习呵。”父亲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的主意已打定好了,没什么再说的,以后要怨也只能怨自己。”哥哥大人的意志似乎是坚定的说道。“这是第一件事。”父亲接着对哥哥说道:“第二件事,我问你:在这个家里,你更大还是做父母的更大?”“那肯定要父母亲大罗,‘生我者父母’嘛,三岁小孩也晓得这个道理。”“可你为什么不听母亲劝告,总是动不动打你那两个妹妹,打得她们脸上留下手指印,几天不消?妹妹母亲管还是你管?”哥哥一时语塞。有修养终归有修养,哥哥大人很快就找到了回答父亲所提出的问题的答案了,他说:“她们常常惹人发怒,我要是不管,母亲会被她们气死!”哥哥大人这时已青筋暴起,样子激动异常,似乎他被人“冤枉”了——在三姐脸上留下“对称形指印”全是为了母亲,他“替母行道”,反被倒打一耙,好心没有好报,能不“激动”吗?二姐、三姐在一旁听着父子俩的对话,慑于哥哥大人的“威信”,没有一个敢插嘴发言。还是母亲为她们撑了一下腰:“我不用你替我管她们,即使会被她们气死,也是我的事。”“可我看不愦她们气人!”哥哥大人忿忿地说道。“好了,好了,敬爱的晓智同志,该我对你说几句了。”父亲道,“你在家中的态度,我不在家的时候,最好是改一改。母亲没你的办法,我是有办法对付你的,你现在长这么大了,枫树般的身架,初中毕业文化,我想你也能够理解我说的话。”这算得上是一场“家事谈判”,一个是家中赫赫有名的哥哥大人。我们姐弟四个“家国”公民,全权享受这场“谈判”的利益得失。双方“谈判”中,我们无一缺席,看起来就像“仲裁”一样,默默地注视着“首脑”们的一举一动。事实上,我们姐弟四个是不负任何责任的“家国和约”(父亲与哥哥大人口头上“签”定的这场“家事谈判”的结局——“本家国和平条约”简称“家国和约”)的旁观者。哥哥大人以压倒优势取胜,判决我们姐弟四个从“平民”降职为“奴隶”,我们亦无能为力。
1970-01-01 08:00:00 作者:红日今天 9908 0
红装英雄
蓝猫警长这些天来一直心事重重。原来,曾经在声势浩大的反鼠恶运动中被扫得一干二净的鼠患,又死灰复燃了,该死的老鼠又在骚扰作乱了。而那些参加过反鼠患斗争的各路英雄豪杰,却仍然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大多数不思建树,偶尔看见老鼠在外作恶活动也睁只眼闭只眼。甚至还有被长得比猫还大的老鼠吓得卧床不起的一例!事情是这样的:一天晚上,正值青猫警士阿啦一个人执勤、巡逻。在距乌鸦市场大约两百米的街上,忽然传来一阵“救命啊!抢劫啦”的喊声,青猫赶紧操着警棍向发声点赶去。在一个拐角处,青猫看见两个身材长得比猫还高大的老鼠正在殴打一个蛙族老人,并搜寻着他身上的财物。青猫看到那两个凶相毕露比魔鬼还恐怖十倍又各自手拿长剑在蛙族老人身上乱刺的老鼠,当时就吓呆了。两鼠行凶后扬长而去。青猫这才下意识地走出隐藏处,战战兢兢地来到躺在血泊中的蛙族老人旁,那情景惨不可目睹!青猫只看了一眼就像发疯的地狂叫着跑开了。第二天青猫警士的家人来报道,说他重病在身,危在旦夕……“老鼠终究是老鼠!长得再大其偷粮作恶本性也改不掉!可为什么我们中有的人却竟会被他们吓坏呢?”蓝猫警长心里在想。“没骨气的家伙,气死我了!”一个晴朗温暖的星期天,蓝猫警长召集了所有的部下,开了一个大会。会后,蓝猫警长针对某些人对工作的懒散,不能勇敢地面对鼠患犯罪及其暴力事件,生活作风日趋消极败坏,做了个演讲。他说:“……各位,现在该是考验我们意志的时候了,老鼠犯罪分子近来气势嚣张,……前些天,我们当中出了一个笑话,身为正义警察却反被犯罪分子所吓倒……这件事不只是他一个人的职辱,更是我这个做警长的耻辱,我们大家的耻辱!……从今天起,我宣布:凡我等捕鼠打击犯罪分子之警员,必须按功上任,一个星期内若一只老鼠都捉不到的,看见老鼠作恶一边溜的,就地解职!……我的话完了。”蓝猫警长言毕,台下掌声四起,议论纷纷。一个星期后,被蓝猫警长驱逐出境的有上百人,其中黑猫警士20人,白猫警士30人,蓝猫警士15人,黄猫警士20人……一日子夜时分,蓝猫警长独自外出散步,来到百灵鸟大桥。倚靠在桥栏杆,借助月光、俯视下面滚滚西流的鳄河水,心中不无感慨:鳄河西流去,正气当自留。警猫扫鼠患,豪名盖千秋。一曲《鳄河西流》唱里,蓝猫警长迈步离开了百灵鸟大桥。开始向一个路灯昏暗老鼠作案率高的街道走去,那里他驻扎了一个白猫警岗,日夜有人执勤。蓝猫警长走着走着,在离的白猫岗大约一百米的地方,他无意之中发现有八个蒙面人正鬼鬼崇崇地搬着什么东西往运输车上放。就在那时,有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八个蒙面人的面前。“老实点!都给我举起手来!跟我走!”那个人厉声对他们喝道。八个蒙面人没有作声。他们迅速排开在来者的周围,并且在同一时间内向来者恶狠狠地扑了过来。来者毫不畏惧,手脚并用,纵跳灵活,没几下功夫,八个蒙面大汉便各自躺在地上“哎哎”、“哟哟”、“唏唏”、“叭叭”地哼叫着。格斗声惊醒了附近房子里的居民,他们跑出来,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一户人家发现自家的门被撬开了,地板上的粮食掉得到处都是,走到粮仓一看:“天哪!