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三部曲系列之二：《二进宫》　　

(3)

文/ 邓伟明  深圳职业技术学院

7月28日　　

突然，接了家里的一个来电，母亲说二姐准备要回来，要我回家商量我的事情。我的事情！是关于落榜的事情吗？还是其他？也许是我年龄小，思想幼稚吧，我的事情，却是我人生前途的事情，更是整个家庭的事情。　　

二姐是在读一个师范的大学，她下学期也将进入大四，也是要出来社会实习，准备毕业出来找工作的了，而她却说暑假不回家，在学校那边已找到家教的兼职，只是她改变主意要回来了。　　

我到家的时候，姐姐却还没到，她要坐五六个钟头的火车。而阿年早已回去复读了，真的回去了；家里这边七八个要好的同学一个也没有留在家，金榜题名的出去外面玩了，成绩不理想的回去复读了；我的心空荡荡地像一座空城，只有嗖嗖的寒风刮着满地枯黄的落叶，却不知道是在哪个季节。我已经没地方可去了，整天呆在房间里，坐在桌前，对着镜子，我不是一个自恋的人，却一直注视着自己的眼睛，这是一对不明亮的眼睛，无精打采的眼神、细细的眉毛对称地有点成八字。我试着对晦气的自己对话，却又相顾无言，好像没有话题似的，好长的一段时间都是这样静默对峙着，互相随便找个话题聊一下吧。　　

“阿信，你现在非常迷惘吧？”　　

“嗯！非常地迷惘，仿佛是站在一个陌生的十字路口，竟不知走哪个方向好，也没有一个路人经过，更可怕的是黑夜马上就要来临了，没有灯光，没有星辰！”　　

“呼！挫折的确是挺可怕的，真的很容易使一个人消沉、潦倒。几张纸张简直就可以把一个人贴上了标签，命运不由得你选择，人生甚苦啊！”　　

“你这是在消沉我吗？”　　

“并不是，阿信。我想告诉你的是，选择永远在你的手上，只要你跨过了自己心中的那个坎，想通了，你眼前便会一亮，努力便是你不停地脚步，心血来潮时间便不是问题，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是吗？是这样吗？选择！问题是摆在我面前的能有什么选择！它不像是选择题里选ABCD那样简单，每个选项的命中率都有25%，它是一面墙，一面墙啊：　　

墙　　

生活是一面墙　　

一面擎天柱高的墙　　

但我总需要翻越它，尽努力地翻越它　　

生活是一面墙　　

一面可以望穿的墙　　

但总有时候对我是可望而不及的　　

生活是一面墙　　

一面苍白的墙　　

总把我的眼睛蒙住，世界一片苍白　　

生活是一面墙　　

一面一翻而过的墙　　

但我却被它绊倒了，万丈深渊”　　

“你又何必这样呢？”　　

“何必这样！我能何必怎样？怎样啊？”　　

“坦然面对它，继续为你的理想奋斗！”　　

“理想！我那小民理想，就我那小民理想！”　　

“是啊，毕竟它可以成为你的精神支柱，让你有坚强活下去的欲望。”　　

“如你所说，你是要我选择回去复读，再高考一次？不、不，你肯定也知道我的基础很差，学习态度也不好，这样的选择绝对将会是个错误！”　　

“干嘛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只要你自己严以律己，一切都可以从零开始，你必须做得坚决。”　　

“从零开始！一年的时间，这么多科目，简直是难于上青天啊！”　　

“只要你心够绝，你就可以做到。”　　

“不不不，这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你干吗这么怕困难？困难有这么可怕吗？为什么就不能战胜另外一个自己？你坚强点好不好？”　　

“但是我真的不能，真的不能……”　　

“如果你再这样下去，你的前途就会更加迷惘，到时你就会彻底毁了！你想想，你还有其他选择吗？有更好的选择吗？为了你的理想，你只能这样！”　　

“只能这样！理想！”　　

7月29日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直保持着清醒，只是镜子里的自己却真的比我清晰醒目地多，他保持着微笑，乐观向上，而他却只能呆在镜子里的世界。真想他走出来，而我就困进去，永远永远，没有期限。　　

相遇　　

一个乞丐向我迎面而来，　　

他头发蓬乱，赤着膀子，赤着脚，只土布挂在下身，全身如炭乌黑，　　

与我一闪而过，我差点喊出：　　

Hey man！你真酷、真潇洒！　　

我还是没有喊出，而他却回头瞧了我一眼，他眼睛雪亮，充满光芒，我希望我不是他的觅物；　　

轻轻的来，轻轻的走　　

一个女郎向我迎面走来，　　

她长发飘飘，袒胸露背，高跟鞋一步一个响亮，满身散发香气，　　

和我擦肩一瞥而过，我差点一个寒颤：　　

Pretty girl！一时仿若太多兴奋感觉！　　

我回头瞧了一眼她的背影，而她也回眸了我一眼，说是回眸，不如说是妩媚地姣好，我立马加快了脚步，不要那回眸一笑。　　

走着走着，我觉得我不如一个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