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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解》第十九章(碧草)

时间:2008-07-13 00:00:00     作者:邓伟明      浏览:10947   评论:0   

 

第十九章

 

继续奋斗 记实日记

 

 

 

生活中,人们或许或多或少在失意时有些许感触,当感到是意外的收获时,或许更觉得这不是失意,而是自己人生中更需要的一个组成部分。新一天扬帆了,带上这些感触启程了,就像提着昨天的种种千辛万苦向明天换一些美满和幸福,然而今天还是要讨价还价的,因为彼此都活在昨天、今天和明天。

而对于吴定乾,他仿佛是活在三者的永夜,失眠了,绝望了,哭泣了,潦倒了。好不容易到了大年初五,愈想感情的事就愈心烦意乱,好像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怎么办?找个人聊聊天,找谁啊?母亲?兄弟?都不好……父亲!不错,找父亲聊聊,远也没办法的了,也顺便看看父亲。

想着,一个人自去了惠州市,很快见到父亲。

“爸,我来看你了!”

“嗯!你和你妈新年过得还好吧?”

“马马虎虎,也过来了!爸,你呢?”

“习惯了,麻木了,没什么了!怎么样?杨柑场现在怎么样?”

“我喷了四个小分场了,都有了起效,尤其是桔子分场,已经没有‘黄龙病’了!”

“真的吗?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定乾,你要继续干下去啊!”

“我知道,我会坚持的!唉……”

“干吗呀?干成这样应该有成就感的啊,干吗闷闷不乐的?”

“爸,我、我半年前认识了一个女孩,是在十二岭分场认识的,我们都一见钟情。但现在分手了,我放不下这段感情啊,心里总是想念着她,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样喜欢人的感觉的吧,对小灵应该没有这种感觉吧?”

“嗯,第一次,以前从未有过!那感觉什么都无法阻挡,现在分手了,有增无减,更加激烈!”

“哈哈,父亲还是第一次听你说喜欢人啊!那究竟是谁先提出分手的?”

“她!我不知道她怎样想的,本来甜甜蜜蜜却突然说要分手!”

“感情的事就是这样的了,父亲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帮不了你啊!时间最可以解决问题的了,但如果你觉得你放不下这段感情的话,那就坚持下去,这也是你的个性!”

“我不知道啊,这段时间小灵支持着我,她对我又这么好,我又怕辜负了她!”

“那你更喜欢谁,对谁更放不下!唉!其实父亲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当年我也是面对两个女人,但两个我都喜欢的,不过父亲现实了一点,选择了有工作单位的,你母亲!你自己怎么想就坚持怎么做!”

“看看吧,看时间吧,我还是先多顾及杨柑场!”

吴定乾走了,虽然跟父亲谈了不是很多,也没有真正消除自己的闷愁;但他决定了,既然雪芬放弃了自己,自己也应该淡忘她了;而对于小灵的感情,搁在一边慢慢来吧,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吧!回到了家,因为离学生开学还有十多天,自己就跟母亲商谈了一会,拿着家里的最后一万块钱去了塔东分场,必须开始干活了。

 

大年初六的清晨,朝阳一闪一闪地射过不断摇摆的树枝叶晒在了大地上,把露湿的大地悄悄地烘干;而风儿仿佛是匆匆的过客,但还是痴迷流连忘返人间,将尘土卷向天空却又洒落下来,而任它怎么卷,阳光也总是不歪不斜地直射到地面;天一样的蔚蓝,只是残冬的灰云飘忽不定地移来移去,使得它很难风卷残云的显出深蓝,冷冷清清的乡村旭晨别是一番滋味照心头。

吴定乾起了床来,拿好昨晚已经写好的告示走下楼来,由于昨天下午自己已找到塔东分场的场长,也跟他请示了自己喷柑桔的事,他一口就答应了,所以自己要把写好的告示贴出去。一切进行地这么顺利,虽不是意料之事,却有意料的欣慰,有一个新的开始,也就人逢喜事精神爽了。还没刷牙洗脸就拿了浆糊出了门来,大风吹过,衣衫飘飘,心热外冷。漫步走到大路旁的小店外,那里有一个黑板,也贴有许多纸,风吹雨打,已是七零八落,模糊不清。自己用手掌扫扫黑板,纸尘四飘,可以贴了,用木片涂上浆糊,均匀地涂在告示背面,然后方方正正把红纸黑字的告示贴了上去。

路上却没几个行人,等了一会,依旧没人近前,而风还是不断兮兮地吹,等一会再来吧,反正还早。想着,准备到回家门,却见路上一部摩托向自己驶近,还不断喊着自己的名字。哦,原来是阿寒!他怎么知道我来了这里的,而又这么早就跑来找我?

“阿寒,大清早找我有什么事啊?”

“看你也真够兄弟的,昨天从我家门经过也不进来看我一下!怎么,你现在又要开始喷柑树了吗?”

吴定乾苦笑着点了点头,身子颤抖了一下,“这里太冷,进去坐吧!”

“要开始喷柑树了怎么不叫我一声啊?”

“这里太冷,进去屋子再说吧!阿寒啊,你跟小蓉现在怎样了?什么时候结婚呀?”

“现在还没决定。你呢?你跟雪芬打算怎样?”

“我和她呀……没打算怎样,一辈子都没打算啊!”

“说笑啊,你们的两人过年世界开心吧?每天一定都在搂搂抱抱的了!”

“唉,是就好了!”吴定乾说着,不禁摸摸左脸,大年初一被人打耳光,现在想起,还心疼,忘记吧,一定要忘的。“是呀,你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

“什么事,还问我什么事!刚才不是已经说了么,干活一起干啊!”

“你都快要结婚了,还是去陪小蓉吧,我自己的事会自己干的了!”

“这怎么行,说好了要帮你喷完小坑分场的。而且要结婚也是等你一起结啊。四人婚礼多神圣!”

“那你就等吧,一辈子你都不用结婚的了!”

