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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产业工人小说《工友》第五集

时间:2016-06-19 00:00:00     作者:谢友义      浏览:9584   评论:0    来源:广东校园文学网

《工友》第五集 

著/谢友义

自纪主任病退之后,企工部宣传科的工作主要就由何志锋与路间负责。何志锋平时办公还是在团委,就是有时过来安排一下重大事情。

     在何志锋的精心策划下,团委终于组织起来一个文艺骨干团队,经常组织外出采风活动。参加这次活动的人主要就是上一次搞大型文艺演出的那批人,另外还邀请了企工部的部分人员,包括路间、易秋萍、吉菲、何艳红也在何志锋邀请之列,杨名是以文艺骨干的身份参加,这次活动参加人员约40人,是去一个叫翠亭温泉的地方泡温泉,利用双休日的时间举办。

   星期六一早大家都集中在南山发展公司的门口,在南山金星旅游公司的靓女导游王小姐的带领下,上了一台豪华的大客车。在车上,江流在杨名的提议下,发挥“情歌王子”的艺术特长,一路豪歌,车上的气氛空前高涨。经过一个小时的旅程,终于来到了翠亭温泉。

   翠亭温泉坐落在南山市的最北端,占地面积约有5平方公里,开发时间有十多年了。这里的建筑很有特色也很环保,室内的装饰材料大多数是竹子和树皮。宾馆、浴池的装饰都挺讲究的,外面看上去是草房,但里面却是很讲究也很有味道,房子都是两层楼的小别墅,富丽堂皇的双人客房。这里的空气特别清新,周围青山环抱,树木葱郁。小桥是用竹木搭设的,下面是一条清澈的溪流。一切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给人一种返璞归真的感觉。

   这群年轻小伙子、大姑娘平时待在工厂里,就像困在笼子里的鸟。一下车便被“放生”了,四处观看,撒腿转悠,就像一群脱缰的野马,在导游的带领下来到了这栋小别墅前。

   “哇,多漂亮的房子,我睡上面还是下面?”赵梅梅见到这房子,兴奋地望着杨名。

   “原则上你睡下面,我睡上面,但你也可以睡上面,我睡下面。”杨名一本正经地回答着赵梅梅。

   “哈哈!这两人还没进房就考虑谁睡上面,谁睡下面,讨论这么重要的问题啦!赵梅梅我睡你的上面。”江流突然哈哈大笑,调侃着他俩。别人听后,也忍俊不禁。

   “你们想歪了,我是说房间,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啊!”赵梅梅满脸通红地说。

   “还用说吗?他们根本就不是人。”田园忍住笑指着江流,佯装动怒。

   “算了吧,你这伪君子,还以为自己是得道高僧?我就说句真话吧,这次出来了,最好是自由组合,每间房睡两个人。”江流溜着那双小眼,朝赵梅梅那丰满的胸脯上瞄了瞄,还若无其事地唱了一句歌。

   “哎哟,我受不了了,救命啊。”赵梅梅急忙跑到范容这边来求助。

   “一间房两个人睡,那是当然的,但不能男女同房啊,这是原则。”何志锋故作严肃地冲江流说道。

   一阵玩笑开过后,很快就按照何志锋的原则分好了房。

   于海和江流同房,田园与杨名一间房,范容就跟赵梅梅一起。大家各自进房放好行李之后,串门的串门,打牌的打牌,观光的观光……

  这里的夜晚,非常宁静,方圆十公里没有人家。这温泉地处偏僻,但治安却很好。温泉周围的参天大树,绿叶婆娑。时值深秋,略有寒意。这一天,翠亭温泉就只有南山发展公司这批游客,所以显得很冷清。

  晚饭后,是自由活动时间,这温泉分布着各眼大小不一的浴池,什么当归池、酒池、青枣池、牡丹池,应有尽有。有些是药物的,有些是花粉类的,但这些池子,都不大,占地3~5平方米,水温也恰到好处。池内飘出不同的药味、花香,沁人心脾,令人陶醉。周围葱葱郁郁的花草树木给人一种极其宁静、舒畅的感觉。

