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滑稽审案 奔走因爱
说着,何小蓉扶着严母一起上了车,五女一男共挤进了一辆车上。不用一小时,车就到了惠州市,但一个惠州市区地大人多,一时又不知何去何从。还是汪兰珍懂得人事,马上开窗问了个路人,“大婶,请问公安局怎样走?”
“哦,很近,就在前边左转弯处直走就是了!”
“谢谢啊!”说完,就开车前去了。果然,很快地找到了公安局。五女下车一起进了公安厅,向一个好心的警察请问了一下,吴定乾和严寒就被困锁在此处;然后找到了繁事琐碎的局长,请求起他让大家见见要探望的人。
局长点了点头,高兴道:“哦,这两人啊,就在后边的拘留所。你们是他们的什么人啊?他们两人可是危险人物!”
“我们是他们的家属,请你快带我们去见见他们吧!”汪兰珍说着,竟又哭泣了。
局长道:“好好!不过他们昨天不小心摔伤了,你们看见时不要伤心惊讶啊!”
说着,由一位端正严肃的警察带路,五女很快到了拘留所,来到了一个铁门前,警察便打开了铁门上的一个小铁窗。
登时,里面的人见铁窗打开,有光线穿了进来,马上奔到窗前就喊:“我们冤枉啊,快放我们出去!”说话的声音是嘶哑的,而且语气中又显得是那么地悲伤。
“乾儿!”“阿寒!”“是我们啊!”老奶奶说着,向旁边的警察续道,“可以打开铁门吗?”
“妈,奶奶,我们是冤枉的!”
警察见了,严肃道:“不许吵闹,你们只能这样说话!”老奶奶欲想请求,却忽地不屑一顾,抬头向铁窗道:“乾儿、小寒,我们就这样站着说吧!”
两人“嗯”了一声,而吴定乾就咬紧牙关,说道:“奶奶,我们真是冤枉的……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没用的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快起诉,快请个好的律师来为我们开审辩护,要查明真相,阿丰是我们的好兄弟,要快,要快!”说着,竟滂沱大泪地哭了起来。
老奶奶说:“好,我们马上去!但你们现在需要什么吗?”
严寒哭着说:“拿些水来吧!”
老奶奶向众人提议道:“这样吧,我们分头来办事,两个人坐车去找律师起诉,剩下的人就照顾他们两个,好吧?”
“不错!”“很好,就这样!”
“听我的吩咐吧,好吗?”老奶奶说着,见众人点头,便续道,“兰珍,你和灵儿坐车去找律师起诉;严妈妈身体不舒服在这看着,不要走开;我和小妹子一起去买吃的!”说着,指着何小蓉。
汪兰珍没点完头就拉着赵灵的手走了出去,然后坐上吴德泽的车走了。而老奶奶对严母吩咐了几句,也安慰了几句,然后就和小蓉离开了。
现在拘留所就剩下四人了,一位警察、严母、吴定乾和严寒。
严寒首先对母亲道:“妈,你怎么了?不用伤心,我们会没事的,我们清者自清!”
“嗯,我知道!你们都受严刑拷打了吗?是不是很痛苦?”严母哭说着,向旁边的警察续道,“警察大哥,求求……”
那警察急道:“别吵,我不是警察,我是公安,记住啊我是公安!有什么事?你说吧!”
“哦,警……”
“都说了,我不是警察,我是公安,名副其实的公安,不是浪得虚名的!”
“哦,公安大哥,我想……”
“叫我公安,不要大哥小弟的,公安就公安。千万别再叫警察,我是公安!”
“是是,公安!我想请你开了这个门,让我和他们见面谈谈话好吗?我求你!”
“不行,不行,说什么也不行,我只听局长一个的,谁也不听!”
“伯母,不用求他了,他是一个好警察来的,很听话的!”
“你不要说了,我不是警察,我是公安!”那警察对着铁门说,突然变得高兴,“嘻,你怎么知道我很听话的?说真的,我真的是很听话,局长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都做,真的,不骗你们!”
“公安,我求你了,开门让我们亲人见见面好吗?求你了!”严母说着,竟忽地跪了下来。
“不行,不行,说什么都不行,我只听局长一个的,皇帝老子都不听!你跪也没用,美色诱惑也没用,拿钱来受贿我也没用,我都不吃这几套,我对这几套都是没用的……不,这几套对我都是没用的,不起作用的!”
“我求你了,公安大哥,求你了!”严母说着,哭得越悲伤了。
“妈,你起来,何必求他,我们这样站着说就是了!”
“哎,还是这位老弟给面子,不用让我这么难堪,我也只听局长一个的!”
“妈,起来吧,你就起来吧,何苦求他!”
“公安,求求你行行好,开门让我们见面吧!”
那警察忽地抬高了头,肃立着不听了。吴定乾见了,说道:“公安,你知道你现在为什么站在这里吗?”
“废话,当然知道!局长吩咐我带这些女人来看你们两个,叫我看好了,一定看好了!”
吴定乾点头道:“对了一点,还有一点你还没做到!”
“什么,有一点我没做到!局长是这样吩咐我的,我都做到了!”
吴定乾道:“你知道吗?昨晚局长已来过了,他对我们说了一些话。”
“昨晚局长已来过!真的吗?他对你们说了什么话?”
吴定乾道:“真的,昨晚局长真的来过了!他对我们说啊,说今天早上会有一个警……不,是一个公安,会有一个公安带着人来见我们,并且说我们见了人之后就可以开门让我们两人与亲人相见!”
“真的吗?局长真的是这样说的吗?”
“真的,不骗你的!”吴定乾说道,“他还说我们很听话,一定开门让我们和亲人相见!”
“昨晚局长的确是来过,但是是这样说的吗?好,我相信你,我去拿钥匙!”警察说着,果然走开了。
走后,严寒见母亲还没有站起来,马上道:“妈,你快起来呀,怎么会轻易下跪的!”
“阿寒,妈真的不忍心看见你受苦,你们都被打了吗?”严母边说边站了起来。
“我们都被打了,没想到这里还这么黑暗的!我们都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好饿好渴啊!”严寒说着,欲哭却哭不出来。
“很快会有东西吃的了。忍着点,等着!”严母说着,伸进口袋摸了摸,拿出了纸巾,“哎,给,擦擦脸!”
“定乾,定乾,你别倒下啊!”严寒在黑暗里说着,拼命地扶着坐下的定乾,“定乾,你千万别倒下,起来啊!”
“阿寒,我们坐坐吧,好累啊!”吴定乾说着,背靠着铁门坐了下来,痛哭地续道,“怎么会这样的?阿丰真的走了吗?阿丰、阿丰,怎么会这样的?阿丰……”
“定乾,这是梦来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严寒安慰着,望了望窗外,续道,“那警察回来了,那警察回来了!”
