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端

小说·故事·奇幻

  • 被自毁的师尊

    清纯秀丽的兰芬同学头扎一条乌黑的长辫子,她就坐在我的前面,是个补习生。初三下学期,她看起来比以前忙碌多了,连课间10分钟也在忙着做作业,或研究物理、化学题。星期三上午,第二节物理课不晓得又给她留下了什么难题,连课间操她也没有去做,一个人坐在教室里捧着课本又看又写。接下来的这节课是美术。“丁零零……”美术老师随着电铃的动感节奏,迈着“亚正步”走进了教室。“上课!”“起立!”班长一声令下,全班同学即起身向老师敬了个点头礼,兰芬同学的反应稍为迟缓些,她眼看着作业本,头连抬都没有抬一下,且只半弓着身子做了个起立的样子,尔后又做着她的作业。我们这位美术老师姓陈(我也姓陈,按辈分来说,我应叫他伯伯),身材瘦高,颧骨外露,嘴唇发黑,短而带白的头发呈放射状,他的嗓音显得有点尖厉:“同学们马上就要升学考试了,学习紧张,这我理解!但我一再重申:我的美术课就得听我的!任何人做其它功课都必须放下来!”陈老师拿起粉笔,只轻轻两撇一勾,就在黑板上留下了一个滑稽的“笑娃娃”素描人头。“我们这节课继续学习人物素描,”陈老师说道,“素描的基本要领是要掌握好线条的描绘技巧,这我已讲过多次。所谓‘熟能生巧’,多学多练,谁都可以成为素描高手甚至成为画家。而如果想一两节课就画笔告成,这是不现实的,就像人吃了一块瘦肉一样,必须经过慢慢消化才能为己用,这块肉总不可能一吃下去就长在脸上!”陈老师老师说到这里,用左手的食指和拇指在脸上做了个扣合动作,表示“那块瘦肉”所长的位置。若在低年级,或者说没有升学负担的情节下,陈老师这番生趣的讲解,必会引起全班哄堂大笑,至少我的同桌会认为他讲得相当幽默。既然班上同学们对陈老师的风趣讲课显得淡然,陈老师在黑板上素描示范之余,似乎觉察到空气确实有点不对调,他犀利的眼光开始在同学们的脸上点扫,令几位在大搞“地下作业”的学生纷纷合上无关书本而将美术教材摊到了课桌面上。“正面战场(升学主考)失利,走侧面(专长)有时也能使人顺达,”陈老师继续讲道,“学有一技之长对日后有百益而无一害……人面各异,有美有丑,但无论如何人的五官也是有其固有的比例的……”陈老师忽然停止了讲话,他观察到兰芬同学仍在全神贯注地埋头在作业本上写着什么。陈老师放下夹于手指的粉笔,默不做声地径直走到兰芬同学的桌旁,猛地一把抓起她的作业本——她反应过来还夺扯了作业本一下,这本子还是被陈老师狠狠地撕成碎片……“陈老师,陈伯伯,您晓得您撕毁的是什么吗?”眼前的一幕,令我20过后仍心有余悸,我那时真想这么对这位尊师尊伯说。据说,素有“美神使者”之称的花季少女对现实中的任何一种创伤都极其敏感。我们这个班是全校的“精英班”及“超级大班”,有学生六七十名,兰芬同学的作业本被陈老师当众处理“天女散花”后自我感觉如何,且不做另述。体质欠佳由来已久的陈老师后得了场重病,班主任老师号召我们全班学生“大义捐款”。一日课堂午睡期间,我偶然看到兰芬同学悄悄把一张10元钞票——这是全班个人捐款的最高额——交到了代收捐款的班长手里。

