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很懒,什么都没留下
文学院08级汉语言11班莫国辉第四届“碧草杯”广东省校园文学大赛参赛文章华南师范大学海碰子文学社推荐男,一米八五的瘦长个儿,双手几乎过膝,窄脸塌鼻,颧骨微凸,小眼睛,一副酒瓶底厚的眼镜,一说话便露出一口玉米粒颜色的黄牙。这是我的大学新同学,邓沛沛。提及邓沛沛,肯定会牵涉到一个不得不说的人,我们的教官王东。方开学,我们就要进行大学第一课——军训。因为在入学的头几天里,沛沛同学是不爱出声的。傍晚天一暗,洗了澡爬上床看书,看完书就倒床睡觉,我们其它几个舍友也不好意思侃大山了。所以我对沛沛同学的认识是从军训开始的。此时已是日上三竿,我们已在炎炎烈日下站军姿将近三十分钟了。广州的阳光仿佛格外毒辣,炙得我直皱眉头耸鼻子。我们纹丝不敢动,因为我们的教官王东同志绝对不是省油的灯。他把哨子的绳子固定在食指上,然后熟练地晃动着手腕让哨子围着食指打转,一圈,两圈,三圈……待绳子绕尽了,反过来绕,一圈,两圈,三圈……一双狡黠的眼镜死死盯着我们,惟恐漏过了我们一个违规小动作。他那脸上的黝黑和坚毅,饱蕴着风霜日晒。大概有二十五六了吧,我们私底下猜测他的年龄。“沛沛,出列!”“到!”邓沛沛站在第一列第一位,他迈了两步,已站在王东鼻子前了。嘴唇抿得很紧张,甚至两嘴角有些向下撇了。眼神直勾勾的,一脸的严肃。队列中传出几声像喷饭的时候发出的压抑的笑。我也忍不住咧了嘴,心里道:傻子。“晓楠刚才动了,指挥他们唱歌,抱头蹲下起立!”“是!”沛沛的声音特别的沙哑,像公鸭的,而且常常严重跑调。但是我跟同学们似乎都挺爱听。“抱头!《团结就是力量》!”我们纷纷听话地双手抱头,便如拉了把舒服的椅子坐下,等待着一场好戏。“团——结就是力——量,一二唱!”我们于是跟着傻得可爱的沛沛同学一边做蹲下起立,一边唱歌。除了沛沛那副窄小的至始至终都是严肃的的面孔,似乎操场上其它任何地方都充满了快活的空气。至于王东同志什么时候看上了邓沛沛同学,我大抵也忘了,反正是军训后不久。其实也不是王东同志眼光特别好,应该是沛沛同学太“突出”了。一个是身高突出,一个是……自从王东同志看上了沛沛后,说实话,除了下暴雨不用军训以外,沛沛没有一天是可以清静地过的。每一军训,沛沛肯定是最最劳累的一个。当然,同时也是全班焦点。王东同志不指挥的活动全归他指挥了,无形中他成了我们的第二教官。但是,大凡体罚,不论是哪一组受罚,他都脱不了要陪罚。最初的时候,邓沛沛同学害羞得要死,站在大伙面前整队时,常常会把“向右看——齐”喊成“向右——看”或“向左——看”,抑或喊了“向左看齐”后跟着喊“立正”,逗得大伙直乐。记得小时候老师教我们课我们领悟不了的时候,他总是这么骂:“教牛爬树都比教你们好!”明显,沛沛同学很不幸成了小时候的我们。因为他站在第一列第一位,所以我们整个排都得以他为标准。但是他个儿高,步幅大,所以我们老是跟不上。而且,他老是踏错步子。当然,沛沛又无意制造了一个让我们休息并开怀的机会了。教官狠骂他笨,我们在下面开心地笑。末了,他认真地问:“教官,是不是这样,踏错了,脚尖要垫一下?”……吃饭的时候他跟我说:“我踏步不行,老是错。我这个人节奏感不好。”“今天你真勇敢啊,第一个上去灭火。”“教官踢我上去的,他在后面踢我屁股,说如果你能走没瘸,你就上去。”我问沛沛高考多少分,沛沛露着他那口似乎永远也刷不白的牙说,我是复读的,复读了两年,分数很低,不好意思告诉你,你真的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诉你。我心里崩地乐坏了,比我估计的还要笨。踏正步的时候,他让沛沛站在旁边观察。“报告!第二第四组很好,第一第三组不好。”教官笑了:“讲明好在哪,不好在哪。”。沛沛低头想了一下,喊道:“第二第四组好在排面整齐,第一第三组不好在排面不整齐!”包括教官,大家“哄”地笑得满地找牙。