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该过去打个招呼?虽然是同班同学,但是她跟我都没超过三句话。因为每次见到她,我都躲开了,确实躲不开的时候,就脸红地低着头装着没看到走过。想想作为一个男生,还真丢脸。
我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她走近我面前。经过我身边时,我忘了盯着人看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她尴尬笑了笑。
“嗨。”
“考得怎样了?”我问了禁忌的问题。
她装着生气地白了我一眼,我才注意到自己失言。
我紧张得不知道说什么话好。突然想到的。我神情很严肃地叫住她,“贻升!”
她一脸好奇地,有点迷惑的眼神“嗯?”
“那个,要不要一起吃肯德基。”我说出这句话时候,脸滚烫得很。她抬起头,一脸让我紧张的认真表情“你请的话可以考虑考虑。”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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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坐在肯德基里。靠玻璃窗的位置。
首先我们很开心地聊天,到成熟时机就向她告白,我望着窗外的人群,暗暗下定决心。
贻升用吸管搅拌着加了冰块的可乐。
“喂!”她突然望着我的眼睛喊出这么一句话。
“嗯?”
“你是不是想泡我?”
惊呆,我完全愣住了半分钟。
回过神的时候,弄倒了桌面上可乐,撒落到衣服上。我匆忙跑到洗手间。在厕格里,我抱着膝安静地坐在马桶上。不应该这样子的。原来她一直都是这样子的,只是我不知道。当我知道后,那个脑海中文静漂亮的女孩,却无法跟外面那个女孩重叠在一起。
当我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她已经走了吧?我看到我和她坐过的位置已经换了人。
她走了,不知道她走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我的心情,却是失落。
那个时候,正是炎热的夏季。时间是,六月九号,高考结束的日子。
那次分手后,就再也没见面了。
各自忙着大学生活,转眼到了大学二年级,逐渐淡忘了那件事。只是偶尔睡不着的夜晚,才会想到她。内心还是有点内疚。但是顷刻又安慰自己想太多。也许她也是随口问的一句话。不过我想那是反应太大了。
大学生活其实还是很单调的,每天过得很不充实,还是高中那种忙碌的生活适合我,真怀念啊,高中。不过大学参加一些活动时认识了不少人。
故宁其中一个,那时候部门联谊,我们部门的人都比较害羞,特别是男生,基本不出声,也是那种人问一句,你答一句。但是那时候有个女孩子很大方地走向我们男生中,她很随和就和我们聊开了。于是便记住了她的名字,故宁。
故宁不是一个漂亮的女生,但是至少不丑,是那种很普通的女生。那次联谊后,我们相互交换了手机号码,qq。虽然如此,但是基本没联系。有次和师姐聊天,聊到故宁,师姐说故宁是个很勇敢的女生。我点头默许,我问师姐故宁最近过得好不好。师姐叹了口气,“那个傻瓜,近段时间都在倒追一个男生,搞得自己伤痕累累。”如果是其他女生,我一定会很惊讶,但是故宁,我只是轻轻应声“哦”。
我也想不到会在我们男生宿舍楼下见到故宁,那时候下着小雨,她在一旁拨通了一个电话;“信,你现在又没有空?”我听不到电话那端的对白,但是从她表情可以看出了。
“那好吧,等你下次有空先。”失落的语气。转过身的时候,看见了我。
我尴尬地笑了笑;“嗨,好久不见。”她愣愣望着我,“你都听到了吗?”
“不小心听到的,对不起。”。
我和故宁坐在西点屋里。我想试着安慰她,但是想不出说什么好。劝她放弃吗?还是叫她继续加油?
“我的事,你都知道了吧。”她低着头。
“嗯,师姐告诉我了。”我尽量用平静的语气。
接下来她讲述了她的故事,她只是轻描淡写地,但是我看得出她的失落。她说,我只是勇敢去追求自己的幸福,难道不可以吗?我习惯用自己的方式,而不是一直在掩饰自己,在自己喜欢的人的面前,我想展现自己最真实的一面给他看。
我看见了她的眼神。
其实她除了失落,还有决心。
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不想掩饰最真实的自己?