    2009-06-20 17:43:39 作者:红日今天 9623 0

  • 盛夏

    生命之中。不断有人离开和进入。看见,看不见;遗忘,被遗忘。十字街头。不断得到快乐和失落。消失,不存在;记住,被记住。可是。那些看不见,是不是等于不存在?其实记住的,是不是永远不消失?喜欢夏日的歌声。把我们从沉睡中唤醒。黄昏寂静的安宁。我会站在树下吻着你。依然静谧的林子。夕阳下有年时的英姿。永恒共同的话题。记得曾经留下的香气。——题记>>>盛夏·PK那个一望无际天空。被风吹得没有一片云。天空蓝得很不像话。彻底的蓝。千丝万缕的蓝。像是谁不小心打翻了一个蓝色的水墨甁。只是阳光在头顶张狂地盘旋。空气中夹杂着闷热的水蒸汽。一切似乎已经失去了质量。没有任何衬托的纯正的盛夏。世界上独特的姓氏,骏。却在这个盛夏里挖掘了出来。骏骕骦。骏骁骊。骏骙。骙是一家之主。他有两个孩子——骁骊。骕骦。他们在同一间屋子住,同一张桌子吃饭,同一间学校念书和工作。骙是教师,而骁骊和骕骦也算是他的学生。他们会争同一台电脑,争同一台电视,争同一张正版的新游戏光盘。每天的日子都是争来夺去。可是。他们从不会吵架。骁骊是骙的长子。也是令骙最头痛的孩子,骁骊经常跟班主任银河作对,一直斗到你死我活,往往骙赶过来收尸。可是。骁骊器宇轩昂的英姿。咖啡色的皮肤。星目。剑眉。留海一着掩盖着眼眉。喜欢穿净白的衬衣。一米八高的标准身材。在任何一个人的眼里,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校服衣领的扣子从来不会扣。讨厌打领带,所以就干脆不会参加升旗仪式,因为升旗要穿西服和打领带。他会在夏天的风中到处奔跑。他的温和独特的体味随风飘荡。他笑的时候笑容很灿烂。嘴边露出两只洁白的老虎牙。如同春日般的朝阳。骁骊是电动高手,除了电动之外就是打羽毛球,其他爱好再也说不上。不喜欢MM,但MM喜欢他。每次都会有很多MM围着他要拿他的手机号码。他总是耸耸肩说,我没有手机哟。但人群散去的时候,他从兜里掏出一部酷黑色的诺基亚的最新款的热门手机,发出短信。骕骦,你在哪里?骕骦是骙的唯一的一个女儿。可惜不是亲生的。骕骦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在孤儿院被骙领养了回来。但骙很喜欢骕骦。不过骕骦很喜欢哥哥。外表平平。她那黝黑深邃的眼睛。沉默的时候,往往使人感到不知所措。没有其他女孩子的可爱。也没有其他女孩子的淑女。讨厌羞羞答答的男孩。喜欢干净利落的女孩。虽然各个方面都很优秀,但是成绩方面就不大出众,所以这常常使她自卑。骕骦的性格很奇怪,简直就像天上的月亮,八月十五不一样。有些时候她会跟大家一起到篮球场嘻哈,有些时候她会独自坐在一个被遗忘的角落。竟管性格怪怪的,但是骕骦结交很广,就连哥哥班的班主任银河也是她的好朋友。每次劝架骕骦不做声。只是看了看他,然后又看了看他。不愿得罪老朋友也不甘出卖好哥哥。于是。无奈地走了。骕骦回复短信,迅速地打了三个字——电脑室。骙是电脑教师。每天下午的活动课都跟女儿空聊。曾经教过物理。在子女的眼中可是文理双全。他可以一边教骁骊的数学而一边跟骕骦谈论文学。他从来也不会偏心。只是有时候,他从原则性的问题上会做些慎重的决定。比如说是,财产应该留给谁的时候。骙喜欢摄影。喜欢下棋。电脑技术会令大家都赞叹不已。骙生气的时候总是会打别人肩膀。就连骕骦和骁骊都觉得痛。气完后他会主动跟你说对不起。可是每次都好无辜。姓骏的。就是一些这么奇怪的人?骁骊找你啦?嗯。等他来了咱们吃饭去。好。话音刚落。一阵熟悉的洗衣粉味扑鼻而来。站在走廊上按着手机的高大的影子,说,走吧,我来了。三个人的影子在夕阳下被拉得很长。教学楼剩下的学生已经所剩无几。一路上都是聊着一些无聊的事情,可是仿佛这些事情永远也说不完。之后。他们会陆续地笑起来。笑声在寂静的教学楼里显得特别空虚。路过一间教室。看见一个男生好像是卫生委员似的模样从教室门口跑出来,拿着拖把冲着那个女生说,你怎么还不拖!那个女生生气地接过拖把说,拖就拖嘛!现在不是拖这么!骙觉得好笑。于是有些忍不住地露出洁白的牙齿。骁骊盯着骙,说,你又想什么东西来着?骙昂视比他高一个头的儿子骁骊,什么呀。怎么这样跟老爸说话?!怎么说啦?肯定是想到什么下流的东西了。骙马上反驳,如果你不想的话怎么知道我的脑子里想什么!骁骊有些尴尬。过了许久之后,才吐了一句,谁叫咱都姓骏。声音很小。却挑起二人久久的对视。骕骦懒得理他们。自己加快脚步先去食堂医治肚子。食堂与教学楼之间的一条小道。而小道旁就是篮球场。那些穿着单件背心的男生在夕阳下熟练地打着篮球。那些内敛的女生站在一旁,拿着还没有开过的矿泉水等待,默默地看着自己暗恋的男孩子,不时会一笑。篮球场就是校园最热闹的地方。这一切都在每个人的眼里。有时候也会看见年轻健壮的老师们在打比赛。仔细一看。银河也会坐在篮框下扇凉。于是,骕骦也会递一甁矿泉水过去。这是友谊的等待。食堂里很静。大概是天色已经晚了。不过姓骏的都已经习惯。每次吃完饭后,食堂就立刻清场。于是洗碗的阿姨就很不耐烦地等待。但她们从不催促过。骏骕骦和骏骁骊都是左撇子。他们都喜欢坐最左边的位置。最后有骏骙决定一三五让骕骦坐左边。二四六让骁骊坐左边。星期日干脆两个人学用右手吃饭。今天是星期一。骏骙一坐下。狠狠的目光直直地盯着骁骊。喝了一口热汤。说,这小子今天又给班主任投诉了!骁骊没有理他。低下头吃饭。嗨,你听到没有!这怎么每天都跟银老师过不去。骁骊没有说话。每天都吵架!你真是的。这儿子想气死我。骁骊终于开口。一边咬嚼一边说,我回答问题他就惩罚我了。他问什么?上政治课的时候,他念到一篇短文,一只羊想逃生,它跑到了森林里。那你说什么。我说,那只羊究竟想生还是死。给你晕死。骕骦对于吃不言,寝不语是十分遵守的。低头扒饭。倒是骏骙敲了敲骕骦的饭碗,说,你骂骂你哥啦,整天跟班主任吵架。骕骦抬头看了看老爸和哥哥。几口地将饭啃完,倒掉剩下的饭菜,迅速地一秒不能耽误地闪到洗手池将手以一秒搓洗5次的效率将手洗得干干净净。骕骦从小有洁癖。总是喜欢洗手,因此她很少感染病菌。洗过手后,才慢慢地说,哥。以后也别跟银河吵架了。骏骙欣慰地点点头。端起碗子喝汤。心想,女儿长大了。不禁微笑。骕骦用45度看天花板。说,干脆打架好了。骏骙差点将汤喷出来。什么闺女呀这是!当声音还没有落地的时候,骕骦已经走了。只有骁骊在暗暗地敬佩妹妹。骕骦走出食堂。天色渐渐地暗下来。校园的小道上都微微的昏黄的光晕,光边的色泽仿佛蕴含着深刻的哲理。不停地让人们的思绪回想起曾经。那时。那刻和那地。还有。那个你。篮球场只剩下很少的男生依然篮框下,流着汗。经过红色的塑胶地板。不时会听到一些男生将篮球放下吵架。你妈逼呀!明明是你犯规!你他妈的!是你先推我!谁妈屁呀!就是你!……骕骦忽然觉得好笑。最初感到一些动人的哲理。那就是为什么要尊敬母亲。因为无论什么时候,孩子犯错都是先由母亲承担。母亲真的很伟大!忽然想起如果哥哥真的跟银河打架的时刻。我应该下谁的注呢?不过很难分出胜负。毕竟两个都是高个子。虽然哥哥比银河高半个头。可是银河相当来说是健壮的,蛮标准的身材。要是真的打起来……当骕骦正在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余光看到身前有一个高大的影子。快要撞上了?已经撞上了。因为惯性的关系,骕骦向前倾。正好碰到一阵有温度的肌肤。抬高头。正是银河。银河戴着一副学者般的眼镜。喜欢穿的运动衣和牛仔裤和白色的球鞋。魁梧的身躯。以及运动型标准的身材。喜欢打篮球。很有绅士风度——跟骕骦打球的时候从来也不会盖帽。其实他也很喜欢笑。只是平时不由自主地要着一副班主任的容面,显得特严肃。银河很厉害。班上的学生没有一个不曾让他骂哭过。包括骏骁骊在内。所以很多同学都很害怕他。但是骕骦不是这样认为。至少他对她很温柔。矛盾的是他因为长相过得去,且因为身形标准导致穿起运动T恤来显得帅帅的。而受某些女生欢迎。总之以数学公式来证明,就是。设银河的性格为未知数X,据题意得:运动衣+牛仔裤+白色球鞋+标准运动型身材+绅士风度+微笑+X=银河。解得:X=变量。毕竟最坏的人也有好的一面。何况银河又不是坏人。不然早就给他拐卖了。反正他给骕骦第一印象就是,他很拽,但他不坏。银河看见骕骦。笑了笑。说,嘿嘿。你可以稍稍向后退一步吗?骕骦抬头看了看银河。样子很疑惑。你踩到我的脚了。骕骦连忙将脚缩回。低下头。银河伸手点了点骕骦的额头。刚刚走路的时候,想什么来着?骕骦还没有回答。眼角的余光又感觉到有东西抛过来。正是篮球一个。在空中旋转并有弧度地正向骕骦这边过来。二话不说。银河一手已经将篮球接住了。之后就做了一个空中投射的动作。三分球穿针!他的身影。以及所有的一切都包涵在夜幕里。若隐若现。朦胧中会看见他的笑容和洁白的牙齿。篮球场上的男生吆喝。骕骦说,嗨!你们想打呀!是呀!过来打呀!打就打!詹姆斯~过来呀!银河顺着他们的目光看了看身边。除了他和骕骦之外已经没有第三个人了。稍后片刻。骕骦说,好吧。打一会就好了哟。银河说,是叫詹姆斯不是叫你。你可别跟他们打起来哟!我的艺名就是叫詹姆斯嘛!骕骦跑进篮球场。顺便来一个两步半上篮。进了!回头看。说,是打球不是打架啦。等你呢银河。银河从惊愣中清醒。微笑。也走进了篮球场。朦胧的夜幕和昏暗的光晕。骕骦想。如果可以的话。我会下银河一把注!>>>盛夏·少年狂剧烈日照。天光化日。炽热的太阳让人感到晕眩。眼前空空荡荡的幻觉。一朵又一朵的白色的花朵在空气中飘荡。在清风下吹熄的灵魂。一地的流质。也是独自鼎沸的前途。阳光下照耀着那群奔跑的少年。骏骁骊穿着单薄的白色校服衬衫,懒洋洋地躺在草坪上。即使隔离不远的地方坐着一群一直朝着自己方向害羞地睁着大大的眼睛细细地打听的女孩子。他还是懒洋洋地闭上双眼。黑色的留海中滴流着滚热的汗水。顺着脸颊的弧度。渗进已经被汗水染得发黄的衣领里。刚刚在热辣辣的阳光下打完羽毛球,已经是超乎身体极限的挑战。骁骊感到很口渴。嘴唇因缺水稍稍显得苍白。他总是懒洋洋。宁愿渴死也不愿意去打水。疑心哪个MM会在这个千钧一发间救我的话,我一定会好好报答她。不过,要是恐龙的话,肯定我会被她小心翼翼地折磨死。想到这里,觉得身体有些发抖。可是,一直以来。这个MM从来也没有出现过。忽然有一种冰凉的感觉从手臂的皮肤深入神经。再由神经中的血管混夹着红热血液渐渐地分布全身。之后因神经接受外界的刺激而整个人立刻弹起来。阳光太灿烂。眼睛睁开时稍稍地白混混地朦朦胧胧。骁骊将眼睛睁大点。日光下眼前呈现一个黑影。再睁大点。这真是一个MM。再三睁大点。是清秀的脸孔。继续睁大一点点。是水汪汪的大眼睛。骁骊心想,难道我梦想成真了?!于是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一瓶冰冻的百事可乐敲向骁骊的额头。之后补上一句,啊你的大头鬼呀!认真地看清楚。原来是骏骕骦。哎呀。头向后仰了一下。骁骊捂着额头失望中。你刚才做梦呀。骕骦说。宁愿做梦,希望梦见那个漂亮的MM。骁骊小声地说。于是骕骦立刻转身,将手里的装着水资源的塑料袋一同拿走。说,那你就等那个MM去吧,渴死去。骏骁骊身体的水分快蒸发掉。只能坐在草坪,朝着骕骦鬼叫似的。叫了一会。骕骦才回头。拿去。骕骦递给哥哥一瓶冰冻的矿泉水说,生物老师说男性不能喝太多可乐,不然会生不到孩子的。骁骊接过矿泉水。迅速地喝起来。边喝边想,生孩子是女性的天职,为什么要将这些悲惨的制度建立在可怜的男性身上呢。可怜的可乐。可怜的我。骕骦拉开罐装可乐。看着哥哥的稍皱的眉头和上下欲动的喉结。觉得有些想笑。爽!骁骊从心底喊出一声。转头看看骕骦,你笑什么?!没有什么,觉得你喝水的时候很像银河。幸好最后一口矿泉水已经成功地滚进了喉咙到了肚子。否则骁骊会原装正版地吐出来。骁骊说,什么!我像他?语文老师有没有教你用比喻句是不能太过于形象?!可是我实事求是,你穿的白色球鞋跟他的是情侣装,难道你不知道吗?稍候片刻。骁骊终于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我这就扔掉它!骕骦觉得头痛。真搞不懂为什么他们会有这么大的仇怨。说,哎。自己扔去。你的鞋子脏死了。人家穿的是新的哟。大坏蛋还喜欢当跟屁虫。骕骦从身边的塑料袋掏出最后一瓶冰冻的矿泉水。说,看篮球赛去。骁骊说,看完又请他喝矿泉水?真是的。他是谁,以为喝我的水不用给钱呀!骕骦笑了,说,这话倒是他对你讲才对。骁骊惊讶中。摇晃着手中空荡荡的水瓶。结结巴巴地说,你意思是,这水是他买的?对呀。是他请我们喝的。倒!我要把它们吐出来呀,妈呀。你怎么不早说。我想说的时候你已经喝完了。骕骦拿着矿泉水转身离开时,又听到哥哥鬼叫声。嗨!骁骊将骕骦叫住。干嘛?你别跟他关系这么好哟!小心别人说你们搞师生恋!骏骁骊斩钉截铁地说。哦。骕骦想了想,没事,反正已经有人说我们搞乱伦。骁骊愣住。被骕骦的实在太聪明的反驳彻底地反倒了。佩服之余还会责怪自己为什么这么蠢,语言表达太差。之后。骁骊继续鬼叫。日子就这样地不紧不慢地在我们的身后行走。混杂着汗水再三蔓延的温热的味道。九月末。校园的热闹的篮球场。依然有汗流浃背的健壮的男生奋不顾身地向科比学习做空中飞人。场外依然是那些拿着冰冻矿泉水擦着汗等候的女生。银河依然坐在篮球框下静静地凝视,偶然会看见他安静的微笑。骏骁骊依然每天打完羽毛球后都要消耗1000mL的矿泉水或者是健力宝,经常会听到鬼叫。骏骙依然坐在电脑室安详地享受着空调的凉快,吹着口哨和唱着歌。至于骏骕骦。她会一只手拿着一罐百事可乐或是一罐咖啡,另一只手拿着一本书或是其他什么的。然后成群结队地跟几个要好的女生在校园里窜。要是走累了,便当机立断地跑上四楼的电脑室,抱着空调机吹空调。每天中午回到宿舍。女生们都热得躺在床上大喊,终于忍不住要跑到浴室迅速地洗一个冷水澡。高高兴兴地出浴后,都会遇见生活老师板着黑黑的脸孔——生活区规定中午休息期间不能洗澡!之后大家套上衣服,湿溜溜地披着头发。逼于无奈地一字型站在外面走廊罚站。五楼是男生宿舍。五楼以上就是女生宿舍。靠在白色栏杆的女生们都忍不住低下头去看看对面同样一字型排开来罚站的男生。可是还真羡慕他们。那些高年级的男生们都赤裸上半身,下半身包围着五颜六色的大头公仔的浴袍。还可以隐隐地看见他们身上的一些腹肌和胸肌,那些黝黑的棕色皮肤还沾着残余的小水珠。看起来很凉快的样子。凭什么大家都罚站,他们却这么地悠闲且凉爽!女生们都会埋怨。对面的男生们会稍稍回头。要是遇见帅哥的脸蛋,很多花痴都会尖叫。渐渐地极多女生都指向那个围着白色浴袍和留着黑色留海的那个高大的高年级男生狂叫。宿舍的女生积极地要骏骕骦也看看。骕骦倒没有理会。骕骦的举动令到有些女生觉得奇怪,尤其是宿舍的死党。平时说看见帅哥,就算千里之外,骏骕骦也会百米冲刺般地跑过来询问。可是。这次却除外。她们七嘴八舌地说,嗨,帅哥耶!骕骦快看!嗯。骏骕骦还是没有理会。是你最喜欢的那种类型哟!嗯。依然没有理会。怎么啦你。冲冷水澡冲到发烧啦?!没有。好歹也看看。你看!他转过来啦。哦。