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校园文学网

首页 > 原创> 长篇·连载·精品

相思成灾

时间:2012-12-20 10:34:24     作者:黄志平      浏览:9594   评论:0   

华南农业大学  黄志平

 

1.

   七月,骄阳肆虐,暑气逼人。

    林平之扬起手,向开小四轮的师傅招手。“是到十二排的吗?”看了下安躺在车前的牌子“十二排”。师傅憨笑殷勤地说道:“是的。”“那得多少钱啊?”刚问完,就扭头四处张望——林平之很讨厌问这种问题,可无奈,口袋羞涩得紧呢。师傅一口叫价:“八块。”觉得还可以接受,林平之拉开车门,由于牛仔裤显得有点紧实,所以只得曲着腿爬了上车。

    车的后排已经坐着两人了,一男一女,前排是个男的。后排的男子看样子是个混迹于深圳、广州的务工人员,刘海染得绯红,胸前腰后都是包,手里脖子还不忘提着、挂着。可能考虑到安全性的问题,死都不肯将一些旅行包放在小四轮的后边。当然,包一多,自然就挤了,挤得坐在边角的女学生缩成一团,人也得往前倾斜,手却不空闲,将手机键盘按得啪啪响。

    林平之扫了眼着校服的女学生,没看清模样,可瞧也没瞧前排的男子,便低头刷着微博的界面。恰好,出现了一条新微博,是“宋代的艺术很流畅”的。她写道,拿到录取通知书,正在去见某个人的路上——惊喜吗?林平之会心一笑,考虑着如何回复亲爱的她。——她可不就是自己魂牵梦萦的黑丝女郎嘛。林平之想了一会,回复道,一路顺风,旅途愉快!等着看你的红本本。

    突然,女学生微笑一声,也不知道她在干嘛。林平之还是不停地刷着微博的页面,头也没抬起过。过了会,便收到了她的回复,旅途寂寞啊,不过还是谢谢亲爱的!我来了!

    一时之间,林平之被这条亲昵的评论给吓蒙了——亲爱的,那么我不就是她的……心底不禁一阵狂喜。回家的路途很短,很快就看到了十二排的路标。这时女学生叫了声,“师傅,麻烦停下车!”师傅很小心地停车于岔路口的边上。还沉浸在甜蜜之中的林平之很不情愿地给女学生开门下车,不过这种不悦很快就消失了。待女学生付钱,小四轮开动后,林平之收到了一条“宋代的艺术很流畅”的评论——我遇到了你,你却不搭理我。林平之直愣愣地看着,这也太快了吧?不是约好明天见面的吗?今天来了?怎么联想法都用上了呢?左思右想,得出结论,看来还是咱的魅力大啊!

    与此同时,一辆顺岔路口而来的货车直冲而来,撞向女学生。女学生没有躲开,当场倒地身亡!

    林平之还在甜蜜地憧憬着自己和宋艺畅的美好未来呢,哪会去理会背后所发生的事。

2.

    “看!我们看到正相塔了!我可是第一次来呢。”一群人中唯一的女孩叫嚷道。女孩身旁的男孩点着头:“对啊!我也看到了,我也是啊!我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塔。”其他的男孩都投射羡慕嫉妒恨的眼光,恨不得抢过女孩,再来个占为己有。

    为头的一个既高且瘦的男孩,大家管他叫musle,也有的会称呼他舍长。却见他一甩稀疏、发黄的长发:“我们先去正相寺看看。”正相寺就在正相塔的下边,所以他们拾级而上,不一会就到了寺门口。林平之踟躇在寺门口,不太愿意进去——他以前去过了,自觉得无趣,不时还要听那些假和尚叨唠姻缘学业等封建糟粕呢。

   “就进去瞧瞧吧!”长得短小精悍的国华开口说,手掂了下眼镜。林平之又迟疑下,才不情愿地跟了进去。进门之际,还不忘看看门前的对联有没有贴错——还好!没有。自从林平之今年钻研了下对联的正确贴法后,他发现——现在大概会有百分之四十左右的人会贴错对联。自打那以后,林平之就养成了个怪癖,都会瞧瞧他人门前的对联,错者则嬉笑一番,对者则就赞扬一遍。

    中国的寺庙大抵都是一个样,先是个大大的祭坛,然后是一尊尊形态各异的神仙尊像。与其说那是神仙,倒不如说是个个神情不一的妖怪。就拿西游来说,除了玉皇大帝、唐僧看起像个人外,其他还不都是妖怪的模样。林平之瞧了眼龇牙咧嘴的菩萨,便没了兴趣,却对菩萨前的祭坛充满了兴趣。

    却见祭坛上刻满蝇头大小的人名,真的是恨不得将人名也刻在它的镂空处,甚至其周边的空气里。它的里边盛满了香灰,中间还有几支未曾烧完的。林平之歪下头,看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暗想道,这样子被善男信女供奉着,哪能消受得起啊?如果顺着玄幻小说手法的话,可不就能直入仙班了。

    这时,musle正与神婆说着些什么。“要不我们一人一支香,拜拜这些神仙。”林平之插话道。神婆一听,直摇头:“你这个年轻人可不懂规矩啊!”顿了顿又道:“这菩萨拜了而另一个没拜,还不如不拜呢!菩萨可不能得罪的哩!”林平之不以为然地听着神婆唠叨,其他人也对他瞪着冷眼。许久,林平之只好自打圆场:“阿婆,你说得很对!就当后生小辈胡说咯。”神婆这才进里边去了。

   “要不我代表所有的人?”骆导提议,“我顺便求下学业!”众人诺诺点头。骆导拿好香,依照“仙家”的指引,乖乖地掏钱买香拜佛。见一佛鞠躬三次,再插上香三支,才算给这路神仙打了个照面。