  杨名一个人独自走到一个灵芝池,这时走来了几个人了,他们都是只穿一条泳裤,从各自的客房内拿了一条围巾就出来,分头找地方泡温泉。杨名慢慢走进池内,池子的周围用竹篱围着,只有一道门进出,给人一种很悠闲、很逸致的感觉。池子周围有一些灯光,这些灯光散发着黄光,只能给客人提供基本的照明。

   这个小池就杨名一个人,他坐在池内,闭上双眼享受着温泉浸润所带来的舒适感。池子有一个人造出水口,水从这个口子出来,池满了,水便溢了出去。其实这是一个循环系统,水最终还是会流回到池子里。

   近期到处都在开采温泉,温泉质量良莠不齐。工作人员夸口说这是全世界最正宗的温泉水,在这池内放进了一包灵芝药材,用布包住,的确是有点灵芝味道。

   温泉洗却一天的劳累,此时此刻,杨名也在贪婪地呼吸着这清新的空气,闭上双眼半躺着身,头靠在石阶上,下半身就泡在水里,身体得到了放松。

   “嘿嘿,别拧我,很疼。”忽然听到一女的在说话。杨名仔细一听,是从隔壁的一个池子传过来的。

   “这里就你同我两个人,怕什么?”一个男子阴阳怪气地说。

   “奇怪,这两人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杨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心里在琢磨着。

   “喂,今天就在这里过夜了,好不好?”那男的又说话了。

   “好啊,你敢吗?”那女的好像不甘示弱似的。

   “啊?”杨名一听,心里猛地一颤,这两人不就是……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蹑手蹑脚地挪到池边的篱笆,然后从篱笆的缝隙间望过去。哇,果真是科长路间和主管易秋萍!

   只见对面的池子里只有穿着三点式泳衣的易秋萍和只穿一条泳裤的路间。两人并肩坐在一起,路间的手在易秋萍雪白的大腿上来回地抚摸,而身材修长的易秋萍上半身几乎贴着路间的身体。她的肌肤雪白,胸部丰满,秀发盘起,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特有的魅力。杨名清楚地看到路间突然将易秋萍搂住一阵狂吻,水池内潺潺的流水声盖住了易秋萍的呻吟声,直看得阿名浑身躁动。

   杨名感到有些受不了了,他决定不看他们了。杨名心想:看这些干吗呢,还是老老实实回来泡温泉吧。

   当杨名转身坐好时,范容不知什么时候已静静地坐在池内,半闭双眼。

   “你……”杨名吓得张大了口却又说不出话来。只见范容示意他打住,范容慢慢地站了起来,然后示意杨名跟她走。他们两人围上浴巾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他们刚出池子门口就遇见了路科长和易秋萍,路科长说:“喂,你们也来泡温泉?” 

   “是啊,是啊,哦,路科长,舒服吗?”范容微笑着跟路科长打了招呼。

   “还可以。”路科长并不清楚范容问哪方面的舒服。

   “路科长、易主管,你俩别去灵芝池泡了,刚才我们去过了,那里太滑了,我差点儿滑倒了。”杨名急忙跟路科长撒谎。

   “真的吗?”路间一语双关地望着杨名。

   “真的!”杨名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杨名见路间、易主管那紧张的样子,就想同他们聊几句:“喂,范容你先去酒池那边等我,我马上来。” 

   “路科长,易主管什么时候来的?刚才,我明明见到你跟于海在一个池里面,还帮于海做足底按摩呢!”杨名对路间说。

   “你刚才是看见我同于海在一个池内?”路间望着杨名吸了一口气。

  “是啊,反正是个男的,是不是于海,我就看不清楚了,好了,没什么了,你们去泡吧!”杨名就像什么也没看见似的。

  路间闻言心里头轻松多了,他说:“好,阿名精明,晚上看不清楚是很正常的,有些事情看得太清楚就没意思了,好了,你也好好地玩,要注意安全。”

  “那好,我就先过去范容那边,你们玩得开心!”杨名朝路间点头笑笑。

  “你去吧,出来了就玩得开心一点儿。”路间露出慈祥的笑容拍打着杨名,随后慢悠悠地去找易秋萍。杨名急急忙忙地跑到酒池。

    目送杨名消失在视线之外,路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前一段时间发生在他身上的一件事令他心有余悸。

  那是两个月前的一个周五,一想起来,路间就像失魂似的,坐立不安。令他不能忘记的是那个周五的下午。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路间正在办公室边喝茶边看报,突然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路间的思路。

