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儿说起》
十四、又回“大学门内”
学校居然敢派他这种人来上这种课,在当前的潮流下,还真是令人费解,思修自己也这么说。只有一个较为合理的解释:漏网之鱼。此结论的充足证据:这可是政法学校,不是开玩(学)笑(校)。刚进校时,我急于响应素质教育的伟大号召,也屁颠屁颠的忙着跑去参加我校的学生最高组织——校学生会。本着人尽其才和诚实守信的原则,我选择了加入文艺部,因为鄙人对大小乐器和流行乐不但爱好还颇有些理解,那些竹笛洞箫葫芦丝吉他之类我可是都有些功底的,而且全是无师自通,苦于未经过专业训练,又加之从小就有些怯场、畏惧表演,以致到哪儿都是默默无闻。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我从未参加过任何乐器等级的考试,之前也从不知道竟然还有这种无聊的考试,难道那等级证书一到手,水平就定格了么?难道就不会蜕化变质么?但我并不想学嵇康老前辈玩清高的游戏,我还玩不起,用当前的价值观看,我是有道德的,懂得奉献懂得谦虚。但我以为或许这里毕竟是大学,毕竟是藏牛卧马之地,是不同于家乡那蛮荒之地的,即便不被接纳也不要企图责怪我们光明的社会。我误以为自己的认识水平连同技术水平都够格了,于是在某个我以为神圣的日子里,和其他或许也抱着同样思想感情的同学们一起,缓缓迈向那梦中的地平线。
在一番根本就不激烈的角逐之后,我顺利落马了。被我们神圣的校级学生会领导拒之会外。我难免有些伤感,有些自卑,更多的是惶惑的情绪。这让我无法定位自己。不知道要什么样的素质才够格融入这个深不可测的集体。
念完一年的大学,我很轻易就参悟了当初的遭遇。我是不懂潮流形势价值观,活该有那样的下场。校学生会根本就不是什么狗屁学生组织,那些部门的名称也只是一个代号,譬如文艺部并不一定搞文艺,至于搞什么,鉴于没有深入调查取证,暂且还未顿悟,未敢嚷嚷不休。最有趣的要数外联部,那可是学校里少有的肥肉。之前我绝不会知道只凭一张空口就可以向人要钱,但外联部做到了。那些同意赞助的商家老板真是傻到阴沟里去了,把钱扔到水里尚且被认为“视金钱如粪土”,而他们是冲着金钱去的,以为这样的广告效应会使他们获得更多的金钱,不料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这些学生娃娃暗地里讥笑为草包。基于前辈的丢脸教训,现在的商家老板渐渐学聪明了,以致拉赞助就不再好搞了。我们院要搞一个“敬老院之行”的公益活动,仅需要三百元的赞助,却久久拉不来,致使这有意义的活动足足推迟了十几天。
这次活动的成功全仰仗于我们寝室的一个小子,我们都叫他富贵,来自四川,平时就闷在寝室玩游戏,但做起事来又很活泼认真,全不像那些蹲着坑位不拉屎的无能鼠辈,大约从生下来就是那半死不活的神态作风。这次活动是上大学以来我参加过的无数活动中惟一一次有实际意义的。那些孤独的老人,确实很需要精神的关怀。我在楼梯口遇到一位男老人,他手里提着一个痰盂,想是去倒垃圾。开始我觉得很脏,想视而不见,但心底的良知猛的跳出来,扯着我的耳朵,责问我的可耻。我就后退一步去接他手里的东西,但他不看我一眼,不止是不看我,他是不看整个世界,将我的手重重的拦回,冷冷的继续蹒跚着下楼去了。我一阵怅然,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但细想他那神情动作大约并不针对我一人,而是针对整个他眼里的世界。他早已习惯孤独,习惯被冷落,习惯无人问津,我这突如其来的好意反倒引起他的厌恶了。但像这样自闭的老人毕竟还是少数,大多数老人都很欢迎我们的到来,从他们的神情脸面谈话可以感知察觉。
