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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故事·奇幻

  • 生也男孩,死也男孩

    广东阳江学院中文系李伟东这是一个曲折离奇而又催人泪下的故事,本文主要写一个对生活充满憧憬,对生活的执着的那一份挚爱。正所谓,生也男孩,死也男孩,生活不老,男孩也永活人间。——题记一、春风得意心情爽男孩叫刘英俊,广州某校高三学生。由于出生于西方传统的情人节---二月十四日,所以人称sunnyboy。他似乎不乐意人们这样称呼他,他只在乎做一个无忧无虑的自由人,像陶渊明一样“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般的怡然自乐的生活。男孩喜欢唱歌,只是受地方方言和嗓子的影响,沙沙的像“无边落木萧萧下”的声音,于是男孩只拣流行的粤语歌曲,特别钟爱刘德华的《一起走过的日子》,有时会唱得如醉如痴……男孩喜欢看书,常常看到“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地步。从琼瑶到李清照,从古龙到海明威;从唐诗到宋词再到科幻小说,他都会因书中的主人公历尽磨难,最终花好月圆而兴奋不已,因主人公的悲惨遭遇而伤心流泪。他会在银杏叶黄了的时候捡回一堆,然后在一枚枚扇形的叶子抄上一首首小诗,寻找“人比黄花瘦”的典雅,他也可以让一串的篮球明星的名字像唱流行歌一样脱口而出。这样的男孩,当然令女孩们羡慕不已,于是,男孩收到了很多女孩朦朦胧胧的信,接到很多飘飘渺渺的期待。男孩把它们全部放在抽屉里,然后潇洒地寄回一个劝告,捎去一句戏谑,或者干脆说一声“NO”。他既是无牵无挂,又是那么的蹦跳潇洒。当然,也有自作多情的时候,认为漂亮的女孩对他微笑,认为她们对他有feeling。男孩的心很高远,常说“燕雀安知鸿鸪之志哉”,认为未来的世界由他主宰。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NextPage]二、晴天一霹雳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男孩突然病了,而且病得非常严重。平时他看起来是那么的清逸洒脱,快活似神仙。只是近来总是不喜欢运动,歌声也少了很多。据知情的同学说,他得了白血癌,需要马上换骨髓。他的父亲被这个残酷的现实打懵了。“爸爸,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一入病房,男孩就急切地问。爸爸真想上前去把儿子紧紧抱住,呵,如果有可能,就让爸爸代你面对这个可怕的现实吧!可是不能,父亲只能把痛苦独个儿吞下,故作轻松地告诉儿子,马上找到与你相匹配的骨髓。男孩没有丝毫的争议,静静地躺在观察室。他没有伤心,也没有难过。他知道,只有移植骨髓,才能重返久违的校园,看到与自己情如手足的同学……男孩从深深的麻醉中醒过来,一个多么可怕的梦:好了,一切都过去了,他轻轻地张开了眼睛,哦,外面的阳光真明媚,天空多晴朗!男孩马上想起了阳光下的校园,校园中的老师与同学,还有一个多星期后的毕业会考。于是,一到学校放学的时候,男孩就把眼睛对着门口……突然,女孩来了,她轻轻地推开了房门,走进病房,有些显得害羞的和不安。他似乎一下子还不能把那个躺在白床单中的男孩和昔日校园中潇洒男孩联系在一起。而且,他们也实在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些什么。第二次,他们便学聪明了,他们预先写好了字条,然后说出自己心中语,把字条折成飞机,窗户打开的时候,夕阳刚好在玻璃窗上跳舞,这时候,纸飞机就一架一架地从金色的阳光中飞下来,最后才是一阵阵欢笑声。如果没有盐水瓶,没有白床单,没有这浓浓的药味,和同学们在一起,他又成了一个快乐潇洒的男孩。他天天盼望着回到校园,回到同学们中间,可是,他却等到了和同学们更长久的分离。医生说,他必须到哈尔滨接受化疗。因为化疗,男孩手上扎针的地方全发黑,这明显是中毒的迹象,可男孩写信给同学,说跟武松打虎中的黑鸟一样,变成百毒不侵呢!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听到医生和父亲在房外的谈话,在谈话的内容中,他分外的感觉到自己的智力受到损害,但他还天真地问父亲,父亲语塞,沉吟良久,终于点头承认这个事实。他再也没有追问,只是转过头看着窗外的白雪在风雪飘摇中,一枝冬梅正繁花满枝。雪白的梅花正欢欢喜喜地开,许久,男孩回过头看着满心惶恐的父亲说:“不要紧,以后我会比一般的同学付出更大的努力。[NextPage]三、寻找阳光下的绿洲这里沉沉的梦,可真长哦。一只小小的船,一次又一次地挣出汹涌的浪谷。可怎么还不见那阳光下的绿洲?学校,就是男孩的整个世界;同学,是这个世界中明亮的行星。那是一块像白雪一样纯洁美丽的天地,一片像百花园那样美丽烂漫的风景,一个像星空那样神秘朦胧的世界。男孩短短的十几年生活中,有十一年在学校里面度过,他怎么会不用他整个生命去挚爱它。可是,无情的病情像无情的水竟一浪高一浪地把那只小小的船打下了谷底。好不容易熬过一个疗程的化疗,本以为可以出院,见到日盼夜幕的同学,可是医院说还要继续进行第二疗程的化疗。他,天天盼望着同学们的来信,既而把那些信珍收在床单下。在他看来,那是一份奢侈的享受,一个生机勃勃的世界。有时,他也给同学写信,他说:“他常想故里的事情,这的确让我开心一会儿,但是想过之后会更加伤心。还是会回忆起那一张张熟悉的脸,那一句句普通的玩笑。或者是一个彼此都心领神会的眼神,但是心里那分感觉,真的很淡。“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病情略有好转。于是,顺应男孩的要求,他们从哈尔滨这个遥远的城市,回到了久别的广州。可是,好景不长,男孩病情再度复发,必须重返哈尔滨治疗。在走的那一刹那,他看到了同学们久违的眼神,苦闷般的微笑,在告别广州火车站时,他抬起眸子对妈妈凄然一笑,却溢出了几分眷恋,几多遗憾,几多无奈。[NextPage]四、潇洒走一回第二次到哈尔滨,病情已经到了晚期。他问爸爸:“我什么时候才能出院?”爸爸说:“不会很久,最多在春节。”哦,大约在冬季。男孩的眼睛又放出了光彩,恰巧,这时候同学又来信,说春节等他爬白云山……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到了国庆。在国庆节的晚上,由于病情的进一步恶化,他已经瘦得皮包骨头,浑身已经全无力气。可他还是坚持到最后一刻,让爸爸陪他看电视。或许是多次深夜未眠,或许是病情继续恶化,他已经看不清东西了,但他怕爸爸难过,他一声不响地听着从电视里发出的声音。节目结束时,屏幕上映出“再见”两字。这次,男孩真的睡熟了,本来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他微微睁开眼睛,看着日夜奔波的爸爸,深沉地说了一句:“爸,我要睡了……男孩真的睡了,安详地,永远地睡了。哦,男孩就这样潇洒地把十几年的人生旅程走完了,把永远的微笑留给了他最爱他的朋友。后记:生命诚可贵,挚爱价更高。人生在世,活得潇洒,活得开心,对生活充满挚爱,保持乐观淡雅的人生态度,纵然躲不了命运的坎坷,但活得精彩,其精神永留人间。

    2012-03-08 13:07:30 作者:李伟东 9567 0

  • 笑话两则

    馒头拒绝月饼的爱月饼爱上馒头,拼命追求,馒头誓死不从。月饼难过地道:“我都不嫌弃你‘一穷二白’了,你为什么还嫌弃我呢?”馒头娇声娇气地说:“俺娘说啦,你虽很富有,但你满肚子都是花花肠子,俺不放心……”老爸对晦气的解释一小学老师布置家廷作业:“什么叫晦气?”并提示同学们在《词典》里查找。某相声演员的儿子不懂,又懒得查词典,于是问老爸:“爸,你知道什么叫晦气吗?他老爸沉思了片刻道:“晦气就是钱包让人偷了,打架让人殴了,赌博让人悠了,购物让人抠了,恋爱让人休了,泡妞让人揪了,老婆跟人溜了,饭菜一闻馊了,乘车又掉沟了……”

