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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天下着倾盆大雨，还没有客人来就餐。 卓维和夏雪静静地站着看着茫茫雨雾里的海面。 卓维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他和雪影在一起看雨时的情景，两人紧紧地相互依偎着，当时他们彼此都感受到幸福是触手可及。 如今——物是人非，伤感缠绕。 夏雪在憧憬着下个星期的一个婚宴，她喃喃道：“真希望婚宴的那一天赶快到来。” 卓维在笑她：“看来你比那一对新人更加着急？” “我想他们一定是很幸福的，因为幸福就在他们的眼前。” 夏雪的话无意中触痛了卓维的伤口。 她看着卓维，关心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相信有一天你也会和他们一样幸福的，你一定也是一位美丽而幸福的新娘，穿上最漂亮的婚纱，然后挽着幸福的手踏上红地毯，一步一步走向美好的祝福。” “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啦，我相信一定会有那一天的。” 夏雪似水柔情地望着卓维，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一切的希望。 雨过天晴，一道彩虹悬浮在海面，美丽无限。 彩虹映照在卓维的心上，折射出一首《雨霁晴》： 风停雨霁见青虹， 又见茫茫夕阳红。 深海鱼梦与君同， 伊人独倚思无穷。 “你真的好棒啊！我越来越崇拜你了。” “你别在笑话我了，刚才只是一时情涌所致的，念过之后我也许很快就会忘记了。” “‘伊人独倚思无穷’。你在想她？” “我一直都希望能够忘记她的，但是越想忘记她就会越思念她。”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她？告诉她你一直都是爱着她的，你一直都在等着她。难道你不想让她明白你的心吗？” “去找她？” “对呀，也许只有这样你才会找到你一直都想要的答案。如果你不去找她的话那你就永远都不会知道答案是什么。其实，我一直都觉得你是在逃避着，逃避你所要追求的东西，也包括幸福。如其这样痛苦地待续下去，不如勇敢地去面对痛快地去接受？” 夏雪很后悔她刚才说过的话。 卓维静默了一阵子，然后说：“好话你说得对，我也该向她要一个答案的时候了。” “维，你知道吗？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你说这些？现在我心里空荡荡的，茫然如同宇宙中漂泊的尘埃，失去了依靠，找不到归宿。” 听了夏雪的话，卓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突然担忧起来，他勉强地笑着看了她一眼。 这时，卓菲走过来，说：“现在还没有客人，你们俩到办公室去打扫一下吧。” 办公室里。 一棵高大的绿色植物摆在一个最醒目的地方，旁边还有一个大的瓷器花瓶。朴素优雅中带有些许儒墨的气味。 卓维觉得这个办公室与聂永贞极不相衬。 墙上的一首诗令他十分惊愕，他凝视着： 醉春愁 燕归楼上近黄昏，斯人独语对孤星。 细雨浮鱼吐明珠，微风归燕剪平镜。 千点梨花撵雪花，万丝垂柳借碧玉。 潇洒一酒醉春愁，如今却说月爱影。 作者：逍遥钓叟 卓维说：“这首诗的意境与作者的名字完全不相符。” “为什么？” “诗意充满愁绪，何来逍遥？” 夏雪笑道：“那么就应该改成是，‘忧情老叟’喽？” 卓维也笑了，但是笑容很快就凝结了，因为他看到了另一首诗： 燕归楼 燕归楼上燕未归， 银烛暗暗泪清寒。 天上人间两不依， 空对碧海夜夜心。 作者：霓虹叹者 卓维惊诧道：“这怎么会……？” 夏雪眉头一皱，继而舒展开来，说道：“这不是你的诗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的？” 卓维不敢相信，又问道：“这真的是我的诗吗？” “这是你的诗，但是……真是莫名其妙。” “霓虹叹者是谁？” “我……不知道他是谁。看来你和他也真是心有灵犀哦？” 卓维怔怔地看着夏雪，仿佛她身上有他想要的答案。 夏雪不敢直视他，把视线转移开来。 走出办公室，卓维还心有余悸。 11 外面，下着滂沱大雨。 雪影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的雨，电脑屏幕上显示着的是做了一半的工作计划，手机寂寞地躺在手边。 一个员工走过来，说：“雪影，经理叫你到办公室去一趟。” “知道了。谢谢。” 雪影站起来走向办公室，小敏好奇地望着她的背影。 经理面前坐着一个男子。 雪影敲门，然后开门，那个男子下意识地往门外看。两人目光相触，雪影脸上显露出惊讶的表情，而那个男子却显得很平静。 那个男子不是别人，就是她和小敏遇到过两次的那个男子。 “影，来。”经理打破寂静，对男子说，“天伟，她就是雪影，以后工作上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你可以向她请教。” 天伟向雪影点点头。 雪影似乎惊魂未定，还是一动不动地站着。 经理接着说：“忘了给你们介绍，他是我儿子，天伟，从今天起他到这里上班。他刚来，有些事情不太了解，你就多多提点他吧。” 雪影机械地点头道：“我会的。” 天伟笑着对雪影说：“我们又见面了。” 经理愕然道：“你们早就认识了吗？” 天伟说：“这一次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 走出办公室，雪影的心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 小敏上前问道：“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的？你没事吧？” “小敏，这次真的被你说中了。” “什么被我说中了？”小敏一脑子问号。 “你猜我刚才见到谁了？” “那你见到谁了？” “被你说中了，真的是他。” 小敏莫名其妙道：“哪个他？” 这时，天伟从办公室走出来，小敏咋舌地望着他。 天伟笑道：“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请多多指教。” 小敏还不相信地问道：“真的是你？” “对，真的是我。叫我天伟好了。”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呈现出晴空的一角。 12 黑夜的大海显得十分诡秘，拥有淹没了白昼的那种宽大与深邃。 卓维空对着不稳定的夜的海面。那个精致的瓶子在他眼前摇晃着，雪影的身影渐渐地清晰起来。 他从钱包里取出一直带在身边的雪影的独照，痴痴地凝视着照片上的他的守候与幸福，暗问道：“难道我真的只能在记忆里才能爱你？在现实中的一切渴望都将会破碎吗？” 刻着雪影名字的笛子静静地放在他身边，海风灌满笛孔，发出呼呼的声音。 他把笛子放到嘴边，一曲悠扬而抑郁的《雨霖铃》顿时弥漫开来，周围的一切都仿佛觉醉在迷漫的笛声里。 在海风中，笛声缓缓地沉定下来。 “你的笛声就好像一个凄美的故事，让人沉醉和心痛。” 身后，一个声音响起来。 卓维转过头，一个背着吉他的男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因为是背着光，所以他看不清楚他的样子。 卓维看着手中的笛子，说道：“你说得没错，它就是我的故事。” “它也是我的故事。”男子说话的同时抚摸着背上的吉他。 卓维看着他，说：“我想我和你都有放不开的东西，紧紧地握着，但是有时候却不得不放手。” “我叫凌枫，一个梦想的流浪歌手。” “卓维，一个在校园与社会之间挣扎的人。” “你说得不错，我们都有放不开的东西。” 凌枫走过来，说：“你有兴趣听我唱一首歌吗？” 卓维点头：“我想听听你的故事。” 凌枫轻轻拨弄着琴弦，和着琴声，故事慢慢地铺展开来： 我走了很多路 始终走不出对你的爱 也许这是一种悲哀 我知道自己的傻 也许放弃了你 你会有笑容 我也知道自己的痴 所以我不会放弃你 曾经的彩虹 咖啡里放进了牛奶 苍白的颜色 还有你的笑容 雨后的期盼 曾经的彩虹 美丽的彩虹 那时我们都有很幼稚 许诺一起走 你却中途停止 只有寂寞陪着我 我走了很多路 始终走不回过去 静静地期盼着彩虹 还有你的身影 美丽的彩虹 歌声停止了，一个故事唱完了。 两人久久地沉醉在各自的故事里难以抽身。 一对情侣幸福地经过他们。 过了很久，凌枫说：“这首歌是我对她的一个承诺，曾经我丢失过她，那时我好紧张也很痛苦，才知道她在我的生活里是不可缺少的，她就像一个太阳，照亮了我的全部生活。我就对自己说不能再丢失她了，可是，这次我又丢失她了。” “我想一定有东西令你这样做的，对吗？” 凌枫抚摸着背上的吉他，道：“因为它。我们都有各自不同的生活姿势，就因为这样，我们的生活很难出现交集。” “很久很久以前，我也许下过承诺，但是至今我都没有兑现过。有些事情都已经结束了，兑现承诺与否都已经变得不重要了，因为没有人会接受这个承诺的兑现。” “是真的不重要吗？”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我们要对许下的每一个诺言都负责，承诺也是有生命的，一旦存在了，我们就努力地去兑现它们。即使没有人会接受它们的兑现，有些人甚至会讨厌，但是当它们兑现的时候我们就会有一种解脱感和成就感。” 卓维脑海里还漂荡着凌枫的话，可是他已经不知何时融入了黑夜。 清风徐来，风满衣袖。 叶永梅刚开完会经过这里，看见卓维就走过来。 “卓维，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儿的？” “叶主任。”卓维叫了一声。 叶永梅皱了皱眉头，说：“我不是说过了吗？除了上班时间之外，平时你就叫我叶阿姨吧。” 卓维点头：“叶阿姨。” “夏雪那丫头没有陪你吗？” “她和朋友玩去了。” “酒楼里的每一个人都说你和那丫头很般配，男才女貌。” “叶阿姨，你别开玩笑了。”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叶阿姨，我和夏雪只是好朋友而已。” “哦，原来你们是好朋友。”叶永梅的语气好奇怪，她看见他手中的笛子，于是问道，“你还会吹笛子吗？” 卓维说：“以前学过一点点。” 叶永梅突然说：“现在的年轻人都向往什么流浪生活，你有没有想过？” “曾经想过。” “我真不知道流浪有什么好啊？安安定定地过日子不是很好吗？何必自寻苦头呢？” 卓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些，他无言以对。 “叶阿姨，你怎么会在这里的？”这时，夏雪从黑暗中走出来。 叶永梅问：“你这丫头又怎么会到这里来的？你似乎知道卓维在这儿？” “没有啊，我只是……只是碰巧而已的。” “只是碰巧而已？”叶永梅的目光在夏雪身游移着，突然笑着说，“我也该走了。” “叶阿姨再见。”夏雪松了口气似的。 等叶永梅走远了，夏雪问：“刚才你和叶阿姨聊了些什么啊？” “没有什么，我们只是随便聊聊。都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我是出来找你的，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的。” “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我不是这意思。” “明天我们去哪里玩？” “明天我们不用上班吗？” “你忘了吗？明天我们一起休息一天，不用上班。” 卓维醒悟，拍了拍额头，说：“我差点儿忘了。” “我们回去吧，好晚了。” “嗯，走吧。” 13 咖啡馆里迷离的灯光和轻柔如水的音乐调和出另一种氛围。 雪影和天伟相对坐着，两人之间的两杯蓝山咖啡冒着热气。 天伟问道：“我们只是见过三次面，你为什么答应和我一起喝咖啡？如果我是坏人呢？” “我可以肯定你不是一个坏人，况且我们已经是第四次见面了。” “谢谢你。” “你约我来这里不是只想对我说这些吧？” “你跟我的一个好朋友的姐姐长得很相似，几乎叫人分辨不出来，我也差点儿把你们混肴了。” “你不会是在开玩笑的吧？” “我是说真的。” “那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不是她呢？” “很简单，因为你不认识我。” “听经理说，你是从日本留学回来的，对吧？” “其实我是为了一件对我而言十分重要的事情才会答应到日本去的。” “是什么事情，可以说出来听听吗？” “是为了採集樱花花瓣。” “你是说真的？那为什么？……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说多了？” “为了一个承诺。” 雪影没有作声，此时的她也想起卓维给过的承诺。 天伟啜了一口咖啡，又接着说：“只可惜在这三年里有些事情已经无言地结束了。” 在咖啡的香气里，听着天伟的话，雪影想到的是卓维，还有他们的事情。 雪影忘记了她是怎么回到住处，她静静地躺在床上。 躺在另一张床上的小敏问：“你和天伟刚才去哪里了？” “咖啡馆。” “到那里干嘛？” “当然是喝咖啡啦，难道是喝茶？” “影，我觉得天伟可能喜欢了你。” “胡说八道。” “这是我的直觉告诉我的。” “他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他也不会喜欢我，再且我心里想要的东西……你是知道的。别瞎猜了，快点睡吧。” “那晚安！” “晚安！” 雪影静静地望着窗外，月光的影子慢慢地移动。 14 “维，今天我们到什么地方去玩啊？” 夏雪兴奋地摇晃着卓维的胳膊。 “我对这个城市不太熟悉，还是你做主吧。” “那我今天就做一次导游吧。” “错了，是免费导游。” “你就想得美，你多多少少都得给一些小费吧。” “你笑得很有企图似的，可是你千万不要以为我对这个城市不熟悉而打算把我给拐卖了？” “我正有此意。” 卓菲从房间走出来，说：“维，不好意思，我今天又不能陪你了，因为有一个会议要我主持。” “姐，没关系的，你工作去吧。”卓维看了看夏雪，“有她陪我就可以了。” “卓菲姐姐，我陪他就可以了，你放心吧。” “那你可不要把我弟弟给拐了哦？” “一分钟之前我是有过这样的打算，不过总得给卓菲姐姐面子的，你放心好了。” 卓维无奈道：“为什么就不给我面子？你们都在排斥我。” “我可没有这样说过，是你自己说的。” 卓菲笑了笑说：“那我上班去了，你们要小心点儿，有什么事情打电话给我吧。” 卓维和夏雪同时点头。 “知道了。” 两人走在街上，脚下的身影慢慢地缩短。 突然，夏雪正色道：“维，从这一刻开始，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叫我夏雪？” “那我应该叫你什么？你还有其他别的名字吗？” “和卓菲姐姐那样叫我雪儿，我喜欢你这样叫我。” 卓维脸上的笑容飘然零落。 “你怎么了？要你叫我雪儿是不是很为难你？” “不是……没有。” 夏雪凑上来：“那你就叫吧。” 夏雪身上淡淡的体香令卓维迷失了，他酝酿片刻才叫了一声“雪儿”，仿佛要衡量它的后果似的。 “嗯。”夏雪高兴地笑起来，像一个刚得到一块糖的小孩。 “看你，像个小孩子一样。” 夏雪严肃道：“我不是小孩子。” “我说的是他们。”卓维情急之下随手指着对面马路的一郡小孩子，“他们玩得这么开心，在他们身上有我们没有的或者早已遗失的东西。” “那我们身上也有他们向往已久羡慕已久的东西。” “是什么？” “不告诉你。我们走吧。”夏雪转身就走。 “现在我们要去哪里？” “找买主。” “干什么？” “把你卖掉喽。” “啊！” “怎么了？你怕了吗？” “我怕什么？去就去呗，说不定买家要买的不是我而是你，那我就发了。” “你敢捉弄我？别走，看我怎么样收拾你。” “傻瓜才会停下来。” 夏雪搂着卓维的胳膊走进书城，身在书海里，叫人感觉到浓郁的书的气息。 卓维和夏雪在书架前徘徊仿佛在他们面前的是无数的门，打开每一扇门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只是难以取舍和选择。 卓维显得不知所措，夏雪就随便的翻看眼前的每一本书。 突然，他眼前一亮，看到一本《雪天使》，他曾经也送了一本给雪影。如今看到这本书，他的心里涌起无限的喜悦的伤悲，感慨万分。 他找到那一句话：“ 只要能找到雪天使，就算是再痛再难再渺茫的爱情也能克服”卓维轻轻地把书放回书架上。 夏雪在身后自言自语道：“如果真的能够找到雪天使的话，那该多好啊！” “傻瓜，只要是用真心浇灌的爱情，最终一定会结果的。” “是真的吗？” “我相信一定是这样的。” 其实卓维也不确信，如果说真的像他说的那样，那他和雪影为什么爱得那么痛苦，所以他欺骗了夏雪。 不知不觉在书城已经呆了两个多小时。 卓维说：“我们走吧。” 两人沿着街道走着，经过一家服装专卖店。 卓维看见一套白色的连衣裙，裤子上面没有任何多作的修饰，恬淡素雅而脱俗。 夏雪走出了很远了，她回过头看见卓维还呆呆地愣在那里，于是她折回来。 “你怎么不走？” “你觉得那套白色连衣裙怎么样？美吗？” 卓维的视线没有从连衣裙上移开，夏雪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那套白色的连衣裙。 “美，真的很美，圣洁脱俗而不加任何修饰。” “我要把它买下来。” 夏雪玩笑道：“是要送给我的吗？” “我是要……送给我姐的。” 卓维撒了一个谎，他想把这套白色连衣裙作为雪影的生日礼物送给她，但是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撒这个谎。 “是送给卓菲姐姐的？”夏雪疑问。 “对。雪儿，你可不可以……帮我试穿一下？” “我……试穿？” 一连串的问题让夏雪都呆了。 “雪儿，麻烦你了。”卓维渴求道。 “好的，没问题。” 夏雪拿着裙子走进更衣室，片刻走出来。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夏雪如同一株出水的芙蓉，不染尘埃；又如翩翩的仙女，不食人间烟火。 