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很懒,什么都没留下
广州大学城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中文系06级1班林宗衡第四届“碧草杯”广东省校园文学大赛参赛文章华南师范大学海碰子文学社推荐课间,来到走廊眼前是一片莫名的伤怀这个世界充满美丽但不知哪些属于自己也许我拥有这绿草地也许我属于凤凰树的新芽也许我只是那稍纵即逝的晨曦也许眼前的瞬间只是一朵梦幻的花草地上些许蜻蜓嬉戏此时的天空是如此的蔚蓝或许午后就是雨的舞会莫非蜻蜓是眼泪的天使怎么它们一出现苍天就哭了呢?上课铃响了,走廊的喧哗匿迹于老师催眠的梦曲蜻蜓还在草地上流连而我已定格于它们的意境我曾经做过一只蜻蜓在草地上栖息过我的梦而课堂永远留不住我的灵魂生活,不是一所房子是一片草地,一颗心
文学院汉语言文学0702班谢致欣第四届“碧草杯”广东省校园文学大赛参赛文章华南师范大学海碰子文学社推荐流逝的风带不走执着的梦,我们用年轻的笔法,书写下明天的希望。——题记那个下午重遇她,真是令我非常意外。她是我的小学同学——晓雨,小学毕业后,我们就失去了联系。她从来没有参加过我们小学同学之间的聚会,我也只能从别人口中听说过关于她的一些消息,诸如她去了哪里读中学之类的。而至于她的家庭现在怎样,我们都无法得知,只能在心底一直默默地祝福着她。晓雨的爸爸妈妈都是被毒品所害之人,生下她以后,他们就被勒令进了戒毒所,从此,晓雨便与奶奶相依为命,而父母再都没有出现过。在她的记忆里,她没有享受过一天能与爸爸妈妈在一起的日子,她曾经在班上读过自己写的一篇叫做《给爸爸妈妈的信》的作文:“爸爸、妈妈,曾有多少个夜晚,孤独的我躺在床上,傻傻地盯着天花板看,脑中不停想象着你们的样子,你们为什么要留给我一片空白的记忆呢?每当我看见别人牵着妈妈的手逛街,看见别人被爸爸抱在怀里,我就想,原来这就是爸爸妈妈的样子啊,你们也是这样的对吗?……我不会恨你们的,我不会任性、不会调皮,你们回来吧,好吗?……”那天,我们全班都留下了眼泪,包括班主任……但晓雨是个很坚强、很懂事的女生,尽管生活对她如此不公,她也没有自暴自弃,而是勤奋学习,保持一颗善良、友爱的心,活泼开朗,还经常与同学一起玩游戏。我仍记得,她一直是学校里朗诵的能人,她可以把一首诗朗诵得让人如痴如醉,可以把一个故事讲述得牵动人心,所以每逢学校里有什么大会,总能听到她那悦耳的声音,她在台上是多么的大方、多么的自信,难以看出她的肩上背负着如此沉重的忧伤。分隔多年后再见,她变黑了、变瘦了,虽然脸上还挂着乐观的笑容,但眼里已经多了一丝疲惫的目光。我提议去公园走走,她答应了。我们一开始只是说些不咸不淡的话,感觉有一堵纸墙正隔在我们之间。直到她问起我的近况,当我说了我正在华师读书之后,她叹了口气,说:“真羡慕你们啊……”,我再也忍不住要捅破那面纸墙,便趁机问道:“那你呢?现在怎样?”她没有望我,也没有作声,似乎在酝酿着要说的话,或许太沉重,早已被她封闭在心中。一阵尴尬的沉默后,她淡淡地说了句:“我没有再读书了,家里供不起,而且,奶奶已经老了,我要在她身边照顾她。”我这才知道,原来一直以来我们给予的祝福是何等的无意义,我们的心愿是何等的渺茫,我眼前这个女孩,这个坚强生活了十八个春秋的女孩,原来她的境况一直没有好转!她跟我说,小学毕业后,她和奶奶就被政府安排到了一个简陋的小房子去住,之后又辗转了好几个地方,所以与同学都失去了联系。读完初中后,家里的积蓄基本就用光了,但凭着救济,她还是读完了高中,并且参加了高考。今年7月,她收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她是喜悦的,毕竟这证明了自己十二年寒窗苦读获得的成果,但她内心又是沉重的,爸爸妈妈一直音信全无,奶奶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好了,那些微薄的救济金只能勉强维持她们的生活,家里有太多太多的责任压在她身上,使她不得不放弃……我问她:“你遗憾吗?