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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连载·精品

  • 初梦未央 1999

        19991999年的沧渝远比十年后的沧渝来得更加的年轻和安静,那时候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小汽车还是非常罕见的,大多数人都是步行或者骑着老式的自行车,菜市场一如既往的人满为患,各种吵杂声不绝于耳。那时候的天蓝得格外的纯,这是陆小柯记忆里中对99年最深刻的印象。那年他和肖骆一样,考上了镇上的重点高中,继续他枯燥和乐趣并存的中学时代。那是他最不愿忘怀且铭记终生的年纪。十六七岁的年纪,那段看上去略显尴尬的年纪,一只脚已经踏入了成年的大门,而另一只脚却留恋于自我叛逆的骄纵。在那个年纪,各种观念似乎都与大人们格格不入,似乎就像丧失了判断正误的能力,这当然是在大人的眼中。叛逆和自大常常会被无情的扣在他们身上,陆小柯的印象里,似乎每个班里总会有那么一群人下课后就窝在男厕吸烟,他们似乎很享受那种“团云吐雾”的状态,也经常害怕被年级主任抓到,被抓到的后果无疑是会被请家长和训斥一顿。有一段时间陆小柯并不明白何为叛逆,在别人眼中,或者说自己本身就是一个规规矩矩的人,从小品学兼优,万事第一名的常客,尊敬师长走到哪里都会被当成学习的楷模。让陆小柯真正体会到“叛逆”是一次在肖骆的怂恿下喝了人生当中第一杯酒,这让父母非常生气,也在那一次自己第一次和父母顶嘴,接着就是吵架,父母第一次说出类似“你怎么那么不听话”和“忤逆死了”之类的话,这让陆小柯莫名其妙,不就是一杯酒吗?和陆小柯不同的是肖骆,一个在性格上区别陆小柯十万八千里的人,活泼、皮。因为太过活跃而成为老师眼中的“问题学生”,无论是胆子还是体型都被陆小柯要壮实,陆小柯很多曾经被定义为禁止的事情在肖骆的眼中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像陆小柯会礼貌的跟老师问好,而肖骆总是取笑他装模作样,和肖骆相处久了陆小柯也逐渐的变得大胆起来,也开始了偷偷抽烟,两人会跑到海边喝酒却告诉父母学校补课通宵一整夜。那个年纪似乎做什么事都不需要也没必要有理由,就像突如其来的情窦初开。那是在周五傍晚放学的时候,陆小柯打完球跑回教室收拾书包,天上的云就如着火一样,不停的翻滚,晕出一阵一阵的橘黄色,轻轻的打在走廊上。陆小柯第一次见到了她,她被陆小柯急促的踱步声吸引掉过头,四目相对,之后便匆匆的走了,只是那个不经意的回头却让陆小柯无法释怀。                                                              【待续】

    2013-12-21 21:37:21 作者:南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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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北极星以北1