“哪一组最差?”“第一组。”第一组全是女孩。“罚俯卧撑。”“罚唱歌吧。”沛沛说。“那好,那罚他们唱歌你做俯卧撑。”于是女孩子们飞快地唱起了《打靶归来》。沛沛异常痛苦地做着俯卧撑,本来他那双竹竿般的手臂已经难以承受他的身体,现在还有一只粗大的手压着他的肩膀!大家都不笑了,鼓着眼珠半张着嘴,很有些担心。女孩子们也越唱越快。不过以后沛沛做的多了,我们见他死不了,也就依然笑嘻嘻的。但是有一些女孩子看不过眼,在军训日记里写“这个王东太狠心了,居然这样体罚学生”“明摆是耍沛沛”云云。我也有些于心不忍,认为这是王东同志在军队里受了太多的压抑之故。沛沛有时候也是十分聪明的。教官有意逗逗我们班最矮最可爱的小女生诗陶同学。他让诗陶站在沛沛旁边,让我们做正步摆臂练习,他对诗陶说,你的臂膀要跟他的一般高。我们哄的笑了。出乎意料的是,沛沛同学立马半蹲下来,诗陶就够得着了。此后的日子,关于王东同志和沛沛的美妙故事,自然是层出不穷。我们严酷的军训生活也在此得到调剂。我们也逐渐觉得沛沛不是那么傻了,人也健谈了。而对于王东同志的做法,其实还是颇有微词的。直到有一天,在军训的小结会上,我们才知道:王东才十九岁!跟我们同年!后来,在填简历的时候,我们才得知,邓沛沛的父亲去世已久!那时我们才知道,原来沛沛是特意叫教官锻炼他!!!我们都误解了……是的。对于沛沛的改变,我们都发现得太迟了。我更加不能原谅自己的是,怎么可以将一种晶莹剔透的纯洁可爱,看做是傻?我们都太聪明了。……再后来,我们背地里不再叫教官王东,而叫——东哥。再后来,再没人在沛沛做俯卧撑的时候嗤笑他了。
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汉语言文学0805班冯晓云第四届“碧草杯”广东省校园文学大赛参赛文章华南师范大学海碰子文学社推荐(一)“这……”联谊会上,叶子微在回答师弟师妹突如其来的“师姐,经历过大一,你收获了些什么?”时,猝不及防,一时语塞,很是尴尬。如今,独自一人坐在地铁里听着MP3的叶子微想起半个月前联谊会上的困窘,那个曾经“刁难”过她的问题在MP3里悠悠的歌韵中徐徐走来,冲击着她的耳膜,直达她的大脑神经。叶子微闭上眼睛,作出闭目养神状,企图把自己融进曼妙的音乐气氛中,暂且搁浅那个刁钻问题。叶子微想凭借音乐达到的那种境界,就是像夏天里喝的那种加冰块的可乐,最终冰块不见了,只剩下被稀释了的可乐。MP4里正在播放的是子曰秋野乐队的《相对》,歌曲透过耳机,振动着耳膜,叶子微清晰的听到他们在唱:“如今,我又要与你相对。”倏地,她睁开眼睛,瞳孔微微放大,直盯着前方。在她的瞳孔里,有从前的自己,大一时的自己。“是的,如今又要与你相对。”叶子微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二)叶子微大一时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泡图书馆,有课的日子,挤时间泡,没课的日子,一上午一下午的泡。她钟情于图书馆的理由很简单,她说那里有书的气息,能让她陶醉。外人看来爱泡图书馆似乎是很正面的事情,是好学生该有的一大特征。然而,没有人清楚叶子微泡图书馆时都干了些什么,她从来都是背着个大得夸张的黑色背包一个人上去,一个人下来。叶子微上图书馆的时候总是全副武装,笔记本电脑,MP4,手机,手表。少了其中任何一件,叶子微都会觉得浑身不自在,感觉像是地球上缺少了大气层,不是无法忍受,而是无法生存。对图书馆中各分类馆的期刊杂志的熟悉程度,除了图书馆管理员,叶子微恐怕是无人能及的。她清楚的知道各分类馆中有哪些期刊杂志,具体到第几个书架,第几行,第几列,丝毫不差。譬如说,她今天想看《人物周刊》,明天想看《共鸣》,后天想看《旅行者》,她都能第一时间找到,且能最快拿到最新一期的杂志。