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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乡人【编辑推荐】

时间:2007-05-19 04:16:35     作者:乐仔      浏览:9549   评论:0   

               
             Side.A

     据乡亲们说,那天傍晚的时候,火车在小镇又靠站了.稀稀拉拉几个下车的乘客之中,有一个形容枯槁的年轻人,他个子较高,但是很瘦.乡亲们说这个有点驼背的年轻人挎着偌大的旅行包,一下车就点燃一根香烟,一边使劲地吸一边四处张望.当然这不能看出什么端倪,但是后来乡亲们回顾时却这样下结论:

     "打第一眼我就知那个异乡人有问题了."

     一家杂货店的老板说,那个异乡人挎着包到他的店里买了包香烟和些糖果,另外好像还说了些什么,诸如小镇变化很大之类.但是老板又不太确定,因为他听不清楚.其实异乡人还问了路,但是后来老板坚决否认.

     光华家就在小镇.他说当时天快要全黑下来了,那异乡人敲开了他的家门.他看见他似乎愣了一下,然后表现得无比欣喜地跟他说:"光华,你都有长得这么大了!----结婚了没呀?----还记得我不?"光华说门口的光线不是很好,所以当时他把头凑过去瞧个仔细.他发誓此前没有见过他.可是年轻人试图唤起他的记忆:"我是阿信呀----你不记得了?你的阿信哥呀----"光华说修了铁路后,小镇多了不少骗子.虽然年轻人的样子看起来不坏,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他要找谁,是否走错了地方.那年轻人犹如给人当头一棒,手里拎着糖果从手里滑了下来,整个人也突然变冷了.

     "当初,你们也是这样赶我走!"年轻人转身而去.

     光华说自己傻愣愣地站在门口琢磨不透.莫名其妙!

     后来乡亲们一致的结论很合理地解释了当晚的事.

                                 Side.a

     傍晚时分,我终于抵达故乡的小镇.

     出乎我意料的是,从火车上下来我没有丝毫的激动.怎么跟你说我当时的心情呢?----呃,像平常一样,真的平常得很.在漫长的旅途之中,每个小站的短暂逗留就是这种没有丝毫起伏的心情.

     也许从那一刻就暗示我,于此我也不过是个匆匆的过客.我永远是个没有故乡,没有归宿的流浪者.这是让人害怕的结论.

     然而我的确是被这片土地哺育大的.我记得那个时候小镇还没有火车站,还没有这么多花俏的建筑,还没有五花八门的霓虹和广告牌.但是街道的方位以及走向都没怎么变改.如北边的那条小街,以前是乡亲们摆卖青菜及水果之类的农产品.那个时候,我母亲每逢赶集日就摸黑起来.在开市之前,她挑着一担百来斤的瓜菜从三十里外的大山赶到了小镇.现在那里建了一比较规范的菜市场,而旁边是林立的商铺.

     我家到小镇确实有三十多里,而且交通很不方便.以前,出入于小镇和家之间,靠的是两条不屈不挠的腿.现在天很晚了,我显然无法赶回去了.

     其实我是早有预谋的.正是因为晚了,我无处歇脚,我正好有借口去找月华.

     我到一家小杂货铺买了些东西,顺便问了一下厚原(月华的父亲)家怎么走.那老板不冷不热地努了努嘴,用手往街道的尽头指了一下."向右拐就是."就是说,月华家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搬迁过.要是在那里的话我倒是一直都记得.

     以前我约月华的时候,我总是在这个拐弯处等她.可是后来他们把她关起来,不让我们相见.在我踏上茫茫的旅途之后,许多次在半夜的梦里醒来,因为我总是梦见她哭泣的面容.我无力抵抗那歇斯底里的想念.它像坚韧的细丝一样,紧紧地缠绕着我的心,让我窒息.

     现在我敲她的家门,忽然觉得胆怯了.开门的是个结实的小伙子,我惊讶了几秒钟后才认出这就是当年的光华,月华唯一的弟弟.那时他可称得上是个毛头小孩,虎头虎脸的.可是他跟月华也太相似了.