卓维惊讶万分，张开嘴欲言又止。 夏雪腼腆地走过来，不好意思地问道：“我穿上……好看吗？” “很美，真的很美！” 此时的卓维仿佛除了这句话之外再也找不到更适合词语了。 站在旁边的导购员说：“先生，你女朋友穿上了这套连衣裙真的很美，真的很美。” 夏雪听到了“女朋友”三个字羞窘地笑了。 此时的卓维看到的不是夏雪，而是雪影。他能够想像到雪影穿上这套白色连衣裙后的样子。 “真的好看吗？” 夏雪不相信似的又问了一遍卓维。 卓维呆愣着，她迫切地凝视着他，期待着他的回答，仿佛他的回答能够主宰这个世界的变化似的。 卓维机械地吐出两个字：“很美！” 夏雪脸颊飞红，低头不语。 她换下了裙子，卓维对导购员说：“麻烦你帮我包起来。” “好，请稍等一下。” 卓维对夏雪说：“对不起！” “你干嘛要对我说对不起？” 卓维低下头不敢正视她。 当导购员把一个装着裙子的袋子交给卓维的时候，说：“祝福你们！” 卓维越发显得不好意思。 夏雪对导购员说：“我也要一套刚才的白色连衣裙。” “对不起，我们只剩下最后一套，可是这位先生不是买来要送给你的吗？” “他是要送给他的姐姐。” “那对不起。” “没关系。” 走出专卖店，卓维说：“雪儿，真的对不起。” 夏雪哭笑不得道：“你为什么整天对我说"对不起"？” “我……”卓维为他的撒谎而歉意。 “你不要再说了。我已经试穿这了，很满足也很幸福。”她笑着道。 夏雪看到对面的一家电子照相馆，说：“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的话，那就陪我一起照相。” “可是……我从来都没有照过电子相。” “那我就要你的第一次。” “我可以选择不照吗？” 夏雪嘟着嘴，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 卓维无奈道：“好吧，我陪你一起照。” 夏雪很高兴，在按下按扭的时候好突然亲了一下卓维。 这一瞬间被定格了。 夏雪低头看着手中的照片，卓维下意识地紧握着装着裙子的袋子。 15 雪影和小敏来到传达室。 “周伯伯，今天有我的信件吗？”雪影问传达室老人。 “今天没有你的信件。” “哦，谢谢。” 雪影感到很失落，她期待卓维的来信，却又害怕收到他的来信。 小敏拍了拍雪影的肩膀，说：“我陪你到外面去走走吧？” 两人漫无目的地走着，前面有一个卖冰糖葫芦的老人在呟喝，小敏跑过去买了两串。 “给你一串。” “我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你怎么了？又不开心？” “我没事。” “嗨，天伟。” 小敏向马路对面的天伟招手。 天伟高兴地走过来，道：“你们怎么会在这儿的？” “我们只是散散步而已。” “哎，我们应该叫你做经理助理还是叫天伟？”小敏小心翼翼地问。 “你们要是当我是朋友的话，就叫我天伟吧。”天伟笑道。 “那好的。”小敏说，“天伟，请你吃冰糖葫芦。” 天伟笑了笑，没有接小敏的糖葫芦，道：“谢谢你。” “你嫌弃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小敏，别闹了，你自己一个人吃吧。”雪影说。 小敏嘟着嘴，喃喃道：“你们都不吃，我自己一个把它吃了。” 雪影问天伟：“你今天怎么不带照相机？” “我不照相了。” “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摄影吗？” “我拍下来的只是一个过去的瞬间而已，是没有生命的。况且，现在我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照相了。” 小敏坐在一旁边吃边听着他们两的对话，似慬非慬。 雪影低着头，目光一直停留在手机屏幕上。 “你在等朋友的电话吗？”天伟问。 “没有，没有人会打电话给我的。” 天伟笑着说：“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雪影凝视着天伟，然后摇摇头，她要等的是一个十分重要的电话，可是那似乎是很渺茫的事情。 这时，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变得很尴尬。 “我们回去吧。”小敏缓和道。 一路上留下含糊的脚步。 16 海浪温柔地亲抚着岸边的礁石。 聂老伯安祥地坐在礁石上钓鱼，旁边的聂颖赤着脚踢着水。 聂老伯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有心情陪我啊？” “我想出来呼吸一下新的空气，整天呆呆家里怪闷热的。” “为什么不跟朋友一起去溜冰？” “我还没有学会，常常摔跤，多丢人。” “要学会溜冰之前必须勇敢地摔跤。” “我今天很累，不想去。” “那高考成绩什么时候公布啊？” “大约一个星期之后吧。” “等那时候我们就到酒楼去大吃一顿，好吗？” “当然好啦，我也想去看一看你的忘年之交。” “哦，原来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聂老伯哈哈大笑。 聂颖粉颊红红的，嗔怒道：“爷爷，不许笑。” “好，我不笑，我不笑。” 聂颖轻声道：“说真的，他的确吸引了我。” “今天，他跟雪儿一起玩去了。” 聂颖听了，黯然地踢着浪花。 17 一对新人在燕归楼举行新婚宴会。 新郎新娘在台上紧紧地牵着手，像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幸福地接受众人的祝福。卓维和夏雪站在一旁，羡慕地看着他们，从心底祝福他们。 夏雪突然问：“维，你有没有想象过将来你自己的婚礼会是怎么样的？” “没有想过，你为什么这么问？” “没有，我只是随便问一下而已。” “那你呢？你想象过将来自己的婚礼会是怎么样的吗？” “像他们这样就已经很幸福满足了。” 叶永梅笑咪咪地走过来，说：“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们是他们？” “你又在开玩笑了。”夏雪脸上顿时红晕如潮。 “你问的这是什么问题来的？”卓维脸上微红地看着远处。 叶永梅的目光仔细地在他们两人的脸上游移不定，她问：“你们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我去看看他们有什么需要帮忙。”夏雪匆匆走开。 叶永梅又问卓维：“你们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啊？” 卓维睁睁地看着叶永梅，道：“就知道每次见到你都不会有什么好事，总爱捉弄人。” “我哪有啊？”叶永梅很无辜的样子。 “不跟你玩了，我去看看他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其实刚才卓维想到的是他和雪影的婚礼，他们的婚礼没有像这样的隆重，有的只是一辆自行车。他和雪影的婚礼在自行车上举行，卓维骑着车，雪影坐在他身后幸福地搂着他，任凭风在身边呼啸，那是对他们的祝福。 外面的太阳让人觉得可爱美丽。 18 聂家的花园里。 这里的阳光并不可爱，投下沉重的斑驳的阴影。 海棠树下。 聂颖轻抚着古筝。 一缕缕凄然的琴声消融在阳光里。 突然“嘣”的一声，一根琴弦断了，琴声倏然零落。 纤手停止了，聂颖凝视着断弦，目光灰黯，轻轻地吟咏道： 一支芙蓉洗凝脂， 寂寞无言燕独行。 有谁能解丁香结？ 愁人独处结合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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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 摇撼着过去 吹落春的一角 残缺的过去 失却了依靠 也失却了挣扎的勇气 那一片早衰的回忆 曾经的盛放不再 如今飘然零落1 燕归楼没有多少客人。 夏雪呆呆一愣着，身边没有卓维的身影，感觉缺少了什么似的。 叶永梅走过来，道：“你怎么了，整天像失去了灵魂似的？” “叶主任。” “都说了，没有人在场的时候叫我叶阿姨。” “叶阿姨。” “他一天不在你就成了这样子了？” “你说的是谁呀？” “别在装蒜了。” 夏雪脸上飞红，说：“他今天休息。” “那你怎么不和他一起休息呢？” “我……” “你是想的，对吧？” 夏雪的脸更红了。 “什么地方可以用得着我的话你就尽管说吧。” “你说什么呀？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要我说明白一点吗？天知道你是明白我的话的。” “别胡说了。” “你们在胡说什么呀？”叶月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她对叶永梅说，“姑姑，你们在谈什么呀？” 叶永梅斜视了一眼夏雪，道：“我们在谈论她的大事。” 夏雪脸上红晕未减。 “什么大事呀？”叶月问夏雪，“你的脸怎么这么红的？” 夏雪嗔怪地看了一眼叶永梅，嘟着嘴。 “好了，不玩了。”叶永梅问叶月，“有什么事呀？” “没事不许我来的？” “别在拐弯抹角了，说吧。” “我要和这丫头一起玩。” “我正在上班呢？”夏雪说。 叶永梅看了一眼干墙上的挂钟，说：“今天允许你提前下班。” “真的吗？”夏雪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走吧，别胡闹，小心点儿。” “知道了。”叶月拉着夏雪的手跑了出去。 “我们到哪里去？” “海边。” 两个女孩站在海边，风吹乱了她们如丝的长发。 “你等我一下。”夏雪突然跑开了。 不一会儿，夏雪回来，她手里拿着一个塞着木塞子的瓶子，瓶子里装着一张纸条，她用力地把瓶子扔到远远的海里。 “你还是老样子。”叶月笑着说，“有什么心事就吐出来吧。” “燕归楼上燕未归，银烛暗暗泪清寒。天上人间两不依，空骊碧海夜夜心。” “你怎么突然有心思念起诗来？可是诗意有点儿酸涩味。” “这首诗不是我写的。” “那你是盗窃哪位诗人的？” “他今天没有上班。”夏雪茫然道。 “你说的他是谁？” 夏雪答非所问，道：“我觉得他可以填补我心里的空洞。” “哪个他？你说的他究竟是谁？” “一个正走向我生活的人。” “他是谁？” “卓维。” “你们认识多久了？” “有时间限定吗？” “那符敏怎么办？刚才我遇见他，我们还谈到了你，我看得出他是真的喜欢你的。” “别说了。我和符敏只是纯粹的朋友关系，是绝对不能超越这种关系的。” 叶月不语，望着远处的码头。 “枫哥哥呢？” “别提他了。” “为什么？你们吵架了？” “我不想提起他。” 两人无语。 一只海鸥从头上飞过。 一颗心如尘埃一样飘浮不定。 2 夕阳下的大海显得神秘莫测。 每一朵扑向岸边的浪花都预示着新生，站在海边，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大海的深邃与博大。 漂泊了一天的船陆续回到它们的栖息地——港口，仿佛永远也走不出那个地方。 一个女孩搂着一个老人的胳膊漫步在海堤大道，夕阳的余晖在他们身上涂了一层。 女孩对老人说：“爷爷，我觉得你真的好喜欢雪带回来的那首诗。” “我把那首诗挂历在酒楼办公室的墙上。” “真的吗？” “我真的很喜欢那首诗，也很想见一见那个年轻人。” “我也很好奇，那我们现在就到酒楼去看他吧。” “不要这么着急，我想我们一定会和他相见的。” “那现在我就去探个究竟吧？” “我看想见他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我……我只是好奇而已罢了，不见也无所谓。” “那就陪爷爷散散步，聊聊天吧。” “好啊，您想聊些什么？” 老人叹气道：“你爸爸越来越不会做一个老板了。” “爸爸怎么了？” “总有一天他会明白他做错了的。” 女孩沉默，看了一眼几米上的一个男子，他茫然地面对着大海。 “你不是约了朋友吗？”老人突然说。 女孩省悟，道：“啊！对了，我迟到了。” “那还不快走？” “可是……” “可是什么？” “我答应了要陪爷爷聊天……” “你有约在先，我就不算约了你，你还不赶快走？” “那……我去了。” “去吧。” “爷爷再见！” “再见，要小心一点啊。” 女孩赴约去了。老人对着夕阳叹气，念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这是一个人生的慨叹。 站在几米外的男子不是别人而是卓维。他今天休息，无处可去，惟有到海边上走走吹吹海风。他听见老人的慨叹，一句不知是谁的诗句就脱口而出： “夕阳无限近黄昏，何必惆怅叹佘生？” 这句话其实是对老人说的。 “好一个‘何必惆怅叹佘生’。” 老人微笑着走过来，卓维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 “年轻人，很感谢你的提醒。” “我……您见笑了。” 老人望着正在凋零的夕阳，说：“现在的我不得不认老了。“ “老伯，只要心不老的话，那就永远不会老的。” “你的话也挺有意思的。” 卓维有点儿腼腆。 “你叫什么名字？” “区区小名，不足一提。” “难道你嫌弃我这样一个老头儿？” “不是，不是，我没有这样的意思。只是……我叫卓维。” “ 卓维？”老人微微一笑，“你喜欢唐诗吗？” “唐诗宋词，曾经接触过。” “我们交个朋友吧？” “啊？这怎么可以的？” “你不是……？” 卓维连忙摇头，道：“不是。” “古有‘忘年之交’，今可岂无呢？” “当真如此的话，那我就求之不得了。” 两人的手紧握着不放松。 “你住在哪里的？” “我是在附近一家酒楼里打暑期工的。” “哦？是哪家酒楼？” “燕归楼。” 卓维的语气中带的一点恨意。 “听你的语气，你似乎对那家酒楼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我没有恨那家酒楼，只是那个老板……唉，还是不说了，反正这又不关我的事儿。” 老人沉默。 夕阳也沉没了。 霓虹灯陆续亮了起来，像春天里的鲜花被突然而来的狂风吹落一般，绚丽中带有些许哀愁。 3 雪影和小敏站在天台上看着远茫的日落。 两人望着永远都望不穿的远处。 小敏突然说：“站在这里看日落也别有一番滋味。” 雪影静静地望着下沉的夕阳，脑海里回荡着卓维许下的一誓言，同时她向他许下的誓言也在她的耳畔响起： “我对着夕阳立下誓言，今生今世只爱雪影一个，雪影是我生命里的全部。” “我今生今世也只爱卓维一个，在我的生活里不能没有卓维，此心此意以夕阳为证。” 今天的夕阳与昨天的夕阳都变得不一样了，两者之间的了一段距离，有了一个过程，谁也不能否认它存在过。 小敏看了看雪影，说：“你似乎很陶醉？” 雪影的目光随着夕阳渐渐下沉，她道：“它的确有它的吸引力。” “我也觉得是这样。我听说过古代有许多诗人都作过许多有关夕阳的诗，可是我一首都不会念。” 一个男子上来，他手里拿着一个照相机。 小敏问：“你是谁？我们好像没有见过你？” 男子笑而不语，他的笑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你上来这里是干嘛的？”小敏又问。 男子望着雪影，他眼神里有一种怪异，他问道：“我可发在这里照几张相吗？” 雪影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可以，你随便吧。” “谢谢！” 雪影和小敏看到他的一连串的动作。 照完了，他问：“你们是这里的员工吗？” 雪影回答：“对，我们是这里的员工。” 小敏问道：“我问了你两个问题你都没有答我。” 男子笑了笑，说：“对不起！我要走了，再见！” 一团疑惑在雪影和小敏头上悬浮着，但很快被风吹散在夕阳里。 夜幕拉下来了，白天像一个顽皮的小孩终于安分下来了。 一切的宣嚣都在慢慢地沉定下来！ 4 卓维打开门，看见夏雪倚在沙发看电视，她穿着粉色雷丝吊带裙，刚洗完澡长发湿湿的，样子十分妩媚。 夏雪看见卓维，脸上一片红晕，显得不知所措的样子，下意识地扯了扯裙子的下摆。 卓维也显得难堪，道：“不好意思！” 夏雪微笑地坐起来，说：“你回来了。今天去哪玩了？” “今天我没去哪，人生地不熟，只是一个人到这附近随意走走而已。” “一个人？走了这么久？” “嗯。我想到书店去，可是不知道哪里有书店。” “你要买书吗？” “我想看书，如果合适的话我会买的。” “这里附近是没有书店的。” “那哪里有书店？” “大约三十里以外有一家书店。” “这么远？” “下次我陪你一起去吧？” “我们可以一起休息吗？” “只要写一个申请就可以了。” “那一言为定！” “好，一言为定！” “我今天很高兴。” “什么事令你这么高兴？” “今天我遇到了一位老伯……” 夏雪笑着打岔道：“他给你钱了？” “没有。我和他结成了忘年之交。” “忘年之交？他是干嘛的？” “不知道。” “那他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和他结为忘年之交？你是不是受骗了？” “我觉得他没有骗我。” “你太诚实了，但同时也太天真了。这个年代是不会有什么‘忘年之交’的，这只是骗人的把戏而已。” 听了夏雪的话，卓维心里不太舒服。 “你没事吧？” 夏雪关切地问道。 进了许久，卓维道：“可以陪我到海堤上走走吗？” 夏雪看着他，答道：“没问题。可是我要先换衣服。” “好，我等你。” 经过蛋糕店的时候，卓维看到橱窗上精致的蛋糕猛然想起雪影的生日快到了。看着里面的蛋糕，夏雪很高兴，但是笑容一瞬即逝，她喃喃道：“今年的生日，不知道会是谁陪我一起过？” 卓维没有听到夏雪的话，他拿出手机，拨打雪影的电话。 “嘟，嘟，嘟。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卓维暗然心想：“不知她过得怎么样？快乐吗？今年的生日会有谁陪她一起过？我真的好想好想陪她一起过生日。她还恨我吗？但是她为什么要这么恨我？为什么？” 汽车驶过响了一下喇叭，惊醒了卓维。他回过头看不见夏雪，焦急地四处张望。最后看见她从马路对而走过来，手里多了一袋东西。 “你到哪去了？我还以为你……” “你担心我？” “当然啦。” “接着，请你喝的。