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惘一代》　　

第八章 青春的河流　

一　　

升入了高中或许就意味着要进入大学，而像我们班在外人的眼中，能读我们班就已经被看着是一只脚踏进了大学的门。可是那时年少轻狂的我却没有把考大学的事放在心上，根本就不知道读高中是为了什么，每天无所事事的茫然的鬼混。那时候青春对于我来说还不知道是怎样迷茫的。每天抽烟，喝酒，打牌。　　

我们班的学生是来至各个县区的精英，他们在自己那个小范围是顶尖的高手。因为我们尖子班往年本科上线率是百分之九十五以上。老师对我们说，只要我们努力，考大学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他说的时候，我始终没有听上几句。要么拿着一本小说在下面看，要么和同桌讨论一下自己所爱好的话题。我的同桌是一个比较帅气的人，他叫寒军。我想他是我见到的现实生活中最聪明的人吧。他的心计很重，有许多鬼点子。最关键的一点，他的身边从不缺少女人。或许他天生的命好吧。这不，最近他又泡到了一个小妹妹。这个小妹妹是初三的，学习成绩不怎么好。一天喜欢打电子游戏，他们是在游戏厅认识的。寒军认识她的时候，正是她和男朋友分手的时候，因此寒军抓住了机会。在女人最脆弱的时候，给了她所谓的安全与温暖。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寒军泡到了这个小女孩。这不我们谈论的正是这个女人。　　

对了，寒军，你最近耍的那个女朋友看上去不赖哦。　　

哪个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呢？　　

别装算了，这件事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你还蒙谁呢？　　

不是，我是说你问的是哪个女朋友，你也知道我的女朋友也不止一个。　　

呵呵，就是那个初中的小妹妹啊。　　

哦，那个啊，其实也不怎么样，还算过得去，怎么了，你是不是春心荡漾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　　

得了吧，我有女朋友。并且我很爱她。真的，我的脑子里似乎只能装下她，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切，像你这种傻B还相信爱情，哎，看来你真得去洗洗脑子了。这个年代还有什么爱情？这已经是一个比较腐化的年代，爱情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个屁。女人，你把她当个人物，她就真的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于是就牛B起来了，什么事情都得管着你，但一旦不合她的口味，轻则和你大吵一番，重则挽另一个男人的手和你说再见。你还相信女人吗？　　

不要把女人说得那样坏嘛，难道她们不渴望爱，不希望自己找到爱情，找到幸福？　　

希望啊，金钱对于她们来说就是幸福，话又说回来，现在耍朋友又不现实，以后在一起的希望太小，我们何苦要去付出那么多呢，不然以后伤心欲绝的时候，就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了。　　

哎，我想你一定是受过什么打击，才这样轻视爱情的。　　

年轻人你不懂，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想当初我也曾拥有过一段爱情，爱得死去活来，爱得海枯石烂。可是到后来还是伤了，那又怎样，还不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小娃，你才多大啊，就叫我年轻人。　　

我说的不是年龄，是心理的成熟程度。　　

我看你就是太成熟了，反而显得不成熟。　　

哈哈。　　

笑啥子？这时候班主任听到寒军的笑声，有点气愤的向我们走来。　　

你们两个在笑啥，有那么好笑吗？我明确告诉你们，来这个班是学习的，不是来卖笑的。罚你们下去以后扫教室，听到了没？　　

听到了。我有点胆怯的回答。

二　　

下午扫地的时候，又多了一位同学。他是上课看小说被地理老师抓住的。说实话这娃还真有点天赋。老师抓他起来的时候，叫他背颂小说片段。本来是为了惩罚他的。谁知道这娃记忆力超强，居然能够一字不露的当场背出小说里的文字片段。　　

地理老师先是诧异，然后带着不相信的眼神，从另一位同学那里拿了一本地理书给这个同学。随便给他指了一页，叫他迅速看完一段文字，然后背下来。谁知道这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居然被他做到了。当时惊诧了所有的同学。　　

