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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故事·奇幻

  • 斑斓记

    空旷的广场,摇摇欲坠的风,摩挲着树叶间隙中的阳光,阳光被磨碎成粉末,洒落在地面。正午时分,快到十二点整了,老人孤独地坐在板凳上,低着头,眼里却满是闪烁的泪光。钟声响起,伫立在广场中央的钟楼,钟声像这钟楼一样,没有依靠的回荡,波图的祭典一版,不断有诵读经文的人从身边走过。老人突然站起身,拦住了一位年轻人。“孩子!现在钟敲了第几下了?”老人抖动着双唇,满脸的焦急。“钟声?十一下…噢不,已经第十二下了!”年轻人说完又塞上耳机,匆匆向前走。十二下了么,老人又缓缓坐下,是吧,确实是十二下。一位警察向老人走来,“老婆婆!原来你在这里!来!快回家吧!”警察说着扶起老人向广场边沿处走去。老人低着头,沉默不语。脑海是时光的墓,斑斓色彩也终究会变得灰白,是么?(一)“你好!我叫雪莉!”雪莉走进了一家金融公司,坐在面试官的面前,这已经是她来到这个小镇后第五次面试了。雪莉没抱任何的希望,但她依旧在坚持。“学历?”“本科。”“之前有工作经验么?”“没有。”“你回去等消息吧!”“嗯嗯。”雪莉知道自己八成又是落选了,习惯性地抽起简历,转身三步并两步,推门而出。她不恨自己无能,她恨的是这个世界的无知,还是这世界人太多,以至于她一份哪怕是底层的工作都找不到。雪莉没办法再接受这种沉重的痛苦,径直地跑到楼下的摊档,摸了摸口袋,掏出几枚硬币,“老板!来瓶啤酒!”直到一阵彻骨的冰凉硬是被灌进喉咙,她好像才清醒过来,才能真正用人的目光来看世界。她将啤酒瓶重重地拍在桌面上,她发现眼前的景象还是清晰的,用力又灌了几口,直到她确定眼前的一切都已经成了泡影,或者说已经变得模糊与她疏远。“这世界还有天理么!那些当老板的都是什么狗眼!还是说他们一定要我死?好啊!不就是死一次嘛!又不是没胆量。”雪莉抽噎着,眼眶里灌满了泪水,溢出后,滑落在胸口滴落在桌子上,她靠着啤酒瓶撑着桌面勉强维持着身体的平衡,然后她勉强地硬是又灌了几口酒,“怎么了!我怎么说都没人听是吧!没人知道的,一定是这样的,我本来在这世界上就是多余的,反正我都是个淘汰品,哪怕被淘汰了,也没人知道!”雪莉推开啤酒瓶,掩面把自己镶嵌在了桌子的一角。双手死死地抓住桌角,身体抖动着。“谁说没人听。”雪莉吃力地睁开眼,眼前是个模糊的人形,眼泪快要流干了,她发现眼前坐着个男人。“你懂什么!你懂什么!你又被人蔑视过!你有被人遗弃过么!”雪莉说着举起右手,指着眼前的男人,指尖近乎触碰到了男人的鼻尖,“你懂什么!”男人一把抓住了雪莉的手腕,“来!我带你去个地方!“雪莉用力撒开手腕,“你干什么!““你不是要寻死么,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说着嘴角挂着微笑。雪莉窘迫地把手缩在胸前,眼睛胆怯地望向了地面。“来吧!“男人说着温柔地牵起雪莉的手腕。(二)绕过几条街道,两人来到了小镇的中心,那个被人们称为钟楼广场的地方。一座钟楼孤单的立在广场的中央,没有任何的依靠,时间是深夜,广场上没什么人。夜阑的墨香曲从不知哪户人家的窗户里传出来,伴着熟识的旋律,昏黄的路灯,闪烁着,好像也和这夜曲应和着。“你带我来这干嘛!“雪莉挣脱开手腕,转身就要走。“你有去过那里么?“男人指着钟楼的顶端,那个小镇的最高点。雪莉望了望,摇摇头。“来吧!”男人再次抓起雪莉的手腕,冲着钟楼跑去。“哎!这么晚,钟楼肯定锁了啊!”雪莉一脸的不屑。男人没回答,只是在数着楼墙壁上的砖头,忽然他在一块红砖上停了下来,伸手抓住砖头之间的缝隙,向外一抽,砖头竟然被抽了出来,不一会儿,男人就从凹槽里取出了一串钥匙。“你怎么会对这里这么熟!”雪莉一脸的惊讶。男人笑了笑,“你会知道的!”说着,他打开钟楼大门,径直向上跑去。“哎!等等我!”雪莉喘着粗气,“干嘛这么着急啊!”“快赶不及了啊!“男人目光里满是坚毅。“什么啊!“雪莉匆匆赶到顶楼,男人已经沐浴在月光中,钟面上开了一扇小门,男人站在门外。墨香曲透着夜里薄薄的雾,传到了这个小镇的最高点,透过脚下冰凉的地板,好像只要耳朵贴着地面就清晰可闻。“你不是要寻死么!从这跳下去啊!保证全小镇的人都知道。“男人说话的时候没有望着雪莉。雪莉走到门外,脚下是漆黑的大理石地板,渺小的人像蚂蚁般,游走在马路上,周围的灯火都灭了,一只只“蚂蚁”却依旧在游荡。“他们是这小镇的灵魂。“男人目光里映着月亮,”看看那个拉泥土的!没日没夜地为工地工作。“他指着不远处正在建设的民居,”还有那个拉车的!天天为那些贵人工作,从早到晚只为了一餐饱饭。“男人看着眼前的街道,眼里却凝滞了月光,”深夜,是只属于他们的世界,而我们,是入侵者。“男人转头望着雪莉。雪莉沉默在浓郁的晚风中,风中伴着小镇独有的芳香。“怎么样?“男人望着雪莉。正值午夜十二点整,钟声敲了三下,雪莉顿了顿,“哎呀!你烦死了!说着转身就要下楼!”男人拿起身边的棍子,插在身旁的小孔里转了转,“沙拉”一声刺耳的响声迫使雪莉转过头,随后是齿轮摩擦的声音,大钟的指针向后倒退了一小格。“哎!你在干嘛!这可是这个小镇的大钟啊!”“来吧!你再说一遍。”钟声再次响起,午夜十二点整的钟声,空余地回响到今晚的第十五下。夜曲还是没有停,不断地循环,好像想扰乱临睡者呆滞的思维。“谢谢你。”雪莉沐浴在月光中,眼里游动着月光。(三)咖啡厅的下午是凝固在拿铁中的,雪莉坐在靠窗的位置,晃动着手中的小勺子,把拿铁搅得均匀。男人匆匆推门而入,坐在雪莉的对面,半面脸庞融入了阳光。“怎么了!这么急找我出来!”