几袋米都不见了!”“抓贼啦!抓贼啦!”这一家人都叫喊着跑了出来。蓝猫警长此时觉得该现身了,于是他走到那群人当中。“哈哈!——尊敬的警长,您来得正好!这八个老鼠偷米,被我恰到好处地放倒了,请您处理他们吧。”一个人主动地走过来对蓝猫警长说道。蓝猫警长会意地点了点头。他拿出手铐把八个老鼠都铐上了,之后,他走到离此不远的白猫岗亭。白猫警士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一本黄色书刊,蓝猫警长来了他亦未发觉。“你下班了,可以走了。把警街下掉!”突如其来的声音把白猫警士吓了一跑,见是警长,更加令他惊慌失策。出于遮羞,他本能迅速地将黄色书刊合上并顺手往地上一扔,一只脚马上将其踩住。听完警长大人之言,白猫警士原以为是他在开玩笑。“不就是上班时看了黄色文化吗?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在流行享乐主义,生命是个不可逆过程,天下人人皆知。黑猫、黄猫他们上班时都溜到裸体舞厅里找鸡鸭鹅小姐们寻欢取乐呢!……”看到蓝猫警长脸上严峻异常,两眼射出剑光,白猫警士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末日”到了……蓝猫警长处置完白猫警士后,返回出事地点。“请问好汉尊姓大名。”警长对制服八个蒙面大盗的来者道。“在下姓红猫,名叫安日。”“—哦!你就是‘红猫安日大侠’—童话世界赫赫有名的见义勇壮士,曾经血染正义战场的英雄!”“不敢当,不敢当,我不过是出于习惯和爱好行事自己,傻瓜一个。”数日后应蓝猫警长诚邀力聘,红猫安日穿上了警服,成了一个令老鼠犯罪分子闻风丧胆的先锋警士。群猫全体警士在红猫安日与蓝猫警长的带领下,土气大振;在与群鼠作战以及对其发动的“大扫除”攻势中,所向披靡。……蓝猫警长这些天来一直心事重重。原来,曾经在声势浩大的反鼠恶运动中被扫得一干二净的鼠患,又死灰复燃了,该死的老鼠又在骚扰作乱了。而那些参加过反鼠患斗争的各路英雄豪杰,却仍然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大多数不思建树,偶尔看见老鼠在外作恶活动也睁只眼闭只眼。甚至还有被长得比猫还大的老鼠吓得卧床不起的一例!事情是这样的:一天晚上,正值青猫警士阿啦一个人执勤、巡逻。在距乌鸦市场大约两百米的街上,忽然传来一阵“救命啊!抢劫啦”的喊声,青猫赶紧操着警棍向发声点赶去。在一个拐角处,青猫看见两个身材长得比猫还高大的老鼠正在殴打一个蛙族老人,并搜寻着他身上的财物。青猫看到那两个凶相毕露比魔鬼还恐怖十倍又各自手拿长剑在蛙族老人身上乱刺的老鼠,当时就吓呆了。两鼠行凶后扬长而去。青猫这才下意识地走出隐藏处,战战兢兢地来到躺在血泊中的蛙族老人旁,那情景惨不可目睹!青猫只看了一眼就像发疯的地狂叫着跑开了。第二天青猫警士的家人来报道,说他重病在身,危在旦夕……“老鼠终究是老鼠!长得再大其偷粮作恶本性也改不掉!可为什么我们中有的人却竟会被他们吓坏呢?”蓝猫警长心里在想。“没骨气的家伙,气死我了!”一个晴朗温暖的星期天,蓝猫警长召集了所有的部下,开了一个大会。会后,蓝猫警长针对某些人对工作的懒散,不能勇敢地面对鼠患犯罪及其暴力事件,生活作风日趋消极败坏,做了个演讲。他说:“……各位,现在该是考验我们意志的时候了,老鼠犯罪分子近来气势嚣张,……前些天,我们当中出了一个笑话,身为正义警察却反被犯罪分子所吓倒……这件事不只是他一个人的职辱,更是我这个做警长的耻辱,我们大家的耻辱!……从今天起,我宣布:凡我等捕鼠打击犯罪分子之警员,必须按功上任,一个星期内若一只老鼠都捉不到的,看见老鼠作恶一边溜的,就地解职!……我的话完了。”蓝猫警长言毕,台下掌声四起,议论纷纷。一个星期后,被蓝猫警长驱逐出境的有上百人,其中黑猫警士20人,白猫警士30人,蓝猫警士15人,黄猫警士20人……一日子夜时分,蓝猫警长独自外出散步,来到百灵鸟大桥。倚靠在桥栏杆,借助月光、俯视下面滚滚西流的鳄河水,心中不无感慨:鳄河西流去,正气当自留。警猫扫鼠患,豪名盖千秋。一曲《鳄河西流》唱里,蓝猫警长迈步离开了百灵鸟大桥。开始向一个路灯昏暗老鼠作案率高的街道走去,那里他驻扎了一个白猫警岗,日夜有人执勤。蓝猫警长走着走着,在离的白猫岗大约一百米的地方,他无意之中发现有八个蒙面人正鬼鬼崇崇地搬着什么东西往运输车上放。就在那时,有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八个蒙面人的面前。“老实点!都给我举起手来!跟我走!”那个人厉声对他们喝道。八个蒙面人没有作声。他们迅速排开在来者的周围,并且在同一时间内向来者恶狠狠地扑了过来。来者毫不畏惧,手脚并用,纵跳灵活,没几下功夫,八个蒙面大汉便各自躺在地上“哎哎”、“哟哟”、“唏唏”、“叭叭”地哼叫着。格斗声惊醒了附近房子里的居民,他们跑出来,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一户人家发现自家的门被撬开了,地板上的粮食掉得到处都是,走到粮仓一看:“天哪!几袋米都不见了!”“抓贼啦!抓贼啦!”这一家人都叫喊着跑了出来。蓝猫警长此时觉得该现身了,于是他走到那群人当中。“哈哈!