地理老师走到他座位前，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然后看着他说，陈辉同学，你记忆力这么好，如果把心思用在学习上，以后一定是一位人才，为啥上课要看小说啊。这不是在毁自己的前途吗？小伙子，以后要注意啊，别再浪费自己了。　　

恩，听到了，老师，我会改正的。　　

好，坐下。　　

接下来老师继续讲他的课程了。　　

看到陈辉也跟着扫地，我和寒军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的记忆力真的太好了，你到底是不是人哦？　　

我不是人，是鬼啊？成辉有点愠怒的说。　　

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我们是说你的记忆力那么好，我们还真的不相信。我向他解释道。　　

哦，这个啊，我也不知道我记忆力为何那么好。小的时候就这样了，记得我读一年级的时候，我就能记住36位被打乱的数字。当　时也把　老师惊呆了。　　

你太强了，寒军说道。　　

哪里哦，其实我成绩不太好的，直到初中2年级都不是太好，在全年级也只能在前10名左右。可是到了初2下学期，我的小说瘾退去后，我便踏实的努力了一阵子，结果期末考试就得了个年级第一名，还超过第二名20分，当时这件事情还轰动了整个学校。老师说，这匹黑马一旦走上了正道，将是很有前途的。我听了后也没在意什么。中考的时候，喝那个三勒浆，考试的时候头晕，结果没考好，不然的话我就到了火箭班了。哎。　　

你叹什么气啊，想当初俺们还是年级第一名，只不过耍女朋友才考差了的。你呢，贾屿？寒军在那里说。　　

我啊，说起都惭愧，我是初中2年级以前从没有考过班上第二名，一般情况下都是年级第一名。可是初中2年级以后，成绩就一塌糊涂了。到最后勉强进了这个班，看来我们以前都曾风光过啊。我带点郁闷的回答。　　

哈哈，都是些英雄，快，把地扫了，等会一起吃饭，我请客。寒军提议道。　　

好，我赞成。我和陈辉异口同声地说。　　

于是我们草草的扫完地，到学校外的饭店走去。　　

三　　

高中的生活就是这样，除了星期天放半天假，便是学习。我们几个总是装着病请假。这样就可以溜出去耍几天。寒军最近走桃花运，女朋友耍了好几个，其中有他追的，也有追他的。我想这是什么年代了，古时候那种身居室内的窈窕淑女没有了，都是些风流倜傥的美女子。这不，追寒军的女孩还都不赖。　　

这可把陈辉急坏了，这娃忍不住寂寞。也开始对一个高年级的姐姐发起了进攻。据他的理论就是，那些高年级的女孩更成熟，更懂得照顾人，体贴人，更多的是有那种风情味。我们提醒他，就你那个小屁孩，人家不把你当小弟弟看啊。　　

陈辉却说，切，哪里的事，‘只要主义真，姐姐也能结婚’！　　

哈哈。我和寒军都笑了起来。　　

可是陈辉坚决不放弃，那种架式似乎就是抗日战争时的战士，是拿着脑袋去战斗的，英勇顽强。　　

我们被他的勇气给折服了，觉得就算是月宫里的婵娥，也要被感动得流泪吧。于是我们衷心的希望陈辉能够抱得美人归。　　

可是这件事情没有进行多久，陈辉就遇到麻烦了。这不，陈辉破天荒的请我喝酒。要知道这娃可是出了名的吝啬鬼。今天请我喝酒一定有求于我。这正如一句古话说得好，‘欲想求之，必先予之’。这一点也不假。　　

贾屿，告诉你一件惊天动地的事，你知道吗？我追那个姐姐居然是个才女，在她们那个年级文章写得相当好。你也知道就我那两涮涮，要是写几个字被她看到了，还不被她笑掉大牙。不然的话，我追她就没有希望了啊。　　

她文章写得好，你就抄嘛，找几个有名的情诗给她，不就显示你的文采了吗？　　

这样不行，光抄没有自己的东西不行，对了，贾屿，你文章写得可以，你为我代劳行不。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怎么谢我啊，总得说明白点啊。　　

