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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哪儿写起(18.“二等奖”后续)

时间:2009-07-15 16:55:47     作者:归原      浏览:17741   评论:0   

《从哪儿说起》

十八、“二等奖”后续

 

 

  

  后来那个狗屁小天鹅奖金倒是没寄来,却寄来一张结集出版获奖作品的通知。六十块人民币,出一篇或许有人翻到的文字,还故技重演说可以参加稿酬分红——太抽象了,万一只卖出四五册呢?或者他们说只卖出四五册呢,那岂不是又被骗了。靠!奖金事件,我旧伤未愈,今又大肆来触痛我幼小而沧桑心灵的伤口,以致我当即揉着一团,扔进垃圾桶了。弟兄居然又去拣出来看,说刚才我看太快了,他还没看完呢。他很认真仔细的看完一遍,那神情居然略像读一篇意识流的小说,竟然又很认真的煽动我应该立马寄钱,说这是关系前途命运的大事情,多好的机遇,能在全国级的出版社出版东西,这是多大的成就和荣耀呀,是金钱所不能衡量的。看着自己写的东西被印成铅字,被别人读到,那种感觉,尤其让我们学校的小女生知道后,会怎样想呢……他居然呈陶醉状。我作恶心状,操他犯贱,那一篇不成行的小作品,谁会在意呀!你这是摩登版的天鹅肉想吃癞蛤蟆,哈哈……他当即没了兴致,恹恹的说:我也会得二等奖的,到时候我就出,才不象你呢,自命清高,装!你这种人,永远都出不了书,总幻想一举成名,哪儿有这等好事哟!周星驰、“小马哥”还跑过龙套,零点、Beyond还在街头卖过唱,刘庸曾委身破茅屋,李敖两度入狱……他得意的津津乐道,数出一堆世人皆知的传奇范例,这些东西真假尚且难定,不便成为动力。我受不得他的显摆德性,吁吁命他打住。他的得意表情遭遇寒流,猛一收缩,化着一声唏嘘:切!其实,他的话对我已有所触动,只是迫于契合我刚才的举动,才不去附和的。我想既然扔了,那就是扔了,岂有再捡回之理——发表出名事小,失节事大。那也不是洒家一贯的虚张作风。原来这么好的哥们儿之间也会“演的假”呀。

  ——人性是需要条件的。

  我终究没有出版那首原本我以为很破,而后来竟又得了二等奖的基本算文学的,当代青年没有吐血就写成的自由诗。当然不全是赌气的缘故,至于具体的动机,还真没想透彻。后来的某一瞬间我闪过一个觉得自己有些或比较高尚的念头,我以为我那样的作品还不配印成铅字,算是对某种反抗事业以尽绵薄之力罢。倘是说免费出版,还可以分红,那我大约毫无犹豫愿意独家授权。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要收那六十块的人民币——钱呐,农人的孩子无不知道每一分毫都来之不易。娘就常常念叨:挣钱有如针叼土,用钱有如水拉沙。从小听着这念叨长大,潜意识里对花钱略有些由衷恐惧。我是怕自己成了“血本乌龟”还加弱智“爬虫”,原来我跟我所生活的世界已然没有两样——也即具备了一定的所谓“生存”能力了。

    真是无聊,居然这样一个破话题就写了这么多,跟腹泻似的,确实越来越像作家了。但在以后的实践中,我不得不承认当初的决定是欠思虑的,因为我自那以后长达三年的奋斗中,就再也没有获得过任何形式的奖项或荣誉,哈哈——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兴趣、勇气、力气再投稿或是屁颠屁颠的跑到邮局给人送钱了,已颇有功成身退之感,毕竟二等奖呵——二等奖,什么概念,全国性的比赛呀,我何尝不是“林雨翔”的老师“马德保”呢?或许命中注定我就只能到达这样的高度这样的辉煌了,天妒英才——呀——这是多少自认被埋没的自认英才顾影自怜的咏叹调哟——纵是百般千般努力,也只能是给后人作一个反面教材罢了,这则寓言告诉我们:人要见好就收,生活给了你台阶就下,不要执著一念胡思乱想南柯一梦的等到身败名裂后才退隐,那就非明哲之人的明哲之举了。此答案严重“离题”——出题者的遗愿,有如不可变通的行政规章;参考答案理该改成绝对答案——零分——中国式阅卷。