谢谢你关心我。” 夏雪递给卓维一瓶汽水。 “谢谢。” “我们走吧。” 卓维还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里面的一款巧克力蛋糕，想象着夏雪吃蛋糕时的样子，心里扬起阵阵温馨。 夏雪走了几步，回过头道：“你怎么还不走？” “我来了。”卓维快步赶上去。 在这个季节里，海风让人感到很亲切，海浪敲打岸边礁石所发出的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天边飘洒而来。 卓维脸带哀愁，海风中夹带着雪影最后对他说过的话语。他喃喃道：“一个玩笑，却牵动一辈子。” 夏雪愣怔地看着卓维，莫名地问道：“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是不是很天真？”卓维答非所问。 “你……没事吧？” 卓维怔怔地望着夏雪，目光由没有温度变得温暖起来。 夏雪被看得不好意思，她低下头，说：“每当我不快乐的时候我会放一个漂流瓶，把所有不快乐的事情都装进瓶子里，让它带上我的烦恼漂向遥远的无忧的国度。然后我就会变得快乐起来了。” “那另你不快乐的人呢？你会怎么样做？” “我会……忘记他。” “能吗？” “没有试你怎么知道不能呢？” “我已经尝试过了，没用的。” “你不是说过了吗？只要有一个人能够走进你的生活，那你就可以忘记令你不快乐的人。” 卓维低头不语。 “你怎么不作声？”夏雪问“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卓维愕然地看着夏雪。 夏雪啜了一口汽水，缓缓道： “以前我跟一个男孩在一起，我们都彼此喜欢对方。和他在一起我身边没有任何烦恼。有的是无边的快乐，我们都很快乐。可是有一天，他突然离开了我，跟他的伯父到日本去了。他走之前没有任何预兆。我知道我跟他是没有未来的，因为我看不到我们的未来，从此我们之间就结束了。曾经，他给了我许多承诺，可是都没有兑现，都过去了。我恨他，可是我忘不了他，因为他走过我的生活的时候所留下的痕迹太深刻了，这是需要时间来慢慢地抚平的。如果能够找到一个能让我忘记他的人的话，我会真的忘记他。其实，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忘记他了，只要不去触动记忆里的那块伤疤就行了。” 卓维看到夏雪眼角上流出的泪。 “你没事吧？” “我没事。” 夏雪喝了一口汽水。 “你为什么要把你的故事告诉我？” “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的，其实每当我看到你的时候就特别想把我的故事告诉你。”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这只是一种冲动的感觉吧。” “知道吗？那天晚上我看到你的时候我就一直觉得我和你一样都是有故事的人，而且我们的故事是相同的。” “你怎么会这么想的？” “也许是因为你会弹古筝吧？” “这与我会弹古筝有关系吗？” “在我的感觉里，每一个会弹奏乐器的人的身上都会背着一个沉重的故事。” “我说是因为你身上正流着诗人的血吧，你是用诗人的眼光看事物的。” “那你想听我的故事吗？” “你的故事……我已经知道了。”夏雪不好意思道，“那天晚上我无意中听到了你和卓菲姐姐在阳台上的对话。对不起！” 卓维微微一笑，说：“没关系，反正此时我都想告诉你。何况，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夏雪接道：“相逢何必曾相识？” “我的故事的结局在我心中一直都是一个迷。” “你真的很爱雪影吗？”夏雪怯怯问道。 “这已经不重要了。” “你为什么会这样说？” “她在我心里是不能用‘爱与不爱’来衡量的，她只能存在于我的记忆里，我也只能在记忆里爱她。” “‘天上人间两不依，空对碧海夜夜心’，我终于明白了这两句诗的意思，或许我们都后悔曾经拥有过，因为这完全超越了我们的承受能力。” “我不后悔曾经的拥有，我只是觉得无奈和力不从心。” “我不明白？” “以前所许下的振振誓言，如今却成了一个空荡荡的笑话，真叫人感到悲哀。” “你为什么不继续曾经许下的诺言呢？” “就算兑现了，这还有用吗？” “有没有用那就要看你自己了。” “两个都含着爱的人，却不能好好地爱一场，这是不是天底下最最可悲的事？” “我问你一个问题，好吗？” “什么问题？你问吧？” “一个爱你的人和一个你爱的人，你会选择哪一个？如果她们同时掉进海里，你又会先救谁？很多人都会说这是一个十分简单的问题，而且每个人都会回答，但是我想听听你的答案，我知道你的答案一定会不一样的。” “我会选择我爱的人，因为爱过之后才能真正慬得爱是什么。即使我爱的人她不爱我，但是是她让我明白了如何去爱一个人，让自己不会再犯同样的错。爱你的人只能让你感受到爱却不慬得爱是什么，这是何等的一个悲哀？如果她们同时掉进了海里，我会选择先救爱我的人。也许你会认为为爱自己的人而活着并且幸福着才是对她的爱的最大的回报，可是这样的生活并不幸福，而是一生的愧疚，带着沉重的枷锁生活是很痛苦的。除了这样做之外，我不知该如何去做。”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要过去的也总会过去的，我们的生活是展望未来而不是追忆过去。” “没有过去，哪来未来？未来是过去的延续。” “今天我们在过去与未来之间徘徊，不能摆脱过去，也不能放弃未来。” “说得对，这就是我们的生活。” 月光洁白如一段真爱，令人回味无穷。 5 房间里的光线十微弱，窗外的黑暗牢牢地堵住了窗外的灯光。 书桌上安放着一个美丽的盒子，盒子里面是一个古老的承诺。 符敏直视盒子，仿佛要洞穿里面的承诺，他耳畔萦绕着夏雪说过的坚定的话：“符敏，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我们之间有的只是友情，只是纯粹的友情，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情感了。你说得对，我是喜欢他，是他让我忘记了一个人而又爱上另一个人。是他闯进了我的生活，从此我的生活里只有他，不会再有其他人了。请你不要忘记我们是好朋友，我不希望有些事情会成为我们之间的友谊的累赘。” 同时他的好兄弟的嘱咐也在耳边响起：“我的好兄弟，这个盒子里是我曾经对她许下的承诺，请你帮我兑现。还有，在我回来之前替我好好照顾她，谢谢！” 两句简单的话却包含了无限的幸福，如今却叫人充满罪恶感。 符敏的脑海里一片空白的混乱，他无法理清这样的混乱。 他拿起盒子，觉得盒子有千斤重。 月亮静静地游移着，纯洁的月光被这个城市的宣嚣玷污了，显得苍白无力。 6 雪影打开日记本，却不知如何下笔。 她的生日即将到来，去年生日有卓维陪着，虽然简单却很快乐幸福。 去年的快乐已随流水一去不返了。 小敏躺在床上看杂志，突然问道：“明天我们去哪里玩啊？” “你想去哪里玩？” “我们到公园去好吗？好久没有到过公园了。” “那我们总不能一天都呆在公园里吧？” “然后去逛逛街，买衣服。” “又买衣服？你已经有很多了？” “除了买衣服，我不知道要干嘛？你也买几件吧。” 雪影没有说话，一笑了之。 她心里惦记着卓维，望着窗外柔美的月光，不知此时的他是否也在看着这样的月色？日记本上纤细的字渐渐多起来了，每一个字都是思念的堆积，每一个字都包含着浓郁的思念。写到情深处，红笺为无色。 手机的屏幕闪了一下，雪影的神经兴奋了一下，她以为是卓维的消息，谁知却是一些无聊的消息。通话记录里的未接电话全都是卓维打来的，但是雪影不敢接听，因为她没有勇气。 她心里很难受，泪水流进嘴里，苦在心头。 7 夏雪为客人倒茶，卓维则为客人上菜。 卓维问客人，道：“请问你们需要喝点什么酒吗？” 客人有些不耐烦，反问道：“我们不是有茶吗？” “那你们还需要一点酒来点缀点缀吗？” “哦？怎么点缀？”客人感到惊奇地问道。 “茶与酒是共生共存的，它们都为彼此点缀。” 客人饶有兴趣地说：“你这话倒有意思，说来听听。” 卓维道：“有茶无酒乃是憾人生。” “为什么呢？” “清茶令人清醒，美酒使人糊涂，清晰地看待这个世界，却忽略了其中的朦胧美，这难道不是人生一大憾事吗？” 客人的语气变得柔和多了，问：“那有酒无茶会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生？” “有酒无茶乃苦人生，整天困在糊涂中，这难道不苦吗？” “那有酒有茶呢？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生？” “有酒有茶乃真人生！” “好！好一个‘有酒有茶乃真人生’。我教书教了十几年却从没想到过这些道理。”客人对他的三个朋友说，“由此看来，我不得不认老了。” 卓维微笑，他的笑容是发内心的，与其他服务员机械般笑容完全不一样。 客人又问：“那你说我们应该喝什么样的酒呢？” “你们心中的酒。” “我记得郑板桥有一句话——难得糊涂，而且我也知道有一种酒叫做‘小糊涂仙’，那我们就要一瓶吧。” 卓维微笑，道：“请稍等一下。” 卓维给客人倒了酒。 客人举起一杯酒问卓维，道：“我们应该怎样喝呢？” “对于酒，是不喝的，而是品。” “两者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喝酒喝茶是用口喝的，这跟喝白开水没的什么区别，是没有任何味道的，而品酒品茶是用心去感受的，感受它的酸甜苦辣，感受它的悲欢离合。如其用口喝，不如不喝。” “有意思的确有意思。我从未遇到过像你这样的人，你的确不一样。” “您过奖了。” “你能赏面陪我喝一杯吗？” “对不起，我是不喝酒的。” 卓维曾经答应过雪影不喝酒的，那个答应他一直都放在心里。 “哦？”客人看着卓维，然后哈哈笑道，“那你的人生不是有遗憾的吗？” 卓维笑而不语，此时雪影的影子充满了他的脑海，温暖而落寞。他的人生的确有一个遗憾。 客人拿出一张百元钞票，说：“谢谢你，我今天很高兴，给你。希望你不要误会。” 卓维婉拒道：“谢谢，我已经收下了。” 客人疑惑，说：“是我喝醉了吗？” “您没醉，你给了我的不是钱，而是买不到的快乐。” “快乐？” “对，是快乐。” 客人不好意思地收起钞票，说：“这里是我到过的酒楼中最好的一家，叫什么名字？” “我们酒楼的名字叫做‘燕归楼’。” “‘燕归楼’，我会记住的。” “谢谢你。” 夏雪一直在旁边仰慕地望着卓维，他和她目光相交，相互一笑。 “精彩，的确很精彩。” 一个声音响起，同时伴有掌声。 卓维寻声望去，说话的不是别人，而是与他结成了忘年之交的那个老人。 他快步走向老人，窘笑道：“老伯，您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我是来看你的，想不到还看到了你的才气。” 卓维不好意思地看着老伯，说：“您是来看我的？” 老人点点头：“是的。” 这时候，其他没有喝酒的客人也陆续分别点要了不同的酒。 夏雪快乐地为老人泡了一壶茶。 老人笑着对她点点头。 卓菲走过来对卓维说：“聂老伯早就已经来了，刚才的一切他都看到了。” “聂老伯？” 卓维充满疑惑地看着老人。 突然，卓维和聂老伯同时哈哈大笑。 其他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俩。 聂老伯说：“卓维，我听了你的‘有酒有茶真人生’之后我也真的想喝酒。” 卓菲听了劝阻道：“聂老伯，你身体不太好，还是别喝酒了。” 夏雪也说：“对，不许你喝酒。” 聂老伯委屈地看着卓维，说：“看来我的人生注定要有遗憾了。”说完，聂老伯哈哈大笑，但是笑声显得不自然。 夏雪问聂老伯道：“您今天怎么会来的？” “我是特意来看卓维的”聂老伯看着卓维，“维，你能陪我坐一会儿吗？” 卓维歉意道：“聂老伯，对不起，我还没下班。” 聂老伯明白地点头。 夏雪在一旁笑着看着卓维和聂老伯，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消消地把卓维拉到一边，问道：“你说的那位忘年之交就是聂老伯吗？” “对啊。” 夏雪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呀？莫名其妙？” 夏雪只笑不答。 下班了，夏雪对卓维说：“我先回去了。”她走到聂老伯身边的时候调皮地对他一笑，然后就跑了出去。 卓维有点不自在地坐在聂老伯对面。 聂老伯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问你喜不喜欢诗词吗？” “我记得。” “知道我为什么这样问吗？” “你的问题成了我的疑问。” “诗词里面的生活才是真正的生活，现今社会的生活离它们越来越远了，甚至已经埋没了它们的内质，已经没有人愿意反朴归真了，更没有人有像陶渊明那样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情趣向往了。你是不是觉得我突然说这些很奇怪？” “不是。在现今社会生活中的确很难能够找到诗词的足迹了。曾经我也有过这样的向往，只可惜的是身不由已。” “你有过梦想吗？” “我的梦想是流浪，可是这已经是曾经的事了。” “为什么？” “因为生活，人总不能那么自私的。” “而我一直都有一个梦想，就是一个人划着一叶扁舟漂泊在山间小流，身边不带任何东西，因为我想不到要带什么。这样"逐水而居，戏鱼为乐"的生活是我一直所向往的。” “我也这样向往过那样的生活，但是……”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是啊，一切的变化都会叫人猝不及防。” 8 雪影和小敏坐在公园里的假山旁，小敏手里拿着两串冰糖葫芦，雪影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 小敏吃着冰糖葫芦，模糊地说：“每个女孩子都不会拒绝冰糖葫芦的，但是你却是一个例外。” 卓维曾经也说过这样的话。 雪影是很爱吃冰糖葫芦的，只是卓维不在身边她就一直没有吃过了，她只喝了一口水。 小敏突然道：“影，你看，是那个人。” “是哪个？”雪影顺着小敏的目光看去。 “他不是那天傍晚在天台照相的那个人吗？” “嗯，是他。” “哎！”小敏向那个男子招手。 那男子走过来，说：“真巧，你们也在这里。” 小敏反问道：“我们怎么不能够在这里？” “对不起，我想你误解我的意思了。” 雪影歉意道：“请你不要见怪，她就是这个样子的，总爱叼难别人。” 男子笑道：“没关系。” 雪影看着他手中的照相机，问道：“你很喜欢照相吗？” “嗯，不过从明天起我就不再照相了。” “我们能知道为什么吗？” “从明天起我就要上班了。” “上什么班？”小敏问，“你的工作不是照相吗？” 男子看着她们，然后摇头。 雪影说：“那你下班之后也可以照相的，如果就这样不再照相了，你不觉得很可惜吗？” 男子没有回答雪影的话，而是说：“谢谢你，我要走了。再见！” 男子走了，小敏说：“我们和他也是挺有缘的，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城市里相遇了两次。影，你说我们和他还有第三次见面吗？” “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能掐会算。” “哎，你说明天经理的儿子会到我们厂上班，会不会是他？” “怎么可能啊？” “你别这么紧张，我只是说说而已。” “你这丫头，又在做白日梦。” “不说了，我们再走一会儿吧？” “嗯，走吧。” 一只小鸟飞落在刚才她们坐的石凳子上。 9 夏雪不敢相信似的问聂老伯：“爷爷，你是真的和卓维结成了忘年之交吗？” “有问题吗？我真的很喜欢他。” 坐在旁边的聂颖惊愕道：“什么？爷爷和谁结成了忘年之交？” “卓维。”夏雪回答说。 “谁是卓维？” “就是霓虹叹者。” “这怎么可能的？” “我也觉得这不可思议，但这毕竟是事实。” “听了你们的话，我越来越想见他了。” 夏雪开玩笑道：“见了他，我想你一定会喜欢上他的。” 聂颖反诘道：“那你喜欢上他了吗？”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聂颖笑着说：“你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跟你争的。” “我也不会因为你是我姐姐而把他让给你的。” “我才不稀罕。” 夏雪胜利地笑了。 聂老伯在一边哈哈大笑，夏雪和聂颖也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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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夏天的早晨，空气清爽，漫雾渺渺。 卓维和夏雪都早早地起床了。 离上班还有一段时间，他们都无事可做。 卓维靠在沙发上看着新闻报道，这些年的新闻都带有浓郁的欺骗性。他按着摇控不停地转换频道，却不知道要在哪个频道上停下来。 他脑海里还萦绕着昨晚的梦，想着雪影说过的话，“我不想做罪人”，他不知道这句话代表着什么意思。 旁边的夏雪愣愣地看着卓维，笑着问道：“你到底想要看哪个频道？” “不好意思。”卓维意识到他自己的行为，表示歉意，把摇控器交给夏雪，“主动权交给你。” 夏雪放下摇控器，说：“一大早在呆想什么？是因为昨晚没睡好，抑或还沉浸在昨晚的美梦里？” 卓维笑而不语，他也不知道他这样的笑是代表着什么。 夏雪提议道：“离上班还有一段时间，呆在这里怪闷热的，不如一起到外面去走走吧。” “好，那我们到哪里去呢？” 夏雪指着对面不远处的那条似乎还没有醒来的铁路，道：“到那儿去走走，好吗？” “你说的怎么和我想的一样？” “那走吧。” 昨天的梦在蠕动，铁路两旁的芦苇上的露水，晶莹剔透。 卓维和夏雪并肩走着。 “早上的空气让人感觉很舒畅。” 夏雪张开双手，快乐得像一只美丽的蝴蝶在自由地翩跹着。 卓维微笑地看着她，用心感受一天的片刻宁静。 远处的浓雾充满神秘感，像一个蒙着面纱的少女，隐藏着她的羞涩情怀。 “你怎么不说话？”