我想到那个身影,不管那时她是否喜欢我。至少我真的伤害了她。我向以前一些同学打听到贻升的电话,然后向她发了条短信,“好久不见,贻升,我是季桓。”那天晚上我一直等着她回复。结果手机一直都没响,知道睡觉前才收到,“是啊.”等了这么久才等到那么简短的两个字,我有点泄气了。不过我还是约她端午放假后见个面,她犹豫了几天才答应的。
再次见到贻升,她真的变了不少,她剪了个干净的短发。我骑着女装摩托车出来。一开始大家还是很拘谨,可能是那件事导致的。后来逐渐有说有笑,再后来下雨了,我忘记带伞了。她就开玩笑道;“是不是故意不带伞,两个人一把伞,就趁机占我便宜。”我微微笑道。却反驳说,“不知道谁占谁便宜呢。”不过两个人一把伞,真的是非得去想这种问题,雨下得越大,我们靠得越紧。最后我搂着她的肩膀。好像情侣一样。缩在一把伞里。
两个人的脸靠得很近,可以清晰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其实很久之前就喜欢你了。只是一直开不了口。
后来,雨停了。
我载着她回到以前的学校。我问她有什么感觉,她说她很想念以前的日子。但是不想念以前那个七十岁却仍然坚持教物理的老太。我笑她年龄歧视。她问我什么感觉。我说没感觉,都这么多年了,忘记得七七八八了。她说我忘本。还用折下来的枯树枝扔我。我无奈叹气;“原来你一直这么野蛮的,一点也不温柔。”她装着很生气,叉起腰,威胁道“刘季桓,你有胆再说一遍。”我当然不敢再说。
那个端午假都和她在一起。爬山,逛街,游泳。
还是像那个熟悉的夏季一样的味道。
可以忘掉一切,却刻下了你的名字
端午的时候初三那班人有个小聚会,我也被拉去了。遇到久别的同学真的感觉好亲切。我感慨时间过得可真快,一转眼就是四年。大家都变了好多。聚会过程很开心,大家聊起以前的开心事,甚至那些暗恋的往事都可以是无忌惮地说,大家都不再是小孩了,对于这些,更多的是开玩笑口吻。晚会结束的时候,一个女同学站起来,很沉重的样子,她说:“同学们,今天是我们相隔四年相聚的日子,我真的很开心,很怀念以前那些日子,可惜时间一去不复返,有个对我们很重要的人,在生命中已经消失了,我希望大家都懂得珍惜,不要失去了才后悔。”
我才知道有个女生出了车祸离开了我们,那个就是这位女同学的同桌。我继续回忆那个同学的样子,真的已经模糊不清了,我听那个女同学说;“那时她很少说话的,不过却好勤奋,可惜走得那么快。”我安慰她,却无法安慰自己,去感伤。
散场的那首朋友让很多感性的女生哭了。
有些事,真的变成了过往。
我们长大后,总会失去很多很多东西,也会得到很多很多东西,只是,这不是加减法计算的,而是确实存在的,失去一种幸福后,再得到一种幸福,这就可以抚平伤口了吗?
放假最后一天,我们站在车站,下一刻就会分开的,真的好舍不得。
突然之间,我想起了那个夏天,“嗨,贻升,要不要一起出去肯德基?”
“要是你请的,可以考虑考虑。”她笑了笑。
在肯德基,还是那个靠窗的位置。
我想到了那个伤感的夏季。 “贻升,你变了很多。”
她搅着杯里的冰块,若有所思,“不,应该说你变了很多。”
“嗯?”我一时语塞。
“你变得油嘴滑舌了。”我尴尬笑了笑,也许是吧。
“还有,现在你望着我时,不再脸红了,也不会避开我的视线。”
我低头不语。原来我真的变了好多,而最迟发觉的人,竟然是我自己。
分开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什么,鼓起勇气朝她喊道“贻升!”
她转过头来,站在我对面。
我真的不再是那样,躲避她清澈的视线。我望着她,“你知道吗?我以前的确想泡你。”
她愣在那里,然后很灿烂地笑了。
我站在女生对面,也很开心地笑着。
“喂!”
“嗯。”
她的嘴角动了下,没有再说什么。然后背过身来向我挥手。我望着她背影,很久很久。望向蓝天,大口大口地吸了口气。
其实我最想问的是,你以前有喜欢过我吗?不过,现在我想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两辆车的方向,刚好是相反的,像是我们的曾经,错过。
半路的时候,我收到贻升的短信。
“谢谢你”
我盯着那条短信了好久,虽然只是那么简单几个字。下一刻,我笑出声来,丝毫不理会隔壁那个阿姨奇怪的眼神。
原来有一种伤口,是可以抚平的。
而我,一直复杂了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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