或许我们偶尔一次的到来并不能改变什么,但至少证明这个世界还有爱,还有无私还有奉献。到那里的每一位同学,我相信情感都是纯洁的。我与一位女老人聊天,我问她高寿,她用含混的重庆话笑着答:七十二哩,泥巴埋到脖子根儿咯。老人朗笑着,对自己生命的即将消逝大约早已释怀。我连忙说:不不不,奶奶要活一百岁呢?老人咯咯咯的笑着,单纯得像个小孩儿:活嫩个(那么)久作甚么(什么)?活受罪哟!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回答她,唯有以笑眼回应。我们原本完全陌生的老少两人,默默站在走廊阳台上,老人茫然的看着远方,只要我们的谈话一停,她就是这样的神情。无意中瞥见老人的眼里竟噙着些泪水,左眼竟业已失明,干瘪的凹陷下去了,我的心猛地一颤:面对这不幸和生命的老去,这位老人有着怎样的无奈和酸楚呢?她又有着怎样的家庭际遇和过去呢?她那貌似爽朗的笑声下又掩藏着怎样的苦楚呢?我很想问问她,但欲言又止,我的问话只能勾起她的不快回忆,但我又很想和她说说话,好让她忘记回忆,让她少一些孤独和茫然,哪怕只是一会儿。我就问她养老院的情况,搬过家没?和她住的老人都有哪些,又有什么癖好,每个人都有些什么趣事?老人用衣襟迅速拭去眼角的泪水,又笑呵呵的与我畅谈起来,直到下面的人叫我们扶老人们下楼去坐谈看节目。我为他们吹奏了洞箫和葫芦丝。有个女生为他们跳傣族孔雀舞,没有音乐伴奏很尴尬,我就即兴吹了一曲葫芦丝为她伴奏,表演很成功,因为很自然,我随着她的节奏调节吹奏速度,很多人就误以为是事先排练好的。一位老人代表全院的老人,用标准的重庆普通话抑扬顿挫的朗诵感谢信,惹得全场阵阵欢笑。老人还即兴扯开嗓子,唱起了毛主席时代的赞歌,大家鼓掌打节拍,全场气氛融洽和谐,大家的心里都漾着温暖的情绪。这次我居然没有丝毫的怯场,我怯的大约是污浊的喧闹,因为这是有意义的表演,是没有勾心斗角的单纯娱乐,更没有任何炫耀显摆的无聊。
拖了许久的“敬老院之行”,富贵一出马就将最棘手的赞助之事搞定了,于是他在院外联部名声大噪。不日将举行部长换届选举,大家都将目光盯在了这小子身上。拖拖沓沓许久,选举大会终于如期举行了。到会者多达几十人,盛况空前。候选人纷纷作演讲陈词,富贵也不例外。鉴于他平日里的优秀表现,得票率稳居第一,但祖国大地,投票这种行为向来都只是要说明民主的存在,此外一无是处。按投票的一贯原则,高票者得位,低票者走人,而这些新世纪的领导班子偏要搞创新,抬出另一条新规则:票数只作为参考,重要的是年级辅导员的态度。据负责选举的一班人马说:富贵虽票数最高,但思想修养方面有问题,据此恐不能担任部长之大任。当夜,富贵郁闷至极,与寝室的山东大汉去喝了酒,踉踉跄跄回到寝室,神情惨痛。