  自从得了个“二等奖”,我竟敢以为自己或许早已有作品见世了。于是我就纳闷,会不会是那些三流以下的编辑盗用了我纯真的创意,甚至就直接易名后就拿去发表了,以攫取稿酬兼增加产量,所以在我幼小而沧桑的心灵里,就潜意识的对这个世界尤其是号称神圣纯洁的艺术世界产生了重大怀疑和敌意。我以为那些编辑都是吃素的,甚至是吃屎的,根本就是强盗或者小偷。但是,不知道什么力量又迫使我一直坚持到现在,纵然不投稿,纵然不必发表,总之有些时候就每天,至少也是经常,写啊写的。大约是烧掉撕掉或丢掉了,若只看结果的话,确实没写出多少,连课堂作文也算的话,也不过十几二十万字尔尔。但我又偏偏学舌般以为自己很委屈,以为被埋没了,以为天妒英才,以致我翻开近几年的稿子,几乎就没有一篇不是怨天尤人愤世嫉俗大发感慨的。于是我又疯狂的痛悔青春不在,痛悔自己的幼稚可笑:光明大道千万条,我为何偏偏选了这样的一条邪路,偏偏又执迷不悟一条道走到黑,偏偏又不懂回头是岸呢?关于那所谓活着的意义,竟在我疯狂思考追问的过程中被我思考追问的疯狂彻底的埋葬了。而实际上,待我仔细去阅读自己的那些“草酸”后才发现,编辑们的决定实在是很有必要的,那些东西,连自己都感动不了,又谈何动人呢?那时自己默默读来之所以能有切肤之感,甚至有时会感动的一塌糊涂热泪盈眶或是咬牙切齿,是因为那时尚还记得每一篇文字的由来和要表达的情感,并不全是作品本身所传达出的,时隔多年事也忘了情也淡了气也泄了,就只有靠作品本身来传达了,那些错别字和语法错误不少的“拼盘姘伴”,远比“曹元朗”的十四行诗还要搞笑,无异于一个人的身体五官弄错了位,鼻子长到肚脐处,手脚长到了耳根边,这样的垃圾显然承担不起表情达意的重大使命。而那些曾收到过我稿子的编辑在我个人曾经的以为里,就比那窦娥还冤了,我也没有“窦天章”的法力,能够为他们平反,惟有在心里为他们的不幸默哀致歉,并在心底重新审视他们的性质:大约——真的不是强盗小偷,至少对于我是决不会了。

  在这反省的尽头,我点燃一根二毛五分的烟卷,在这不算狭小的大学寝室的空间里,假装很悠然的吸起来,吐出一团团“文明”的雾气。外面是整个大学的校园和建筑,真实而又具体。时而有人莫名的尖叫一声,像被奸杀或是郁闷至极,只是无人尖叫“抓逃犯——”;时而很寂静,像一潭百年不起褶皱的死水。在我的后侧面,一个弟兄在玩《天龙八部》网游,杀声四起、刀光剑影、狼吠马嘶,好一派沙场再现,但真实世界里那神情和安坐的时间长度跟投入的科学家没有两样。我不喜欢玩游戏,无法体会他们沉迷的理由,他们也不去追问我为何会经常在这破电脑前写啊写的,又有什么意思。在他们的以为里,有电脑如果没有网络,毋宁没有,就如同是男人而没有“家伙”;而我的以为是暗笑他们的浮躁肤浅。但我们谁都不去道破,所以我们都能相安无事。利益,利益是挑起争端的唯一原因。我不禁就想起了刚才的一件小事。说是小事,是因为争端不大,也就是利益不大。

  那么一件小事,我竟想到了不少,大约这是玩文字人的通病,都是臆想症患者,芝麻绿豆大点事也能长篇大论,非要掘出点味道涵义来,似乎才对得起那所谓生命的目的。那就就从这件小事写起吧;而以上的内容全是出于无法抑止意识的涌动而孳生的副产品。在时间的尽头开始,在命运的开头穷尽。河一样流淌,河一样生动,河一样无聊;水一样肤浅,水一样深刻,水一样媚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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