果然,刚才的那位警察到回来了。只见他走到了铁门前,就肃立着瞪着面前的墙壁。吴定乾见了,怎么这么奇怪的,不说话了?不禁问道:“公安,拿到钥匙了吗?请开门好吗?”
那警察依然肃立地面不改色地说:“不开!你们骗我,我刚去问过局长了,他说他根本没有说过。害我反而被他臭骂了几句,‘你他妈的怎么这么傻,人家叫你开门你就开,我的嘴生在我头上,不是生在他们头上,你看清楚了吗?怎么会这么蠢,一点脑袋都没有,反而有点神经病,还站在这儿?想擦鞋还是拍马屁?还不快到回去!’也好在我聪明,没立刻开门,而是去问了一下局长,不然会被骂的更厉害,会骂我吃里扒外,是一个窝囊废!”说着,装成了一个木人。
吴定乾见了,只能沉默不问他了。而严母又道:“公安,求求你开门吧!”
“伯母,不要说了,我们不要再为难这位公安大哥了!”
那警察忽然转头大声道:“我是公安,不要叫我公安大哥,就是这么烦!”说完,立刻回转头肃立着。
严母也只好不求了,转向铁窗道:“阿寒,定乾,你们忍着点啊,她们会很快回来的,会没事的!”
“嗯,我们忍着!”严寒说道,“妈,这两天家还好吗?有没有人看柑树?阿冬去看了吗?”
“家里的事你就放心吧,别想着其它事情!”
过了一会,老奶奶和小蓉一起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了。那警察检查了一下东西,然后依然肃立着,简直是一个草木头人。而她们则把东西递了进去。
“定乾,小寒,那里面也有药的了,东西慢慢吃,别咽着!”老奶奶说着,便看着他们狼吞虎咽地吃起东西来。
“不用这么急,慢慢吃!”何小蓉说着,伸了伸手,“阿寒,我喂你吧!”
“不用,我自己吃,我自己吃!”严寒边吃边说,对吴定乾续道,“定乾,你也慢慢吃!”
吴定乾吃了几口,忽然呼了口长气,说:“不吃了,没心情吃!“
“乾儿,你这是怎么了?不吃东西怎么顶得住,会不行的 !”老奶奶说着,放好拐杖,“来,我喂你吧!”
“是呀,定乾,要吃饱了才能等到律师来,不然可会倒下的!”严寒说着,却也放下了食物。
吴定乾抹了抹眼底的眼泪,摇头道:“我真的不想吃!阿丰,你在哪里?怎么会这样的?”
“唉,我也吃不下了,好端端的,阿丰怎么会就走了呢?我不相信!”
“但这是事实啊,人死不能复生的你们就吃着点吧!”老奶奶说着,也不禁黯然神伤,“你们就吃着点吧,不然会不行的,听话吧!”
“奶奶,看见我妈回来了没有,我真的很想看看阿丰,他这是怎么了!”
“没有这么快的,就算请到了律师,起诉也没有这么快啊。乾儿呀,小丰真的是不幸走了,大家都节哀顺变了,你也别太伤心了,吃点东西吧!”
严母也道:“是呀,你们俩就吃着点吧,饿了两天不吃东西是不行的!”
“好了好了,说够了,东西也拿来了,你们要出去了!”肃立的警察突然开口说道,然后就推着三个女的,“走吧,走吧,要再看,就等律师来了再看吧!走吧,走吧,快走吧!”
老奶奶边离开边道:“你们吃点东西啊,我们很快请律师来的!”说着,还是被催着离开了。
走后,吴定乾又坐了下来,“阿寒,你说怎么会这样的?我们的好兄弟阿丰真的永世离开了吗?”
严寒也靠着坐了下来,死气沉沉地说:“我不知道啊!我们那晚吃的食物没毒啊,我那里也没有农药啊,阿丰怎么会……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吴定乾举头苦思了起来,试着努力回忆前晚的一切……阿丰说头痛就一语不发地开摩托直走了,他说过话吗?他是在半路上连车带人倒下不行的……而我和阿寒则还在聊着醉话,都说什么了?佩服哪一个……谁先死……接吻拥抱……不禁问道:“阿寒,那晚阿丰走后你说什么话了?”
“什么那晚?说什么话?我现在什么话都不想说,不要问我了!”严寒沮丧地说着,不断地擦着眼睛。
“阿寒,抬起头来跟我讲话,我要问你话!”
“什么,要那么大声吗?说吧,你想问什么?”
“对不起。我只是想问你前晚我们饮酒的事,阿丰走后你和我躺在床上都谈了一些什么话?你究竟说了什么话?”
“什么话?我都不记得了,那时大家都喝醉了!”
“我记得,但是我记得!你问我如果有一天我们六兄弟当中,有一个不幸先离开人世,你问我会怎么样!”
“什么,我真的有问过你这样的话!我真的有吗?定乾,那你是怀疑我害死了阿丰吗?我们都是好兄弟来的,我、我怎么会害死他!”
“不、不是,我知道你不会的,我们是好兄弟来的,一起长大、一起哭、一起笑,你不会的,我们都是好兄弟!”
“定乾,你知道吗?我从小学一开始就认识阿丰,到现在二十年了;做兄弟二十年了,我怎么会害他呢!”
“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但你怎么会问那种问题的?”
“喝醉了,我也不知道啊,我真的不记得我说过那样的话!定乾,我们情同手足,请你相信我,我严寒绝对不会做一点违背良心,伤天害理的事!”
“阿寒,别说了,我相信你!对不起,我真的不该怀疑你!”
“定乾,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还我们清白出去,然后查明阿丰究竟是被人害死还是自杀!”
“我知道,我知道!”吴定乾嘴里是这么说,然而脑里却不断地联想构筑其它事情,试着看能否知道阿丰的死因,但脑子仿佛又空白又清晰,联想也就那么一点点。肚子饿了,什么也想不到,必须吃饱。想着,马上吃起东西来,“阿寒,我们要支持住,快吃东西!”
“嗯!我们一定支持住,阿丰还等着我们,我们支持住!”严寒说着,也立刻吃起东西来。
过了良久,又有几个人走近了铁门,铁窗又被打了开来。吴定乾立即站起,见是母亲和小灵回来了,原先的警察也跟着,而身边却多了一个人,是一个中年妇女,其容颜保养的很好,看上去很年轻,城市与乡村,差距就是那么大。不多想,拉了拉严寒,说:“阿寒,快起来,她们都回来了!”说着,向母亲续道,“妈,这位就是律师吗?”
“嗯!她就是律师,职业律师!”吴母说道,“乾儿,你是不是不肯吃东西?”
“吃了!”儿子说着,向律师续道,“律师,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起诉?”