    林平之无意于此,不时地盯着骆导插香的数目——在林平之的字典里,只能是单数,要不得双!最后在祭坛,骆导将剩下的六支香稳稳当当地插在正中!林平之凑近前去瞧,细数了下,确实是六支。林平之犹豫了下,正想开口,却听有一个女孩窃窃私语:“那明明是六支,哪能插啊?”声音虽小,但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骆导一脸无奈地看向神婆。“哪有这讲究?哪有啊?香烧得越多,可不就是越好吗?你一个女孩子家知道些什么!”神婆怒目圆瞪,“一年前,我们这里就有个人……就是不听我的话……现在还……”

    林平之倒是没太在意神婆说些什么,却细心地听着祭坛旁低声细语的女孩说些什么。“那神棍说些什么?畅畅。姻缘可好吗?”“大师说了,今年不宜恋爱啊!否则可能血光之灾哩!”“不会吧?不过神棍就是神棍,说的倒真不是人话!”“倒像是神棍说的话哩!”

    林平之瞥了眼,想看看女孩的尊容,可两女孩挽着手离开了正相寺。与此同时,骆导一脸沉重地走了出来。musle立即问道:“难道学业坎坷?考研之路还在施工?还是祖坟冒青烟,接着鸡犬升天?”骆导摇摇头:“可是上上签!可大师解读得太好,好得难以置信!”罢了,却也心甘情愿地塞了五十大洋进去。

    “小欢,不带女友去求求?”musle大大咧咧地说。小欢苦笑了下,无奈地看着女友,可她很忸怩地低着头。“还是算了,至少用博弈论的理论来说,可能会破坏你们的均衡哦,还是不要冒这个险的好。不是吗?”林平之涎着脸。众人逗留了下,就出去了。

    走完满是杂草的石梯,就到了正相塔。塔高七层,四周都无防护栏,当然就显得很危险。因为之前林平之也爬过,可只爬到三层就不敢再上,所以正想好好地瘫坐在草堆,可一想上面可能会遇到刚才与自己“心有灵犀”的女孩,顿时一扫记忆犹新的恐惧感,毅然地决定要爬到顶!“平之,快点啊!”峰子在催促,就好像上次一样——他笃定林平之不敢上去!林平之一咬牙,“好!”在大家的吃惊中,率先爬了上去。

    一层二层还好,可上到三层,林平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腿脚颤颤抖抖,手也止不住地哆嗦起来,最可恶的还是再也不敢睁开双眼。“看来恐高症可闹得不浅啊!”林平之眯着眼,看到了一个向内镂空的地方,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就再也不敢妄加移动。正好,小欢和她的女友也到了第三层。小欢笑眯眯地看着林平之:“不会真的恐高吧?”他女友也不忘添油加醋地调侃:“我们女生可不喜欢胆小恐高的男生哦!”说完,两人携手前进。

    林平之摸摸小心肝,还是不住地噗噗狂跳,嘴里也呼哧呼哧地大口喘气。想道离塔顶还有四层的距离,心都凉了一大半;可念及“心有灵犀”的那个人就在塔顶,信心顿时大增。想罢,腿脚也不抖了,手也恢复了平常的孔武有力,人也精神百倍,步伐也一改之前的挪移——大跨步上爬!

    顺利登顶!——也许这就是信念的作用。到第五层的时候,小欢和他女友悻悻而下——她可顶不住。还在下面的musle、峰子还在为登顶事业努力前行着。骆导上次爬过了,不愿意再去冒次险,所以就在塔底等待。

    塔顶的空间不大,仅容数人挪移。四周虽有镂空休息的地方,可小得可怜。林平之四处都细看了下,才艰难地得出个结论——她根本就不在这里!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那么一切都会回归原来的样子,腿脚会打颤,手也不利索,脑子满是因恐惧而产生的疲倦……突然,林平之好像陷入了无尽的黑暗,然后那无边无际的黑暗慢慢地吞噬着他,让他慢慢地成为黑暗的一部分。“小心!”一个来自心底的呼唤,是她的声音!

黑丝黑框,长发飘飘,苗条窈窕,面貌娇人——林平之睁眼的瞬间所看到的一切。大概被林平之看得太久了,女孩赧然道:“你没事吧?”林平之一脸的疑惑:“我怎么了?我怎么会……”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紧紧地握着女孩的纤手,愣了下又说:“是你救了我,对吗?我这人有点恐高,刚才站在塔顶,就有种天旋地转的feel,真的很不好意思!”手握得更紧了,心底却在暗暗偷笑——半真半假,那才能真正让人信服呢。

“那你可以松开你的手吗?我的可是纤纤细手,可柔若无骨的诶,可禁不起这种折腾。”“何止呢,姑娘不仅纤手如葱,且发如绸缎,脸更是吹弹可破呢。”林平之还象征性地吹了口气,手也松开了些,感受其娇小可人,“可我还是有点害怕。”面貌竟成了女子般楚楚可怜的样子。

女孩叹了口气道:“看你样貌老实,却能一反常态表现出如此模样,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啊。”被女孩这么一说,林平之脸立即羞成一片,不知如何作答,只好悻悻地放手。

“能问下芳名吗?”林平之颤颤巍巍地站起来,问道。两人都坐在正相塔的最高层,放眼望去,佗城的美景都尽收于眼底;倘若站立起来的话,迎着断续而来的山风,便有种乘风而去、御气而游的感觉。

“你想干什么?”女孩紧张地看着张开双手,欲乘风而去的林平之。“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这是《逍遥游》的一句话,从林平之的口中娓娓道来。女孩突然心如鹿撞——自己刚才也想到这句话,却被这小子……心底既是窃喜亦是忧愁。

女孩站了起来,“我也来试试看。”一副小女生的欣喜。这时,林平之嘿嘿笑着说:“鉴于本人的恐高,不如我们一起乘风而去、御气而游吧?”说话间,已经一把牵着女孩的手了。女孩露出一脸无奈:“晕……这种人……”

“诶,你的手怎么有点发冷?难道你们女生都比较冷血?”