——尊敬的警长,您来得正好!这八个老鼠偷米,被我恰到好处地放倒了,请您处理他们吧。”一个人主动地走过来对蓝猫警长说道。蓝猫警长会意地点了点头。他拿出手铐把八个老鼠都铐上了,之后,他走到离此不远的白猫岗亭。白猫警士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一本黄色书刊,蓝猫警长来了他亦未发觉。“你下班了,可以走了。把警街下掉!”突如其来的声音把白猫警士吓了一跑,见是警长,更加令他惊慌失策。出于遮羞,他本能迅速地将黄色书刊合上并顺手往地上一扔,一只脚马上将其踩住。听完警长大人之言,白猫警士原以为是他在开玩笑。“不就是上班时看了黄色文化吗?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在流行享乐主义,生命是个不可逆过程,天下人人皆知。黑猫、黄猫他们上班时都溜到裸体舞厅里找鸡鸭鹅小姐们寻欢取乐呢!……”看到蓝猫警长脸上严峻异常,两眼射出剑光,白猫警士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末日”到了……蓝猫警长处置完白猫警士后,返回出事地点。“请问好汉尊姓大名。”警长对制服八个蒙面大盗的来者道。“在下姓红猫,名叫安日。”“—哦!你就是‘红猫安日大侠’—童话世界赫赫有名的见义勇壮士,曾经血染正义战场的英雄!”“不敢当,不敢当,我不过是出于习惯和爱好行事自己,傻瓜一个。”数日后应蓝猫警长诚邀力聘,红猫安日穿上了警服,成了一个令老鼠犯罪分子闻风丧胆的先锋警士。群猫全体警士在红猫安日与蓝猫警长的带领下,土气大振;在与群鼠作战以及对其发动的“大扫除”攻势中,所向披靡。……
1970-01-01 08:00:00 作者:红日今天 9675 0
也许,我真的错了
也许,我真的错了已经过了十几年,还不曾忘记当年阴雨连夜冲刷白帝城,先主临终前谓丞相:“马谡言过其实,不可大用,君其察之!”他们都不会猜到,那时有一个人正偷偷窃听于门外,那个人就是我马谡!先主说的人就是我!十几年来,我一直咽不下这口气,主公临终前凭什么说我言过其实,不可大用?我不甘心!于是,我默默跟随诸葛丞相南征北战。终于,我在丞相征南中孟获之时,说出一番“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的战略理论,得到了丞相的赏识,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我从此受到了丞相的重用……这次丞相举兵十万出师北伐,以完成主公临终一统天下的遗愿。我毅然站出来,说要引兵前出驻守街亭。我深知街亭乃我军战略要地,是魏军反扑的必经之路,我若将此处守好,必立奇功,待那时我再趁势率兵支援主力军,直取长安,天下可定矣!此计妙哉,妙哉。丞相虽知我深通谋略,但还是千叮万嘱地说:“汝此去可要小心谨守此地,下寨必当其要道之处。”意思是叫我处处小心,安营下寨要安在敌军的必经之路,才能不使敌人偷过。我信心十足地立下军令状,如不能稳守街亭,按军法立斩不赦!就这样,我带着两万精兵出师了。大军来到街亭,我却暗笑丞相过于忧虑,街亭四处荒凉,山路险要,魏兵如何敢来?就算真敢来,我以为大军可不必安寨于平地。街亭侧边有一高山,四面不相连,且树木极广,此乃天赐之险也,大军可以屯兵山上,兵书有云:“凭高视下,势如破竹”!我自幼熟读兵书,颇知兵法,若我能以己之计守得街亭,那主公泉下有知,定会后悔生前说过的话。“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我违背了丞相的军令,屯兵山上……谁知魏军果真经过街亭,我命众军下山阻击,不料魏军人多势众,我被迫退回山上。我更没料到,魏军四面围山,将我困于山中,断我粮草,绝我水源,众军人心惶惶,纷纷下山投降魏军。我不明白,通晓谋略的我坚持以自己的计策破敌,有何过错?我万万没有想到我的计策,得到的是这样的结果……而后,丞相知我被困,派遣援兵营救我,我死命突围,终于狼狈逃回汉中……此时,我已披头散发,跪立在刑场,众军将面无神情地看着我,看着眼前被铁链捆绑,头背刑具的我。我不敢抬头看他们,我不想了解他们心中的愤怒。丞相亲自主持我的死刑,他摇着羽扇,郁愤的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我。我看见丞相流泪了,顿时觉得自己真的好可怜。别人都以为丞相流泪,是在为我这个通晓谋略的人才将死而惋惜。也只有我才知道,丞相为何而哭。丞相是在为自己而哭!他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听从先主“不可大用”的劝告,偏偏重用了我!“你可知罪?”丞相正视着我。我没有回答。我觉得我并没有错,我只是相信自己的能力,我要想证明自己,坚持执行我自己的战略而已,我有错吗……?“报……禀丞相,各路北伐大军皆败,魏延部、关兴、张苞部伤亡惨重,赵云部正从斜谷退回,阻挡敌军……天水、安定、等郡被攻陷……皆因街亭……街亭失守……”我远远听见探子视这样禀告的。“北伐大军失败了吗?几个郡都被攻破了吗?全因为我马谡吗?”我默默问自己。也许,我真的错了……只是,我还来不及为死去的将士们流下眼泪,架在头上的刀早已砍下…….