    “你好,是公司企工部宣传科吗?”电话中的声音非常好听,是女的,凭路间多年的经验判断,这是一靓女。

  “嗯,是的,是的,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路间刚听到电话铃响的烦躁一扫而空,话语马上热情起来。

  “是这样的,我男朋友是你们公司的,他骗了我,我要找他领导,门岗给我一个电话,说找宣传科就可以找到公司领导,我可以同你反映一下情况吗?”电话中的靓女急促地说。

  “行吧,你进来吧,我在行政楼侧边的接待室101房等你吧,你进来问一下别人。”路间暗喜,他最喜欢的就是靓女,今天企工部宣传科又只是他一个人在,其他人都外出,或学习,或其他公干,接待室101房是很偏僻的,这里谈话不受打扰。

  路间兴致勃勃地小跑到101房,泡了上等的红茶,摆放好。很快来了一个女的,路间一见差点儿倒下,那女的嘴唇特别厚,还涂得猩红,眼睛像绿豆一般小,脸上的皮肤黑中带黄,粗糙得如磨砂纸。路间心里拔凉拔凉的。

  “你就是刚才打电话的那个?”路间低着头问,不想直视她。

  “是的,领导,我男朋友是你们公司的,同他拍拖3个月了,他现在不要我,他欺骗我的感情。”

   “你这事要找女职委,不是来找我。你出门右转,就是公司工会女职工委员会,你向他们反映一下吧。”路间实在不想理她。

   “领导,是你叫我进来的,我很惨的,男朋友又不理我,你们做领导的又不给我做主。我一个女仔人家可怎么办啊?”这女的见路间不爱理她,急得想哭。

  “好,好,你可别哭。你还是女仔人家?你这么大的人了,要坚强点才行啊。”路间不想在办公室见到这女人大声哭。

  “其实我只同我男朋友有过一次,除了我男朋友,我还没有同任何男人有交往,我就喜欢他。我都30多的人了,好不容易才找到我这男朋友,他又不想要我了。”这回,这女的轻轻地哭了起来。

  后来路间详细询问才知道那男的是南山公司的老员工,50多岁了,相处过程中觉得这女的太啰唆,就同这女的分手了,后来这女的竟经常打电话找路间。有一次,这路间实在把持不住,竟然上了这女的。这一来,这女的就缠上了路间,天天来单位找路间,有几次还赖在办公室不走,一时间把路间搞得束手无策,令他头痛不已,后悔莫及。

  出于无奈,他找人帮忙甩掉这女的,甚至愿意出点钱。他向朋友说明情况,这些平时很铁的哥们儿,刚开始都答应了,后来这些哥们儿见到这女人的尊容时个个都摇头表示不干,竟没一个肯帮忙,有个别还称见了这女的之后,阳痿了,对路间心生严重鄙视,觉得路间没品位。路间受尽朋友的奚落之后,实在是没办法,最后他想起了他在车间时的工友陈大山,要他帮忙摆平这事。

  陈大山号称“南山情圣”,他对女人的原则是:地域无边,年龄无界,美丑无分,只要是女的他都不嫌弃,套用广州的一句俗语:“不论好丑,只要就手”。

  他把原委全盘告诉大山,哀求大山兄弟一定要帮他“搞掂”(办妥)。

  “哦,原来你是找人洗锅头啊。”大山一听就明白路间的意思了。

  “洗锅头”的行业兴起于20世纪80年代沿海一带,专门帮领导、老板处理因女人给他们带来的麻烦,也就是需要帮领导、老板摆脱这些女人的纠缠,做这种工作的人,行内叫“洗锅头”,俗称“擦屁股”。干此行业之人需高智商、高情商,长得好看与否还是次要,重要的是能言善辩,要一步到位捕捉女性心理,花言巧语是基本功,煽情、装逼,这都是必备的,装纯情、扮专一,对女人体贴入微,且需要身体健壮。身体健壮这一点很关键,这是重中之重。