夏雪问道。 “我正听着呢。” “听什么？谁在说话？我怎么没有听见的？” “我是在听大自然苏醒的声音。” “我觉得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 “为什么觉得我很奇怪？” “我觉得你有杀手的冷酷和情人的柔情。” “这样形容我的人，你是第一个。”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觉得你像个贼似的，怀里揣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心事，可是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把它们放下，然后过属于你自己的生活。” 阳光轻柔地撩拨着少女的面纱，芦苇上的露水熠熠发光。 夏雪折了一根芦苇摇晃着，她的目光顺着铁路游走。 “如果顺着铁路一直走，会到达哪里呢？”夏雪突然问道。 “你累倒的地方就是你所要到达的地点。” 夏雪脸上浮现哀愁，继而微笑。 “我们到那座桥上去吧。”卓维指着前面的一座石桥。 “嗯。”她点点头。 桥下的水缓缓地流淌着，没有激情，像在回忆。 夏雪神情凝重，眉黛紧锁，呆呆地看着桥下的流水，喃喃道：“如果明明知道一个等待没有结果，你会怎么样做？” “如果是幸福的等待，我想我会继续等待下去。” “那等待的人会幸福吗？” “一个等待，尽管明明知道永远不会有结果，但能够知道自己所要等待的人是谁，这已经是一种幸福了。” 卓维脑海里出现雪影的身影，没错，他的等待就是她。 “你有女朋友吗？”夏雪突然问道。 此时，卓维想到的是对雪影的恨，说道：“算没有吧。” 夏雪疑惑，却没有问下去。 “那你呢？” 夏雪望着远处，没有回答，许久，她说：“怎么样才能忘记一个人？” “忘记有时候就是一种刻骨的铭记，除非有一个人能闯进你的生活并且能够替代这一个痛苦的铭记。” “那有人能在你的心中替代她的位置吗？” “我不知道，也许没有吧。” “或许你说得没错。” 他的回答并没有解决她的问题。 雾消散得差不多子，露水也消逝了，一切的痕迹都消失了，仿佛昨天根本不曾存在过，阳光不安分地把影子拉长。 远处飘来一声汽笛。 夏雪下意识地看手表，大叫道：“糟了，快迟到了。” 卓维也突然醒悟上班时间到到了。 两人飞奔似的跑向燕归楼。 世界好像只剩下铁路在寂寞地延伸着。 到达燕归楼的时候，两人都满头大汗，不停地喘气。 夏雪看看手表，道：“还有一分钟。” 两人想视一笑。 符敏站在对面马路的花坛旁看到了他们的笑容，却听到他自己的笑容枯萎的声音。 8 雪影倚在窗前，脑海里悬浮着昨晚的梦。 小敏走过来，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不是，我没事。只是昨晚我做了一个梦。” 小敏开玩笑道：“是不是梦见我了？” 雪影没有心思开玩笑，摇摇头道：“昨晚我梦见他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是正常的，不要多想了。” “我觉得这个梦似乎预示着什么，却说不清楚是什么。” “我听别人说过，梦境与现实是相反的，梦里发生过的事和出现过的东西在现实中是不会出现的。” “是真的吗？” “是真的！” “小敏，你知道高考成绩什么时候公布吗？” “我怎么会知道？我想大概半个月以后吧。” 雪影望着窗外，似乎在搜寻什么。” “在想他吗？” “嗯，我真的好想他。” “你知道现在他在哪里吗？” “他在他姐姐工作的地方打暑期工。” “哦，时间到了，我们上班去吧。” “嗯。” 一阵风吹过，捎来清爽柔和。 经理办公室里。 雪影拘谨地坐在林经理面前。 “雪影，这些日子你是不是不舒服？”林经理关切问道。 “我很好，谢谢您的关心。” “但是，我发现这些日子里你的工作表现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困扰着你？”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很复杂，我不希望你把它带到工作上来。雪影，你是我们这里最好的职员……你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吗？” “我知道了。您还有别的分咐吗？如果没有的话那我先工作去了。” “其实，我今天叫你来是想告诉你一个星期后我的儿子会到这里来做我的助理。他初来，如果他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那就麻烦你了。” “我会尽力而为的。” “那……没什么了，你工作去哪吧。” “那我先出去了。” 雪影坐在她的工作座位上，小敏凑过来，问道：“经理找你有什么事啊？” 雪影白了她一眼，说道：“没说什么，可是经理说他的儿子下个星期会来这里上班。” “来这儿上班？” “对，做经理助理。” “影，你说经理的儿子长得怎么样？” “我又没有见过他，怎么知道？” “我想他一定是一个帅哥。” “别在这发花痴了。” “你已经是有主名花了，而我还是单身的，我幻想一下不行吗？” “你这是在做白日梦。” “随你怎么说。” 外面阳光明媚，一条长毛狗趴在地上吐着长舌头。 9 很少客人或者没有客人的时候，服务员就会被允许换下工作服扮演客人坐着喝茶，这在酒楼里叫坐台。 卓维和几个服务员一起坐台，夏雪就站在他身旁。 卓维对夏雪说：“你也坐会儿吧。” 夏雪笑道：“那谁来伺候你呀？” 卓维看着她，傻傻一笑。 炎夏的太阳像一个恶魔在摧毁生命。 几个咨客的打着伞站在烈日下，地面热气沸腾，真叫人难受，没有客人愿意驻足。 海鲜池里的游鱼组成的世界，晶莹剔透，美丽无瑕，是人类所向往的世界。 咨客的老钟走过来讨了一杯水喝，然后他对卓维说：“小伙子，在这儿习惯不习惯？” “有点儿不习惯，也许是刚来的吧。” “你还在上学吗？” “是的。” 老钟点点头，道：“偶尔到社会上锻炼锻炼也是好事的，看看这个花花绿绿的世界。” 以前卓维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到社会上走走，他总是觉得社会与他是格格不入的，而他也总是对于社会退避三舍。此次踏进社会，是因为雪影，也因为曾经的梦。 老钟又说：“现今的社会复杂得让人逃避，我想觉得社会可爱的人只有像你们这些未入世的人吧。” “你在这里干了多久？” “八年。都腻了，早就想歇一下了。” 卓维看了一下夏雪，两人相视一笑。 老钟接着说：“这里是小世界，外面是大世界，其实两者并没有什么不同的，都充满明争暗斗，钩心斗角，倚权仗势。” 卓维以前也在他姐姐那里听说过关于酒楼里的生活。 老钟歉意地看看夏雪。 夏雪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夕阳西斜，客人渐渐多起来了，坐台结束，卓维和其他服务员都换上了工作服。 霓虹灯把这座城市照了个彻底。 下班了，卓维和卓菲在一家酒楼里喝夜茶。 卓维说：“姐，我觉得燕归楼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很怕你。” “我是一个很严肃的人，他们在我面前是不敢胡闹的。” “你为什么不融入他们当中呢？” “工作的时候是不许胡闹的！” “那下班之后呢？” “下班后我也和他们一起玩，但我们毕竟有一种从属关系，所以往往不能尽兴。有时候我会一个人在公寓里看电视或者听音乐。” “你也可以到街上去走走啊。” “我是很少上街的，除非有事情要办理。” “姐，你工作辛苦吗？” “不太辛苦，但面对的压力很多。” “以前我一直以为这个社会很单纯，现在我才知道也许是我太单纯了。” “只要有人出现的地方就不单纯了。但是社会生活与校园生活是完全不一样的，在校园里是可以允许单纯的存在，可是在社会里就绝对不允许。” 卓维没有说话，他啜了一口茶。 卓菲突然说：“维，你想清楚了没有？” “想什么？” “你和雪影也该有一个结果了，这些事情拖得越久只会让你们都会感到痛苦。” “姐，让我自己选择，好吗？” “你真的不后悔？” “我不后悔！” 卓菲叹气，然后道：“你觉得夏雪这人怎么样？” “她很好啊。” “她怎么个好法？” “说不清楚，但是无觉得我和她有许多相同的地方。” “什么相同的地方？” “我觉得我们都有相同的故事。这是我的感觉。” 卓菲喝了一口茶，沉入思想中。 10 雪影始终不敢给卓维打电话，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一串熟悉的号码。 她从枕头下取出一叠卓维的信来重看一遍，字字情真却又字字痛心。 小敏看着她，低言道：“又犯病了。” 一只小飞虫不断地扑向台灯，却又每次都有碰壁。 雪影突然觉得自己与小飞虫无异。 夜深人静，许多梦在漂浮。 11 海浪一起一伏。 夏雪和符敏静静地坐在海堤上。 夏雪低着头摇晃着双脚，符敏茫然地望着无处。 两人都不说话。 夏雪无话可说。 符敏有许多话想要对她说，却欲言又止。 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人，但现实中他们之间还隔着许多许多人。 一个路人，疑惑地看了看他们。 一对情侣经过，幸福地看着他们。 风吹拂，浪拍岸。 他们之间没有语言。 12 燕归楼的老板——聂永贞和他的几个朋友来吃饭。 服务员们顿时如热锅上的蚂蚁，有的沏名茶，有的漂洗餐具，连卓菲也前来陪笑。 只有卓维和夏雪对其视若无睹。 聂永贞似乎也对他们视若无睹。 夏雪眼里掠过一丝愤怒。 卓菲亲自为聂永贞写菜单，然后匆匆走进厨房里吩咐几句，平时懒散的厨房立刻变得严肃和勤奋起来。 两个服务员站在聂永贞身后随时候命，脸上挂着机械般的笑容，此时的他们眼里已经容不下其他客人了。 有别的客人来了，卓维和夏雪招呼客人。 一个服务员赶过来然后滔滔不绝地向客人介绍燕归楼的各种各样的菜式。 聂永贞看到这一切，神气地笑了。 卓维和夏雪静静地站在一边，但是他们并没有感到被冷落的感觉，可是心里就是不太舒服。 这样的时间终于过去了，下班了。 “啊……” 卓维对着海面大声呼喊，心情舒畅了许多。 夏雪望着游船，愁眉紧锁。 卓维叫道：“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何尝不是呢？” “不如我们一起辞工吧？” “不行的。犹其是你，你得为卓菲姐姐想想，是她带你进燕归楼的，你走了，她怎么向……聂永贞交代呢？” “那怎么办？” “两个月会很快过去的。” “怪不得老钟会说那样的话，我现在才明白。” 夏雪不语，看着天上的海鸥。 卓维又说：“那些服务员在客人面前像一匹狼，面在老板面前却在了一条温顺的哈巴狗。我看不惯这些，这不得不叫我感叹人性的善变。” 夏雪说：“在各种职业中，服务行业是最低微的，有些人这样做是为了寻找心灵的平衡。” “这完全是自欺欺人。” 夏雪无话可说。 卓维更无语。 他们在思索着不同的什么。 仍然是那股海风，却有不同的感觉。 13 卓维渐渐感到疲累了。 每当累了的时候，他总会拿出那个瓶子，呆呆地看上个半天。 雪影在他心中是无法挥去的，或许她在他的记忆里刻得太深刻了，挥去对他而言是一个剧痛。 脑海里突然闪过夏雪和甜美的笑容。 他不明白在想念雪影的时候夏雪的影子为什么会突然跑出来扰乱。但正是这一扰乱，卓维的心情平静了许多。 可是，他感到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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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阳光怒放在远方 渺茫而温暖 风在吐春 垂柳系不住蔓延的思念 月亮渴望太阳 得到的是 无边的虚无 忘了岁月的追逐 感觉越来越远 却浓烈 1 燕归楼上的霓虹灯随着波浪一起一伏,然后粉碎在海里，无比绚丽。 海风吹来，带来遥远的海的气味。 回首已经看不见高考了。 雪影已经走了，卓维的心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他迫切需要一些东西来填充，而这些东西就是痛苦，还有疲惫。 他不喜欢喝酒也不喜欢抽烟，这也是他曾经答应过雪影所要做的事情。 但是，他来到了这个逼仄的城市，在这个城市里的每一个人都似乎见过却从未相遇过，感觉是一种遥远的熟悉。 卓维的姐姐——卓菲，是燕归楼的经理，凭着这样的关系，卓维也来到燕归楼开始他两个月的暑期工，这是一种陌生的生活。 燕归楼，是一家沿海的海鲜楼。它的名字很古韵，不像一些堆砌起来的酒楼名字那样单调乏味。 看着“燕归楼”三个字，卓维想起燕子夫人关盼盼的燕子楼，现今有一座这样的燕归楼，他心想其中必定有一个动人的凄美故事。一时感触，诗瘾上涌，不禁吟道： 燕归楼 燕归楼上燕未归， 银烛暗洒泪清寒。 天上人间两不依， 空对碧海夜夜心。 卓维非常地想念雪影，他还是不明白他们之间为什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但他决心等待，等待那只倦燕重归楼。 “天上人间两不依”。他想：“如果有一天，我和影在繁华的街道上不期而遇，是如好朋友那样相互问候彼此寒暄，还是如同陌路人那样擦身而过不留痕迹吗？如果她继续她的生活，而我是否也继续我的等待？” 伴着海风，身后传来一阵掌声。 卓维回头，看见夏雪微笑着起过来，朦胧的灯光下她的样子如真似幻。 夏雪也是燕归楼的服务员，也是刚刚走过了高考在这里打暑期工，现在跟卓菲住在一起。 卓维和卓菲住在一起，当然还有夏雪。 听到掌声，卓维的脸红了一块，幸亏有霓虹灯的朦胧做掩饰。 “刚才那首诗是你作的吗？” 卓维有点儿尴尬点头，道：“我只是闹着玩玩而已。” “你没事吧？”夏雪望着卓维，关切道。 卓维怔了一下，然后明白了她的意思。 今天——上班的第三天，他不小心打翻了客人的一道菜，虽然没有引起任何争执，但却被卓菲骂了一顿。可是卓维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其实来燕归楼之前他还顾虑着，担心卓菲会偏袒他，现在他不用担心了，这反倒让他感到一身的轻松。 卓维浅浅一笑，说：“我已经没事了。谢谢！” 夏雪继续道：“其实，我们干这活的每个人都是身不由已的，你必须明白这一点，这里不是学校，学校可以原谅我们偶尔犯一点错误，但是这里绝不许。” 卓维不语，望着对面码头上的灯光，迷朦如幻境。 “对不起！请不要以为我是在责备你，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卓维浅笑，摇摇头，不语。 夏雪把刚才的诗念了一遍，道：“很浓烈的思念。” 卓维苦笑，他不愿意触痛心里的那块伤疤。 “你似乎很喜欢唐诗？”夏雪说。 “在众多喜欢里它是比较喜欢的那个。那你呢？” “我偶尔会接触一下，但对古筝比较感兴趣。” “你一定很棒的。有机会能让我欣赏欣赏吗？” “一定一定！” 两人同时笑了。 突然，卓维眼前出现一种错觉，觉得与他坐在一起的是雪影，于是便柔情地望着夏雪。夏雪被看得不好意思，卓维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两人连忙转移视线。 海堤大道两旁的流浪歌手在唱歌，歌声纯洁充满漂泊的气息。 ……. 如果有一天 我们再见面 时间会不会倒退一点 也许我们都忽略 互相伤害之外的感觉 如果哪一天 我们都发现 好聚好散 不过是一种遮掩 如果我们没发现 就给彼此多一点时间 借着海风，卓维寻思：“如果有一天，我和影会不会都觉得我们的相遇相识相知相爱真的只是一个笑话而已？人与人之间，是因为偶然而相遇相识相知，却又因为偶然而相爱相恨相离。人海茫茫，谁会适合自己？而自己又会对谁此生不渝？这就好像沿着河流捡石头，你永远也不知道哪一块才是自己心中所渴望得到的，只有不断地尝试比较，但是到最后只会延伸成为一种恐惧和渴望。恐惧遗失了太多美好，渴望回到过去，可是恐惧还是不断地蔓延，渴望的却如大江东去，一去不复返。” 夏雪坐在旁边，仿佛也沉入了某种思绪。 歌凭风速，传来《老鼠爱大米》的歌声，今年最流行的歌曲，这个曲调每个人都耳熟能详，只是他们哼这个调子的时候忘记了“老鼠被困在米缸里”的故事罢了。 卓维望着夏雪，问道：“你怎么了？” “你也怎么了？”夏雪反问道。 卓维哑口无言，他没想到夏雪会反问他。 “我和你都不知道怎么了？” 夏雪笑着点头。 周围很静，两人默然，然后相视一笑。 “嗨，夏雪。” 一个与卓维年纪相仿的男子走过来，他是服务生打扮。 “雪儿，你下班了吗？我们一起回去吧？”男子对夏雪柔声道，说话的同时不友善地斜视卓维。 卓维也似乎明白了什么，对夏雪道：“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你要去哪，这么晚了？”夏雪问，语气中散发着担忧的气味。 “我想一个人在这多待会儿。” “那我先回去了，待会儿见。” 卓维点头：“待会见。” 旁边的男子一言不发，紧紧地注意着夏雪和卓维的对话还有眼神的交流。 夏雪走了，那男子紧紧地跟在她身后，样子不像保标也不像情人，让人感到很别扭。 人流渐渐退却了。 四周很静寂，只有海浪不断地思念礁石。 岸上的卓维也在思念着昨天。 2 夏雪和符敏沿着海堤大道走着，海风越来越浓。 “刚才那个人是谁？”符敏怯怯问道，目光不敢直视夏雪。 “朋友。”夏雪走着自己和路，淡淡道。 “朋友？我怎么没见过？” “为什么我的朋友一定要让你见过？” “我觉得他不是好人。” “那谁是好人？”夏雪停下来，目光逼视符敏，“我和他刚认识不算久，也可以说我们刚刚认识。但是你凭什么说他不是一个好人？” “刚认识怎么好像是相识很久的朋友？” “那是相逢何必曾相识。” 符敏心里不舒服，但却又马上微笑道：“最近工作辛苦吗？” “不辛苦，很快乐。” “很快乐？是不是今天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说出来让我也乐一下。”他还是陪笑道。 “今天没有什么别的有趣的事情发生过。” “那你为什么快乐？” “是莫名的快乐。哎，你问这么多干嘛？难道你不希望我快乐吗？” “我当然希望你每天都快乐，只可是……” “别可是了。” “刚才你和他说待会见，你会不会是……?” “你猜对了，我和他是住在一起的。” “什么？”