“是吗?这么说你跟雪芬是不结婚的了,那她一定会离开你,你岂不是又成了孤家寡人,哈哈!”

“孤家寡人又怎样,现在就是了!唉,抛弃我就抛弃我,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的,说什么啊?”

“阿寒,我跟雪芬分手了,从此以后我又孤单一人了,请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她的名字!”

“你说什么?什么你跟雪芬分手了?你又自言自语什么?我听不懂啊!”

“听不懂就算了,反正你不要说‘雪芬’两个字就行了!”

“你在说什么,什么不要说‘雪芬’两个字?你跟雪芬怎么了?吵架了?”

吴定乾走到门口,忽地停了下来,蹲下垂头神伤了,“我跟雪芬分手了,她不要我了,不要我了,我被她抛弃了!”

“哎呀,好好地,怎么了?定乾,怎么了?”

“雪芬她说她对我没感觉了,她不喜欢我了!”

“这、这、这是,真的吗?什么时候的事?”

“嗯,我们两个刚走出法院那天,还没过年之前!”

“怪不得,怪不得你过年不来找我的!怎么会这样的?”

“我不知道,我不想再提她了!”吴定乾说着,站了起来,咽了伤心眼泪,说好不再为她忧伤的,自己必须重新开始的了,“以后再也不会见到她的了!”

“唉!好事多磨,好事多磨,应该相信你们之间的缘分!”

“不要说了,我跟她没缘没分,毫无瓜葛!”

到了中午的时候,塔东分场部的大路边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他们都梦寐以求、迫不及待的终于等到这天了,仿佛又像是过多一个新年!而吴定乾和严寒也就这样一切安排就绪,当然还得忙一个下午。到了日沉西坠的时候也就拖着一身的疲惫各自回家。而吴定乾一回到奶奶家的时候,堂兄吴青峰马上对他道:“定乾,载我出公路好吗?我公司有急事找我!”

“这么晚了公路还有车吗?”吴定乾说着,见他一副焦急的样子,“那就走吧!只出到公路就行了?还要去哪儿?”

“不用了,送我到公路就行了!”

两人说着,一起上了车开着车灯出公路来。“峰哥,你在哪里工作的?怎么现在这么急急忙忙的?”

“我啊,我……我……我在广州的一公司工作,现……现在公司有急事找我!”

“你公司是干什么的?好赚吗?”

吴青峰苦笑道:“没、没什么的,常常亏本的!定乾,可不可以开快点?”

“哦,好!现在可能没有广州车了!”

“有的,能坐到的,开快点吧!”

吴定乾也只好加速把堂哥送出了公路。而自己竟停着徘徊了,离家很近,是回家还是回奶奶家?不回家了,刚离开一天家,回奶奶家,虽然远点,但自己不能总顾着家了。一回到奶奶家,大伯焦急地问起了自己,“定乾,你看见青峰了吗?”

“峰哥!我把他送出了公路,他说他公司有急事找他!”

“哦,好在,真幸运,真幸运!”

“大伯,什么事啊?什么真幸运?”

“哦,没什么,没什么!吃饭了,吃饭了!”

吴定乾见了,摸不着思路的感到莫名其妙,峰哥不是说过了年就要结婚的吗,怎么现在就走了?哦,追不到小蓉,拍屁股走人了!但又好像不是,急急忙忙的,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唉,算了,不要去笑他了,想想自己吧!还是吃饭洗澡上楼进房间。却也闲得无聊,看来等开了学自己一定要找工作做了,不然懒惰成性可不好。忍不住拿出手机瞧瞧,没有歌听,怎么销愁啊?唉,好好地怎么又去想她,不要太沉沦了,睡觉吧,入睡吧……

至于罗雪芬,过年的每天都是被严冬约了出去,虽然每一天的阳光都把自己照得雪亮,但自己却像一块透明的玻璃,阳光也就直穿而过了。每一次看着高高兴兴的严冬,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滋味,而又被他搂住抱住的时候,嘴角的眼泪总是会沿着下巴滑落。更难过的是入夜后,自己的右手会不断地自动颤抖起来,那一巴掌太绝了,挥地一扫,自己也忍不住落泪。而自己以后繁忙的日子也没有看见过他了,开学的时候认认真真把精力投入到了教学当中……

而严冬呢,自己每天都老远地跑去跟罗雪芬相聚,自以为这是上天对自己的最大恩赐,然而见到她的时候,自己又有点猥琐了。与她触目碰脸的时候,清晰地看着她每次滑落的眼泪,自己也心疼心软了,得到她的人却得不到她的心。却又想着,时间的消磨或许会改变她心中的初衷,自己也给点耐心,慢慢接受吧!

 

言归正传,吴定乾还是在大年初八开始干活了,而严寒也跑来一起干了,虽然是少了一个人,但还是得过日子的!看着冬天悄悄地离开,大地万物开始慢慢地复苏,一切并不偶然地滋生,却又偶然地萌芽,就像爱情永存于世间忽然间一个娃娃诞生了。枯黄的野草从土心的灰烬里再生起来;枯枝的高树的枝缝里冒出了绿芽;奇艳的百花在含苞待放的花蕾里孕育着,猛地苏醒了。而点滴的露水仿佛挣脱了茵的束缚,生脚地奔到近竭的小沟,点点滴滴,就像百川灌海,小溪就开始啦啦地流淌了;沉睡了半年之久的人类知己——青蛙,从洼洞里钻出,跳到绿草为岸的溪边繁殖起来;在天空白云上做裁缝的轻燕与翻山越岭的风儿再次格斗了起来,好戏演起来了。大地不再苍茫,天空显出深蓝,自然顺其自然,春天是来了。

“阿寒啊,你这样陪着我不太好!”吴定乾望着天空对严寒说道,却又喷着农药,“你是个快有幸福美满的人了,还是回去陪小蓉吧!”

“看你,又说伤心话了,我们是兄弟,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不然我可当你是陌生人了!”

“是呀,阿寒,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的了,却一直忘了!”