  没想到,这事经过大山的努力,也终于摆平了,但路间想起这事心里还隐隐作痛。路间又担心刚才他跟易秋萍亲热这事会给别人发现。

  这酒池看上去就只有三四平方米,水不深,也许就只有1米深,下水池位置还有台阶。只见范容卧坐在池子的边沿,酒池里散发出阵阵酒香。

   “哇,你这个姿势,很迷人。”杨名走进池内坐在石阶上侧目望着范容。

   “是吗?”范容也进了池里。范容雪白的肌肤在水中显得更加诱人,加上她穿着泳装,胸部显得更加丰满,杨名感到有些难以把持,他心咚咚地乱跳,轻轻地说:“你真美,范容。”

  杨名的赞美,让范容感到很受用,她美滋滋地闭上眼说:“那当然了,想当年我在学校的时候,还是校花的候选人呢。”

   “笑话!校花还有候选人?”范容的话逗得杨名大笑不止。

   “你真是孤陋寡闻,很奇怪吗?告诉你吧,我们学校的一些男同学,在私下评选校花时就选中了三位候选人,我是其中一个,就像现在选美一样。”范容慢慢地睁开眼。

   “你怎么知道你是候选人?”杨名就像听范容讲故事一样。

   “我男朋友是同班的同学,他告诉我的。后来毕业了,他去了上海,我来了南山。”忽然间,范容说话停了下来,看样子有点儿伤感。

   “你们经常联系吗?”杨名很想知道。

   “没有,分手了,别说这些了。”刚才还是好好的,现在只见范容低着头,满脸凄伤。

   “不好意思,范容,别说这些伤心事了,哎,你刚才怎么偷偷地跑到我那池里面?想泡我是吗?”杨名调侃起来,就想逗范容开心。

   “你想得美,泡你?你以为你是谁呀?”范容很不客气地白了杨名一眼。

   “那倒是,像你这样性感的大美人,谁不想呢?可是,怎能轮到我呢?”杨名见范容稍为轻松,心里也就乐了。

   “阿名,男人与女人之间会有纯洁的友情吗?”范容突然说。

“要看情况。”杨名淡定地回应着范容。

   “你呢,对女人有纯洁的友情吗?”范容瞪着杨名不放。

   “对谁?对你?”杨名用手轻轻地拍打这泉水,低着头不敢望范容。

   “唉,这年头……不说这个话题了。”范容感慨地背过身坐下去,泉水浸到她的脖子,淡淡地叹了一声。

   “怎么啦?” 杨名很奇怪地望着她。

 “上学的时候,盼着快点毕业,老是憧憬着未来,一直在想走进国企,参加工作,好好工作。在我的想象中,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可是参加工作后,人与人之间却是如此复杂,工作上的压力、生活上的压力等等,作为一个从北方来到南山的女孩,有时总觉得很无助,挺想家人的,特别是我妈。老师的谆谆教诲犹在耳边,但现实的一切却离我很远很远。每个月工资就1000多元,除去生活费用所剩无几。3个月前在‘广百’看中一件衣服600多元,一直就不敢买,我现在可算是明白了我爸妈供我上学、为我消费,有多不容易。而且我的那些师兄、师姐们,毕业后工作、结婚、生孩子、买房,痛苦地做着‘房奴’‘孩奴’,就这一点工资,真是压力山大啊!在这种逼仄的环境之下,人和人之间还能有真情吗?” 范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似乎有点儿累了,她双手捧起泉水冲了冲脸。

  “你说得很对,通过和你这段时间的接触,我觉得你是一个很阳光的、很善良的女孩。你的感慨我很理解,现实就是这样的,应该说我同你是有友情的,比如:对路间来说,我同他是同事之情;同何志锋除有一种很纯的友情之外,还有一种兄弟般的情谊;和你,我觉得我们是并肩作战的同事,同时也拿你当邻家妹妹一样对待,愿意尽我所能,帮助你。”杨名轻轻地说。

   “真的吗?”范容转过身来走到杨名身边的石阶上坐好。

   范容望着泉水舒缓地说:“以前,我总觉得江流这个人,开口闭口都说女人,平时望女人那色眯眯的样子,叫人好生讨厌。后来,经过这段演出排练期间的接触,我又觉得这人本质是好的。而你呢,我老是想找个时间跟你聊天。对你总的印象特别好,如果你少点油嘴滑舌就更好了,男人都喜欢讨论女人的吗?” 

