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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知味》  第六集

  Chapter6爱，没有输赢“哦！原来是看到那个‘王子’了！”Miranda兴奋地说道。我将今晚的奇遇述说一遍后，心里面有种轻松的感觉，因为被Ken抱完后我有种负罪感，他的太太躺在ICU，我却和他的丈夫在夜色下拥抱，幸好没有跟进一步的事情发生。我是比较迷信的人，我相信报应，破坏别人家庭幸福的人终有一天会被人破坏。“哈，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Carrie今晚居然会……”“我怎么了？我才不怕呢！”我昧着良心说着。“你还是少装了，以前我们旅行的时候你不小心碰了一下寺庙的神像，我们领队说这是大不敬，有报应，你居然整夜在哭，害怕那神像来报复。”Miranda边说边笑得合不拢嘴。“乾隆年的事情还拿出来，那时候我还年纪小嘛！”我反击道。“那你打算怎样？千万别说你没有感觉啊，要不你都不会找我聊天了。”Miranda自信地说道。“怎么说……也是我的王子啊……”我小声嘀咕着。“好了好了，不耍你了，你爱怎样爱怎样，起码你是一个爱恨分明的人，你从来不会与男人有暧昧的关系。”还是老朋友了解我，我从不喜欢与男人有这样那样的暧昧关系，在我的爱情字典里面没有灰色这个词，只有黑与白。“我会处理好的，起码在我工作范围内我应该为他提供一切医疗服务，如果他还需要肩膀我会提供心理咨询师的电话给他，这是我们新开的一个部门。”“看来有答案了。”Carrie斜眼看着我，表情有点骚。“你说呢！好了我的事情解决了，你呢？你还没说你的解决办法啊。”“怎么你一定要有一个完美的答案呢？”Miranda疑惑地说道，“跟你读书是那样，现在长大了连这些问题都非要有个完美的答案？”“只是好奇而已……”我又喝了一口绿茶，已经凉了。慢慢地，Miranda开始诉说她和他的经历。令我惊诧的是，那男人居然是第二次结婚了，第一次就是因为结婚而抛弃了Miranda。“这样的贱男人你还要回到他身边？”“开始是这样想的，我真的喜欢他，你听过伤的越深是因为爱得越深。我答应过自己再见他的时候我不会再心动……但是……”“那就是说你们那次已经是重新开始很长时间了？”“那倒不是，他拍婚纱照的那段时间我们是经常见面的，但很少有单独出去的机会，我没有让他有更近一步的行动。”“还好……”我松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好朋友落在这样的贱男手上我不想看到。“昨天他们最后一次来婚纱店拍婚纱照，他说最后一次就让他做个补偿吧。我很爽快地答应了……心跳的感觉又回来了……”Miranda喝了半杯的威士忌，微醺地继续说道：“那天晚上我真的有点回到过去的感觉，我依偎在他身边的时候很温暖，很舒服，他的嘴唇很温柔……”Miranda继续沉浸在陶醉中。“这么浪漫为什么你还……报复呢？”我不解。“哼！你猜这个贱男人跟我上了房间之后怎样了？！”Miranda愤愤地想说道。我怀着好奇的眼光，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怎么了？他对你怎么了？！你们又……”“你想到哪里去了？！不过……刚开始我还是想……”Miranda有点羞愧地说道，“但后来，我在洗手间听到他在外面说电话的声音，很明显是他老婆找他了，言语上尽是些肉麻的情话，我听了都有种恶心！最后我叫了一瓶威士忌上房间……”原来女人的妒忌心有比蛇蝎更毒的。在一个女人面前与另一个女人调情的男人无异于将自己的脖子套上绞刑架的绳套。我佩服于Miranda的冷静，我自问没有这样的EQ，不要说跟他出外，就算是工作上的接触我都不能接受，我不能容忍一个男人可以放肆地爱着不同的女人，却又回头说“我想跟你在一起！”但想起来，我今晚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在看着别人软弱的同时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没有原则呢？“最后我们一拍两散！我算是赢了！那女人今天一进来就说她们结不成婚了。”