“什么啊?别又叫我走啊!”

“不是,就是你弟弟阿冬怎样拍到那些、那些东西的?”

“什么东西?哦哦,那个啊!唉,也好在那晚他出去玩了,去阿丰那个队那里玩了。至于怎样拍到,他也没有跟我细讲。唉,真的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唉,阿丰其实也真娶错了人,他自己也这样说过,他的爱情的确很模糊很突然!定乾啊,我有一种感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却又描述不出来,似惊又恐!”

“特别的感觉!略说一点看看!”

“就是我对小蓉的感觉,自从她来我家住以后,久了我就有点厌倦,而那天看见她哥逼着拉着她回家,我又很怕失去她,两种感觉加起来就像,就像……”

“就像得到一个宠物,玩累了就想丢掉是不是?”

“有点!却不是想丢掉,而是把它搁在一边,想理会它的时候就理,不想理会它的时候就不看它一眼!”

“你这简直把人当东西了,怎么说小蓉也是个好女孩,现在她仿佛跟家断了关系,你更应该关心呵护她,少年夫妻老来伴!你这种呢,就叫做‘特别的爱给特别的她’!我劝你呀,还是早点跟她结婚,有个孩子就不会有那种感觉的了!”

“是吗?但我还是不想这么早结婚,我要慢慢体会这感觉,看看能否消除掉。顺便呀,也等你,等你一块结婚!”

“你要是再磨磨蹭蹭啊,我怕她哥又会来逼她回去的了,到时候别没了感情丢夫人啊!”

“不怕,决定了就要试着做,细细体会一下!定乾,你跟雪芬真的那个了?”

“唉,真的!那天我们刚释放出来,她找了我,然后就说要跟我分手。分就分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要再提她了!”

“这么简单?就这么简单?”

“就这样简单了,没感觉什么都不要说!算啦,不要再说了!”

“好,伤心事不说了。说开心的吧,有什么开心的……想想看!”

“唉,阿寒,我还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直说了吧!”

“在我们被捉了,一开始开审的时候阿冬为什么不出来给我们作证的?”

“这个啊,他说他当时很怕,脑子里全是空白,就连屋子都没出过半步!”

“那为什么后来又有了胆了?”

“嘿,这个啊,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瞎说,他说他女朋友来找他了,他女朋友听了一切就鼓励着他来作证!”

“这不奇怪啊,为什么说他是瞎说?”

“我从来没听他说过有女朋友的,直至问到他这件事竟冒出了一个女朋友!”

“这也不奇怪啊,有没有女朋友还预得着你吗,哈哈!”

“那当然,不然我怕他被坏人骗了!”

“哈哈,阿冬还是三岁小孩吗!那你有没有见过他女朋友?”

“没有,他说他不会带回来的!我见他纯粹就是骗我,不知耍着什么把戏!”

“骗不骗你,他都是我们的救星,还真得感激他啊!”

两人也就在聊天的繁忙中度过了一上午。中午的时候吴定乾回到了奶奶家,准备一起坐下吃饭的时候,却突然听见有人敲响了门,自己便也站起来走去开门,“咦,是你呀。找谁?”

“不是找你,找青峰,他在不在家?”敲门人何小威说道,“快叫他出来吧!”

“可是他真的不在家,昨晚就走了!”

“不信,我要进去看看!”

“好啊,进来吧!”吴定乾说着,引着他进了来,“大伯,这位是峰哥的朋友,他来找峰哥的!”

“阿峰啊,他不在家,昨晚就走了!”吴德泽说道,“有事吗?跟我说好了!”

“真走了吗?他真的不在这里?”何小威说着,到处瞧了瞧,“他真的走了吗?”

吴定乾道:“嗯,真走了,不骗你!”

“哎哟,走了,什么都没了!”何小威说着,丧气地转身要离开,“什么都没了,真的没了,真的……”话没说完,吓了一跳,只见门口忽然走进四位衣着警服的人。

吴定乾见了,也惊讶了一下,迎上道:“四位警察,有事吗?”

“嗯!这是吴青峰的家吧?他在吗?”带头警察说着,探了探里头,“好像不在!”

“有什么事吗?”吴定乾说着,见一家人都放下碗筷走了出来,“奶奶,他们是来找峰哥的!”而何小威也在一旁瞧着不走了。

老奶奶道:“吴青峰是我的孙子,找他有什么事?”

“我们据群众反应说吴青峰是‘外围六合彩’的大庄家,所以他必须接受警方审讯,这并不是要缉拿他,只是要确认群众反应是否属实,请他出来吧!”带头警察客气地说着,却不知吴青峰在哪里,“请问哪一个是吴青峰?”

“他没在这里,已经去广州了!”老奶奶说着,向儿子吴德泽续道,“阿德,这事你知道吗?”

吴德泽结巴地说:“我、我、我、我什么,什么都不知道!”

“吞吞吐吐的!真的不知道吗?”老奶奶声色俱厉地说道,“肯定知道的,快老实说出来!”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嘻嘻,好在,好在没有嫁给他!”何小威在一旁细声地说着,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老奶奶忽地省悟道:“哦,我知道了,青峰没回来之前你每晚都在打电话给他,就是要他做庄家吗?”

“不、不是的,我不是打电话给他,真的不是!”

“阿德,你快说真话,祸国殃民会遭报应的,快说真话!”

“妈,青峰他不想的。是我,是我,要抓就抓我,是我帮群众买单的,是我,抓我吧!”吴德泽紧张地说着,走向警察。

四位警察相互瞧了瞧,然后带头警察便道:“那你跟我们走吧,没办法的了,是要抓一个交差!”说着,动起手来,把吴德泽抓走了。

老奶奶登时晕倒了,媳妇马上扶住,吴定乾感到吃惊地扶了过去,而何小威则悄悄地离开了。

一会儿,吴定乾看着悠悠睁开眼睛的奶奶,也真手足无措,而大婶就道:“婆婆,你好点了吗?”