雪莉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她从背包里抽出一个文件夹,缓缓打开,“我被上次那间金融公司录用了!”“哇哦!不错嘛!恭喜你啊!”男人招呼来服务生,要了盘提拉米苏。雪莉收起文件夹,“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我?我叫艾森。“艾森说着,提拉米苏已经端了上来,他舀了一勺,细细地咀嚼。“其实你是做什么的啊!怎么对广场这么熟。““嘿嘿!你想知道?“艾森说话时满嘴是浓郁的香味。雪莉点点头。“你是住圣榭丽大道吧!你明天中午出门后右拐,来到建设路再转到莫奈斯大道,到达目的地,当你听到钟声敲了第十二下的时候,往右看,你就会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了!““什么啊!干嘛弄得这么复杂!“雪莉满脸疑惑。”按我说的去做就是了!“艾森嘴角挂着笑容。雪莉没再反驳什么,一口喝干了手中的拿铁,直到拿铁粘稠了口腔,柔滑地流入肚子。拿铁特有的浓稠香味,弥漫了整个下午。(四)临近正午,指针离十二点整还差几个大格,雪莉走出家门。作为一个外地人,本身就人生地不熟的,就像之前的每次出门散心一样,这一次出门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去到哪里。出门右拐,运送牛奶的马车依旧是络绎不绝,路旁已经没有售卖早点的小贩了,取而代之的是火爆的小餐厅,人人举着酒杯,好像在庆贺美好中午的到来。径直地向前走,雪莉撞见了一块路牌,路牌上满是暴晒后的裂纹,久经风霜后,依旧有最初檀木特有的芳香,值得庆幸的是,雪莉在路牌上找到了建设路三个字,方向是向左。道路由原来的青石板马路变成了板砖质地,毕竟这里住着的人与自己不同,他们最起码是有了本地户口,不至于四处游荡,一路走着,两旁房屋里已经有人走到阳台晾晒衣服,快到中午了,不少人家燃起了炊烟,三三两两的小朋友在院子里跟小狗玩耍,一个个不熟悉的面孔,在身旁掠过,人们都用着自己独有的方式迎接着这个美好的正午。不一会儿,眼前又是一块路牌,只是牌子是马口铁做的,涂上了黑色的釉,在阳光下泛着华丽的光,这路牌上指明的方向很多,但雪莉要找的地方却很显眼,那个叫做“莫奈斯大道“的地方高高挂在路牌的最顶端,方向是是向右。一路上出奇的顺利让雪莉感到格外轻松,她甚至摇晃起身子哼起了歌谣。地板由原来的板砖质地变成了大理石质地,一直向前走,眼前渐渐出现了一个高耸的建筑,是那天晚上的钟楼,自己竟然来到了钟楼广场,广场明明就在自己家旁边啊,自己岂不是绕远了?艾森到底在搞什么。雪莉没过多地思考,缓步走到广场中央,钟楼的旁边,抬头望望大钟,快到十二点整了。广场上的人很多,雪莉试图寻觅自己想找到的人。十二点整,钟声敲响,像那天深夜里一样,只是这次周围多了不少的阳光。第十下,第十一下,十二下。雪莉迫不及待地向右望去,她知道的,有一个身影正站在那等待,至于那个身影在干什么,也是她最想知道的,她知道自己即将明白些东西。可是她没看见,没看到那个影子,只看到一堆小孩子围在一起玩气球。她四处环顾着,挪动着脚步。“怎么了?你真的来了?”一个身影拨开一层层彩色气球显现在雪莉面前。“你是,卖气球的?”雪莉侧着脸,疑惑地望着他手里的一把气球。“简单的说,确实是这样,但你有没有看到气球上写了什么?”艾森指了指头顶,气球上写着一个个词语,都是些“身体健康“、”天长地久“之类的祝语,说着就有个小朋友上前来,递上一个铜板,挑走了一个写着“天天开心”的。“行啦!小朋友们!剩下这些不卖啦!”望着孩子们失望的眼神,艾森摆摆手。然后走到雪莉面前。“来吧!你来挑吧!”说着将手里的一串气球递了上去。“我?”雪莉抬头望着,“呃,就那个写着‘长长久久’的吧!”雪莉指着最顶端的那个。艾森漆黑如星辰的眸子,吸引了无数的阳光,光线停滞不前,然后他眼睛一眨,便都倾泻出来。“你真笨诶!“艾森凑近到雪莉的耳旁,”你不会全都要啊!“随后,一个个色彩斑斓的气球飞向天空,艾森拨开雪莉的刘海,弯腰俯下身。(五)“来!老婆婆,快下车吧!“眼前的警察说着,脸上是和蔼的笑容。“天哪!亲爱的雪莉!你终于回来了!“我习以为常地听到了母亲的呼喊声。外婆有老年痴呆症还伴随着健忘症,这点我们大家都知道,哪怕是去附近的菜市场买菜都会迷路,要警察送回家来,久而久之母亲就不太让外婆出门了。还有一点大家都知道就是,我的外公艾森,在前年去世了,之后外婆就变得很奇怪,噢不,应该说是比原来更奇怪了。有一点母亲一直弄不明白的是,外婆为什么一直这么喜欢去钟楼广场,而且一坐可以坐上一天,每次只要是外婆失踪了,去钟楼广场找,八成都能找到。但这一些,我是知道的,因为我听了外婆的故事。多年的劳累,积劳成疾,外婆总是很容易犯困,眼前她从警车里走出来,正揉着惺忪的睡眼,短短的路程,她竟然也睡了一觉,如今我也挺羡慕她的,毕竟现实你不能自己塑造,而梦是可以的。外婆总说着,让她去钟楼广场,她是不知道怎么走的,但每次一出门右拐看到那块檀木指路牌的时候,她就知道只要先左拐再右拐,就可以到,母亲总教导她可以抄近路,但这么老的人了,记得的东西久了也成了习惯,改不了了,外婆还跟我说着她在去广场路上看到的一切,那一路的场景那一路人,都不是如今的,现在从家里到钟楼广场的路都铺成大理石质地的了。但我依然细细地听着,好像它就在发生。她脸上洋溢的笑容,她最喜欢给我讲故事了,讲相同的故事,这次也如此。只是她讲着讲着,就睡着了。我看到了她睡着时那陶醉的样子,缓缓帮她盖上毯子,不忍心起身离开,生怕一点声响就把她惊醒了。因为我知道,看路牌绕路去钟楼广场虽然比较远,但只有这样,才能去到她真正想去的地方。