“……”

 ……

3.

“畅畅,怎么在上面呆那么久啊。”穿着羽绒服的女孩瞥了眼林平之,“难道是跟他一起聊天?”“对啊!他蛮有趣的,什么都知道一些。”女孩点头称赞。

“谬赞!谬赞!”骆道突然插话,“刚才我在下面看到你在塔上的回眸一笑——回眸一笑百媚生,你真的如同谪地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且那么的清尘脱俗,My Goddness !”边说边带微笑,色迷迷的眼睛还不忘盯着女孩的黑色丝袜。

“谬赞!谬赞!你不会是神雕看多了吧?我可不是小龙女啊。”女孩不以为然地说。骆导碰了钉子,可是却越挫越勇,仍旧微笑道:“不知这位美女的芳名是?”其他人都在看戏。

这时女孩连挖苦也省了,冷声回了一句:“无可奉告。”说完,正想拉着羽绒女孩离开,林平之开口道:“能请两位美女佗城一日游吗?吃喝全包,如果不介意,住宿也是可以解决的哦。”女孩不假思索,对林平之嫣然一笑:“乐意之至。”听完,林平之立即如同沐浴春风,暗暗窃喜,难道今天犯桃花了?

在场的骆导、musle、疯子、国华都嫉妒地咬得牙齿咯咯响,小欢不以为意地看着,然后转头看着自己的女友。

musle看了下手机,低声低估了一句:“都十一点多了,该吃饭了。”他是东道主,是个土生土长的佗城人,去哪里吃自然由他说了算。“不如去惠来餐馆吧?”musle提建议。这时,一直沉默的林平之开口道:“这家也忒贵的!上次不就是给它宰的?”国华也随声附和:“这种贵地方,咱们可吃不起啊。musle,质朴点就好了,这种也特高级的。”

“不知两位女嘉宾有什么建议?”林平之故意学了下孟非的口调,倒听上去像是询问两位漂亮的剩女的意见,“诶,就是这位姑娘了。”说着指了指塔顶所见的黑丝女孩。女孩不知怎么,突然有些嗔怒:“林平之,怪我没告诉你名字吗?”

疯子接着问了下:“你是怎么知道他叫林平之的?”口气都是未来接骨医生的口吻,皱皱巴巴的,看似热情如火,却是平淡无情。“对啊!”众人异口同声。女孩撩了下眼前的发丝,“我们不是在塔顶闲聊过嘛。”

“哦,原来如此……”又是异口同声。只有林平之暗自纳闷,自己可压根没有说过名字啊。女孩望了眼林平之,“他还告诉过我,他名字的来历呢。他说,林父酷爱金庸的<笑傲江湖>,而最喜欢的人物不是令狐冲,却是林平之。所以在他还没出生之前,他的名字就定型了。”边说边笑,林平之看得有点呆了,那种可爱及其锋芒毕露的劲儿,可心里更是纳罕,自己更是没有说过这个名字典故。

“平之,你可没对我们说过哦。”musle挤眉弄眼,嘿嘿地笑,“重色轻友啊。”“平兄这种人,表示深深地理解。”小欢还不忘插科打诨。

走了段山路,穿过几屋人家,大家就踏上了田间小道。此时,正值年初八,过年的气氛还在,新对联、红灯笼不时映在眼前,偶尔还会有阵阵的鞭炮声。可寒冬肆虐,田野间也都是片片的荒凉,枯草杂陈,没有一派的生气。不时扑面而来的寒风,更是一种折磨。

小欢和女友在窃窃私语,musle等人则在讨论去哪里吃饭,黑丝女孩与同行羽绒女孩则在低声细语。趁此机会,林平之故意放慢步伐,等着后面的女孩们。黑丝女孩刚走到面前,林平之忽然莫名其妙地产生一种熟悉的感觉,既奇怪又微妙。

“我想和你谈谈,black stockings 。”骆导一听到“black stockings ”,立即兴奋地走过来,“这个话题,我喜欢。”带有青色络腮的下巴笑得一颤一颤的。女孩瞪了骆导一眼,淡然地说:“灵灵,麻烦你了,跟这位同学详细地聊聊black stockings 。”

“说吧,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

林平之一脸严肃,迟疑了又迟疑,“这个嘛……这个……就是想问一下你的名字。”

“古人有云,事不过三;洋鬼子也道,the third time is lucky。这次才是真诚的,所以我告诉你,我叫宋艺畅。”女孩笑得很灿烂,也很美。

“哦,原来是畅儿啊。”

“你们两个快点!快到餐馆了。”musle在前面催促。

佗城自古以来,都是座古城。自然餐馆位于“城门”的旁边,并毗连着“护城河”,就在城门的不远是个鸡鱼猪鸭市场,所以三者气味相夹杂糅合,时不时会享受到一股人间的至味。“城门”是托2010年恳亲大会建的,而“护城河则是拜佗城人民世世代代的努力了,此时的河水可堪比油墨。

    由于他们除musle之外都是第一次来,所以对城墙充满了兴趣。只是一溜烟的工夫,大部分人已经到了城郭上。当然这些人不包括musle和林平之。musle是喜新厌旧,也是拿相机的主儿,而林平之却是心怀鬼胎——压抑住内心的痒痒,就像想偷拍张宋艺畅的照片。

    “舍长,不去拍几张帅照?”林平之笑得有些谄媚,空气也弥漫着一股奸邪,“旁边可是有美女的哦。”musle会意,欢笑地脸容如鼠样,屁颠颠地上城楼去了。“大家都准备好了吗?Post,post!”