Miranda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回家的路上我提前几个站下了车，想一个人安静地走一下。静静地走在深秋的街道，去享受秋风的清凉，去享受现代城市喧闹中半带落寞的夜。其实，爱情不是比赛，没有输赢，只有两败俱伤。Miranda让那男人结婚不成，得到的只是他未婚妻的一巴掌。我就算首先说分手，也不见得我好过。这时候居然收到了Raymond的短信，“生气完了没有？我需要你！”哼！一句“我需要你”就想让我消气？我做不到，我慢条斯理地回了一句：“我讨厌你！以后不要再找我。”随手将Raymond的电话号码删除了。今天已经没有一丝留恋，要走的就让他离开吧，能够俘虏他的心的一定有那个女人的优点，可能身材比我好，可能比我温柔，可能……我想了几十种理由去开脱分手的罪名。我并不是一个喜欢争取的人，无论物品还是男人。小时候有人喜欢的玩具我想也不想就会让给别人，从来不会为得不到而惋惜，我不喜欢与别人争抢，我不喜欢与别人分享，可以说我的占有欲相当强烈。  一个人静静地回到家里，心情低落。门开了，应该是Jenny回来了。但奇怪的是，Jenny回来后一声不吭地坐在我的身边，感觉怪怪的，看了看她的脸，却吓了我一大跳！“不是吧？！你化那么浓的妆干嘛啊？！”吃在嘴里的饼干差点吐了出来。认识Jenny几个月，还没有见过她化妆，今晚却是换了一个人，眉毛细而黑，眼盖上打了点闪粉，没有带眼镜，应该换了隐形了。脸上却明显擦了过多的粉，胭脂有点过了，嘴唇是鲜红色的。整个人脸活像那些纸扎的……我立刻抱着她：“怎么了？怎么搞成这样啊？”看着她有点憔悴，心痛地搂着她，不停地轻抚他后背。“Carrie……我是不是一个没有吸引力的女孩子啊？”Jenny终于开口问道，语气带点无奈。“什么？怎么这么问啊？”我又看了看Jenny可怜的脸蛋。“今晚……四眼他生日，我想……我想……”Jenny害羞地低下了头。“怎么？”我看着Jenny的表情有点奇怪，并不是伤心，而是有点羞愧。“我想……今晚将自己‘送’给他。”她居然扭捏地笑了一下。“什么？！你真的……你们……”平时我们说笑的将自己当作生日礼物送给自己的另一半，原来还真有人这么做，我真有点哭笑不得。原来今晚Jenny去了四眼的家，和他庆祝生日，本想借着酒庆将自己的第一次给四眼的，谁知道那个不解温柔的蠢猪居然单纯地搂着她静静地躺在床上一个小时，什么也没有做，还睡着了。最后Jenny愤愤地回来了。“我的天啊！”我不禁惊呼，“他一定是吃素的！”接着Jenny还将长外套脱了下来，我看到的是一条漂亮的黑色小吊带短裙，与Jenny娇俏的身材刚好搭配，想必她为了男朋友的生日花了不少心思，只是妆化得有点过了。望着这诱人的打扮，白晰晰的大腿嫩嫩的，我望着不禁都咽了口唾沫。“他今晚居然还骂我穿得少，秋天了就不怕着凉，生病了就只会给他添乱。”我笑得合不拢嘴，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纯情的小男孩。我真有点羡慕Jenny可以找到一个并不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但又可怜Jenny不是一个用全身思考的女人。“你不是经常去他家睡觉吗？”我忽然想到。“是啊，只是……只是我们每次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他又是那种躺下就能够立刻睡着的人……”“我的天啊！”我再一次惊呼。“那我到底是不是一个没有吸引了的女孩子啊？”Jenny扁着小嘴问道。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要知道她们这种尚未工作的人确实还有学生味道，但并不至于对Jenny没有感觉吧？我再细细打量了Jenny的身材，33D的上围、23寸的小蛮腰对于她这种娇小身材的女孩子来说已经是完美的配合了，要是我是男人都会心动。忽然间却想到了一个问题，我“邪恶”地向她笑了一下。------tobecontinued