    2012-07-25 08:37:02 作者:龙奇 9609 0

  • 《向左走,向右走》后续

    那年的冬天特别寒冷,整个城市笼罩在阴冷的雨里,灰蒙蒙的天空,迟迟不见阳光,让人感到莫名的沮丧。在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里,他们无助地寻找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车水马龙,摩肩接踵,在如此拥挤的城市里,却还是感觉像在沙漠里独自跋涉的寂寞。他们决定离开这座荒寒的城市,到一个阳光灿烂的地方旅行……离开的前一天晚上,他们想再次来到那个拥有这一生中无法磨灭的记忆的那个公园里,思绪回到那个古老却已经逝去的雨天,那时候,他的琴声婉转悠扬,将她阴郁的天空拉得明朗灿烂;她朗诵的声音甜美动听,宛若流水淙淙,在他干涸已久的心房里涓涓流淌。他们共同度过一个浪漫而甜美的午后。然而,一场大雨将他们分开,记忆只剩下两张的模糊了字迹的电话号码。他还是习惯向左走,她还是习惯向右走;他始终没有再次走进她的世界,她再也寻不到他的音讯;从此,他们的世界就像这模糊不清的电话号码,生活没有了清晰的轮廓,迷茫地铺叙前进着……记忆就此戛然而止。他抬起头,头顶的苍穹很荒寒,不见月光,只有零落的星星在漆黑的天幕里瑟瑟发抖。都市的变化令他错愕,公园的喷水池正在施工中,周围被围栏围住。他站在南边的围栏前,失望又希望地等待着什么。很久很久以后,他沮丧地垂下头,叹了口气,向左走去……她也抬起头,夜色如水,零落的星辰倒映在她忧郁的翦眸里,有些苍凉。她站在北边的围栏前,倔强地在等待着什么。很久很久以后,她失落地垂下头,叹了口气,向右走去……他还是习惯向左走,她还是习惯向右走……那年的冬天还是阴郁荒寒,让人辨不清阳光的方向。第二天,天空飘着雪花,白色的雪从高高的苍穹飘落,像一场电影华丽的落幕。这个城市已经好几年不曾下过雪。他提着行李,向左迎着朝阳走进远方无尽的苍白中,背影如下沉的夕阳般落寞;她拉着旅行箱,向右走,城市在她忧伤的背影中浓缩成虚影。宛若一场华丽的私奔。而这场私奔,只有孑然的一个人。雪花漫天飞舞,落在城市钢筋混泥土的地面上,消失不见。而他们的故事,是否也像这场雪般来得偶然,去得悄然?空旷的机场。华丽的背景。自我怜惜的天气。雪,依然漫无目的地飘落……他走在第七通道上,低着头,排着队,表情沮丧;她走在第六通道上,垂着眼,也排着队,眼神落寞。检票之后,他依然向左走,她依然向右走。突然,他撞到了一个人。“啊!对不起!”“没事!啊!是你!”……画面在这一刻定格成永恒,瞳孔瞬间因为惊讶而放大,接着,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摇摇欲坠,像春天花瓣上的露珠……春天,很快就回来了吧……【编者按】:不觉想起张爱玲的那段文字: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于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人生就是一个在不断的选择中缓慢前进的过程,不管是向左走还是向右走,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无悔的人生。问好作者,期待更好。——责任编辑:清风徐来