     可是他装作不认识我."你找谁,走错地方了吧?"

     妈的!我忽然无比恼怒.我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再次受到了伤害.

     那一年,他们也是这样赶走我的.

                             Side.B

     大概上午十点,年轻人搭着一辆喷着青烟的摩托车到了夏家村.

     在村头玩耍有孩子都放下手中的泥巴,弹弓,铁环等玩具,赤着脚站在路旁,好奇而又胆怯地瞧着这个高瘦的陌生人.

     年轻人微笑着蹲下来,一边问他们是哪家的孩子,一边要掏糖果给他们.可是他们一哄而散,躲在远远看这个陌生人,谁都不敢要.年轻人见怪不怪,对此唯有置以一笑.山里的孩子就是这样.

     而村里来了个陌生人消息很快传遍了夏家村.其实摩托车来时就引起了乡亲们的注意.在田地里忙的,忍不住停下来瞧上几眼;在家里闲的,就把半个脑袋探出门外;老头更是拄着拐杖,眯着眼也远远端详.在这里,摩托车和陌生人都极少见.

     呆在家里抽着闷烟的夏仲福,正逗着孙子玩.大孙子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报告:"阿公阿公,外面来了个大叔叔----"夏仲福正纳闷什么大叔叔,异乡人已经走进来了.后来夏仲福跟人们说,当时这个小伙子叫他他为伯父.因为这是个对长辈很平常的称呼,所以没有领悟到他自认为他的侄子.他叫大孙子泡了一壶茶,并斟了一杯给他.又拿出自己已熏得发黄的烟袋,问他要不要自家种的草烟,可年轻人似乎愣了一下,接着拿出香烟敬奉.而夏仲福就和那年轻人无关痛痒地拉家常.

     很久之后,夏仲福还饶有兴趣地跟人们说,一开始他并不知道小伙子的来意.他一进来就问这问那,又问候这个那个,还问了那孩子是不是大哥的.夏仲福以为是自己一时记不起的亲戚,但又不好意思直接问.后来八十多高龄的六公来串门,年轻人一看到就准确无误地喊出六公,还称赞六公身体还是那么硬朗.可是六公很客气而又装作一时记不起地问了句年轻人来自哪里,让整件事明朗化.

    "我是国信呀----不记得了?国信呀----也不怪你,我这一去就是十年----"

     夏仲福插了一句:"国信?国信?----谁生的呀?"于是年轻人把眼睁得老大,难以置信地问:"伯父,连你也不认得我?"

                              Side.b

     那一夜我是在小镇的一家旅馆过了.

     第二天我在旅馆对面的小食店随便吃了些东西,就截了一辆摩托车.司机开始不愿意去,直到我给他一支烟,答应给多两倍的价钱,他才老大不情愿地答应了.

    他向我抱怨说夏家村真是个鬼地方,那里的路可是出了名的烂,我尽量附和着他的说法.心里却想这家伙收多两倍的钱大概不好意思,总得抱怨解释一下.

    事实上路真的不好走.一路颠簸,好不容易才回到了夏家村.

     孩子们在旁好奇地瞧着我,可是我要给他们糖果时他们又胆怯地逃了.我哂然一笑,这么多年了,孩子们还是这样.

     抬头看了一眼整个村庄,应该说,跟我记忆中的印象有很大差别,新建的几幢小洋楼不规则地插在泥砖瓦房的中间,而且瓦顶平房也增加了许多.

     但是我还记得我的家.但是事实上,我的家已沦为伯父的柴房.我父母死后,我就开始了我的流浪生涯.多年来的音讯全无,致使伯父合法继承我父母的一切东西.

     而伯父没有认我.那一刻我很气愤.他们装作不认得我.

     这么多年来,他们还不肯原谅我.我知道,我以前犯过的错很严重.但是他们可以打我,骂我,指责我,嘲讽我,就是不可以漠然地装作不认识我.光华是这样,伯父和八公都是这样.好像早有预谋似的,他们装得那么自然而然.