“就这几天吧。不过你们现在得讲详情给我听,然后我才可为你们做有利的辩护。”
吴定乾说:“讲是要讲,不过你得先保释我们离开这地方,去哪里都好!”
“哦,不错,一时忘记了,忘记了!”女律师说着,是呀,该怎么解释?忘记了,又忘记了……哎,记得了!说道:“好,你们等着,我马上去,保证你们很快出去!”
女律师独自走了。吴定乾就问道:“妈,这个律师行的吗?”
“应该行吧,有牌的高级律师!”母亲说道,“你们就放心吧,她说她一定能救你们出去!”
“能就好,就怕给她骗了!”吴定乾说道,“快到中午了吗?你们也应该吃午饭了!”
老奶奶在一旁道:“等律师回来,保释出你们,我们就一起去吃饭!”
吴定乾叹气地低下了头,不仅是伤心难过,而且对家人的温暖感到很歉疚。
过了良久,女律师同着一位警察走了回来。原先肃立的警察见了自己的上司,马上道:“局长好!局长有什么吩咐?”
局长道:“把门开了吧,带他们去监护室好好看着!”
汪兰珍道:“不是放出来吗?我们要保释他们的!”
局长冷笑道:“你就想喽,他们是最重要的犯罪嫌疑人,没得保释;留在监护室已是从宽的了,还想走人,真是异想天开!”
女律师也道:“没办法,哪里都是这样的了。明天就开审,看我的!”
“你们不许在这熙熙攘攘的啊,没得放就是没得放!”局长一本正经地说着,指着下属续道,“你,听清楚了吗?”
那警察帽子抖了一下,立刻立正挺胸,高声道:“是,局长,我全听到了!”
局长道:“呸,鬼要你这么大声,耳朵都给震聋了!我不是问你听到没有,我是问你听清楚了没有!”
那警察细语道:“对不起,局长,我听清楚了!”简直就是蚂蚁说话。
局长叹气道:“哎哟,孺子不可教!还是开门带他们去监护室吧,看好了!记住,看好了!”
那警察鞠躬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然后开门带着两人去了监护室。监护室当然比刚才的铁狱好,光线充足,没屎没尿,而且有坐有躺的,只是有一个铁栏锁着,一样出不得。
五女只能听了女律师的话,明天再来,因为明天才开审,而且现在不可以和两人见面。
当夜晚再来临时,风又更大了,仿佛又有更强的冷空气袭来。而吴定乾和严寒两人在监护室趁着微弱的光线吃饱了肚子,准备想休息的时候,虽然是有躺的地方,但没被子没草席,而且天寒地冻,哪里睡得着。
“定乾,冷不冷啊?我很冷啊,睡不着觉!”
“冷是冷,痛是痛!我也睡不着啊!阿寒,我们聊聊天吧!”
“聊什么?聊阿丰吗?我想了半天阿丰的死因,但依然一点头绪也没有!”
“我也是啊!阿寒,你说阿丰会吃了什么农药而死?是不是我喷柑树买的农药?”
“这个我不敢断定!当时我木棚里根本没有农药,阿丰身上应该没有,他摩托车上也应该是没有。哪里来的农药?为什么会突然吃了?阿丰对人生很乐观的啊,绝对不会想不开的!”
“农药!没有农药,却又吃了农药!怎么会这样的?半路里连人带车倒下,不省人事!”
“唉,很难想啊!是呀,定乾,你说那女律师明天会怎么说?她又不来问我们详情的,真是高级律师吗?”
“或许我妈已经告诉了她吧,但愿她能为我们说个清白!”
两人说着说着,终于半醒半睡地熬过了长夜。新的一天依旧是灰云遮天见不着太阳,而女律师就很早地见到了吴定乾和严寒,急急忙忙地问起了案发的事前事后,最后拍掌高兴说一定会没事。
亲人们也坐车来了,到了九点钟的时候,“田丰死案”就正式开审了。
首先是审问官问起了2001年1月4日吴定乾、严寒在当晚和田丰一起正在做着什么,而两人也一一细答了审问官;接着警方的调查声明案发现场和木房确实没有农药存在;最后吴定乾和严寒的辩护女律师便说起了话:“这案件嘛,说证据没证据,要证人没证人。虽然他们当晚的确是在一起,而且喝得天花乱坠,所以是最大嫌疑,但有谁会想到死者自杀呢?就我想到了!大家请听我剖解,如果死者是被人害死,试问他还会有可能走的这么远吗?不可能。难道是被追杀逃命吗?错了。因为三人都是拜把的好兄弟,而且死者当晚也说过头痛,他本身就已经感冒的了,所以我武断说定这不是谋杀案,而是自杀案。死者为什么要自杀?大家再听我剖解一下吧,很快的,不用两分钟,一句话,就是死者为了一件事情看不开,走到半路的时候一定是又想到这件自己看不开的事情,身心就疼痛了起来,加之寒风彻骨,而且头痛就自杀了。至于他那件看不开的事,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也就成了大家心中的一个谜,要想解开这个谜,可要大家自己动动脑筋喽!不过我还要再次声明,死者是自杀的,所以这两人也就是清白的,也就可以无罪释放了!说完了,审判官,请你定夺!”
审判官和几个陪审员私下里说了几句,然后又和警方人员聊了几句,仿佛不能做定夺似的。最后审判馆居然说着:“嫌疑犯的确嫌疑最大,案情须进一步调查,两人再关押,后天再审!”
最后要散了,而突然,一青年从一旁闪出,一手抓吴定乾,一手抓严寒,愤怒地说:“你们这两个畜生,竟然害死我哥,你们是不是人来的?会遭天打雷劈的!”
吴定乾和严寒都认出是田丰的弟弟田富,一起异口同声道:“小富,我们冤枉啊,不是我们害的!”
“别狡辩了,谋财害命,你们不是人来的!”田富说着,双拳击向两人。
而警卫马上挡住,说道:“不许胡闹!不然把你捉了,给你个刑事拘留,然后再罚款,看你怕不怕!”
“你们俩看着来,我要请最好的律师打这场官司。杀人偿命,我要为我哥报仇!”田富说着,就离开了。
最后,五女只能到监护室看望两人,说了的都是些安慰的话语。说到后来,两人就说了要几件厚衣服;买来了,又要忍痛分离。
“定乾,小富说他要打官司,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能怎么办,我们都是清白的,不能受了冤枉罪啊!”
“那你就是说要打这场官司?唉,怎么会搞成这样的,自己人打自己人了!”
“阿寒,我们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一个贪杯换来的是一辈子的遗憾、伤心,阿丰就这样走了,我们的确有罪啊!”
“这种事谁也不想的,阿丰怎么就那么傻,哪里当我们是兄弟!”
“我们不能输了,我们是清白的,杨柑场的柑树还等着我呢,一定要出去,不能输!”