各人姿态不一,真的是风格迥异:国华一副思考状,似成为罗丹刀下的一尊雕像;musle的下巴上的post动作,只是为了放大脸部的“瘦削”;小欢将其女友搂抱在怀,大秀恩爱;骆导嘴角带着丝丝的淫笑,在眼睛的配合下,倒是一副“穷奢极欲”的老学究样儿;羽绒女孩李灵灵手脚兼用,只是为了显出清纯和可爱之样,可惜下面可是有城墙所阻挡,人却成了半椭圆形。

林平之十分着急,差点就叫喊:“畅儿呢?她哪里去了?我的黑丝呢?”相机的镜头在林平之的手上忽左忽右地摆动,只是为了找出宋艺畅,可是没见人影,害得那些翘首期盼的人儿post难成,自然就是窘样百出。

“你在找我?林大摄影师。”突然肩头被人狠狠地拍了一下,不是宋艺畅又是谁呢。林平之想也没想,就转身按下快门,将她一瞬间的神情定格下来——不仅玲珑曲线尽现而出,还带着嘴角的得意神情,真的很可爱!“删了那张照片!”宋艺畅一股脑子地冲林平之命令——她害怕自己刚才的囧样被记录下来。

林平之十分坚决:“那么好看的,怎么可能删?”“那给我看看。”“偏不,偏不。”林平之只是想勾起她的好奇心罢了。可宋艺畅可不吃这套,作势想过来夺取。“畅儿,难道你想巧取豪夺?”说这句的时候,又拍下了她盛气凌人、气势汹汹的模样。

这时,众人从城楼下来,直往这边走来。宋艺畅无可奈何,只得作罢,可又被林平之偷拍了这景象。

国华一过来,就扳着林平之的肩膀:“平兄,拍得咋样?”林平之赞不绝口,“那是真的赞啊!”说着,把相机给国华看。国华翻看良久,也只找到一张自己的照片,而且还是处于思想者修炼未成、罗丹缺乏灵感的阶段,自然就不堪入目了,所以快速地删去了此张照片。看罢,国华默默吐道:“平兄,真的很赞!赞啊!”边感叹边欣赏着所拍宋艺畅的照片。

大家一听,顿时围了上来,才知国华感叹的原因。

“你真shit的龌蹉,竟拍的都是那妞。”骆导一边骂,一边眼不离照片,“拍得还真不错!”

“你们在干嘛?”宋艺畅弱弱地问了一句。已知缘由的李灵灵带有怒气地说与她听。听完,宋艺畅不仅怒气也无,却是笑容满满,一副花痴般暗想:“原来他的照相技术是从这时就那么好了。”

也许musle为了思索出一个惊天骇地的post,所以这时才过来这边。却见他一身热汗,过来就夺过相机,想看看自己的帅气、霸气,“见证奇迹帅哥的时刻。”咯咯地傻笑,直教人起鸡皮疙瘩。“很负责任地告诉你,musle,这压根就没有你的照片。”musle不信,不断地翻看百来张的照片,真的还有找到属于他自己的瞬间,只有他想与李灵灵合照交涉前的一只手而已。

“看来真的很不错!”一记拳头打在林平之的身上,林平之闷哼一声,象征性地倒地不起,很歉意地说:“对不起,我辜负了大家的厚爱。”

4.

“一看就知道你们是学生哥了,大家上楼坐吧。”刚一进餐馆,老板娘就殷勤满面,迎了上来。musle趁着地理优势,用着佗城话,和老板娘交谈起来。其余人则在服务员的领带下,徐徐上了二楼。

服务员十分忙活,沏茶、倒茶,罢了说道:“学生哥喝茶。”说完递上菜单,然后就离开了。大家顺势挑了位置坐下,宋艺畅和李灵灵坐在一块,小欢及其女友自然黏在一起,而国华、疯子、骆导就是基情四射,林平之不知为何,站在窗台远眺。坐定后,骆导的小眼睛透过厚厚的眼镜,乜斜了下,发觉宋艺畅的另一边却无人来坐,就悄悄离座,准备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

正准备坐下,就被宋艺畅凌厉的眼光盯着:“这个位置已经有人的了。”骆导想了下,“哦,这是留给舍长的,对,舍长可是‘主人’呢。”失望地回到原来座位。这时,musle匆匆上楼,看见宋艺畅旁的空位,踌躇了下,还是没有坐下,嘿嘿一笑:“这是我们平之的位置,我们哪能抢啊。”也就和一群机油坐在一旁。

可林平之没听见,但见他频频地按下快门,不知拍下了什么。拍完后,看只剩下宋艺畅身旁还有个位子,也就坐下了。林平之——脸色严肃,平静异常,毫无言语,也不知他怎么了。宋艺畅只是瞟了一眼,暗想:“看来又要骂人了。”

林平之喉头微动,看来似乎有话要说了,可是——

“吃什么呢?”musle拿着菜单,正准备瞧瞧。骆导也凑近去瞧,可是菜单上什么也没,就是一张用以装饰的白纸。“什么也没有啊?”骆导疑问道。众人一听,也好奇地围了上来,真的是张空菜单!

这时老板娘走了进来。她凭借半老徐娘的面貌,扭动着宽如桶状的腰肢,真的有点瘆人,“想点些什么?你们不用看啦,那菜单什么也没有。”“有什么吃的呢?”众人难得的异口同声,看来在于吃的方面,还是蛮一致对外的。

“茄子煲,牛肉酸菜,酿豆腐,酿苦瓜,梅菜扣肉,豆腐圆,白切鸡,盐焗鸡,清蒸鱼,炒猪肠,香信卷春,猪肚煲鸡……”老板娘一口气说了数十种之多,眼光有些诡异,似乎就是要人表现出难以置信的样子。

可是林平之霎时就说道:“茄子煲,牛肉酸菜,酿豆腐,酿苦瓜,梅菜扣肉,清蒸鱼,”一下子就说了六种,“大家点点其他的吧?”众人都目瞪口呆,老板娘更是吃惊——这小子,敢和老娘抬杠!