     当初,他们这样赶我走的:"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你走!"现在,这种态度是以假乱真了,好像真的不认识我一样.

                             side.C

     后来年轻人大吵大闹是全村的人都知道.他指着夏仲福的鼻子骂,恰好他的儿子夏国兴回来,两个差点打起来.幸好村长及时赶来.另外村中很多上了年纪的人也来瞧热闹.

     乡亲们惊异的是,这个年轻人几乎是一一叫出他们的名字.他说他是夏仲田的儿子--夏国信,他在这里土生土养大的.他激动地拉着村长,拉着六爷,还有其他父老乡亲,并要他们证明他确确实实就是夏国信.但事实上乡亲们都摇了摇头.村长确定地说:"我们村确实有一个叫夏仲田的人,但多年前就死了.乡亲们都知道他至死仍是一条光棍,又何来一个儿子?"

     年轻人很气愤.他说他父亲是有家室的人,他的妻子是邻村嫁过来的,叫做陈翠莲.他自己正是他们的儿子.

     现在乡亲们回忆起那天的事,还是津津乐道.他们说那个年轻人说得理直气壮,仿佛真有其事一样.乡亲们猜测说那年轻人到村里图谋些什么,但他们想不出这个穷巴巴的山村里,有什么能值得他动诡计的.而且,那异乡人看起来并不坏,要不早就给村里的小伙子揍到缺膊少腿了.

     以后乡亲们提起时,其大概是这样的:

     年轻人开始时大吵大闹,但不久语气就软了下来,他几乎是在哀求人们,到后来好像还哭了.他有点歇斯底里.

     "我是夏国信,我是夏国信呀!----你们干嘛要装成这样?--你们明明认识我的,对不对?--我就是夏家村的人----"

                          Side.c

     我哭着离开了夏家村.

     就仅靠两条腿,却拖着一大包行李,翻过一座又一座大山.

     回到小镇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那旅馆的老板饶有兴趣地问我:"你不是说回家吗,怎么又回来了?"我累得快虚脱,而且心情恶劣,所以接过钥匙连理都不理他就径直进房子去了.

    我承认我曾经很坏.可是毕竟都有这么多年了,就这样在外漂了这么多年,难道还不能淡忘我以前的过错吗?况且,我已经改了,全都改了.甚至我连在伯父面前吸烟都顾忌了.

    无论我做过什么,到底我身上流淌着的是夏家人的血,至少这点是无法否认的.我知道我曾经给夏家村丢颜面,我干偷鸡摸狗的勾当,明目张胆地抢盗.赌钱,打架,酗洒,还差点染上毒瘾,把双亲活活气死.而这里终究是我的家.一个人总得回家.而我,难道连家都不能回吗?

    那天晚上我就愣呆呆地躺在床上,丢了一地烟头.后来发觉胃里饿得发烫,全身虚弱无力,才想起午餐和晚餐都没有吃.房里也是漆黑一片,原来灯都没开.

    在街边的大排档吃了些东西,终于感觉好受了一点.

    我想我应该去找月华.

    "我找月华!"我吐了一口烟,说得直截了当.

    光华显然吃了一惊:"你不是昨晚那个吗?" 

    "我找月华!"

    "你认识我姐?----你找她干啥哩?"

    我把烟蒂扔到地上,黑暗中溅起一地火花."光华,你尽可以毫不掩饰地讨厌我,干嘛要这样装着不认得我?"

    "你叫国信?我认识你?"那个疑惑样,国华倒学得挺像的.

    你妈!我不知为什么,特别愤怒.于是我我不理他,却朝门口大声喊月华的名字.

                       Side.D

    后来所有人都传言那异乡人有问题时,光华才真正确定自己和他压根儿就没见过.他说那个年轻人表现得很固执,他都忍不住问自己是否真的不记得.有时候,固执就是坚持,坚持就是胜利.也有时候,真理就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但是因为少数人很容易被大潮流动摇,直至否认自己深信的真理,所以坚持并非想象中容易,所以这世上能称得上真理的无几.

