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掀开神秘面纱
(1)
噢,天啊!我越扯越远了,冷不防就要扯到爪洼国去了。言归正传,言归正传。
话说
(2)
护士将手中的器具摆在我的床边,我见到一把类似电动钻的物体,它的外形与手枪也有几分神似,且闪着银光,发出金属独有的冷峻的光线。这时,“阎罗王”用镊子夹起已沾上碘酒的棉花球,向我的左腿膝盖上方(即大腿的下方)的位置擦拭。消毒完毕,“阎罗王”从容不迫地举起一支细长似香烟的针筒,好修长的针头啊,从前发烧要注射,还从未见过这种样子的。我全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像即将要接受严刑酷发的罪犯。
不是说过一定要控制好自己,不让自己那么紧张的吗?但是,此时此刻此地的我,的确情难自禁,并且紧张得一发不可收拾了。然而,没有人觉察到我的心情,周围那么多人都没有,但我自己的感觉却如此强烈!我费尽全身的力气去抑制自己,不停地在心中告诉自己,要镇定要镇定,不许哭,不许哭!油然而感的是:我是只四肢都已被捆绑在实验台上,无法动弹的小白兔,反抗不了,也无必要去反抗,唯一能做的是在心中祈祷医生出手别太重,别让我太受伤。
(3)
麻醉药已从针筒中,一寸寸地穿破我的皮肤,驻扎到我的部分神经中。
那个“阎罗王”竟然也不用牙签等稍锋利的东西去试试麻药是否完全起效了(这种方法,也是在后来的多次手术中才学到的),就急急忙忙提起那把专用钻,把一根长17,
我根本不敢再看下去了,双目直视天花板,听着钻嘴转动的无情的机械声在牵扯着我的血肉,我知道它已经将我体内的细胞搅动得血肉模糊了。刚开始,估计钢针被打进了5分之一时,我的痛感并不强烈,到了5分之2左右,它要比强盗还要强盗地在我本完好无缺的骨头中,挖通一条隧道,留下一个长长的空缺口;再更加倍强盗地亵渎我本圣洁无暇的骨,肉,血……这冷峻的金属物以救治我的名义,嚣张地啮噬着我的身体,猖狂地毒害着我的神经,癫撅地拆散我的血,肉,骨……疼痛越来越强烈,但我一直暗暗对自己说:要坚持下去,不能哭,更不能大喊大叫,不能出丑。
(4)
随着钢针愈深入我的体内,愈发感觉它不是由钻操控着的,而是被医生手持一把锤子,一锤一锤一锤……重重地将它推进我的身体内的。似乎我的身体是一扇最坚实不摧的墙,是毫无知觉的,即使再大力,再暴力,也不会有痛感。然而,事实上,墙也是有生命的,也是有情感的,热了会发生人眼无法见到的形变,冷了也会,当被熊熊烈火包围时,它也会倒塌……
突然,好强烈,好狠,好猛烈的痛就在那一瞬间向我袭来,我即时失去了知觉,晕厥过去,但这种痛苦仅是很短暂的,我只是眼前黑了4,5秒。现回想分析,是那根钢针冲破最厚实的神经与皮,打通天堑的历史性一刻,它以我短暂的晕厥为代价,换取了辉煌的胜利。
(5)
醒过来时,我发现自己本来干干的脸,布满了泪水,仿若一道恰遇汛期来访的江河。我伸出一直搭在腹部的手一摸,原来脖子也湿了大遍。当时,在晕厥的那一刻,也正伴着我双眼的泪水失控般地如喷泉般往外涌去,再顺着脸颊如瀑布往下奔流。
(6)
那一刻的痛苦没有人知道,即使是“行刑”者本人,也根本不可能知道,因为,那不是他的亲身经历。
如今用自己的语言重述,也已是不完整的痛苦感觉了。
(7)
醒来后,我好久才缓过神来,只听到“阎罗王”说去拿个架子过来,护士先在旁边守着。
使劲克制住惧怕的心理,我往下用关切却陌生的眼光去探视我那可怜的,刚受了重大创伤的腿。只见护士正用棉花帮我吸掉伤口处还在不断涌出的血。那个盘子上已有5,6团浑身上下沾满了血的棉花了,这些棉花根本没有丁点儿白的地方,完全是由鲜红的血笼罩而成的,就像火红的玫瑰的花瓣被一点点地,一片片地肢解,又再用搅拌机搅碎,最后被揉成一团团皱巴巴的物体,扔在这个白沙流泻的世界,格外夺目。
那个“阎罗王”抱着个约
(8)
等他弄好了这些,我的左腿一下子就增加了n斤重,如扯着一个千斤鼎。
再后来,就见到护士拿来两个小小的玻璃药瓶,套在钢针的两头,以免尖端刺伤别的东西。
最后,医生护士都离开了,整个过程,我们似乎半句对话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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