我虽不喜欢参与这类无聊无耻的角逐,也不屑于做什么部长主任之流或与之同流,但我并不反对别人参与,我不参与是没有斗争的勇气和方法,倘是有贤能者,我定将鼎立支持之。在我眼里——不,从实际工作成绩来看,富贵是足以担任这个职务的。凭良心说话,他至少不会如那些狗屁东西大搞小搞阴谋鬼祟——操!年纪轻轻就阴毒狡猾至此,那和谐之中国定将永无见天之日矣!他们可谓全面调查消息灵通,连富贵曾经与辅导员的一点点过节都给逮住了,并大加利用到“政治”斗争中。此等天赋武功,也真对得起“未来栋梁”的幌子招牌,对得起前辈阴谋家的在天之灵了。
开学时候的军训期间,富贵曾向辅导员提意见说年级工作宣传不到位,致使很多同学不清楚一些规定或错过了一些活动而遭批评扣分。就因为这个提议,富贵被打入了“黑名单”,军训优秀学员的名单里就不可能出现他的名字了,尽管连长营长都曾为他提名,说这个小子不错,训练刻苦认真。而那些像鸭子和狗一样叫喳喳闹哄哄的哗众取宠之辈,反倒纷纷被选为军训之优秀学员,也即是未来的年级领导人物人选了。本来这等扭曲标准指使下的扭曲评选,选谁都很无聊,但人生着一双眼睛一对耳朵一个人脑,对身边的龌龊行径都没有一点感觉看法,那还来念什么破书求什么鸟学——不都是冲着真理新知而来去嘛。畏首畏尾毫无血性,索性自闭桃园称太古,或是干脆灌半斤农药死掉倒干净。我们寝室还有一个够格优秀的军训学员,河北人,平时废话没有,羞于显摆,他的踏实认真也是人所共知有目共睹的,但他们两人都与“优秀”擦肩而过,或者根本就不曾擦肩。我们又能如何,这个圈子就是这样,放屁被当着法规来尊崇,而实在的人事却被当着放屁,冷落还不算,难免还遭些责难。富贵就是这样的遭遇。
其时,我正窝在床上读小说,富贵一屁股跌坐在我的椅子里,神情绝望,满眼泪水。他感到了这个圈子的恐怖难懂,拨通了家里的电话,与妈妈述说心里的苦楚:我不就是提了一个建议嘛,何况也没什么不对,他们就是宣传不够呀!她犯得着一而再再而三的整我么?军训时候连长多次提名我为优秀学员,她都不理,现在选部长她还不肯放过?就算我有错,她是老师,该教导我才是,为什么要用手里的无上权力滥发淫威?大学不是梦想的摇篮么?他们不是叫嚷辅导员像母亲一样,有什么困难心事都可以跟他(她)说的么……
我无法完全理解他的的感受,但完全可以理解他的遭遇。换着我,或许我不会用男儿的泪水来宣泄,但心底的郁闷难过绝对不低于他。第二天,富贵抑制不住内心的疑惑和愤慨,提笔写了一封给辅导员的信。第三天,事情的态势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辅导员亲自到外联部,把一班手下人马招来,痛斥了负责选举的“官员”,痛骂他们无“法”无“天”,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居然以她的名义滥发淫威,这是何等卑劣的行径。对于富贵的横来冤屈,如今大局已定不便更换,给他个副部长的职位了事。富贵也表示谁当部长无所谓,重要的是搞好外联部的工作就成。就算她真的不知情,从这处理结果洞悉,她怒的大约只是“他们”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以她的名义滥发淫威;倘是知情,这怒气大约就不那么真切动人了。扩大了看,为社会人性之前途计,这将是怎样危险荒诞而又可耻的表演呢?