    我始终相信,在北极星以北,有一个明亮而温暖的地方。那里有涌动的稻田,有不会谢幕的阳光,有亲人用眼泪浸透了的呼唤,有一双双温情的眼睛,尽管生命的列车驶入黑暗的隧道,尽管尘世的黯夜无情地降临,那里仍然美好温馨……                                                  ——题记                          (一) 今天清晨的雨不约而至。 安雪披着雨衣,坐在单车的后架上,一只手紧紧环抱着哥哥的腰,小脑袋微微地靠在哥哥宽大的背上。 “雪,你怎么越来越不听话,下这么大的雨还闹着要跟我去工厂。” “哥哥可以去工厂,为什么我就不可以!”安雪抗议道。 “你这小丫头!去工厂的路那么远,又下着雨!” “我已经十二岁了,不是小丫头!” 安雪不满地嘟起嘴,一滴豆大的雨点顺着她柔细的刘海落在她鼻尖上,嫩白的脸蛋已被打湿了。安格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踩着单车。  “哥哥,全村人都在赞扬你考上市理科状元。爸爸妈妈这几天兴奋得睡不着。而且妈妈说,市领导昨天给了我们家1万块呢!哥哥你好棒啊!” 安格咧开嘴笑了。 “但是,哥哥,你为什么还要去工厂打工呢?” “那你又为什么要跟哥哥来打工?”安格反问道,脸上笑意犹存。 “因为我要给哥哥买新衣服和新书包。”安雪脱口而出。 “哈哈,傻丫头,这就是你哭闹着要去当童工的原因啊!哥哥不缺衣服和书包哩。” “可是你的衣服和书包都很旧,爸爸妈妈肯定也不会给你买贵的,你自己更不会买。我要给哥哥买最帅最贵的。”一个灿烂的笑容绽放在安雪稚气的脸上,像初春的桃花。 “管它新还是旧呢,有得穿就不错啦!最帅最贵的?你这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奢侈?”安格收起脸上的笑容。 “不是的!我不要别人再嘲笑你乡巴佬。我要让怡姐姐知道,我哥哥是天底下最帅的人!”安雪激动地喊道。 “谁敢嘲笑你哥哥!怡姐姐?心怡?怎么扯到她了?” “就是她嘲笑哥哥!那天怡姐姐跟她妈妈说你像个乡巴佬,身上没一件像样的东西。是我亲耳听见的!”安雪愤愤地说。 安格的手颤抖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继续踩着单车。 经过以纯专卖店时,安雪焦急地扯了扯安格的衣服:“哥哥,停下来!快停下来!”安格猛地刹车。 安雪跳下车,“嗖”地一声朝着马路对面跑去。安格还没反应过来,安雪就跑到了马路中央,只听见她喊道:“哥哥——等我一下!你在那里等我一下!我一会儿就回来!” 安格还来不及问她去哪,就听见刺痛耳膜的刹车声和尖叫声——他望见,雨帘里,一个女孩被一辆摩托车撞飞,马路中央那片刺眼的血红充斥着他的视网膜,他顿时感到双脚发软,手一直颤抖着,脑海里一片空白,整个世界在不大不小的雨中旋转,模糊不清……                            (二) 安格当然不知道,安雪的心思。 昨天晚上,表姐带安雪去镇上玩,经过以纯专卖店时,安雪望着橱窗里的模特出神。模特上半身身穿一件墨绿色的格纹衬衫,下半身穿着一条靛蓝色的休闲牛仔,高大强壮,这使她想起她的哥哥。 安雪当时的眼睛一亮,冲进店里摸了摸模特的衣服,服务员微笑着走过来。安雪问道:“姐姐,这个多少钱?”服务员答道:“这是新品,衬衫140块,牛仔180块。” 这时,表姐追进来,拍拍她的小脑袋:“你这丫头,怎么跑到这里来!这里没有适合你的衣服!”表姐边说边把她拉走。安雪扭过头,那身衣服在她水汪汪的眸子里渐渐远去……格纹衬衫140元,牛仔裤180元,合计320元。现在距离哥哥开学还有一个多月,帮一个陶瓷娃娃贴商标可以赚1毛7…… 昨晚,安雪在草稿纸上认真地盘算着,越算她就越着急,她的愿望就是在哥哥开学前帮他买一套帅气的衣服和一个酷酷的书包,懂事的她不敢向父母要钱,也知道家里人一向勤俭节约,肯定不会答应她这个奢侈的请求。所以,她只能求着父母让她跟着哥哥去工厂打工。 她一定要赶在哥哥开学前赚够钱。因此,尽管今天下雨,家里人也劝她不要出去,但她还是坚决要去工厂,因为她一想到自己这个小秘密就浑身充满力量。 刚才,安雪看见橱窗前那件靛蓝色的牛仔裤和格纹衬衫不见了,这可把她急坏了。它是多么适合高大的哥哥啊!哥哥穿上它一定帅呆了!她着急地跳下车,不顾哥哥的叫喊,她小小的脑袋里装的全是那件靛蓝色的牛仔裤和墨绿色的格纹衬衫。 突然一阵尖锐的刹车声震耳欲聋,她惨叫一声后,失去了知觉……                                                     (未完待续)   