1970-01-01 08:00:00 作者:占木瓜 9686 0
维纳斯的预感(上集)
1970-01-01 08:00:00 作者:红日今天 9717 0
读前之别
我那时并不懂得什么叫“爱情”,我不懂得赵红英为何会偏偏“看上我”,只对我这么热情。我帮她们割禾回到了工地,她再也不喊我什么“陈师傅”了,她叫我时要么朝我“喂”一声,要么直呼我名“陈晓愚”。她对我“喂!”一声还不至于使我“难堪”,她喊我名字时若我身旁有其他什么人在,我就觉得简直“无地自容”,心中则乱了套。我被她喊一声名字就叫得面红耳赤的日子也有。想不到我一个离家“出门”,无意来此工地卖蛮力的少年会得到这么一个女孩的倾心。想想我初来工地的那段时间里,我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工作,自己有过这种“不堪回首”的记忆,像现在这样得到了一个可敬可慕之人的倾心,我心里怎么能安静得下来呢。我总觉得赵红英对我的这种热情来得“突然”、来得“过热”、来得“过急”。我那时并不晓得,我们这个地方的女孩子,从学校里出来投入到了社会劳动中,她们所要费心及时考虑的一个无比之大的问题是什么。我没有理由对赵红英的热情泼冷水,我也不会这么做的;我觉得我与她的友谊或者说“关系”应“从长计议”、“慢慢来”,等我实现了自己的愿望(进步所需)、取得一点更好的成绩再来与她谈友话谊也不为迟。我在工地是尽量避免与赵红英见面、谈话的(我想“拖拖”与她之间的友谊,我“招架”不住她对我“过急”的“热情攻势”),而她却似乎正好与我相反――在尽力寻找机会看见我和走过来跟我说这说那,有些事情我觉得她说得太“无稽”、太“无聊了”,我在不知所措中会下意识地转过一点身子,好避免遇上她的眼光。这里是江南的一个工地,工作,生活、时间在我与赵红英“捉迷藏”(我下了班就找机会躲开赵红英,不想接受她的眼光、听她讲话,更不想让她走过我身旁;她呢?……)式的“斗争”中悄悄流逝,腊月二十一日,工地正式放假。这个工地(这幢楼)未完工,还有一层(九楼)未做,胖阿姨叫我若不想回家就留在这工地里,顺便帮她们看这个工地(她对我说“多一个人在这工地里更看得稳,更不会让人家进来偷走东西”,以前这工地里的人曾捉到过捡破烂的人来此偷碎、短的钢筋)。胖阿姨放假前还曾为我制造了一幅“宏伟蓝图”,她对我讲:“你不回家也行,以后就跟着我们做,我的老公已承包了另外两个工地,计划明年动工。我们每年都有工程做的,你跟我们干几年,挣到钱你就可以娶赵红英,到时你的年纪也大了……”秃顶老汉也没有回家过年,他要全职看这个工地。二十四日过小年这天,赵红英一早骑单来到了这个工地。她放好单车,直接走进了我们这间宿舍。“晓愚,你又在看书啊?”她口气轻和地对我说道,“今天过节去我们家吗?”“小赵,你来啦?”我未回答她,只顾自己说道。与赵红英“开战”了这么久,现在我已有一套“应付”她的办法:即把她视为“弟弟”、“哥哥”或“男伙伴”看待,这样我遇见她或与她说话心理上就不会乱成一团糟,更不会面色发红、发热。赵红英对我如此热情,不等于她对我会那么“浪漫”,她是个举手投足自知轻重与分寸的女孩,并且她也是个乐于帮助他人的好女孩。又,从我帮她家割禾那天,我捉了几条泥鳅她叫我放它们一条生路,“饶它们一命”可以看出(我心里是这么认为的):她还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一个品德出众(这是那时的我对她的评价)的女孩,若非有“缘”相会在这个工地,我与她之间也是不会产生什么“纠葛”的。她就是来到了这个工地,担负起了别的女孩不会随便去承担的一份社会劳动(有赵红英般之人品的投入到社会劳动中的女孩,她们多南下广东进厂打工,在我们这个“家城”像她这种品德出众的女孩在工地里长期做工是罕见的),才成为我的“同事”(我认为她是我的“非常同事”)而与我相识而结谊。我对她的热情、友谊即使有多么的“反感”,她是可羡可慕的,我多少懂得点子如何去珍惜她对我的热情与友谊(之道理)。“小赵,真难为你了,特意来这工地里看我。”我起身从包里拿出了一本新书,递到她面前,又对她说道:“这是我昨天买来的一本歌曲书,你喜欢唱歌吗?”“喜是喜欢,可是我不会唱。”她接过我的歌曲书,边翻边说道。“你有没有看过《红岩》这部小说?”“没有,”她答道。“没有就好,”我说,“我现在看的这本书就是《红岩》的,给你看下子吧,很好看的,我还有另一本书看。”“另一本是什么书?”她问道。“《林海雪原》,也是我自己刚买的。”赵红英放下歌曲本,从我手中接过了《红岩》,坐到了我们自己用工地里的散短木板钉制的小木凳上,打开书看了起来。赵红英跟我一起各自捧着一本小说默默而读,到中午,在她带着我的《红岩》(一书)回家之前,她又对我说了几句,要我去她家过小年。