    2012-07-17 20:28:23 作者:陈舒婷 9573 0

  • 姊妹

    (一)“小夕,晚上有个聚会,和姐姐一起去吧?”“不了,你们去吧!”“一起去吧?很好玩的!”“可是,姐姐,我还有事要忙。”我微笑地摇摇头,电脑屏幕的蓝光照映我的脸。“哦哦,那你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姐姐闪亮的眸子瞬间黯淡下去。“知道了。”……门被关上,房子里一片寂静,只有手指与键盘的敲击声沉闷地扣动我的耳膜,像雨打玻璃窗,一声声地敲击我紧闭的心房。电脑屏幕出现一段聊天记录:小夕:我觉得这个世界真大,大得望不到同伴,所以我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子墨:谁说你总是一个人?你还有我呢!小夕:谢谢,谢谢这个世界还有你!……子墨是电台一个“星语星愿”节目的主持人,在某个星光灿烂的晚上,他那天籁般的声音意外地闯进我的世界,宛若一支蘸满会上瘾的毒药的针,在第一时间注进我的血液,从此,快乐与痛苦在我身体里挣扎,我陷进永无止尽的深渊。每一夜,我都听着他的故事入眠。我一直以为,我们拥有相同的灵魂,在这个世界上,他是唯一懂我的人,在成为他的网友之后,我更确信这一点。电脑桌上的手机响了,熟悉的号码,持续不断的铃声。我不知道它为何如此执拗?亦如,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如此执拗地流淌着和我一样的血液,执拗地进入我的生活,然后投入地扮演着一个好姐姐的角色,接着无辜地抢走我的一切,包括亲情,荣誉,然后是尊严,甚至爱情。闭上眼,疲惫地想屏蔽一切画面。手机屏幕,终于在暗了下去,像某双眼睛。我嫉妒你,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注定成为被冷落的丑小鸭,你过于闪亮的光辉照得我睁不开眼,睁不开眼来正视自己,寻找属于自己的鲜花。那些刺痛的记忆,成为我生命中抹不去的阴影:“你怎么那么笨?你看你姐姐多聪明,什么书法什么钢琴一学即会!”那一年,我九岁,你十岁;“什么?她是你姐姐?你们俩长得真是天壤之别!”那一年,我十二岁,你十三岁;“你行么?还是让你姐姐来吧!”那一年,我十五岁,你十六岁;……而我又无法对你从嫉妒升级为嫉恨,因为你是世界上最关心我的人:每次我生病的时候,照顾我的人,是你;每次伤心的时候,安慰我的人,也是你;每次我灰心的时候,鼓励我的人,还是你……所以,我每天都在爱与恨的边缘上挣扎。时间从沙漏中一点一点流走,而我,也在矛盾中一天一天消沉。思绪戛然而止。仰头的瞬间,我望见那一片漫无边际的蓝天,那种蓝,让人产生一种无穷无尽而又无法言喻的忧伤。这种忧伤得颜色,一旦染上,便很难抹去……(二)“小夕,听说你参加后天的校运会?”宁静的午后,姐姐突然满脸欣喜地望着我。“是的。”“太棒了!姐姐后天一定去看你。”“哦。”我淡淡地说,继续玩我的电脑。电脑里,子墨的头像在闪动:“星期天,我们电台会在中心广场搞一个文艺晚会,我们顺便见见面吧?”“啊?”“呵呵,我想见见我这位忠实粉丝,不,是朋友!”“哦,好啊!”……姐姐在背后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走进房里,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同时,她也看不见我的表情。校运会那天,姐姐意料中地出现在我们地操场,我也意料中地听见某些评论:“那个就是小夕的姐姐!”“真的吗?好漂亮啊!可是,她们长得……差距好大!”“会不会,一个是取之精华,另一个是取之糟粕?”“哈哈哈……”那些评论,伴随着刺耳的笑声,漫入耳廊,就像千万根细细的针,恶狠狠地扎进内心最柔软的角落,疼痛一点一点蔓延开来,深入骨髓。我撇撇嘴,把她拉到一个偏僻的角落,说:“姐姐,你还是站在这吧,那边太阳晒!”她愣了愣,强挤出来的笑容像五月里惨淡的丁香花:“好,那你要加油哦!”我点点头,转身走向阵营,没有回头,我不知道身后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抑或忧伤,如浅蓝的天空;抑或失落,如苍茫的落日……那一天,我如愿以偿地拿到长跑冠军。回家的时候,姐姐兴奋地抓起我的手道贺,不知是由于她的手太冷,还是其他原因,我条件反射地把手缩回去。那一刻,我看见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然后像花朵般凋零,晶莹的泪水在她眸子里摇摇欲坠,宛若早晨花瓣上饱满的露珠,一触即落。我连忙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姐姐!”“你真有那么讨厌我吗?”“不是的!”“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拒绝每一个有我的聚会,为什么要找借口拒绝陪我逛街,为什么……”“我错了!姐姐!原谅我好吗?”我猛地扑进她的怀里。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身上同世界上的其她姊妹一样流着相同的血液,心却离得这么远?为什么,我要让嫉妒埋没我们的爱?惭愧霎时间塞满我的心房。“姐姐,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好,好,我们回家吧!”……(三)璀璨的灯光。雀跃的人群。婉转的音乐。很久很久以后,我依然会记得那天的情景:晚会开始之前,子墨给我打了电话,然后在一棵高大的木棉树下,我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向我走来,二十来岁,眼睛亮得像夜空里的星辰。