  2008-03-12 00:09:29 作者:七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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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知味》  第五集

  Chapter5王子公主“Ken？！”同时我也惊奇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快步走到他面前。Ken是大我两届的学长，和Raymond同一间学校，那时候我和Raymond还没在一起，只是一帮人都喜欢去旅行，那样就认识了。那时候的Ken只能用英俊潇洒来形容，举手投足都散发着男孩子青春的味道。善良、对女孩子细心、体贴。那时候一帮女生当中除了有男朋友的外都会对他有非分之想，我也不例外。但我并不是一个主动示爱的人，理所当然地我没有得到王子的垂青。但我们这帮人里面都没有一个有这么幸运。最后，他毕业一年就结婚了，再后来就没有了消息。白马王子的浪漫故事有时候只能在幻想中，因为我不是公主，现实中曾经的白马王子与眼前的这个憔悴的男人相比简直不能划等号。满脸的胡渣，蓬松的头发，皱巴巴的衬衣，胡乱地耷拉着，要不是衬衣上那显眼的梦特娇玫瑰，近距离看到的丝质面料，我真以为是个农民工。“Carrie?你……你在这家医院工作？”Ken强压着紧张的情绪问道。我默默地点着头，身为护士我知道身边的亲人在抢救的时候你最好少点出声。我静静地站在他的身旁，再次细细打量他。我再也不能在他脸上找到当年的痕迹了，身体也明显有些发福，但有一点不能否定，那种男人的味道还在……“我……”Ken开口想说什么。我立刻从思考中回过神来。忽然医生从抢救室中走了出来，他快步走了上去，拉着医生紧张地问道：“医生，我太太怎样了？！我太太怎样了？！”“先别紧张，我们还在抢救……”医生边说边快步离开。Ken无助地坐在长凳上。我只能默默地看着他惆怅。“来，先别担心，医生会尽力的……”我边说边递上一杯水。“谢谢……我……”“什么都别说，你现在根本冷静不了，还是等医生抢救完再说吧……我在这里陪你。病人在抢救，亲人的冷静很重要。”  十五分钟过去了，尽管我已经很疲倦了，但望着昔日的“王子”，我于心不忍，很“义气”地陪着他。每次他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我都示意他要冷静，他都是无奈地又低下头，手紧紧地抓住纸杯。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护士推着病床离开，医生一脸疲惫地走出来，“还好，来得快，要不真救不了了，怎么不好好看着？”医生一副责备的口吻。Ken只能一脸歉疚地说谢谢和道歉。他太太送去了ICU，暂时谢绝探访，只能隔着玻璃窗看着。由始至终我都静静地陪着他，跟同事打探到了大致的病人情况。原来Ken的太太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先天性心脏病。更不幸的是，她才24岁。我和Ken在医院的小径的长凳上坐了下来。他一坐下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真不明白男人怎么就喜欢唉声叹气，意气风发的时候不可一世。“好了，你可以发泄了。”“哈……”他像泄了气的皮球，这一声“哈”来得无力。“发泄出来会好一点的。”我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说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不知道我这样会把她的病气出来。”“你们……”“我们刚才吵架了……”他深深地将头低下。“对不起，我太多事了……”心想自己为什么总喜欢这么多事去追问？可能我对“王子”还有感觉吧？我们坐在凳子上聊着，Ken说他们结婚后的感情一般，自己在岳父的集团工作。呵，典型的夫凭妻贵，难怪他会这么紧张自己太太。想不到“王子”也有屈服的时候。我开始害怕所谓的婚姻，尽管我离它很远很远，但我不想我以后的丈夫会变成眼前这个男人那样，“王子”尚且如此，其他青蛙呢？我真难以想象。如何维系也是一门学问，这么好脾气的人都会跟太太吵架，婚姻真是折磨人的事情。