“定乾,如果真打了这场官司,你说我们有多少成把握?”
“我不知道。我要出去,一定要出去。人生苦短,不能半途而废!”
第二天,亲人们又来看望,她们说田富果然告了,明天不仅是开审还是开庭打官司。两人听了,心里虽然感到很不是滋味,很对不起阿丰,但又觉得蒙了冤更难受。如果是自杀,自己就蒙了冤;而如果是谋杀,不单是蒙冤做了替死鬼,还让犯罪者逍遥法外,简直就是冤枉人得冤枉罪,犯罪者享逍遥福。
翌日,果然开庭开审了。首先审判官讲述了死者田丰的大概情况,如何死去;讲完就接着原告田富要告吴定乾和严寒两人,而也由他的男律师讲述了死者死的重要原因和提要了许多重要的可能性,最后他就说案情更需进一步详细调查;到了被告人的女律师说话,她重复了前天开审时说的一切话,还是要坚持无罪释放被告两人;最后审判官说今天开庭到此,再关押两人。
将要散的时候,突然有几人拥了上来,同时喊道:“定乾、阿寒!”
两人回过头来,惊讶地认出是绍风、阿奕、碧海,一起高兴道:“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我们……”三人准备说完,但见两人要被关押了,还可以说什么。
出了来,大家都感觉越来越紧张,对这女律师有些怀疑了,根本不会去寻证据证人来辨析的,但请了她又没办法,只能看后天的续审了。
而在石坝镇的罗雪芬见已是晚上九点半了,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的黑夜,双手已把手机握得温热。五六天了,怎么不打一次电话给人家?难道是生气了?生我做别人伴娘的气?不会的,定乾不会这么小气的!定乾,你在干什么啊,真的很累吗?没理由的啊,天天都这么累?就算累,也要打一次电话给人家啊!唉,算了,次次他主动我被动,这次我主动,一定要接啊!想着,记得电话号码,就按了起来,接是接通了,但过了很久才有人拿起道:“喂,找谁啊?”
罗雪芬一听,有点泄气,说:“喂,请问定乾在……”
“不在,别打来电话烦我了!”
罗雪芬没说完,听了传来的话不禁吓了一跳,吓的是谁这么凶,要这样说话吗?但想了想,会不会是自己打错了电话?没有啊,就是这个电话!再打一次看,这次一定是定乾接的,重拔了一下,也接通了,但这次响了很久都一直没人接。怎么会这样的?去哪里了?不会是鸿门宴还在继续吧,还是去了鸿门宴回不来!哎呀,好烦啊,主动不是,被动也不是,要我怎么做?还说会打电话告诉我,外婆那个好朋友的秘密的,竟然是骗我!明天是星期五,但去不了啊,要上很多课,后天?后天一早直接去严寒家,看他惊不惊喜!
心里是这么想着,然而眉头总是不停地跳动,不安的预感是那么强,一夜未眠!天亮的时候,要去上课了,课堂上平时很活跃的自我,现在却仿佛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心神不定。累了一天,躺在床上,想着,原来我对定乾是有多么地牵挂。形成心里的依靠了,没有了他真的仿佛地球没有了日月,没有了蓝天;就连呼吸也感到是那么地微弱,就像秋天里摇曳的干枯的花草,没点朝气的将要凋零。天使啊,你能带我进入你的梦吗?即使是使我受伤了,我也觉得值得的,因为那里已经有了我靠岸的避风港,爱,也就因你而发光了,天使!
田丰一案的续审又开始了,原告人的男律师和被告人的女律师针锋相对的展开恶劣舌战,仿佛是一台喜剧上两个泼辣、不知廉耻的人在斗着嘴,谁讲的大声谁就最有理。然而两人的一车话被审判官的两个字一隔,再厉害的铁嘴也是吃了黄连的哑巴,两人都清楚知道谁最强大,谁就有理。审判官也真的是有点火了,威风凛凛的皱眉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东西,当这法庭是你们的温床吗,床头打架床尾和的!怎么?不出声了,吵得很厉害的呀!也就得了一把嘴,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算了,不骂你们了。任你们嘴巴有多响,论人论事是要证据证人!好了,如果后天的二审原告没有拿出确凿的证据,被告人便无罪释放!退……”
“慢着,审判官,我有话要说!”男律师说着,站了起来。
审判官不耐烦地道:“你有没有道德礼貌的啊?叫‘审判官’之前要加一个‘请’字,毕竟我也是你的长辈,要懂得尊老爱幼嘛,这些都是我们祖先的美好优良传统来的,学着点!好了,说吧,你有什么话要说?”
男律师道:“请审判官,我有证据和证人!”
审判官吃苦地道:“你早说嘛,浪费了我的时间!时间就是金钱啊,年轻人,我们可是西边的夕阳,不像你们还有那么多的旺盛精力,唉,真的是在慢性自杀!算了,既然你知道事实胜于雄辩,说说你的证据和证人吧!”
男律师道:“谢谢审判官!我的证据很简单,就是两位害人者当晚故意叫死者出来喝酒,喝醉了,害人当然好下手,于是两位就灌了死者吃农药,叫他吃了农药就好回去,然后就销毁证据,掩人耳目!”
女律师冷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审判官,这话只是推敲,不成真理!”
“唉,你就不行了,没他这么有礼貌!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很有悬疑在里面啊,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成真理!”审判官说着,向男律师续道;“小子,再说多几句吧,也叫出你的证人来!”
“谢谢审判官!其实我也没有证据,只有一大群证人。请审判官,我可以叫那一群人作证吗?”男律师说着,指着都是吴定乾和严寒的亲朋好友。
审判官点头道:“嗯,可以!但人家肯不肯作证不关我的事,是你自己的事,你可要看着说喔,千万别得罪人!”
“知道了,审判官!”男律师说着,向着殷碧海续道,“请问这位兄台,你是不是叫做罗奕?”
“无可奉告!”殷碧海笑道,不禁向罗奕笑了笑。
“看你在偷笑,肯定是了!”男律师说道,“我想问你那个人吴定乾,他是不是经常带着很多农药走街串巷?不管你答不答我,大家到杨柑场随便问问就是了,天地可以作证!你说话呀,罗奕,怎么一点也不紧张的?请审判官,他不答我的话!”
“你是不是哑巴来的?哎,不是,刚才还说话了!”审判官对殷碧海说道,“喂,罗兄台,他在问你话呢,怎么不答他啊?”
殷碧海却一直苦笑着,什么律政法庭官,还说吃国家粮食,一点本份的意识都没有!双手叉起,理都不理。
审判官拍案道:“放肆!什么东西,竟敢在本官面前装哑巴,肆无忌惮的,还亏我叫了一声‘罗兄台’你好意思么你?还不出声是不是?算了,不出声就不出声,反正不是我的事!”