“快叫青峰回来,快叫青峰回来,天真要灭我家的男丁吗?”老奶奶急着哭了,“快把他叫回来!”

大婶道:“没有他的电话号码,只有阿德有!”

吴定乾安慰道:“奶奶,冷静点,他们都健康安在,不会有事的!”

“泉方前年被抓坐牢了,去年你差点被冤枉而枪毙,如今阿德两父子也要被警察缉拿,这不是天要灭我家男丁吗?天啊,你就这么不长眼睛,我一家都是平平凡凡、安安分分的老百姓,你就这么狠心!”老奶奶伤心地哭说着,“快叫青峰回来,快把他叫回来!”

“大婶,峰哥在广州哪里工作的?”

“我不知道,我从来都没有过问他的,一直都是你大伯和他联络得最多!”

吴定乾忽然想起了什么,走到电话旁,按了“来电显示”,虽然是有很多电话号码,却没有广州区号的,是不是删除了?再细看一次,有很多个重复的号码,却是在本惠州区内的,没有啊!有了,问何小威,他一定知道的。“奶奶,大婶,我出去一会,会叫回峰哥的!”说着,向塔下分场而去。

快速地经过了塔下中学,到严寒家的时候不禁向里一望,却见着何小威在里面。马上刹车,后退退到了严家院门,下车走了进去,只听见里面传来,“好妹婿,以后我妹妹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地保护她,爱护她啊!小蓉,你也要好好地待他啊;想家就回去看看,就几百米,爸常想念着你,现在我要走了,也只剩下爸一个,你要经常回去看看啊!”

“哥,我知道了,我会天天回去看爸的了!”何小蓉对哥哥说着,望着严寒笑了。

而严寒见吴定乾走了进来,迎上道:“定乾,怎么来了?有事吗?”

“嗯,我是来找他的!”吴定乾说着,向何小威续道,“请问你知道我峰哥的电话号码吗?如果知道请告诉我!”

“有,有一个他的电话号码!”何小威说着,拿出手机,打了开来,“那,这个就是他的号码。他的事千万别扯上我啊!”

吴定乾接过一看,和奶奶家电话上“来电显示”的几个重复号码一样,也是本地的区号,好,试着打一下!拿出自己手机,按了那个电话号码,按通了,真有人接了,“喂,是吴青峰吗?是啊!峰哥,是我啊,定乾。现在家里出事了,你能回来吗?不行啊!为什么?没原因!没原因那你快回来啊,奶奶大伯都急着你救,你必须快回来!回不来!怎么了?没钱!那你现在是不是在惠州区内?是啊!在哪里?泰美镇!好,我马上去接你!”怪不得是惠州的区号,原来他骗人了,不是去广州的!说道:“阿寒,我有事,先走了!”

“什么事这么紧张?我陪你一起去吧!”严寒说道,“你们就在这里歇歇聊聊吧,我很快就回来!”

吴定乾见了,虽想推脱,却也不好了。两人一起上了车来,向公路开去。

泰美镇是杨村镇的邻镇,也就在十二岭分场的下面。它虽说是一个镇,但经济也是挺发达的,却是相对其一些邻镇来说。因为它地形奇特,而许多厂家就在这稳定了脚跟,比较著名的就有“康佳”一些零件品牌,当然还有一个“雷公峡”漂流旅游景点。

闲话少说,再说吴定乾和严寒吧。

“是呀,阿寒,何小威怎么进了你家好声好气的?”

“我不知道啊,所以我觉得尴尬,就出来了!”

“是在逃避吗?他也真会见风使舵的!”

“他!你是说小蓉她哥吗?”

“嗯!一听到我峰哥要被人抓就马上来和你们好!”

“是呀,你知道他怎么说吗?他一进来就握住我的手说:‘阿寒啊阿寒,以前我真对不起你,是我错怪你了,请你原谅我,一定要原谅我!’我点了点头,他又说:‘你要照顾好我妹妹啊,一定要啊……’哎呀,总之废话连篇!”

“看来他这个做哥的,也是挺真的关心妹妹的!那你现在开心啦,犹鱼得水,可要好好对待照顾小蓉啊!”

“哎呀,不要笑我了!是呀,刚才你说你峰哥被人抓了,怎么回事?”

“没什么,搞一些‘外围六合彩’,包庄啊,现在给人举报了,警察就要来抓他!”

“给人举报!是群众吗?”

“嗯!这次也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我奶奶也晕倒了!”

“罚钱是必须的,至于其它就说不定!唉,群众也是的,又要好赌,输了就不甘心,举报一下也好!好在呀,我一家都不玩这些的,不过也真有人一夜成了暴发户的!”

“嘿,那些一样十赌九输的,钱一定会给回人家的!”

“哎,你怎么知道,还倾家荡产呢,哈哈!”

两人闲聊,半点钟就到了泰美镇,再经过一番曲折,也很快远远地看见吴青峰独自一人在街头站着,凋零不堪!他一上车就问道:“定乾,家里出什么事了?”

“大伯被警察抓了,他们也要抓你!”

“我爸被人抓了!这是真的吗?”

“嗯!峰哥啊,你怎么会搞这些的?你不是一直在广州生活的吗?”

“我错了,我骗你们的,我真的错了!”吴青峰说着,一副深痛往事的样子,“六年前我是去了广州,我也想出人头地,光宗耀祖,摆脱农村的束缚,但急功近利,事与愿违啊!都怪我,都怪我!”

“峰哥,怎么了?冷静点,冷静点!”

“我没事,只是想发一下牢骚!定乾,我前去自首会怎样?”

“峰哥,我不清楚啊。没事的,会没事的!”

“好,我不怕,自首就自首,再为你牺牲一次又怎样!”

吴定乾和严寒听了,相视了一下,虽然听不懂他的自言自语,但见他悬崖勒马,浪子回头,也替他高兴的了。或许与其承受,好比抹杀良心。严寒望了望吴青峰,倒觉得他可怜了,以前还真把他当情敌。不禁说:“峰哥啊,你说再为谁牺牲一次?”