“就在这工地过节没关系的,”我回答她道,“那外面有快餐店,物美价廉,我不能去你们家吃白饭的。”“你过小年不去我家过,那过大年你不回家就应该去我家(过节)了吧?”她的口气听起来就像是在央求我似的。对此,我想想自己处境与未竟之心愿……却得到这么个人的“看重”,我觉得好苦,我觉得对不起她。“我现在还没有定过大年要不要回家。”我内心沉重表面自然地说:“离过大年还有五六天时间,到时我若没有回家去,就来你们家(玩),好吗?你可以不要再来叫我,我又认得你家到,不要对我那么关心(我承受不起你的恩情),你说是不是?”……赵红英离开工地后不久,我关上宿舍门从正向出入口(侧向出入口放春节假前两天已被竹蔑编成的田字架一块一块地连着围“封”住了)走出工地去吃早餐。若按平常,我包括走来回的路去吃快餐一般二三十分钟就可完成而返至原地――工棚宿舍。这次我花了近一个多钟头,还没有吃成午饭,究其原因,是这样的:在我去县水电局一旁的那个快餐店的路上,两个面黑肌瘦讨钱的小孩――姐弟俩,大的约九岁,小的约六岁――拦住了我,他们把两只旧盆子伸到了我的面前。“叔叔,可怜可怜我们吧……”讨钱的小男孩仰头望着我说道,讨钱的小女孩只把她手中的旧盆子向我伸着,一言不发,她眼望着我,样子似在对我说:“你这大哥哥看起来不像个铁石心肠的人,我把这讨钱的盆子这样向你伸着,你过意得去、能不心软(往盆子里扔张零钞)吗?”面对这一姐一弟的两只旧盆子,我呆站了约有两分钟。他们也真有耐心,见我不掏钱就不肯走也不收回盆子(他们伸得累了就回缩手臂一下以暂休,随之马上又伸了过来,好像他们伸出了盆子我便中了他们的“定身法”而不能离开似的)。他们不知道,在这两分钟的时间里,我头脑内的“两在思想流派”互相争夺、撕杀得多么激烈……我从身上掏出了10块钱,放到了小女孩的盆子里,小女孩见状,露出笑脸,向我敬了一个点头礼;一旁的小男孩见我给了钱他的姐姐,对他的这只“要钱盆”却视若不见,随把这只盆子伸得贴到了我的身上,似在对我说:“你给了她钱,不给我,这不公平,我也要。现在我把盆子挨到了你身上,该对我的盆子有感觉了吧,我不相信你会‘忽略’我这只盆子。”这小男孩这一动作,使我又不能脱身。“她是你姐姐吗?”我指了指旁边的这位小天使问小男孩说。“是的,”这小男孩答道。“既然她是你姐姐,我给了她钱就可以了嘛,怎么又要给你呢?”这小男孩听我这么说,“嗯”(表示不愿意或不满)了一声,用他的旧盆子轻撞了我一下,似在催我说:“快点给我钱嘛,她你都给了;可怜可怜我嘛,我没有时间――等得不耐烦了。”在一旁的小女孩拉了她小弟的手臂一下,似想拉走他,却被他摆动手臂甩脱了(此动作人表示不愿就此罢休跟她走)。我见这小男孩如此“执着”,如此不懂情理,如此无理可讲,真后悔不该将那10块钱单单放在他的姐姐的那只盆子里……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从身上搜出了一张一角的纸币,放到了小男孩的盆子上,他才似乎对我满怀“冤恨”又“恋恋不舍”(这小男孩或许已懂钞票有大有小之理,认得钞票到)地跟着她姐姐走开了。值得在此一提的是,次日我去街上买东西作正餐吃之时,又遇上了这两姐弟。他们一看到我就远远地跑过来把盆子伸向了我。我尴尬万分中不得不对他们讲了番道理,说:“我昨天不是给了你们钱吗?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呢?”“昨天是昨天,今天也要。”这小男孩这么对我说道。……我被他们的“纠缠”、“蛮横”、“不讲道理”搞得哭笑不得,最后,我想出了个“折中”的办法――每人给了他们一角钱。便宜物美的快餐店因工地全部停工放了假,他们也关门“休业”做起了过年的打算。别的餐馆一顿饭花费太贵(是平常我去快餐店吃一天所费的两倍或两倍以上),我觉得去吃划不来。要么饿肚子,要么吃“贵饭”,这不期而至的“难题”搅得原本心事重重的我一下子对自己了出了一个接一个的疑问号……饭店里还有包子、油条、麻枣等可食东西出售,这些东西价格如初,我想来想去觉得去买这些东西吃比较省钱。我以平时用餐所要的消费钱去购买这些东西,吃下去肚子里过两三个钟头就又觉得饿了(我不会后悔给了那讨钱的小女孩10块钱,我知道这10块钱可以让我饱几天,我觉得只要自己少吃一点,这10块钱就“回来”了)。我就这样忍受着一小份饥饿度过了几天。饥饿、烦恼、困难其实也算得上是一种推动人(我是这样认为的)追求进步(追求与力争向上奉献是并行的)的“动力”(我那时不晓得“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若非这几天的饥饿烦恼困扰着我,我可能不会产生“革命”意识,不会去做出带有“人生转折点”之意义的事来的。