  见范容提起江流,杨名感到惊奇,他对江流其人也有点儿兴致的:“你想更深入地解读江流吗?” 

  范容俏皮地笑笑,说:“想不到杨名同志也喜欢在背后说别人的是非。” 

  “三国时,曹操就有煮酒论英雄之说,今天我就池中评靓仔。” 杨名清清嗓子。

  “好吧,快说吧,别贫了。” 范容捧起水朝杨名轻轻地泼去。

  “话说江流同志,尽管长相一般,身材矮小,但人品不错。其实,他有一个女朋友,比江流高一头,这女孩脸上长满了麻子,很瘦,江流有女朋友的事没几个人知道,看得出江流同志对他的女朋友不大满意,但他很无奈。” 杨名像在说书似的。

  “哦,江流同他女朋友真是天生的一对,你看他俩都是满脸的麻子,他们同居了吗?” 范容用双手划水。

  “这还用说吗?你不会怀疑我们的江流同志抠女的能力吧?那女的我见过,是一家酒店的服务员,听江流说是他的老乡,是一次在酒店吃饭时认识的。那次以后她经不住阿流同志的花言巧语及多情的挑逗,很快就上了船。这女孩没正式的工作,也没南山户口。江流开始时想先试婚,然后再做决定。想不到这女孩经过一年的相处,已非常喜欢江流了,而江流又不好甩掉她,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喽!” 杨名说着,自己都有点儿忍俊不禁。

   “好笑吗?男人啊真的可怕,这些你都知道?看来江流不仅花心,而且很渣,他显然是在玩弄女性嘛,太可恶了!” 范容咬着牙瞪着杨名。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长期相处,凭那女孩的这副尊容,你叫江流怎么活呀?”杨名为江流鸣冤。

   “当时江流第一次见到她时,她不就是这个样子吗?同居了一年,玩腻了,就要抛弃了吗?” 范容有些气愤。

   “这都是江流同我说的,他说他就每月1000多元的工资,没车没房的,还住在单身公寓,只有6平方米,交通工具就那部破单车,就连每月6元的保管费还同保管员讨价还价,最后以每月5元定了下来,其实工人过得还是挺苦的。” 杨名不笑了,表情凝重起来。

   “我同意你说的工人清苦的观点。他们相处一年了,江流的清苦,这女孩不知道吗?江流的女朋友嫌弃他穷吗?这女孩明明知道江流贫苦,却对他不离不弃,现在像她这样有情有义、善良的女孩都快绝种了,江流倒嫌这女孩长得不好看。况且那个女孩不想自己长得好看些吗?可是这都是天生的,父母给的!” 范容仰着头,望着天感慨道。

   “貌似有点道理哦。” 想不到范容会说出如此通情达理的话来,令杨名有点惭愧,因为他刚才还拼命地帮江流说话。

   “其实我们在企业里面工作,大家都很辛苦的,但再苦再累也不能没有道德啊,还有很多人对工作、对生活是充满热爱的、执着的,尤其是你。” 范容双手托住腮,侧面望着杨名。

 “尤其是我?我怎么啦?”杨名心头一紧,望着范容。

   “我觉得南山里面有两个男人,我是很喜欢的,一个是何志锋,还有一个就是你,因为我觉得你两人的为人处世不错,善解人意,又乐于助人。我平时有不少事都得到你们的关照,同你们相处就像生活在一个温暖的大家庭里。以前我以为你们这些男人对我好都是有目的的,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发现你们除了无私地付出,并没有什么不良企图。可是我就不明白,你们平时对我为什么会这么好,因为我是女孩吗?”

   “每一个人都需要关怀,这是一种人性的呼唤,俗话说得好: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你千里迢迢从北方来到南山,是一个刚从学校走向社会的女孩,面临着很多棘手的事,而我比你大,生活经验比你丰富,工作也多做了几年,只要能帮就帮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像我刚才说的,你们这些年轻的女孩在我心目中就像邻家妹妹一样,大多时候帮忙只是举手之劳,怎么能祈求得到报答呢?”   