骆导吧嗒着嘴:“再来个炒猪肠。”“这个好吃吗?很恶心哩。”李灵灵听后一脸不悦,肥嘟嘟的俏脸嘟得老高。骆导闻言就感到不解:“很好吃啊,配合酸菜、辣椒的味道,简直是人间的至味。”“就是不要这个……不要这个……”

“灵灵姑娘可是客家人?”林平之和颜悦色地问道。

“当然是了,崖当然是客家人啊。”

“那我们客家人是不是得拥护客家特色?”林平之渐现微笑。

“赞同,崖是客家的哦。”

“那可知‘炒猪肠’是客家菜之一,那我们是不是……”停了下,又说:“相传苏东坡在贬谪途中,经江西赣州(同属客家地区),初尝此菜时就被其独特的风味倾倒。后寓居惠州还念念不忘此菜特有的韵味,每饮必以炒大肠来佐酒,百姓见其如此如痴如醉,常用炒大肠换取其墨宝,有的干脆就称此菜为‘炒东坡’。”

这时老板娘插了一句:“那不是和‘东坡肉’齐名,要不来来这个?”笑呵呵地,腰肢也随之而动,更是引起‘凶器’波涛起伏。

被老板娘打断后,林平之还想说些什么,正欲开口,却被宋艺畅打了个圆场,“来个炒猪肠,顺便再来个佗城的特产,豆腐圆。”

“好嘞。还是这个姑娘低得。”“低得”是客家话,知道、知晓的意思。

接着国华他们也点了几个菜和一个汤,也就点完了,老板娘呵呵地领着菜单去了。

宋艺畅说道:“这餐也太丰盛了吧?是谁请客么?是林平之?”边说边看林平之。musle见缝插针:“那当然的啦!听说他老人家得了个二等奖学金,这不,这学期刚到手。”“二等奖学金,难道你们是大学生吗?”李灵灵道,“我才高三的呢。”

“musle,据说你拿的可是一等的哦!”国华一改沉思状,也加入进来,“两个师妹也是一中的?”“嗯,还有一个学期了,也就要高考了。”李灵灵答道。“本科一定有戏吧?”国华又问。

李灵灵侧过身子回答:“不知道啊,不过几次月考显示只能挨上重本的线;艺畅就行的了,老是文科考第一!”林平之暗想:“怪不得嘴皮子耍的那么利呢,看来可是有渊源的。”

听完,国华如同遭遇打击——冷水淋身、五雷轰顶——他上的可是2B学校,而他最近的一段失恋便是异地恋。仿佛失去了任何兴致,又回归到了他沉思者的姿势——头仰起45度,双手托着满是络腮胡子的下巴,眼睛尽是迷离——多么迷茫的孩子啊。

等了没多久,就上菜来了。一个接一个的菜,使得众人都有些顾此失彼、应接不暇。众人都大快朵颐、风卷残云,不时又是劝酒干杯,一时之间,好不热闹。林平之似乎没有什么太好的心情,一切都敷衍了事,大多时间只是在低头大吃大嚼,也不说话。——宋艺畅瞧得奇怪。

“诶,你怎么了,遇到旧情人啦?”宋艺畅低声地调侃道。

林平之顿时放下筷子,抬起低沉已久的头,嘴里还满是饭菜,眼里露出凶光,“我说是,你相信么?”宋艺畅的心突然纠紧成一团,难道是她?嘴里却微笑道:“这怎么可能呢?我听他们说你可是大作家,堂堂的林作怎么会呢?”说完,气氛变得格外地冷。

宋艺畅夹了把青菜正要送进檀口时,林平之突然低声说:“艺畅啊,我怎么觉得你或多或少对我有点feel的呢?难道我自作多情啦?”宋艺畅一脸讶然,突然手一松,青菜吧嗒一声掉在桌上。“那么看来我们男人的第六感也是蛮准的哦。”林平之得意满满。

“我说是的话,你相信么?”宋艺畅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我就不相信了。不过你虽然对我没feel,但我却是对你有feel。”筷子也放下了,灼灼地看着她,似乎很着急地等待着她怎么回答。

宋艺畅很是嗔怒:“原来你是在试探我。”可是怒容还是可爱娇人。“不叫试探,只是想看看你可爱的样子——”“难道我平时就不可爱,要发怒时才……”喃喃细语道。

林平之长长地叹了口长气:“看来你真的对我有feel啊,要不可不会这么问的哦。”叹后则是换成一张坏笑的脸。

“你……”宋艺畅的小脸都气圆了。

“你们两个咕咕唧唧地说些什么哪?”骆导很不悦地冲他们说了句,脸上忽然闪过邪恶的笑容,“musle,不知这里有没有黄酒?老是喝啤酒特无趣。”“应该有的。”立即出去找老板娘去了。

一会儿就回来了,musle手里拿着一大罐可乐瓶,走了进来。“老板娘说了,这是刚酿好不久的黄酒,可好喝了。”说罢,依次倒在一次性杯子上。却见黄酒汩汩而出,色泽澄黄,香气馥郁,十分宜人。

宋艺畅端起杯子,饶有兴趣地看着杯子里的黄酒。可林平之想也没想,拿起便一饮而尽,还有些意犹未尽,拉过可乐罐儿,就想再倒一杯。“后劲可足的了,你还是少喝点吧。”宋艺畅温柔款款。林平之乜斜一眼:“我借酒消愁还不行么?”嘴上虽这么说,却没再倒酒了,心里也纳闷自己为何会听从她的话。

“蒸酒磨豆腐,唔(不)敢逞师傅,”小欢对女友讲道,“想想这可是衡量一个客家女性是否能干的标准。可现在的女孩子哪里会啊?”李灵灵一听这样的言论,立即就反驳:“现在可是男女平等哦,凭什么我们女性就一定要学这个?”就这当儿间,小欢的女友恶狠狠地给了他一拳,大声道:“我也不会,是不是把我休了?”