符敏惊讶叫道。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们……” “他是卓菲姐姐的弟弟，他们姐弟俩住一起很正常。” “可是你也和他们住在一起？” “有问题吗？” “没有。”符敏半天挤出两个字，“那你们关系很好吧？” “我跟他就像我和你一样。” 符敏静默了会儿，问道：“你该不会喜欢他吧？” “我喜欢谁该不会也关你的事吧？” “但是…….” 夏雪冷淡的目光停止了符敏的话。 海的声音不知不觉变得稀疏。 3 街上的每个人匆匆忙忙地交叉而过，为什么？ 生活，每个人为了它不得不像蚂蚁般每天匍匐着，彼此陌生相对。 卓维曾经尝试过忘记雪影，却越想忘记她反而会把她的一切一点一点而且不留痕迹地深刻于心底。 于是，卓维拿出手机给雪影打电话。 “嘟，嘟，嘟。对不起，你所拔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他知道，她是故意不接他的电话。 远处飘来吉他的音符，可是卓维不会弹吉他。 公寓楼下，许多飞虫绕着一盏灯旋转，灯光是它们的梦，但不真实。 梦，看似相近，其实甚远。 现实中的一些极度细微的细节都会触动内心最深处的记忆。 卓维坐在石桌旁，手里握着一个小瓶子，里面有一颗黄色的星星，提着细绳，瓶子垂下来，摇摆着。 本来想用疲惫来填充心中的空洞，却不知道人在疲惫时会翻出心底里沉寂已久的记忆。 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是不是恋爱中的人都是不停地相爱，不停地沉沦，不停地挣扎，最后以分手结束？分手之后会不会才省悟她才是自己寻找了千年的那个人？” 有时候，思想像藤蔓一样顺着依附物不停地蔓延，无边际的蔓延。 “怎么不上去？是不是没带钥匙？”夏雪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 “没有，上面太闷热了。” “那我就陪你在这凉快一下吧。”夏雪看见卓维手中的瓶子。 “你的瓶子好精致，可以让我看一下吗？” “可以，给。” “这个瓶子对你重要吗？” “很重要。” “女朋友送的？” “是” “还给你。”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 “我累了，所以想早点回来。” “他呢？” “谁？” “刚才那个男子。” “他叫符敏，我的朋友。” “你的男朋友吗？不好意思，我不该这样问。” “没关系。他不是我男朋友，我没有……没有男朋友。” “他刚才看我的目光很不友善。”卓维开玩笑，“他喜欢你。我觉得。” “或许吧。不过我们只是朋友关系，他对我很好。” 夏雪坐在卓维身边，他近看着她，俏丽如出水芙蓉，闻到她身上淡淡的体香，不由得绮思万千。 夏雪似乎也注意到这个细节，不由地脸上红晕泛起，娇俏无比。 卓维打断绮思，道：“我们上去吧？” “嗯。”夏雪低语道。 夜浓了，飞虫在逐梦。 4 雪影从经理办公室出来，愣愣地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她面前是一个刚退回的账本。 坐在旁边的小敏不忍心看着雪影这样一直伤心，安慰道：“影,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别再折磨自己了。” 雪影闪着泪光：“我也不愿变成这样的，可是……”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总不能整天这样子。” “我真的不希望变成这样，我们都深爱着对方，为什么偏要把我们分开？好让我们受这样的苦？” “对你们来说这也许是一次考验？考验你们能否承受得起，只要经过了这个考验，我相信再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可以阻饶你们追求共同的幸福。” “我开始失去信心。” “你想放弃？放弃追逐幸福的梦想？” “对，我想放弃。” “你舍得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这样的勇气。” “影，你要挺住，一定要。” “也许放弃了，我们都会过得很好，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不再像这样彼此纠缠不清，苦痛不已。” “放弃了，他过得好与否我不敢断定，但你，我敢肯定的是，如果放弃了你一定过得比谁都痛苦。” 雪影趴在桌面，双肩不停地颤抖。 小敏搂住颤抖的双肩：“你要自信，我相信你们一定经得起这个考验的。” 雪影质疑地睁睁看着她：“真的吗？” “嗯，一定能。” 雪影望着账本，喃喃道：“我真的不敢相信没有了他我的生活会变成怎么样？” “没有了他你的生活就像大海里没有了游鱼或者游鱼失去了大海一样。” “或许吧。” 小敏看着桌面上的帐本，问道：“需要帮你吗？” “不用了，谢谢。” “坚强一点。” 雪影点头：“我们到外面走走吧。” “好。” 月光无法穿透树叶，留下沉沉的暗影。 小敏搂着雪影的胳膊：“别这样灰心丧气的。” 雪影心事重重，道：“我感觉得很难受。” “你们要自信，没有人能分开你们，除非你们其中一个首先失去了信心。” “刚才的电话…….”雪影嗫嚅道。 “对了，刚才你的手机响了很久，为什么不接听？” “是他打来的。” “那为什么不接？” “在这之前我是不会接他的电话，也不会见他的。” “这’是什么意思？” 雪影脸色有点难看，道：“什么这呀那呀？没有啊。” “你是不是有什么样苦衷？” “没有啊。” “如果有心事就不要憋在心里，这样会很辛苦的。” “小敏，我……我想学习。” “什么？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要参加会计学习班，做一名会计师一直是我的梦想，而且这才能与他更般配？” 小敏直视雪影。 “你学习是为了与他更般配？” “不是，我只是想充实自己。” 小敏没有再问，她说：“影，我们都是因为家庭情况不如意才提前蹋进这个社会，但是现在追逐梦想也不算迟。” “你有没有这样的打算？” “我暂时还没有这样打算。那你什么时候走？” “课程九月份开始。” “影，你认为他会变心吗？” “也许是我先变心。” “刚才我只是跟你开玩笑的，我相信你们都不会变心的，你们的心都是向着彼此的。” 雪影脸色黯然，月光无奈。 “别这样子。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嗯。” 月亮无声息地走到了中天。 5 卓维半躺在床上，手里握着那个瓶子，出神地望着桌面上的一个精致的玻璃杯，那玻璃杯是雪影送的，他没有用过这个玻璃杯，而是把它安放在书桌上。 闹钟里发出时间老人走动的声音，一拐一拐的。 他感到闷热，于是到阳台上。 夏雪也在阳台上，她看见卓维，便问：“睡不着？” “出来呼吸一下。” “我也是。” 两人就这样静静躺看着不远处的一条铁路穿过这个城市一直延伸到远处的无边黑暗里。 外面门开，是卓菲下班回来。 “卓菲姐姐。”夏雪对卓维说：“我要睡觉了。” 卓菲问：“雪儿，这么晚怎么还不睡觉？” “我现在就去睡觉。晚安!” “晚安！” 卓菲看见卓维在阳台上，走过去。 “怎么还没睡？” “天气闷热，睡不着。” “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什么？没有呀，今天的事我早就把它留在海风里了。” “那你在想什么？看你这样子好像有什么心事的？” “姐，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吧，什么问题？” 他们姐弟两人的感情早已升华到朋友之间的感情。 卓维想把他和雪影之间的事情都告诉卓菲，却不知从何说起。 卓菲似乎看出来了，问：“维，你恋爱了？” 卓维点头，他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瓶子。 “那女孩是谁？是你的同学吗？” “是……不是。不过现在…….” “现在你们怎么了？” “我们……我们已经分手了。” 卓维把他与雪影之间的事都告诉了卓菲，只是说到最后分手的缘由却真让人莫名其妙。 “维，你真的很爱她吗？”卓菲问。 “我爱她，不管过去，现在还有未来。” “那她爱你吗？” 卓维回答不出来。 “她恨你，是因为她曾经真真切切爱过你。不过现在分手了也好，起码可以给你们一个再选择的机会。” “可是不管怎么样我还是会选择要跟她在一起。” “那你知道她的选择是什么吗？” “我……”卓维低着头，因为他真的不知道雪影的心是怎么想的。 “维，你知道爱是什么吗？” “我……无法定义爱是什么。” “爱是一种完美的结合。维，你仔细想想看，你现在还在读书，也许会一直读下去，而她……即使有一天他们真的在一起，甚至组成了一个家庭，到那时候，你们可以很好地沟通吗？你们的文化程度我先不说有多大的差异，但是你们所追求的梦想相同吗？她甘于平淡安定的生活，可是你呢？即使你为了她愿意过那样的生活，但你的心会觉得这是一辈子的委屈。况且，你觉得她真的是你一生的伴侣吗？将来你会遇到一个比她更好的女子，她只不过是给了你现阶段的生活中的一个幻美的梦境罢了。可是，不管多么美丽的梦境始终会屈服于现实的。” “我是真心地想和她在一起的。” “维，我的弟弟，难道你还不明白？你们俩就像两条鱼，她向往的是安定平静的小湖，而你憧憬的是浩瀚的大海。你敢向自己保证若干年后你还会像今天那样爱她吗？你们要是真的组成了一个家，那所有的柴米油盐酱醋茶都落在你一个人的肩上，那时疲惫会逐渐消磨你对她的爱，你们会幸福吗？一个家是靠两个有共同语言和梦想的人一起构筑的，单方面的努力只会让这个家失去一个支点，最终演变成一个伤痛甚至是一个悲剧。” 听了卓菲的这番话，卓维想起雪影曾经说过她的一个朋友曾经对她过卓维总有一天会离开她，因为他们没有共同的语言，没有共同的追求，这样的两个人是不能一起生活也不会有未来的。 卓维再次紧握着手中的小瓶子，道：“也许目前我们所追求的梦想不相同，甚至有太多的束缚，但我相信我们的梦想一定会在某一天里最终融合在一起的，我相信一定会！” “‘某一天’？是多久？维，别再做梦了，这是现实，谁也改变不了。” “姐，我没有做梦，这也是现实。” “我说的这一切你还不明白？维，你真的太天真了！” 卓菲走开，没走几步，回过头说：“维，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卓维看着卓菲的背影，又看看手中的瓶子，然后抬头看天，寻问答案。 他暗地自问：“我真的很天真吗？曾经对影说过我会一直等她的。可是，一个人静静地痴守一份不具体的爱会有一个美丽的结果吗？但是，一个等待，尽管明明知道不会有结果的，却能清楚地知道自己要等待的人是谁，这也算是一种幸福。况且我知道影一定会回心转意的，一定会！” 清风拂来，带来些许的清醒。 夏雪房间的窗户紧挨着阳台，刚才她一直都倚在窗前。 卓维和卓菲的对话她都听到了，此时她心里一片空白。 她倚着窗前，望着远处，陷入沉思。 6 雪影穿着白色睡衣坐在书桌旁，桌面上是一个打开了的日记本，已经写了好一段时间了。 她看着新鲜的纸，拿起笔，犹豫着，又放下。 小敏去关门，看见钥匙还插在锁孔里，摇头道：“又是这样，你的这一习惯恐怕永远也改不了了。” 雪影没有听到，她的思绪早就已经蔓延到另一个人的身上了。 小敏走近道：“影，很晚了，休息吧。” 雪影还是一动不动，望着远处纵横交错的马路，她憧憬着：“我和维就如同两条马路，总有一天在某一个地方交合的，也许在这之前陪伴着我们的是无边的痛苦和寂寞，但是到最后，我们俩的痛苦和寂寞汇合在一起，就成了一份美好的幸福。我相信那一天一定会很快到来的。” “你在发什么呆啊？回到现实来吧。”小敏大声说。 雪影喃喃道：“现实？我觉得它是一种束缚。” “影，别再胡思乱想了。很晚了，休息吧。” 雪影躺在床上。 一束月光探进来，纯洁地贴着地面慢慢爬动，似乎想爬出这个房间。 卓维站在窗外，微笑着向她招手。 雪影在风中跑向卓维，像一只迎风翩舞的美丽蝴蝶。 “维，我知道你一定来找我的，一定会。你知道吗？我每天都站在窗前盼望你的出现，老天一定是被我感动了，现在你真的出现在我眼前了。维，赶快告诉我这不是梦。” “影，我也很想你，我走了许多路，我迷路了，但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找到你了。” “维，带我走，好吗？我不想留在这里，这里没有山，也没有水，这里的生活不适合我们，我们到一个有山有水的世界去好吗？那个世界里的一切都快乐自在，那里也有我们的生活。” “影，我来是要向你告别的。” “为什么？你要去哪里？难道你真的要离开我吗？维，不要啊！” “我只是暂时离开你一段时间。” “那你要到哪里去？” “我也不知道。” “维，你不要我了？” “不是，只是我……要走了。” “不要走好吗？我求求你。” “我真的要走了。再见！” “如果这样的话，我们还能再见吗？” “能，我们一定能够再见的。你会等我吗？” “我会等你的。” “我真的要走了。” “维，维，维。” 雪影醒来，窗外一片寂静。 泪水沿着双颊绶绶淌下。 此时，月光已经爬到窗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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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无限好 只是近黄昏 风雨几度人茫茫 尘土纷纷觅难寻 唯把清樽逐素影 问苍天，世间事 怎一个情字了得 卓维和雪影四目相对着，夕阳在两个人之间不停地下沉，空气仿佛凝结了。 “卓维，你太过分了，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我永远也不要再见到你。” 雪影狠狠道，泪水不禁地滑落，滴在地上，然后消失。 “影，为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雪影的话让卓维猝不及防，如晴天里的一个霹雳。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没有为什么，也不需要为什么。”雪影冰冷地道。 “影，我爱你！” 卓维第一次感到雪影要离开他，以前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雪影会走出他的生活，他觉得与她是令人羡慕的一对人儿，他甚至曾经计划过他们的未来，他们的生活。 “不，我不爱你，也不需要你的爱。”雪影的话一次又一次地绞痛卓维的心，“维，我们在一起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如果说，我们在一起是一个错误，那就让我们一起错下去，好吗？” “既然错了，就不能一错再错。” “为什么？” “因为没有人能够抵挡现实的力量。” “我不明白。” “以后你就会慢慢明白的。” “难道你忘了我们一起在雨夜里的私语吗？忘了我们一起漫步江边时说过的话许下的承诺吗？忘了我们一起面对着河水时两颗心的交融吗？忘了……” “够了，不要再说了，一切都成了过去，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过去的就让我们忘了吧。”雪影打断卓维的话，“维，我们不要再纠缠了，好吗？我知道我不适合你，而你也不适合我，我们本来就不是生活在同一个世界里的人，就如同两条异面直线，在遥远的某个地方看似相交，其实其中还有一段我们都无法预料也无法跨越的距离的。也许是我的错，也或许是你的错，但是都没有意义了。我们的相遇只是一个偶然，不会有结果的，就当这是一个玩笑吧，而现在也该到了玩笑结束的时间。” 卓维久久愣住，自言自语：“玩笑？这个玩笑未免太大了吧？我受不了！” “不管怎么样，我与你完了，结束了，彻底地结束了。从此，我们的生活也不会再有交集了。” “不，我不让你走。”卓维紧紧地抓住雪影的手，“我知道如果我一放手你就会永远走出我的生活，如果你走了我的生活就与一潭死水无异，所以我是不会放手的。” “卓维，不要让我讨厌你，我也不想做罪人。” “影，我会等你的，等到你有一天回心转意。” 卓维放开了抓住雪影的手，仿佛放开了一条鱼，明明知道这条鱼是永远不会回来的，却还痴痴地守候。 “你不要等我，因为还有许多比我好不知道多少倍的女孩子在等着你，不要在我身上再浪费时间了，不值得。” “值得，这对我来说是一种幸福，比什么都值得。” “没有意义的，况且我们不会再联系的。” 雪影的身影一点一点无声地融入夕阳里。 夕阳渐渐地凋零沉落，依然要带走世上的一切美好的希望，却又开玩笑似的在明天显现出来，可是那时的一切都变成了另一种样貌，变成了另一种滋味，陌生而又熟悉。卓维是真真切切地爱雪影的。 也许放弃她也是一种爱她的表现吧。 对卓维来说，明天是什么？ 是一个漫长的等待。 梦里常相见, 梦醒何处寻? 银烛泪盈盈, 泪尽思末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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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表姐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现在的天气又那么冷，我很担心她。”她终于很顺气站直身子激动地说。我看了看时间，此刻的时间是深夜的9：35。外面确实很冷，雪花纷飞的吹拂直钻入人的肌肤叫人难以忍受。“你有没有想清楚她到底去哪里？”“不知道啊，我打电话给她她却关机了，真的是急死人了。”我此刻才想起今天中午我把5、6份文件交给她处理，难道她还躲在公司里加班熬夜都要完成？我可能知道她在那里。我领着她直奔公司。她也没有问什么，因为她心里牵挂的是她表姐。我们顶着鹅毛般的皓皓白雪来到公司。“你肯定我表姐一定在里面？”“我们进去看看就知道结果了，何必急于一时问我。”我们推门而进。