没有了“王子”的光环，Ken没有变成青蛙，反而用男人最大的武器去捍卫自己的尊严，在岳父的集团干得有声有色，主持的项目也多了起来，应酬也自然多了，最后可能因为这个原因他们吵了起来，他太太过于激动最终……我们聊了很久，直到我的肚子在叫。“很对不起……我下班还没有吃饭……”“是我对不起才对……”Ken终于抬起头看着我，这时候我终于看到了他久违的眼睛，还是很迷人的。“今晚让你陪着我我还什么表示都没有……”此时我们在四目交投。眼前这个颓废男的形象唯一就是眼睛最迷人，我很难抗拒那眼神，那种半带哀求的眼神。我千辛万苦从他的凝视中逃出来，故作轻松地说道：“不怕，饿一下就当减肥吧，朋友嘛！”我拍着他的肩膀笑道。“我可以抱你一下吗？”Ken忽然问道。我一下子愣住了，他没有等我反应过来，一把将我抱住，抱得我很紧很紧，有点透不过气来，但我没有丝毫反抗，“享受”这迟来的拥抱，如果这一抱早上那么三年，我想境况会不同了。他没有作声，可以很清楚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要是这个情景这种呼吸换作在床上，那后果……良久，他放开了我，“很对不起，我只想……”“好点了吗？”我微笑问道，“这时候的男人最需要安慰，最需要依靠，借给你又如何呢？幸好我的衣服不是名牌。”我指了指肩膀湿了的一块笑道。他一脸尴尬，“你明白就好了……我还想陪多一会太太，那……”“好，你去看她吧，我先走了，你也要振作啊！”我拍了拍Ken转身离开。我真后悔为什么会不顾一切地享受他的抱，为什么我没有留下来陪着他，忽然间感觉自己有点可有可无，被人抱了后就打发走，却还有点甜甜的感觉，天啊！我堕落了！  看看时间晚上八点多，Miranda都应该下班了，我急忙过去找她跟她“分享”今晚的奇遇。但我刚来到婚纱店就透过玻璃门看到里面有一个女人在大吵大闹起来。“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只见她一巴掌打在Miranda的脸上，我冲过去试图阻止她。“你怎么打人了！”我愤怒地质问道。“为什么？！你问问这个女人！”她指着Miranda怒不可歇。我又看了看Miranda，但从她眼神看到她心虚。我继续对那个女人说：“有什么话不好好说清楚？打人就是不对！”这时候我才看清楚她就是昨天我在这里见到的新娘子？！我心里大概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可能事态严重。“不对？！有什么比抢人家老公更不对？！”女人继续反击道，边说边泪如雨下，一时间，婚纱店内，我、Miranda、女人、Miranda助手，四个女人站在一起，几乎围成一个圈。Miranda默默地摸着自己脸，忍受着阵阵疼痛。“小姐，你可以冷静一下吗？人你打过了，有什么可否先回家跟你丈夫说清楚，再来闹好不好？我相信有些事情是双方的，成年人了，成熟一点好吗？”那女人的眼神还依旧凌厉，可能发泄完毕后没有什么得到，愤愤地离开了。Miranda的助手在收拾残局，我则带她去了Let’scafé问个清楚。  “好了，轮到你解释了，我知道那一巴掌打对了。”我毫不留情地说道。“我没什么好解释，只怪自己太不小心，留下了口红在他口袋里。”“不小心？故意吧？”我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是报复？”“你不要做护士了……”Miranda白了我一眼，“那天拍照完后我和他吃饭还有去酒吧，最后……”“报复他以前离开你？不需要吧？”我意味深长地说道。“报复是其中一个，还有妒忌，我妒忌他得到幸福。好的男人不浪漫，浪漫的男人花心，又好有浪漫的男人，早就被人抢光了。只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过，我故意灌他喝了好多酒，然后去了酒店，我故意将口红留在他的口袋，还洒上我用的香水，每个女人都有戒心的，尤其是就要结婚的女人。只是我不知道她这么快就怀疑到我头上。”我知道我怪错她了，至少她没有做我想像中的事情，我愿意去相信她。“真有你的！我今晚真的就是有点报复心理了……”“什么？！”Miranda好奇地凑了过来。我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喝下一口绿茶。------tobecontinued