骏骕骦没有回头看。接着问,是不是黑色留海高高大大的围白色浴袍的棕色皮肤的高年级男生?!你全答对了!觉得他怎么样?帅吗?骏骕骦捂着肚子笑了,越笑越停不了,后来干脆坐在地上笑饱。说,那是我哥。骏骁骊!旁边的女生眨了眨眼睛。才说,好像是的……>>>盛夏·夏夜十月初。对于女生们来说,是最难熬的日子。学校开始了游泳班。上体育课成了所有女生们的少女阴影。任何一个女生都知道,平时那些拿着书本乖乖的男生,可是一旦放下书本谈起女生来,个个都是色迷迷的样子。坚忍不拔的女生们才不愿意穿着游泳衣给他们说三道四。还有最难面对的那些诡异的笑容。体育课自然成了女生们请假的高峰期。请假条上说明原因大多数是因为生理期的原故。于是每次上游泳课,只有男生呆呆地学游泳基本动作,惹得岸上女生们的笑话。只是有一次。这么地一次。骏骕骦和宿舍的其他死党,阿P,桦,鼬,还有小M不幸地被推入了那个令人鬼叫的游泳池。因为请假条写满了。且上个星期五人一起请假说痛经快要出人命,全体一起到了医务室打吊针。这个星期体育老师毅然地抓住了碴儿。穿着单薄的泳衣,很多男生都不由自主地惊讶。平时帅气的经常欺负男生的女生原来在游泳课上可以展现女人的天质。于是一群男生又开始了计划已久的指指画画。骏骕骦倒是觉得没什么,全班男生在开学不足一个星期后就成为了她的大哥,因此她自然不会受危险。阿P,桦,鼬。全班最强的女生,尤其是身为团支书的阿P,和身受重任的班长鼬,她们可以令到男生的话也不敢多说。除了小M。小M在班里是平平淡淡的女孩。最后游完泳后,体育老师要求小M要加练5分钟,还有其他的男生。小M晚上回到宿舍抱着骏骕骦苦苦地大声诉说她的5分钟的饱经风霜。宿舍的同学都很同情地安慰她。甚至赞赏她有舍己为人的好品质。骏骕骦告诉她,生理期有时候是非常必要的。小M最后还是抱着枕头臭骂了一顿男生!可恶呀!竟然奉献了我的S型身材和洁白的肌肤!骏骕骦听了差点晕过去。心想,小M的语文成绩难怪这么好,夸张句子就是这样训练出来的。盛夏。整个校园成了夏日的烤炉。炎炎的空气。那些篮球健将也得打一场比赛的中途休息好几次。喝完了好几瓶的矿泉水。混杂着他们的浓浓的汗味。喉结不停地上下欲动。冰冻的清水在喉咙中往下缓流,盘旋,蜿蜒。最后,在口中留下清凉。渗透。蝉成天地放肆地知了。有提着水,拿着生物书的学生,他们会说,现在全球气温上升得太快,恐怕明年的夏天就是我的死期。旁边的女生笑着说,那你回去将你家的空调和电冰箱扔掉,它们就是使全球温室效应的!要我扔掉,不如现在死了算。可能。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吧。每逢周日返校。宿舍区最为热闹高峰期。每个男生宿舍都会全体带来几瓶冰冻的汽水,好让身体的水蒸发得少些。而女生宿舍却是全体带来几大袋的冰冻的杨枝甘露。她们认为喝汽水无益,杨枝甘露可以美颜。每个人每次都会喝上好几瓶。冰冻的杨枝甘露在闷热的空气中液化,白色的小水珠因为与空气的密度不同,一缕轻纱般缓缓地下落。最后在女生宿舍的笑声中消失了。一群女孩爽快地解决了几大袋的杨枝甘露。最为英勇的。要是大多数都是在生理高峰期里喝了足足5甁。晚上痛得鬼叫地在床上翻来覆去。整整一夜里,整个女生宿舍都没有安静入睡过。最后还是坚持不住。晚上11点多。骏骕骦下床披上件衣服跑到医务室要求医生打吊针。一路上还有些隐隐作痛。心想,反正都痛,下次早知多喝几瓶!今天给宿舍的大美女抢了几瓶,说要保养皮肤,所以才没有跟她们计较。不过也好,不然现在躺在床上鬼叫的是自己而不是她们了。想到这里,骕骦有些微微得意。踉踉跄跄地跑到了医务室。抬头一看。队伍已经排到千里之外。稍稍认真地寻找。小M等人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也排着队伍。而医务室的医生向病人询问情况,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都是因为生理期间喝了太多的冰冻饮料。例如,冰冻的杨枝甘露。骏骕骦说,早知痛死也不来医务室了!正要转身走。就撞上了一名很清秀的男生。带着蓝色眼镜框。一米六的身高。自然卷曲的黑色的发丝,仔细看还抹上一些发蜡。装得很端庄,扣子连最后一颗也扣上。腰板挺得直直地。显得很干净,很利落。反正一看就是成绩拔尖的乖乖学生,不知是否现代版书呆子罢。探头望了很久。才缓缓地说,请问,医务室是不是这里?骏骕骦指着那个大大的门牌说,是的。医——务——室。三个大字。这个男生稍稍地扶了扶眼镜框。说,哦。谢谢。继续问道,请问医务室是男女生共用的吗?是的。不过今晚例外。什么?骏骕骦想,男孩子头脑就是一团棉花!沉默片刻,才说,她们……痛嘛!我也痛呢。骏骕骦听到差点晕死。你什么痛?!脚痛。幸好是脚痛。骏骕骦说,好了,你自己去,我走了。喂——别走!骏骕骦听到他管自己叫喂,此时自己感到困得要死,而且自己又不是跟他很熟。才懒得理他。接着走了几步,听到:美女——别走!骏骕骦想,现在的男孩都是花言巧语,哄女孩什么都可以说得出,要记得妈妈说过,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一个男孩。何况他又不是叫自己。还是没有理会。再走了几步,已经听不到他的叫声了。方才想转头过去看看。一转头,看见他就在自己的面前,昏暗灯光下映射他的黑影,似乎看不清他的脸孔。想,刚刚离他都有几十米远,怎么这么快就闪到了自己的面前。不禁吓了一跳。你有病呀!你不是说脚痛去医务室么!跟着我干嘛!我是要去医务室。那你跟着我干嘛!我想问你可不可以陪我一起去。呀?为什么?我……我怕黑。骏骕骦听到这个理由,如果身高了得的话,一定会一拳打垮他。男人大丈夫竟然怕黑!男生看着骏骕骦胸前的学生证,说,哦,原来你就是骏骕骦。听讲你是很聪明能干在校里表现非凡的哟!哦?你咋知道?当然。你都全校闻名了嘛。全校只有三个人姓骏。不是全校,是全世界。那你的其他同学呢为什么不叫他们陪你去?我一个人……我是你粉丝哟。呀?粉,粉丝?是呀!骏骕骦看在自己原来如此闻名的份上,总不能让粉丝失望吧。虽然一个大男人怕黑是一件令人感到很恼火的事,但是呢,这小子说的话像是灭火器,发泄的感觉很快就没有了。于是笑了,说,好的。嗯!一路上只是少许的微弱路灯,两个人踉踉跄跄地走向医务室。影子已经黯淡下来,像是消失了一样。夜里的脚步声格外地清脆,那些白天在人群里匆匆走过的沉重,那些在白天里走过留下却又马上覆盖的脚印,那些在白天里流下汗流浃背的汗水,似乎已经随之消散了不少。在黑夜中渐渐地沉睡了。到医务室包扎完,终于可以会宿舍睡觉。嗨,你叫什么。骏骕骦指着男生说。我叫冷冽。世界上竟然还有比姓骏的还稀有的姓氏!看来咱们要去世界文物博物馆做展览了。也好,如果博物馆停电的话你要陪我。知道啦。冷冽,你是不是实验班的。嗯,我是二班的。初二。跟你哥同级且隔壁班。哦,原来你是龙哥的学生哟。没什么,最好成绩不过才年级前十而已。晕。骏骕骦想,这人不但怕黑,还喜欢炫耀,不过他的确是有料,跟他交际也不错。骕骦,还有一件事想拜托你。什么。明天放学回家,你可不可以帮我买瓶发胶?明天你也回家,为什么你不自己买?男孩子去买发胶成何体统!那你就别用咯!叫别的女生帮你买去。跟你又不是很熟,混我咋办。我只认识你一个女生。那……好吧。骏骕骦想,他还喜欢耍帅。可惜一个花痴也没有,这是男孩子生平最痛苦的事。>>>盛夏·夏弥记忆中的夏天究竟是什么样子呢?丰沛的雨水。暗淡的天光。浸满雨水后的红色塑胶篮球场。无数的奔跑过的脚印,积水溅起,透明的水珠溅射在青春的笑声中。然后,慢慢地沉现出一片水迹。夏日午后被烈日烘烧的青草。又或者是暴雨冲刷出新鲜泥土的芳香。朦胧中睁开眼睛。夏天已经过了一半。十月份的到来。骏骕骦翻来日历牌,说。这些日子里,时间随着雨水冲得不留任何痕迹。国庆节放假,倒是要好好地把握时间玩个尽兴。三日的假期。骏骁骊制定了一个时间表。一日,安心地睡,开心地玩。二日,安心地睡,尽情地玩。三日,不要睡,刻苦地赶作业。骏骕骦永远与哥哥的时间是相反的。如果说哥哥是先甜后苦,那么她就是先苦后甜。好像是两个人走着一条时间的隧道,隔着一道透明的玻璃,逆道而行。却永远都是可以相遇。姓骏的一家都是电脑迷。骏骙是电脑教师,骏骁骊是电动高手,骏骕骦是电脑好手。三个人一到假期就在电脑面前争个不停。电脑的屏幕上倒映着他们三个人的侧影。幸好骏骙自己有电脑室钥匙,他自己去机房玩个够。挥手一走,让两个孩子争个够。然后自己暗暗地笑。最后还是没有办法。白天电脑归骏骁骊操控。黑夜电脑就让骏骕骦折磨。骏骁骊顶多疯狂地玩游戏。而骏骕骦呢,她可是疯狂地写文章。要知道,女孩子疯起来,要比男孩子遇到外遇还要恐怖。可怜的键盘挨了一夜的敲打之后终于功成身退,撤退了。又一个新的。总之就一句话说,做骏家的电脑还真的不容易。骏骁骊就不用说了,除了在电脑面前还是在电脑面前,翻天覆地地打爆机之后,一如既往地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让骏骕骦恼火的是,凭什么哥哥和老爸一天到晚坐在电脑面前的时间比自己都不知道多几倍,自己的视度却是他们的好几倍!骏骕骦跟其他的女孩子不一样。假期里倒是不喜欢从早到晚到处逛街。在商场,繁华的街道,还有KTV,任何人气高潮的地方,很少出没她的身影。晚上从来不会离开家门口半步,除了陪老爸出去散散步之外。可是,如果这人要疯起来的话,绝对连飙车也敢去。而是骏骕骦是一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就连平时走路的脚步也不能落后。她认为在一些无谓的事上花时间亦为罪也。而且,在这个热得可以拿命的夏天里,还懒得到处走,在家里吹着空调看看书又一天,岂不乐乎?可是每天都是有一个不可例外的习惯。那就是到学校的篮球场逛。很多时候都看见一些年轻健将的老师在场上奔跑。最常的常客也不过是来来去去的那几位。琰。明哥。龙哥。志哥。辉哥。涛哥。树皮。还有,银河。那些年老却未老的身影,在悠悠的岁月中渐渐地拉长再缩短。岁月的年轮就是这样带走了每个人的青春,我们却是一如既往地向它走去。银河总是喜欢坐在篮框下。他那稍稍仰头的侧面。还有。露出洁白的牙齿的午后夏日的笑容。琰哥打球很帅。带球从三分界猛地奔向篮框的投篮的时候气势很惊人。跳跃的时候,宽松的球衣总会微微地扬起,隐隐看见他洁白的腹肌。琰哥很有内涵。谁也想不到一个平时打篮球的人竟然会吹起萨克斯风。萨克斯风陪伴着一个又一个校园里的日落。不知道迷着多少女孩了。于是骏骕骦也经常坐在篮框下观看一场又一场的球赛。有时因为忍不住自己的情绪而猛然地跑上场较量一翻。夕阳下荡漾起篮球场空荡荡的笑声。流了一身汗回家。一进门就是哥哥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像大懒猪一般的模样。打开冰箱,第三格的冰箱里都是满满的牛奶。家里除了骏骕骦喜欢喝牛奶之外。至于其他的两位仁兄,就算你要死活地塞他们喝也是死活地不喝。骏骁骊和骏骙总是喜欢看玩笑地说,你再喝下去就变牛的了。边喝着牛奶边走到哥哥旁边。看了他一眼。牛奶鼓在口腔中还没有吞下去。想,这臭小子。又不喜欢运动又不喜欢喝牛奶,天天除了坐在电脑面前就是睡觉。而我呢,凭什么我老是长不高!有时候真羡慕哥哥的身高。不过想到男孩子如果长得超过一米八的话,长大后就很难找到老婆的了。起码现在的女孩子不喜欢太高的男生。想到这里,不禁暗暗地笑。虽然喝牛奶长不高,但起码可以美白。这是无可否认的。夏天的暴雨,将天空掩盖得暗无天日。雨水密密麻麻地打在玻璃窗外。路边上越来越满得低洼得积水,地面水花四溅。有在小道里向宿舍奔跑得女生,一边奔跑一边鬼叫。有爱耍酷的在篮球场上练习投篮的男生,白色的运动服紧紧地贴在背后的蝴蝶肩上。黑黝黝的留海紧紧地贴稚气的脸孔上。大雨滂沱得可以覆盖全世界。一切沉寂在虚构的雨水里。雨世。我们看见了世界的尽头。教室里。则是一群在低头刻苦地抄着笔记的学生。白色的灯光下,似乎又燃起一些被遗忘的回忆。依然可以清晰地听到笔尖“沙——沙——”的声响。骏骕骦坐在窗边,凝视窗外的雨水。手中的笔不停地转。却莫名其妙地油然而生了一种伤感。忽然眉头一皱。抬头。这个夏天。终于过去了吗。天穹中略过一群飞鸟。飞向世界上无声无色的尽头。一百只飞鸟没有回响地飞过。我们的多少个夏天。在这样的轮回中不断绽放。生命中不知不觉地又缩短了一个夏季。就算是一百万个这样的夏天。同样。没有声音。没有回响。>>>盛夏·倾城十二月。天气一天比一天凉。学校里的少男少女都纷纷换上了冬季校服。小道两旁是枯黄凋零的落叶。光秃秃的树丫杈。没有蝉鸣,没有鸟声,没有声响——像是一切都停止了生长。彻彻底底的冬天。南方的冬天,没有雪。校园靠近郊区,四周都是丘陵地带。冬天,显得格外地寂寥。像是沉浸在水中一样。每天早上起床成为了终极挑战性的行动。早晨六点半的天还没有亮。生活老师敲门催促起床的声音比午夜凶铃的鬼叫声更加令人愤怒。大家都齐心协力地团结一致地裹在被子里不肯起来。赖床。成为了校园季度风云榜里最为平常的事迹。骏骕骦做梦般地当上了学生会干部,且做梦般地进入了体育部。谁都知道,体育部不用上操,不用做素质训练,不用晨跑。也可以说是最为轻松的部门。但毕竟世界上,轻松一词是永远不是真正存在的。大多数因为体育部的个个都是运动精英,身体素质也为了得吧。可是久而久之,也会使自身的体能下降。每个冬天的早晨。骏骕骦起来后随便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外套披上。越过沉睡中的校园。第一个到操场站岗。尤其在严冬。每天早上都要坚持晨跑是最为艰苦的内容。跑出去的是一群人,跑回来的是一堆冰。篮球场上依然有着穿着球衣奔跑的男生。可是,当冷风袭击的时候,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披上一件外套。但是呢,每次看见冷冽在球场上打球,衣着特单薄。汗水浸透了后背,却又马上被蒸发得冰冷入骨。冷冽,你不冷吗?骏骕骦问。我自己都已经够冷了,再也没有什么比我更加冷。他微笑。至于骏骁骊。单衣再加上外套。胸前的扣子从来也不扣上。冷风灌入了他健壮的胸膛。肌肉抽搐地颤抖不已。男孩子就是喜欢耍酷。骏骕骦想。骏骙倒是显得臃肿起来。总是对骁骊和骕骦说,你们俩呀,穿得这么少!而每次二人都是摆摆手应付。银河还是安静地坐在篮框下。偶然会冷得牙齿颤抖。便会迅速地套上一件毛衣。当夕阳将一切零散的金色的粉末喷洒在天际。天地混沌成一片。暮色四合。夕阳下的一切勾勒出清晰的轮廓。很温暖。却是无限下沉的黄昏。发扣分单成了骏骕骦最为忙碌的平乏事迹。加上近来上级搞什么要评出学期优秀部门。意思就是要我们多扣分,扣分单最多的部门最为优胜。之后,部长就下达命令限制每天至少要缴纳多少扣分单,如有违者,拖出去斩!烦人。变态。于是一天到晚扣分单满天飞,令到骏骕骦一天到晚在楼道到处飞。初三,初二,初一。像是速递一般。串入一个又一个班门口。之后她就很有礼貌地微微笑着说,某个帅哥或者是美女,请过来接单。