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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惘一代》　

第十章灯火　

一　　

下午放学后，我到寝室换了件衣服便出去了。我到校门口的时候，就远远的见到了亮哥。这娃，半年没见，便长变了。头发留得比筷子还长，一套比较流行的时装。穿着一双大头皮鞋。在校门口的榕树下站着，摆着造型。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汽车也穿梭不息。　　

我们的城市是一个县级城市，不太繁华。我们城市有三个高中，一中，二中，职业高中。一中是国家级重点高中，2中是省重点，过一段时间也要申请国家级重点了，我读的是一中。而亮哥读的是职业高中。他们学校离我们学校不远，走路要10分钟左右。　　

最近才知道亮哥所谓的职业高中原来就在我们学校附近，我一直以为在另一个城市。再加上读书这么久也没有回去过，所以就没和亮哥联系上。他给我打电话是从我的一个同学那里要到的号码，不然的话至少要到假期才能和他一起聚聚了。　　

只见亮哥走了过来，甩起就是一个高鞭向我攻来。我一闪，没打着。然后我们拥抱了一下。　　

兄弟，你想害命啊，练了几年散打，就在那里耀武扬威啊。　　

我看看，你娃躲闪能力怎么样？亮哥说。　　

对了，我们有好久都没有见了啊。自从中考过后，便没再见面了。还真的很想念我们那些兄弟伙。　　

是啊，快半年了吧。走吧，边走边聊吧。　　

好，于是，我们开始向寝室走去。　　

对了，初中的那几个兄弟还有谁在读书？我问。　　

阿兵南下去了，这你是知道的。旋旋本来去广州的，但最后去大连当兵了，还有其他几个兄弟有的读了技校，有的也出去闯荡了。　　

哎，还真想念他们，不知道何时才能聚在一起喝点酒。　　

也是，对了，在学校混得怎么样？成绩如何？我是知道你的，你娃学习不努力，到考试的时候来个急抓，也能考个比我好几倍的成绩。真佩服你啊。我就不行。　　

哪里哦，现在成绩不行了，高中课程太多，急抓已经不适用了。最近你在校怎么样？　　

一般的，你也知道我成绩是不能拿出来说的，怎一个瞥字了得。最近在学唐朝乐队的歌曲。还有黄家驹的歌。你呢，你不会没有学了吧。　　

哎，已经没什么爱好了。　　

哎，可惜了人才，你娃初中的时候唱歌还真的有天赋啊，现在怎么不行了呢？　　

现在没那个爱好了，对了，你唱几句我听听看。我对亮哥说。　　

好，“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再次泛起双眼无数的思念……”　　

是谁在唱歌啊？寒军问道。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到了寝室。寒军打开门就看到了我们。　　

是我兄弟，王亮。介绍一下，这是寒军，‘泡妞太子’。我介绍道。　　

兄弟，你好。王亮说。　　

恩，你好。对了，你的歌唱得不错啊。　　

那是，我给你说，记得还是初中的时候，我和亮哥在澡堂洗澡，亮哥便唱起了伍佰的歌。当我们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这时候几个同学在换衣间说，妈的，刚才是哪个放磁带，放到一半就不放了，气死我也。要放也放完嘛。你说，我们亮哥唱得该还是有水平啊。我对寒军说。　　

别听贾屿瞎说，没那么夸张，我只是爱好而已。要知道贾屿这小子在初中举行的歌唱比赛还得过第三名呢。王亮拍了拍衬衣上的尘灰然后说。　　

他，贾屿，参加歌唱比赛得第三名？这个世界还真的乱套了，打死我也不相信。寒军表示出怀疑。　　

爱信就信，不信拉倒。我表示出无所谓的态度。　　

好了，别说了，一起出去吧，等会还有个兄弟要过来，我们先出去逛一下路。亮哥提议道。　　

我们表示赞同。　　

于是我们三个人在大街上没有目的的走着。　

二　　

我们这个县城不算豪华，严格意义上来说还比较穷。尽管这样，大街上还是呈现出一种繁华的景象。来往的行人不停的穿梭，那些车辆不停的穿行。这个县城被切割成了几个小块，有‘衣服街’，这条街基本上都是一些服装店和鞋店，有‘小吃街’，县城内各种饭店都聚集在这个地方，还有‘步行街’，步行街是一些娱乐场所的聚集之地，许多的发廊，酒吧，夜总会就在这里。这条街是富人们逍遥的地方，听说那发廊里面的许多女人都貌美如花，窈窕多姿。　　

我们走在步行街，看着一个个妖艳的女子坐在发廊门前，妩媚的对来往的行人打着招呼。先生，进来休息一下啊，我们这里服务一流。先生来嘛。她们的声音娇小而悦耳，不过却有着伪装过的温柔。　　