    2012-03-07 16:43:12 作者:陈绪生 9578 0

  • 火宕岩

    广柬省汕头市潮阳区棉城镇棉城中学学生高一(3)班姚宾宾(一)、奇异委托,毛峻为母冒险盗宝有这样一个人,是个倒斗高手。所谓“倒斗”,是掘人祖坟、在死人手中抢物的行当。别人要掘坟才能偷到的东西,而他却不用开墓便能轻易得手,人送外号“墓贼王”毛峻。他栽过一次跟头入狱出来后,决定金盆洗手。这天他年迈的母亲却突发心脏病进医院,急需换心手术。毛峻神色黯然地坐在侯诊室门前发愁抽闷烟。突然,有人拍他肩膀一下。毛峻抬头一看,是个有钱的外国商人。他自称是爱华滋钢铁企业老总布莱克。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要雇佣毛峻去做一件事情。他愿意支付毛峻母亲所需的全部医药费。毛峻别无选择,只得答应。很快,毛峻就和布莱克办理了出国手续。经历了长达五个小时路程,飞机终于在A国机场停了下来。布莱克把毛峻安排进了一家豪华酒店住下。布莱克操着滑稽不熟的中国语对毛峻说:“我知道你在中国盗墓界很出名,这次我找你来,是要你去偷件东西。”毛峻奇怪地问:“你要我偷什幺?”布莱克拍了拍我的肩膀:“年轻人,我要你去偷火宕岩。”毛峻有些好奇,也有些奇怪:“我怎幺听都没听说过这种东西?是什幺?”布莱克掏出雪茄,点燃抽了一口:“实话告诉你吧,这是一种宝石,异常稀有,比钻石还硬。一块巨大的陨石划落大气层,剩下的不足两手掌大小却直直插进了霍拉山中的土族族长的坟墓里。那里有大群野蛮族人守着,不管说什幺也不让我们靠近,不好下手。所以才找你帮忙……”说着,他把一箱美金摆在他的面前。毛峻看着眼前这些钱,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自己的母亲还在医院里治疗,还很需钱。他迟疑一会:“好吧,我答应你。”布莱克笑着握住他的手:“合作愉快。”[NextPage](二)、入墓盗宝,毛峻堕进神秘圈套这几天,毛峻总是偷偷到霍拉山附近偷偷查看。划定了一系列的计划后,他毛峻背上一个时常带的麻袋,因为发的死人财,为避免晦气,毛峻就在麻袋上缝了几个字——“天官赐福,百无禁忌”。他趁着黑夜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土族族长的坟墓中,推开发臭死尸骷髅,果然发现了一块小陨石。毛峻用白布包好。他悄悄离开了霍拉山。回头一看,毛峻不由得笑了一下,这些蠢蛋还在那里呆呆守着呢!毛峻抱着陨石来到了布莱克的别墅,他一见我手中的东西,高兴地连忙接了过去,冲着旁边几个保镖喊:“还等什幺?把陨石敲碎。”保镖听了,举起铁棒就是一阵狂砸,“吧唧”一声陨石断裂了。“扑哧”一声,飞出了一只火虫。布莱克高兴地喊了起来:“太好了太好了,这果然是真的。”毛峻脑子蒙了一下,这肯定有阴谋,不是说这东西比钻石还硬幺?他在说慌,他到底要干什幺?毛峻追问他:“布莱克先生,这是怎幺回事?”布莱克冷笑了一声:“毛峻先生,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拿着你的报酬离开这里吧。其他的你就不需要管了?”说着,布莱克把一箱钞票推给毛峻。毛峻在几个保镖的看护下走出别墅。他心里感怪异,他料想自己肯定是中了圈套,可问题出在什幺地方,他又说不来。毛峻抱着箱子,钻进了计程车,很快就回到了酒店。第二天,毛峻正坐在酒店餐厅里吃着美味的早餐。他随手翻着手头里的报纸,突然他呆住了,上面的一则消息让他心直发慌:今日凌晨两点,某市一家钢铁厂发生巨大火灾。初步断定,起火原因是由于新型变异物种引起的,全身发火的火虫,它的火能融化钢铁。有关人员已经开始查找捕杀,但这小异体就是找不到。总统下令查杀这些火虫,但好象怎幺抓也抓不完,抓到的火虫无一只是公火虫。科学家最后得出结论,母火虫只有一只,它找地球上的普通公虫进行异种交配,所以下代没有繁殖能力。只要抓住原母火虫,这场灾祸也就宣告结束。[NextPage](三)、虫灾人祸,毛峻毅然走爱梨宫献计毛峻知道,这一切肯定是那陨石里跑出来的小虫惹出祸端。一连几天,毛峻都在惊慌中度过。他总关心每天的新闻,想知道关于那虫的情况。可是,事情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轻松。火虫不但没有被捕捉到,还一个劲繁殖。到处引起了巨大的火灾,引起了人们巨大的恐慌。那些火虫不管用啥方法也消灭不去,没有人知道这小家伙是从哪来的。政府官员一再发出求助令,征集各种办法阻止这场前所未有的灾祸。但没有人能有啥好主意,火虫越来越大。如果任由发展下去,估计离世界末日也就不远了。A国总统急忙命令各级官员:“严密封锁消息,尽快解决虫灾,别让联合国方面知道消息。”于是,总统专门成立专案小组,把原母火虫捕捉装进了一个特制容器中,温度骤降,原母火虫进入了冬眠状态。这一天,布莱克到酒店找毛峻,要他去做另一件事情。毛峻冲了过去,说:“你为什幺要害我?为什幺……”毛峻把一份报纸狠狠砸到他的脸上。布莱克似笑非笑的样子让毛峻不寒而栗,他瞄了毛峻一眼:“你最好给小心点,如果你敢把消息走漏出去,我保证你将无声无息地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毛峻愤怒地说:“你为啥要那样做?对你有什幺好处?”布莱克冷笑了一下说:“道理很简单,我要让世界陷入恐慌。”毛峻心咯噔了一下,倒吸了一口冷气:“你……你是……恐怖分子。”布莱克顿时掏出手枪,戳着毛峻的脑门,威胁着说:“你还真聪明,但通常过于的聪明的人是活不了多久的。还好,我现在还不想杀你,要你帮我去做件事。你不想干也得干,如果你干了,你就是我们恐怖分子里的一员。我们对同党的人是不会亏待的,要不然……哼……”毛峻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要不然怎样?在脑袋上开花?我可不怕,人活留个名,死留个疤,有啥大不了?”布莱克一挥手,一下子涌上了好几个保镖按住他。布莱克把一堆定时炸药安在了他的身上,“啪”布莱克按开了定时开关,上面的时间立刻就运转起来。毛峻悲愤地就要给布莱克一拳:“你少做梦了,就算我死,我也不会给你这个魔鬼卖命。”布莱克奸笑了一下:“你会答应的!”说着,他拍了手一下。两个保镖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毛峻顿时急了:“妈妈,你们要把我的母亲怎样?”布莱克说:“镇静点,只要你乖乖听话,保证你们安全。你身上那个定时炸弹,只有48小时时间,在这个期限前把我所要的东西给我偷回来。我就帮你解除,你可别妄想能自己解掉。这是世界上最先进的镉钛合金链绑在你身上,如果硬要割开,肯定会爆炸的。片刻就将你粉身碎骨。”毛峻望着他可怜的母亲,眼泪顿时流了下来。他只得答应:“那好,你要偷的东西是什幺?”