蹉跎一载,方才顿悟玄机:他们要的是具有先天领导才能或者具有同等效力的先天强力的人,只此一项,并不在意入会者的所谓素质能力狗屁垃圾。那里只有领导者,没有被领导者,不可能有发掘者,也就不必说被发掘者。那是无数的蛆虫在粪池里翻转蠕动抢夺,我辈又不是蛆虫蚊蝇,何以融入?何需融入?哈哈……
所幸在院学生会的招员中,我尚且没有完全绝望。因为据前辈们说,有才的人该去自己学院的学生会,以尽绵薄之力,那里的人有实在的用途。遂又屁颠屁颠的跑去应聘了,不料被破格录用,当时很是有知遇之感。但我的德行太嚣张,眼里容不得一点灰沙,慢慢的也与该部门疏远了。如今已是人在学生会心不知在哪儿了。校学生会派驻一位校界女名流来负责我院的文艺工作,遂通知各成员前去听训,我本欲退会,想借机缺席,不料部长大人说全体必到,且不可迟到。我首次感觉这种缺乏弹性的斩截会议的存在,朦胧中竟看到些微茫的希望,遂准时到场。不料仅有我一人准时,我还误以为取消了呢。其余人等相继迟到,短则五六分钟,长则中途到场,半数人直接不来。就连抛出这一斩截规定的部长大人也迟到十几分钟。她口口声声叫嚷的“全体”“必到”言辞也遭遇尴尬,大约仅有半数到场。拖拖沓沓扭扭捏捏,在规定的时间约半小时后竟然顺利开会了。见此缺席盛况,之前的种种不快不满堆叠起来,我完全有必要有理由有资格早早就撒腿走人,此后誓不踏入,跪求叫爷都不来,但我突然来了兴致,非要看他们滑稽可笑到何种程度。水桶模样的部长大人欣然发言,绝口不提缺席之事。接着是那位校方负责人欣然上台,还未上台时候就来了个预告非常人物到场的下马威,叫后牌的人往前坐,言下之意是避免错过或误会她的发言精神。我自信耳力尚好,不知什么力量又迫使我象征性的向前挪了一个座位。她欣然的自我介绍,而后要求在座的人也来逐个自我介绍——反正大家闲着也是闲着,无聊也无聊,那就以无聊摧毁无聊,老长的青春,能浪费一点算一点,最好发动群众全民浪费。这一作为令我彻底觉得没有残留的必要了。居然还有人难掩娇羞的也欣然起立,自我介绍得不亦悦乎。这跟虚拟的网络世界没有两样,只要能够获取关注,不必谈灵魂品质,纵是出卖肉体色相亦无不可,“芙蓉姐姐”“木子美”可谓垃圾中的精品。我终于出离了忍耐,起身就走,大逆文明礼貌之常规而动。那位负责人嚷嚷道:诶,那位同学要走吗,会还没开完呢?她怀疑我的智商,作了这样这完整的解释。我懒懒的答:是。一边说身子却已迈出三五步。她一下急了,怕我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失了“为官”的面子,遂急忙道:那你有事吗?我本能的给了她些面子,胡乱编了个天经地义的借口:上厕所。我的话音未落,身影已消失在会场,接着又摇摆着从他们的窗前走过,那显然不是厕所的方向。之后,当时在场的一个好心的小女生来电询问我是否遇到莫大的困难了,可以告诉师兄师姐们商量解决,我一边暗暗感激,一边觉得她的幼稚:这困难,沉默尚且不能解决,更何况跟那些肇事者商量呢?但我还是连连道谢,很礼貌的说:没什么,我这人就是那副臭德行,你大可不必在意,做你自己喜欢的,任我去罢。
不知过了多久,某日在街上走着,突然接到一个陌生人的电话,喋喋半天才搞清楚是那位校方负责人,她竟自言自语的殷切希望我留下,还大肆以赞美我的有才有种企图以诱惑我拜倒于她门下,我只惨笑着说:一棵树彻底死掉之后,纵是浇上一个湖泊的水肥,他还能够复活吗?