她自诩: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当别的同学问她为什么要把图书馆的期刊弄得比对自己的身体结构还要熟悉时,叶子微的答案只有一个:“方便自己。”因为,当图书馆座无虚席时,叶子微只能站在放杂志的书架前一边听音乐一边翻看自己喜欢的杂志。叶子微上图书馆做的第一件事是找到自己想要看的杂志,然后找个靠窗的座位,接着放下手中的杂志,打开笔记本电脑,连接网络,登录常逛的论坛,看别人发的新贴以及跟贴的情况,或者到各视频网站下载喜欢的视频,转格式拷贝到MP4里,心血来潮时拿着3.0寸大的屏幕饶有兴趣的细细品味。只有在笔记本电脑没电时又或者是挂在网上感到无所事事时,叶子微才会翻阅那被她搁置在桌上的杂志。叶子微大一时每天一有时间就背着她那大得夸张的黑色背包往图书馆跑。表面上看叶子微似乎在图书馆里住上了黄金屋,得到了颜如玉。然而,只有叶子微自己知道,她花了很多时间在图书馆的同时也浪费了很多时间在图书馆。(三)叶子微念高三时在杂志上看到哈佛大学社会心理学教授斯坦利·米尔格兰姆提出的“六度分隔”假说[①],她惊讶于所谓的六度分隔现象[②],同时又对此深信不疑。叶子微从知道米尔格兰姆的六度分隔现象即日起,就有一种近乎盲目的相信与追随。她在潜意识里认为最多通过6个人就能认识世界上任何一个陌生人是一件奇妙无比且轻易而举的事。基于此,她开始不把整理和经营好自身的人际关系网络当回事。大一时的叶子微特立独行,从不主动邀请同学同行或吃饭,不参加任何社团工作,也极少出席集体活动。班中的同学她认识的没几个,认识她的也没几个。甚至连储存班中同学的联系方式在手机里也是大一下学期班级春游后的事。关于春游,叶子微至今想起仍心有余悸。一行人出游,中途掉队,找不着队伍前进的方向,弄不清返回学校的路线,公共汽车站牌上的站点陌生到找不着边际的程度。叶子微记得当时的情形,她本能的掏出手机翻看电话薄,拿着手机操作了很久才想起自己压根就没储存过任何一大学同学的电话,心底微微失落,头脑一片空白。无奈之际,抬头环顾四周,看见迎面而来的公车,随机挑了辆公车上车,然后随机挑了个站点下车,再随机挑公车上车,然后又随机挑站点下车。叶子微坚信如此兜兜转转,总会找到熟悉的站点,熟悉的路线回到学校。刚开始的前三趟公车叶子微尚满怀信心,坐在公车里嘴里哼着调调,双脚打着节拍。当她跳上第四辆公车再次出发寻找熟悉的站点时,她所有的信心顿时销声匿迹,巨大的失落感在心底里不断上涌,上涌,上涌,将她吞没,让她痛苦,害怕。她的眼神里除了疲惫,失落,还开始掺杂着焦急与不安。手表上的时针指针悄无声息的由下午3点转到了晚上8点,叶子微仍在公车上焦急的继续着她的寻找旅程,她已不清楚这是她的第几趟寻找归程的公车,也不晓得自己辗转了多少公共汽车站,越过了多少斑马线,行走了多少人行天桥,擦肩而过了多少行人。在叶子微即将要向下一站进军的时候,她的手机铃声响起,慌乱中她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一连串的阿拉伯数字,陌生来电。习惯性的按下拒听键,屏幕还没暗下去时铃声再次响起,同样的阿拉伯数字。犹豫片刻,摁下了接听键,听到对方迫切的说:“是子微吗?我是班长,你在哪?”叶子微瞬间情绪崩溃,眼泪夺眶而出,哽咽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话筒里传出一声接一声的“喂”“喂”。叶子微咬了咬牙,遏力止住无意识下流的眼泪,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才支吾着说:“我……我正在XX站。”她害怕并拒绝别人知道她的窘态。晚上将近12点,叶子微拖着疲惫的身子,带着失魂落魄的神情和呆滞的目光回到了苦苦寻觅的学校。她站在宿舍门前,听到里面传出此起彼伏的欢声笑语。从不习惯劳麻别人开门的叶子微有气无力地掏出钥匙打开了门。