    原来,杨名平时组织于海、江流等这些文艺骨干分子在周末去帮范容、赵梅梅等女孩的宿舍修理水龙头、电器等,偶尔还会装书架子之类的东西。这些杂事若是在家里,她们都不需要自己动手的,都是由父母包办的,或者在学校时由男朋友或男同学搞掂的。没想到来到南山工作了,还有何志锋、杨名这些好男人帮助她们,想到此,范容很是感动。

   “我不知道你指哪一方面。”杨名狡诈地一笑。

   “原来你也是坏人,终于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范容用手一泼将水拍打在杨名的脸上。

    “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见杨名很爱开玩笑,范容不禁对杨名很感兴趣。

   “小姐,本人绝对是好人。” 他们坐得很近,杨名乘机手朝范容拍水,却不想一不小心,也许是用力过大,他的手拍到范容的胸部。

  杨名迅速把手缩了回来,闭上眼,惶恐地等着范容的臭骂。良久,不见动静的杨名睁开眼,望着范容,只见范容满脸通红地看着自己。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杨名胆怯地说。

  “谁怪你了,这么用劲干吗?”范容嗔怪道。

  “对不起,范容,哎,有男朋友了吗?”无话找话的杨名也不知说些什么好。

  “没有,好男人都结婚了,唉,你又不帮我找一个。”范容口气有些幽怨。

  “你喜欢哪一类人呢?像南山发展公司里面,想找一个你喜欢的男人还不容易吗?”想起南山发展公司里面的员工男多女少,杨名心想帮她物色一个人又有何难?

  “像你这样的,有进取心,有点儿本事,又有人际关系,就可以了。公司里面我有两个人是喜欢的。”范容坦率地说。

  “啊?哪两个人?” 杨名一怔。

  “何志锋、杨名。我刚才不是说了吗?” 范容淡淡地一笑。

  “像我这样的人太普通了,要强过我的才好,那么,我就先做你的男朋友,好不好?让你先过渡一下?”望着面前这半裸的美女,心里甜滋滋的杨名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哇,你会不会流鼻血啊,刚说你几句好话,马上就变了,你可别冲动啊!”范容打量了一下杨名。

  “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如果硬来的话,我也不是你的对手。我如此瘦小,你如此丰满。话说回来,你有冲动的话,我会成全你,绝不反抗,一切后果,概不用你负责。”杨名嘻嘻一笑。

   “你就想,想负责?哼!”范容用手捂住嘴,望着杨名。

  “说老实话,我真希望你有冲动的感觉,你不想,我想。其实,只要是正常的男人,又有谁不想靓女的,特别是像你这样有气质、又富有朝气的阳光女孩。”杨名半躺着,仰望天空。

  “想,想,想,想你老婆吧,你别告诉我你没结婚,或者说你老婆对你不好这些话,因为这些话在电视里已经听得太多了。”范容像一名法官似的审视着杨名。

  “谁说我没老婆,我老婆怎么会对我不好?我同你讲,我老婆很听我的话,我儿子都快5岁了,我对老婆不是爱情,只是有一种责任。她人很传统的,她现在同我儿子都在惠州老家,她只有小学文化,但很能干,也挺贤惠的。遗憾的是我同她真的没有什么共同的语言,什么文艺、什么创作,这些别同她说,她听了就头疼。每次回乡下,她关心的只是我的工资、奖金。当然,我也知道,她是为了我儿子好,为了我儿子有一个好的学习环境。”说起自己的老婆,杨名像是回到了乡下。

  “哎,你别当陈世美哦,在女孩面前说老婆不好,你老婆帮你操持家务,照顾儿子,你却不知道感恩,还说同她没什么共同语言,我看你也很快就变坏了。哎哟,现在的男人啊!”范容故意慨叹一声。

  “我只是说了自己的内心话,我哪里坏了?”杨名为自己辩解。

  “阿名,平心而论,假如你现在还没结婚的话,你会要我吗?”范容沉默一会儿后突然望着阿名问。

  杨名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他躲开她的目光:“难说。”

  “为什么?”范容感到不解。

  “如果我没结婚的话,可能很多女孩会围着我,我不知道会不会给那些女孩占有了,再者,我要你的话,你又不一定会要我。”杨名朝范容笑笑。

  “废话!我怎么会不要你?你这么好!”范容白了一眼杨名。

  “其实,我们做好朋友不是很好吗?有困难相互帮助,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说一声,有时间大家多出来聊聊天,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杨名郑重其事地对范容说。

  “我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我刚才问你,到底我们同事之间有没有友情可言,同你沟通之后,我真的就希望能同你做真正的朋友,因为我需要朋友,尤其是你这样的朋友。”范容也平静地望着杨名。

  “好!只要你需要,我什么都愿意帮你!”杨名朝范容眨眨眼。

  “你看,你又来了,我看你这人,说你好?我想再好也好不到哪里去。”

  “哎,是了,范容,你刚才,怎么进了我那灵芝池里的呢?”