有好几次,辛辛苦苦地发扣分单,却还没有说句多谢,就给人抓着碴儿骂。其实也不算骂,只是他们的发泄。发泄的语句每次都在骏骕骦的头上堆。像是仇人般地叨念个不停。谁叫你们自己犯的。凭什么要找我来受罪。骏骕骦想。可是每次都是恭恭敬敬似的任由他们叨唠。转身走后。迫不及待地说了一句,有病。学生会的生涯就是这样。好不容易挨了一个月。竟然遭到部长要调职。骏骕骦被调到五楼值日。五楼是高年级的楼层。于是以后的日子,骏骕骦在走廊里混熟了不少。一次。一次串到某某班的门口。按照原计划发扣分单。出门就是一个男生。骏骕骦依旧说了句,帅哥,收单。怎么又是你?男生说。骏骕骦说,为什么不是我呢。稍稍抬头。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男孩子,不算很帅,还是爱耍酷地戴着黑蓝色的眼镜。他向前走近自己,稍稍一股青春的男孩独特的体味。他伸手接过扣分单。打量了骏骕骦一下。说,不要扣了好不好,收回成命吧。骏骕骦推回他的手,不要。男生要骏骕骦解释扣分原因,骏骕骦逼于无奈解释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拿着张扣分单,反复念了好几次。他还是反复地说。后来,他出绝招了。我追求你,接不接受?接受的话就收回这张单。不接受。骏骕骦懒得跟他再纠缠下去。转身跑走了。心想,哪有人拿这个条件跟别人讨价还价的哟。这小子是不是有毛病。再次。骏骕骦正向同一个某某班的门口走去。忽然听见。咳!咳!还是那个男生。靠着课室的门边,侧面向着骏骕骦。然后伸出一只手,说,你来探望我啦。又一张……是呀。是呀。来探望你了。他。微笑。仿佛一切都定格在他那艳阳天般的笑容。你接不接受?不接受。转身,离开。冬季校运会渐渐地来临了。学校为了要成功举行校运会,竟然要逼供似的要全体初中生在寒冷的天气下反复地练习同一个出场仪式。开幕式。装着高大威猛的树皮在主席指挥台上一口下令立正。全体同仁乖乖地站直动也不动。天气很冷。并且学校又为了要全体的服装统一而拿命地要大家只穿一件单薄的长袖就够。站不上几分钟,寒流就已经从外表皮渗入,通向五脏六腑。一群人已经结冰,想当然是不会动了。更让人无奈的,是校长从开幕式讲到阿基米德。说什么阿基米德在寒冬下刻苦地研究,我们这些算是什么呢。自己却是穿着厚厚的黑色毛衣在主席台上宣读。台下的学生倒是想,又不是阿基米德举行开幕式,废话还真多。陆陆续续地听到一个个在打喷嚏。之后。又过了漫长的半小时。终于结束。松一口气。体育部要负责这次校运会的奖惩情况。骏骕骦抛下一切运动报名名额而呕心沥血地四处检查。说是检查,其实是去各个班搭讪。哥哥那个班的女生们都很热情,特别的有几个是对骏骕骦非常好。小柒抓着骏骕骦坐下来一同吹水。当谈到一些校园八卦的时候是那样眉飞色舞。小柒是她班上最厉害的女生之一。成绩特拔尖。曾经获奖不计其数。那么其他方面不用说也知道。无论是平时成绩优异还是平时冷言冷语的女生。都是喜欢打听校园八卦新事。这就是无可否认的女生的心思。坐在不远的骏骁骊转头看了一眼,说,这群女生还真是的。男生总是认为女生只会打听和八卦。可是他们永远也不承认男生的好奇心比女生强多了。一群女生聊久了,就越来越放肆,从本年度最佳校草说到现在的老师之间的绯闻。男生起先是假装路过来打听,后来就干脆围在一起讨论起来了。嗨,你们说的是真的吗?是呀。听说银河呀,跟楼上的某某班的班主任很那个呀。晕,银河结婚了啦。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旁边的男生一致点头。可是,银河怎么看也不是这种人啦。骏骕骦说。呵呵。众人笑了。你们在聊什么呢。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声音,在群众的笑声中蔓延开来。骏骕骦感到背后有一个高大的身影,还有熟悉的音色。心想,该不会,是他吧……抬头。你们干什么。银河穿着西装特别显得神采飞扬,扶了扶眼镜框。没什么,没什么。众人纷纷地散场。刚离开观众席。骏骕骦就远远地听见背后有人喊她的名字。心想,该不会是银河追杀我吧,我可是无辜的。忽然感到肩膀被拍打了一下。慢慢地看过去。是你呀。骏骕骦定了定神。嗯。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骏骕骦问。那就要问你怎么戴着学生会证。男生说。哦,也是。那你是谁呀。嗯……叫我奔驰。奔驰跑车?骏骕骦疑惑。我的别名嘛。你找我干什么。我现在没有扣分单。我知道。我待会要接力比赛,你过来帮我打气呀!看有没有时间吧。骏骕骦指了指自己的黑色酷炫手表。嗯!你来的话,我会很开心的。你现在已经很开心啦。哈。枪声打响了。运动员在起跑线上奔腾而出。奔驰就这样飞出去的了。骏骕骦没有像四周的女孩一样,喉咙喊破地为她们眼中的那个男生加油。要知道,世界上的房车奔驰可是数一数二的,除了宝马可以和他竞争外,其他都不值一谈。这里应该没有宝马吧,嘿嘿。最后,奔驰如愿地跑了个第一名。奔驰一回到终点,就马上问骏骕骦,怎么样,我跑第一啦,看到没有,是不是很棒!像小孩子一般地撒娇,追问骏骕骦。是啦。骏骕骦递给他一杯葡萄糖水。谢谢。奔驰红着脸接过水,喉结上下欲动地喝起来。骏骕骦看着他,想,怎么这个场景好像似曾相识呢。夜幕降临。冬天的天空黑得特别快。繁星闪烁在天穹中无边无际的银河上。月亮隔着轻薄的云纱散发出皎洁的白光。运动场的已经人影凌乱。陆续地有人离开,陆续地有人相随。运动场渐渐地沉寂在白天喧哗过后的宁静的睡意当中。它,也累了。因为开校运会,学校博大宽容地批准这几天不要上晚自习。全校学生欢呼起来。班上大多数都是看电影。骏骕骦却一意孤行地走向对面的实验楼。今天的校运会结束之后,奔驰千叮万嘱地要骏骕骦一定要在实验楼的图书馆门口等,有重要的事情跟她说。弄得骏骕骦一直在担心,什么重要事呀,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加快了步子。到了图书馆门口,骏骕骦看见了奔驰。奔驰一见骏骕骦就很开心,说,刚刚我跟班上的MM在玩,但是一到时间我就马上抛下她们来等你啦。是不是很感动?不是。骏骕骦说,你找我有什么事。我……我想跟你说。心跳,脸红。有一些话想一吐而尽,却是从来也不知道怎么办。有时候,思想和行动往往是不成立的。再次鼓起勇气。说,我想跟你说……我很。多说了两个字了,再说三个字就行了。再鼓起三个字的勇气吧。可是奔驰突然不说了。沉默片刻。你接不接受我?奔驰干脆利落地问。呀?你说什么。骏骕骦听不懂是什么意思。我喜欢你。声音很小。奔驰低下头脸红不已。呀。骏骕骦惊讶。奔驰以为骏骕骦听不清楚,再一次大声地说,我喜欢你!声音通过楼道时产生了清晰地回音,在两个人的头上盘旋。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晕倒。别那么大声行不行呀你。声音刚落。回音渐渐地消失了。骏骕骦正想伸手捂住奔驰的嘴巴。谁料手刚伸出,马上被奔驰一把抓住。男生的手天生就比女生大。骏骕骦的手紧紧地握在奔驰温暖的手心里。骏骕骦愣住了。倒是奔驰将头凑在骏骕骦的耳边。凑过去。青春男生与年轻少女的味道瞬间混杂。像是夏日被烈日灼烧的青草。又或者是暴雨后冲刷出新鲜泥土的芳香。凑过去。通红的脸颊感受到男生的沉重呼吸。还有,那微微颤抖欲言又止的嘴唇。奔驰在骏骕骦的耳边,轻轻地说,我喜欢你。后来,才知道。奔驰除了体育了得之外,其他各方面都很优异,是他的班上重点培养的学生。两个人靠在天桥的白色栏杆上。虚弱的寒气。夜色包容了两个青春的年少身影,时光在他们的影子里不断裁剪,越缩越短。远处的城镇露出点点星火,在沉重的黑暗里显得格外的微茫。冷风拂过。墨汁般的夜色仿佛硬生生地打下来。永无天日。你……怎么样?奔驰问。仰头凝视天空。稚气的菱角侧脸。对不起。我不接受。嗯。你再回去考虑一下。好吗?哦。三天后,我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方等你。那,那好吧。校运会依然照例地进行。运动场上的人群,大家都拥挤着。有参加各种项目的运动员在做热身运动,还有那些为自己心中的人物大气的拉拉队在撕心裂肺地叫喊。枪声接连不断地响起。从起跑线到终点站不断有奔跑过的身影一闪而过。广播室不断地报道一场又一场比赛的获胜者。最后。人群散去。校运会结束。运动场恢复了昔日的宁静。我们青春的汗水。整个校园浸没在灰蓝色的天空中。这三天的时间里。奔驰几乎从自己的学习时间里挤出一点点。每次挤出一点点。多次后,重新收拾明亮的碎片,之后大迈步地找骏骕骦。陪她吹水。陪她走路。陪她在百忙中渡过仅余十分钟的下课时间。每天下午骏骕骦都会走过篮球场,看见奔驰在严冬下球场上的英姿。年轻少男的活力。一样闪耀着夏日的阳光。奔驰也会注意到骏骕骦。于是打得更加猛了。过关斩将地穿过四个对手,来一个360°的后空式灌篮。可是,没有进。奔驰干脆就不打了。跑到骏骕骦面前。微笑。一起去食堂吧。三天的日子,就这样过去了。说不上快慢。仅仅在三次循环的日出日落中。过去了。夜。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同一处两个人在昏暗中的身影。奔驰蹲在楼道上,等待着骏骕骦。心里的感受是什么样呢?激动,开心,兴奋……还是其他什么呢。想了很久,才发觉世界上似乎没有词语可以形容此时此刻心中的喜悦。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昏暗的光线出现了骏骕骦冷静的脸孔。奔驰,这些日子里,有你陪伴我,我真的很感谢你。我当你是大哥哥一样。我很欣赏你在篮球场商不屈的神色,千方百计地进攻的身影。我希望你可以继续这样地顶天立地。加油。我永远当你是我的大哥哥。我的好朋友。骏骕骦说。说完。向奔驰伸出手。奔驰抬头,接过手,站起来。没有说任何话。两个人的身影也随之而消失。图书馆门前,最后一次播放这熟悉的脸孔饰演这熟悉的情节。奔驰将最后一封新交给了骏骕骦。那个艳阳天的笑容,在寒冬中徐徐绽放。信的内容是什么,骏骕骦已经忘记了。只知道,从这一刻开始,和奔驰可以做朋友就足够了。宿舍的女生们都说骏骕骦不争气,这么好条件的男生竟然不要,日后肯定会后悔的。小M还说,骕骦呀,早知道你不要就给我嘛。现在都吃亏了。骏骕骦问,小M,你不是上星期才刚刚认识了一个吗?这么快就……没事,好男孩多要也没关系。旁边的女生都在笑,说,小M已经成功收服五个啦。还想要第六个!骏骕骦差点晕过去。(*^__^*)嘻嘻……骏骕骦想,如果奔驰真的和小M在一起的话,小M吃别人亏才对呢。小M忽然问,骕骦,你真的没有感觉吗?感觉?眼前不断浮现出跟奔驰一起的过去。回忆像是一部无声的小电影般不断地慢镜重播。路过某某班,奔驰伸手接过扣分单的侧面;运动场商,奔驰四处寻找骏骕骦要求她为自己加油的情景;奔驰艳阳天般夏日的笑容;奔驰接过一杯葡萄糖水喝起来,喉结上下欲动。他站在图书馆的门口前跟自己撒娇。还有那一夜,一切瞬间凝固在空气中,世界仿佛都安静了,时间的流沙定格,岁月的年轮停止了转动。自己的手放在他温暖的手心里,耳边是一阵恬静的声音。他轻轻地说,我喜欢你……骏骕骦想,这就叫留恋?是谁说过,当你失去爱的时候,才知道那叫爱?不是的。相信自己从来也没有过。年少的纯真。很像一杯甜蜜甘美的果汁。里面蕴含着。什么叫做冲动无知的爱恋。>>>盛夏·末尾声如果可以重新回到过去。生命在三年的初中阶段里被无限地裁剪,摇摇晃晃从此再也无法重拾的时光。空旷的篮球场。烈日搅动漫天的浮云,它们每天目睹着笼罩其下的一群少年。他们的微笑。她们的微笑。在未来的岁月中风雨飘摇。又走过了一个四季。二月来临。夏天的脚步也随之而走近。虚热的水蒸气。氤氲的黄昏。还有,那些金色的掉在篮球场上零碎的夕阳的光芒。所有的人都跨越了一年的光阴。一切都翻天覆地地变化。骏骁骊靠在教室外的白色栏杆上,手中拿着一瓶冰冻的矿泉水。年轻少男的棕色健康肤色,依然遮盖着眼眉的黑色留海。魁梧的一米八身高,典型的十六岁男孩的风范。利落的肩线,高大的背影。日光穿过云层映射在他热汗的胸膛。喝了一口水,喉结上下欲动。四季如常的菱角脸,手臂的骨骼格外分明。稍稍皱起眉头,似乎带着少许认真的样子。不知道对自己还是对别人说,初三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很多时候,问号会变为句号。初三的生活,是怎么样呢?骏骕骦并没有亲身体会过。只记得初三的生涯开始后,哥哥要每隔两个星期回来一次,而每次回去,书桌商总是堆满厚厚的作业。而冷冽,奔驰还有小柒呢?我所认识的他们和她们呢?是否都是被试卷拖垮的疲惫,还有那些被成绩搅酸的心房?这就是初三吗?我们的青春被安放在消失了夕阳的夏日的傍晚。半温暖。半寒冷。最后渐渐地失去了温度?骏骕骦依然过着循环式的生活。老师对这届的学生要求越来越来高,理所当然地,初二的学习压力也堆积得越来越高。晚上开夜车。在床上吹着空调背书,又或者式解题。昏暗的手电筒的灯光。夏日的夜晚,似乎一切都渐渐地逼近。其实还不是受到初三的恐惧吗。渐渐地觉得自己还不努力的话上到初三会比现在内疚不知道多少倍。于是在朦胧的黑夜里,在草稿纸商不停地写写画画,有时候莫名其妙地从物理公式和数学几何演变成一些零乱的速写。想起哥哥,冷冽,还有奔驰他们。他们却拥有着一个不知道装着多少理科思维的头脑。对比自己,都会觉得格外地沮丧。尤其是哥哥,这小子平时不用功却思维能力比自己强,真是会气死人!在草稿纸上写着阿基米德原理也竟然可以推倒出“去他的大头鬼”,不知道是骂自己还是骂别人,还是骂这道该死的令人脑子破裂的题目呢。有时候背书分分钟会死人。最讨厌的是语文文言文。是最为极致典型的讨厌!真不明白为什么古人要讲那么多鸟语。人猿演变为人类的转折过渡语言吗,骏骕骦是这样想的。死活也背不熟。最后干脆把书扔掉,盖起被子呼呼大睡。如果说这是我们的初二。在手电筒下阅读过无数的青春的年少。那么,又怎么说他们的初三呢?金黄的日光投射在骏骁骊的黑色睫毛商,眯着眼睛像是一条缝。残余的日光穿过密密麻麻的树叶,透过明亮的玻璃,打在灰白色的桌子上。像是夕阳融化后的色泽,只是影子凌乱地晃动,被刺得千疮百孔。黑板刷新了一遍又一遍。大家都忙着争分夺秒地抄笔记,做题目。桌子上的书本堆积的越来越高。枯燥的下课铃声响起,很多人都扔下手中的笔,活动苍白已久的手指关节。爽快的几秒钟运动。却又马上将笔抓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宽阔的黑板上竟然会多了几个显眼的字样——离中考还余100天。对于一些人和另一些人来说。100天.这个令人急切却又感到漫长的数字。骏骕骦每次到初三检查,从走廊的尽头一直到末尾。透过玻璃窗看着他们和她们的日渐变化的脸孔,再看看黑板上那些日渐减少的数字。有时候,总会有些感慨。可是,分也是照样地扣。胆子大归大,她毕竟也不大敢得罪银河所带的班。