  2008-03-11 23:59:35 作者:七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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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篱笆家园  第六卷  一个人的村庄73

               73、我的家姐姐和弟弟陪着我去看母亲。整个世界已经变得冷冷清清了，三个人好不容易撞在了一起，似乎成为了我渴望已久的慰藉，仿佛是新生。一路上我的心都充满淡淡的喜悦。身影单薄的姐姐走过来拉着我的手，风吹起她的头发，发丝轻轻的爬过我的脖子，我的脸，像一个亲昵的小伙伴。也许我已经开始成为了别人的依靠，在这种依靠里，我已经是一个伟岸的，拥有着一颗在潮湿的雨季里走过的心灵的男子。而我的家，我爱着的姐姐，弟弟，他们显然住进了我的心里，他们也是我的依靠。我朝着姐姐轻快的笑。那种笑没有犹豫，没有停留，也许只有风，能够带走。姐姐朝着弟弟挥挥手，然后也拉住弟弟的手。  我终于站在了母亲的身边。面对在我生命中死去的第一个亲人，我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也许什么都不做，我的心才不至于那么的凌乱。我静静的看着母亲。母亲的大半生，沉默寡言，没有太多的欢笑，如今，她依旧是满脸的愁容。也许她还是一直一直担心着我们，就像过去一样。母亲是沉默寡言的，可她的心，就像她在我们小时候喂给我们吃的奶一样，已经分散在了我们身上。母亲的心没有碎，但却不完整。母亲安静的躺在坟墓了，世界的黑与白，善良或者罪恶，对与错，已经与她无关。死者可以安息，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也许要一生背负着世间所谓的罪恶。对于死去的人，假如他们的灵魂真的存在，我相信母亲一定会听到我在告诉她，告诉她我的不忍，告诉她我想念父亲。可我没去看父亲。离开妈妈的时候，弟弟走在最前面，他回过头来对我们说：“我想去部队，妈妈说爸爸这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当一名军人，我想圆了爸的梦。”  我和弟弟、姐姐回到了深圳的家。三个人用了一天的时间把屋子认真收拾了一遍，重新买了一些简单的家具，买了米，买了油，买了许多能让人觉得温馨的东西。姐姐一边擦着明亮的玻璃，一边轻轻的说：“我离开家的那些日子里，其实我并没有真正离开过家，很多次我都是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这块玻璃。玻璃的后面是窗帘，有时候窗帘的后面是微弱的灯光，可我找不到你们。一次次我都只能失落的离开。”“现在我们终于都回来了，都在一起了，从明天起，就当一切都是新生。”我格外得意的说。这一次我们真的安静的在家里过了将近一个月。八月的最后一天，我告诉姐姐和弟弟，我第二天要回学校了。那时候姐姐特别忧伤的看着我说：“姐打算明天和弟弟回广州看看爸爸，你能不能跟姐一起去。”我难过的摇了摇头。“那好吧，明天我跟弟弟去。”姐姐轻轻的叹息道。第二天我要走的时候，我见不到姐姐。我敲了姐姐的门，没有一点回音，门也锁了。于是我难过的走了。弟弟想送我，我跟他说不用了，叫他照顾好姐姐。“其实姐姐……”弟弟嗫嚅了一下，没把话说下去。也许是早晨的缘故，也许是深圳公交车的缘故，这一次我没在车上睡，我一直想一直想，想了很多事。下了公交车后我站在原地，那一刻思绪仿佛烟消云散了，就像一种心情一样，其实已经被另一种心情宠爱。我径直的走向了对面，走得很快，矫健，心里面一下子安静下来。我想也许有些东西谁都在寻找，可不是谁都有这样的选择，就像我们呱呱坠地的时候，我们已经没有了选择一样。

  2008-03-11 14:08:10 作者:一个人的村庄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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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篱笆家园  第六卷  一个人的村庄72