对于你的青春。”她先是苦笑,又默想了一会儿,终于提起精神,坚定地、平静地说:“没关系,我们还年轻。”霎时,我的心灵受到了一阵震撼,为她这句话而震撼,我深知这里面蕴含了多少对生活的希望,尽管希望在她面前一次又一次地被毫不留情地撕碎、打破……晓雨说,她打算先去找份工作,一边赚钱、一边自学,争取以后可以参加自考,拿回个本科文凭。她说:“我还是有很多机会的,靠自己把握吧,生活总不会让人绝望的,我相信。”而那一刻,我分明看见了,她眼里闪动着泪花。道别时,我们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不想再失散彼此,她也很怀念在小学的那段时光。我送她去坐车,上车前,她转过头来对我说:“你要珍惜……你的幸福……”我说不清自己当时心里是什么滋味,为她感到安慰吗?还是压抑、自愧?我已迈不开步子走动,只能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淹没在落日的余晖中;只能呆呆地看着公交车风尘仆仆地开走,祈愿车子将她载往那个她等待了许久的春天去……“没关系,我们还年轻。”她这句话不断地在我耳边回响,使我重新思考青春、思考人生。我是幸福的,从小就被包裹在父母浓浓的爱意中,我可以无忧无虑地享受生活、追逐自己的理想,而不受其他东西羁绊。青春对于我是一段飞扬的岁月,但对于晓雨、还有中国大地上千千万万也同样受着苦难的儿童或青少年来说,能经历这样一次花季雨季,就是一种奢侈了。他们在很小的时候,就被迫要承受着与他们年龄不符的责任与压力,使他们过早地成熟。他们缺少了一份爱的关怀,却不得不坚强地学会用博大的爱与宽容去面对生活中的苦难。他们已经与五彩缤纷的童年失之交臂,却还要失去黄金的青春年华,在年轻的岁月里,他们就要学会无奈地放弃。我的心好酸,这本不是一个孩子应该去承担的日子。但我心底又存有安慰,因为我相信会有很多像晓雨一样的人,没有被生活击垮,他们只是为了扛起家庭的重担,选择了暂时的放弃,但这不意味着妥协与退缩,他们依然对明天抱以希望,执着坚定地走着自己的路。生活并不能夺走他们青春的梦想与年轻的希望,他们还有一腔热情将要迸发,还期待着不久后的展翅飞翔。我自此知道,青春不再是一个代表年龄的名词,只要是有理想的人,就永远不会失去青春的朝气与色彩。当生活向我们发出了挑战,其实我们可以从容接受,并坦然地说一句:“没关系,我们还年轻。”的确,我们还很年轻,以后还有很漫长的路要走,挫折只是生命过程中的一道坎,跨过了,生活还将继续,所以不必对人生悲观,只要坚持自己的追求,同样也能到达理想的彼岸。而且,生命的意义不应只在于个人的理想,还应该立足在家庭与社会的责任上,只有兼顾好这一切,我们的青春才得以无悔、我们的人生才得以完整。花开花落,年月走了,青春却可以不走。容颜会无情地衰老,岁月会无情地变迁,唯独那份用希望托起的青春,会永远驻守在心间,告诉我们:无论道路多么崎岖,tomorrowisanotherday!
(三)肖濛第一次发现乐言是在检查内务的前一天。那天天气炎热,肖濛正双膝跪在舍友的席子上,从床上探过身,伸手去够天花板上的电风扇。肖濛用抹布套住自己纤细修长的手小心翼翼地从电风扇的外罩的铁杆间伸了进去,另一只手还得扶住电风扇,让它不要随便晃动。肖濛慢慢移动着手,毕竟里面允许肖濛的手伸缩的空间太狭小了。手被限制得死死的,手背碰到风扇外壳铁杆生锈处马上就被割伤了。但再痛也不及膝盖长时间跪在席子上带来的的疼痛。肖濛的膝盖上已深深印上几道红道道。肖濛感到痛。可是她又能怎样呢?只能尽力把它擦干净。“如果那群检查内务的人一定要挑毛病,我就认了。”肖濛想。乐言不知几时走了进来。肖濛不好意思只打声招呼就不管他了,随口问乐言能否帮她把风扇的外壳拆下来。这样她就不必跪在那里擦了。对于他是否会施与援手,肖濛一丁点儿的把握和期望也没有。乐言竟二话不说就顺着床边的梯子爬上来,伸手去拆那个风扇的外壳。原本把它拆下来并不难。因为在外壳的边沿处有几处开关。只不过生锈了,这些开口处的铁片都牢牢拴在一起,没办法再拆开了。肖濛看着他一手扶住梯子,一手扯住风扇的外壳想把它拆下来,但试了几次,都没有结果。