一来,承认自己是偏心,不想得罪自己结交的一群好朋友,当然也不想得罪自己的老朋友了;另一方面呢,最重要的方面,他们真的实在很难找到碴儿。如果硬要自己在鸡蛋里挑骨头,最终的下场就是会被他们集体群殴而死。夏日的阳光充满穿透性,聚光灯般地投射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如同一种微弱的暗示。厚实严密的树叶和树枝,好像没有四季。飞鸟和昆虫日渐增多,那些足足等了多少年的蝉又开始喧噪起来。于是,整个校园变得越来越喧哗。却被空气隔绝在千里之外的另一个世界里。夏天接过另一个夏天。夏天淹没下一个夏天。来年又来年,在我们的瞳孔里,只曾出现过一个又一个的破啼的盛夏。一个少年身后跟随者他的朋友。几个人一起漫步过篮球场,无数的青春的混沌与无知,从他的身边一掠而过。可能,这些东西都不属于他。这个少年仔千万众人的群体当中显得出类拔尖,仿佛初三的生涯从来也没有令他陷入黑暗的漩涡。世界上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对他有压倒性的东西存在。人生有多少个一百年?但求自己活得痛快。青春的脸孔上显露出独有的少许稳重和成熟。天宇!骏骕骦叫。少年转身,回头示意。骏骕骦跑到他们的跟前。天宇就第一时间做了一个V字形的胜利手势,而在他身旁的朋友们也笑起来。天宇拍拍骏骕骦的头,说,这么有空出来四处逛?微笑。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初三的学生竟然比我还有空!(*^__^*)嘻嘻……天宇也是在骏骕骦发扣分单的时候认识的。后来因为有很多种种地原因才有今天的朋友关系。最后呢,天宇认了骏骕骦做小妹。于是骏骁骊就开始比妈妈还有烦人地每天地向骏骕骦叨唠,现在的女孩子追男孩真高明,可以驾驭亲情和友情之间,可进可退。骏骕骦总会不紧不慢地跟哥哥说,你羡慕还是妒忌啊?每次骏骁骊总是将头甩在一边,狠狠地吹包。其实,一直以来骏骕骦除了亲情和友情外,从来还没有任何感情受干扰。认为这个问题嘛,初中阶段的感情不会是真实,所以花心思也没有用。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一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心中的理想之人,不过是三个条件,成熟!老实!专一!可是男孩思想太成熟有时会走火入魔最后会变态。哎,这些东西日后再慢慢端着凳子想吧。对于天宇这个人,总体感觉还蛮好的。认识了天宇这么久也看不出他有多坏,虽然他成绩不是很拔尖,但是社交很广,是一个很有志向的人。最难得的是他有着很多十六岁男孩没有的成熟思维。这些都是骏骕骦所佩服之处。骏骕骦追问到天宇以后有什么打算,考哪所高中之类的。天宇还只是耸耸肩,做出一个不知道的动作。然后似乎很有哲理地说,船到桥头自然直。骏骕骦想,你也未免太直了吧。于是将目光转移到天宇身边的杰,那你呢?全年级第一的帅哥。杰笑了笑。夏日阳光下,棕黄色的发丝反射出金黄金黄的色泽。柔光可亮的发质,轻柔的留海,黑色眉毛下一双独有的星目。纯棕褐色的皮肤,笑的时候牙齿显得格外洁白。其实认真地看看,杰的样子也长得不烂。虽然不大算很英俊,可是他也可以很潇洒。超凡的智慧+潇洒的外貌=杰→全年纪第一。初三的感觉嘛,巴不得快点毕业。见到这里就烦。天宇好像也同意杰的观点,连声点头。骏骕骦说,那好,杰,我等你的好消息,未来的本年度中考状元!杰说,我会令你失望的。之后,他顽皮地笑了。脑海中浮现出杰在某个隆重大会的主席台上缓缓走出台中,而台下是很多照相机的咔嚓声和闪光灯。他拿着一支黑色钢笔爽快地在每份稿件上签名,那是许多优生特惠权益合同。而在他身后,是一幅巨大的海报。上面写着一些大字——“热烈祝贺本年度最佳中考生们及中考状元杰。欢迎大驾光临!”然后,冷冽,奔驰还有小柒都陆续地走出了台中,也拿起笔繁忙地在不同的稿件上签字。最后,一切都迷糊起来。梦境就在他们年少的微笑里烟消云散。天宇点了点骏骕骦的额头。说,发呆啦?还是思春呀?骏骕骦回过神来。毕竟是梦。是谁说过,梦境寄托着我们的希冀和梦想,不过当我们脑海再次清醒地回到现实的时候,暂时有隐身在我们看不见的透明空间中。一经触发,他们会再次地苏醒。梦境不再是梦境。梦中的人,梦中的梦中。突然想到现在的初三学生是不能给太大压力了。想起上星期看报纸新闻:某某学校的某某初三生因学习和人们给予的压力太大而跳楼自杀,造成七级残废。骏骕骦想,惨了,刚才是不是给太大压力杰呀?下意识地四处寻找杰,想要问个明白。可是已经不见人影了。问身边的天宇,杰呢?他,走了。到哪去了?骏骕骦追问。好像是回宿舍了,他说要去阳台……阳台干什么?骏骕骦满头白汗。收衣服呀!哦。骏骕骦叹了一口气。再次淹没一切的盛夏。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我们在夏日下阳光的气息。每个夕阳西下,是谁演奏这一曲又一曲的萨克斯风。曲声弥漫整个篮球场,混杂在潮水的空荡中。我们走过。路过。停过。在它们的宁静和喧嚣的罅隙间成长过。最后,曲终。人散。我们孑然消失的脚步声。只留下夏日清幽的香气。倒数。离毕业考,还剩下90日。骏骕骦想,在这90天的时间里,也该开始写点什么了吧。很久没有看见银河。也很久没有跟银河讲过话。初三的日子令很多人都浸入苦思和压力中,连他们也不例外。琰也是,很久没有听见教学楼传来的怀旧的萨克斯风了。明哥呢,打球的时间转化为监考学生数学测验的秒表。菲菲就为着中考的体育试而努力地忙碌地训练学生们的体能。小丽忙着印试卷批试卷改试卷,偶然会跟骏骕骦汇报一下骏骁骊的英语学习状况。好几段日子都看不见银河出现在校园里。路过办公室也没有出现他端着电脑聊QQ的样子。篮框下消失了他的身影。渐渐底课程表上的政治课被其他课程代替了。骏骕骦觉得奇怪,问哥哥的话,他肯定智慧肤浅了事地回答。最后决定找到小柒她们的一班女生,女生毕竟知道得比普通人更加多。什么!银河做手术!不知道倒想知道,知道了又吓死人,早知道倒不如不知道。当晚跑到老爸跟前,鬼叫地抢了部手机跑出去。电话打了很多遍都没有通。心想,手术应该成功的吧。再拨,再打。终于打通了。喂。喂,你好。你是谁呀?骏骕骦。哦,是你呀。有什么事吗?由于出口太快,骏骕骦本来想问:你怎么了啦?却成了脱口而出的:你咋死了啦?什么?骏骕骦反应过来,连忙辨析说,这里信号不大好。后来才知道银河打篮球弄伤了右手的小指导致骨折,这次进医院做了足足有八个小时的小型手术。哦,我还以为你成了木乃伊呢。骏骕骦说。嘿嘿。想起白天跟某年级的某群女生PK篮球大战。抢篮板的时候自己很不幸地被她们之中的某个巨型恐龙的手臂撞到了侧腰,现在还隐隐作痛。涂上铁打酒后整整痛了八分钟,对比银河的八个小时当然不能比的。总之历经此事之后的结论就是,以后打篮球要注意安全。还有私人补充一点,千万不能以身作则地没有成活率地跟一些不同级别的经典高级动物做一系列危险动作。否则后果自负。银河回来的时候,记得他右手小指的部位还扎着厚厚的绷带。于是便一如既往地很受欢迎地被一群女生包围着嘘寒问暖。银河总是微笑地点点头。等人群散了,骏骕骦才走到他的跟前打量一下他的右手,微微笑的说,需要我教你用左手么?不过银河还是很坚持地遵循原则地用右手。只是有时候,会有稍少颤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银河几乎没有触碰过篮球了。有几次照例地路过篮球场,他仍然安静地坐在篮框底下,夏日的夕阳光映射在他昔日稍稍抬头的侧面。只是当篮球从边界飞出来的时候,他当机立断地侧过身子闪开,而不是从前地一把手将它抓住。被风吹过的夏天。我们的思念更加沉淀。那些黯淡的韶光,缠绕着我们的心田。那些离散的岁月,重新回到我们的身边。天光散尽。是谁在无知的初恋下吻着她的脸。我们带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照亮前方黑暗而漫长的路。我们拥有一双隐形的翅膀翱翔广阔无际而蔚蓝的天。倒数60天。学校组织去春游。也是初三毕业生面临中考前做的最后一次放松。所有的东西仿佛是寂静的前奏。可是他们却可以整整地开心了好几天。阳光的笑脸如同白莲般地在黑色的湖水中徐徐绽放。黑色和白色的色泽混杂却分明。像是几年来我们走过鲜明的冬天和夏天。整个初中部都欢动起来,就在学校公布栏更新消息的瞬间。最后一次春游了。骏骁骊说。三年来的最后一次。最后的时候。最后的分秒。这个如此令人无限伤感的词,最后。那些从前走过的光芒岁月,岁月中浮漫过的白云。它们在讲述他们的故事。世界仿佛一切都可以定格。而聚光灯无限地放大捕抓。我们曾经翻尘的故事被人们一次又一次地阅读。那天。很多人都疯狂地玩了一天。骏骕骦死活地要跟哥哥合照,但是哥哥死活地不肯照。终于骏骕骦一把手将骏骁骊拉到骏骙跟前。并且威胁地说,你以后没有机会了。其实兄妹俩都不喜欢拍照,有其实骏骕骦,从小就讨厌给别人照相,总觉得特别扭。结果呢,今天骏骕骦却是自告奋勇地要求跟骏骁骊来一次破例。还对他说,以后没有机会了。如果真的拒绝的话,以她的脑瓜作后盾和她这句话作保证,还不敢说以后会有什么人造灾难降临在他的头上。骏骁骊想到这里就胆怯地吞了一口唾液。也只好去了。骏骙对摄影一见钟情。平时要这两个小鬼做自己的模特总遭拒绝。今天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还不让他高兴死了。很乐意地要拍个够。两个人靠近的罅隙。肌肤常年不变的温度。还有那白色衬衫扑来的一阵熟悉的洗衣粉味道。青春的歌从我们身旁走过略过。我们年年岁岁淡淡的歌声。还记得我们的年少时曾经岁月中悠悠长长的故事吗?如果瞬间可以停留。定格在眼前的闪光灯消失之后。倒数50天。时间不紧不慢地过去了一半。体育考。会考。在我们的眼中那些看似很遥远的事情日渐逼近了一半。那些看似很重要的事情消失了也会变得无济于事。消失了一半。我们的路途也前进了一半。离终点站,只剩下一半。你中考要回老家?骏骕骦问。嗯。骏骁骊说。那你什么时候走?走了后会回来吗?不知道。倒数30天。骏骕骦开始了疯狂的赶稿生涯。晚上开夜车地提着电筒战到十二点。否则决不罢休。一笔一画的文字,一点一滴的构思。在炎热的夏夜的微弱灯光下勾勒出着短短几年来留下再寻找回来的洁质。我们把自己的过去狠狠地封印在这些单纯的文字中。我们把自己的从前镶嵌在透明的介质里。不带任何遗憾地走去。可惜。小说写到了一半。哥哥却是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并且一走不再回来。骏骁骊走得十分仓促。啥东西也没有来得及收拾啥话都没有来得及跟别人交代。就要乘上最后一班火车离开。跟随着妈妈猛然地匆匆走去。轰隆隆的火车声从空气中不一闪而过。震耳欲聋。一切都在眼前瞬间地过去毫无停息。自己却是隔着一道玻璃不可接触。眼巴巴地看着它们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三年来曾经充满成长历程的校园消失了一个少年的踪影。他曾经留下过的足迹。在阳光烈日的盛夏里打羽毛球,每天消耗1500ML的矿泉水。那魁梧的身材和稚气的菱角脸。洁白的衬衣的洗衣粉味道混杂着他独特的体味弥散在闷热的水蒸气中。从来不喜欢扣上扣子的衬衫裸露出那棕色的胸膛。举起手来骨骼分明的手臂。从来也不会忘记。黑色的遮盖在眼眉的留海,坚定无比却带着混沌的眼神。还有那多少年来,露出两只洁白的老虎牙的春日笑容。骏骕骦看着蔚蓝的天空。说,为什么你的走我是最后一个才知道。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再次见证的一个离别。总觉得有很多事情都不断地从身边重演。曾经认识了很多的人,他们不断地向我走近,之后不断地离我而去。很多人重逢,但更多人消失。有时候我会觉得你们是不是在我的梦中出现过,微笑地陪同我走着向着一条隧道走着同一条道路。再然后。你在中途消失。没有说过一声再见。也只是当我偶然回头的时候才明白在很久之前已经消失了你的影子。你们都是这样地走去?你,都一样吗。骏骕骦没有流下一点泪。她从小就做一个没有眼泪的孩子。不过,没有眼泪的人的内心比泪流满面的正常人难受一百倍。很多愁绪如同潮水般倒退。一直涌入心里。最后终于会承受不住。很痛。很痛。人生纵使离别。天涯共此明月。和你此地一别。秋月春风残雪。倒数20日。初三的中考志愿表已经填写完毕。冷冽和奔驰都决定入五大名校。而小柒和杰受保送直接升学。天宇就算随便填写都可以随心所欲地入学。问了很多人的同一个问题,我们还会再见吗?回答了很多次的答案,不知道。开始繁忙地记载同学录。开始互相送礼物纪念。那些双双对对的情侣依依不舍地道别,他们曾经的冲动的爱恋留下的甜蜜回忆在五指间的距离绽放。很多人在中途离开了。彼此共处的影子颓然从我们的脑海中浮现。曾经彼此的微笑化成今天我们道别时的哭泣。明亮。伤感。无穷尽。三年前我们大家无意中地有缘相聚,我们度过了几万个小时中的年岁,三年后我们纵使一别。只剩下最后的毕业生开始拍毕业照。倒数0日。毕业考。坚持了三年来最后的三天。最后一个属于我们初中生活里依然干燥的铃声响起。仿佛很多东西都从记忆中缓慢闪过。闷热的气流仿佛回到了一年前那个盛世的夏天。回溯到久远却非远的过去。那个苍蓝而透明的天空,大地被白云软软地盖着。整个大地在年少的季节里沉睡不醒。天边有金光闪耀着。藏匿在飓风的背后。风窜进我们的衣角。把寂寞装进我们的背包。怀念起夏天的味道。篮球场上有着我们走过后留下却消失了的脚印。一群男生在这里奋力投篮,湿漉漉的运动服被紧紧地贴在后背的蝴蝶肩上。一群女生在这里笑着地路过,阳光下青春少女的灿烂笑容。还有一些她们为着自己暗恋的心中的对象提着还没有开盖的冰冻的矿泉水默默地等待。初恋的旋律在等待中不断漂浮。校园里晚间静谧的小道,两边高大的树木和昏暗的灯光,记忆中我们曾经相识的片段。图书馆门前饰演过无数个我们夏天的故事。靠着白色栏杆瞭望夏夜的天穹。黑色的天空上零星闪烁的光亮,像是无意中翻倒的星盘。云层被一些月光和星光点亮。变成缓慢飘荡的银河。是谁的萨克斯风又再一次响起。这些时光都像是遥远的回忆。漫天的尘埃还没有来得及飞到我们的身边就已经轻轻地坠地。变成了我们铺展远方前进的道路。我们慢慢前进。慢慢消失。我们漫长的青春里,我们的三年来初中的世界被浸没在这个光线充足的季节。那一扇属于我们十六岁稚气而无知的年少大门。轰然关闭。夏日已尽。人影消散。骏骕骦看着夹杂着笑声消失了许久的人影的大门。手里的书本随着风哗啦啦地翻到了最后一页。——我们的青春唱着我们的歌。我们的歌讲述着我们的传奇。篮球场上留下我们曾经流年往返的年少。某个夏天。你们微笑地走来。那个夏天。你们却转身离去。在一年前属于我们年少的夏日。我们青春的季节。留下昔日的香气。最后一个夏至已来临。一切扑向盛大的死亡。夏天的记忆抹不掉。你的味道连接空气。盛夏。剩下。—THEEND—于09年6月6日