转弯走近工作的地方。那里灯光闪亮，一个熟悉的身影背对着我们正在埋头苦干。长发垂肩躺开亲吻着文件，偶尔用手把散乱的头发拨正安放在耳朵后面。坚持的执着让我很感动。“表姐，你是不是变傻了。连家都不用回。你干嘛那么用功，又没有人会欣赏你，又没有薪金可以加，何必做得那么辛苦。”婷茹把她手里的文件摆放在桌面。“谁惹你生气了，或者是谁踩住你的尾巴不放令你火冒三丈。”她把文件收拾好。幸好我把文件都弄好了。“要不然……”她诡异地瞪住婷茹。“我担心你的安全。你居然说我，你这没良心的家伙。”婷茹趁她不备捏住她的鼻子。我为她们感到好笑。“你笑什么，都是你做的好事。害得我表姐独自在这里加班，你是怎样做领导的，有你这样对下属的吗？”她的话像冷水泼向我，我既感到委屈又感到尴尬。“我们走吧！我肚子都饿晕了，回家吃饭去。”倩茹笑着离开办公室直径往外走。“这么晚了，还有饭吃吗？”我看着手表。“我们可以去吃火锅啊。反正天气那么冷，可以暖和暖和身子。”婷茹走到我们前面然后转身正面对着我们。“糟糕，我忘记我的杯面还没有吃。”我突然想起。“哈哈！！一个大老板居然泡面吃，你脑子没有问题吧。”婷茹顺手向我的额头摸去。“也没有什么的。只是一个人懒得去煮。”“你可以叫你女朋友煮啊，要不你也可以叫我表姐帮你煮，她的厨艺很棒的。”我看着倩茹没有说话，只是苦笑。“你丫是不是饿坏了在这里胡说八道。”“有空就不要吃那么多杯面，看你瘦得那么苗条就不是很好的事。记住我刚才说的话，那你就会过得很好的。”婷茹依然不买她的帐继续说。“臭丫头，你有完没完啊，你如果不想吃的话我也不勉强你。”“哈哈！你当然不想我在这里啊。因为……”她故意把话卡住不说在看她的反应。“你再说我就收拾你。”他们俩在那里嬉闹着，完全像没有长大的孩子那样天真。“前面有一间很好的店，平时都蛮多人的。”我指着前面不远的地方示意他们看去。“好！我们快走。”婷茹牵着倩茹的手跑过去。步入餐厅，里面的空气在空调的温度吹拂下变得很暖和，暖和的温度只好让我们脱掉外套，闲然地坐在餐桌旁边。服务员来到我们的桌上动作协调地弄好锅炉的温度，水渐渐地热起来。冬天吃火锅就是爽，现在还没有弄好我就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婷茹探头看锅里的水是否腾开了。你急什么，等会就有得吃的啊。难道你就不急，肚子不饿吗？婷茹俏皮地回敬她的表姐。主菜还没有到，你急也没有用啊。还是耐心点吧。好不容易盼到主菜的送到，婷茹坐不住急性地站起来动手把它们放到锅里面。真没有想到平时斯斯文文的大家闺秀吃起东西来是这副德性。倩茹看见他手舞足蹈的狼狈模样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你那么在行，我让你做算了，我也省下力气吃饱一点。我看你也是那种德性，说不好比我还差。到时候我会站在一旁偷着乐。来就来。你笨手笨脚的样子让我看见就不舒服，你坐下来等着吃吧。她制止婷茹的疯狂。你们两姐妹是不是整天都喜欢斗嘴的，我看到都忍不住要笑了。是啊，你要不要和我表姐做斗嘴冤家啊。那样才过瘾。你说什么，等会把吃的东西塞满你的嘴让你说不出话来。哈哈！`你敢吗？你不怕别人看见你那样在他心里对你的印象大打折扣吗？你给我闭嘴。说不过我就叫我闭嘴，这年头什么人都有。就是没有好人。我要你闭嘴是叫你吃东西啊，哪来那么多废话。你是不是不想吃啊？肯定要吃啊。不吃岂不是便宜了你。哈哈！她们一直在那里嬉笑，玩闹。我们兴致勃勃地品尝火锅里的美食。羊肉鲜嫩味美，真的很好吃。涮羊肉在冬天里是很常见的。尤其在餐桌上。倩茹夹着羊肉停在半空对我说。这卤水豆腐也不错，放在锅炉里热着也很有一番味道。我们很尽兴地吃完锅里的东西，潇洒地离开餐厅。我有事先走一步，不妨碍你们在一起啦。婷茹诡异地向她的表姐笑。我点点头表示理解。我和倩茹顺利地进入电梯，她缩靠在角落里，我却站在前面。过几天是圣诞节，你打算怎么过？她走前一点来到我的左边。也许在公司过吧。你呢？我反问她，向前迈了一步。可能和我表妹一起过吧。她低着头说，目光很闲散地看地板。我们走到房门口，彼此墨语微笑各自走回自己的房间。表姐，怎么样？婷茹仰卧在沙发上问正在回到房间的倩茹。什么怎么样？你想说什么。我可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什么。她也仰卧在沙发上张开双臂闭上眼睛。他有约你过圣诞节吗？她爬到她的身旁用很憧憬的眼神看着她。你发什么神经。净问这些无聊的问题。她睁开眼睛看婷茹。你难道对他没有感觉,我就不信。她穷追不舍地问倩茹。她脸红地把头转向右侧。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婷茹的话。我知道，他和他女朋友的分手或多或少是因为自己……如今他们天各一方，自己纵使愧疚也无法弥补他们情感的分离。犹如在天空上放飞的风筝突然间断了线。自己又怎能有不轨的企图走进他的情感空间。倩茹越想越多，越想越觉得不应该夺人所爱。但情感要来时，谁又可以躲得过和不去想呢？我躺卧在床上难眠入睡，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另自己的思绪放纵，零乱。始终都无法集中精神安然入睡。我凝望窗外不停地搜索外面的景物，但始终都不能消除零乱的思绪。我再次躺卧在床上尝试闭上眼睛放松身体在冥想，慢慢地感到舒适。我们踏进神圣的教堂，手挽手幸福地绽放微笑来到神父面前，欣喜地听着他的念词：李伟琰先生，无论生老病死，贫苦富裕，你都愿意娶瞿娉珏成为你的合法妻子，爱护她一生一世，永不分离。我愿意！我幸福地抓住她的手在看她。瞿娉珏小姐，无论生老病死，贫苦富裕，你都愿意嫁给李伟琰做你的合法丈夫吗？呵护他一生一世，永不分离。我愿意！她露出恬静的微笑幸福地依偎在我的肩上。阿门！愿天主保佑你们，祝你们新婚快乐，白头偕老。神父很虔诚地为我们鞠躬祝福，祈祷。我们笑意盈盈地交换情侣戒指，然后手挽手深情相拥注视着对方幸福地微笑。在场的阳锋，盛龙，旭星，Marry,欧阳倩茹，婷茹，雪婷，雷兰，温秋霞，高进富等前来祝贺我的婚礼。我看见欧阳倩茹还做娉珏的伴娘。而更感到意外的是在天堂上的爷爷和奶奶来到教堂里为我和娉珏的婚礼进行祝福。伟琰，我终于看到你和娉珏在一起啦，我感到非常的开心。爷爷抱着我亲吻我的额头。是啊！奶奶也很开心，你们终于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我和爷爷在天堂上会保佑你们。她说完和爷爷含笑地离开挥手向我告别……我从梦境中惊醒过来。一行苦涩的泪水从眼帘里流淌到冰冷的脸上。我弯着身体坐在床上紧紧地抱住身体，深深地闭上眼睛。心里念着：爷爷，奶奶，我真的很想很想你们……泪水顺势流淌在脸颊上。 下午的时分，办公室里的热闹正有序地进行。我今天召集大家来就是想听听大家对今个季度销售业绩有什么看法。我把那些报告传给他们看。他们沉默地关注里面的数字和数据。总经理，你觉得这些数字和数据有问题吗？广告部的萧主管首先开口说话。大家不觉得有问题吗？是不是单凭那么数据和数字就代表公司就可以高枕无忧？为什么你们就不能多用你们的脑子去想更多的事情？不要吃饱撑着有事没事也闲在那里。我开始有点火了。他们一片哑然，不敢正面瞧我看来。你是说我们的销售有问题？销售部的许科副经理把报告合上。总经理的意思不是这个意思。并没有说你们销售部的不对。倩茹接着又说，据我所知，我们的产品好象比较落后。完全没有达到客户和市场的要求。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发现这一点吗？我想说的就是这一点，我们的产品好不好直接影响我们的销售业绩。我不希望你们只知道自己部门的事情，你们完全有必要跨部门去接触和了解，甚至更进一步就是好好的交流，把你们的想法和办法综合起来分析和解决问题。我站起来向右边走去，企业的生存之道不是危机的管理而是问题的管理。希望你们可以知道这一点，在日后的工作中互助交流。可以做到吗？我转身瞧他们看去。他们沉默地点头。那这个问题如果解决。制造部的扬经理恰到好处地问。首先，我们要自己淘汰自己的产品。什么？你不会和我们开玩笑吧。很多人开始紧张起来。如果我们还固步自封的话只能看到公司的倒闭，这是大家不愿意看到的事情。那你说说你的看法。扬经理很平静地问。我想先听听你们谁有更好的意见，如果有好的办法我会酌情奖励他（她）。我觉得总经理说首先淘汰现在的产品是正确的。然后再要求研发部门去研创一种新颖，时尚，好看等多元素的综合型产品，在占尽有利的情况下全力进军市场，使产品在市场上有一定的占有率。那你说我们该生产什么产品好。我们开始做的是玩具，我希望还是做回玩具。但我们此次要做的玩具是：智力玩具。智力玩具？众人都瞪大眼睛看她。智力玩具：小皆宜。少年拼智慧，中年拼成功，老年拼健康。孩子玩智力玩具，可训练手、眼与大脑的协调能力。人们常说：大人用脑来思考，孩子则用手来思考。确实，孩子可以从简单反复操作游戏中，透过视觉、将信息传至大脑，大脑不断地思考修正，配合手部的调节机能，达到开发智力的目的。对幼儿来说，没有最好的玩具，只有最适合的玩具。幼儿在玩智力玩具（游戏）的过程中可培养他们的集中力、持续力、注意力、空间把握能力、色彩感知能力、运动力等方面的基础能力，也许这要比多认识几个字母，多学几句英语重要的多。幼儿在每个年龄段所需要培养的基础能力是各不相同的，一件合适的玩具，恰恰能满足孩子成长的需要。幼儿在认知的过程中，不应掺杂成人的虚荣。成人玩智力玩具，可锻炼其成就感，增强成年敏捷思维的能力。老年人玩能智力玩具，可防止老年痴呆症，保持老年人灵活自如的头脑。那些人听到她所说的话都很赞赏地点了点头。那你的销售渠道是什么我们可以选择选择性分销策略。那你准备选择在哪些地方进行啊，比如说大型的连锁超市，游乐公园，玩具专卖店等盈利好的地方。我们为什么不可以选择一些特别而又有传统意义的地方进行呢。那是地方？我们可以选择学校或农村。请你搞清楚，我们是盈利的公司，不是搞什么慈善基金。让她继续讲下去。我示意她不必有所顾虑。一方面，我们可以利用我们的产品让孩子们健康地成长起来，通过他们的认识自然会传播开去；另一方面，我们先在学校打好品牌的基础再分散到各个经销点也不迟。这样做的话既可以塑造企业品牌的良好口碑又可以恰到好处地提高企业的形象。学校是孩子们相对集中的理想场所，我们可以通过与学校的合作让孩子们更好地利用课余的时间和课外的时间去了解我们的智力玩具并让他们逐步地接触智力玩具。他们有了浓厚的兴趣自然会乐意地接受我们生产的智力玩具。至于农村我们可以酌情地进行一系列的免费宣传提高智力玩具的知名度。在农村将有一层更深远的意义也在影响企业的形象和口碑。哦，是吗？的确，企业的品牌和形象将决定企业的好与坏。我们有必要这样做。我非常赞同她的想法并向她点头致谢。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所有的人都在沉默。也许他们的沉默代表了承认。回到办公室我稍微闭上眼睛磕睡一刻。轻轻的敲门声敲醒了正在瞌睡的我。看见倩茹站在门口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这是你交给我处理的文件，请你过目。她将文件摆在桌上。向前轻轻地推到距离我不到两英尺的地方。你刚才做得非常好，我准备把这个项目交给你去办，你可以做到吗？我试试吧！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做好。那我就放心了。起码有你这个好帮手。她站在那里没有怎么说，只是默默地看。我会尽快地把计划书送到你手上。好！她看见我低头工作，你吃饭没有？还没有，我没有抬头看她。不如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吧，她以试探的口吻提议道。你先去吃吧，不要饿坏了，我还要工作。我抬起头歉意地跟她说。她沉默地转身离开。 一个小时的忙碌，终于把工作忙完。我伸伸腰清醒一下，移动轮椅坐到窗口眺望窗外，悠然间感觉肚子在叫，才意识到由于忙着工作还没有来得及吃东西，我穿好衣服准备出去。你要出去吃饭吗？我发现她就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份饭盒。饿了，出去找点东西吃。给你。她把饭盒放在我的手心里。给我？那你吃什么？我这里不是还有一份吗？她把另一份呈现在我的眼前，顺势打开坐下来津津有味地吃起来。你没有在外面吃。我也坐下来并看着她吃。外面冷啊！更何况我来到这里不习惯孤零零一个人在外头吃饭。那样吃法是没有什么味道的。一个人吃饭确实不怎么好。我符和道，低头吃饭。刚才我叫你出去，为什么不出去？我没有想到她突然会冒出这句话来，我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我刚才忙着工作，所以……我明白，吃饭吧。菜凉了就不好。菜肴很好，北京烤鸭，乳猪肉，都是我喜欢吃的菜，今天真的要好好谢你才行。哦！谢我什么？因为你可以陪我一起吃饭，很多时候我都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吃饭是没有什么味道的。我知道，我也试过一个人吃饭的感觉。她用手把长发拨弄到耳背。你为什么放弃原来那份工作呢？难道你不喜欢？你能请到像我这样聪明伶俐的人不是更好吗？如果我不来北京我又怎么能看得到你呢？她很神气地说，只可惜多了后面的那一句，她也意识到。你来北京真的是找我的吗？我看见她没有作任何的反应，只好接着说，的确很难找到像你这样勤奋聪明的女孩，你确实很优秀。那你可要好好的表扬我哦，说不定我会很努力的工作让你开心地合不上嘴。她流露出很得意的神情在沾沾自喜。仿佛不受世俗的眼光任随自己放纵。 （14）五天后，圣诞节来临。想到在异乡的第一个圣诞节娉珏不在自己身边难免有点寂寞。以前有她在自己身边的时候都会很开心地度过。记得有一回圣诞节自己细心制作的一份“精致”的贺卡送给她，特意在贺卡上写着一首诗给她：收卡笑哈哈，看后变傻瓜。怒情像母鸡，害我心泄气。我写完之后得意地欣赏自己的“杰作”。颇有一种孤芳自赏的满足感。她看完贺卡上画的公仔很生气，看完诗后更加不可理喻地瞪眼怒视我：李伟琰，你这兔崽子，乌龟王八。看我怎么收拾你，她双手叉腰的情形简直就是：怒情像母鸡。她气急败坏地找我轻师问罪。我嬉笑着拨腿就跑，却不幸的是被她扯住衣角，她把我按倒在地上，把头上戴着的红帽套脱掉，在我身上狠狠地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那么放肆地对我无礼。她就像胜利的将军战胜敌人时显露威严：你现在是我的俘虏，快跪地求饶吧！或许我会收留你做傻瓜。她紧紧地抓住我不放，摆出很神气的架势对我说。我只好满足她的虚荣心：我的姑奶奶，求你宽恕我吧，我会买糖给你吃。我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乞求她的宽恕。她不买我的帐依然很神气沾沾自喜。你不要就算了，反正你也奈何不了我。我冒天下之大不韪和她较劲起来。她气势汹汹地地说，小子，你别这样牛逼，你现在成为我的俘虏还大言不惭，你就不怕我……她威逼我，拼命地抓住我不放手。我趁她放松警惕时把她推开，她一个不小心四脚朝天摔倒在地上。我得意地弯身抱腹大笑。哈哈！现在我不是你的俘虏，看你拿我怎么办，有种你就来追我啊。说完顺势向她做了个鬼脸。她气得急跳起来，你有种就别跑，看我怎么收拾你。她从地上站起来拼命地追赶我，我觉得既好笑又好玩，拨腿就跑……我想到这里不禁觉得岁月蹉跎，时间转眼即逝。如今的自己孑然一身漂泊在陌生的城市，已经少了那份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多了一份感慨的孤单和无奈的寂寞。街上洋溢着节日的热闹：忙碌的身影在嬉戏，在微笑，在拥抱，在深情注视，在呢喃情语。但这些都离自己很远很远。我踱步来到热闹非凡的公园看见小孩子在雪地里堆雪人，他们很认真地堆，完全不理会冰雪的寒冷直逼他们敏感的肌肤。妈妈，你看到我堆的雪人吗？漂亮不？一位天真的小女孩很高兴地问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中年妇女。小女孩大约三岁左右，头上戴着红色的圣诞帽，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袄。那位中年妇女头上没有戴圣诞帽，相同的是她也穿着厚厚的棉袄。显得很平凡很自然。我看见她伸出双手到处乱摸才摸到小女孩的“杰作”。我现在才发现她原来是瞎的。她在小女孩的“杰作”上很艰难才摸到。漂亮！妈妈很喜欢。她很欣慰地赞道。小女孩活泼地蹦跳到她的面前，小女孩的手搭住她的肩膀，蹬高双脚贴近她的额头上深情一吻，半蹲在地上的她幸福地流下了感动的热泪。她紧紧地抱住小女孩，生怕小女孩会离开她，小女孩拨开她的双手高兴地到处乱蹦。她抹去脸颊上的热泪幸福地感受到小女孩的快乐。小女孩不经意地蹦到我身旁，很陶醉地对我说，哥哥，我堆的雪人好看吗？妈妈说我堆的雪人很好看很漂亮。小女孩拉住我的手走到她的“杰作”前。我半蹲在地上炯然地看着她妩媚的眼神。她的眼神很纯美，很恬静。像没有任何杂质的白纸。哥哥，你干嘛老是看着我啊？她灿烂的笑容使我原本冰冻的心有了一点热度在保存。我抱起她来到她妈妈的面前，她快乐地告诉她沉默寡言的妈妈。妈妈，哥哥说我的雪球也很漂亮，我很喜欢这位哥哥。她在我怀里举起双手蹦跃着。你的孩子很乖，很懂事。我靠近她的身边。孩子确实很乖，不用我多担心。她温柔地抚摸小女孩的脸蛋，再把手抬高触到小女孩的头。小女孩嬉笑地看着她的妈妈，然后囔着要下地，我把她放回地面。她乖巧地依偎在她妈妈的大腿侧。今天是圣诞节，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她仰望着天空任雪花飘落在她的脸上。的确是不错的日子。我也仰望着天空，看见天宇上有几颗明亮的孤星在嫣然地发亮。你怎么一个人，你女朋友呢？她不再仰望天空，平视地看我。我沉默不语，依然在仰望天空带给我的宁静，不经意间也许会数那天空上的星星。你们的感情出现了问题？她很小声，怕触动我敏感的心在黯然神伤。她现在在南方的广州。