  “你不是想问我这个,你是想知道路间、易秋萍的事,对吗?”别看这范容,年纪轻轻,但给人一种很成熟的感觉。

  “好吧,就当是了,唉,你是怎么看这件事的呢?”杨名干脆就跟范容开门见山地说。

  “这就是人们说的,‘白天是教授,晚上是禽兽’的那一种。唉,这年头。”刹那间,范容似乎在教育杨名。

  “人都是多面性的,别把他们说得这么俗 。话说回来,我倒没想到易秋萍平时严肃得很,高傲得很,却……女人啊,真让人不懂。可能女人就是女人吧。” 杨名不知范容指谁是教授谁是禽兽,刚才的一幕使他有一番感慨。

  “其实,刚才,我们这一群人都出来泡温泉,大家都看见了路间、易秋萍一起出来,他们就全部往那一边去了。刚开始,我也同他们一起去那一边泡,可是就发现你也没去,就来找你了。我一早就发现路间、易秋萍两人在泡鸳鸯浴,其实,这又有什么呢,你情我愿。”范容觉得这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是啊,其实,这又有什么呢,你情我愿。”杨名重复着范容的这一句。

  “喂,你别毁了自己在我心目中的形象。”范容从池子里站了起来,因为这池子泡久了,又想换一个地方了。

  杨名也站了起来,两人一路走,一路谈。

  忽然,范容的左脚有点儿抽筋,居然走不动了,可能是泡泉水泡得时间长了。杨名急忙将范容的左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搂着她慢慢地往前走。

  “阿名,坐下来吧,你帮我揉揉脚。”范容显得很痛苦。

  “好的。”杨名抱着范容,走了几步,然后把她放在路边凉亭的石凳上。杨名将范容的鞋脱掉,然后轻轻地按揉她的脚。

  由于挨得太近,只穿泳衣,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女人体香的范容给杨名一种无法抗拒的冲动。揉着,揉着,杨名忽然搂住范容,见她没有反抗,杨名突然吻住她的嘴唇。范容闭上双眼,任由杨名狂吻。

  正当他们忘情地拥吻时,在不远处,有一双眼睛正专注地注视着他俩。

  “好了,我们回去吧。”范容下意识地推开了杨名,感觉到脚好多了。当他们站起来的时候,忽然他俩的侧边闪过一个人影。

  范容大吃一惊,望着杨名,惊慌地问:“谁呢?”

  “管他是谁呢!”杨名满不在乎地说着,心里也有点儿慌。

  “阿名,以后有事手机联系吧,刚才的事,我想可能有人看见了,尽管我们没做太出格的事,但是人言可畏啊!”范容忽然觉得有些担心。

  “好。”杨名扶着范容慢慢地走。轻风吹来,清爽宜人。这里的清新空气和悠闲真能让人忘掉一切烦恼,甚至有流连忘返的感觉。

  第二天早上,大家都早早起床了,因为早上翠亭温泉的天气更是清新怡人。放松了一天,今天便是归期了。

  早餐后,大伙儿都在忙碌着收拾行装,准备返回南山发展公司。田园昨晚写了一份团工作的活动纪要,显得很疲惫,他见江流精力充沛,又蹦又跳的,忙叫他去召集人员,安排退房、清点人数等,准备回去。