这时候寒军开始发话，什么时候我也来体验一下这里销魂的服务。　　

你娃，有那么美丽的娇妻在家里不好啊，还要出来打野战？我对寒军说。　　

兄弟，你们不知道，打个比方说，你喜欢吃回锅肉是不，但是你每天吃这一种菜，你会厌烦吗？　　

要是我的话，那种菜好吃，我愿意天天吃。我一本正经的回答。　　

真的是无可救药了。寒军看着我摆了摆头。　　

亮哥说，我看啊，寒军兄是那种不愿被一根绳子给捆住的人，他需要的是自由。每个人的理想不同啊。　　

哎，还是王兄了解我啊。走，等会哥俩多喝几杯。贾屿对待感情方面真的是个白痴。我们不和他一般见识。　　

我表示出抗议，一个人走在了前面。他们看了看我笑了起来。这时候城市的天空开始暗了下来。灯火已经亮着，这些灯光照在街头，看上去十分暧昧。我看着远处河上那些客船，一列列排在岸边，船角处的灯照耀着船的周围。一些人悠闲的坐在船上的椅子上看着这暧昧的城市，看着这水流，他们在想些什么呢？是这生活的悠闲，还是这时光的飞逝。一些人围在一起打着扑克，垒着‘长城’，他们面带笑容，露出满是油腻的牙齿。再看看近处那些挺着大肚皮，梳着油光的青年男子走进步酒吧，走进发廊。他们的脚步时而缓慢，时而匆忙。那些花白的头发的中年人，也被一个个看上去还是学生模样的女人给搀扶着，进入了宾馆。他们进去干什么呢，或许只有傻瓜才会怀疑这些问题。　　

突然之间自己感到伤感起来，我叹了一口气，放慢脚步。我想，要是我的时光能够跟随我的脚步一样缓慢下来，该有多好。　　

这时亮哥接了一个电话，喂，是海哥吗？我阿亮，你在哪？什么，皇朝大酒店。好好，我们来找你啊。快跟我一起去，海哥在那里等我们。亮哥对我们说。　　

我和寒军是听了这话，于是跟着亮哥向皇朝大酒店走去。　　

三　　

说起这皇朝大酒店，还真有来头。我们班的小秃子曾经给我们提起过一些情况。说皇朝大酒店是一个叫郑鱼的人开的。郑鱼的父亲原来是这个县城的领导，借着这层关系，郑鱼便为自己组织一个保护网。上至县委书记，下至公安局长。几乎一半的干部都是他的人，全都和他是过命的交情。于是这个酒店便是县里的重点保护单位。表面上看，这个酒店是一个正规的企业，其实在酒店内部包括卖淫或者赌博。据说光赌博郑鱼每天都得收入几万元，还别说其他的。　　

郑鱼还把这个县城所有黑社会头子给组织起来，进行分工合作。比如烟酒归一个人垄断，比如副食品的批发也给一个人垄断，还有社会上的保护费用也让一个人去打理，这些被分了工的头子每年得给郑鱼进贡，少则50万，多则200万不等。我们班小秃子的三爸就是管理烟酒的，他每年得上交80万给郑鱼。因此人们说郑鱼是这个县城的第一首富。这个一点也不假。　　

我和寒军走在路上的时候，心里有点害怕。亮哥看出了我们的心思。他安慰我们说，没事的，海哥是郑鱼的侄子。我们去只是找海哥玩。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和寒军松了一空气。　　

我们走在这个县城的街头，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灯火通明，大街上逛的人越来越多了。　　

四　　

来到皇朝大酒店，所谓的海哥原来是一个长相并不出众的25岁左右的年轻人。他穿着鳄鱼牌皮鞋，上身是梦特娇衬衣，下身是劲霸西裤。看上去就是一个有钱的公子哥。　　

我们坐在桌子旁，亮哥向我们介绍，这是海哥，我的表哥。这两位是我的兄弟，贾屿和寒军。　　

海哥好，我和寒军异口同声的说出这些话。　　

你们好，你们以后要互相帮助，出门在外就得有几个铁哥们，这样才不被人欺负。你们是小亮的兄弟，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有什么可以帮得到你们的地方，我一定帮忙。　　

谢谢海哥。我和寒军说。　　

抽烟吗？说着海哥递给了我们一人一根烟。　　

我们接过来，一瞥，妈妈呀，中华。接着我们点燃烟，烟头一闪一闪的亮了起来。　　

不一会酒菜都上了上来，我们几个人都埋头吃菜，说着一些客气的话。还没有吃到一半，海哥的电话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