男律师道:“请审判官,你得有点威信啊,不然人家还当你是病猫,纸老虎呢!”
审判官点了点头,但想了想,哎,算了,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任你叫我病猫纸老虎都好,反正自己就是坐不改姓,立不改名!对男律师道:“由得他说,你说你的,快说说其它的吧!”
女律师在一旁站起道:“请审判官,该我说了!所谓捉贼拿赃,捉奸在床。请审判官,你觉得是不是这样?”
“嗯,不错,捉贼拿赃,捉奸在床!”审判官说着,向男律师续道,“小子,你是否捉贼拿到赃,捉奸在床上捉住了!”
男律师道:“请审判官,你弄糊涂了,现在我们审的是这两位嫌疑犯,不是你和女律师说的那个!”
审判官省悟地点头道:“哎,不错,不错,好在你提醒我,不是捉贼拿赃和捉奸在床,是要目击证人!差点给那女律师搞糊涂了!你还是快叫出你的证人来吧。”
男律师又道:“那一群就是了,只是他们不肯说!”
审判官向着他们不耐烦地说:“哎呀,你们就说说嘛,免得在浪费大家的时间,是不是?看过那什么广告没有?大家好才是真的好!说了出来,省我的时间,也省你们的时间,你们好,我也好,大家都说好!怎么样?都不肯说嘛,没点优等良民意识,真是的,什么东西!”
然而众人还是哼都不哼一声。审判官深叹了口气,不停地点头道:“好好,真有种!我累了,后天二审终审吧,如果你们不说出来,你们就有包庇罪,而他们两人理应也是枪毙,杀人偿命的!把他们在关押,后天处置!”
续审也就这样结束了,众人虽然都是愤愤不平,但仿佛他的威信的确很高,但又仿佛没点威信,而是一种不知廉耻的无理取闹。
而也在续审还没开始的当天一早,罗雪芬正开着摩托掠过眼前的美景,风呼呼地在耳边作响,但耳朵好像没有感觉了,冷得又红又青;而手好在穿了棉手套,不然也会冷得麻木,爆裂开来。好不容易地来到了塔东分场的十字路口,竟忽地身不由己刹住了摩托,左边百来米就是定乾的奶奶家,他会不会在那儿?而右边还要走二千多米才可到达严寒家,他们还聚在一起吗?塔下分场的柑树已经喷完了,应该来塔东了,但这么早,应该去塔下载他们了,自己的感觉也是在那边。想着,向右转弯加速而去,生烟的是轮胎,严寒家也到达了。
在门口前停了下来,放好摩托,走进了小院,却见满院狼藉地冷冷清清,没有声响地宁宁静静。家门却也开着,然而敝宽的大厅没有半个人影,都哪里去了?站在门口敲了敲旁门,喊道:“有人在家吗?阿寒在家吗?”连续喊了几句,还是没有人应。但门开着,应该有人的啊?进了去,转身四面看看,忽见一个身影,却是严寒的弟弟严冬坐在楼梯中间,双手掩着头,仿佛很伤心的样子,却又满头大汗的。冬天还会出大汗,真是怪事,却好像是冷汗!不禁问他道:“严冬,你哥在吗?”
严冬忽地抬起头,丧气地瞧着她,说:“我哥和吴定乾坐牢了!”
“什么!你说什么?又想戏弄我是吗?”罗雪芬说着,走上楼梯。
“雪芬姐,我没有骗你,真的没有骗你,我哥和吴定乾是真的早已被捉去惠州市了,早已是一个星期多的事了!”
“真的吗?你真的没有骗我吗?那是因为什么而被捉去惠州了?看你怎样编故事!”
“我编故事!你知道田丰死了吗?全杨柑场的人都知道了!”
“什么?你说阿丰死、死了……而且全杨……有什么可能?”
“什么不可能,我亲眼见到的!不、不,我没有见到,我没有见到!”严冬说着,仿佛疯狂了似的,拼命爪了爪头,把头发弄得蓬乱极了。忽然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罗雪芬,喉咙里一伸一缩地呼着大气,心脏扑扑地跳动。克制不住了,猛地袭向罗雪芬,抱住了她,不理死活地强吻起她来。
罗雪芬突然被他抱住,吓了一跳,好在理智清醒,忙挣扎地喊道:“你干什么?你干什么?你不能这样,你是不是人来的!”即使是拼命地挣扎,但在楼梯上这么狭窄的一点位置,挣脱了,还是又被他强抱住。
“雪芬姐,求你不要离开我,给我依靠,给我抱抱,我很怕,我真的很怕!”
罗雪芬见强吻突然停止,而他的话语语气中有点神气不足,夹带着七分的失魂落魄,而且又带着歉疚的凄楚,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了吗?自己也不知怎的竟不会挣扎,而是任他用力地抱着。忽地想了想,这样行吗?这样我可对不起定乾的,我不能这样,不能对不起定乾。而他又喊我姐姐,姐姐是应该呵护弟弟的,而且他显得是那么地惊恐和慌张,仿佛刚从地狱里爬出来,好不容易逃生了,说道:“你、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有什么事就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你!”
严冬放开了她,垂头饮泣道:“田丰真的死了,田丰真的死了,我不骗你!”
“真的死了!真的不骗我吗?”
“我骗你干什么,全杨柑场的人都知道了,已经死了好多天了!”
“多少天?什么时候死的?”
“多少天?我不记得了,只记得那一晚我哥很早就被田丰叫了出去,说一起看柑桔和喝酒聊天,庆祝什么庆功宴!但他们俩不是向柑园的方向去的,而是向塔东分场的方向去了,想必一定是去找吴定乾了。第二天一早的时候……不,是午夜十二点多的时候……不,是第二天一早,没错,是第二天一早。第二天一早的时候,田丰已经连人和他的摩托躺在了回家的路上;警察来了,他们一看就知道是被农药毒死的,是被强逼毒死的!警察就问起了田丰的家人,那两个伤风败俗的畜生就说了田丰昨晚……”
“你说谁伤风败俗了?是说哪两个人?”
“那两个……没有,没有!田丰的家人说了田丰昨晚很早就去了我哥的木棚里喝酒看柑桔。于是,警察就去了我哥的木棚里把我哥和吴定乾一起捉去惠州市,现在正审着!”
“真的吗?我一点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的!可能是了,自那晚他要开庆功宴之后就没有联络过我了!”
“雪芬姐,你在说什么?我真的很怕,不要离开我,我也很喜欢你的,不要离开我!”严冬说着,又想强抱住她。
但这次罗雪芬有了防备,反应过来,马上跳下楼梯。但五六个台阶,有一米多高,而且自己也没稳住重心,着地的时候,左脚竟一震,脚腕立刻疼痛起来,软地坐下了,条件反射地道:“哎哟,好痛啊!”突见严冬站起身,走下台阶来,那眼神恐怖极了,忙说:“你想干什么?你不要过来,站住!”