肖濛想告诉他,让他坐上来,试着掰开那个开口处的铁片,或许会更有效。但她什么也没说。一来碍于身份。叫一个学员教你怎么做,乐言是不是那种愿意放低身份的人,她毫无把握;二来如果他接受了这个意见,乐言就必须爬上来坐在床上。肖濛不愿意他上来。反正一开始就不是真的叫他来拆风扇。于是肖濛说算了。可是,他像没听见似的,继续用力地往下扳那个外壳,弄得电风扇“吱咯吱咯”直响。肖濛不好再说什么,就静静地看着乐言。乐言双眼炯炯有神,专注地摆弄着手头上的东西,完全没有在训练场上的那份严肃与一本正经,也没有平常与她们嬉笑打闹时的那份孩子气与玩世不恭。肖濛忽然觉得此时的他双眼中透露出一份近乎淳朴的执著,一份合乎他“最可爱的人”身份的坚定。肖濛甚至觉得乐言此时比在任何时段、任何场合更像一个子弟兵。肖濛当时无法想象这一幕竟是她后来最怀念的镜头:我只是个陌生人。他对我没有任何特殊的感情。所以,他的表情没有搀杂任何私心杂念,纯粹得很。在他的神情中,只有对待陌生人的那种平常与坦然,使他内心那份最真的感情显现在脸上,很洁净,像纯粹的蓝天一片,没有一丝白云。就像是用橡皮在涂黑的素描纸中擦出一道白痕。而这道白痕一直定格在我的脑海中……”乐言已经忘记曾帮过一个学员拆风扇的事,他更想不到当时帮的那个人就是肖濛。当时在乐言眼中,肖濛只是他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学员而已。除了在训练场上接触,肖濛对他是敬而远之。就算是休息时间,肖濛也是躲得远远的。乐言和班上其他人说笑聊天时,肖濛总是静坐在角落里。他也没想到,肖濛一直在庆幸不是她们中的一员。肖濛认为倘若她是,那么她永远也不可能如此近距离地看到乐言这副表情。因为,如果肖濛跟乐言当时就熟悉了,他的表情一定会多了几份关切、多了一些幽默、多了一丝笑意。就不会像现在一样,那副表情很自然,有农村人的那种淳朴厚实的信任感,有着军人为人民服务的那种热心肠与使命感。真的,那一刻,他俩仅仅是两个再普通不过的陌生人。他们的接触仅仅是那一刹那间。你压根不会去想对方是谁,是怎样的人,职业是什么。更不会去考虑说今后会不会再遇到对方。更不会在乎对方如何看你。因为彼此都只是对方生命中千千万万个擦肩而过者的其中一个,不值得留恋。但肖濛并不是完全没留意过乐言。有时她会看着他和班上的女生说笑,但引起她注意的是乐言满脸的汗水还未擦去就拿着瓶子猛灌水的模样。原来他也会累的。肖濛第一次和乐言真正意义上的对话是发生在一个下午。那天的下午是在操场上练习打靶。肖濛所属的小组负责收拾垫枪的沙包和小凳子的。待她忙完时,组员一个个跑去吃饭了,她转身想离开,抬起头,刚好乐言也回过头来。她打了声招呼,低头想走。可是乐言叫住她:“你叫什么名字?”“肖濛。”乐言在点名册上搜索着,肖濛用手在上面帮他指了出来。“肖濛。”乐言念了一遍,抬起头:“你好像不怎么和大家在一块?”“我不是一整天都和大家在一起吗?我没逃课。”肖濛静静地说着。乐言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不喜欢说话,对不?”肖濛抿了一下嘴,没开口。“去吃饭吧?”肖濛只得跟着他走,乐言问了肖濛许多事情,可是肖濛总是回避着。“你怎么总不笑呢?不要那么严肃嘛。”“你们不是说军训场上要严肃吗?”“那休息时间总该放松吧。”“可是我们还在军训场上。”“……”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他注意到的。此后他总是要她一块去吃饭。她总是先溜了。她记得有一次自己才刚在食堂里坐下来,她只是要了碗粥。这时,对面有人坐了下来,是乐言。肖濛往四周一看,并不是没有空位。乐言笑了:“怎么吃这么少?你等一下。”他又买了个包回来,于是他的桌上便有三四个包一杯豆浆。旁边的女生们吃惊地说:“教官您食量真大!”乐言笑了:“这个不是我的。”说着把一个包推到肖濛面前。旁边的女生马上知晓了,都笑了。肖濛此时像被人打了一巴掌那样难堪:“也不是我的。”“是你的。你吃那么少怎么行?”肖濛不想和他辩论,她站起身想走。“坐下!”乐言喊道。