    2009-06-20 12:38:17 作者:小马 9689 0

  • 嗜赌成性

    嗜赌成性作者:岳凡江苏省徐州市亚东小区4号楼2单元502室,岳凡(邮编221004)(徐州*自由撰稿人),电话15952204066一位赌徒输得倾家荡产,老婆寻死觅活,寡母老泪纵横地劝儿子说:“儿啊,妈不希望你大富大贵,只要有口饭吃,一家平平安安的,妈就知足了。你爸死得早,看在妈从小拉扯大你不容易的份上,你就收手吧,让妈消停几天,妈还能活几天呀!”赌徒还算孝子,听了母亲的哭诉,心酸地落了泪,嘴上便应了母亲,心想:我怎么这样背呢?哪怕捞回本钱也好啊。赌徒的老婆见了丈夫的表现很高兴,以为丈夫痛改前非,再不去赌了,便去娘家借了些钱准备做些小本生意。赌徒见有了钱,不由得雄心再起,觉得赢钱的机会轮也该轮到自己了,他就不信人一辈子都走背运。于是偷了钱再去赌,结果他又血本无归。老婆这次没闹,她静静地收拾了一个包袱,然后把嗷嗷待哺的儿子交到赌徒怀里,便甩门而去,这一去再没有回来。老母亲哭得老眼昏花,大骂儿子不肖,赌徒跪在母亲床前受训,一言不发。最后,母亲让儿子跪在他先父的牌位前发誓,永不再赌,而且警告儿子,若再赌,妈就跳井去死。赌徒是真怕了,老婆跑了,妈若再出点事儿,自己还有何脸面立足于乡里。母亲毕竟是母亲,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觉得儿子还真是变了,每天做工回来,便接过母亲怀里的孩子,要不就是替母亲做饭刷锅或着洒扫庭院,一刻不闲。母亲看在眼里,喜在心头。母亲心疼儿子苦,有一天便把做棺材的本钱拿出来交给儿子,让买几头猪崽儿来养。赌徒揣着钱在集市上转了半天,觉得靠养猪来的钱太慢了,如果赌赢了那是什么情景,可是母亲以死阻拦。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他决定用一半的钱去赌用另一半钱买猪崽儿,于是他又去了赌场。肯定是他先父在惩罚他,他手一松输了个精光。他从赌场里出来,怕见母亲,便迟着不愿回家。当黄昏到来的时侯,他又想起母亲跳井的话,他便哭了,他流着泪往家跑。可是,赌徒把买猪崽儿的钱输了个精光的消息比赌徒的腿跑得快的多。当赌徒跑回去的时候,他母亲的尸体已经被众人用铁钩子从井里钩了出来。赌徒是涕泗横流,追悔莫及,他以头触地跪在母亲尸体旁赎罪。当一切归于平静时,赌徒抱着儿子想:我是没的救了,难道让儿子跟着我沿街乞讨吗?还不如把儿子压上,赌最后一把,若赢了,就有钱养儿子了;若输了,就让儿子跟别人过好日子吧。