我请你去烫火锅行不？　　

空口无凭，得立字为证！　　

你还不相信我吗？像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会说假话？　　

切，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人家女人都这样认为。　　

好，我以我的人格做担保，可以了吧？　　

人格值多少钱啊？　　

你，哎。　　

我开玩笑的，兄弟你的事情，就是我事情。只要你一句话，别说帮你写点文章，就算是帮你去牵她的手，我也干。哈哈。　　

你娃，不想混了啊。　　

救命。　　

……　　

四　　

于是我帮陈辉写了一封号称”千古绝书”的情书。内容如下：　　

梦：　　

见字如面。　　

又是一个炎热的夏天，树上的‘知了’叫个不停，它在呼唤它的爱人吗？听人们说，只有陷入爱情中的知了才能叫出这种感人肺腑的歌唱。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就是这只‘知了’。可是我怎么也不能歌唱，或许是因为自己没有勇气吧。　　

梦，你知道吗？有时我想，我要是能做你的影子多好，形影相伴，不离不弃。那样我就能永远感受你的气息，听到你的心跳。有时候还挺羡慕一场雨水，因为那些雨水可以轻易的吻你的发梢，而我却不能接近。突然时间觉得自己很懦弱。我不能自如的表达我对你的想法。而只能在一个安静的角落悄悄的对墙壁说话。　　

梦，我想起了几句话。“你的脸笑得好勉强，一种莫名其妙的悲伤，仿佛我们之间有一道墙。我情愿为你翻腾……”可是我却不能，不能把自己想说的话说给你听。　　

每一次看到你轻微的低头，放肆的笑，我都觉得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美丽。而我只能静静的看着你，像一朵水莲花一样开落。　　

梦，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梦吗？因为我觉得你是装饰我人生的梦，这个梦太美丽，可我却不能把这个梦握在手心。　　

……　　

末了，开始想起李商隐的一首诗‘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陈辉　　

某年某月某日　　

陈辉看了我写的情书以后，叫了句，妈呀，是比我写得好，贾屿，你娃要是追女朋友，那要有多少小妹妹上当啊。谢了，兄弟。　　

不用谢，不过，“冰工厂”还是请我一个啊。　　

没问题，我把信交了，就请你啊。　　

五　　

寒军啊，听说，你不住寝室了啊，要和你的小妹妹到外面租房子。我开始问寒军。　　

你的消息挺灵通啊。　　

地球人都知道了，不要以为把这个秘密捏在裤裆里就神不知鬼不觉，告诉你，正义是要战胜邪恶的。我说。　　

我哪里邪恶了，你小娃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告诉你一个秘密啊。我女朋友的皮肤真她妈嫩哦，白得都可以看见血管。有的时候真想把她给吃了。简直是个尤物！　　

也是，你女朋友真她妈纯，温柔得一塌糊涂。我都想不通，你怎么追到的，你是积了几辈子福才得到这样个林妹妹啊。对了，你和他‘那个’了没有啊？　　

啥子‘那个’了？寒军装着不知的样子。　　

你娃给我装嘛。　　

哦，你说的‘那个’哦，那个嘛还是等到‘那个’才说那个啊。　　

看来那女的现在还是黄花闺女啊。真他妈让人流口水。　　

切，别他妈给我打歪主义啊。　　

你爬嘛，你老哥我的女朋友也不赖嘛。　　

你那个女朋友多不现实嘛，你们又不在一个地方，早迟都要各奔东西的。　　

别诅咒啊，我坚信得很。　　

看你人模人样的，原来是个幼稚的小屁孩。我告诉你，还是重新找一个吧，因为你们确实没可能在一起。是兄弟，我才给你说实在话。你想想，现在这个社会，讲究的是实际，你那样空想，盲目的去信仰的话最终都要失败的。　　