“雪芬姐,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我也是很喜欢你的,一定比吴定乾爱得深!”严冬说着,在她左脚前蹲了下来,“怎么?脱臼了吗?我帮你接上去,我很温柔地,一定轻轻地慢慢接!”说着,脱掉了她的休闲鞋,隔着袜子轻轻地揉起来。
“你不可以对我无礼啊!哎哟,好痛,不要揉了,真的好痛!”
“雪芬姐,看着你难受的样子,我很心痛啊!你不要动,我一定帮你接好!”严冬说着,认真地接起来,按了几按,“嘞”的一声便接好了,“雪芬姐,怎么样?感觉还痛吗?”
罗雪芬抬起左脚动了动,感觉还有点痛,欲站起来却站不起。
“怎么?雪芬姐,你想站起来吗?我帮你!”严冬说着,扶起了她,“对不起啊,都是我害了你!”
罗雪芬忍痛道:“我不怪你,只要你不再对我无礼,而且对我说真话,我可以不怪你!”
“好,我会对你好的,一定比吴定乾好!至于说真话,我句句都是真心话,我是真的很喜欢你,雪芬姐!”
“别说了,我不想听!我是问你阿丰真的给毒死了,而你哥和定乾真的被抓去惠州市了?”
“我骗你干什么,全都是真的,绝无虚言!”
“好,今天的事我不怪你,你也不许对任何人说!”
“什么对任何人说?雪芬姐,我是真的喜欢你,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别说了,你不要讲!”罗雪芬说着,吃痛地勉强走起路来,走出了门口就像走出了魔掌。
“雪芬姐,我是真心的,请你好好考虑考虑!吴定乾如果没有我作证,他一定会坐牢!”
罗雪芬没有回头地出了院门来,立刻坐上摩托启动,双手没有穿棉手套马上加油离开了。一口气走到了塔下小学门口前,终于走出了几百米,真是一场噩梦!现在该往哪里去啊?阿丰真的给毒死了?而定乾和阿寒真的被抓走了?现在该去哪里?不行,我得问清楚,去定乾的奶奶家。但是她说话很凶恶,唉,不怕了,去就去!
想着,加起了油前往塔东分场部开去。风一阵地到了,然而却不知怎地在路边忽地刹车停了下来,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和不安。不来都来了,还怕什么!开到了门边,下了摩托来,隔着铁门望了望里面,却也有人在。叹了口气,敲了敲铁门,喊道:“有人在吗?”
“谁啊?就来!”却是一个中年妇女走了出来,开了门,续道,“小妹子,你找谁啊?”
“阿姨,我想找吴定乾,他在吗?”
“定乾,你要找定乾!你是谁啊?定乾早已被人抓了,抓去惠州了!”
“真的被抓了!怎么会这样的?”
“我也不太清楚啊,只是听说塔下有一个人被农药毒死了,定乾和一个叫严寒的被认为是嫌疑犯,就被警察抓去了,已经好几天了。你真的不知道吗?现在好像惹起了官司,但我也不太清楚!你是谁啊?怎么会找他的?”
“哦,是朋友!找他是……是……没什么,没有什么!嘿,阿姨,我想再问你一个问题!”
“别叫我阿姨,我没那么年轻,我是定乾的大婶,你是定乾的朋友,你也叫我大婶吧!想问什么?说吧!”
“定乾临走时有说什么吗?”
“说什么?没有,他被抓的时候是在一木房里,而且是在早晨。还要问什么吗?”
“没有了,没有了!哎,等等,那个被农药毒死的人是叫田丰的吗?”
“哎,这个你怎么知道的,小妹子?”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这是真的吗?怎么会这样的?他真的没说假话,真的没有骗我!”
“小妹子,你在说什么啊?还有什么事吗?”
“没说什么!大婶,我还想问你,怎么会惹起官司的?”
“我也不太清楚啊,只是在电话里听婆婆说开始本来可以无罪释放的,但突然那个死者田丰的家人却告了起来,就惹起了官司。今天好像是什么续审,很快定夺的了!”
“那什么人在帮定乾他们打官司?”
“我婆婆啊、定乾他母亲,好像还有那个严寒的母亲!现在十点多了,应该快回来了!”
“回来!回这里吗?”
“不是,是在总场,在定乾家,她们都住在那里,方便一些!”
“哦,谢谢你啊,大婶!”
“没有问题了吧,我进去了?”
“嗯!”罗雪芬点着头,转身瞧着摩托,怎么会这样的?阿丰死了,被农药毒死了!不可能的,他们都是好兄弟,情比金坚的好兄弟,绝对不可能的!现在我该去哪里?去惠州市看定乾?打官司?在惠州我也有个同学当律师的,也一定肯帮我的,但应该也有了律师在打这场官司。现在我该去哪里?去定乾家吧,问问他奶奶和他母亲,反正来过这里,还怕什么!想着,又开起摩托,又向塔下分场而去。经过严寒家的时候,望了望里面,只见严冬依然站在原处,仿佛没有移动过,又好像被点了穴不能动弹。怎么发呆了?不管他了,看着艰辛的路继续向前开着。
一路上仿佛是冬天抱冰,又像在云中穿梭,却是烟尘成团。终于出了公路来,空气却变得有汽油味,寒冻依然伴着。房屋和路边的树在眼边闪过,汽车与自己不相上下、齐头并进地奔跑,感觉真的像是坐着神巫的扫把在空中穿梭。自己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敢开这样的速度,心里却又有一股吸引力驱使着自己加速。到了,到定乾的家了,所有的门都关着,没有一点声响,有的是远处公路上传来的车声。
十一点的了,怎么没人在家?望望四周,环境还不错的,却无心留恋。突见摩托车上的反射镜映着自己的样子,伸前头照了照,嘴唇黑的发紫,双脸红的发青,头发乱的打结。自笑了一下,忙用手理了理头发,叹口气,却望着路口处,要不要等啊?等吧,反正还早!放好摩托,走向铁门边,向里望了望,家庭条件真不错啊,小的时候应该很幸福的了!又望了望四周,然后坐坐站站,立立靠靠;暖暖手心手背,轻轻抚抚脸,摸摸头皮顺顺发;抬头望望天瞧瞧,舒叹口气松松,鼻子吸吸气盼盼。太阳从东升到了正中,正中又斜西了,无数的车来来回回,上上下下。
等了很久了,是不是该不要浪费时间,去惠州看看?但要去惠州也得坐公共汽车,而且要一个多小时!摸摸肚子,真有点饿,该去哪里?回家吧,很久没有回过家了,不知爸妈掂不掂记我!