布莱克笑着说:“这东西就在美国白宫里,是那只火虫,是原母火虫,也就是从陨石跑出的那只。”毛峻问:“你要那东西干吗?”布莱克没好气地说:“这你就别管了。”毛峻身上绑着这鬼东西,一阵没命地跑。一路上他一刻也不敢懈怠,可是眼前的一切,却让他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到处一片哭声连天,那声声凄厉的哭声一次次刺痛毛峻的心,敲击着他的良知。一群群飞舞的火虫喷着奇怪火红的气体,把坚硬无比的钢铁一下给融化了。大街上乱哄哄的,交通基本险入瘫痪。总统遇到前所未有的政治压力。他每天接到的电话都足以让他焦头烂额。毛峻跑着跑着,不由停下脚步,又忽然间有了主意。他立即喊停辆计程车就钻了进去,往总统爱梨宫方向开去。很快,车子就在白宫门口停了下来。毛峻有些犹豫,但还是很快就镇定下来。他用英语向护兵喊道:“我要见总统先生,我有办法阻止虫灾。”护兵半信半疑,又不敢懈怠。他立即去向总统请示。总统听到消息,连忙出来亲自迎接。毛峻向他讲述了发生的一切,总统感到十分震惊,好半天嘴都惊得合不拢。总统听了他的话,有些绝望:“如此说来,这怪虫还很难对付,看来世界末日也不远了……”毛峻想了一下后说:“总统先生,我有办法对付这虫灾,当你必须和我演出戏。”总统眉头顿时舒展开了一点:“真的吗?什幺办法?”毛峻挥手示意靠过来,毛峻在总统耳前言语了几句。总统高兴地喊了起来:“太妙了!太妙了!”[NextPage](四)、计中环计,“刁虫”毁灭不掉人间正义第二天一大早,毛峻从总统手中接过火虫。他急忙抱着原母火虫打着车往布莱克公司赶。大街上到处传着原母火虫失踪的消息,引起了市民的不满,游行示威抗议,暴乱接着一起又一起,学生罢课工人罢工。市民强烈要求总统下台,强烈指责美国总统办事不力。布莱克手里拿着《晨曦时政报》,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他正为自己的阴谋得逞扬扬得意呢。正在这个时候,毛峻走了进来。他把一个密闭管放到了桌子上:“里面正是你要的东西,放了我的母亲吧。”布莱克高兴地喊道:“好、好,现在你正式成为我们组织的成员。我怎幺会伤害你的母亲呢?”说着,他叫手下放开了毛峻的母亲。毛峻紧紧和母亲抱在了一起。布莱克举起密闭管,狠狠往地上砸了下去。“扑哧”一声,火虫想从铁窗户飞出去,窗户却紧闭着。它一下子喷出一些火红气体,铁窗户顿时融化了。火虫飞了出去。毛峻不由地一阵发虚,这样的怪物会把整个世界都给毁灭的。布莱克可不管这些,他狠不得越悲惨越好。布莱克高兴地对毛峻说:“兄弟,知道吗?总统快下台了。我们就要他这样。等到合适的时机,我们再站出来。处理掉这个虫灾,世界人民肯定会拥立我为他们的领袖。”毛峻不寒而栗,这太可怕了,让这样的人统治国家,那幺也将永远没法和平了。突然,布莱克眼前变得模糊起来,他有些发晕,毛峻的样子模糊成好几个。他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这到底是怎幺……回事?”毛峻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布莱克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啪、啪、啪”落地玻璃被机关枪扫碎了,好些特警沿着尼龙绳滑了进来。他们顿时控制了这里的一切,一下干掉了布莱克所有的保镖。好半天,迷糊中的布莱克才完全醒了过来,他依旧狂妄地盯着毛峻,狠狠地说:“你这小子,亏我待你不薄,你竟敢对我那样。别忘了,没有我帮你解你身上那个炸弹,估计谁也帮不了你。”毛峻听了哈哈一笑,他用力一抓胸口那个炸弹。他狠狠往地上一扔,说:“连真假炸弹都判别不出,呵呵……”“什幺??”布莱克十分吃惊,“你是怎幺办的?”毛峻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就凭你那猪脑子,也想杀我。告诉你吧,那个炸弹的镉钛合金链早就被融化取下了。”布莱克仍不肯相信:“不可能、不可能,那镉钛合金链是我们的最新科技,是任何工具也割不开的。”毛峻扶着母亲,接着说:“你难道忘了那火虫幺?这鬼家伙出来到现在唯一做的好事就是帮助烧烤还有帮我融化了那个鬼链了。呵呵!”布莱克一下子蒙了,但还是很快就镇静下来了:“还好,我早就防着你这个小子。在和你母亲动手术的时候,我悄悄地用大钱收买了医生。要医生把一颗特制的炸药悄无声息地移入了你母亲的肚子里。要是过了十二点,还走不出这的话,我的人将按下按钮,让你的母亲去见上帝。”“你真卑鄙!”毛峻一下冲了上去给了布莱克一拳。布莱克揉着流血嘴巴,发出一阵冷笑。正在这时候,一个人走进来。那人询问着毛峻母亲的身体情况。他向毛峻说:“放心,我根本没把炸药埋进你母亲的肚子里。”布莱克气愤地指着医生:“你……你……”医生笑着说:“不好意思,我的天职是救人,又怎幺会帮着你只刁虫去杀人害人呢?”布莱克顿时像焉了的柿子,叹了口气说:“没有我,这场灾祸永远不会停止,等着吧,世界末日也即将来临。”[NextPage](五)、意外结局,毛峻奇思妙想解虫灾A国总统十分担忧,虽然恐怖分子头目已经抓获,但虫灾问题还是存在。可是,毛峻却神情自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一个星期过去了,火虫一下子多了好多。可是,又两个星期过去了,火虫的数量好象变得稳定起来,没有再增加。不久,火虫的数量明显地在递减。这到底是怎幺回事?总统感到莫名其妙。这一天早上,总统享用早餐时,一不小心把火虫吃进肚子,顿时觉得一阵难受。他急忙请来毛峻。毛峻掏出一瓶白色液体,轻轻地往总统口中滴了几滴。不一会儿,美国总统就感觉好多了,肚子也不难受了。总统吃了一惊:“这东西还真管用!是啥东西?”毛峻哈哈一笑,说:“这是公火虫争夺异性时候产生的特殊气味。我搜集了上百只公火虫产生的这种气味,做成了这瓶白色液体。你刚才那几滴在你肚子里立刻就升腾起来了。被你吃进肚子的那只火虫闻着这几百只竞争者的气味,以为有争夺者攻击它。立刻喷出大量红色气体,气体密度比空气大。把空气从胃里压了出去。火虫红色气体只有在氧气作用下才能放热,没有了空气却火虫自身灭亡的毒气,火虫窒息而死了。”“可是,为啥火虫的数量会得到控制呢?”总统仍旧很疑惑。毛峻抽起了烟:“这还不简单,我往那只原母火虫肚子里注射进了交配所需催情药剂正常药量的两、三倍。”总统不由得笑了起来。原来,毛峻是利用那只原母火虫的交配,疯狂跟公火虫交配后,就算是铁打的也受不了如此折腾,原母火虫交配过度死了,怪不得原母火虫那幺迫不急待要飞出布莱克房间呢,敢情是要赶去洞房呢?……至此,A国怕引起世界不必要的恐慌就将所有史料都毁掉了,毛峻也从此隐姓埋名,据说开起了“油炸小虫”的特色小食店,生意十分红火。此故事是我朋友讲的,到底是真是假,已经无从考证了……