不能够我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分享圣诞节的快乐和浪漫的确是一种很伤感的遗憾。她再次仰望着天宇在叹息，我从她的眼神可以猜测她所说的话的含义和感受。你的丈夫……我害怕触动她的心灵深处让她黯然落泪。他在一次事故中……而我也在……瞎了眼睛。她哽咽地艰难说出令我意想不到的真相。如果她不说的话，相信没有多少人会知道这个悲惨的故事是如此的伤感落泪。我的孩子当时只有一岁。她紧紧地抱住她的女儿热泪孤寂地涌流。我不知道说什么话来安慰她此刻的心情，我看见她坚强地生活，相信她不需要别人的怜悯。正如尼采说过：‘爱和怜悯都是恶德’。也许她需要的是别人的理解。我默默地注视着这对相依为命的母女，心里有说不去的感触，沉默地叹息，思虑。妈妈，你怎么哭了？小女孩天真地看着她。她没有答小女孩，只是紧紧地抱着小女孩。小女孩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挣扎离开她的怀抱跑过来问我。哥哥，妈妈怎么啦，她好象在哭哦。她拉住我的手在摇摆。可怜兮兮地问站在原地沉默缄语的我。妈妈的眼睛可能吹进了沙子，所以呢……我百般无奈地解释给她，但心里有说不出的疼痛在吞噬我的神经。她懵懂地点头表示理解。好！我要帮妈妈吹走眼睛里的沙子，小女孩又跑回她妈妈的身边温柔地帮她的妈妈吹走眼睛里的“沙子”。妈妈，好点了吗？她停下来问她的妈妈乖孩子！妈妈最疼你。小女孩又往我这边跑来。哥哥，妈妈好多了，谢谢你！她拉住我的手高兴地蹦跳。我看见她的妈妈从蹲着的姿势回复到站立，以灿烂的笑容很诚恳地向我点头致谢。我也微笑着向她点头。哥哥，我们去踩雪球好不好？她兴奋地拉住我的手瞧雪球堆跑去。小女孩蹦跳着娇小的身体显露优美的步姿在雪球上无忧无虑地踩。和悦的笑声时刻缭绕在我的耳朵。无意间我发现背后我声音在响，总觉得有人要向我们这边走过来。我转身过去张望。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陪她的表妹一起过圣诞节的吗？我经过这里无意中听到你的声音，所以……她很羞涩地说，手指交叉合缝着悬挂在胸前。哥哥，她是谁？小女孩停止脚下的动作走过来依偎在我背后很懵懂地看着她，一双水汪汪的可爱小眼睛瞪住眼前这位时尚的陌生人。她是我朋友。我蹲下去双手放在她的肩上。你和她很熟吗？小女孩一直在看着她，眼神从来没有离开过。她是我很要好的朋友。我抱着她。小妮，什么事？站在远处的中年妇女冲着小女孩问，这是我才知道小女孩的名字。她向她妈妈的方向跑过去。有一位陌生的姐姐来找哥哥，哥哥说是他很要好的朋友。小妮仰着头告诉她的妈妈。她的妈妈蹲下来对她说，来！我们不要妨碍哥哥和姐姐，跟他们说再见。她把小妮抱在怀里向我们微笑告别。哥哥姐姐，再见！小妮在挥动她的小手很不舍地向我们告别。小妮，再见！我也向她挥手告别。她的妈妈向我点头致谢，拉着她慢慢地离开。我很感触地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你没有和你的表妹一起过圣诞节吗？怎么就你一个人？我们离开公园，慢慢地向前并肩而行。今年的圣诞节很冷，也很美！她仰望着天空，然后闭上眼睛憧憬节日洋溢的隆重气氛。我带你去一个很好玩的地方。她拉着我的手在奔跑。我看见许多年轻的情侣依偎在一起呢喃情话，享受节日的快乐。她把我拉到一棵大树下，参天的大树上面悬挂五彩缤纷的彩灯和各种各样的小灯笼在闪闪发亮，附近黑暗的地方早在它们的灯光闪耀下和谐地离去。旁边有许多堆成的雪球，估计是早前在这里嬉戏的人兴趣浓郁堆砌而成。这里很漂亮。我很喜欢！她脚尖稍微蹬起转动身体在起舞，就像活泼的小女孩穿着漂亮的衣服在蹁跹起舞。是啊！的确很美。我仰望着头上参天的大树挂满了艳丽的灯笼。A merry chrisemas to you.她两手摆在背后交叉着，很神秘似的。圣诞节快乐！送给你。我终于发现她手里拿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她把盒子放在我的掌心里。我没有想到她会送礼物给我，看着眼前的礼物，我感到很沉重，总觉得它是不属于我的。快拆开来看看喜不喜欢。我拆开盒子拿出里面的礼物，看见是一条漂亮的深蓝色的领呔安躺在另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我默默地向她点头致谢。圣诞节的狂欢，我们避开热闹的娱乐场所，安静地躲在宁静的公园，认真地欣赏节日的精彩。你为什么不开口说话？我来了很久你也没有出声。她用脚拨开脚下的雪块，雪花零散在她长筒的皮靴上。用心去感受替代用语言来表达不是更好吗？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来，她惊讶地放大瞳孔瞪住我看。你有过在圣诞节堆雪球吗？她侧面凝望我。没有，在南方没有下雪的习惯。我走在她的前面，但我发觉她的眼神定情在远处玩耍的儿童。你看他们多可爱，很开心地玩起来。她用手指向他们那边。你想玩堆雪人？我停下了脚步。她没有回答。她依然笑咪咪地看着他们在玩。我跑过去和他们说了几句，他们同意我们的加入和他们一起玩。我招手叫她过来。我们很快就融入他们和谐的玩闹中和他们有说有笑地堆雪人。哥哥，你们好可爱哦。一位十来岁的小男孩跑到我身边嬉笑道，不过这位姐姐比你更可爱。他很狡猾地躲在她的身后说，眼神很诡异。我们相视而笑，感觉眼前的这位小男孩很可爱。我伸手去摸他偏小的头脑。为什么呢？是不是你偏心才说姐姐比我更可爱。我轻轻地捏了一下他的脸。因为姐姐的笑容比你的好看，比你的甜。还有就是你捏了我哥哥的脸，而姐姐却没有。旁边的小女孩跪倒在雪地上，她的手伸向我的手臂轻轻地抓住。哈哈！是吗？妈妈说，做好孩子就不能说谎，我是好孩子，我是不会骗你的。她可爱的模样令我忍俊不禁。我发现她越来越有趣。小妹妹，他是你哥哥？倩茹抓住小女孩的手指向旁边的小男孩。小女孩使劲地点点头。他是我的亲哥哥，他很疼我。他从来都不打我，骂我。更不允许别人欺负我。小女孩跑过去拉住小男孩紧紧地依偎在他肥胖的肩膀上含笑地看我们。姐姐，哥哥是你的什么人？是你的难朋友吗？小男孩天真地瞪大眼睛，懵懂的眼神一直看着倩茹。她的脸泛起有层层红润，像黄昏的余辉。目光闲散地眺望远处。他是姐姐很要好的朋友，你明白吗？姐姐，等我长大以后，你来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小男孩一点都不知道害羞天真地凝望着她。我很惊讶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真的是“童言无忌”用在他身上最贴切不过。她侧面地看我，我看见她有点尴尬。我不得不为小男孩的大胆心感佩服。为什么呢？你能不能给个简单的理由我？因为你很漂亮。小男孩大胆地说。姐姐会变老不再漂亮。到那时你还愿意我做你女朋友吗？她提出问题的目的是让他知难而退。我愿意！我会等你，我不会嫌弃你的。好吧！等你长大以后再来找我，好吗？她答应他的请求。我欣然地瞪住她的眼神，知道这善意的谎言至少可以让大家都感到满意。小女孩和小男孩高兴地手拉手离去。曾想起在大一的圣诞节娉珏问起我哪个国家的圣诞节最浪漫。那时我当然知道答案（法国巴黎），只是耸耸肩假装不知道而已。谁知道她很生气地跑开去了。雪花飘飘，片片如风。冰霜凝枝，玉树琼花装饰的圣诞之夜。收集圣诞树上编织的银色星星发出闪闪的星光，影印在节日的星空点缀“树欲静而风不止”的雪地上，慰籍两颗孤寂，无奈而又炽热的灵魂。回到公司里，我顺便走到她工作的地方。座位上没有她的身影我也没有停留多久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看见桌面上放着整齐的文件。我认真地过目文件，不经意看见桌面上摆放的相架。不知道她（娉珏）现在怎么样，也许她和他过得很好。我炯神地看着照片上的她有一种不可名状的理由依然在惦记着她，自始至终都无法将她的身影抛离。我移动相架贴在胸前闭上眼睛搜索我们在一起的兴奋片段：她笑着说毕业以后要嫁给我。我认真地发誓：我会使她成为我生命中时刻相伴的人，陪伴她手挽手看日出和日落。永远爱她不变。她很开心地说，我要成为最快乐的新娘和你走进神圣的教堂。李伟琰永远是我的爱人和我最爱的人。我们仰望星空中的明月，指着遥远的天边的北极星，我们的头依偎在一起看星星看月亮。敲门的响声在打扰我的回忆，我只好收拾心情在再去想。看见倩茹站在门口冲着我微笑，手里拿着两份不尽相同的早餐。有事吗？我把相架放好站起来。我买了两份早餐，我想你应该没有吃过早餐吧。她把早餐放在桌面上。我现在才看清那份早餐原来是热腾腾的粥。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吃早餐。趁热吃，不要多说。她盛情邀请，我只好顺从。我用匙羹上下拌冻热腾腾的粥，看见她正吃得很香。圣诞节那晚我……我始终没有说出口。只看见她津津有味地吃着热腾腾的粥完全没有理会我的时间。我也不想多想什么继续吃粥。你刚才是不是在和我说话？她突然停了下来。没有，是你听错了。我不知道再对她说什么，只好不说。此时电话在响起，我看见是旭星的电话迅速拿起来接听。你怎么那么忙啊。我打了几次电话找你都找不到，是不是要提前预约才可以看见你啊。最近确实很忙。几乎连睡觉的时间都搭上了。我无奈地说。你小子情场失意，商场得意。我可真要祝贺你。今晚出来。兄弟俩聚聚。好！没问题。我爽快地答应。你今晚要出去？她看见笑容得意的我淡淡地问。是啊！很久没有和他聚在一起了。我很快就恢复平静说，在这里，我很少朋友，不像在家那边。哦！她淡淡地吐出。你今晚有空吗？你表妹有没有约你出去玩。没有。她继续吃她的粥。你……今晚……可以陪我去吗？我很艰难地说出。让我考虑一下。她沉默半晌才回答。我们沉默地继续吃粥。公司推出的“智力玩具”在市场上收到明显的效益，真的是多亏欧阳倩茹主管的想法和她计划的计划书才让公司的销售额从第二季度的5%上升到第三季度的35%，同时我们的公司现在的企业形象得到很快的提高，我相信再过半年我们的产品会在全国有良好的口碑让我们接近海外。在会议室里我情绪激昂地宣告好的销售业绩。在场的经理和主管都欢呼地鼓掌祝贺。同时，我在这里宣布一个好消息。他们都在议论着是什么好消息，彼此交头接耳忙个不停。我现在提升欧阳倩茹为销售部经理。因为她在短短的一年内做到了其他人无法做到的事情，所以我没有理由不提升一位工作能力那么强的人才。我相信我的选择，我希望大家可以尊重我的选择在今后的日子多协作她。好！在场的人再一次鼓掌，而此次鼓掌是为她的提升。恭喜你，怎么快就可以加薪升职。广告部的丘余彤经理走过来微笑地和她握手。记得有空请我们吃饭哦。我工作才一年，那么快就升职，是不是……她踌躇半晌都没有说出口你忘了你做了5、6年的旅游业吗？干嘛对自己没有信心呢？可是现在的工作是不可以和以前的工作相比的，更何况……她想进一步说明什么，但始终都没有说。我需要的是工作能力和办事效率。我拍了拍的肩膀继续说，相信自己，我知道你一定行的，记得有空请我吃饭，我不想老是一个人吃饭。好！我相信自己，同时也会请你吃饭。我们走出会议室，我准备带她到一个地方去。谢谢你给我机会。是你自己给自己机会，我没有给你机会。我只是给你一定的行使权力让你发挥你自己的才能。因为我不想浪费人才。她从心里再次答谢我。你准备带我到哪里？现在不是上班的时间吗？你现在升职是不是该要换一个更好的工作环境才可以显示出你的身份和努力工作呢。你说的也是。我带她来到四楼的第三个办公室。推门让她观察。进门的左边是供人商谈事务的雅座。柔软的沙发让人坐下去的感觉是舒适；旁边的茶几上面摆放着一个纤维玻璃钢，里面放养着三条灵活游动的锦鲤，一身的红里透白。不时地争食饲料，不时地追逐。玻璃钢的左上方有一棵盘景。清绿的叶子很清爽地张开手臂。尽情地让人观赏；办公桌占地面积足有50平方米。桌面上占相对面积的要数“苹果”电脑。液晶显示器的“苹果”电脑看起来感觉很舒服。电脑的左边放着一个相架，里面靓丽的女孩自然是她。照片里的她没有过多的笑，只有淡淡的微笑在绽放。一双深邃的眼睛藏有恬静的神韵在眺望远方。相架的周边摆放着一些小饰物：发夹，蝴蝶结，小腊鼠……还是更有趣的是：芭芘娃娃，腊笔小新漫画。办公桌的后面挂着一幅书法：宁静致远那四个大隶书很有艺术韵味。那韵味散发的芬芳飘荡在办公室里面，一种书香浓郁的幽香沁人心脾。办公室里面的装修都是运用古典唯美的怀旧方式来建造的。给人一种幽雅，舒爽的回归感。这个办公室真的是给我办公用的吗？我没有看错吧。是真的，我按照你之前在旅行社的办公室格局把现在的办公室布置成这样。也就是说差不多和你原来的办公室一样。遗憾的是没有了墙壁上的那幅画，之前那一幅我没有拿来。如果我说我把那幅画送给你，你会接受吗？你是和我开玩笑哄我开心吧。我把包扎好的那幅油画拿到她的面前请求她拆开。画中的她穿着华丽，臃贵的旗袍，像一个举止优雅，洒脱自然的大家闺秀。她深邃的眼睛很有韵味，很温情地眺望远方。脖子上戴着一串绿色的翡翠玉珠显得鲜艳无比。手很自然地垂放在一把高级左椅上，身体稍微地向前倾。她静静地凭住呼吸在认真地欣赏手上的画，她的眼睛很惊讶。她自始至终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会再次看到一模一样的画。这幅画……是我爷爷画的。你爷爷？她没有多说什么，依然很平静地欣赏那幅画。不知不觉中她看着那幅画在流泪。你怎么啦？我走近太太的身旁在凝望她，只看到她的眼眸里流出苦涩的泪水。她轻轻地把头贴近我的胸膛，抓住我的手臂无声地落泪。我也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我请你回来可不是要你哭的哦，你变成了哭猫谁来帮我工作。我轻力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她很快就破涕为笑。 黄昏时分，夕阳勉强告别最后的时刻不再露面。我们准时发现在餐厅。我看见他们正有说有笑地聊着，看见我们进来，忙站起来像迎接贵宾似的和我热情相拥。每次都是你早到，是不是故意提前一两个小时在这里好让你们可以尽情地聊天。我笑哈哈地坐下来。这位是……Marry看见倩茹在问我。她是我朋友——欧阳倩茹，她是我盛情请回来的好帮手。我哥们——谢旭星和他的女朋友Marry。原来是异国情缘，你们的爱情故事一定是很浪漫的。她伸出手和他们握手。你怎么有新的女朋友也不告诉我们啊，好让我们替你们高兴。你现在的女朋友也不错，比原来那位也不差。Marry看着她在笑。我和她貌合神离地回避她的话。尴尬的苦笑只有彼此才会知道。你荣升为总经理我还没有向你祝贺呢。我拿起杯子走到旭星面前。总经理也没有怎么啊。可不像你已经做了公司的执行董事兼总经理，这才让更多的人羡慕和佩服。他和我碰杯一饮而尽。难道你对现在的这个位置不满意？也不是的。只不过……只不过觉得比你逊色很多，高兴不起来。他有点感慨地叹息。目光很自然地流露出来。你可以尝试自己去创业，到那时你就可以比我强多了，说不定到那时我还要去找你做战略合作伙伴共商未来的大计。我们尽情地在谈天说地，因为没有什么可以比这样更好。我不经意地瞧门外看去，忙碌的人群似乎没有终点站流失在茫茫人海中。这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在这里出现，她怎么回到这里来。我怀疑这只是自己的错觉，可能是因为太思念她的原故。再仔细看去事实就是她出现在这里。毋庸置疑。她身边还有一个人正含情脉脉地看着她。伟琰，你在干嘛？傻呆呆的，外面有什么好看的。旭星看见我心不在焉地无精打采。这有可能吗？但我不是在梦中，却是在残酷的现实中，我几乎只对自己说，声音小得像蚊子飞过。你说什么？他们瞧我看来，感觉我不是很正常。你们瞧门外那边看去。我几乎无力地吐出。OH,MOG.她怎么会跑到北京来，她是不是来找你和好的。Marry很惊讶地捂住嘴。我苦笑得无言而对，倩茹在注视我的表情。我依然瞧门外看去，他们正慢慢地走过来，不经意地看到，我们的目光碰巧在一起。她停下脚步在牵强地对我干笑。旭星很惊讶她走来的方向，他看见我们很不自然地流露干笑的表情。我麻木地凝望她的到来，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害怕再次看见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你，我来北京都没有事先告诉你一声。娉珏的话落在我的耳边。你来北京多久？在我来北京之前我去看过你的父母，他们托付我帮你带一件羊毛外套给你，她说北京的天气很冷，叫你千万多注意身体。她把外套交给了我。既然来了，就一起坐吧，现在很难订位的。我建议他们坐下。不用了。我们不习惯那么多人的晚餐，高进富坚决反对不一起坐。好吧！我们将就点坐在一起。她走过我面前，但没有坐在我旁边。哟！洋妞，不错嘛！她一定是你的女朋友。他看见正对面的Marry惊讶得囔道，语气极其尖酸地对我说。她是我女朋友。旭星很客气地说，但没有看他一眼。哦？那你旁边的那位女孩一定是你女朋友吧！也蛮不错的嘛。更新效率挺快的，厉害！他极其讽刺地挖苦我。他们面对他的无礼都觉得不可理喻，只好忍气藐视他。根本不去理会他的傲慢无知。我是他女朋友又怎么样，难道要你管吗？倩茹对他的出言不逊进行回击。我知道她的目的是帮我解围，但没有想到她会说这句话。我很惊讶地看她，同时也在看娉珏，她只是低头沉默。怎么这里的服务员不见踪影的，都跑到哪去了，害得我白坐在这里饿着活受罪。他狗模人样地喧闹。娉珏冷眼看了他一下，极其讨厌他的横蛮无理，他也懂得收敛自己的无礼和傲慢。我很想对她说些什么，可到嘴边的话始终说不出来。我看见高进富脱下身上的外套。我明白他要干什么。穿上我的外套吧，不要冷着，我会心痛的。他扮作殷勤地为她披上外套。我不禁要问。餐厅里面已经够暖和了，她又不是没有衣服穿着，还用得着穿那么多吗？真搞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我不冷，你自己穿吧！她拒绝他的好意伸手挡住他为她披上衣服的那一瞬间。他失望地苦笑，很无奈的把自己的衣服放好。李伟琰。我提前祝贺你和你女朋友好事将近，早生贵子，记得到时请我和娉珏一起去和你们的喜酒。我们感兴趣的话会做孩子的干爹干娘。