他问:“你就是小夕。”我含羞地点点头。他脸上的笑容,山茶花般,灿烂地绽放在我十八岁含羞的心湖里。晚会开始时,他站在舞台中央,面带笑容,温文尔雅地说:“大家好!我是主持人徐子墨……",场上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我坐在台下,心跳莫名地加速……晚会结束的时候,我的手机里出现一条短信:“小夕,外面下雨了,你在哪里,姐姐帮你送伞去?”我的心里升腾起一股暖气,手指欢快地按起键,然后站在门口默默地发呆。豆大的雨点裂天而至,落在地面上,溅起的水花像被无意摔碎的玻璃,然后与其它雨滴混合在一起,不见原形。我突然想,是否某些东西,譬如心事,譬如某些情感,也像这些雨滴,经过命运的撞击,然后斑驳在岁月里,找不到清晰地轮廓?夜渐深,人烟开始稀少。这时,子墨走过来,面带微笑:“小夕,没带伞么?”我红着脸,没有说话。他又问:“家里这远吗?我送你回去吧?”我的指甲快要渗入掌心,十八岁胸腔里的心跳声掩盖了周遭一切声音。这时,姐姐甜美的声音闯入耳廊:“小夕,回家了!”被特写的画面开始被打破,接着,是这样一段对话:“你好,我叫徐子墨。”“哦,那不是电台里的主持人?遇见你真是荣幸!咦,你认识我妹妹小夕?”“是的,我们在网上认识。你是小夕的姐姐?”“是的。”“长得真漂亮!”“谢谢!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年轻帅气呢!”“是吗?哈哈!这是我的电话,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好的。这是我的号码,你也记着吧!”“好的。拜拜!”“拜拜!小夕,怎么愣着,回家了!”……(四)夏夜,我躺在床上,怀里揣着收音机,一如既往地等待着子墨的声音,就在节目开始一半的时候,我一个转身,不小心把收音机摔在地上。重新捡起时,只有刺耳的忙音。我沮丧地取出电池,这时却能隐隐约约地听见,隔壁房间里传来的广播声,我有点惊讶:姐姐什么时候也爱上广播?我好奇地把耳朵贴近墙壁,当某个熟悉的声音透过墙壁传进耳里时,我愣了愣,半响之后面无表情地上了床。漫长得令人怀疑等不到黎明的夜,我辗转反侧,脑海里不断出现子墨的声音,不断出现那段对话:“长得真漂亮!”“谢谢!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年轻帅气呢!”“是吗?哈哈!这是我的电话,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好的。这是我的号码,你也记着吧!”“好的。拜拜!”“拜拜!小夕,怎么愣着,回家了!”……不断出现她手持手机满脸幸福的样子;也不断出现,电脑屏幕里子墨的灰色头像……我把头蒙在被子里,世界一片漆黑,不见十指。可是,有些东西,虽然看不见,但却确确实实存在着。黄昏美得像一块琥珀,把整个城市都笼罩其中。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看到马路对面有姐姐的身影,她正熟练地把糖果塞进她旁边的男子手里,对方则手持手巾帮她擦拭手臂,我毫不犹豫地穿过马路,等到来到她们刚才站着的地方时,能看见的只有自己落在地面上的影子。我不知所措地站着,片刻之后,眼睛一亮,大步走到旁边的便利店前,愣愣地盯着那两个身影,心情就像天边苍茫的落日般下沉。我垂下头,面无表情地穿过一排排茂盛的香樟……(五)“小叶的成绩最近怎么呈直线下降?周末也不知怎么老不见踪影,哎!小夕,你有没有发现你姐姐最近有点不对劲?”母亲在旁边眉头紧锁地唠叨着,我抬起头,欲言又止。“怎么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她定定地盯着我,我沉思片刻,蠕动唇:“有些话我本来不想说,但是纸里包不住火,我不能再让姐姐这样下去。”“什么?小叶怎么了?是不是早恋?你快说啊!”“额。”“和谁?你明天带我去学校把那个臭小子揪出来!”“不是我们学校的。”“那是谁?难道是不良少年?”母亲眼里浮现惊恐。“跟电台里一个主持人,现在学校里满是他们的流言。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袖手旁观,姐姐就不会陷进去!”母亲瞪大眼睛,缓缓地坐下,脸色从未有过的难看……走进房里,我漠然地望着镜子里自己,突然笑出来,然后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人竟是这样无药可救,那么害怕被遗弃,却又不断地遗弃周围的一切。(六)夜晚,天边突然下起瓢泼大雨,我呆呆地坐在窗前,脑海里一直浮现那个晚上那一把伞和那一条短信:“小夕,外面下雨了,你在哪里,姐姐帮你送伞去?”我仰起头,漆黑的夜印入我同样漆黑的眼眸里。仍旧是会突然下起暴雨的节气,依旧是会怀揣收音机入眠的夜,只是,我不会再听子墨的节目;只是,姐姐不会再主动跟我聊天,偶尔搭话也是诸如“我有事出去一下。”、“我把东西放在桌上。”、“晚上会晚一点回家,跟妈妈说。”之类的对话。门口,迟迟没有姐姐的脚步声,没有她甜美的声音:“小夕,早点睡,别玩太晚了!”……黎明,拂晓的光芒如刀刃般刺进我睁开的睡眼,记忆已加锁,过去宣告不再回来。我沉默地盯着天花板,任不可抑制的懊悔如潮水般溢出胸腔,令人窒息……【编者按】:世上的幸福往往相似,命运却不尽相同。小说选材较好,较强的叙述性增加了作品的可读性。故事中的姐妹,读来令人唏嘘感慨,却又倍觉现实而无奈。人物刻画相对完整,性格鲜明。另外请注意标点符号省略号的正确使用。问好作者,祝您创作愉快!——责任编辑:江浪才尽