    光华说自己很想问清楚,但年轻人态度很坏,说话稍有不对,就怒气匆匆地走.像那一晚,他这样在夜里大喊他姐的名字,他不得不如实地告诉他,他姐早就嫁到红领村了.这个年轻人受到很大的震动.但光华当时不大留意这个,所以又不敢确定.反正年轻人听到这里就走了.

    红领村的情况是这样的:月华正在磨着镰刀准备去砍柴,住在村头的八婶热心地领着个陌生人来."找月华的."八婶解释说,然后笑着就走了.月华的丈夫接待了他,他告诉来客,月华正在后院里忙,稍等一下.大家都知道月华的男人不善于谈论,所以在月华出来之前,两人就各自尴尬地呷着茶.

    根据月华的一面之词,我们知道月华三言两语就把他打发走了.月华说,这个异乡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来到她家并当着她男人的面调戏她.他说他就是一去十多年的夏国信,特地回来找她.月华说,鬼才认识这疯子,谁认识他就谁倒霉.

    实际上乡亲们暗下里说月华以前作风很不正,名头不好,所以才嫁给少了一条胳膊的京山.现在倒好哇,旧相好竟明目张胆地找上门来了

    京山气得满脸都涨红,可是又不会反驳.

    后来一连串的事都表明那年年轻人是个傻子,这个谣言才不攻自破.

                    Side.d

    月华已婚的消息让我备受震撼。是的,十年了,我应该想到她已经嫁人了,但我却在潜意识里认为她还是当年那模样,还是那样等着我回来。而事实上,我几乎快认不出她来了。当年那个可爱少女的形象已不复存在,现在可是地地道道的一个村妇。黝嘿、结实,我只能隐约地感受到当年我迷恋的影子。她丈夫没有右臂,让我吃了一惊。看得出她丈夫体力劳动发挥不了大作用,同时看起来似乎又比较羞涩,不怎么善于和人打交道,可以想象月华独自担起整个家。

    我有点痛恨自己。要是当初自己不那么顽劣,没有走上那样的歪路,月华就不会受这种苦了。

    然而,出于我意料的是,月华也不认我。像所有人一样,她装作压根儿就没见过我。如果说,我以前堕落得一无所处,人神共愤,但至少我是真诚地爱着月华的,这一点她也知道。

    很多年前,我走的那天,她还哭得梨花带雨,哭着要和我一起走。但是被光华的父亲和其他乡亲们拖回去了。光华父亲气得真是七窍生烟了:“你这贱人,还真不要脸!你走,我打断你两条腿----”月华不顾死活地疯狂挣扎,她父亲有力地赏了她几个耳光,扇得她满嘴是血。众人揪着她的头发,拽着她的衣服和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拖回家去。如今,她却说不认识我。

    可是我没有和她争执。我几乎是吊着惨败的笑容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对不起----”

    突然间,觉得整个世界的人都在演戏。而我却在认真。

                           Side.E

    陈村的村长也在同一天接待了这个异乡人。

    陈翠莲?----这是个很普通的名字,但是没有附和异乡人所说的女人。村长说,翠莲是有一个,不过现在才上小学二年级。但年轻人所打探的人是五六十岁的老女人。

    村长说,异乡人一支一支烟地递给他抽,并要他仔细想一下。

   “嫁到隔离的夏家村的。”异乡人提示道。

   “夏家村?”

   “是,夏仲福,你认识吧?”村长点头表示认识,年轻人接着说;“她就是嫁给夏仲福的兄弟夏仲田。”可是村长说当时自己马上表示反驳。说别的他可能不大知道,但是夏仲田可是这一带有名的光棍,只不过后来随随便便不知患了什么病就死掉了。村长说,即使真的有个陈翠莲,也决不会是夏仲福的女人。这一点他无比坚信,直把胸口拍得快散架。

     村长说,这个年轻人还要求看陈村的宗谱。关于这个要求,村长完全可以拒绝。但是为了让异乡人死心,村长还是挺热心地给他看了。末了,村长问:“她是你什么人?”他沮丧地说是母亲。于是其他乡亲也善意地凑过来提醒道:“该不是你找错地方了吧?”