吴青峰瞧了瞧严寒,摇头道:“我不怕的,值得的,一个女人,一个让我欢喜让我忧的女人!”

“是谁啊?是小蓉吗?”严寒好奇地问道,瞧了瞧他脸色,“应该不是吧?”

“当然不是!”吴青峰说着,叹了口气,“我以为回来会把她忘了的,但思念却一天又一天地卷土重来,真的很难啊!”

吴定乾听了,也还真有同感,但自己已铁了心,要慢慢消灭她的影像,“峰哥,待会见了奶奶可不要大声说话,她刚晕了醒过来!”

“嗯!我知道了!”

宁静的沉默塞满了空间,而空间又过渡了时间,又到塔东分场了。三人下车进了屋子,吴定乾首先道:“奶奶,峰哥回来了!咦,怎么不在了?大婶,奶奶!”

“妈,奶奶!”吴青峰也喊了起来,“定乾,怎么这样的?”

“不知道啊,门却开着的!”吴定乾说着,走出门来,却见小店的后门有五六个人围着两个人,两个人就是奶奶和大婶。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马上跑了过去,“奶奶,大婶,你们怎么在这?”

“哎,定乾,你回来了,快帮我喷农药呀,说好了今天帮我的。找你可费尽了唇舌!”一位中年妇女说道,“可要帮我呀,不要说话不算话!”

吴定乾道:“大姨,你放心,我会帮你喷农药的,很快的!”

“还有我们呀,求求你也要帮我们喷呀!”,“是呀,求求你了,一定要帮我们呀!”

吴定乾苦笑着点头道:“会很快的了,大家放心吧!只是我现在家有事,可能要耽误半天,你们明天再来找我吧,好吗?”

“好好好,我们明天再来找你!”说着,五六个人一下子散了。

“定乾,青峰回来了吗?”大婶说着,见他点了头,立刻奔回家。

而吴定乾则扶着老奶奶也走了回去,“奶奶,刚才怎么回事呀?”

“没事,只是跟乡亲们道歉,说阿泽不好,害了大家。唉!乾儿呀,乡亲们的日子都很苦,你要尽力尽快帮他们啊,他们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

“嗯,我知道了!”吴定乾说着,老百姓明知十赌九输的还去赌,现在雪上加霜也真苦了。嗯,我要尽快!

回到了家,老奶奶就说:“我们去总场吧,把阿德赎回来!”

“奶奶,对不起啊!”吴青峰说道,“我现在就去自首,把我爸换回来!”

“唉!不用了,刚才你爸来电话了,没事,只是要钱才能赎他回来!”老奶奶说道,“五千块你有吗?”

吴青峰低垂着摇了摇头,说:“我一分钱都没有,我一无所有!”

大婶在一旁道:“婆婆,我有两千!”

“你两千,我一千,也只是三千!”老奶奶说着,望了望吴定乾,“乾儿,你妈那边有钱吗?”

吴定乾想了想,说道:“走吧,我来给吧,我有钱!”

老奶奶道:“两千就够了,你真有吗?”

“你们的钱收着吧,我有五千块!”吴定乾说着,上了楼。一会儿,下了来,首先出了门口。跟着,一家,也就上了车,又向杨柑总场开去。到了杨柑总场的警察分队,也就见到了吴德泽,经过几番的协谈;而警察领导又跟吴德泽两父子作了很多思想教育,见他们也真有心悔改,便拿了钱爽快放人了。

一场小小的风波也就这样平息。而对于吴定乾,潮起潮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茫茫的狂风暴雨啊!

 

到了晚上,吴青峰独自一人坐在二楼的厅里看着地板怔怔地出神;吴定乾一冲完凉上来就看见了,觉得好奇,说:“峰哥,你怎么了,有心事吗?”

“唉,是啊!定乾,这次谢谢你啊!”

“说什么,我们是一家人,是好兄弟,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嗯,我们是一家人,是好兄弟!”吴青峰说着,和他拍了拍手,“定乾,听听我的心事好吗?”说着,见他点了头,续道,“我30岁了,本来男人三十一枝花的,而我却是一棵草,并且是一棵凋零枯黄的草!定乾,你知道吗?我喜欢一个女孩子七年了,没想到七年的感情如粉末一样松,彼此的感觉越来越陌生,仿佛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现在你跟她分手了吗?”

“嗯,被她甩了,狠狠地甩了!你知道吗?七年前我去了广州,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以后到哪里都是出双入对的,也就在广州一起打工了五年,但两人一无所获。后来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龄,她说要跟我回来,我骗她说我的家在泰美镇,只我孤身一人,也就和她在泰美镇住了下来。那里多工厂,找工作好找,而且离家也近,但生活了两年却没有起色,我们时常吵架了,每次都是我顺着让着她,贫贱夫妻百事哀啊!最后她竟搞起了‘外围六合彩’,但也只是帮别人坐庄,后来我看见也真好赚的,两人财迷心窍上了瘾,走上了不归路。直至赚了好多,也有警察发觉了,哈哈,她竟拿钱跑了。昨天我有消息,朋友说她回来了,自己跑去却什么都没有!唉,真失败!”

吴定乾沉默了,竟不知怎么安慰他,因为自己也陷入了爱情沉思里难于自拔。太多太多的感伤沉淀在冰凉的心底,感受也就一浪接着一浪拍打而来。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点无能为力,然而风声却呼醒了思想,不禁执起了笔写起日记。

2001131  大年初八晚 

记得鲁迅先生说过:“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的确是这样啊!