小欢俏皮了句:“我哪敢呢?想想现在中国可是男多女少,我找一个容易么?难不成要我打光棍?”听罢,众人哈哈大笑。

“我会啊。”可细若蚊虫的声音被笑声所掩盖,脸容一片冉红,不知是喝了黄酒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

5.

林平之等人沿街而行,街道两边都是些复古仿古的店面、牌匾,时不时还能看到些祠堂寺庙什么的;据说就佗城一个小镇,就有上百个姓氏,而宗氏祠堂的数量也大抵与之相当。当然街道上最有名的就是学宫啦,考棚啦,还有

越王井啦。

“musle,有何去处?”国华摸了摸承载过多食物的肚子,一脸愉悦地问,泛着精光的髭须更是乐得一颤一颤的。

 musle伸手一指,“当然是去学宫啦,然后再逛考棚、越王井、城隍庙……”“越王井?那不是口盛垃圾嵌玻璃的破井吗?”李灵灵很不客气地说道。“灵灵大姐,可别那么尖酸刻薄了,这不是明摆着会毁掉你好好的大大的‘欲女’形象么?”林平之淡而言之。

“玉女?我当然是啦!”“林平之讲的可是欲女初生的‘欲’哩,不过这不正是我最喜欢的片片咯。”骆导两眼发着精光,肆无忌惮地瞧着李灵灵,似将她抽丝剥茧、庖丁解牛般,看得淋漓尽致。一会又分了下神,望向宋艺畅,但见她两靥嫣红未消,含情脉脉地盯着林平之。

骆导奇怪顿生,阴阳怪气道:“怎么艺畅看起来像是个丈夫初归的怨妇,看那脉脉含情的样子——”其他人也拧头来看,宋艺畅羞怯地挪开目光,可不一会又聚集到了林平之的身上——直看得林平之感到有点不自在,可又不太好说些什么。

佗城街蜿蜒向前,直通到东江的支流。他们走了百米左右,学宫就在眼前。学宫建筑巍峨,黄瓦琉璃,古风依然,不过四周都有围栏,谁叫这也是收费的景点呢;右侧有一树,树上尽是些红色的丝带,不知为何意;树的前边,更是有间电影院,古朴陈旧,黄墙绿壁,壁上贴着些“地道战”“鸡毛信”之类的掉牙影讯,如此一来,如同已久未修的抗战小楼。

“舍长,这学宫什么情况?”林平之边走边说。

musle不假思索:“你比我还清楚。你小子不是写过有关于它的旅游论吗?”

宋艺畅嫣然一笑:“还是我来吧,怎么说我也做过导游呢。——我可是佗城生产的哦!”妩媚说道,只听得骆导两眼发光,暗道,“佗城的妹子可真够俏的,尤其这黑丝……”一时浮想联翩,心情荡漾。

musle立即过来套近乎:“原来你也是佗城的啊!”宋艺畅表情漠然,也不作答,直令musle尴尬至极。林平之还沉浸于宋艺畅方才的妩媚娇人之中,“原来这小妞不仅可爱,还能如此奔放如火。”

“学宫始建于清康熙七年(1668年),由照壁、长廊、棂星门、泮池、拱桥、东西庑、大成殿、明伦堂、尊经阁等组成。由于年久失修,部分被毁坏。现存大成殿和明伦堂、尊经阁等……据县志记载……”朗朗道来,清脆响亮。

他们进入大成殿,却见正中的是“至圣先师”孔子像,两侧分别从祀四配、十二哲。四配,即颜回、曾参、孔伋和孟轲,四配是最受儒家门徒推重的孔子四大传人;十二哲,指闵损、冉耕、冉雍、宰予、端木赐、冉求、仲由、言偃、卜商、颛孙师、有若、朱熹,其中除朱熹外,均为孔子弟子。

大成殿内,悬挂有十块匾额,分别是由清代九位皇帝和民国时期一位总统题写的。除十块金字匾外,大成殿柱还有两副对联,靠大门的前柱对联为“觉世牖民诗书易象春秋永垂道法;出类拔萃河海泰山麟凤莫喻圣人”,为乾隆题写;后柱对联为“气备四时与天地鬼神日月合其德;教垂万世继尧舜禹汤文武作之师”,为康熙题写。

    康熙题写的这副对联比较特别,手写体的“鬼”字少上面一撇,“神”字右半边少一点,是说孔子信天命不信鬼神;繁体字“师”上面也少一撇,是说孔子是自学成才没有老师。

这些也由宋艺畅娓娓道来。

林平之瞥了眼孔子像,又看了下宋艺畅,道,“畅儿,不拜下丘大爷么?你今年可是高考呢!”宋艺畅不屑一顾:“这孔夫子应该不会数学的吧?如果会的话,也不知这老头的数学学得怎样?”说得林平之哑口无言。可是宋艺畅却徐徐走到黄色垫子旁,然后跪了下来,双眼闭合,双手合十,口中低声喃喃自语。

“2012末日年,许了什么愿?”骆导也许愿完毕,凑上前去问她。宋艺畅欢笑道:“就是希望我的身边少一只苍蝇问东问西。”骆导的脸顿时沉了下去,心中妒火重重——她可是跟林平之低声说了些什么。