    2012-07-17 20:22:21 作者:陈舒婷 9584 0

  • 夫妻俩模仿小品王搞笑逗乐

    夫妻俩都是小品王赵本山、宋丹丹的铁杆粉丝。只要电视里出现赵、宋演小品,即使他俩正忙着干活,也会马上停下来一睹为快。而且还喜欢模仿他们的动作、神态、语气讲话,尤其是每次出场时的那段搞笑顺口溜,他俩更是常挂嘴边,乐己乐人。有时还自编一段来搞笑、取乐。瞧:老婆学着宋丹丹的口气说:“允许你赴会,允许你喝醉,允许你赌钱,允许你泡妹,但晚上必须依时归队。如果你敢气我心,伤我肺,让我独守空房流眼泪,老娘一定拧你耳、罚你跪,挑灯夜战叫你降、让你累。并将你第三条腿弄残废,让你的小弟永远打瞌睡!”接着又听她老公模仿赵本山的口气回道:“跳舞我不会,烟酒我嫌贵,赌钱我怕输,泡妹我没费。为人守本份,从不惹事非,如此好老公,你去哪里配?还要弄玄虚,试探我口谓。做人要讲理,过份就不对!我在外挣钱受苦挨累,回家还给你洗脚捶背。稍不顺心就拿我出气,想寻快活就要我陪睡。这样的男奴去哪里找,弄残我你会终生后悔!”“老公呀,说句老实话吧,我这辈子肯嫁给你,就是因为你憨厚老实,靠得住。要是单论长相,我是不会嫁给你的!”“我长相怎么啦?你不是说我长得很象赵本山吗?”“那是我抬举你!其实你这张马脸长得比本山大叔的歪八斜脸还要难看,不过你那屁巅屁巅的走路姿势和三步一回头的神态还确实有几分象本山大叔!”“那我就做赵本山的模仿秀吧,说不定有那么一天象他样走红呢!”他一边说,一边学着赵本山的走路姿势和神态在老婆面前晃悠。“象,真象,实在是象!”老婆学着宋丹丹的口气笑得前仰后合。“既然你说象,那我明儿就上天津卫视‘王者归来模仿秀’栏目组报名了。”“你逗乐一下可以,但绝不允许你动真!”“为什么呀?”“我不想你出名!”“你不是成天闹我没出息嘛,怎么又不想我出名呢?”“因为你一出名,就意味着咱俩夫妻关系的结束!”“你咋会这么想呢?”“因为现在的男人都这样,你也绝不会例外……”听她这么一说,老公忙学着赵本山的神态、口气道:“悲哀啊!悲哀,咱们男人的悲哀……”