  尽管江流人较懒散,但工作还是挺负责的。接到田园的“指示”后,迅速行动起来。

  “奇怪,怎么不见了范容、赵梅梅这两个美人?”在客车上面,江流望着大家说。

  “可能是昨晚太累了吧!”于海无精打采地打着哈欠。

  “你怎么知道人家累,你不累吗?”吉菲跟于海坐在一边,冲他神秘地一笑。

  “累啊!都是温泉惹的祸。温泉啊,我温馨的梦乡。”于海在回味着昨天独自泡温泉的舒服感。

  “于海你这就不对了,独自去偷欢,自私!”吉菲用手推推于海。

  “难道你俩昨晚不在一起吗?”江流见这两人打情骂俏的,也在附和着。

  “海哥去泡温泉,不泡我。昨晚我就一个人啊!”吉菲冲着江流叹了一口气。

  “我现在郑重地向大家宣布:于海同志昨晚8点钟离房出走,凌晨3点回来,其中7个小时去了哪里,干了些什么,无法考证。还待海哥从实招来,还有昨天晚上,我找谁,谁就像避瘟神一样避我,特别是女孩子,这里就不点名了。唉,现在的人都是有异性没人性,还说工人阶级兄弟情深,昨晚我好寂寞啊!”江流像演小品似的,跟大伙儿放肆地逗笑着。

  “没品位,天生贱格!我于某就是为了躲避女孩子的骚扰,才一个人在茉莉池中深思静泡一宿的,一个人享受清静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昨晚,我也真的悟出了很多人生的真谛。当然,我不是说你江某俗,你看你,脑子里面整天想的就是女人,同我比,唉,那简直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于海头也不抬,握着手机在发短信。

  “喂,给靓女发短信吗?专心一点儿。别发错了。”吉菲提醒于海。于海没有理会吉菲。

  “哎哟,赵梅梅、范容,你们跑哪儿去了?现在才出现。我到处找你,又找不到,想问你,又问不着,真的气死人了,好了,快点儿上车。”忽然间,江流见到赵梅梅、范容匆匆跑上车来,力求用自己最“标准”的普通话呼喝着这两位美女。

  “那肯定,因为你身材的原因,够不着。”于海还是不温不火地回应了江流。

  “流氓!你的名字叫江下流才对。”范容经于海一说终于“明白”江流话中的意思了,狠狠地瞪了江流一眼,便一屁股坐在杨名旁边的空座位上。

  “你们什么意思?一点儿礼貌都没有。”江流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只见大家都在哈哈大笑。

  “没有创意,没有一点儿意思。”赵梅梅白了江流一眼。

  “唉,这都是普通话讲得不好惹的祸啊。”田园显得一脸严肃地说。

  “我认为这是严重的、典型的语言垃圾,类似黄段子的原创。”何志锋也忍俊不禁地笑。

   “我冤啊。” 江流突然捂住脸大喊一声。受江流感染,大家七嘴八舌地笑开了。

  杨名突然觉得有人在注视着他,他扭头一看,原来是同排的吉菲。只见吉菲用左手托住腮,像欣赏工艺品一样端详着杨名。

  “怎么样?昨天晚上玩得开心吗?嘿嘿。”吉菲朝杨名诡异地笑笑。

  “还可以,你呢?”杨名突然觉得吉菲眼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

  “没意思,没人陪。”吉菲轻轻地说着,闭上双眼。

  挨在杨名身边的范容看见一切,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拿出零食正跟赵梅梅等女孩在分享。

  “嗯。”杨名也觉得累了,点点头也闭上双眼。

  “靓女,谁没人陪?我来陪,我来陪。”坐在后面的江流一听猛地站了起来,兴奋地大声叫嚷。

  “江流我说你呀,不仅多才多艺,而且为企业文化做出了极大的贡献,你的出现的确是南山发展公司的风景线,为南山发展公司增添了一色。” 吉菲望着江流严肃地说。

  “吉菲在夸你呀,为南山发展公司增添了一色——鬼。”杨名朝江流竖起了大拇指。

  “这可不是我说的。” 吉菲嘻嘻一笑。

  “不是吧,南山发展公司何止一色?”江流无奈地看着大家苦笑。

  “这样吧,你唱一首歌吧,唱得好,我们就不叫你色鬼,唱得不好,或者不唱的话,哈哈……”于海从后面起哄着。

  “好!江流,来一个!”大家热情高涨哄笑起来。

  “我想说我好亲切,我不想说我很好色,可是你们都在一起说我,我说什么我说什么,是南山一色……” 见此江流清清嗓子,眯着双眼,晃动脑袋,动情地演唱着经自己改词的《我不想说》。

   大伙儿在车上又开始以江流为主角,展开了嬉笑怒骂的演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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