“又不是在军训场上,你管不到我。”肖濛面无表情地说。“你还穿着军服就归我管,无论是场内外!”乐言火了:“你不吃完就不准走,我俩都别想走不用去上课了!”旁边的女生被吓到了,纷纷端着碗撤离。肖濛忍住火,很勉强地坐了下来。她抿着嘴,不肯吃:“您直接去跟连长打我报告好了。”“你怎么这么倔呢?场上消耗量那么大,你吃太少了。”乐言的口气软下来了。“别拆我面子。我只是担心你……”乐言开始有点低声下气了。肖濛低着头,她明白乐言并不是存心羞辱她,他不可能知道她的家境和身体健康状况,他应该是无意中触碰她内心极为敏感的部分。但是她不愿意如此接受乐言的“好意”,因为这要她以尊严为代价。她也不愿解释。肖濛完全可以不当回事起身离开,把整个摊子扔给他,但她知道身旁有无数双眼睛注视着。今天他们两个人之中一定得有个人退让。像她这种无名小卒,一会儿就被人淡忘,可是他呢?思量反复,肖濛骤然觉得这个自以为做了好事的人比起自己更可怜。她咬着嘴唇,像是付出多大努力:“我现在吃不下,带回去行不?”乐言松了口气,笑着说:“随便你。”在军训最后的几天里,肖濛发现乐言对自己越来越关注,让自己负责拿回他的资料夹,提醒他连长下达的通知,训练结束回到宿舍总会接到乐言的电话,吃饭时总要叫她一块去。还好,乐言身边从不缺主动要和他吃饭的人,她总是趁乐言被人“纠缠”之机跑开。结果是乐言总在食堂里一片蓝色的军服里苦苦搜索那个鸽子般娇弱的身影。最后一晚联欢,同班的苏曼音用手碰碰她,把手机递给肖濛。肖濛接过来一看,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句话:“在热闹的人群中,我依然嗅到你孤独的气息。”肖濛抿了一下嘴,把手机递回给她。的确,“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无论是在平时还是现在,那种训练之余的娱乐活动所带来的那片热闹与欢乐是不属于自己的。肖濛一直都无法融进。她顶多做个微笑的模样应付一下。但她的内心还是祝福她的同学们能快乐,尽管这快乐没有她的份。溜走的岁月了无痕迹,许多人都喜欢用相机留下那精彩的一瞬,肖濛不喜欢一大群人僵坐在那里等待着摄影师那声漫长的“一——二——三——茄子!”她不喜欢那些很形式化的东西。可奇怪的是她总是得服从于这些形式,并且比形式要求的更加变本加厉。颇有些自虐的意味。肖濛想起乐言要她留下点东西作纪念,留住生命的痕迹。肖濛总是保持沉默。肖濛很想对他说,您是希望您的朋友非得看着一张相片才能想起您呢,还是放在脑海中珍藏呢?倘若有心,无物亦可思人;倘若无心,再多的相片、再多实物性的礼物、再多的赠言也是无谓的。如果思念一个人非得借助相片,那肖濛情愿一开始就让人遗忘。随着时间的流逝,具体的脸开始模糊了,取而代之的只是一团情感的云雾,弥漫心头,挥之不去。“伤疤绝不能露给别人看,不能让别人为自己承担痛苦,更不愿意让谁可怜。”军训后乐言在周末前后常打电话找肖濛聊天。肖濛总不吭声,听他在电话那头说。十月份的某个周末乐言去找她们,前天晚上就放出消息,让许多人兴奋不已。肖濛那天很早就走开了。中午她才回到宿舍。片片薄云,秋风和煦,白蝴蝶飞舞。那柔弱的生命慢慢地扇动着柔嫩的翅膀,动作是那么地静、轻。似乎稍微发出点儿声,就足以打破自然的宁静。肖濛刹那间感到生命的美好与柔弱,就像苔丝,那柔弱不堪的娇美身躯包裹着一颗饱受折磨的美好心灵。想着想着,心凉了。宿舍电话响了。“肖濛。”声音依旧充满爱怜的意味。“教官。”肖濛是班上唯一在公众以及私下场所都不肯直称乐言名讳的人。“在午休吗?”“没有。”“我来看你们了,我在楼下,你下来好吗?现在午休时间我上不了你们宿舍。”肖濛清晰地听见那边很热闹的声响:“不了。”“为什么?”“没有为什么。”依旧是沉默。“早上没见到你,去哪里了?”“我……看病。”“怎么了?”“没什么。”“内科还是外科?”肖濛迟疑了。她想起前两天接到学校心理辅导中心的信函,请她早上去那一趟。她回过神来:“应该……算是内科吧。”“哦,那你好好休息。今天真遗憾啊!”“遗憾什么?”“见不到你。”肖濛的心触动了一下。肖濛想,见一面又能怎样呢?没必要再上演离别。