春天来了,空气由凉转清了,天气却散发着令人感慨的气息,所有的一切或许是人情味冷却的吧!我是一个读理科的人,感性的东西也就有点敏感了,就像曾经很想追寻一段平凡浪漫的感情,然而力不能及,无法触摸。

看着堂哥闪烁着不安定的眼神,他跑过了马拉松似的爱情路,却留下了悠久的恋伤曲,但信念成了他的精神支柱,面对未来还在梦里紧握着爱人的双手。对于堂哥,我对他充满了神秘感,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记得他小的时候对我说过一句话:“如果有一天给我看见了海,我一定会把它看透的,到时越过事业爱情的碧海蓝天,一定会到达理想幸福的避风港的。”也就是这样沉默的追寻,却没有沉默的胜利。三十的他,真是否以沉默静待再来的日子,一切充满着神秘。

有人说:幸福是盛夏的果实,一样的苦涩。聪明的人摘了,会留到秋天再来享受,然而却干瘪了;而糊涂的人摘了,无法感觉异味,继续他的糊涂。而我看,夹在中间的一种人——难得糊涂,就像是浮在云端摘星星捞飘云的人了。

老兄弟阿寒曾经在池塘边放走了一条五六斤重的大鲤鱼,本来的盛宴却成了口水的垂涎,兄弟们苦笑着他的愚昧,用力地差点将他五马分尸。然而他却说:“没有诱惑,哪来收获!”看见了一丝丝涟漪的荡漾,阿寒心不急手不忙地用夹网一捞,五六条鲤鱼捞了上来,虽然大小不一,却也有那条五六斤重的大鲤鱼。意外的惊喜,阿寒并不洋洋得意地说:“年轻人别急,我早有准备,沉默是最好的兴奋剂!”回到现在,依旧平凡的他已经有了向往的幸福,只是在以静制动,用沉默善观其变。

来时鲜花铺满路,分时眼泪洒满地。走过了流金岁月,也就知道沉默是金了。

但在冰雪初融的北国,我曾经赌气地一口气喝干了几升的冰水,那时真浑身冰冷,一心想沉默却止不住沉默;爆发了,爆发的正是时候,终于在班里成了第一。

沉默可以成就霸王,但也可以变成迷途羔羊,沉默也就不一定是金了。却又有这样的一句话:没有沉默的意志就没有聪明的智慧;没有隐微的行为,就没有显著的功勋。

记住了前面好不容易走过的路;忘记了不想记住的伤痕,抹去了伤疤。沉默与爆发两者兼济,适者而用,我想我会我能我可以做得更好!

当矛盾又侵袭了我的大脑,令我不能确定唯一的时候,“不灰心、不悲伤、不消极、不怜悯,不生也就如此,只要走出蜗牛的视野,任何风都是顺风!”

不论是人生的灾厄,还是生活的痛楚,愿随同明日升起的旭日,一切随着昏暗消失。生命活跃于新生的时光,就从现实中抬起头来,振奋精神,升华智慧,勤于生活的努力,追求人生的理想,从新的希望,创造出美好的环境。

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200125  星期一晚 

依旧的晴天,依旧的海阔天空。

海子说:“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连续五天写日记了,渐渐地,心情好转了,充实感又点燃了,或许也是多愁善感成就了我的思想。看着阿寒高兴幸福的笑脸,对于抓不住爱情的我,却没有哼起《单身情歌》,祝福吧,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对于她——雪芬,昨晚竟又梦见了她,梦见了她那响亮的一巴掌。虽然早上醒来摸左脸的时候也仿佛觉得有五个红红的手指印,热辣辣的,但我还是祝福她了,说无牵无挂,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我这算不算怜悯呢?应该不算吧,因为我跟她没有爱和恨、情与仇,说陌生不陌生,讲熟悉又熟悉。我知道所谓美德,就是在日常的生活中的态度上,明于良心与道义的行为,并坚持择善做人处世,不贪欲望,不使生命涂上污点。我们彼此之间什么时候有了隔膜,我也真还不知道啊,也无所谓了。

就像今天中午在塔东分场部有几个妇女聚说着我的名字、谈着我喷柑树的最终目的,议论纷纷的,我也只是一笑而过不留一丝痕迹。以前的我有宽容之心,现在的我依旧风雨不改,曾经想过:人生在世,就是不必想方设法去强取功劳,无过便是功,救助他人不必望他人感恩戴德,无怨便是德。

写到这里,不禁想到父亲,父亲活了半个世纪,也就在杨柑场拼劲了五十年。自己的确很想给高帽父亲戴着,然而看见杨柑场百孔千疮,满目疮痍,也真感到内疚啊!父亲呀父亲,你看呀,人们多苦啊,曾经走过风光,他们能记得吗?你也记得吗?离开了尘世间无数繁芜的你,有没有牵挂过这里啊?唉,就算我没有了力气,甚至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我还是会笑到最后的。

如果给我超越时空,随时光倒流站在孔子面前时,我很想问他,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看平淡,对尘世无牵无挂,算不算圣人了?但我又觉得圣人与和尚之间没有多大区别,却两者又是俗世中的沧海一粟,也并不怎么崇拜了!所以还是觉得:“做了不属于自己职权之内的事不逃避责备;做了属于本分应该做的事,即使有功也不自居。”

夜渐愈深,依旧孤寂,也依旧碧海蓝天,我也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200128  星期四晚 

伴着春风的入夜,今晚也一定有一夜的安眠,但天很灰,我怕醒来的时候天下着雨,干活也就会中止。

而看着窗外天边的夜空仿佛有几颗耀眼闪动的星星,却是天边的,而且世物瞬息万变,我更怕了。因为就像在去年绍风的家里,下雨的时候整个人很空虚,钓钓鱼、观观雨,感觉闲云野鹤,但我却不是圣人。如今是在异处,且没有闲情逸致,真怕啊!