进门后的叶子微一下子就黯然了,没有人意识到她的回来,也没有人关心她何故这么晚才回来。当天晚上,叶子微一反常态的没有打开MP4就躺在床上,呆看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黑色,黑色大丽花?她忽然就想起了从前在杂志上看到的二战后美国加州历史上最耸人听闻的悬案——黑色大丽花谋杀案。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害人伊丽莎白·安·肖特,尽管自己不像肖特那样身体上被残酷地折磨得四分五裂,但精神上已被残酷地折磨到近乎疯狂的地步。杂志上写着:这个年仅22岁的受害者在失踪一个星期后既没有任何人向警察报案也没有任何人出席在她的葬礼上。她还记得当自己看到这一段文字时,曾对着书本傲慢的抛下一句:“这一切都是自找的。”“这一切都是自找的。”此时此刻,叶子微把这句话还给了自己。叶子微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很多时候从图书馆到宿舍楼的那段路程她会走得那么的孤独与空虚,尽管一路上都有她MP4里最喜爱的音乐陪伴着。音乐能给予人心灵安抚与慰籍的同时也会带来孤独与空虚。每个人都是孤独的个体,需要融入团休去获得安抚与慰籍,仅靠虚无缥缈的音乐与空中楼阁一样的网络是徒劳无益的。虽然曾经有过150法则[③]的验证,但米尔格兰姆的六度分隔理论至今仍然是个假说,叶子微知道这一点的存在,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的含义……(四)“列车即将进站,这是本次列车的终点站……”广播响起,同时,叶子微的MP4里也奏起了法国天后Alizee的歌曲《I’mnottwenty》的前奏,叶子微低下头,3.0寸的屏幕显示着:Lookingforparadise去寻觅一方乐土,Isalwaysonmymind总让我魂牵梦绕Morninglightshiningright当晨光轻抚大地,Singmealullaby请为我哼唱一首摇篮曲叶子微嘴角微微上扬,说了句“I’mtwenty。”然后摁下了关机键,整了整刘海,背起背包,从容地走出地铁。地铁的出口处,叶子微的大学同学在等候着她,与她一起前往必胜客庆祝她20岁生日的到来。[①]1967年五月,米尔格兰姆在《今日心理学》杂志上发表了“连锁信”实验结果,并提出了著名的“六度分隔”假说。[②]六度分隔现象,又称“小世界现象”,可以通俗地阐述为:“你和任何一个陌生人之间所间隔的人不会超过6个,也就是说,最多通过6个人你就能够认识任何一个陌生人。”[③]最早看到150法则是在“TheTippingPoint”:从欧洲发源的“赫特兄弟会”是一个自给自足的农民自发组织,这些组织在维持民风上发挥了重要作用。150成为我们普遍公认的“我们可以与之保持社交关系的人数的最大值。”
华南师范大学公共管理学院08公共事业管理杨妃堂第四届“碧草杯”广东省校园文学大赛参赛文章华南师范大学海碰子文学社推荐一“师弟,请问你是法学院的吗?”一位师姐举着“法学院招待处”的牌子问道。“我?不是。”李超凡搔搔头不好意思应道,随后又问:“师姐,请问公管学院在哪?”“在那”那位师姐指着不远处的一个红棚子。“哦!谢谢!”超凡回头望着离开的师姐。“大学生的女生长得真不错!”他在心底赞了一句。然后,他便跟着自己学院的师姐报名,注册,办手续。那位师姐实在太热情了,又是帮忙扛包又是提袋,以致他想起了远在家乡的亲姐姐,如果她今天也陪自己来的话,那该多好啊!热心的师姐把他带到宿舍,又帮他取《宿舍须知》一类物品,还主动给他留下手机号码和一大串关心的话语,就差没帮他铺床了。麻利地铺好床,他美美地躺在床上,暗想:“这就是大学?就是我地梦想要展翅飞翔的地方?”看着舍友在家人的帮忙下手忙脚乱地整理床铺,他嘴里泛起一丝笑容:从初中到现在,他以经独立生活六年了,哪里用得着家人的“插手”呢!