    2009-06-20 11:03:04 作者:yuefan0201 9751 0

  • 弟弟的生日

    (图片来源于网络)记得那是中考过后的一个漫长的暑假,弟弟的生日就快到了。小镇上,蛋糕一直是一种奢侈品,如果想要吃到好看又美味的蛋糕,必须要往城里去一趟。而那天,同学们正好约我进城,我得到了妈妈的批准,其实妈妈是想让我顺便给弟弟买个蛋糕。她给我塞了些钱,足够给弟弟买蛋糕之余还能让我自己挑些什么东西。很兴奋,其实早就想进城了,中考后逢上闷热的夏天,更加难以抑制往外跑的冲动。和伙伴们一起坐上车,悠闲地看着阳光下的树木村庄往后飞驰。心情很舒畅,终于找到了那么一天,可以好好放纵一下了。当然没有忘记给弟弟买个蛋糕,所以我一下车以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到蛋糕店,蛋糕琳琅满目,让人垂涎,最后我挑了一个小小的巧克力口味的水果蛋糕。我能想象弟弟看到蛋糕后的喜悦,他小小的脸会挂上红晕,把蛋糕上面的水果递到我嘴里。最后伙伴们都买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还不能走,还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我们家习惯在晚餐的时候听收音机,而电台刚好出了一个叫做“唱响你心”的节目,喜欢唱歌的人,可以免费到电台去录制自己喜欢的歌,唱得好听的话还可能在节目上播出。主持人很热情地接待了我,看了我一眼,有些讶异,他说很少像我这样年龄的人会到这个地方来。伙伴在旁边的长椅上坐着,捂着嘴笑,我一边唱着一边想起弟弟。主持人用软件处理了一下我的声音,然后竖起了大拇指,这让我兴奋不已。伙伴们早在门口鼓掌迎接我出门了,然后我们就踏上了归途,心情还没有平复。回家路途的颠簸俨然让我们疲倦不已,睁眼闭眼间不知已过多久,时间便在光和影的交替中轻轻划过,小镇熟悉的景色就那在迷迷糊糊中出现在视线之内。我让自己保持着清醒,以免错过了家的位置。奔向爸妈的那一刻,突然意识到家还是最温暖的怀抱。然后,我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弟弟,他微笑着看着我,我突然意识到什么。对!蛋糕!但是我的两个手掌却只能感觉到空气的流动。那种空空的感觉,一直传到我的内心深处,让我一下子陷入僵局。我哭了,眼泪不停往下掉,那时候的我很爱哭。然后弟弟也哭了,不知道是因为看到我难过而哭,还是因为没有得到蛋糕。那个蛋糕,也许是遗落在了车上,被某个乘客发现,带回了他的家;也可能被司机发现,拾起来扔到垃圾箱里。反正,它不可能回来了,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我多希望它可以长出一双脚,披星戴月地走回家……然而,那只是空想,夕阳下我们坐在一起吃晚餐。妈妈给弟弟做了红鸡蛋,还张罗了一桌美味。这让我觉得更加难受了,我只能一言不发,看着弟弟挂着泪痕的脸,因为红鸡蛋的安慰而红润起来。他似乎没有生我的气,那种年龄的孩子多半不会多想。晚餐后,我们坐在一起听收音机。西瓜切成大块大块地放在桌上,电扇轻轻摆动。弟弟就坐在我旁边,不时微笑地看看我,仿佛他已经忘记了蛋糕的事情了。他啃着西瓜,红色的汁液从他的嘴角滑下。“欢迎大家收听今天的《唱响你心》节目,我是主持人小K。节目的开始我先给大家说一个故事。一个男孩今天来到录音棚唱歌,居然把他的蛋糕落下了。我还以为他是主持人的忠实粉丝,给我送个蛋糕来了。结果打开小盒子一看,里面有一张字条写着:弟弟,生日快乐……”弟弟突然睁大了眼睛看着我,口里还含着满满的西瓜肉……“看来他是忘了带走了,那么,在这里主持人就代你对你弟弟说一声生日快乐吧,并且把你的歌送给你的弟弟。哈哈,唱得还不错,我们一起来听听……”空气中飘荡着我稚嫩的嗓音,弟弟入神地听着,两只小脚在踏着节奏……

    2009-06-20 09:28:37 作者:Sure 9618 0

  • 天女半枝莲

    “……完了……完了,这下就完了……”时俭蹲在地上,用手捂着流血不已又辣痛的伤口,心里这么叫道。那条咬伤他的蛇钻入草丛溜到水沟里(这条水沟石缝多)已逃得无影无踪,此毒蛇灰褐色,背上有不规则斑纹,按照他的判断,应属蝮蛇类。他觉得眼前发黑,离厂还有一里半路,即使能够赶回去恐怕血也会流尽,毒性一旦大规模发作,他命危矣……这是一片荔枝林,不晓得主人为何不在周围加护果设施,使得行人穿过马路即可自由钻入林中。偏偏林中一块最为阴凉的地方有一块大石头。一年中的七月天气,有一个星期厂里货源供应中断,每天午后,胸怀所志的他拿着笔纸与书本顶着烈日来到这荔枝林中,坐在这石块上,畅读随写,不会受到任何杂音或工友的干扰、打搅,这有多好!可是,现在他……——难道这绵延几百米开放式的荔枝林是一个害人陷阱?难道他作为一个制衣厂临时车位工,就得当一辈子车工,不能另有进步抱负?难道他趁闲来这里读书、写字是一种罪恶,要到受上天的惩罚?难道……他一头栽倒在一棵大荔枝树下,无力再想,周围发生的一切遂成混沌。……当时俭再次睁开眼,他惊奇地发现身旁多了一位穿白色连衣裙的少女。“呵呵,终于醒来啦!”这位少女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她脸上露出了丝迷人的微笑。时俭努力坐起身子,看到伤口敷满了被捣碎的草药,若有所悟,说道:“小同志,是你救了我吗?我日后如何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呢?请受我一拜。”“别……你别这样!”她半蹲着身子向后挪了一步,摆了摆手说道,“你知道吗,我家有祖传治蛇伤药方,我8岁起跟爸爸学认解蛇毒的各种草药……今天在这荔枝园里意外遇上你,或许也是一种天意吧。”“唉——,谢谢你,”时俭叹道,“其实前些天我在这树林里头回碰上你,就觉得你就像个天使……”“是吗?”她道,“我听到你的朗读声也觉得挺有趣的,不晓得为何。这些荔枝树都是我家爷爷奶奶种的呢。”哟呵,原来这些荔枝树都是你家的呀。时俭心里想道。那你们家肯定年年发呵,可喜可贺——只是这开放式的荔枝林中暗藏杀机,又伴着绝妙良机,我算是第一个亲历其境?“大热天午后在这树林里读书确实是一种享受,”时俭说道,“在南方,野外包括这荔枝林里的草丛中有毒蛇是难免的——人常说‘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你给了我再生之机,我的生命已被你烙上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好了罢,不要再说下去啰!”她道,“反正这种事对我来说是平淡无奇的,你当然不知道,我爸妈治好了那么多不幸被毒蛇咬伤的人,你仅仅是我学以致用的第五例而已。”“喔,看不出来,原来你小小年纪以前还救过另外四个被蛇咬伤的人啊。”时俭说道。“以前都是在我爸妈指导、监督下为不幸者治疗蛇伤的,”她道,“不过,你算是我独自担责的第一位——我今年14岁了,还小吗?”“我姓时,时间的时,全名叫时俭,勤俭的俭,请问你呢?”“你看我手上拿着的这棵小草,认识吗?我的名字就是它。”她把一棵开着蓝紫色花的小草放到自己鼻子下,那模样充满着某种眷恋。“我认识这种草,但叫不出名字。”时俭说道。“它叫半枝莲。”她的声音娇小。她把那棵草竖直贴在鼻梁上,一双美丽的眼睛就在这蓝花草的两旁闪烁着迷人的光芒。“你的伤被我大力处理又下了猛药,估计蛇毒到了晚上就会全消。”她说道,“为防万一,你还得暂时呆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家里拿几棵特制的药丸过来。”“那……辛苦你了……”时俭心里至少有两种说不出的感激。八月下旬,时俭的家里来了消息,说他已被北方某高校录取,他于是向在厂里当技术指导兼人事部助理主管的远房堂姐,提出了尽快离厂回家的要求。堂姐很顺利地给时俭办好了出厂手续,工资分文不扣(事后时俭得知,他堂姐不晓得用了什么算法子,给他多算了好几个通宵班,这意味着薪酬相应大大得到提高。当然,淳朴善良的堂姐的这种做法,最后买单的还是她自己——是她一个高职称的员工代时俭这么一个普通电车工加了几个通宵的班!这是一家员工数千的大型制衣厂)。时俭回家上大学,堂姐另外又倾囊相助。踏上回家的长途班车前,时俭忍不住回头望了望那片荔枝林;而车站门外,为时俭送行的他的堂姐,把一袋学习工具书和一袋果品分别塞到了他的两只手中,令他看起来像个满载胜利果实凯旋归来的好战士。“俭弟弟,上了大学还得加把劲哟!”堂姐的灿烂微笑是时俭所敬慕的一种最美,这种美现在就展现在他眼前。“姐姐可不希望你日后再跟着学电车学缝纫了!”“好姐姐,我懂得你的希望——我会努力学习的!”时俭很想把在荔枝林中的奇遇告诉堂姐,可总是觉得不好意思开口(因为治疗效果极佳,时俭把毒蛇咬伤一事隐瞒得亦相当完美)。此时一别,如果堂姐连续几年过年不回家或远嫁他乡,几时才能再相见,几时才能回报她的殷切关怀之情?……“快点上车!车要开走了!你们以后总还有机会再相见吧?姐弟还这么缠绵?”长途班车上的这位跟车阿姨显得不耐烦地对站在车门外的时俭叫道。时俭与其堂姐这么一别,真的隔了六七年未曾再相见:他的堂姐在时俭离厂后的那年深冬嫁给了老板——一位港商的侄子,这对新人回过数次女方的家乡,但时俭每次都在校。一转眼7年已经过去,学业初成且已在家乡某中学任教的硕士时俭,这年七月再次来到这块曾经令他拜访过死神的荔枝林。经打听,时俭所工作过的那个制衣厂已乔迁至远在80公里外的新址。时俭觉得堂姐已拥有一个幸福之家,他的亲情牵挂或许已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他所以无法忘记此地,是因为那个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的天使——还是这片荔枝林,还是那块大石头,还是他的朗读声……忽然,那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在距他20米外的一棵大荔枝树后闪动了一下,他顾不得多想,弹簧似地起身,甚至连那本书也被他随手扔到了石块上。他向着她跑了过去,这种跑姿不消说是优美的。“你好!半枝莲同志!我就是7年前在这里被毒蛇咬伤的……”“先生你好,我是叫半支莲,但请保持冷静——我并不认识你!”她打断时俭的话说道。听她所言,时俭真像被当头泼了盆冷水似的:这怎么可能呢?虽时隔7年,那张脸他可是记得很清楚的,还有她所穿的白色连衣裙,女大十八变,再变也不离其宗呀!“阿莲,我就是时俭啊!”他的这种语气,他的这种态度,完全出自于感恩的内心,其至诚至恳乃见。“不!对不起,先生,我真的不认识你!再见!”她说完即转身迈开了脚步。就在时俭发愣、心悲之际,他转头不意中发现:离那大石块最近的一棵荔枝树下,正亭亭玉立着另一位穿白色连衣裙的姑娘,她的面貌、身材跟刚才那迈步离开的女子竟然一模一样!“你好!请问你就是半枝莲吗?”时俭三步并两步走过去对她说道,她手里玩弄着一把花纸扇,颇有孔明风度,正聚精会神地仰头望着那树干上爬动着的一只小虫。“你怎么又到这里来啦?”她说。很明显,就是她了!时俭听了伊人之语,阴暗的心地顿时阳光万丈。接下来,时俭像讲故事般地对她讲了他离开这荔枝林后的个人经历,末了,他说道:“你在我的心里,其实就是个天使!为了能实现与你接近,这些年来我除了学习就是做梦,没有像别的男生那样携着女生在校园里进进出出……”她听得“咯咯”笑了起来。“你怎么不去交女友呢?你一表人才,硕士学位,还愁没女友追求不成?”她说道。“不!阿莲,请你听我说,”时俭说道,“我总觉得人生有时候发生的事情不仅是天意,更带有缘分——这是一种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哲理美’现象,你晓得么,人类的崇高爱情才是‘哲理美’的顶端!”“我对你说呀,”她说着抖开纸扇,若有其事地轻轻点了点头,“我可是不懂什么‘哲理美’的,但我看得出你至少是一个很通人情的动物!”“你说得对!”时俭叫道,“阿莲,其实我早知道我堂姐的工作地已迁,我来这里只是想……”“你是想找那条蛇决斗是吗?”她接过话说道,“告诉你,那条蛇包括其所有亲戚都被我们赶走了——你看:我们这片荔枝林连一蓬杂草都找不到了,不是吗?”时俭放眼望去,确实发现这荔枝林里除了土里冒出一棵棵枝叶繁茂的粗壮树干外,到处光秃秃的,从前大石块旁的那几蓬与灌溉水沟紧密相连的杂草更是荡然无存。“阿莲,你能不能告诉我,刚才在这荔枝林里出现的着装跟你一样的姑娘是谁?”时俭问道。“她是我的妹妹,我们是双胞胎来的,所以面貌很相像。”她说。“哦——!”时俭恍然大悟,“那你爸妈怎么也叫你妹妹‘半枝(支)莲’呢?这样起名未免太缺乏艺术了吧?”“不,你搞错了,”她说道,“我的名字中的‘枝’字有木字旁,我的名字跟我妹妹的名字含义隶属于两种不同的植物——即‘半枝莲’和‘半支莲’。我的名字所指‘半枝莲’属唇形科植物,对毒蛇咬伤有一定疗效(作者按:在对蛇草药无法确认及相关技术参数掌握不准的情况下,治疗毒蛇咬伤最好找有经验的蛇医或到医院去就诊,以免错过化毒时间;本文少女“半枝莲”为时俭疗伤的草药至少含半枝莲、白花蛇舌草及半边莲三种以上草药混合,即便如此,现实中治疗毒蛇咬伤亦切不可盲目仿效本文所述方法);我妹妹的名字‘半支莲’属马齿苋科植物,有清热解毒功效。”“这么说来,你姓‘半’是吗?”时俭话一出口,连自己心里也觉得很好笑——哪有这样姓的!“不——,我姓夏。”她说,“反正我爸妈从小是用‘半枝莲’和‘半支莲’这两个雅号来称我和妹妹的。我跟爸妈专学医蛇伤,妹妹则学防治感冒——但我们两姐妹对学业另各有所好,她跟爱文学,我更喜欢音乐。”“那,你们俩都还在读书吗?”“是的,我们都在读大二——下个学期开学就读大三了,不过我们不在同一个学校。”谢天谢地。时俭心里这么想道。看来上天真的给了我一个接近天使的大好机会。“对不起,阿莲……”时俭还有话未说完,他没有立即接着说,而是在看着对方脸上的表情变化。“你有什么对不起的嘛,说呀?”她的脸上分明飘出了两朵粉红色的云霞!时俭堪称是个表情分析大师,这意味着:向她求婚为时不晚;千里迢迢来此晨读值得;梦想7年,果成真!