    2012-07-09 14:36:01 作者:陈绪生 9568 0

  • 我会为你努力

    她又离家出走了,家中实在叫她难以忍受——吵闹的小弟,唠叨的妈妈,肮脏的房间。本来,没有爸爸的家,从来就是她心中难以掩饰的伤痛。高三了,每周末,总能看见同学的父母提着一煲汤,一袋满满的水果,看他们的父母亲切地微笑看着他们吃下满溢爱的营养品。这个时候,她总是很难受,总忍不住问自己一句:为什么从来我就没有这样的父母?倔强如她,从来没向任何人说过内心的感受,只是难受,就是难受。这种感觉在心中压抑久了,不言表却变成了颜表。那天,终于放月假。高三了,一个月就只有两天的假期,终于可以不用嗅到那股弥漫在校园各个角落的压抑。他们都发了疯般地学习,他们都津津有味地谈排名谈,但是她不……她不愿像他们一样,他们奋斗是因为他们有爱他们的人,他们坚强是因为他们不能倒下,他们倒下的余波会震痛那些爱他们的人。他们都有父母的关爱,但是她没有,没有爱她的人,没有她爱的人。天灰灰,讨厌的天总在要放假的时候下雨。她回家,带着一颗疲惫又麻木的心。不懂事的弟弟把家里弄得很脏很乱,满地的一年级书本和纸折的飞机,一种战乱之后荒乱的场景浮现在她眼前,窝在心里的血液异常难受……抬头看一眼,妈妈又围着她那身淡蓝色的围裙在厨房里乒乒乓乓,洗手盘里还有很多充满油渍的锅碗瓢盆,厨房的地板上还有没干的水渍……哎,一个不会做菜的妈妈。目光所及之处寻找不到一丝温暖,看的实在不舒服。没和妈妈说一句话,她回到自己房间,重重地把门关上。看见弟弟在她桌上画的图案,一片涂鸦,一种厌恶感油然而生。就是因为这个弟弟,她的家才会这样破碎,她才会和别人不一样。为了“传宗接代”,妈妈放弃了工作,生了这个弟弟。但是弟弟出世后,为了照顾他,很多东西都变了,最明显的是妈妈日渐衰老的面容。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爸爸离开他们,家就这样碎了。难受,想到就觉得难受。妈妈在外面大声说:“雯雯,出来出来,呆在里面做什么,没看到妈正忙吗?出来把地拖一下,教弟弟做试卷。听到没有,赶紧出来啊,雯雯。”弟弟听见,就去拍她的的房门,啪啪啪,“姐姐,妈妈叫你出来”,啪啪啪,“姐——姐——出——来”弟弟拉长的声音实在难听,她突然打开门,“啪”地一声打在弟弟脸上,厌恶地说:“吵什么吵。”弟弟被这样一打,哇哇大哭起来。妈妈穿着围裙,看见这一幕,脸色都变了:“陈雯雯!你干什么?不好好学习,不帮忙做家务,不教你弟弟都算了,干嘛还打你弟弟?他哪儿得罪你了?”透过妈妈刚配的眼镜,她还是看到了从长长的眼睫毛的边缘散射出来的无奈。“他就是得罪我了,吵死人。”她抓起刚卸下的背包,夺门而去。忘记带伞了,一个人背着一个包,走在楼沿下。天灰暗地简直让人忘记它也可以晴空万里。一个人,一片混沌的头脑,一双麻木的双脚,不停地往前走。走……不知走了多久,渐渐觉得累了,也很无聊。出来地太急,没有雨伞,没有钱,没有手机,哪里都不能去。算了,这样累这样无聊,她转身,回去。在门口,听到弟弟稚嫩的声音:“妈妈,为什么在我的试卷上签姐姐的名字?”“啊,是啊,妈妈老了,名字都签错了。”她忽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只有心中默念过千万遍,才会不自觉写下一遍。打开门,妈妈还是穿着那身围裙——她一定忙地忘了脱下了,但是,那淡蓝色的明媚忽然燃烧起她那些曾经不懂事的倔强,眼泪吧嗒掉下来。妈妈看了她一眼,只一句:“水我放好了,你找衣服去洗澡吧。”原来,一直被爱着。在水蒸气、水和泪混合的冲凉房里,曾经混沌的大脑变得逐渐清晰。昂起头颅,闭上双眼,泪水肆虐。她暗下决心,她一定,一定不让爱她的人失望。妈妈,辛苦了,别担心,我会为你努力。『编者按』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哪会有不爱自己子女的母亲,细细理解,细细思考,你会发现原来你一直被爱着的。感谢你的赐稿,期待你的更多佳作。——黄尚