过早的独立生活,也许不是一件好事,但最起码可以培养一个人的自理能力。“明天就是开学的第一天,该出场的‘主角’应该都出场了。他们会是怎么样?会不会有老乡?会不会遇到那位漂亮的师姐……”一连串的问题在他脑海中荡漾,就像一块块的石头投进湖中那样,引起了一圈圈的涟漪,接着涟漪越扩越大,越扩越大,最后湖面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他嘴角的那丝笑意也逐渐定格——他睡着了!这是大学的第一觉,一个也许四年毕业后记忆犹新的一觉:刚来大学的那天,我太累了,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二今天是个好日子!他早早地起床,太阳也早早地起来,连阳台后树上的小鸟也起来了,早早地在那里唱着动听的旋律。今天的确是个好日子!“超凡,吃早饭啰!”舍友小A在喊。“走啰”,于是四人下楼。走在他前面的是小A,山东人,高大英俊,标准的山东汉子。和小A并排的是小B,杭州人,听说考数学时睡了一觉,才睡进这个大学的。牛!复读生就是牛!最后一个是小C,戴着一副金边无框眼镜,两眼炯炯有神,一副神风道骨哲人风貌。“外貌岸然,禽兽内表”他突然想起了这么一句,但仔细想想,好像又不至于这样。饭堂的人很多,排了长长的队伍。大学生的素质还算可以,自觉排起了长队,虽然偶尔会也有一个两个人打四五份早餐。看着前面涌动的人头,小C感慨地说:“中国的大学早应扩建了——当然包括饭堂。”他回头很惊讶地看看小C,心想“这哥们还真有点哲人的韵味。”接下来是班级集会。他们班一共有40个女生,10个男生。男:女=1:4。根据红楼梦中贾宝玉的“男人是泥做的,女人是水做的”男女定论。他们班应该不会有“泥土的臭味”了!想到这里,他不由轻轻笑了起来。“超凡,你在笑什么?”兼班很诧异地问道。“哦…没,没什么!”他慌忙应着。看着其他人诧异的眼神,他又补了一句:“我昨晚梦到我们班有40个男生,没想到是40个女生。”所有的人都笑了,兼班也笑了,露出了白白的牙齿。兼班很清纯,脸上连一抹淡妆也没有,就像邻居家的小女孩——看起来是这样。不过令她形象大打折扣的是她的头发,又是染又是电,还有些凌乱,就像晚上街边拉客的“特殊工作者”。集会很快就结束了,他正往回走着,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喊道“谁是李超凡啊?”“我是,我就是,请问——”“我是你的师姐,你是XX二中的吧?”“对!师姐也是吧!”他很惊奇地问道。“嗯!自己人!”然后他(她)们就谈了起来。地点从马路到天桥,再从天桥到饭堂,最后从饭堂到宿舍;内容从过去到现在——再到以后,从高中到大学,从生活到学习——再到工作,总之无所不谈,大有相见恨晚的感慨。但他突然又意识到另一问题:他本不善谈,为何今日可以如此健谈呢?是“时过人变”,还是他本就健谈,只是今日才“挖掘”发现呢?这,的确是个问题!
(十四)这次和江少游来到广州大学城看他的朋友,最令方舒雅感兴趣的是肖濛。江少游没提起过这个人。只听过小虫曾经提起这个名字,小虫是江少游的死党,去年跑到南京找江少游拼酒,喝醉时比清醒时更加侃侃而谈,就冒出了肖濛这个方舒雅很陌生的名字。方舒雅依旧清晰地记得,身材肥大、性格豪爽的的小虫酒杯一挥,醉酒醺醺地按着江少游的肩膀:“喂,老弟!你和肖濛还有联络吗?”江少游摇摇头。“唉,可惜了!那丫头也不知道怎么了……怎么的,又不加群……同学聚会又不见她人影……”,小虫“嘻嘻”笑了笑,“和你当年一样玩失踪啊?哈哈哈……”江少游笑着说:“和小丽她们倒还有联系,小丽她们说蛮想见你的,说少了你的聚会不好玩。”小虫一把推开江少游,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指着江少游鼻子说:“少来啦……少了你才没趣呢!”那晚安顿好小虫,江少游送方舒雅回宿舍。