忽然,出口处一俩汽车悠地转弯向自己开来,这不是定乾的车子吗?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却不是定乾在开车,也没有定乾的身影,都是女人来的。既然等到了,就问一下情况吧!
“喂,你干吗在这儿拦车塞道?”开车的吴德泽对罗雪芬喊道。
罗雪芬听了,马上把摩托推在了路旁。等车过了,停了车来,车上的人陆续走了下来,女的都认得,就一个男的不认得。走上前去,对老奶奶道:“奶奶,定乾好吗?”
老奶奶见了她,愣了一下,摇头道:“小妹子,定乾不好啊!你也想来帮他吗?”
“是的,奶奶!”罗雪芬说着,看了看其他人,有一个比较熟的,小蓉。
“我想不必了,只怕你越帮越忙,反而害了他!”老奶奶说着,转身开门要进去。
而汪兰珍在一旁道:“你就是那个雪芬?怎么会在这儿的?”
“是的,伯母,我叫罗雪芬 !”罗雪芬说道,“我来这里是想问问……”
“不用说了,你还是走吧!”老奶奶说道,“要帮不早来帮,什么都迟了,你还是离开他好吧!”
“可是我只想尽我的一份力帮他!”罗雪芬说道,“我也是到今天才知道的,真的……”
“好了,不用说了,我能体会,你还是离开他吧!”老奶奶说着,就走了进去。
何小蓉见了,马上拉了雪芬走向路口,说:“雪芬,你怎么现在才来的?”
“我也是刚刚才听说的。阿丰真的那个了吗?定乾和阿寒都真的被抓了?”
“嗯,已经好多天了!怎么现在才知道的?”
“也没什么,不要问了!我想问你,定乾和阿寒现在怎么样?正打着官司吗?”
“是的,正打着官司。这场官司会不会赢很难知道啊,我看那审判官和原告的律师都是一群葫芦官,我们的律师好像又是个冒牌货,很难打啊!”
“真的吗?他们都是怎样的?”
“真的没有多大胜算!他们都像葫芦僧判断葫芦案,简直就是在唱戏!”
“定乾和阿寒都是清白的吧?”
“可能是,但又没证没据,很难说啊!后天就要二审了,如果我们没有证据证人证明是清白的,这一场官司可能就输了,阿寒和定乾都不知会怎样!”
“是清白的,没有证据都不能释放吗?”
“可能是吧!那个审判官有点无赖,而阿丰的弟弟田富又不肯放手,他请的律师又头头是道,讲的若真若现,我很怕啊!”
“怎么会这样的?那我们得去寻找证据!”
“去那里寻?我们那个律师又懒又贪的,除非叫田富放手,说阿丰是自杀的,就……”
“什么,自杀!阿丰自杀?”
“是啊,如果阿寒和定乾是清白的,那阿丰就是自杀了!”
“我很想去惠州看看他们,你能带我去吗?”
“现在啊?现在可能不行,明天吧,明天大家一起去,坐我们的车……哎,可能坐不下!”
“你告诉我地点,我自己去就行了!”
“好啊!”何小蓉说着,便告诉了她具体地点。
“好,谢谢你,小蓉!我要走了!”罗雪芬说着,到回吴家的旁门处准备开自己的摩托离开,却见赵灵从里走了出来,自己也只好低头欲速离开。
“雪芬,别走这么快,我想跟你聊几句!”赵灵在后边喊道。
罗雪芬回头道:“你叫我吗?”
“是啊,是我叫你。我们能否聊几句?”赵灵说着,见她点了头,“我坐你的摩托,我们一起去那边谈,好吗?”
罗雪芬微笑着点了点头,等她坐上,就向那边去了,那边也就是不远的情人桥。两人下了摩托来,赵灵首先道:“你的确很漂亮,怪不得定乾会喜欢你!你知道吗?定乾以前对我挺好的,但现在变冷淡了,我想应该也不是因为你吧。他是一个工作狂,对自己认定要做的事总很坚决的,可能是现实改变了他对我的情感。我不知道你是一个怎样的一个人,你也很喜欢他吧?定乾是性情专一的人,不管以前他是否喜欢过我,现在他喜欢谁,我都不在乎,毕竟从小就跟他一起长大,喜欢他也已经成性了,我也是不会放弃的!”
“其实我……”
“不用说什么了,我们都得帮定乾度过这个难关,他虽然是清白的,但未必能清者自清啊!”
“定乾和阿寒真的是清白的吗?”
“我相信他们是!他们三个在中学时好的可以金石为开,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来的,一定是自杀!”
“能很肯定吗?不排除其它原因了?”
“肯定是自杀,什么证据证人都没有的!”
“既然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不肯放人?”
“就是那个无赖审判官,根本不是审判的,而是搞冤假错案,弄得定乾他们现在天天受苦,几天下来简直换了一个人似的!”
“他是不是很痛苦?”
“痛苦!被人冤枉的感觉,当然痛苦,而且又受尽折磨和耻辱!你说会怎么样?”
罗雪芬点了点头,想了想,说道:“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得走了!”
“这样啊,那我不送了!”赵灵说着,也离开了。
罗雪芬开着摩托上了公路,望望两边,是上还是下呢?我得下惠州看看定乾,但现在已十二点了,得吃些能填饱肚子的,而现在去哪里好?回家!回家快些,也顺路去惠州,便向十二岭分场路口开去。不用三十分钟也就飞到了家,家门却锁着,没人在家,好在自己有钥匙。开了门,推进摩托去,放好,然后走到厨房,有饭有菜,而且还有温度,盛好吃了起来。三口当两口,有点咽喉,就喝几口水,也终于填饱肚子。看看墙钟,下午一点半了,去到惠州两点半,找同学半个钟,三点钟见到定乾,五点钟回家。想好,打了个电话给惠州的同学,恰好她也在,也就约好了马上见面。然后忽地想了想,这里出公路开摩托得用五分多钟,出去了,摩托放在哪里好?有了,奕哥就在加油站工作,放在他那里就好。不多想,推出摩托,关上门,又要颠簸摇晃了。
果然,出了公路就找到堂哥罗奕,跟他说了几句;然后立刻跑到了公路边,还好,不用两分钟就有公共汽车来了。拦下,上了去坐下,付了钱,松了口气,要一个钟才到,闭眼休息一下吧!闭了眼,但脑里不知怎地竟浮现出田丰的惨死,连人和摩托倒在红泥路上,嘴里吐着白沫,眼睛睁大着,仿佛死不瞑目;被寒风吹了一夜,什么都消失了,就像六月飞霜却很快有阳光融化了。这是自杀吗?定乾和阿寒是不是真的清白的?唉,睡不着,窗外的景物也无心留恋。不禁对司机道:“司机,能开快点吗?”