    2012-07-09 11:42:19 作者:何嘉怡 9604 0

  • 犯忌

    这是一个古老的村落,至今依然保留着一个不为世人所知的荒唐忌讳。仵明的曾祖父是由化镇逃难而来的,之后便落户于此。现在仵明也娶了爱妻,并有了自己的儿女,家庭和睦,一家四口的生活的确越过越幸福了。但是美好的景物永远都是属于短暂的,这是自然规律。此道理在这个村落是老少妇孺都知道的。仵明一家也不例外。去年,仵明和一个外地老板合作,在自家的土地里种上了三十亩蔬菜,由于这里的气温比别处稍低,蔬菜上市的时间也比较晚,恰恰是市场上蔬菜短缺的季节。仵明凭着自己的勤劳,辛苦耕作了一整年,终于得到了该得的回报。他计划,今年要在去年的基础上继续辛苦拼搏,并汲取之前的经验改进种植方法。刚过完年,所有村民都还在走家串户的享受着,仵明便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妻子江燕,江燕赞同丈夫的想法。于是仵明在正月初八那天就开始锄地干活了。别人都笑他是操劳命,然而他不管别人怎么评论自己,他都只是微微的笑一笑便过去了。很快,正月过去春分到来,仵明也基本上把自家的土地翻松了一遍。再过些天便可以播种了。别人这时才开始陆陆续续的忙起来。不久后,仵明家的蔬菜地里长有斑斑点点的绿了,嫩绿,青绿。转眼之间,六月的忙碌季节又到来,各家都不得悠闲。仵明和妻子俩又是灭虫施肥又是拔草,然而他们忙的很快乐。“听说去年仵明赚大钱啦!”“我也听说是的!”村民们都用一种恭维的夸张来评论仵明一家人,他们的语气很古怪,但从不直截外化表现出来。“听说你赚大钱了,是吗?”时常有人问仵明,“我想——嘻嘻——”“其实也没有赚多少啦,只不过是多劳多得而已,你们也一样可以的。”仵明常常这样鼓励他们。望着蔬菜一天天青茂的长起来,仵明心里甜滋滋的,说不出有多欣喜。好像天气也跟着晴朗了起来似的,空气清新适中,既不过分闷热,也不过分透凉,一切的景物都显得那么的和谐、美丽……“今年的蔬菜肯定比去年高产!”仵明这样想着,越干越起劲了。然而想终归于是想,现实与期望往往不相吻合,不相协调,甚至时常相互背离。某天清晨,仵明呼着丰收喜悦的清新空气往蔬菜地走去,脚步格外轻便灵巧,一忽儿就来到了这片熟悉的土地上。当他走近蔬菜基地的时候,从来没有上演过的戏剧性的荒唐一幕顿时摆在了眼前,然而这是预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虽然有点骇人听闻,因为我在上文已经说过,这个村落是有一个荒唐大忌的,只要有谁敢触犯这一忌讳,诅咒就会随之降临到此人身上。“怎么可能,是我在作恶梦么?”仵明突然全身顿跳起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的,一定是我看花了,看走神了,”他边说边举手急急忙忙的揉了揉眼睛,“一定是作恶梦,只要醒来就一切都——”他不能想象,于是试图合闭双眼,用意志阻止眼睛睁开,可是眼睛却不听使唤始终瞪着菜地,手和脚续而全身都在发抖,越抖越厉害,冒出了汗……“啊……”仵明努力眨了眨眼,大吼一声,抑制住了颤抖,眼睛所看见的一切全都没有改变,仍旧和之前一样。今年仵明的信心和期望值都很高,压了很重的血本,他将去年的全部收入都投放了进来。由于扩种了更地面积,七月份的时候他又到村委会那里贷了两万元作周转,并大略估计了一下,今年能产出一百万斤蔬菜。如果按去年的市场价算,肯定能赚上二十余万元,除去成本也还有十万左右纯收入。在普通农村家庭里,年收入能达到十万元左右的到底还不多。“我在作恶梦,是么?”仵明稍静了片刻,嘴唇发着抖,“又或者这根本不是梦,是——”他久久地站在菜地的边垅上,仿佛不是他,是木头,是凝视远方亲人归来的望夫石。一阵刺入骨髓的冷风轻轻拂过,他始终屹立着;此刻,也许除了心脏跳动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已经静止——昨天满地都还是青绿浓黑的蔬菜,现在却仅留下惺惺可怜的残叶了。一夜之间,地球便不再青绿了,已经光秃秃。那布满密密麻麻的牛粪和牛蹄印痕的菜地,变成了不堪入目的荒园。“啊!啊——”忽然不知从什么鬼地方冒出了一只乌鸦,绕过他头顶死寂的一片天空哀嚎而去。“嘘——”仵明的耳朵被可憎的乌鸦的厉声震蒙了,他于是缓过神来吐出一口虚无缥缈、令人沮丧的空气。现在终于清楚这不是眼花的错觉了。他想起了一系列往事:想起了04年莫铭痛骂本村后的逃离,想起了方昶去世时的惋惜言语,想起了本村的忌讳……『编者按』文章的主题过于含蓄了点,犯忌?是人心吗?可以在文章中增加点细节描写,或许会为文章增色不少,感谢作者的赐稿,期待你的更多佳作。——黄尚

    2012-06-30 17:36:22 作者:红驹客-雅歌 9592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