“累不累?”方舒雅撸了一下被晚风吹乱的秀发,轻轻地说:“不累。”“今晚觉得闷吗?”江少游的眼睛一直看着前方。“不会,他很有趣。懂得很多,一晚上就听他说个不停。”“那就好,我多怕你坐在那会很闷。”“他是你很要好的朋友?”“的确。我和他从小玩到大的。小虫看似四肢发达,但绝对不是头脑简单的人。他很有才的,特别是玩电脑。”“对了,他刚才说了个名字,好像叫‘肖濛’。女孩子吧?也是你们的朋友吗?”“嗯。”江少游看了方舒雅一眼,又转过脸,“高中朋友。”原本以为肖濛是江少游不很重要的朋友。那晚江少游没再提起与这个名字有关的任何事情。而此后小虫也没再说过她。可是,当放假前她帮江少游在收拾宿舍时,方舒雅从抽屉里搬出一叠厚厚的信时,寄信人全写着“肖濛”。她开始知道意识到肖濛这个人一直存在着。如果感情不深,不可能每封信都那么厚的。方舒雅捏着信的分量,想着。“肖濛长得很美吧?”走在大学城的中环上,江少游接过方舒雅手中正要撑开的伞:“我拿吧。”“还好啦。”江少游探头看了看树梢,似乎想寻找鸟鸣声的来源。对于这次方舒雅那么爽快地答应他来广州,江少游有点意外。去年国庆放假怎么说也不肯来。他在大学城待了快两个星期了,准备再过几天就送方舒雅去她叔叔家,再和大学城里的同学搭车回家。刚到广州大学城,江少游他们在同学的帮助下安顿好后,方舒雅就迫不及待地要见见江少游的朋友们。于是,江少游每天就带着方舒雅四处逛,江少游感到遗憾的是大学城暑假迫近,四处的商场和好玩的地方大多关门了。说句不好听的,放假期间的大学城有点像座死城。他想带方舒雅到城外的地方玩。可时,方舒雅却想待在大学城内,她深感遗憾的是这边各高校放暑假的时间不一样,江少游有的好友回家了,有的还在校。并不能一一见着。慢慢地,江少游开始意识到方舒雅似乎对人比对物更有兴趣。在午餐时,当他提议要带她去城外买衣服送给她时,方舒雅摇摇头。当方舒雅起身去洗手间时,给他们提供住宿的朋友也好像察觉了什么。“我觉得嫂子好像是来查你有没有前科的。”江少游不置可否地傻笑:“我又不怕她查。只是有点无谓。”“你倒看得开。她这几天问我许多关于你高中的朋友。看样子不看完你高中的女性朋友,她是不会很放心地和你去二人世界的。”“唉!”江少游往椅背一靠,很无可奈何地笑道,“那你说怎么办。我来这快两星期了,该看望的基本好像都带她看完了。”好友摇摇头:“嫂子什么都好,就疑心病重了些……”江少游笑着摇摇头:“起码说明她还在乎你。舒雅已经不算是我见过疑心重的人了。”“你还真高!对了,她见过肖濛吗?”“为什么提到她呢?”“像小丽她们,兄弟我是绝对知道你是清白的。但肖濛……这件事你从没主动跟我说过,我也不便问,估计也不可能。况且昨天看高中毕业照时,舒雅问过我有没有姓肖的朋友。我估计她可能从哪里听说她的事。”江少游深深吸了口气,不再开口了。他望着远处,手指轻敲着桌面,脸上是明白的神情……“肖濛是怎样的一个人?”“人还好啦。”江少游觉察出方舒雅的不满,不紧不慌地补了一句,“一个有点傻有点闷的女孩。”方舒雅的手搭在江少游手上,两人撑着一把伞在林荫道上慢慢地走着。“欸,肖濛有点怪,她说过她希望能躲在一个任何人包括她自己都找不到的地方。”江少游说完这句,望着前方,方舒雅意外地发觉江少游此刻的眼睛出奇地朦胧,似乎他正陷入肖濛所说的那个地方。方舒雅下意识拉紧江少游的手,江少游像回过神一样,低头朝方舒雅轻声问:“怎么了?”方舒雅笑着摇摇头:“听起来她蛮有趣。我好像快点看到她。欸,我今天这样穿还行吗?”江少游搂住方舒雅的肩,头凑近舒雅的脸:“你穿什么都好看。”“少来了你!”方舒雅脸红了。但很快消褪了,她心里突然开始紧张起来。她还记得两天前,江少游和好友在聊天:“最晚放假的好像是H大,历来都这样的。”“肖濛还在校吧。”“好像她们班在搞三下乡的活动,听说还在学校里忙,真有劲,我可打算回家看奥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