哎，别说了。我自己心里清楚。　　

好，不说了，今天下午放学后，你和陈辉帮我搬东西。我要搬家了，哎，‘外面的世界真精彩’。　　

兄弟，悠着点，在学校那么多功课，和你女朋友还要做‘功课’，现在都提倡减负了，所以还是注意身体的好。　　

切，这个我知道，就这样说好了，下午帮我搬东西啊。　　

好。　　

六　　

下午帮寒军搬东西的时候，我们看到了寒军的女朋友，长得跟明星似的，雪白的皮肤像是冬天的雪，洁白整齐的牙齿，还有标志的脸蛋，真他妈让人‘沸腾’。陈辉看了后，感叹道，‘人生得如此之红颜，幸也！’，皇帝不当也可以。　　

是啊，这是个看了后会让人蠢蠢欲动的女人。　　

寒军这小子是哪辈子在哪修的福气哦。什么好事情都让他给占了。真他妈让人不平。　　

帮寒军搬东西还有我们班的班长。他叫张河，成绩非常好，老是占着第一名的位置不肯下来。听说他家比较贫困，读高中的钱都是学校给减免的。平时的生活费用还是同学们给捐助的。因此他对班上的事情非常用心。　　

这不，来帮寒军搬东西了。我走到张河身边，对他说。张河，你说，你平时成绩那么好，是怎么学的啊？　　

这个也没什么窍门，上课认真听讲，把该做的作业做好就足够了啊。我看你们上课很少听课，又不做作业，成绩怎么好得起来啊。还是认真点啊，我说的是心里话。　　

哦，是啊，我们平时都不努力，哪像你啊，真要向你学习啊。　　

别那样说，我成绩不算好，成绩好的那么多。　　

别谦虚了，以后我向你请教啊。　　

没问题。　　

耿直，兄弟。　　

哈哈。　　

到了，兄弟们，就在这里，把东西放在房间啊，今晚我自己收拾。谢谢你们，下午我请你们吃饭啊。　　

不用了，你还是陪陪你的准夫人吧。陈辉开玩笑道。　　

这时候寒军的女朋友突然脸红了起来。　　

怎么不好意思了啊，兄弟妹。我笑着对她说。　　

别拿我取笑了啊。　　

好好，不说了，我们先走了，你们在房间里慢慢做功课啊。成辉说。　　

于是我们几个开始向学校走去。

七　　

贾屿，快来，我收到回信了，才女的信哦。陈辉跑到我的位置上。这时教室里没有几个人，都下课了。大家有的到操场去打篮球了，有的在阳台上看蓝蓝的天空，有的在趴在栏杆上发呆，有的还在教室里做作业。　　

成辉把信给我，我打开信纸，一排排整齐清秀的字展现在我们面前。　　

多美的字啊，就像她的人一样美丽。‘你是我的情人，像百合花样美丽的女人。’陈辉看到信哼起了歌来。　　

境；　　

见字如面。　　

你叫我‘梦’，我想我就叫你‘境’吧。看了你的信，觉得你的文笔不错，煽情的技巧很好。不过，从你的笔风中可以看出，你的心思很乱也很矛盾。想必你是一个有心事的人。不知是什么让你有着悲伤的情绪。　　

认识你很高兴，也很高兴遇到了一个文学上的朋友。希望以后能够多加交流。和你谈谈文学也是一件快乐的事。你说，‘知了’叫是因为伤感。我想不会吧，或许是因为高兴呢。因为夏天是‘知了’出现的季节，这个季节赋予了它的成长。或许它会因为这而欣慰也说不定呢。　　

也许‘知了’是在说，好热啊，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呵呵，说这些话。只是想让你快乐一点。　　

对了，你喜欢李商隐的诗啊，这个我也喜欢。特别是他的无题诗写得炉火纯青。如‘心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等等。　　

不过我更喜欢李后主的词，委婉凄然，让人潸然泪下。‘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写得多好啊！　　

糟了，老师过来了，我停笔了，下次聊。　　

李彩雪　　

某年某月某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