    2009-06-15 16:30:01 作者:红日今天 9604 0

  • 硬气江湖

    在武术方面,人没有什么捷径可走,只有勤练、苦练、久练。我不晓得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跟工艺师傅出门打工的我一天早上偷偷跑到附近山上打拳,偶遇一位老者在树林中的一小块坪中练八卦掌。我屏住气息,躲在一棵树后看他练,为饱此眼福,接下来的七八天每日一早我特意偷偷上山。这位老者步伐沉稳,出拳有力,有一回我看见他游步舞手对两米外一棵一米余高枝叶繁茂的小树发出一掌,但见那些枝叶摇动若遇狂风。我在武侠小说及相关论著上对“内功”略知一二,晓得这位老者发出那掌使用了这种功夫……那都是十一二年前的事了,我不想在此交代那位老者到底凭什么会指导我练武乃至练硬气功,这不是本故事内容。一九九六年正月。长途客车把我从赣中拉到南粤S镇,已是深夜零点过二十余分。我旁边的这位旅客,秀发红颜,是在赣南上车的,听说她跟后座的另外两位女孩都同在南粤S镇的一个制衣厂做工。“咳——!靓妹!你们要去哪里?……”“喂!妹子!快!上我的车!……”“啊欧——靓妹!坐我的车最便宜!……”我有所牵挂的这几名打工妹下车后,就遭到了数名摩的司机的纠缠,有的甚至动手拽她们的行李包,那动作显得相当蛮横粗鲁。看街灯照耀下的那几张扭曲的脸,这几个摩的司机像好人么?“别拉我们!我们不坐车!”一位女孩大声叫道,她用力摇动肩膀,甩动着她的行李包,企图摆脱摩的主那只抓拉的手,同时她用异样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她的两名同伴也在为摆脱摩的主的纠缠或往旁边闪,或往车上退。看我一眼的这位女孩即是十多个小时坐车跟我近在咫尺的那位秀发红颜的小妹,约十七八岁的样子。我一直未跟她讲话,对她们有所了解全在于她们几个人的聊天,再推测而知。因为身旁有一个陌生可爱尊若泰山的旅客朋友,我这次坐车明显很苦——必须严格限制肢体的伸展,打瞌睡时必须做到不往她那个方向倒,连作一二十个小时(从她们上车后算起)的车,要做到像学生上课一样端正地坐着,没有一定的功底简直是不可能的。这是正月时节,气温仍有点冷。“喂!同志!过来帮我提这个包呀!”那女孩对我叫道。到现在,我再保持沉默那就太不像话了。我赶紧走到这女孩一旁,用强有力的手隔开那摩的司机的爪子,她顺势把行李包松脱,将之推到了我的怀里。她的两名同伴见状,也向我靠拢,我则用肩膀或身躯对这些摩的主左傍右挤,撞开了一条通路。行了约五六米,我隐隐约约听到那些摩的司机在背后说:“……他不像是跟她们一起的!”“这个鸟基八!……”“草他妈的敢冲撞老子的生意!……”“他只有一个人,不要放过他!”听这些摩的主的口音,都是外省人(我可以分清十几省口音),且最少夹杂着两个省份的腔调。“同志,你送我们一程好不好?”车上跟我同座的女孩说道,“我们厂就在那边不远。”“是啊,这位大哥,刚才下车你也看到了,那么多开摩托的拦我们。”说话的这位姑娘约二十岁,粉黄色的街灯下,她的容颜看起来也相当迷人。“在车上没听见你讲话,但我们看得出你是个好汉——你就帮我们这个忙好么?”另外一名女孩说道。“好的,”我应道,“其实这称不上是什么帮忙,我跟你们一起走一走而已。”街道上看起来到处湿漉漉的,可能这一带刚下了场雨,路旁行道树上逗留在枝叶头的水珠儿被街灯照得亮光闪闪。我们走了大约一里路后,四周开始淅淅沥沥地响起来,——哦,是春雨,这种水珠儿一开始落在脸上挺舒服的。春雨越下越密,她们三位都往路旁的屋檐下跑,我也就跟着跑。在一个大型商场门前的雨棚下,她们停住了脚步。“欸——,我们在这里躲会儿雨好了。”那行李包被我提着的女孩明显是在对我说道,“雨如果总这样落下去就干脆到天亮后再走。”“是该躲躲雨,要不到了厂里全身淋湿样子会很狼狈。”那姑娘说道。“芹妹子,你怎么总让人家提着你自己的行李包呢?人家挎着一个(行李包,我自己的),又提着一个,时间长了,会很累的嘛!”另一位女孩对她的同伴说道。那女孩听其同伴一言,恍然大悟地走到我面前接过了她的行李。“谢谢你,”她说,“我原只是想让你帮我们摆脱那些开摩托的纠缠的,没想到让你累了这么久。”这小妹哪里晓得,我单手可提两百斤,我自己背着的行李包只有几本书的重量,她这个行李包我提到天涯海角也不会累呀。然而,就在我转眼缓解对她的关注之际,我发现对面一金银首饰店(我的眼力高)门口有几个人影,聚集在那里不晓得他们在干什么。“砰!嘣!轰!”这分明是撬门的声音!我没有向身旁的她们做任何解释,箭一般地冲向对面。“小弟,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这是四位最大年纪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他们已把卷闸门撬起了一些,估计人可勉强爬着钻进去。他们见我身着迷彩服,虽然发话温和,仍各个转身拔腿就跑。她们几个冒雨也从对面跑了过来。“呵,大哥,你把几个大盗贼给吓跑啦?”那姑娘看了看那撬得歪斜的卷闸门,对我说道。“真是天公作美,如果我们不在那屋檐下躲雨,那这个店今晚就将被洗劫一空。”那女孩——芹妹子自言自语道。“这位好汉跑起来像闪电一样快,肯定有着非同小可的身手。”另一位女孩说道。“请快到旁边屋檐下去,别总让雨淋,要不你们会感冒的。”我提醒她们道。她们呵呵笑着,快步走向金店隔壁的一家有遮阳棚的商店门外,我随后也走了过去。“三位同志,很抱歉,看来今晚我不能再跟你们同行了,我要在这里等到天亮——等到那店主人来后再走。”我很希望她们能理解我即将做出的选择。“我们也在这里跟你一起等,”芹妹子说道,“要不然你一个人在这里如果遭恶人诬陷,那你跳到黄河也洗不清!”“芹妹子言之有理,我们不能就这样离开,况且离我们厂还有段距离,晚上走起来我们还是觉得有点子怕。”那姑娘说道。“我们是该在这里等到天亮后再走。”另一女孩附和道。“嘟——!”“嘟嘟嘟!”“轰——轰轰!”另一女孩的话音刚落,旁边的金店门口就聚集了数辆摩托,放眼向摩托上的人一望,不简单:都拿着钢管或铁条,有一个还操着一把砍刀!“好你个混蛋!是你撬了我哥的店门是不是!?”一个家伙拿着根铁条老远指着我叫道。“你妈的X!深更半夜在这里做贼还带着三只‘鸡’!”一名手握钢管满脸厚肉的壮汉冲着我叫道,“你今晚算是走运了!”“打他妈的!把他的贼手夺下来!”这名暴徒头戴钢盔,目露凶光,他手里操着把砍刀。……我独身闯荡江湖10余年,像这样的场面可谓见多不怪,早有丰富应付经验——对付亡命恶徒,没有什么理由可讲——打!但身旁有三位小妹,对手多又操着凶械,像以往硬对硬明显对她们不利。离我几尺外有一供插巨型遮阳伞用的混凝土墩,我大喝一声:“等一下!!”此声震得那几个狂徒个个眼冒金星,未待他们接着反应,我即对准该顽墩站好桩步,凝聚丹田气力,单掌“下!”地一声劈下去,歹徒们看到眼前的情景各个目瞪口呆——那比石块还顽固的混凝土墩已两边对开!稍后,他们各自转身一言不发地发动摩托相继狂弛而去……“你的那声‘等一下’叫得真响!”芹妹子对我说道,“比与闪电同步的春雷还更吓人!”“呵,大哥,看不出来——原来你的功夫这么厉害啊!”那姑娘说道。“他们就是我们刚下车后纠缠我们的那一帮人,一个也没有少!”另一女孩说道,“我其实早就看出他们心怀恶意——以前听我的同事说,某年春节前夕,有两个打工妹晚上搭乘恶徒摩托遭劫财劫色,那情形有多惨呵!”……天亮后,我们旁边的金银首饰店门口围的人越来越多。等到店主夫妇来了,他们一齐上前与之讲清了事件的经过。那对半开的混凝土墩,及我微胖的手,则是无声传奇证人。这是个雨后天晴的春日,东方红日拨开层层云雾豪情现于其上,她们无须我再伴行。因为彼此萍水相逢,一方是梦中伊人,一方是月边流星,即便是偶然再相知也还需要日后再检验;如果自知难以维持相近不如尽量少言——这即是我深心里祝福她们、默送她们远行的一个可以勉强保暖的理由。

    2009-06-15 16:27:07 作者:红日今天 9596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