    2012-03-07 13:33:49 作者:姚宾宾 9804 0

  • 刺猬斑点狗

    广柬省汕头市潮阳区棉城镇棉城中学学生高一(3)班姚宾宾倪尔家的邻居是个是刚搬来挺麻烦的家庭,听说这家叫沙洛主人刚从监狱里放出不久,倪尔认识了一个十分要好的朋友娜挪,她是沙洛收养的孤儿。倪尔父母不喜欢他和娜挪有什幺瓜葛,毕竟干过坏事的人要想重新得到别人的原谅是很难的。尽管如此,沙洛并不是真的那幺坏。他时常给倪儿喜欢的葡萄干吃,丽莎担心儿子受到危险,或者沙洛有什幺阴谋。她只要见到倪儿拿着沙洛给的东西,就会立马跑过来就给扔掉。但沙洛给人的第一印象的确不怎幺好,粗诳的胡须,光秃秃的脑门着实让人生厌。倪儿家附近有一家宠物店,倪儿非常喜欢店里的一条斑点狗,它叫路德。倪儿每次只要一靠近,路德总会温驯地舔他的小手。倪儿每天都要进去里面看看,怕哪个人把他心爱的路德给买走了,他要筹钱为小狗“赎身”。一年一度的圣诞节到了,到处喜气洋洋的。沙洛家门口也不知道什幺时候多了似乎是捡来的圣诞树,尽管很破,但一点也没打乱娜挪装点树木的乐趣。倪儿热情地跑过去跟她打招呼。沙洛也一脸高兴地冲倪儿喊:“小倪儿,圣诞快乐!”倪儿回了一句:“圣诞快乐!”正在这时候,对面的门开了。丽莎正一脸愤怒地望着倪儿,“你能陪我玩会幺?”娜挪热情渴望地说。“恩…不、”倪儿十分失落,“我妈妈不允许我这样做。对不起!我得回去了!”倪儿的话说得很低,他不敢看娜挪。就在他跑回家的时候,背后传来娜挪的哽咽的声音,倪儿的心很痛。这个夜晚,倪儿家里很温馨,和谐的音乐、温暖的篝火、窗外飘飞的雪花、餐桌上香喷喷的火鸡,但倪儿一点也不觉得快乐,他眼泪蒙蒙地望着对面娜挪的家。透过结冰的窗户,倪儿看清了对面的一切情况。破烂的沙发、没有一点篝火的房子像冰箱一样冷,娜挪一脸苦笑地搓着双手。这一晚,倪儿眼睛都给哭肿了。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躺在床上,不断地思索着。窗外下着白溶溶的小雪,是那样的美。“铃、铃”装扮成圣诞老人的人摇着铃铛揣着大袋子派送小礼物,要是换成往年,他一定第一个跑到那老人面前,请求一份小礼物的。可是,这会他宁愿呆在自己的床上。父亲和丽莎吃完饭就出去,说是要去趟朋友家聚聚。倪儿也难得一份清闲。“扑、扑。”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倪儿不情愿地爬了起来,跑去开门。他打开门一看,没有什幺人。倪儿感觉脚有点痒,他低头一看,是那只斑点狗可爱的斑点狗路德。倪儿高兴地连忙抱起了他,到底是谁送来的小狗呢?他望着地上新留下的脚印,四处观望,不远处的圣诞老人回过头,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又很快离去。倪儿有些奇怪,他怎幺会知道自己喜欢这斑点狗呢?圣诞老人拐进了街角一个胡同,他连忙追了过去,想问个清楚。可是他跑进那胡同,才发现这是一个死胡同。倪儿更加奇怪了,他仔细观察着地面的情况,他在地面上发现了一双脚印,还有车轮印,还有好几双明显的梅花鹿的脚印,按照推测,难道这是真正的圣诞老人坐用梅花鹿拉的车给自己送来了礼物幺?从此以后,倪儿就和心爱的斑点狗玩在一起。路德似乎懂得人性,不把倪儿当外人。它也十分聪明,有时候倪儿还真以为他似乎不是一种动物,好象是人一般。倪儿的家人也挺喜欢路德的,还在餐桌上给路德留了个特别“雅座”,有跟他们共同分享食物的权利。最近,沙洛家传来了不幸的消息,沙洛突然得了病,他的智力只有跟三四岁小孩那般大小,他还不会说话,总是傻傻发笑玩着玩具。医生为他诊断过,他得的是“智力倒退”症状,也就是俗话说的“小孩痴呆”,与“老人痴呆”病症类似。娜挪哭了,她不知道怎样来照顾父亲?更不知道今后用什幺来维持生计?倪儿家人知道了,看着娜挪忧伤的神情,他们做出惊人决定,他们决定抚养娜挪,并且同时照顾沙洛,直到他病好为止。就这样,沙洛和娜挪住进了他们家。丽莎照顾沙洛尽心尽力,并不把他当外人。路德也似乎融合进来了,它和倪儿家越来越亲密。过了好几个星期的半夜,路德突然吼叫了起来。把所有的人都给吵醒了。路德咬着倪儿往外拖。倪儿生气地说:“你这是要干什幺?”突然,路德咬了一口沙洛,又追着沙洛,沙洛害怕地往外跑,“这只狗是疯了吧。”倪儿父亲跟着跑了出去,丽莎和倪儿也有些不放心跟了出去。全家人走出不久,地震就产生了。他们一家站不稳了。倪儿的房子整个都给震倒塌了。“是路德救了我们!”倪儿父亲突然明白过来。突然,不远处傻笑的沙洛眼神变得成熟起来,小狗却突然晕倒在地。沙洛走了过来:“倪儿、丽莎,谢谢你们,现在我已经完全康复了。”“这是怎幺回事?”倪儿父亲很吃惊。沙洛泪眼蒙蒙地说:“自从我出狱后,我得不到任何信任,我没有任何温暖,我想到了死。倪儿没有小看没有蔑视我,我很开心。圣诞节那晚,我遭遇你们家的冷落,我想到了死,想到了唯有死能解脱我悔恨的灵魂。但就在我下决定去不远处小河去死的时候,我遇到一个奇怪的圣诞老人,他揣着一只斑点狗来找我。说要帮我找回一种东西,一种能让我继续活下去的东西。”“是什幺东西?”倪儿问。“我不知道,”沙洛继续说,“他要我闭上眼睛,我就闭上了。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老人不见了,自己却变成了路德的样子。天空传来老人的声音:‘去倪尔家吧,你没有的东西在那就能找回来。你有一个月时间。’于是,我就跑到了你们家,和你们相处我和快乐,尽管我还没有找到我缺失的东西,但我已经有了活下去的渴望了。”丽莎哭了,她意味深长地说:“不!你已经找到了,而我们也找到了……”娜挪哭了,倪儿也哭了……不管圣诞老人是否真的来过了,但礼物确实存在着。礼物虽然微薄,但其实是给彼此送来了爱的宽容……哲理先生评曰:学会宽容不仅有益于身心健康,且对赢得友谊、保持家庭和睦、婚姻美满,乃至事业的成功都是必要的。当然,宽容绝非是无原则的宽大无边,而是建立在自信、助人和有益于社会基础上的适度宽大,必须遵循法制和道德的规范。从这一点意义上说“大事讲原则,小事讲风格”,乃是应取之道。处处宽容别人,决不是软弱,决不是棉队显示的无可奈何。在短暂的生命过程中,学会宽容,意味着你的思想更加快乐。宽容,可谓人生中的一种哲学。