我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座右铭:只有实实在在的奋斗才是真正的人生。

也差不多学生开学的了,我也应该真找份工了。其实在这几天里也觉得应该是要找的了,别总是以为天上会掉下馅饼等着你去接,而应该主动去接受现实,为自己走的路安排。或许也就像别人说的改变命运,努力争取自己所要的幸福。

也就像今天中午几个柑民争着要我先喷谁的柑树,我和阿寒见了都觉得很可笑,有时觉得农民读的书不多,但对自己想要的东西真的争先恐后决不退让地争取。当然我和阿寒都很乐意很公平地为他们安排解决了,阿寒说现实就是这样的了,有一天他也会变成这样的,毕竟幸福还是要自己努力争取的。

想想来时的路,绍风伴着自己走过了一个春,他很坚强从不计较从不埋怨笑了过来;阿奕日日夜夜为生活而操劳而奔波也都是为了整个家;碧海也说枫叶很美,但在秋天还是会脱落的;忘不了阿丰和阿寒的不辞而苦。真的是出生入死,真情也告白了,是庆幸,是不幸!

人生有了他们,不是伴君如伴虎了,而是伴君真幸福!

至于未来会怎样,我变得怎样,我确信我还是站在正义这边的。谈得上斤斤计较,不知所措!

 

2001210  星期六晚 

今晚开始要在家里睡觉了,因为傍晚的时候我就开着车回到了家,也是我自己的想法,可能以后就要适应这种生活。而堂哥却有点舍不得我走,他说他很自闭也很苦闷,我说我中午会回来休息的,他却依然苦闷着。这让我觉得惊奇,虽然每天跟他朝夕相见,但始终是言语不多呀。唉,他总是说他三十了,没点出息,以后真不知怎样过啊,要田没田耕,要出去闯闯不出什么名堂;也是老了啊,如果像我的堂姐是个女人,还可以嫁个好老公,下辈子就算蒙混也不觉得面红耳赤了。

我劝了堂哥:有志不在年高;学无先后,达者为先;更是在逆境中更要爬起身抬起头往前冲。而他依然摇着头,看着他,大伯说自己很憔悴,而大婶说自己无能为力,奶奶只是摇着头不说话。

而到了晚上,我也有了堂哥这种感觉,因为母亲突然问了我那一万块钱剩下多少了,我苦笑着低着头,母亲是不知道我拿了五千块帮大伯的,所以钱所剩无几,也就不敢开口了,好在母亲也没有说要钱。但还是觉得对她很愧疚,毕竟自从我回来之后,母亲辛辛苦苦积攒了半辈子的血汗钱都给我如泼出去的水一样没点回旋余地。更可悲的是母亲没有半点怨言,更使自己觉得是败家子、窝囊废。也听过许许多多这样的故事:许多年轻人很早弃学为了家而谋生。而我自己也出来了,却还用着母亲的血汗钱,真怕母亲做到了六十岁我还用着她的钱,有志无恒,一事无成啊!

我不知道母亲怎样地看我、想我,更不知道自己真正内心究竟是何去何从,只觉得自己生命的本分就是体验生命,体验生命的各种滋味、各种价值。但我又觉得人生苦短,体验有没有顿悟这么好?

就像今天下午阿寒皱着眉对自己哭诉了他今天中午回到家因为一点小事和小蓉吵架了,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吵架,而严母也就出言相劝,严母也唠叨了他。当然在最后阿寒吻住了小蓉,使她的眼泪不至于滑落到地上。我问他是什么小事。他说就是那件体验,却成了考验,这是不是欺骗感情;还说了生命真需要体验,无论哪一类体验,只要积累它,感悟它,总会在某一个瞬间打开心门,明白究竟,了悟生命的真谛、真情的流露;而他又说了他真正体验到幸福了,所以他转为笑脸地决定了要在一尘不染的夏日里结婚。

看着他那假悲哀、真挚情,或许一段平凡爱情也就这样划上了完美句号,而我当然是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聊聊的几行却扯上了阿寒,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又瞧瞧镜子里的墙边挂着“奮”字当头,四诗为警:“千秋大业奋当先,志士踏尽万重山。自古英雄多磨难,纨绔子弟少伟男。”不管 了,路是自己走出来的,当然是向着目标继续前进。

走自己的路吧,让别人说去!

 

2001212  星期一晚 

再过五分钟是新的一天开始了,却是在休息的午夜十二点。

今天晚上从七点半到九点半我做家教了,是给一个小学二年级的男同学做。开学的第一天他都很努力地学,很认真地听,当然我也是尽我的全力去教了。临走的时候,小男孩独自对我说了,他说世事很艰难,作为平民,读书是唯一的出路;又说希望我的智慧会倾囊相授给他;最后他在自己父亲面前求了父亲要给我多一些报酬。而本来一个钟十块钱的,我也就一共拿到了三十块。我知道以前我同学做家教一个钟都是四五十以上的,而我也只是十五块,没办法了,因人而异,因地而异。而明晚却又停止了,那家长说一三五才来做家教,所以我必须又要找二四六日的夜工。

我在回家的时候也找过了,找到将近十一点半的时候才找到总场的一间酒吧,但一个钟只五块钱。没办法,有事干好过闲着过。找工作的体验也终于明白了一点,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而且要胆大心细脸皮厚,处处顺着人。

但我还是把第一天赚的钱用完了,买了些价廉的的补品给母亲。母亲见了,唠叨了几句,但我知道她心里是得到很大的安慰的。

而小灵今天傍晚也问起了自己还要不要她那几万块钱,现在想应该不必了,尽管是很需要钱,但试着努力或许能够慢慢走出困境的。最后,我把她送走了,她眼神依旧含情脉脉却没有再说话,而我就说了一句彼此努力彼此等待彼此回首。

其实我也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会念念不忘着她,第一次爱的有感觉的人。只能叹口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边已多了只小狗

轻巧、活泼、可爱,就连路人也吹哨逗上一逗

而我在这边也是吹着长哨,希望引它过来

但它的主人忽然出现叫回了它

而我还是傻傻地盼傻傻地等

却始终没有出现

青天白云水中瓶,他家他日仍没有

“梦醒时分,尊重劳动,一切乐镜都可以由劳动得来,一切苦境都可以由劳动解脱。”忘却思念,解脱思念……

相信: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2001213  星期二晚 

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但我还是要写昨天的一切,也就把现在当作仍是昨天,却也是说今天了。

今天是我最充实的一天,真的:

早上六点钟就离开了家,载了阿寒去了塔东,然后又一起干起了活。阿寒变了喋喋不休了,说自己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如果可以,他愿把所有寺庙的和尚尼姑都请来喝他的喜酒,告诉他们人生没有了爱情简直就像沙漠里的一粒沙,枯燥、孤单、流浪,很多很多。我一味地听他说,仿佛自己成了和尚却又再还俗做了普通人,当然他还说了很多很多,或许他这不是梦吧,可以成为现实的现实!