      72、记忆和忘却等到街道上的灯亮起来的时候，我的心也变得消融起来，迷离得跟灯光一样。回想起中午发生的一切，再加上这半个多月来经历的点点滴滴，我心里面电影那是一部接着一部放，一部比一部让人窝心。风已经吹干了我脸上的泪，朦胧的夜色也把泪痕掩盖了，可当我站在人群中时，他们身上的热气又把我的泪捂热。我知道他们是温暖的，幸福的，他们有家，有爱着他们的人。当我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泪水里仅存的温暖，可以抵御我内心的寒冷。在一个繁华的路口，我坐上了公交车，我想我是累得走不动了。上车后我依旧睡了，一睡就是一程。响彻天边的喇叭声把我吵醒了，我醒来后看见司机用恶毒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是注定的，我又独自一个人走进了一条长长的看不到尽头的小巷，然后我打电话告诉宝行我想过去他那边。宝行沉默了很久后说：“那你就过来吧。”宵云也在。我们三个一起喝酒，没出去，就在宝行的出租屋里。我看得出宝行和宵云都有心事，我没问，也没去揣测。三个人难得尽兴的喝了很多酒，但一句话也没说。后来，一大帮人闯了进来。就像预见了结局一样，当他们向我们表明警察身份的时候，谁都没反抗。宵云和宝行被警察抓了。我眼睁睁的看着，突然觉得很愧疚。宝行从我身边走过去的时候释然的跟我说了一句话：“我们只是做错事，不是做坏事。早预料到的结果，我们没怪你。这样也好，我可以去陪徐叔。”走出出租屋的时候，我看到了小李叔站在屋子的前面，他手里头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小男孩怯生生的，看见宵云走过去，眼神中竟掠过一丝恐惧。宵云在李叔面前跪了下去，抬起头来特别虔诚的问李叔：“爸，我是不是一个好人？”李叔的脸抽搐了很久，最后他伤心的说：“孩子，只有心地善良的人都是好人，只是这是一个社会，社会有社会的规则。”“爸，我只想做一个好人，难道好人就那么难做？”宵云的神情恍然，他没等李叔回答就站起来走了。李叔走到宝行面前，站了很久后狠狠的扇了宝行一巴掌，说：“为什么你们一定要这样做好人，为什么？”说完他抬手擦去了掉下来的眼泪。宝行笑了起来，笑得像风烛残年。“叔，我们只是做错了事，没有做坏事。就像您说的，这是一个社会，不是一个童话世界。几年前我呆在山区了，我一无所有，可我照样活得开心；如今我依然一无所有，我依然开心，我为乡亲们开心。我就不明白我哥当年为什么要活活的冻死在街边。您说他傻不傻？”李叔一句话也没说，他站在原地动都没动。几个警察粗暴的把宝行和宵云推上了车。小男孩怯生生的跑到了李叔的旁边，拽着李叔的裤子。车开走了，所有人都走了，一切都变得安静下来，可我的心已经变得苍茫，变得无力，好像一个漂浮在大海中的空瓶子，空荡荡的，只能随风漂荡。我看着这个世界，我已经不知道，这究竟是个怎样的世界。这样充满忧伤的，不经意间把彼此都伤害了的一代人，他们将在创造一个怎样的世界，他们又能创造怎样的世界？是这样的世界么？

  2008-03-11 14:07:26 作者:一个人的村庄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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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篱笆家园  第六卷  一个人的村庄71