    2012-03-07 13:27:56 作者:姚宾宾 9606 0

  • 四个人的流光碎影

    浙江宁波联丰小区国丰街112弄龚远峰消失,不等于离开。消失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事,不需要说再见。说再见的时候,就是离开。走入人海中,不是因为寂寞,仅仅是因为无处可去。夕谣有一个男朋友叫苏苏,他笑起来很好看。他们念高三的时候,苏苏送给她一串蓝虎眼的水晶手链。她一直把它戴在左手腕上,因为当苏苏牵她手的时候,就能看见她一直戴着它。夕谣有一个女朋友叫乔曼,在夕谣对着手链发呆的时候突然跳出来,然后打闹,然后一起大笑。乔曼说,谣谣,你的手链真好看,是谁送给你的?夕谣笑着不说话,这个乔曼总是喜欢取笑她的。这个时候,诺米就站在他们的身边。他也想知道,到底是谁送给夕谣这么好看的手链。她戴着它,愉快而美丽的样子,让他感到心痛。上课预备铃响了,夕谣牵着乔曼的手一起上楼。她们的手都柔软而温暖,她们是善良单纯的女孩。诺米手里拿着乔曼的信跟在她们的背后。乔曼在信里说他笑起来的样子比较英俊,要他以后多笑笑,这样子才有更多的机会追到夕谣。乔曼是惟一一个知道他喜欢夕谣的人,因为她捡过他的钱包,里面有他从他们入学的纪念照上剪下来的夕谣的头像。诺米是一个很腼腆的男生,他是学校围棋队的队员,耐心没有火气,不喜欢笑。很多同学都觉得诺米像一根木头。乔曼却觉得他是一根可以当作拐杖的木头,聪明善良,但是他确实很呆的。诺米对乔曼说,我知道夕谣很喜欢你,所以我也很喜欢你。他是笑着对她说的,以他最英俊的样子。他完全看不出乔曼喜欢他。其实乔曼知道是谁送给夕谣手链的,甚至手链还是她帮着挑的。但是她还是决定不告诉诺米。她也从来没有和夕谣说过,诺米喜欢她。啪的一声,夕谣跑着不小心摔倒在了操场上。她把按在地上的手抬起来,看见手掌被划破了,不知道是被什么给割破了一道不长,但是很深的口子。鲜红而粘稠的液体从她的手掌冒出来,很痛。然后她看到了诺米惊慌的神色,但她却突然觉得也许是自己的自作多情。夕谣用右手捂住了受伤的左手,对体育老师说,老师,我去一下卫生室。血不停地从她的指缝间滴下。卫生室里面没有人。夕谣取过一个棉球,把它摁在了伤口上。一种撕裂的疼痛在掌心蔓延。然后她坐在了一把正对着门的椅子上,开始回忆一切曾经的过往。她想起了刚才诺米看她的眼神,她曾是那么地喜欢过安静的诺米,可是他一直没有对她表示任何的好感。后来她以为他也许喜欢上了乔曼了,他们在一起的样子是那么和谐。她每一次的闯入似乎都是一个极大的突兀,破坏了那和谐的气氛。她也曾听乔曼甜蜜地谈论关于他的一切,她也曾坐在他的斜后方,偷偷看他卷卷的发尾和微翘的嘴唇。可是,她知道这样的日子是再也回不去了。夕谣看着手腕上被血染红的蓝虎眼手链。她想起苏苏笑起来很好看的脸,她想起苏苏拉着她的手唱歌给她听得样子,哑哑的,很好听。然后,卫生室的门猛地打开了,苏苏不顾一切地跑了进来。你这个人!怎么弄成了这样!这么多血,要不是乔曼跑过来跟我说,你是不是要坐在这里流血流到光啊。看着苏苏略带心痛的责备,夕谣狠狠地哭了起来,她的眼泪因为很久没有发泄,积蓄了很多很多,它们肆意地流淌过了脸颊,湿了苏苏德篮球服。乔曼跟在夕身后走出了操场,她想夕谣一定很痛很痛的。一个人很坚强地走着,却留给了她一个极脆弱的身影。乔曼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到卫生室去帮助她。她看见苏苏在篮球场上训练,就跑过去和他说了。苏苏飞快地穿过了走廊向卫生室冲去,他是那么地喜欢夕谣。乔曼在那里呆呆站着,不知道该不该进去,然后她听见了诺米跑过来的声音,她想她必须阻止他。于是她返身跑过去,拉着诺米跑了起来。诺米惊愕地看着她,但还是被她拉着跑了。他们就这么一直跑,在学校的树阴里飞快地奔跑着。下午的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长得像是两支飞快的箭或者是两颗飞快的流星。乔曼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绝对不能让诺米看到苏苏和夕谣在一起,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担心的是谁。终于他们都跑不动了,停下来了。乔曼开始重重地喘气。诺米问道,夕谣呢,我要去看看她。你不要去,她,她身上都是血,现在正在卫生室里洗衣服呢,你不要去。乔曼重复着临时抓住的谎言。诺米有些尴尬,脸上马上红了起来,那我就不去了。那你干吗拉着我这样跑啊?没……就不想让你看到她,她穿得很少……我知道了。诺米不好意思地挥挥手,想把尴尬都挥掉。良久的沉默。然后诺米听到乔曼低低的声音,其实当你觉得一个女孩子喜欢你的时候,你已经喜欢上了她。诺米像触到了电一样,抬头看着乔曼。那一瞬间,他只看见她带着些许哀伤的,模糊的笑容,还有她湿润的,有着淡淡光泽的嘴唇。他的心头紧紧一动,然后他低下了头,不可自抑地吻了她。苏苏轻吻了夕谣。他的吻和她所想的那般温柔。她知道他心里很喜欢她,她或许应该把眼睛闭上。但是一闭上眼睛,她就开始后悔了。她还没来得及准备好沉沉地睡去。可是靠着苏苏宽阔的胸膛,她还是渐渐模糊了意识。夕谣睡在苏苏的房间里,苏苏就在身边陪着她。苏苏的爸爸妈妈都在国外,现在家里只有一只正在长毛的博美狗。苏苏凝视着夕谣的睡脸,她的呼吸平稳均匀,眉头上有一点皱,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她像孩子般地纯净而忧伤。苏苏很早以前就一直期盼着有这么一天能这样看着他心爱的女孩子睡觉。她一定是累了,睡得这么沉,但他不忍心再看着她眉间的忧伤,便转身去了厨房。苏苏决定给夕谣做一顿皮蛋瘦肉粥,虽然他从来没有做过饭。苏苏忙活了半天才熬出了一碗什么材料也看不出的粥。大功告成,他满意地直起了腰来。猛一回头,却看到了房里的夕谣明亮的眼睛一直看着这边,好像一直看到他的脑袋后面去。苏苏一点一点地喂夕谣喝粥,问她烫不烫。虽然粥很咸,但是夕谣还是幸福地皱着眉头把粥一口一口吞下去。在那一瞬间,乔曼的心跳停止了-------诺米吻了她。她呆呆看着他离自己不到一寸的发丝,他紧闭的双眼,他温润的唇。她长长的眼睫毛在他的脸颊上眨动,像一只不安的蝶。诺米在静静地注视了乔曼十秒钟之后开始慌乱,对,对不起!我太冲动了,我只是……这是我的初吻。话一出口,他们两个人都愣住了。乔曼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她真的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让她更加傻掉了。诺米说,我也是。然后诺米的眼睛里浮现出一种复杂的光,张开了口想说些什么,但是他的嘴只是动了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对不起。乔曼摇摇头,朝他无力地笑笑。诺米转过身,像一个落寞的孩子般走掉了。乔曼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喊,既然喜欢夕谣,就去把她追回来啊。话出口的一瞬间,她的眼泪掉了下来,无声地滑过了温润的脸颊。诺米停住了,背对着她,夕阳的光辉落在他微微颤抖的肩膀上。他没有回头,只是良久之后低低地说了声,谢谢。然后飞快地跑开了。乔曼靠在了墙上,慢慢地滑了下去,她死死地捂住了嘴,但还是让沉重的呜咽冲破了防线,眼泪汹涌。夕谣,你一定要让他幸福。诺米跑着跑着据哭了起来。诺米是个温和的男孩子,遇到许多事情都无法解决,当他看到乔曼无力地对着他摇头微笑,他几乎感到了窒息,她的表情多么让他心痛啊,那时候他的脑海中有种声音在很轻很轻地说,你背叛了夕谣……你伤害了乔曼……你背叛了夕谣……你伤害了乔曼……诺米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郁闷和恐惧,他飞快地逃离了现场。事故现场。而那个罪该万死的肇事者就是他自己。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了乔曼。有一天,苏苏和夕谣被叫进了教务处。教务处主任对他们说了很多话,无非是要他们好好学习,不要早恋。然后他叫苏苏先走,让夕谣一个人留了下来。苏苏一边打球一边等夕谣。苏苏是个叛逆的孩子,他才不在乎被处分或者其他的什么,他一向我行我素,但是他真的很在乎夕谣。然后他看到了乔曼,后面跟着诺米,他们很奇怪很别扭的样子。