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我看着他身边的娉珏，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低着头默默地拿着杯中的白开水紧紧地靠近嘴唇咬住。我又看着我身旁的倩茹，她的脸早以绯红，很尴尬地瞧外面看去没有正视我。我面对他的“敬”酒，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奈。你干嘛还不喝？我已经都喝光了。你该不会是不给我面子吧。他把杯反过来头瞧地。带有挑衅的嚣张在为难我。我慢慢地喝完，把杯子放回餐桌上。好样的！他继续把红酒倒进我的杯子里，满满的一杯。这一杯我希望你和你女朋友白头偕老，永不分离。我和娉珏也会相爱一生。他没有顾虑地再次一饮而尽。我不得不无奈地苦笑接受他的“好意”。好满足他的傲慢和无知。果然厉害！他干笑地为我鼓掌。继续往我的杯子里倒满。不胜酒量的我开始感觉有点醉意。伟琰，不要喝了。我怕你会喝醉。倩茹赶紧跑过我身边扶我，紧紧地抓住我的手不放。放心。我还行。我牵强地苦笑。他们也担心地看着我，我向他们点头微笑表示没事。最后一杯，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们的生活，我们会生活得很好。不需要你的问候。你记清楚吗？他紧紧地揪住我衣服的衣角在警告我。三杯下肚，我感觉头开始有点晕，身体有点撑不住摇晃起来。倩茹看见马上站起来挽扶住我。娉珏看在眼里，很快就把脸转向门口外面。他继续往我的杯子里倒酒。你有完没完，你怎么就不顾及别人的心里感受。娉珏阻止他继续往杯子里倒酒的动作。你心疼是不是？你干嘛不心疼我。别人的女朋友也不比你差，别人用得着你来关心吗？我只是向他敬酒而已，有什么不妥？他对她的话不以为然反而极力挣扎。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伟琰是我的哥们，他让着你不等于我让着你。旭星感到他的厌恶毫不客气地说。你发什么神经！在这里无理取闹。她怒言骂他。她转过脸向我这边看来，我模糊中看见她黯然的眼眸，悔歉地看着我落泪。我支持不住醉倒在桌上，脑里一片空白，好象什么都记不起来，只模糊地听到：伟琰，你怎么啦？他们的声音很近，就贴在我耳朵的附近。 早上的阳光铺洒在我住的房间里，我睁开久闭的眼睛依然感到头很痛，喉咙很干燥。像被火燃烧过那样。我看见她俯身很盎然地伏在我怀里睡熟，我才想起昨晚自己喝醉的情形。我为她披上一件厚厚的外套，不想让她着凉。你醒啦！我正担心你什么时候才可以醒过来。她睁开眼睛看见我站在她眼前。把衣服穿上吧！早上会很冷的。他突然问，你一直在这里陪我？我担心你喝醉酒有事，所以……她很僵硬地挥动双手在半空，然后又很自然地双手交叉低头不语。我送你回去吧！我走下床穿好衣服。她按响门铃好几次都不见有什么反应。很焦急地再继续按，好不容易等到有人来开门。大清早谁在这里扰人清梦，害得我连觉都谁不好。开门的婷茹揉搓着朦胧的眼睛流露极不情愿的表情。死丫头！是我啊。婷茹捏住她的脸意在让她清醒。哟！是表姐啊。我还以为是谁呢。她囔着跳起来。你该不会是在等你的梦中情人的出现吧！现在没有看见是不是很失望？倩茹诡异地看着她。停！你干嘛穿着别人的衣服啊。哦！我知道啦。她装模作样故弄玄虚用诡异的眼神瞄向她的表姐。然后笑咪咪地瞪住她瞬间擦红的脸。死丫头，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小心我灭了你。她伸出双手叉住婷茹的脖子。表姐，我要恭喜你哦，什么时候请我做你的伴娘，我可早就巴不得了，只要你不嫌弃我的话。她下巴挺住倩茹的肩膀。你是不是还没有睡醒，回去发你的白日梦去。她催促她离去。好！我不打扰你们的约会，记得到时请我就是了。她笑哈哈地和我们挥手告别。你表妹很可爱，她应该挺讨人喜欢。有时候挺令人心烦的，整天嘻嘻哈哈的像个疯子，我很多时候都拿她没有办法。倩茹又爱又恨地向我诉说。我看着她那兴奋的样子，真替她高兴，至少她有那么一个可爱的表妹在她寂寞和孤单的时候可以和她诉说心中的苦与乐。而我更多的时候只能是自己一个人独自承受。谁？请进来吧！我忙碌着没有抬头看门外站着的人。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她很平静但又显露小许的兴奋在说，双手放在背后身体在左右地轻度摇摆。我不知道，是什么日子？你说吧。我依然埋头忙碌，没有抬头注意她的表情。你有没有搞错，你就知道工作，难怪你女朋友……她显得有点激动但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太过激进没有把话想好再说。Sorry，我不该这样说。没事！但我真的很忙，没有什么时间让我去想其的事情，希望你明白。我难得地抬起头注意到她很无奈地站着，并看到她手里拿着东西。你手里拿着的是……是不是有好吃的东西？我正饿着呢。你就知道吃。她接着说，今天是你的生日，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她把精致的礼物推移到我的眼前。我真的没有想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更没有想到她会记得自己的生日。自从离开娉珏以后也有五年的时间，在这五年中自己是没有过生日的。我想起以往自己过生日时，娉珏会送给自己每一年都相同的礼物——幸运星。她说过她会为我每一年生日都准备好一千零一个幸运星。如今幸运星不再有，换来的是另一种感觉不一样的礼物，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慨和叹息。谢谢！我可以打开吗？我很平静地看着眼前的礼物。可以！你打开它吧。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拆开外面精致的包装打开盒面，一只名贵的镶钻腕表呈现在我的眼前：四方的小面积身躯占据盒子的一小寸地方，腕表里面有一匹骏马前两脚跃起头往后看。挺漂亮的，我喜欢。我拿自己手腕里的表和那只表作对比，觉得现在戴着的表在它面前逊色很多。那我现在戴着的表终于可以提前退休了，不用等它走不动或衰老时才退休。是啊！是时候换下你手上的表了。我依依不舍地把原来的那只表看了又在看，始终不舍得把它换下。你今晚有空吗？不如我们出去庆祝。我今晚可能没有空。我坐下来继续忙着。轻轻的敲门声在此时敲响。Comein.我看见叶秘书站在门外，我只好放下手中的工作。总经理，这是你的礼物。她把包装精致的礼物放到桌面上然后转身离开。我看见桌面上的礼物有几分惊讶，我很快将它拆开，看见里面用长方形玻璃瓶装满的幸运星。我终于明白，我无言地注视这瓶装满一千零一个的幸运星会及时地出现在自己的生日里。想起每一年的生日她为我折叠一千零一个的幸运星时的幸福时光，我感到自己无比的兴奋。如今，我平静地接受这份礼物的同时又流露兴奋的心情。仿佛这份礼物为我带来太多的惊喜。我感慨地凝望这一千零一个的幸运星。我先出去工作，你忙吧。倩茹转身离去。拿起放在右边的相架再次想起她恬静的笑容。我苦笑如今已经是物是人非的情景，有说不出的感触像层层的涟漪在我心里牵起不断扩张触碰缠绵的忧伤和哀愁。我依然在公司里忙碌，闲时和旭星他们聚在一起。旭星申请调到西城区任职，他的女朋友Marry依然在原处工作，没有作任何的调动。我们都在忙碌着各自的工作，没有太多的时间相聚。回想起在大学校园里大家高呼在绿茵赛场上切磋球技，尽兴之后入席津津乐道地谈起最近转播的五大联赛（英超，法甲，德甲，意甲，西甲）的精彩赛事。谈到精彩的进球那一刻马上拍桌而起，引起别人怪异的眼光一直在注视我们激动的心情。你在想什么？倩茹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来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回过神来睁开眼睛在看她。没有！你找我有事吗？你的秘书托我把信函交给你。她把那东西交到我手里。我平静地把它拆开。目光痴呆地瞪住请柬手在颤抖，请柬从我无力的手里滑落，沉重的心承受痛苦的折磨。到底发生什么事？怎么你的脸色那么难看。她紧张地跑近我的身旁。我闭上眼睛伸出手指指向桌面。她没有拿起来看，清晰了然的字迹帘入她的眼眸。她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去。 深夜无情的煎熬折腾我难以入睡，翻来覆去彻夜难眠。旭星，Marry，我要回广州。我和平静地对他们说。是为了娉珏吗？Marry猜测道。是的。你始终都放不下她，对吧？旭星也接着说。也许是吧！现在我的心情很乱。我试图闭上眼睛减少痛苦。我明白！Marry安慰我，轻轻地拍我肩膀。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吧，不要让自己后悔。我紧紧地拥抱他们，害怕自己会经不起疼痛的折磨在伤感流泪。我回到公司处理好所有的事务准备离开时，看见叶秘书手里拿着一封信向我走来。总经理，这是欧阳倩茹经理叫我亲手交给你的信。我拿过信拆开看：伟琰，当你看到那份请柬时，我就已经知道你心里依然没有忘记她，说的更直接一点就是你不能失去她，失去她你会不知所措，毕竟她是你相爱十年的女朋友。只是我无意的介入令你和她的关系变得僵硬。很多时候我都想跑去和她解释清楚，却又害怕无法解释清楚。我原以为你会忘记她重新开始一段新恋情，事实上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我没有想到对爱情是如此的执着，令我肃然起敬。你们的爱情是坚定不移的，因为你们依然在深爱着对方，虽然有小小的误会产生，但不会改变你们深厚的感情的。我已经向她解释清楚，相信她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伴随你一生一世。在此，我为我的无知深表歉意，请原谅我的无知。我要走了，请不要牵挂，虽然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但我依然深爱着你。 此致敬礼 落笔：欧阳倩茹 ###年###月####日我静静地沉思，她为什么爱一个她不值得爱的人而浪费自己的宝贵时间。虽然我也喜欢她，但我只是把她当作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知己。如今她远离自己而去，却没有重遇的一天，心情变得很落空，仿佛秋叶无声呻吟地飘落在地上没有半点的充实。仆仆的风尘驱使我装载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家里。相隔五年没有回家的感觉真的不知道怎么说。只感到眼前的一切都不再熟悉，一切都物是人非，什么都想不起来，仿如隔世。我推门而进。伟琰，你终于回来啦！妈妈张开双手拥抱我的归来。妈妈，我回来了。我触摸她瘦羼的脸颊，有说不出的伤感掩盖在心里。她的眼泪在幸福地流淌，只是忧愁的眼神积聚更多的思念和牵挂。你在北京工作一定很辛苦吧，看你瘦成这样，妈妈看见真的很心疼。她脆弱的心再一次流下牵挂的泪水。我的眼睛也忍不住湿润起来。她拉住我往沙发上坐。再次心疼地抚摸我消瘦的脸。有好吃的东西吗？妈妈，我现在很饿了。我勾住她的脖子很亲昵地抱住她的肩膀。我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回来吃。她走进厨房去端菜。都是我喜欢吃的菜肴：清蒸草鱼，茶树菇煨鸭血，还有美味的北芪炖鱼头汤，我终于可以尝试妈妈亲手做的菜肴了，我津津乐道品尝美味的菜肴。味道太棒啦！我停不了嘴在猛吃。她坐在我对面静静地看着我吃。伟琰，娉珏要在情人节那天结婚，你知道吗？她的脸突然间黯然失色地看着我。我一直没有告诉她我知道这件事，我不想让她过度地为我的事而担心。如今她已经知道，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你怎么知道的？我能愿假装不知道故意问。你自己看吧！她拿出请柬放到我面前。我顿时明白，无言以对，低头沉默地吃饭。她安静地离开，无奈地叹息。 是夜。我躺卧在床上，我想起倩茹对我所说的话，想起刚才吃饭时妈妈的表情，想起那封令我颤抖的请柬。伟琰，五年没有见面。你怎么消瘦成这个样子，我看了一眼都不忍心再看第二眼。阳锋抱着我。五年没见，你还是老样子。真替你们感到高兴。我握住盛龙的手然后抱着他的肩膀。你已经有自己的公司在独立经营，而我们什么也没有，没有什么值得好高兴的。反而觉得惭愧。盛龙无奈地摇头你们这几年都在忙些什么？阳锋依然在搞他的艺术创作，而我也顺利地进入一间公司搞动漫画设计，盛龙娓娓道出。大家都投其所好地选择自己喜欢的职业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你此次回来是不是为了娉珏？阳锋把请柬拿给我看，我没有伸手去接。找她去吧！也许她会回来你的身边。盛龙在鼓励我。我没有再说什么，也不需要再说什么，因为他们都明白我所做的事情，我知道他们一定会默默地支持我的选择。我不可能和你走进婚姻的教堂。娉珏揭开头上的面纱无奈地对着高进富说。你说什么？我们不是已经走进教堂准备神父的祝福吗？他开始显得激动地说，眼睛怒视着她死死不放。对不起，恕我不能做到。她转身向外面跑出去。你心里是不是还有他的存在？他拉着她不让她离开。是的！我不能够忘记他，他是我今生惟一的最爱，谁也不能替代他，你明白吗？她坚定不移地毫不含糊地说。不，这不可能。你为什么要欺骗我的感情。他像疯子似的猛力推开她。她被突如其来的暴力推到长椅上的椅角，胸口正对着椅角。她痛苦地呻吟，脸色惨白。当我推开门的时候，刚好目睹这残酷的事实，却来不及阻止事情的发生。不，我疯狂地跑进去，来到她的身边紧紧地抱住她，泪水无情地在我的眼眸里泻出流淌在地上。为你生，为你死，为你守候一辈子。她抓紧我的衣角痛苦地说。为你爱，为你恨，为你流尽相思泪。我用力紧紧地抱住她。雨水说天空总会落泪，玫瑰说爱情总会枯萎，海水说鱼儿不会再游。离别说寂寞，无滋无味，但有泪有痕；咖啡说活着习惯苦味，却芬芳飘香；路一走就累，酒一喝就醉，雨一碰就碎，泪一流就涩。只有你我的爱情最珍贵！她抚摸我的脸颊。鱼对水说，你看不见我的眼泪，是因为我在水中。水说，我能感觉到对你的眼泪，是因为你在我心中。离别是相思的苦痛，一切眼泪思忆都是徒然。我哽咽着泪水在悲痛呼喊。过去事，已过去，勿莫思念；未来事，尚未来；也莫愿求；现在事，已现在，勿生忧喜。她用手抹去我眼角的泪珠。我痛苦地说：心死两相依，知己所言真，人在尔旁走。饥我去无食，故人相永共，还来还要走，至死都相遇还记得你对我说过的故事吗？她艰难地说，我想再听一次。从前有两个小孩，他们彼此相爱。女孩许下了一个愿望；她要天上的星星。男孩知道，人死了可以变成星星，于是男孩为女孩变成了天上的一颗星星，星之所以美丽，是因为人对星的思念。现在我要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我要你对我思念。她软弱无力的手死死地沾住了我的衣角。我说过，我要你成为我的新娘，穿上乳白色的婚纱兴奋地走进教堂，保护你一生一世。我拿出戒指戴在她的手上并亲吻她的手。很漂亮！我喜欢！她欣慰地点了点头，流露幸福的微笑。你还记得在我生日那天你叫我许的愿望是什么吗？我记得。声音沙哑地说出。原来有心爱相随，付出寸心尔相对。二人无缘不相配，牛过独木是为谁？无言难评情是非，宝玉只为女人醉。我悲痛地倾听她曾经许下的愿望。紧紧地……紧紧地……抱住我……吻着我。我感觉很冷。有…………有点…………累。我看见北方的飘雪很美……很美。伟琰……你可以……带我无吗……我会带你去的。我亲吻她的嘴唇，泪水流落到她的嘴唇边，感觉到伤悲的呻吟。冰冷的手离开我的手心滑落在地上，我无言地流泪紧紧地，紧紧地，紧紧地抱住她。我顿感到自己抱着她来到天国的阶梯，避开热闹的黄昏街道来到飘雪纷飞的北国…… 友情又失月下愁,（有 夕阳西斜夕当头.（多步入凄海无止境,（少受害只能又损友.（爱骑士缺马一人走,（可似是伊人已分手.（以千里相逢在何年,（重 籍此惜别二十秋。（来 【后序】 写完这部长篇小说几乎用了我大半年的时间，因为忙着学习其他的功课根本没有多少时间来写，每天都用晚修的一两个小时来写。面对10—12万字的长篇小说，虽然自己很有兴趣用足够的材料和丰富的相象力来完成它。但漫长的岁月几乎消磨了我的斗志，幸好自己咬紧牙关解决个种困难，最终才得以完成。有好几位朋友问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完成，我都微笑的对他们说很快很快。但快到什么程度连自己也不得而知，我也希望自己早日完成这篇作品，虽然算不上是什么佳作，但至少也可以让朋友或其他爱好文学的人看，顺便也可以加以评价。写这篇小说的时候大多数时间往返图书馆，课室和宿舍，其中最多的要数图书馆，很多时候自己确实一时想不起来。唯有跑到图书馆放松，让自己的大脑稍作歇息得而继续投入写作。曾经对自己说过，写这篇小说是为自己心爱的女孩去写，但里面始终没有她的身影，也没有自己的身影。我只凭感觉我会为她去写一写，也不知道有多大的含义。自己写不出来的时候很想放弃，想对自己说，要写那么长，真不知道要写到什么时候。最后我坚持到底把小说写完，因为我不想自己倾注很多心血的作品就半路夭折。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要求索。我会通过漫长的岁月考核自己对文学的追求。写到结局，我不想让自己的情感过分投入到情节中只好边听mp4边写，坐在床上神情闲然地完成最后的2、3千字，最终可以深深地长呼一口气。每晚梦想如何写好接下来的情节的长篇小说，终于可以顺利完成，今晚可以以良好的状态盎然高枕。 初稿： 2005 12 27 20：32 易稿： 2007 09 06 00：23 【编者按】 首先很为写出长篇的决心以及付之行动佩服和感动。文章娓娓道来，仿若一部正在演出的电影，只是最后响起的是悲歌。 编辑：呼呼洁 07.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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