     接着,夏家村的乡亲们又看见这个异乡人从陈村垂头丧气地回来.夏国兴说,这个异乡人就径直地走到他家,然后毫不客气地自斟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后来他似乎恢复了过来,才放下杯子,打量了一下围在旁边的老老幼幼.

     "你们确定他没讨老婆?"年轻人指的当然就是夏仲田.接着他又问了一个问题:"你们真的不记得我?"但是夏国兴纠正了他的说法:"不是不记得,而是我们压根儿就没见过你."为了证明这个异乡人有多么荒谬,夏仲福拿出了家里户口本.年轻人迫不及待地抢过去看.那本子很旧,他父亲,不更确切地说是夏仲田的名字还在上面.那时他应该是43岁,但上面登记的他依旧是光棍一条.显然,关于他后来有家室的说法也无法说过去.

     这个结果显然是年轻人无法预料和接受的.要不是夏国兴眼疾手快,户口本差点就让他给撕毁了.

     "你们骗我!你们这些该死的东西骗我,分明就是在合伙骗我----"年轻人边哭边指着众人骂,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梦魂萦绕的故乡竟然子虚乌有.

     很久以后,夏家村终于忘记了那个冒昧的异乡人,但是孩子们玩游戏时还在模仿异乡人当年离去时的情景:"你们该死的都在骗我----"

                          Side.e

     我就是夏家村的一个男丁,我父亲叫仲田,我还记得他们还笑我父亲这个名字还真是种田的命."不怕生坏命,就怕取错名."他们如是说.我母亲叫夏翠莲,是从陈村嫁过来的.可是多么荒谬的是,他们却拿出确确凿凿的证据来证实我的父亲是条一辈子都没碰过女人的光棍,而被我称为母亲的陈翠莲压根儿就是我臆想的杰作.

     可如果仅仅是臆想,怎么可能会如此真实.关于月华,关于小镇,关于夏家村,这一切和我的记忆是那么吻合.唯一的分歧仅是我的存在以及我存在的证据.这里不可能不是我的故乡----要是这里不是就的故乡,那么哪里才是我的故乡?要是我不是夏家村的夏国信,那我又是谁?

     如此尖锐的矛盾中,我无法得出一个合理的结论.时空错乱?见他的鬼去!他们存心赶我走?也许,但是他们绝没有这种瞒天过海的本领.那么是我疯了?

     对,我疯了,疯了!现在我就像疯了一样,拼命地吸着烟.旅馆的房间里都弥满了烟雾,烟蒂满地都是,有许多还在明明灭灭地闪着火.回家,回家,我多想回家啊!

     后来是哭到疲惫了,也许是凌晨两三点,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火车鸣着呜呜的汽笛进站了.

     走吧,我这个异乡人,你的宿命注定你漂泊不安的一生.别再奢望在哪里可以作长久乃至一生的逗留.长久以来我都不愿意承认,我是一个被永远放逐的流浪者.可是今天我再也无法否认这一种磨人的念头.

     又是像来那个时候一样,挎着我硕大无朋的旅行包,再度踏上这一趟列车,又开始我漫长的旅途.可是我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却蓦然看到光华拉着月华转身消失在街角.月华好像还哭了,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但是因为我回头的缘故,所以被光华拖走了.

     不,不,不!这是个幻觉.

     一定是个幻觉!
 
 
【编者按】作者的笔法颇为老道,在下笔前对整个情节的架构已了然于胸,作者在写作时采用剥笋式的分解法,层层设疑,层层推进。并采用多角度的描写手手,通于异乡人本身的想法和心理描写,与村民们的表现和内心感觉相互碰撞,不断激发出矛盾。然后在作者一个谎诞的结尾中落幕,留给读者思考的余地。“突然间,觉得整个世界的人都在演戏。而我却在认真。”——编辑:飞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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