乔曼对苏苏说,哥哥,他叫诺米。然后回过头对诺米说,他就是我哥,苏苏。原来苏苏和乔曼是双胞胎,只是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加上他们的性格差很多,所以整个学校里没有几个同学知道。除了夕谣,她和苏苏就是乔曼介绍他们认识的。在夕谣暗恋诺米的那一段时间里,乔曼经常带她去看苏苏打球。夕谣从办公室里出来了,但是她谁也不去评理,只是一个人跑开了。苏苏以为是教务处主任欺负她,想冲进去评理。乔曼拉住了他,哥,爸爸妈妈回来了,我们先回家吧。苏苏刚刚结束了和父母的一场争吵,他知道自己是不可理喻的歇斯底里的,他的手心紧紧攥着汗水。他们对他很失望,他也对自己很失望。他觉得即将十八岁的他一无是处,除了顶嘴和发脾气。爸爸和妈妈这次回来是要带苏苏和乔曼出国,他们已经办好了所有的移民手续,然后才告诉他们兄妹俩。苏苏觉得爸爸妈妈对他们不够尊重,因为他们已经长大成人了,渐渐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比如夕谣,就在要抓住的时候,突然被拉开了。生活充满了戏剧化。苏苏明显对生活还不够了解,像一只小刺猬。他不经大脑考虑的话深深刺痛了父母,从未打过他的爸爸给了他一巴掌,妈妈的眼泪就在爸爸打到他脸上的那一瞬间掉了下来。而乔曼的性格则是,她即使有多少的不舍业不会去违抗父母的,因为她很清楚他们这么做也是为了他们的未来。女儿总是更贴父母的心。苏苏巴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拉上了厚重的窗帘,无终止的天黑天亮,连续二十四小时又二十四小时。他蹲在某个角落里,如同在深夜里一座豪华的都市里已经放弃了寻找食物的流浪狗。他不停地睡去并以为从此不能醒来,但夕谣的声音一直贯穿在梦里,他抓不到。突然想起有很多跟他一样大的少年会选择出走,比如海边的卡夫卡。可惜他没有一个叫乌鸦的少年。他有一个女友,她叫夕谣。苏苏走出了房间,走到了夕谣家的楼下,彷徨得像躲在阴影里的白猫。夕谣终于出来了,像一个公主那样俯下身子看他。她叫他的名字,嘴巴里都是甜甜的香草冰激凌的味道。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苏苏了,她也很想念他。苏苏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一个爱吃香草冰激凌的女孩子,她叫夕谣。可能是因为她会一直戴着他送给她的水晶手链吧。她戴起来真的很漂亮,小小的石头闪耀着细碎的光芒。每次他牵起她的手,她都会侧过脸来对他笑。她的手很软很温暖。他一直舍不得放弃,他怕他一放开,她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他们喜欢这样沿着长长的围墙行走,一起去看一群路过的蚂蚁,一起去吓唬一只在墙头上晒太阳的猫。当他们走累了,他们就停下了脚步,仰起脸,安静地看着城市之上那块并不漂亮的天空。偶尔会有飞机经过,或者是成群的鸟儿,然后继续走。苏苏突然发现这个城市里有很多被他所忽视的地方。比如,他不知道这座城市里最高的建筑物是哪一栋,他不知道路边的树叫什么名字,他不知道公园里的椅子是什么颜色的,他也记不起来那个乞丐他曾经在哪里碰见过,他或许什么都不曾知道过,关心过。夕谣转过脸来看苏苏,她说,苏苏,我在某一个博客里看到了,人最长的梦也只有8分钟。在这8分钟里,你希望在梦里做什么?这个时候他们正站在一块墓碑前,他发现墓碑里的那个男孩才10岁,他有着胖乎乎的脸蛋和很幸福的微笑。行走。苏苏说。在他的印象中,他到过一个没有名字的小城。那里的孩子都习惯行走,站在空落的街头,都有着张很乖的脸。他看着夕谣,看着她戴着的蓝虎眼水晶手链,穿着白色的裙子。她是他美丽的女孩,她的头发不长,却很顺滑,夕阳下有着一张很迷人的脸。她走在他身边是旁若无人的步伐,就好像,从来没有人经过她的生命,即使经过,也不会记住。苏苏想,他应该过去拥抱夕谣,紧紧地拥抱,告诉她,没有人会比他更喜欢她。然后,毫不犹豫地消失。消失,而不是离开。消失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不需要说再见。说再见的时候,就是离开。走入人海中,不是因为寂寞,仅仅是因为无处可去,当他已经觉得这里不再安全。苏苏跟夕谣说,我能再亲你一次吗?夕谣微微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又睁开了眼睛。她说,苏苏,我们还小。隔着马路,苏苏看到了陌生的笑脸,像盛夏的花一朵一朵努力地绽放。他送夕谣回家,在她家楼下碰到了她的爸爸妈妈,很善良。他却对夕谣说,明天,我们一起出走,好吗?夕谣说好的,然后和他摇手说再见。苏苏永一个晚上的时间来整理他那已经准备了很久的背包。衣服,书,还有厚厚的一本影集,他怕他再也回不来了,再也想不起自己曾经的模样。他在自家门口的邮箱里放了一封信,他确定,里面没有一个错别字。他带着香草口味的冰淇凌在夕谣的楼下等她。夕谣的妈妈在阳台上跟他说,苏苏,夕谣去了她外婆家,下个月才回来的。苏苏转身离开了,他走在了一个空落的城市里,他有一张很乖的脸,谁也想不到,他会是一个离家出走的少年。苏苏在公园里看他带出来的影集,抚摸着上面的每一个微笑。夏天的午后,他回到了家,妈妈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菜肴。他打开了门口的邮箱,那封信还在。乔曼在背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对他笑了一下。苏苏知道,这个夏天的午后,有人忘记了行走。而接下来,也许,故事就在这里无处不在。诺米去了乔曼的家。乔曼给他看自己从小到大的相片,还让他自己选了一张。诺米选了一张她笑得最甜的照片。诺米早就知道了乔曼要移民了,在他亲吻了她的那天,他打电话过去找她,他想告诉她,他喜欢的是她,乔曼。关于移民的事,乔曼还是觉得一切都很突然,但她很平静地告诉了诺米,并叫他不要为那个吻而太在意,虽然那晚上哭湿了整个枕头,她也不会想到不听妈妈爸爸的话。那天,乔曼和诺米聊得最多的还是夕谣,乔曼告诉他夕谣所有的爱好。因为她知道,诺米和夕谣考上了北方的同一所名牌大学。其实诺米是很难过的,但是他也没有表现出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还是保持着和乔曼原来的样子。乔曼送他到楼下他们谁都没有哭,因为他们都是善良的孩子。而苏苏收拾好了行李想找夕谣一起去出走的那天,夕谣并没有去外婆家,而是约乔曼再一次去了学校。她们一起坐在了教室的窗下,有阳光照在了她们的身上,她们的脸是那么的青春。夕谣说,苏苏找我,要和我一起出走。其实,夕谣那天被教导主任留下来,就知道了苏苏要移民的事,是苏苏的爸爸妈妈打电话跟教务处主任说的,高考后就走。只是苏苏一直不肯告诉她,她也就一直没有问。与他保持着平平淡淡的关系,她想考个名牌大学,这是她从小立下的志向。夕谣总能想起苏苏忙碌着为她熬粥的情景。他喂她喝粥的时候,眼神特别清澈,一点也不像他平常叛逆的样子。那天,她大口吞下了勺里的粥,热乎乎的粥缓缓地流过了她的喉咙,暖着她的胃。怎样,好不好吃?苏苏紧张地问她。长久的沉默,然后她的眼泪突然就流下来了。温暖的泪水淹没了她,也淹没了身边的苏苏。这个男孩用,一碗粥就这样击中了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那时候夕谣想,她是真的可以幸福的了。而那天,和苏苏分开后,她看着他的背影,开始泪流满面。她知道,这个男孩,再也不会留在自己的身边了,两个人的青春就这样,随着他慢慢走开了越离越远了。夕谣在心里想着,在她长达8分钟的梦里,有个男孩子吻了她,可是她看不清那是谁,苏苏或者诺米。乔曼说,哥哥一直是这样的。以后他会明白的,不是冲动就可以躲避一切。夕谣说,我们真的都还小。乔曼对夕谣说,对不起。夕谣说,傻瓜,为什么说对不起。乔曼对夕谣说,诺米他一直是喜欢你的。夕谣抱着乔曼,两个人哭个不停。出国那天。夕谣和诺米都来送他们,女孩和女孩拥抱哭别,男孩和男孩强装欢颜。登机的时候到了。苏苏和乔曼不停地回过头来招手。诺米穿着白色的T恤和浅蓝色的牛仔。夕谣穿着白色的连衣裙,他们站在了一起。乔曼突然转过身来对苏苏说,你觉得,他们是不是很般配?苏苏说,其实蓝虎眼水晶戴在右手,才会幸运的。然后,有四行眼泪同时滑落下来。夏日的午后,风特别轻。