顺着一条中穿的过廊,就来到了明伦堂。厅堂通亮,桌椅林立,四周都是些对联与字画。“夏曰校,殷曰序,周曰庠,学则三代共之,皆所以明人伦也。人伦明于上,小民亲于下。”一女声悠悠传到林平之的耳朵里,不由使他生起无名火。

宋艺畅见状,“形如伎者,貌比小仓,卿本佳人,奈何掉袋?”听完林平之暗暗称好。那女生旁边站着一高帅富,张口就骂:“你骂谁呢?——不过我没听明白。”这是最无语的答语。

“伎者,女优也;小仓,卖肉悦人者也;掉袋,即酸酸臭臭的掉书袋也,大约也可指勾搭‘三有’青年吧。”骆导解说道。

那女生仔细一瞧,尖酸道:“哟,我以为是谁呢?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林平之吗?一见到你,我就会温习一遍当初甩你是多么的明智!”

众人一听,也围上来,尽喳喳地问:“看来平之的情史也是蛮丰富的哦。”“诶,那花枝乱颤的动物是什么来头?”musle好不容易给幽默了句。林平之不理插科打诨的他们,冲着那女生道:“这位就是你男朋友吧?”

女生应道:“那还用说,就是我男友,吴帅歌。”高富帅点头示意了下,算是打招呼了。疯子立刻捧腹哈哈大笑,脸部的赘肉挤成一团:“无帅哥,却也是个高富帅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高富帅?”

“是又咋的。我老爸可是东江河的地产大鳄,那东江边的所有……”所有的人都选择间接性地失聪,唯有那女生倒是无比崇拜的看着男友,虔诚无比,动作之标准,让人难以置信——难道她训练过?传销洗脑过不成?

“之之啊,难道这就是你说的琮叶大姐吗?”宋艺畅很是温柔地含刺回击。林平之暗地又是一惊:“她是怎么知道琮叶的,我可没说过啊?”口中却道:“对,畅畅,她就是琮叶大妈。”那女子气得脸都歪了,哑口无言地嘟着嘴站在那里。

“诶,大家看看,帅哥衣服上的‘nike’字样怎么就变成‘nile’?难道最近出了‘尼罗河’这个牌子?”高富帅立即拉衣服来瞧,口中却喃喃自语:“这衣服可花了我不少钱哪,买来的时候可不会的啊。难道洗了一次就褪色?”仔细一看才知上当。

众人哈哈笑过,那女子拉着高富帅灰溜溜离去。

林平之难得表现出诚恳:“谢谢你,艺畅!”随后又补了一句,“大恩难以回报,看来只能以身相许啦。”得来宋艺畅亲昵的一巴掌,打得林平之“嗷嗷”叫。

明伦堂的后边是一直直的青砖小道,两边种植零零落落的桂花,此时桂花大开,芳香扑鼻,沁人心脾。顺着小道,直通入尊经阁。阁门半开,门两边有一副对联,为清代才子纪晓岚题写,联曰:“一阁其中书藏圣哲,八经之外再无奇书。”工整俊秀,潇洒飞扬。

却见阁内的正中用小桌子摆放着一过时的电视,除此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宋艺畅一进门,就说:“这里就不用介绍了,除了这年代久远的电视够得瑟外,就没别的了。”说着就去摆弄电视,是否能打开,大概里头是有关学宫的纪录片之类的。

“好一个古今结合啊,既显古代的沧桑落魄,也显现代的高贵典雅,简直是完美的融合。”林平之如诗般脱口而出。

“何来古今结合?”musle问道。

骆导一马当先,得意地说:“舍长,这都不知怎么说你才好?自然是,尊经阁为古,电视为今啦。”“此言差矣。”林平之笑笑摇头。

“难道是说电视为古,我为今?”宋艺畅一面摆弄电视,一面说道。

“对了——倒过来就对了。”得来的就是宋艺畅的粉拳,打得林平之哇哇叫——这下可是来真的。林平之只得改口:“再倒过来。”

众人看着热闹,如观耍猴,抿嘴大笑。

6.

病房显得有些阴沉,尽是些空洞的白色。一男子曲着身子坐在椅子上,神情憔悴,脸部严肃,手却紧紧地握着病床上的一女子。女子正沉睡着,面部却现出微笑,可全身各处都插着大管小管的,周身附近都是些耀武扬威的大小仪器。

“她醒了吗?”这时一妙龄女子推开房门,小声地问道。

男子挠了挠累得发紧的头,轻声道:“没有呢。”说着便拉着妙龄女子出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妙龄女子一出房门,便高声问道,直吓了男子一大跳。那男子温言细语:“琮琮,你不要生气嘛。”“我能不生气吗?好好的家也不回,就是为了陪这个贱女人;我的生日也不来,也是为了陪……”泣涕涟涟,泪水满面,脸也气得歪成一团。

“可是畅儿一直呼唤着我的名字,我总不能……”男子的声音近乎是哀求的了。“我可是你女朋友啊,那贱人顶多是小三——她怎么就没死呢?十层楼啊!”妙龄女子恶狠狠地说道。

“我们分手吧!”男子沉思了好久才挤出这句话。

女子满脸凄凉:“自小学五年级开始认识,初三相恋,到现在大三,几年啦?难道这七年的感情却也比不上不过认识才几个月的贱……女生?”