“就这么快的了,赶投胎还有时间多!”司机说着,却也加起了油。
望着前面的路,虽长,不过轮胎是滚动的,会很快到达的。胡思乱想了很久,车也终于到站。下了来,就向同学家走去,好在自己在惠州读过三年书,路也清晰记得。同学家很快走到,按了按门铃就有人开了门:“李优!”
“哈哈,小雪,终于到了,可等得我花儿都谢了!”
“不好意思啊!老同学相见了,就让我站在这里?”
“嘻嘻,快进来!一别两年,现在怎么样啊?”
“还好啦,暂时还领着薪水。你呢?”
“我呀,过得一般般,不过有自己的理想职业就很开心了。这句话还是你教我的!”
“当然了!哎呀,我们暂时不叙旧先好吗?其实我来找你是想请你帮忙的!”
“哈哈,看你这个窘样,我就知道你肯定有事了,说吧,我听着!”
“是这样的……我们边去边说吧!”罗雪芬说着,拉着同学李优一起向拘留所走去。路上也跟她说明了田丰一案,自己虽然不是很清楚,但还是说得有条不紊;而定乾和阿寒是不是清白,也跟她说了自己不能确认。
李优听完了,问道:“他们两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有一个是我的男朋友,够坦白了吧!”
“哈哈!终于受不住寂寞,肯交第二个男朋友了!哎哟,两年前在广州时有人还说自己一辈子孤单,终身不嫁!”
“你就别笑我了。你呢?”
“我?我跟他还是老模样,感情时浓时淡,只是这下子分开了,我也真挂念他啊!其实感情嘛,我觉得认定了,就该牢牢地抓住不放,即使出现了碍物,也再所无惧,微不足道!你说呢?”
“或许吧!我没有你这么好,你们两个四五年都不会变,天荒了,情都不会老!”
“小雪啊,我觉得你前男友的确不是很好,你为什么会对他越陷越深我也真搞不明白!那现在呢?现在这个对你怎样?应该不错吧?”
“还好啦,安全感是有了,但不是很充实。不过我会塞满的!你一定要帮我打赢这场官司!”
“这个我只帮理不帮情。如果他们是清白的,一定会清者自清;如果不是,法律无情,我更无情!”
“当然了,就知道你是正义俏律政!我相信他们一定是清白的,死者是他们的好兄弟,不会的!”
“是这样就好;如果不是,公正公办!”
两人说着说着,也就很快到了派出所,请示了自己想探望的人,也便允许被带到拘留所的监护室。情人惊别忽地相见,更是一种由衷恋情涌上心头,禁不住握紧了对方双手。
“雪芬,你怎么来了?”吴定乾说着,双手虽然握紧了她的双手,然而头却低垂着,双手也不住颤抖。
“定乾,这是事实吗?我相信你们是清白的!”
吴定乾饮泣地点头道:“嗯,我们是清白的,但阿丰依然离我们而去了,真的走了!”
“好好的,怎么会这样的?你们三个都喝醉了吗?”罗雪芬说着,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眼底,“别伤心了,既然是清白的得快点出来,我们都得为阿丰做些事!”
“但他弟弟不肯放过我们,一口就咬定是我们害了阿丰,非讨这个公道不可!”吴定乾说道,“而我们也真觉得对不起他,毕竟阿丰的确是和我们一起喝着酒!”
严寒在一旁也道:“是呀,真对不起小富和嫂子,他们都靠阿丰过日子的,真让我们给害了,要喝酒也不该喝这么晚!”
“但意外之事谁也不想的啊,难道你们要留在这儿受冤枉罪吗?”罗雪芬说道,“如果你们白认了,那就可能要枪毙!”
李优在一旁也道:“是呀,杀人可要偿命的!既然你们是清白的,又觉得对不起他,何不出去为他做点后事,这样更可以永对良心,而且你们的家人也是希望你们好的啊!”
“不错啊,还有杨柑场的一切,绝对不能半途而废的,我们都得活得更好!”罗雪芬说道,“一定要出去啊!”
吴定乾听了,是啊,开始自己也是这样想的,但后来却有点走了极端,阿丰,我们是不是该出去?没错,必须出去!说道:“但不是那么容易出去,审判官偏比较有道理的那边,就算没有证据证人,还是要一审再审!”
“李优,你来看看吧,看应该怎样处理!”罗雪芬转头向李优说着,然后动了动吴定乾,续道,“定乾,阿寒,她是我的好同学,叫李优,是律师来的,看看她能不能帮你们!”
于是,吴定乾和严寒又再一次一五一十地把2001年1月4日那晚一起和田丰喝酒的经过说了一遍,又说了自己第二天天一亮就被警察莫名其妙地捉了的经过,最后说已经有律师帮他们打着官司,但却是一个能力很差的人。
李优听了,慎思的点了点头,说道:“似简单又复杂,不过这肯定不是自杀!”
两个男的异口同声地惊讶道:“什么,不是自杀!”
李优点头道:“嗯,肯定是被人害了!既然当时你们在一起,哪里都没有农药,但为什么他会在半路里倒下呢!为什么?”
吴定乾问道:“你能很肯定吗?”
“嘘,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李优说着,陷入沉思当中。过了片刻,抬头很肯定地续道,“嗯,我能肯定,但我暂时想不透!午夜十二点,又寒风彻骨,再醉的人脑子也会清醒的!小雪,你明天带我去看看吧!”
“好,明天我带你去看看!”罗雪芬点着头,想了想,续道,“但我不知道那个木棚和阿丰的家在哪里!”
严寒道:“叫我弟弟严冬带你们去吧!”
罗雪芬想了想,也点了点头。最后,还是要分开了。罗雪芬和李优出了来,李优就道:“小雪,今晚在我那里住一晚吧,明天一早我们就一起去看看!”
“这个,可能不行啊,我得回家,我爸妈都不知我回去过,他们见了我的东西而我却不在家,我怕他们会担心我的!”
“看你,急得这个鬼样!哎,算了,我也不喜欢勉强人家,那现在才四点来钟,嫌不嫌晚?我们聊多一会!”
“晚了,真的很晚了。我答应你,这件事完了之后我一定跟你好好聚聚!”
“哎哟,好吧,那我送你上车吧!”
“嘻嘻,我就知道你是我最好的姐妹!那明天我在哪里等你,你又没有去过我家?”
“那个什么分场?我到过一次的,什么分场?好像写着‘大坑’的!”
“哦,大坑分场。就是它对面进塔下分场的。好,那明天早上我就在那里等你!”
“好,九点钟左右吧!千万别早早地在那里等我,不然我会心痛的!”
“那当然!”罗雪芬说着,也就坐车回去了。回到了加油站,开了自己摩托加了一箱油,看看时间,也只五点钟,再去塔下分场看看,晚了就去外婆家。想着,加大油门又向塔下分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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