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无心睡眠?无法睡眠?
(1)
我想坐起来,躺着不太习惯。
用两只手肘撑着床,全力抬起以腰为分界的上部分。
又是一阵强烈的痛!是钢针与我的血肉,神经,骨头在打架。
眼下,它们之间的冲突就要发生在我身上了,就要发生在我体内了,但我无能为力。只能任由我的身体被钢针欺负得遍体鳞伤,听着我的身体在泣血。
唯有重新躺下。
往床尾张望,铁架的倾斜角有近45度,躺在床上,我也是头低脚高,很不适应。而要坐起来,那就是硬要将自己的腰折成两折,构成45度,就差不多了,这个姿势,短时间内还能勉强做到,但时间长了,兼有几个称砣在推波助澜,根本不可能坚持“坐”下去。
(2)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硬邦邦的铁架,置腿处的地方虽有一块薄薄的“皮”垫着,但依然是无情地压迫着我腿部的每一寸,直入骨髓。
那几个称砣不由分说地,拼命地将我的全个人往下扯;那根钢针早已成了称砣的帮凶,野蛮地通过操纵我腿部的小小一个部位,肆虐地折磨我的全身心。
同室的病友都安睡了,只余一颗心在呻吟……
睡不着,睡不着,好痛苦,好痛苦。
妈妈在旁边也不知怎样才能减轻我的痛苦。
找来一个值夜班的医生,他看过,从表面上看过,“没什么的,别紧张,一般做完牵引的当天和第二天都会有稍微不适。很快就习惯的,到时就好了。”
哦,希望如此吧。
我闭过眼,但仅仅是生硬地做了这个动作。
我长时间地睁大眼睛,似乎这样能渐渐减轻我的痛苦。
仿佛眼睛睁得越大,越能抵御痛苦,越能感化残酷的痛苦。
仿佛睁的时间越长,越能表明我的虔诚,越易打动痛苦。
这一夜,痛苦伴着我度过,我伴着黑夜度过,黑夜伴着痛苦度过……
这一夜的滋味,我不懂得如何用语言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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