我在这几天中的烦恼与困苦其实是完全可以消除的――赵红英过小年后又来到了这工地叫我去她家(听她的口气又像在“央求”我),叫我在她家呆到工地开工后再回工地也可以,“若你在我家闲不住,就去帮我们锄田,你不是很喜欢帮助别人吗?”她说。她家养了一条健壮的大水牛,锄田的风流根本轮不到我这个无足轻重的“小牛”身上,仅凭赵红英这个人的热情就足以使我脱离所面临的窘境,不必要再在街上到处寻找廉价食物。可是我转念一想:我不能去盲目“享受”赵红英将给我的幸福,她这种幸福寄托着她对我最大期望;我现在不具备能力去回报她给我的这份热情(再承受她施加给我的幸福对她所欠的“债”就更为深重),我怕辜负于她。我推辞她将给我的幸福,去追求进步、提高自己的“奉献质量”是报答她对我恩情的另一种形式;我在进取中惦记着她,没有另外选择,时间到了,仍可以跟她继续往日的友谊。这几天在工地上所遇见的一件意外之事,其激发人产生进步思维或“中毒”思维之“功”不可抹煞。这日傍晚,我从外面用“餐”(零食)回来,路过秃顶老汉门外,习惯性地扭头向他房间里瞥了一眼,不意看见他正与一打扮妖艳的年轻女子在拥抱、接吻……这秃顶老汉在这个工地里闲所事事,有时带(或许是约也有可能)外面不明身份的女郎进来“闹闹”“聊聊”并不算是什么“奇闻”。我这也不是头一次见到他在其房间里与年轻女郎混在一起。以前工地逢节假日“休业”,陆施工员及工地员工大都回家,工地冷清,有一回我偶从他门外路过,亦曾看见他房间里的床沿上坐着个春光横溢的年轻女郎……秃顶老汉对像我这么一个人在工地上时“隐”(出工地)时“现”(入工地过他门口或在工里被他看见),似乎甚不以为然。我觉得这次他不关房间门跟那女郎那样搞,有意或无意让我看见,很像是在“讽刺“我,说:“嘿嘿!不回家过年的少年小工,快餐店没饭吃关门了,你吃不到便宜的饭,你有烦恼、肚子饥饿是吗?我可跟你不一样呵――你看我现在过得多么潇洒多么舒服,这个女郎比我的子女还小呢!你乐你的,你走你的,别来无恙。”我搁置了赵红英欲给我的幸福,想到了自己的那个家,想到了自己未能实现的重返学校读书之愿。如果不是“天生跟我八字不和”的父亲对我粗暴,继其像玩弄羔一样野蛮地扼我咽喉重打我之后,又在一天晚上用其穿着皮鞋的脚践踏(踹踢、踏踢)睡在矮床上的我;如果不是我绝食三天以求重返学校读书之“运动”惨遭失败(在我绝食的第三天行将结束时,我已饿得有气无力,家人见我如此,不是答应我让我读书,而是借用他人之语杨言“不吃饭就灌他粪水”);如果……我是不会借“出门”之美名而离家出走的。来到这个工地,胖阿姨(这只是书面语,我口语只叫她“阿姨”,她姓什么我无心去问)、孙老汉――特别是赵红英对我的热情关爱,我深受感动。为了更好地回报他们,看来我还得“忍辱”(我离家“出门”时曾经产生过“永不回家”的念头,若再回到家中,去接受我那暴父的“苛政”违背自己的离家之“志”,可以说是自己的一种“耻辱”)回家,“东山再起”振作旗鼓再为重返学校读书之愿战斗一番。为求返校续读,我所付出的够多、够重;我不过是想返校接初二――就这么一个对我来说跨之难上加难的“路障”,对别人来说或许是可不费吹灰之力平踏而过的,甚至有可能这“路障”对别人来说是“多余的”、不必要的。在困惑、繁杂的思绪求索中,孙老汉不知何时对我讲的那些话又不可回避地在我耳旁响了起来:“……同样的一碗米饭,高山上的与平地上的相比,吃起来会格外香甜;同样的一碗米饭,高山上的比平地上的会更有价值、更有营养。小陈子,你现在正需要知识营养,不该总在这工地只求卖蛮力。你应想想其他办法,最好是再去学校里读书。你若以后真的得以返回学校,我相信你吃这碗‘高山上的米饭’会觉得比以前平常吃的‘米饭’更香更甜……”如果不是家里有那么一个勇猛若狮的父亲,我回不回家这个问题是可以对之瞬间做出决定的――我的家离这个工地并不远,只有几十里子路,坐公共汽车三十多分钟就可到。有那么一个掌拳修养高深的父亲,我才不怕露宿街头、不怕蚊叮饥饿而离家出走(盲目离家出走是可以断送一个少年的生命的,孔子曰“苛政猛于虎也”,有一个魔鬼探戈的父亲在家中施行“苛政”,少年宁愿选择离家去……然他遇上了好心人,将其从“虎”口――危难之中解脱了出来)。就是这么一个被我抛之而去的家,如今却欲回之,怎不教我想得苦、想得烦恼!大年三十日,赵红英早上来了,中午来了(这次她竟给我捎来了她家的名菜――鱼、肉丸子还有草鱼包子,看来我在她心中的确有点份量……我真担心自己会有愧于她,怕受她的恩情);大年初一,她又来了……我觉得像我这么一个少年小工,去无偿接受一个纯情“弟弟”,、“哥哥”或“男伙伴”的如此厚爱,比受自家的那个宇宙级炼丹专家——特制暴父打骂扼喉践踏心里还“痛”――我能力浅薄,怎能承受得起她给我的这种厚爱?