          71、童年的梦，不是梦了第二天和乡亲们道别后我们又开始了新的奔波。第三天中午我们回到了广州。在进广州之前宝行接了一个电话，是宵云打来的。接完之后宝行的脸色变得很凝重，很惨淡。进了广州，我跟宝行说我想先回师傅家，宝行也说他有要紧事要办，于是我们分开了。当我行走在那条安静的芒果街的时候，我想起了芒果树下安息的杆子叔，心情变得有点糟糕，人也觉得散漫起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师傅家门口。师傅家的门虚掩着，我忘记了敲门，径直走了进去。在昏暗的大厅里，师傅和师母坐在一起，师母拿着纸巾抹着眼泪。大厅里多了两张熟悉的面孔，一个是弟弟，一个是小琦。师母表情哀伤的看着我，师傅坚毅的眼神中带着无法掩盖的伤悲。小琦大大的美丽的眼睛显然已经肿了，弟弟一看到我就哭了出来。在那一瞬间我突然不知所措，直到弟弟特别伤心的说：“哥，妈妈走了。”在那一刻，我才想起，我想念的母亲，她没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直直的看着弟弟，看着师傅，直到师傅点了点头。我转过头去看小琦，小琦全身抽搐的说：“弟，我是你姐。妈真的走了。”说完她又哭了，我的泪水也流了出来。“妈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怎么会说走就走呢？耿华，是不是你没照顾好妈妈？是不是？”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喊了出来，然后颓坐在地上，我真的不想动了，哪都不想去了。“哥……”耿华全身抽搐了一下，艰难的说，“是我没把妈照顾好，妈那几天心情不好，一直心不在焉，神情恍惚，我不应该让妈一个人在家里呆的。要是我在家的话，妈就不会出事了，都是我的错。”“弟，是我的错，全都是姐的错。要不是姐那么任性，要不是姐离家出走，姐就不会流浪到日本，姐就不会失忆，姐就不至于流落街头，妈妈就不会那么伤心。”姐姐慢慢抬高了手，摊开手指，她的手心里放着一本又皱又旧的存折本。“姐不应该离家出走，姐错怪了妈，姐真的错怪了妈。妈都帮姐办好了生日礼物，就像帮姐准备了人生，姐没来得及珍惜，姐没好好珍惜。是妈叫耿华拿这本存折来找我的，要不是因为我，耿华就不会离开妈，妈就不会出事，她就能开开心心活下来了。”小琦在一边喃喃自语，声音已经变得沙哑。   “可妈现在死了，她已经死了，已经死了！”我无奈的吼了出来。                             “我知道，我知道！婆婆也死了，都走了。”小琦已经哭不出声来。“妈呢，妈在哪里？”“妈没把煤气瓶拧好，煤气爆炸。妈妈都……都成了骨灰。”“在哪里？我问你在哪里？”我没站起来，慢慢的爬向弟弟。“妈已经入土为安了。”“你们怎么都那么自私，我还没见上妈妈一面，我还没跟妈妈说对不起，你们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我伏在地上大声的哭了。“耿晔，你不要这样，你给我起来。”师傅颤抖的吼着我。“你给我起来，你还是个男人吗？”我听到了父亲大声的叱喝声，接着我被父亲拉了起来。“爸，”我伏在父亲的肩上，说，“是我对不起妈，这么多年了我都没有好好照顾妈，都是我的错。”“你们都没有错，是爸的错，”父亲扶起我，说，“都是爸的错，是爸写信叫你妈不要再等爸的。爸杀了人，爸要在牢里赎罪。你妈好不容易熬了那么多年，没等到爸，你妈心里难过，才会出事，是爸负了你妈。要不是因为爸，你妈也不会不让你进家门。爸这一辈子都是一个罪人。”父亲说得涨红了脸。我的心已经像寒冷的冬天，而父亲的话，仿佛冬天里的寒风，深深的刺进了我的心。我狠狠的推开了父亲。父亲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被师傅扶住。我难过的想过去扶住父亲，可当我看到了父亲狼狈的模样时，当我想到母亲正在天堂上看着我时，我突然间愤怒了。我对着父亲大声的吼：“你看你把这个家弄成什么样子了？你什么时候顾及这个家？妈妈死了，姐姐弄成了这样，你算什么好人，你不配当一个好人。你看你现在，你都成什么样子！”我多么想那一刻不再掉眼泪，就当我从来没有过这样一个父亲，没有这样不负责任的父亲。可当我注视着父亲的时候，他憔悴的面容，突出的额头，高高突起的颧骨，幻化成了无数的线条，像控制木偶一样牵动着我的感情。姐姐脸上露出了哀求的表情，她对着我说：“弟弟，算了，行吗？就当作让妈安息好不好？一家人一直这样吵下去，妈泉下有知会开心吗？”“我们还有家吗？我们的家在哪里？在监狱，在街道上，还是在地狱里？我们现在这样还是个家吗？”“弟弟，只要我们在一起，我们就有家。”姐姐凄婉的说。“哥，我们会有家的，会的，我们等爸出来。”“你们永远都是那么的自私，我不要这样自私的家，我也不要这样自私的父亲。我会有我自己的家，会有的。”我说完冲出了门，然后一直冲，没有回头，心里充满绝望。

