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儿说起》

二十、 还要写吗

　　实话说，此书写到这里就已足够，再写就捉襟见肘了。但我真的是想凑成一本书的字数，以上的篇幅还不足十万字呐。市面上的畅销书、理论书、垃圾书动辄几十万十几万字，一个简单的上床、打斗动作，也得写个千百字。为什么要凑成一本书呢，我不打自招以求宽恕罢：我真是想出一本书，不求畅销，能赚个千八百的就行了，因为学费真的没有着落，因为我再也找不出一种既能传达一些需要被传达的东西又能赚些小钱的行当，而我又听说很多人写书既出了名又得了利，我不无向往。何必冒充高雅，俗人有俗人的乐趣品性。真小人总比伪君子要实在安全得多。真小人的危险恶劣是暴露在外的，是可以提防避免的，而伪君子害人的自由全在他自己手心里。但我发誓——严重错误——不必，誓言这个词语原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是人性沦落的产物——倘若人性纯良美好，又何必发誓呢？我就普通的告诉你，你爱信不信，以上的内容都是发自肺腑的跫音，但下面的内容我就不敢保证哩——当然既包括不敢保证它比上面的无聊无耻，也不敢保证它比上面的超脱伟大——毕竟我这只是我写之前的想法，一切创造活动都是不自觉的，连创造者本人都不可能尽数操控的，并不象某些看似高明的“方法论”者鼓吹的那样轻松自如，那全是商业流毒催生的专门钻人性投机贪婪弱点以图黑利的无耻勾当，诸如“快速学……”“轻松……”“一百天……”“一小时……”“怎样成为……”“教你如何……”“××成功的秘诀”“免费……”。利润像块糖果，什么品种的蚂蚁都喜好吮食，黑压压一大片，不一而足。纵然是高尚的理论家，也无非是寄生虫的角色，理论总是尾随作品而生；毕竟我的动机是凑字数，像小学时候的作文作业一样，只是我把这作业交给一切隐藏着的读者，评分评语当然得他们说了算。试想我们整个青春路上的教育历程，可曾有过自己说了算的作文作业，一切的阅卷评分人都是特权读者。他（她）悠然自得的取舍评判，他（她）跟拾荒者恰恰相反，拾荒者的眼里没有垃圾，只撷取有价值的东西。很多人虽自称其工作与拾荒风马牛不相及，是灵魂与本质的不同，但他（她）们的眼里分明只有垃圾，也只容许垃圾，一双垃圾的眼睛看到的永远是垃圾，垃圾的眼睛挑选出的精品就是垃圾中的垃圾。把朱自清的《女人》交做课堂作文，多半也会不及格，批示大约会加上“注重思想提炼”“选材须积极向上”“仍需努力”等字样——当然，这是放在任何文盲或作家身上都正确不过的真理。

　　有个女孩与我短信聊天，曾对我说：实话伤人呀，小鬼。她比我小两岁，却叫我小鬼，让我误以为自己真的很幼稚。她还劝戒我要改一改德性，不要太实了，那会让人觉得恐怖。我却不因自己喜欢她而有所改变，那同样让我觉得是欺骗，是猥琐——“不经挣扎的放弃是轻浮的”。我仍旧固执的不懂，或者不愿懂，难道我们不该诚实做人诚实说话吗？任何一本跟思想品德有关的教科书和说教书无不说诚实是美德呀？这其中的玄妙还真费解。我们的国度大谈文明风尚道义美德，还自称礼仪之邦，却有诸多国人视骗术为艺术，孜孜追求，还不住的直接间接叫嚷宣称自己的美德修养如何如何无懈可击，这不是“数典忘祖”是什么？难道所谓“礼仪”就是不惜牺牲诚信美德以装腔作势敷衍塞责之？

    能将此书看到这里的人，要么是真的热爱生活，要么是真的无聊。前者我视为同道，真心规劝不必往下看了，后者无所谓，请自便。任何深谙世事和自认牛Ｂ的人，绝对不会读这这种不明不白阴阴森森叽叽歪歪拖人下水的的文字，它比不上言情的缠绵媚态能唤起内分泌的旺盛甚至发狂；也比不上武侠玄幻的虚拟刺激，能帮人填充干瘪的头脑；更比不上侦探的神秘耐人寻味，悬念迭起；更不可能像魔幻恐怖使人惊悚尖叫忘却现实。这是压郁的结晶，是严肃的嬉笑，是无奈的叹息。一切身在舒适的人群何苦要领受这无端的苦闷折磨，陷入衰颓低靡。

现今之图书世界，浩如烟海，又浅如泥塘。单以字数产量观之，前所未有——确是多；若以质量品味观之，也前所未有——却是烂。当今网络及市面上的所谓“青春”小说，倘是在封闭一点的年代，无疑均被打入色情淫秽档，被视为社会之流毒；如今开放了，此类书籍的地位陡然提升，竟成了“青春热血”的代名词，似乎青春热血就等同于恋爱和纨绔，甚而等同于色情暴力了。诸位不要误会，笔者绝不复古倒退，也无歌颂闭塞的嫌疑，只是那种作品本来的动机就只是要笼络人心吸引大众，以获取丰厚的金钱酬劳，而后躲进自己安逸的龟壳里偷笑供养自己宠爱崇拜自己的人是猪头傻Ｂ人渣败类，如果再无人来演说几句，他（她）们还真以为世界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