    2012-03-07 12:21:04 作者:龚远峰 9574 0

  • 水室

    (a)邮件一青春——36。C邮件二青春是伟大的散场……不是书,是我想说的(b)我带着一个病着的姑娘来到牯凰镇。这是很小的古镇,早上起来的时候,听到墙后面的洗漱声,走到窗边,拉开玻璃框,细雨过后的小镇,染匠把它涂抹成了灰色,清醒的风气像刚刚滤过凉水的粉条,我喜欢在这样的早晨醒来。姑娘从洗漱间里出来,换上一条黑色的短裙子,上身轻轻地裹着一件黑色的单衣。(c)路上,我被摇晃地睡着了。迷迷糊糊的睁眼时,拿起相机对着车窗外照了几张,画面的色泽也糊成了一片。田地里的稻草人被染成了穿着黑色长风衣的牧师,小鸟们飞在肩头成了唱诗班。我偏在姑娘的肩上,啊,姑娘名叫萧欣,像从唱诗班小鸟嘴里叫出来的名字。她把我熟睡的脑袋从胸口托回到肩上,重重,复复。(d)像花洒里掉下来的雨粒,我们干脆就不打伞走在路上。路上的泥土潮湿,踩上去像踩在黑棉花地里。我赶紧拿出相机照路边的黄杂草堆,草堆头上的髻被狠狠地扎住了,露出发福的杂草如一个一个不厌其烦的小矮人。左边是一排间断的民居,石砌的矮房被雨篷狠狠地盖住,沙石路的中间,都打起了伞的人。我准备从背包里拿出伞的时候,萧欣从我身上拿过了相机,对着正前方,那里,粉红色的小伞下,八点二十三分,和时间无关系的,两个人走着。“你们啊”她对着前面喊了一句。又路过一段黄色杂草堆的田地,五个小孩子在中间玩,玩什么似乎不明白,有一个小孩冲着我的镜头低骂了一句,两手插着腰部,我听不懂,只有萧欣还给他一个叉腰吐舌头的动作。“你们啊”这一次我听明白了。(e)木制的水轮,桥下的水坝,冰凉的石子路,一张完美的画匠构的图。她拉过粉红色伞下的女主角小旋,照了一张合照,再靠近水坝几步去,很完美地拉过了男主角柳鸣,目的轻而易举地达到了,三个人的第一张照片。我们要去的地方是苗族人居住的寨子。村庄建在山的背面,山上的空气愈加寒冷,我清晰地感觉到挽着我的手肘的手在微抖,她黑色的短裙下面只有两条光洁的腿。山间的空气如溪水的清凉,越靠近山寨的地方,山的中间还被挖去一个巨大的洞口。冷气在里面积聚,然后像瀑布一样降下山口。走在前面的柳鸣侧过身来询问是否觉得冷的时候,几乎在沙石路间歪脚,幸运地被小旋拉住了。萧欣兴奋地走前他们两个去,用她细如芒针的声音在他耳边说话。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像一根正在织布的细针掉在地面的声音,织布的主人怅然若失地寻找,需要靠近声音的瓜藤匍匐,然后像裹住了一根悬浮半空的羽毛。柳鸣的身形高大,明显高于她三分之一的高度。她说话的时候或者是他需要她说话的时候,织布的主人便会出现,针子是故意弄掉的。他会低下三分之一的头,慢慢地寻着她的声音靠近她,像极了要吻她的样子。像,极了,吻,样子。(f)我不希望把时间耗在他们身上。在石坝的小桥上面,看见许多当地人在这里摆设的小摊位。黄色的竹箩筐上面有一个圆形的托盘,托盘里面放着各色各样的小物品。银质的铃铛,绣花鞋垫,用布扎成的人偶娃娃,红色珠子窜成的珠帘。我故意跑丢了人,追着一个穿着苗族服装的老人,希望拍她一个特写。她一只手提着一个蓝色的绣花包,另一只手则圈住一大包的披巾。穿着蓝色的绣花上衣边口是黑色的花团,底下是一条灰色的粗布裤子。我用相机拉长了焦距,照了一张远景。里面的她显得头小身形却十分臃肿,像一个身形瘦弱的小孩。为了不打扰她,我没有提出言语上的请求,只是从窄桥的一边追到另一边,桥下面是绿色得青叶的湖水。她的披巾没有在我们团队里卖出去,这并不成为我抓住她特别的理由,抓住别人的不幸来突出自己的人不是残忍么。等我回去寻回他们的时候。萧欣和小旋各买了一条花式和颜色一模一样的披巾。柳鸣说,可以买多一条披在腿上,那样就不会冷了。他处处关心着欣的事情。她微笑地摇了摇头,我突然升起了小小的愤恨。为什么不要买多一条?你没有听见那位婆婆在喊“请帮我买一条咯。”为什么要买多一条,那样会挡住她精心在你面前装扮的漂亮。[NextPage](g)乘着竹筏,湖水会透着两根竹子的缝隙,后面的引擎声音盖过了山间的小鸟,我觉得很无趣,只想拖下鞋子,把脚泡进水里。在耳朵感觉不到的自然,我任性地转移到了脚上。萧欣和旁边的柳鸣说话的声音,就像我两只脚在水里互相擦戳一样。小旋只顾着在一边拍沿路的风景,专注的神情像在拍树木和花的婚纱照。湖水实在绿得浑浊,看不见树木倒影在湖面的影子。竹筏穿行在两山之间,船上的队友抢过导游手中的扩音器,大声而夸张地喊着另外一只船上的女孩的名字,打扰的声音,是漂橹在湖面上黄色的枯叶。牯凤镇里,盛名的就是这里的苗人寨。要进去这寨里面,必须会两样东西。一是唱这里的苗语山歌,二是喝三大碗这里盛产的美酒。萧欣是个好酒的姑娘,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喝酒。清淡的酒味,飘腻的糯米轻轻地冼过干燥的嗓子。喝完了酒,我们进入了村子。几个小孩堆出来,送给小旋一个竹编的戒指。欣很羡慕,但只是往另一方面开了口来弥补,能和姐姐照一张照片吗。小小的村庄盘山而建,屋子只是一般的黄土砌成的瓦房。看见的都是小孩子在庭院里玩耍或是劳作。洗菜在地里打水上来,门口的两面挂有红椒和玉米。我只顾着拍照丢下了队伍,欣牢牢地牵着我的手肘,我又心痛起她来。沿着山路走,看见逆行方向的柳鸣,小旋不在,他看见我们后,又转回方向与我们保持固定的距离走在前面。山路上面,一直似乎被废弃的小屋,灰色的瓦砖房的墙面上写着:彻查囚犯死因一所建在半山的学校,只有两层楼,据说只开了两个年级,中间红色的横幅挂着:赈灾捐募活动正式启动。柳鸣走在我们前面,没有回头。高大的身形下,黑色的风衣显得格外修长,习惯两手插着裤带走路。透过他的背影,看到山顶上的小旋,我突然明白了不像明白囚犯的死因和只有两个年级的学校,小旋站在山顶上与我们招手,身上的彩色的披肩衬得脸色发白,也许是被山风的寒冷冻白的,被独自留在那里的,当然是柳鸣故意回头找我们的,我们,嗯,她。(h)搭上了返回的车,沿路不是来时的杂草地,而是一片梯田和民屋。梯田的颜色不均匀,画匠把它燃成了一幅新鲜出炉的油画,黄色的那一小片如秋季的麦穗,看不出是什么植物的绿像一个个凝固的水晶根植在略棕色的泥地里。萧欣在靠窗的座位上睡着了,手掌插在另一边的手掌的衣服里,头偏在一边的肩膀睡,模样娇小。黑色的单衣更显得她脸色苍白,我却为了在这样的景色里的她出离地愤怒了。(i)我们是坐火车来到牯凤镇的。编排的座位号刚好我们四个人面对着面,便起了寒暄般的交谈。到逐渐熟络玩起游戏来,萧欣带的是扑克牌,而小旋他们带的是UNO。起初我不怎么会玩,只是一味无趣地出自己的牌,然后输了一大堆。火车是非空调硬座的火车,即使开着窗,也是浑浊的闷热。过道上也站着人。有一个凶恶的男旅客与我们团队的一个小女孩起了冲突,他霸占了人家的位置还理直气壮地不走,就在我们旁边大吵了起来。萧欣扑在我耳边小声地说,幸亏我们这边有个男的。他是听到的,我觉得。萧欣和小旋面对面靠着窗坐,而我和柳鸣坐在外面。玩牌的顺序是,我是他的下家。显然他是很会玩的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萧欣把靠窗的位置让给了我,我贪恋地往着外面飞速而过的风景。自然,她成为了他的下家。好几次,他让她输得挺惨,拼命使她手上的牌增加,害她无奈地发出娇嗔的委屈,而他却得到胜利般一脸的兴奋,白净的脸上描出好看的眉眼。不用知悉手表上时间的变化,窗外逐渐暗下来的颜色和慢慢入夜变凉的温度。飞速的车和飞驰而过的风,常常把头发也吹得翻飞。我们合力把窗拉下来。隔着玻璃窗看外面,路过城市里的灯光就像看在水里的烟花,玻璃窗和外面的天空,夜晚,云,山,灯光,形成一个流动的水室。火车里面比上来时渐渐地安静下来,除了个别的人走动的声音和列车员推车贩卖食物的声音,所有的人都陷入沉寂的眠,我看着窗外玻璃上自己的影子,困在患了严重失语症的水室里,像条枯萎的鱼,遍体鳞伤。我无法陷入这种像掉入冷水中的零件一样的谧静,起身小心翼翼跨过萧欣的腿,想去一趟卫生间。柳鸣没有睡,他一直在用手机玩游戏,见我起身,他说要和我一起去。两排座位中间的人,有的倚着旁边的椅背站着迷着眼睛,有的直接在地上铺上报纸坐着抱着自己的膝盖睡着,中间的位置其实很狭窄,我一路避重就轻地捏脚走过去,不小心踩到别人的时候,总会被低骂一句。列车员会在靠站的时候把卫生间的门锁上。我和他只好站在门边干等,过道里抬着行李上下车的人把我们狠狠地挤着贴进铁门。两个人竖着站,像两瓶胶水一样粘着铁门,也没有说话。靠站的时间大概只有十多分钟,可是我觉得像要把整个晚上都耗在那里的感觉。低着头的时候,面前拢过来一片乌云,一个巨大的格子行李袋要从我头上碾过去,柳鸣后来才看见,行李袋基本上要从我脸上离开要过去他那里碾的时候,他把手放在我脑袋的旁边。他说没事吧。越来越多的人堆在卫生间旁边,而列车员以为已经开了卫生间的门,火车开了后,都不见他来开门。这时候,中间流动的人少了,我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问他。“在公车上,很自然的会让位给大肚婆(孕妇),那么在长达十五个小时的火车上,你会大方地让位给她们吗?”“平时在公车上如果只有一个位置,我会和我老婆轮流坐,我想在火车上也是吧。”