男子默然不语。

“为什么?真的是七年之痒?”女子掏出纸巾擦拭,“今天是我母亲的生日,如果你能来,那我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我不能走,医生说,现在畅儿正处于危险期。”这时似乎能隐隐约约能听到病房传来的微弱呼唤声:“平之,你在哪呢?平之——”男子匆匆与女子告辞,走了进去。

女子以泪洗脸,绝望离去。

此时医院的电子钟上显示:2014年2月7日,正月初八。

林平之迫不及待地展开信纸,想知道她究竟写了些什么。记得她出事之前,一直叮嘱林平之不能提前看信中的内容,可是几个月都过去了,——这还怎么能够忍得住?何况她的病情正在恶化当中!

Dear pingzhi:

见信好!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也许我正在天国遨游呢。

我常常感叹,为何造化如此弄人——当我遇到你、喜欢你、爱上你的时候,你却深爱着另一个人——你跟她青梅竹马的吧。也许我本就是一厢情愿吧。

几天前,我去了一寺庙,叫什么正相寺。入寺内,古树森森,小径通幽,清新典雅。到了这之后,我顿时感到一阵的澄清宁静,仿佛那瞬间,我心里只有我——失却了想你的痛苦。

寺内的道长很好,总是和善地给我引路与叙说寺内的一切。那时我想,如果你我隐居在这样的地方,你愿意吗?

当时,我问道长,如果人要想获得解脱的话,什么办法最神圣?

道长竟然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解脱之道,自然是以浴火重生为上。

我又问,浴火重生,又是哪种最佳?

道长笑了笑,不语。

然后我一再追问,道长才说,贫僧倒是有一方法,可是却不能说。——这实在是太残忍了!

我也就不便追问,可是道长摸了摸剃得有点泛光的头,细语道,传说中,凤凰是人世间幸福的使者,每五百年,它就要背负着积累于人世间的所有不快和仇恨恩怨,投身于熊熊烈火中自焚,以生命和美丽的终结换取人世的祥和与幸福。同样在肉体经受了巨大的痛苦和轮回后它们才能以更美好的躯体得以重生。 

道长又说,倘若一个人决绝前抱有极强的信念,那么一个人的灵魂将会得到永生!

当时我心领神会,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试试!

一盏黄黄旧旧的灯时间在旁闷不吭声寂寞下手毫无分寸不懂得轻重之分沉默支撑跃过陌生静静看着凌晨黄昏你的身影失去平衡 慢慢下沉黑暗已在空中盘旋该往哪我看不见也许爱在梦的另一端无法存活在真实的空间想回到过去试着抱你在怀里羞怯的脸带有一点稚气想看你看的世界想在你梦的画面只要靠在一起就能感觉甜蜜想回到过去试着让故事继续至少不再让你离我而去分散时间的注意这次会抱得更紧这样挽留不知还来不来得及想回到过去思绪不断阻挡着回忆播放盲目的追寻仍然空空荡荡灰蒙蒙的夜晚睡意又不知躲到哪去一转身孤单已躺在身旁想回到过去试着抱你在怀里羞怯的脸带有一点稚气想看你看的世界想在你梦的画面只要靠在一起就能感觉甜蜜想回到过去试着让故事继续至少不再让你离我而去分散时间的注意这次会抱得更紧这样挽留不知还来不来得及想回到过去沉默支撑跃过陌生静静看着凌晨黄昏失去平衡 慢慢下沉你的身影又回到过去

信的最后部分犹有泪痕,可林平之没看懂这部分的含义。这时病房中走出一全身装备的医生。白大褂脱去口罩,冷漠道,先生,刚才病人病情突然发生异常,现在已经离我们去了,请节哀吧。林平之歇斯底地疯了般,冲进病房。

此时医院墙上的电子钟定格在:2014年7月28日,农历七月初二。

“怎么头发剃得那么短?”林平之见到熟人,很高兴。那人赫然就是骆导。

“你说呢?”骆导故弄玄虚,递过的烟也不接,“戒了,什么都戒了。”

林平之一脸讶然:“你戒酒、戒烟,连那个也……不会真的是看破世间红尘,遁入佛中成神了吧?”“差不过是这个样子。”骆导嘴角犹带着丝丝淫笑。

“上次听你说犯了事,之后就没了你的消息?之后警察还问过我话。”

“那可不是吗?一年前,不小心占了几个小姑娘的便宜,然后就遭到全国的通缉。哥现在可是罪犯啊!——也不太敢同你们几个死党联系的。”

“上次你跟我说的那个事,怎样啦?你不会真的同你女友分手,然后喜欢上那个黑丝妹?”

林平之道:“的确是喜欢她,见她的那一刻起,便有种似曾相识、一见如故的感觉……”“你小子别在跟我肉麻了,我早就听腻了。何况现在我可是佛家弟子,哪会理会这种世间俗事?”

“妞也不泡?姐儿不玩?荤腥不碰?我可不信你骆导是这种人!"

“别叫我骆导,叫我因导大师!”骆导理直气壮。

“因导,哈哈,好一个……YD”

“诶,说到妞儿,你喜欢的那个,哪儿去了?”

林平之的脸顿时阴沉下来,木讷在那里。

骆导见状,打趣道:“跟你说个趣事吧。就半年前吧,一个黑丝的小娘们来到我的寺中。想想兄弟那时几个月都没那个了,所以就去与她搭讪。不料她竟会问起解脱之道,当时我立即就想起你小子经常同我说的,什么凤凰浴火重生的事儿,接着就如法炮制地用在她的身上,那小娘皮好像相信了……就是不知后来怎样了……”

林平之的脸色愈加阴沉:“在哪高就?”
    “咱们那里的正相寺啊。”

这时一个熟悉的女声传来:“导导啊,你在和谁说话呢?”赫然是琮叶的声音!随之可听到她哼唱着周杰伦的《回到过去》。

 

责任编辑:
0
欠扁
0
支持
0
很棒
0
找骂
0
搞笑
0
软文
0
不解
0
吃惊

网友评论仅供其表达个人看法,并不表明本站立场。

  • 暂无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