  2008-03-11 14:05:24 作者:一个人的村庄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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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篱笆家园  第六卷  一个人的村庄70

                       70、一切都在继续沿着那条宁静的，能清晰的听见各种鸟鸣声的小路，我跟着宝松绕过了相思林。走了很久之后前面出现了一片竹林。经过竹林的时候我又清晰的听到了风吹过单薄的竹叶的声音，空灵，磅礴，清脆。我停了下来。宝松好像知道我会停下来一样，也停了下来。也许是脚步声，他听不到了我的脚步声。穿过竹林后我们开始爬一段崎岖的山路。山路两边凌乱的长着矮矮的说不出名字的小树木，我已无心去辨别。一条灰黄色的小路就躺在一片绿色中间。走了好长一段山路，我们翻过了一个矮矮的山坡。山坡的前面出现了一块平原，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平原上还是种了很多树，一大片。我走近后才发现原来那是芒果树，有些树上还长着黄澄澄的芒果。我的心不禁又是一阵喜悦。我跟在宝松的后面穿过果树林到了树林的另一边。宝松一路上都没跟我说话，只顾着走路。在一棵高大的芒果树下宝松站定了。我站在他身边顺着他目光所到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简陋的坟墓赫然出现在我的眼前。那一刻我的心又沉了下来。我没理宝松，径直走了过去。我们两个人静穆的站着，后来跪在了地上。我在心里头跟杆子叔说了很多话，说了很久。面对这样一个长者，我多么想告诉他父亲为了赎罪，已经在牢里过了几个年头了。我心里想着，假如杆子叔有灵的话，他会让父亲重回到我的身边，可我没跟杆子叔说。回去的时候又经过那棵高大的芒果树，芒果树上系了很多红绳，我停下来仰望了很久，然后看着宝松。我可以肯定宝松知道我想了解什么。“乡亲们都认为芒果树是有灵性的。在最高的芒果树上系红绳，然后许愿，神灵就会庇佑善良的人。”宝松顿了顿，又说，“听我妈说，这棵树上的红绳，都是乡亲们为你爸系的。”我又仰起头看着高高的果树，在心里为父亲许下了祝福。“一开始我还以为这是迷信，可后来我才知道在芒果的原产地印度，芒果不但是一种水果，还具有宗教上的特殊意义。在印度信徒眼中芒果被视为圣果。相传在古老的印度，有一位虔诚的佛教徒，对佛祖释迦牟尼很崇拜，所以把自己的芒果园献出，让佛祖在芒果树下休息，并享用芒果。”宝松特别平淡的说。“愿佛祖保佑所有善良的人，保佑我们爱着的人。”我说。“可是你爸害死了我爸，你说一个杀人凶手……”宝松突然很气愤的说。“宝松，你疯了啊！”宝行从果树林里冲出来，吼住了宝松。“哥……”“让宝松说下去吧，让他把话说完了他心里也许会舒服一点。”我平静的说。“哥，你说一个杀人凶手能是个好人吗？他还值得大家为他做怎么多吗？”宝松的眼泪流了出来。“别再说了，宝松。你要把我当你哥，你就给我闭嘴。你给我滚得远远的。”宝行激动的说。“哥……”“说吧，说吧，都说吧，十几年了，我也受够了，我受够了！”我吼了出来。“都别说了，好吗？非要弄成这样吗？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行不行？弟，你为什么就不能冷静替哥想想？哥这一趟回去，也许就回不来了。你要照顾好妈，你还这么冲动，要让妈知道了，你对得起爸吗？”宝松没再说话。我觉得难过，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失落。“都回去吧，”宝行流着泪说，“回去开开心心吃顿饭，就当哄妈开心。”宝行说着走过去抱住了宝松，我也紧紧的抱着他们。

  2008-03-11 14:01:58 作者:一个人的村庄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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