我前途迷茫,怎能安安心心无通无伤地去享受她给我的这份幸福?我决定明天回家,明天是初二。我大年不回家,是因为家里曾经使我心碎;我初一不回家,是因为家里有我恩重无比的亲人,出门人初一回家没有这个规矩;我初二回家,是因为这天是传统的“回娘家”之日。我不敢把我回家的心思对赵红英讲,我以前也没有告诉工地上的任何人我的家庭住址、父母亲姓名。我不想把赵红英这么好的一个人卷入到我的那个起“黑色旋涡”的家庭险潭之中。我回到家里不会把她的事对任何人讲的,我觉得与她这个“非常同事”的“最好离别方式”是“沉默”,我想以此来“暗示”她:你的“仁兄”小陈——我的前路坎坷还长,你对我已经付出的那份热情我已觉得无可回报,你不能再为我而苦、再为我而累;有缘他日再相会,你对我的恩情我也只能待他日再给予报答;谢谢你,善良多情的小赵“弟”。
1970-01-01 08:00:00 作者:红日今天 9770 0
扶桑花夏的流苏年华 (碧草)
以下是引用片段:再次见到瑞,也是在浓浓的夏天。永恒不变的是他眼睛里淡淡的忧伤和我胸口易碎的流苏。他说,易扬你好吗?那个流苏吊坠...还在吗?我的欣喜在看到他手边的小女孩的瞬间熄灭。我说,我很好,只是那个流苏被我弄丢了。他紧紧的握着拳头。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拉着小女孩从我面前走过。很远。我听到小女孩奶气的声音,叔叔你房间有那个阿姨的相相呢!抬头。天空绽放出释然的笑容。我想,错过的就永远错过了吧....。毕竟扶桑花夏依旧,流苏年华不再。.......................................扶桑花夏的流苏年华清脆而哀伤,导致我们还没来得及碰触就留下一地碎片。那时高中。脑袋里总是总是天马行空的幻想着中世纪的欧洲古堡,凡高的【向日葵】,艳黄色的扶桑花和清澈光滑的流苏。苡柔说,简易扬你的思想像你一样是特别的。那个欧洲古堡感觉好神秘,有机会一起去。我说好呀。以后一起去欧洲,但不去看古堡。不看!苡柔不懂我的话,我也不懂。有的事是这样。我们总是害怕现实的残酷破坏最初的模样。于是选择保护自己,结果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不知道是不是我偶一为之的祈求感动了上帝。他在赐给我苡柔的同时还买一送二的给了我韩朔亚和律泽瑞。至于什么时候认识的,我不记得。也许,没有早没有晚就该我们一起。苡柔说,你就是这么好命,有韩朔亚和律泽瑞的同时还拥有快乐、智慧和幸福。我笑。是智慧,是愚昧谁能知道。我说神喜悦谁,就给谁智慧,知识,和喜乐。而苡柔你把我说的像脚踏两只船,怎么你也一美女啊听这口气咋跟怨妇似的。她说死丫头,别瞎说!我看见她眼里的慌张。顺着她眼神望去是远处的律泽瑞。黄昏,律泽瑞倚在凋零的树边,地上覆着泛黄的叶子。夕阳用最后的余晖把他渲染,此时我想起了梵高的【向日葵】,就如同夕阳西下让人留恋却总是怅然。而律泽瑞那流苏般的双眸显然弥补了这片残缺。于是让这个黄昏忧伤的有道理。那一刻,仿佛他就是中世纪的王子,出现在这个扶桑花夏。周末。我,苡柔,韩朔亚,律泽瑞在学校的草地上躺成十字架。然后讨论着无关紧要的话题。从古罗马到意大利。从共和到帝国。从屋大维到黑手党。只因为我喜爱这些历史。而奇怪的是吵到最后才发现我们斗志昂扬了半天这都于我们无关。于是这群孩子放肆的笑。到最后都没明白究竟在笑什么。韩朔亚和律泽瑞都不是阳光的男孩子。但无论在哪里,他们的存在感都强烈的不容忽视。苡柔说怎么会有他们这么忧郁的男生?我说不是。韩朔亚的眼睛永远是那么干净清澈。那眼神是脱俗的,纯粹的让我心疼。律泽瑞的眼睛是复杂的,有淡淡的忧伤。这忧伤像是流苏浑然天成的。微微的风些许凉意。嫩嫩的草香和泥土混在一起的味道很特别。涩的、苦的。我一颤,心里就是这个滋味。朔亚问我,易扬,冷吗?我摇头。看着这个体贴的男孩永远的是不染尘埃。向天一样湛蓝湛蓝的。朔亚说,怎么才能像你一样快乐?他的声音在风中飘渺。很久,很久。我低头。心里疼的说不出话。其实我们都可以妥协的,只是流苏年华的孩子宁可破碎也不屈服。放学的时候。苡柔和我坐在公园的秋千上,只是坐着。听身边的孩子叫我姐姐。曾几何时我也拥有同样的稚嫩朝气。而我现在已经是童年一去不复返了。苡柔轻轻地哼着TWINS的一时无两。然后停下秋千说,易扬,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恨我,否则我会难过的死掉。我笑。是,简易扬不恨苡柔,永远不会。那时我还没明白苡柔这话的意思。只是觉得她和韩朔亚都怪怪的。高三那个夏天一直下雨,有种淫雨霏霏的感觉。大家都说这是老天眷顾,要是往年,教室早成一大蒸笼了。