中午,回到奶奶家睡了一觉,也就一个钟左右。醒来后奶奶忽然说我瘦了,而且脸色苍白,我说感觉不到,没有异样,精神更加健旺;奶奶又说我很不懂事,比堂哥还差劲,就是不肯娶妻生子,我说老人家就是古董唠叨,一点都不潮流,所以我还是避其锋芒溜走了。

下午依旧听阿寒的长篇大抒,有趣极了。

天黑的时候就回总场,和母亲吃饭的时候,母亲给了我一个意外的惊喜,她说以后二四六也是由七点半到九点半去做家教,却是一个读初三的男学生。我说没问题,高兴地吃饱饭洗了澡就去了。

这个男学生的家很豪华,父亲却很吝啬,硬是要求一个钟十块钱,干不干由我,没办法,我答应了。男学生很懂事也很聪明,他说他在杨柑中学先前已补课几天,要求我马上适应他的教学课程,而且要尽心尽力地教,我笑了;而他竟然很严肃地对着我,说这不是儿戏的,还说四个月后就要中考了,必须要我抓紧每一分每一秒,他要考上惠州一中,远离落后的杨柑场;我说我只能作为外因,你是内因,外因要通过内因才起作用,所以最主要的还是靠自己;他也点了头,说少说废话,快点教就是,我又没办法,任劳任怨就是人情世故!

九点半之后我拿了钱准备离开,男学生送我一个红江橙,他说我是一个聪明人,但可悲的是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我还是笑着走了,说后晚见。

我见时间还早,而且酒吧老板又说十点到十二点这个时候最兴旺,也答应了人家,所以我走去酒吧了。

老板见了我很高兴,马上穿上工衣刚好十点正开始站酒台派酒水。的确很红火很热闹,但大多数是青年男女,也有的是中年闲人,他们很开心的跳舞,仿佛就是不夜的派对。老板教起了我摇酒摇水,玩酒瓶弄把戏,许多年轻女子都围了上来,说教她们,又要我陪她们喝酒,但我都拒绝了。

两个钟很快过去,客人也越走越少,最后十二点正我拿了酬钱离开,回家了。

所以觉得这一天蛮充实的,但的确还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

 

2001215  星期四晚 

刚才酒吧回来的路上我有了很多很多的感触:拿什么拯救可怜的世人?

做完了家教我又去酒吧站柜台。昏暗闪动的灯光下,形形色色的青年男女在疯狂地跳着迪斯科,一个个的身子都很像蚯蚓的曲动,又仿佛波浪的流行线,都楚楚动人的。

忽然,一美丽女子坐到了我的面前,可能是有夫之妇。她一坐下就说随便来瓶啤酒;我也便随便递了一瓶给她。她笑着说我是一个随和不挑剔之人,又说已经连续观察了我两晚,说我一定没有女朋友而且是个处男;我忍不住说阿姨你喝醉了,快回去吧。她大笑着抓住了我的手,竟然抓住不放,而且把我的手拉向她自己的胸口;我吓了一跳,马上缩了退后,又说阿姨你快回去吧。她又大笑了一下,仿佛就像杨广的淫乱,这次竟然抓住我的衣领,凑上头来说,你处男身卖给我,我包你一个星期,五千块;我说好啊,等你年轻二十岁吧,快松手回家吧。她苦笑着仍没有松手的说,我真的那么年老色衰吗?我也只是二十五岁呀,你要我五岁就跟你那个,你也真没伦理道德;我说那现在呢,现在我喊了你两声阿姨,你还动我干什么?她说如果她喊非礼,问我会怎么样,我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还会怕你!

她终于松开了手,说我很有种,又说对我已经上了瘾,她要坚持到底。

我摇了摇头,感触就因由而生:一个二十五岁的女孩,一群花样年华的青年,然而却有着倒立看世界的思想,无论在世界的哪个角落都存在啊。为什么?为什么世上总是那么多比难民还要可怜的人民?

反叛!是反叛吗?鲁迅先生曾经为了这些人忙碌了一生,苦命了一世!真不知道他们满脑子里装的是马蛔虫还是屎苍蝇,如果可以让我研究他们大脑的话,我愿意亲手剖开来探个究竟。

生活地这么庸俗,虚度着美丽年华,糟蹋着宝贵生命,浪费着时间金钱;或许你们自以为亦步亦趋地追求着所谓的刺激,但一旦愚昧和盲目猛地回过头来,自己也正象乌鸦被人放在汤里煮!

记住了尼·奥斯特洛斯基的人生格言,痛苦与无奈就是快乐了。而人生真正的快乐,是从自我朴实的生活中获取。在精神上,培养崇高的人格;在行动上,表现真诚的态度;在力量上,谱写光辉的乐章。无论在任何环境,不为功力虚荣丧失自己的理性,并勇敢地克服一切困难,以乐观的精神做一个“永久的青年”。

小灵傍晚的时候也问了我为什么会去酒吧工作的,我只说了兼职赚钱,而忽然小灵竟然求我,说不要去那种地方工作,要钱她可以给钱我,就是恳求我别去那种地方工作。

其实我也知道酒吧不是一种很好的场所,开始我也只是想在那儿赚点钱,现在我觉得我更要去了,并且要认真地干。原因很多吧,我想鲁迅先生能为了青年而不顾一切,自己或许也能帮上一把的。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治好“黄龙病”,我想,我的生活会越来越充实的,我会把她忘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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