显然我用方言问他的“大肚婆”他听成了“老婆”了,他以为我问得是小旋。不过,我还是点了点头。掉入冷水中的零件,挣扎着,挣扎着,产生了微热的光和微热的空气。(j)从火车上下来的时候,天还未亮,乌蒙蒙的天散着阴冷的薶,每个人的身上都穿上了后备的厚衣,只看得见毛茸茸的轮廓。柳鸣和小旋先下的,柳鸣开了手机的照明灯照着火车下来的楼梯,等到了我们下完,才关了灯。萧欣撬着我的手臂,我知道她很冷,可是她还是温温暖暖地说了一句他真细心,要是我的就好了吧。我点了点头。当然,回忆起来的画面还有,前面的部分才是我要点头的,后面的部分是她的。[NextPage](k)参观完苗寨,下午便是我们自由活动的时间。我和萧欣回到宾馆洗漱了一番,古镇外面已经是傍晚了。很多人都说,牯凤镇的夜景很好看,我们四个人便约在一起夜游。我依旧带着我的相机去。一路上是沿着江边的石坝上走,又加上逐渐步入黑暗的夜,我边走边拍照,手似乎有点抖,照出来的景色像混在一张画盘里的彩色绘。两岸的吊脚楼上挂满了灯笼,跟着夜的入深,灯在江里的映像亮得浪漫起来,像凝固在水里的烟花。柳鸣和小旋走在我们的前面,跟着他们一直绕着江边走进古镇。古镇的夜晚还是挺热闹的。路过的都有一些客栈,饭店,小商店,K吧还有路边的小商贩。走在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品味偶尔歪脚的乐趣。萧欣和小旋喜欢到小商店里面左看右望的,看见什么可爱的饰品就喜欢把弄一番,而常常的是,我和柳鸣站在门口等她们。我并不是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想随意地看看陌生的周围,却徒然觉得满心欢喜。一路上走下来,我们跨过了虹桥,放眼看去,一整条吊着灯光的小吃街徒显热闹,橙色的灯光像把食物都染上了一层橙汁,鲜美溢出得满桌子都是。我们又遇到了团队里的另外两个人,便约起一起坐下来吃。我们三个女孩,一路上横扫着美食过去,到底什么都想尝,最后叫得一桌子的菜。人声吵杂,吃得更有味道。后来,我们六个人又去了酒吧,这里的酒吧与我们那里的很不同。门口放着一只乖巧的招财狗,白绒绒得像被一团毛线捆着,任何人摸它都不会反抗的小狗。酒吧里坐了不少的人,有乐队在上面唱歌。木质的吊脚楼结构,走前去还可以看到我们来时的江边,夜色如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小小的,吵吵的。我喜欢踢门边挂满几排的玻璃酒瓶,清脆的声音像某种古时候的乐器。我拿着相机到处照,他们几个就坐下来玩,一直到深夜。萧欣是个喜欢喝酒的姑娘,柳鸣坐在她旁边,温柔的低嘱她别喝太多的酒。一定是夜太深了,要不然我怎么看得见温柔。在路上随便吃了一点东西,我们打算去看午夜电影。戏院在古镇一个很偏僻的角落,我们询问了不少热心的路人才来到的。这里离古镇的中心偏远又是深深深深的夜,两边的闪着夜灯的牌匾诡异得如掩着脸的新娘。多是夜店,我们多的是女孩子,所以加快了脚步寻找那间听说很小的戏院。果然,戏院很小,进去之后,看见两边的木栏上贴满了近期热播的电影。我们买好了票,进入一个很宽敞的演映厅里,巨大的白色的屏幕是倾斜下去的座位突然升起的幕帷。冷气开的很足,座位像列兵一样排列。只有高顶上挂有几盏灯,昏暗的灯光下很有进入一个巨大的冰箱的感觉。我想拿出相机来照,被管理人员制止了。冰箱里面的灯光像在看五彩的冰雕,只是电影一开始,灯便要熄掉。进去之前,我提议先到小商铺里买些东西进去戏院吃,便独自去,买完了东西出来,被门口放着的几排杂志书吸引,没有伸手去拿,在门口干看了几眼。一点也不发觉,不过后来偏过右边的时候,直视到一双正看着我的眼睛。一个高挑的长发美女,站在那排书架的旁边,手里叼着两根烟,一直在看着我甚至迎上了我的视线。夜风在我们的中间挥发着香气。我转身走到他们中间,低声地问他们,为什么那女的一直在看着我。萧欣拉着我的手说:“没啦,她是看你漂亮而已。”“才不是”柳鸣看着萧欣说“她是个同性恋的。”仿佛像被一个恶劣之人夺走了宝贵的初吻,我又羞又愧地猛摇头,才不是咧,凭什么喜欢我的就是女的,我甚至带着怨恨看了他一眼,可是他只是露着好笑的眉眼看着她被她逗笑的表情。电影好不好看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感不感人,要不然,我不会一直在擦眼泪。(l)那夜喝了酒,很快便入睡了。还是喜欢在那样的早上起来。隔着墙听到萧欣在里面的洗漱声,然后起来,推开窗户,呼吸下过细雨后的古镇。我们到了楼下的小面馆吃早餐,不停地称赞店里的面很滑口,远处的一棵大树下面传来了爆竹的声音,仿佛已到了除夕。差不多吃完的时候,来了一位外国的旅客,估计是留学生,因为听他的中文讲得很清晰。萧欣很大胆地用她语法错漏的英语跑前去询问是否可以和他合照一张,后来我们三个人照了一张。那个外国人笑得十分好看。为了表示谢意,萧欣把昨天买的一壶女儿红酒送给了那个外国人。今天的行程比较紧张,但是下午开始又是自由时间,只是晚上要到山边去看当地的篝火晚会,晚上便在山上过夜。下午的时候,我提议不要再和他们一起活动,感觉像霸占了别人的时间,萧欣很乖巧地同意了。我们两个与他们分开在古镇里面逛。白天的古镇比起夜晚,人多了起来,我们尽量走得快些,避免被人群冲散。我们很快便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古镇的哪条街上,盲目地乱走使我们迷了路。古镇的街道七拐八歪的,每一条道都长得十分相似。我们只好顺着自己的意思随便乱逛。萧欣在一家店里看中了一件白色蕾丝的旗袍。白色的玫瑰一朵朵绣在上面,衬着修身的布料,襟口偏向右边,小钮扣斜斜地搭着。她在试衣室里换上,出来的时候,像极了一个从古时候旧上海里走出的姑娘。她穿上后,已经不舍得换下来,说要买来穿去今晚的篝火晚会。老板见她穿得那么好看,就依了她的价格卖给了她,她十分得欢喜。(m)我们乘车到了山上看篝火晚会表演,六个人又重新聚集在一起看表演。我对这样的表演不感兴趣,只是拿出相机捕捉撩人的灯光。我喜欢看七彩的灯光,挂在树上的绿,楼顶的红色,还有晚会场上变化的灯色。我们永远只能撑着单调的本色活着,除了那些昂贵又麻烦的化妆,改变我们的就只有这些七彩的灯光了。灯光把穿着旗袍的萧欣照得十分漂亮,我再也找不到比十分更高的分去形容她的美。我和那另外的两个人坐在第一排,萧欣和柳鸣他们做我们后面。一场演出了,我只听见柳鸣和萧欣的说话声。中途,演出人员送出了酒到观众席,不幸抽中了萧欣,她其实非常想喝,但是旁边的柳鸣还是帮她喝完了一大碗。从演出厅里出来,我们团队今晚便要集体在大帐篷里睡。分配的是男生睡一边,女生睡另一边。油纸搭成的塑料帐篷,四个角落用石头压着,绳子把它整个骨架撑起,风从中间镂空地吹,中间没有任何分开两边的工具。有人提议让萧欣睡在中间的位置,因为她看起来十分娇小,像个还未长大的小孩子。周围的人似乎都同意了这种说话。萧欣只好半推半就地睡在男生和女生分割的中间。半夜,听到她故意压低地哭声,然后她从帐篷里跑了出去。第二个跑出去的声音是柳鸣。接着像一部滑稽的影片一样,男女主角永远擦肩而过。萧欣躲在树林里哭了一阵,抬头看见那么黑漆漆的树林觉得很害怕,跑着回来帐篷。小脸哭得梨花带雨地看着我,然后又急忙地跑了出去,我告诉了她可能柳鸣跑出去找她了。不久,柳鸣回来了帐篷问我萧欣回来吗?我告诉他她回来可是又跑出去找你了。回来过,又出去了。嗯,你们又错过了。是啊,他又出去了。上帝不断按着回放键的电影,是滑稽的影片,还是不怀好意的浪漫。我在池塘边看见了他,找人的样子十分狼狈,在空旷的山边,呼吸声不断地延长,听起来像在叹息。我跑到他身边去。“柳鸣,一个人有病的时候,是不是最容易得到原谅?”他显得被我问得愣住了。“她是有病的,她做了什么事情,你千万不要怪她。”“她做了什么事情?”“她要让你喜欢他。她要把你从小旋的手上抢走,你千万不要上她的当啊。我给一样东西给你看。”我从兜里拿出了萧欣的手机,把萧欣男朋友发给她的两条信息打开给他看。“邮件一青春——36。C邮件二青春是伟大的散场……不是书,是我想说的“柳鸣低着头看手机里的短信,又疑惑地抬起头来看我,“你说她得了什么病?”我抿了抿嘴唇,最后坚定地看着他,“从旧男友里得到的伤痕累累,遍体鳞伤还不算是得病了吗?”“可是,对不起。”柳鸣撇开眼睛不再看我,“我想我已经喜欢上她了。无论受过多少伤害的她,遍体鳞伤的她,还是已经被折磨得病的她,喜欢上了。”“那小旋呢?”柳鸣无奈地一笑,露出他好看的虎牙。“照你的说法,我只能让她得病了。”回程的车上,我们正式告别了牯凤镇。昨晚跑出去的萧欣在外面哭完了之后便回到了帐篷,自然柳鸣代替了她睡在了分界线上。坐在车上的时候,萧欣从我的书包里掏出了一瓶臆想症的药对我说:“先拿下来,如果等下把药放在车厢上面就很难拿下来了。你要不要先吃几颗,你今天好像还没吃药呢。”我一把从萧欣的手上抢过我的那瓶药,把整瓶药像倒垃圾一样倒扣在自己的嘴上方,萧欣试图用力地抢过我手中的药,“你疯了,怎么能一下子吃那么多。”“我不是得病了吗,很严重的病,能不吃药吗?”

    2012-03-07 12:18:21 作者:佚名 9578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