是这样吗?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夏天很感伤。至于是什么我说不上来。六月是媚惑的。像妖姬,像撒旦。我一直这样形容。7号晚上,律泽瑞叫我出来,我们肩并肩坐在这座城市的最高处,冷眼看着下面的繁华。是谁说的,窗外的繁华不是我的繁华。可是哪里才是属于我的繁华?我们静静的等待。他告诉我今晚有流星。月亮很高的时候我看见地上有两个影子依偎在一起。是简易扬和律泽瑞的。当回首去看那些重叠的背影时,已经分不清是感伤点缀着我们,还是我们点缀着感伤。律泽瑞同韩朔亚是理所应当的好哥们。他们说彼此身上有一种力量互相吸引。我说你们不是同志吧?厄,我可没歧视的意思。爱情这东西嘛就那么回事。那条法律规定不准同性相爱.身后的苡柔o(∩_∩)o...的笑了。她的举止投足间给人很舒服的感觉。而我已经忘记的是韩朔亚和律泽瑞的表情。有些事是这样的。在念念不忘的过程中被我们遗忘。当我们回头寻找,找到的只是萧瑟的痕迹。人们在永恒中苦苦追寻永恒,其实永恒只是在平凡中拥有它的可望不可即。高考还是成为过去。而之后的平静让我无所适从。当天晚上,苡柔窝在我家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这样的静默让我害怕,我试图说话,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终于她先开口,易扬,你有喜欢的人吗?她顿了一下,我很认真的问。我下意识的摸摸胸口那个流苏吊坠,这是那天晚上律泽瑞给我的。他说那晚根本没有流星。他只是很想,很想这样看着我。易扬,我们一起考北航。律泽瑞这样说。我知道当机师是他的梦想。我没说话,淡淡的笑。或许那个时候就决定这样做了。易扬?苡柔悠悠的叫。没有,我告诉她我没有喜欢的人。大学通知书下来了。苡柔很激动,她说,易扬你知道吗,我和律泽瑞考到同所大学啊!我说是吗,恭喜你啊。这次我清楚地看清律泽瑞受伤的神情。我转头不再看他,却看见苡柔脸上洋溢着幸福,眼里溢出满满的温柔。韩朔亚示意我坐下,我没看见。只是觉得苡柔笑得很刺眼。我知道我不该失态,却还是忍不住难过。于是我匆匆的离开,韩朔亚追在我后面。简易扬,你站住,你忘了你是怎么答应我的?要让苡柔幸福啊!我在马路中间停下,我没有忘,苡柔是我最好的朋友,可律泽瑞也是我喜欢的啊!我为了她放弃那所学校,放弃我喜欢的人还不够吗?你以为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样高尚,成全你爱的人?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够了!简易扬你还是喜欢他对不对?那我又是什么,在你心里有没有一点点喜欢过我?韩朔亚,你胡说设么!你喜欢的是苡柔啊。怎么...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我喜欢她是假的,我们这样做就是想把你和律泽瑞分开。她和我只是想让你离开律泽瑞,和我在一起。而她喜欢他,你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吧。怎么会这样,不可能。我最好的两个朋友竟然联起手来骗我!最后我都麻木了,行尸走肉的离开。易扬,对不起。韩朔亚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喜欢你啊,你是我的快乐啊。留下来吧........我决定出国了。韩朔亚没来,律泽瑞也没来。只有一脸忧伤的苡柔。她说朔亚的精神状态不好。我的心很疼。他还是那个让我心疼的男孩,不是心爱的那个。上飞机前,有人叫我,是苡柔。回头是她流泪的脸。对不起易扬。律泽瑞喜欢的一直是你,我知道。是我不甘心,我不想伤害你的。她把一封信塞给我转身跑了。不知为什么那一刻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挤出来了。飞机上,我拆开那封信。是律泽瑞写的。上面写着律泽瑞会一直喜欢简易扬。下面是e-mail和电话。我很平静地把那封信撕拉。事实上我真的不需要了。其实爱神只是在我们还不懂什么是爱时眷顾了我们........紧握着那个流苏吊坠,扶桑花夏从指尖流过。只是简易扬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模样。
1970-01-01 08:00:00 作者:夏歌 9827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