我不怕离别,我不会难过。我更不会哭泣。我只怕我的过于冷漠会让人心寒。可是在两个小时后,刚刚被触动的心马上如死灰。舍友回来了,说起了乐言:“那家伙还是蛮有责任心和爱心的。”肖濛没开口,舍友继续说着:“我跟他说你家境不是很好,吃的又少,叫他多关心你,他做得不错嘛……”肖濛霎时像坚硬的冰石,散发出阴冷气息。当天晚上,肖濛没想到乐言又打电话过来。乐言又询问了一些事情,肖濛一直冷冷地应着。看乐言没有结束的念头,肖濛强忍着悲愤:“您例行公事结束了吗?”乐言愣住了:“什么?”“我请您不要再打电话过来。”“怎么了?”“您不觉得自己这样打电话给我像在例行公事吗?我不要您可怜我。”“你听说了什么?”乐言的语气沉重起来。肖濛摇摇头:“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憎恨怜悯!我不需要怜悯!”“我不知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听着,我关心你并不是怜悯你,是你自身让我觉得你值得疼爱……”肖濛冷笑。“肖濛,如果你一定要那样想,我离开。但我只要你快乐。”肖濛突然觉得自己筋疲力尽,她想起早逝的母亲,想起苍老的父亲,想起江少游的沉默……她的声音愈来愈低:“不可能,我不可能快乐……你以为我真的是去看内科?”“我觉得不是,而且我大概知道你去哪里了。”电话那头还是沉默。乐言很担心,他只得说下去:“告诉我,好吗?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我们刚学了点关于那方面的知识,让我当你的心理医师好吗?”肖濛差点笑出来,如果现在她不是泪流不止而掩住嘴。肖濛哭笑不得:“心理医师?您知道心理医师有多难做吗?心理医师本身就要有坚强的意志力,要不很容易被心理病人同化的。您自认为有那种能耐吗?小心被我同化了,变成个疯子。”“我没那么专业,那就让我陪你疯好了。”“让我陪你疯,两个人一块疯,你就不那么孤独了……”这句话同三年前江少游说“天涯海角都要跟着你”是一样的,肖濛淡然一笑,知道江少游只是随便说说,不能当真。当时她还为他们的友情可以达到乱开玩笑的地步高兴。但现在的她心潮起伏,既为碰上这样的人听到这样荒谬的话语感到哭笑不得,却又不得不承认对方迫切而又纯粹的心意在某种程度上带给肖濛那一刻的感动和温暖。但更多的却是无尽的伤痛。不是真假的问题,而是因为肖濛实在不敢相信还有人会对她这样,还有人肯费心思来慰藉她。当初江少游跟乐言一样,很疼爱她,总护着她,很快,江少游成为肖濛极为重要的朋友。可是,多纯真的友情还是难以抵抗流言飞语的攻击。她始终没想到江少游会如此轻易放弃。三年了,她无法忘怀。肖濛很清楚自己对乐言跟江少游的感情是一样的,是朋友。尽管乐言很有可能只是怜悯她而靠近她,肖濛还是不忍叫乐言陪着她疯的,也知道乐言绝对不会为了她去疯的。乐言是在纯粹地表达他不会留下她一个人。肖濛更害怕:原来自己一直在被人揣度着、担心着,怕你受忽略、受委屈了。您是在尽您最后的努力,在告诉一个在您的眼中还是孩子但又不是孩子的孩子说:这世界还是有人关注你并关心你的,永远都不会撇下你的。因为您知道我害怕被忽略、被遗忘。但是您却忘了,您并不能陪我一辈子。而且您也快离我而去,您能为我做的已经不多了,勉强自己再坚持几天,熬完六月一切就结束了……肖濛想到胃疼痛起来,她抑制不住地喘着气,挂断了电话,任电话不停地响着……
广州大学城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中文系06级1班林宗衡第四届“碧草杯”广东省校园文学大赛参赛文章华南师范大学海碰子文学社推荐你随意走都有路可以从一个天空爬到另一个天空只要走过连接黄昏和黎明的天桥你便拥有不朽的时空可你为何在徘徊里还刻有犹豫甚至删除了六腿的密码难道放弃就是你一生的工程再不走原地就是你的坟墓时间会砌起高高的围墙你当初认准的方向将被改造为毁灭方向的四壁在过往者的脚下抱着模糊的尸体安息吧放弃会来参加你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