记得我还去参加过学校管弦乐队的招员。我暗想管弦乐嘛,我的行当应该还是用的上的,也是本着人尽其才诚实守信之原则,要为我们生活的集体赴汤蹈火去了。负责招员的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我很眼熟,一琢磨就是前些日校学生会招员时的其中一个,人长得很有创意,没有刘欢的艺术却有刘欢的长头发,没有潘长江的幽默却有潘长江的身材,没有陈道明的演技却冒充深沉,偏偏看似一副浑然天成的嘴脸,并不见雕琢痕迹。令我费解的是,他们俩连洞箫葫芦丝都不知为何物,却要来考察我的水平是否够格——倘是狗能听懂人话,肯定也能笑出尿来。在长久的生活实践中,我养成了乐于妥协的好习惯才得以幸存至今天。此次也不例外。我就耐心的跟他们讲解了这两种乐器的基本知识,诸如横吹还是竖吹、哪个孔吹气、凭什么发音等等,不料那女的不领情,说到一半时就不耐烦了,却貌似客气的说:我们还是听一下你的造诣如何,光讲理论没意思。我惺惺的答:也是,也是。我第一次被人与“造诣”一词拉扯上关系,颇有受宠若惊之感,遂将所言戛然而止,顺从的吹奏起来。先是洞箫,我吹了电视剧《红楼梦》里的一段插曲《葬花吟》,由于略有些紧张,用气不是很平稳,但业余的人听来应该无所谓。我搞不懂凭什么要在这样的两个人面前紧张,他们是不需要对艺术负责的呀。但那女的好象对看、听及表演很专业,煞有介事的指点道:你有些紧张,表演要放松。我点头默认其高超的洞察力并应允她的建议。那男的嬉笑着道:什么曲子,这么耳熟,不过还是听不出什么味道,没有跳舞好玩。那女的嫌他太直白损了“领导人面子”,遂自桌下明目张胆的暗暗掐了他一下,他立刻很专业的尖叫起来,很专业的装出痛苦的表情,又很恰到好处力度适中的也掐了那个女的一下,两人就哼哼哈哈叽呱呱的窃窃私语起来,完全淡漠了我和整个世界的存在。我暗想:妈的!是不是两口子哟,这么默契;早知如此就不来了。人的沉沦和无能都是在想到或说出“早知……”之后才开始的。待他们玩累了之后才猛然注意到我的存在。他们的表情好象在说:你小子傻坐在这儿干嘛?但人家毕竟还是熟练过,决不会出现如此的低级错误。那女的貌似庄严道:好,我们现在说正事。我暗操:妈的!好象是老子我乱来似的!这些哈儿人渣,真该回去让他妈再生一次——不,八次。但出于对大学生文明形象的维护——我忍!他们又合伙唆使我吹葫芦丝,我憋着一肚子气正愁没地方出,就恹恹的操起家伙吹起来。胡乱吹了一曲《月光下的凤尾竹》,不料他们竟不约而同的说有听过,却不知道曲名。我终于是绝望了,连这么常见的曲子都不知道,就不要指望其他的了。我当下暗自决定:他爷爷的,由这些狗屁不通的人领导的只通狗屁的狗屁团队,不进也罢,进了无异于三十年代给日本人当汉奸走狗。到了最恶心最无聊的“表演”——他们为主角表演者——总结了,我已能隐隐的预感到这个世界的无比幽默了。那小子一反前懒散态,很严肃的道:功底不错,不过我们招的不全是懂乐器的人,最主要的是招那些虽然不懂但很好学且资质又好的学员。我恹恹的答:哦!他的意思无非就是暗示像我这种虽然懂一点但资质很差又不肯学习的人是没戏了。本来这已经很明了了,连我这样的智商都能看出来,但他显然还是不放心我的判断力,主要还是长期从事“表演”工作的积习,就像吃坏了肚子的人,体内之污垢难免失控外溢:至于结果嘛,到时会在学生会的公共信息栏里公布,你先回去,耐心等结果吧。而后是一声超现实专业的“下一位”。我又哦了一下,悻悻退出,像一只被一群无知娃儿崽子玩弄过后的雏鸟,忘记了翅膀的存在,更不必想象“飞翔”为何物。为了惩罚自己的无知,居然跑去这种地方自取其辱,我觉得自己是爬着出去的。看来如他们俩所理解的一样,我的判断力真的是有待斟酌,我居然对此事还抱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微茫幻想,在某日路过学生会信息栏的时候,居然下意识的凑过去瞟了一眼校管弦乐队的新成员名单。结果已然不是惨烈,毕竟这只是个“炒冷饭”的举动。这一次居然连惶惑的情绪都没有一点,看来我是越来越像大学生了,已经能在这种种病态的现象规则里自由穿梭而不受其深害毒害了。冷眼旁观,处变不惊,大大咧咧,口若悬河——这可是未来“坐观”的必修课呀。还有个成语叫“明哲保身”,言下之意是能够卑躬屈膝舌尖拖地以求自我之繁荣富贵的人都像哲学家一样聪明。










网友评论仅供其表达个人看法,并不表明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