    2013-09-29 08:53:48 作者:陈舒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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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北极星以北2

                          (三) 在天空最北边的一角,北极星如坚贞的钻石般闪亮着,又如一双冷静的大眼睛,窥视着安格彷徨的内心。 抢救后的安雪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由于重度弥散性轴索损伤和急性重型颅脑损伤,目前还处于意识障碍状态,神志不清,四肢萎缩无力,有时候还会出现肢体抽搐现象,整个人几乎瘫痪。 安格每天都会守在妹妹床边,他时而充满爱怜地抚摸妹妹冰冷苍白的手,时而呢喃讲述着他们兄妹俩从前的事,时而轻声地呼唤着妹妹。这样的呼唤让他想起以前的早晨,他也是这样呼唤妹妹起床的。 雪,你再不起床我就把妈妈买的蛋糕吃光!雪······ 雪,我要跟爸爸去城里玩,你再不起床我们就丢下你了!雪······ 雪,《银魂》开始了,银桑把大章鱼打死了,快起来看呀!雪······ ······ 语调轻柔,像隔窗拍打的雨滴。恍若隔世。 那时贪睡的妹妹一听到他的呼唤便会睁开眼,但是现在,他的呼唤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妹妹依然沉睡着······ 后来,妹妹的病情有所好转,吞咽功能恢复正常,安格则喂饭给妹妹吃。安格把饭轻轻地送到妹妹嘴边,再慢慢喂到妹妹口中,小心翼翼地,仿佛怕吵醒沉睡的人儿。看着妹妹小口小口地吞咽着,安格脸上终于浮现一丝笑容。 除了出去外面买饭,安格未曾离开过妹妹。晚上,他趴在床头的桌上睡觉,很多时候他是睡不着的。以前很少失眠的他,现在却经常彻夜不眠。在每个失眠的夜晚,安格时常望着窗外的那座星斗发呆。在这样孤独彷徨的夜晚,也许只有那座坚定不移的星斗才能给予他希望与安慰吧。 病房的窗户刚好朝北,安格一抬头便能望见那璀璨的北极星。它就像安格一样,倔强地守望着什么。晶莹的星光坠落在他深邃的眼眸里,宛若曙光破黑暗,在一片黑色中燃烧希望。 似乎只有在遥望那圣洁的星星时,他黯淡的眸子才会有光亮。 一日三餐或吃剩饭或吃面包的安格很快变得虚弱起来。看到昔日强壮的儿子消瘦成这个样子,母亲哭着央求他回家歇一会,安格摇摇头。母亲突然向他跪下,安格吓坏了,这才答应回家休息。 今晚,他是这一个多星期以来第一次离开昏迷的妹妹。垂着头的他走在茫茫的夜空下,晚风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发丝,似乎试图在安慰悲伤的他。但是,安格心中的伤痛,岂能那么容易愈合? 黄昏过后是星光璀璨。星光璀璨之后又很快到了下一个黄昏。日复一日,令人心悸的循环往复。 雪,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醒过来?不是说要帮哥哥买最帅最贵的新衣服和新书包吗?你答应过哥哥不许再耍赖的。雪,你快点醒来好不好,难道你没有听见我们焦急的呼唤么? 珍珠似的星星在夜幕的最北边不停地地闪烁着,犹如谁不离不弃的守候。突然,安格听见母亲在身后大喊道: “格,妈这儿有三十块钱!太晚了!你打的士回去!” 安格转过头,望见母亲挥着手从医院大门口朝着他追过来,那被晚风吹乱的银丝在他的视线里越来越近,安格的眼眶突然湿漉漉的。                                                       (四) 安格的母亲玉莲从前是不信佛的。但自从安雪出事后,她每天早上都会跪在古庙的菩萨前,深深地俯首祈祷。因为村里的人都告诉她,城北观音山上的菩萨很灵验。无助的她这次也相信了菩萨。 古庙的门前有一百级台阶。她从第一级台阶开始下跪,双手合十,俯首祈祷,直到跪在第一百级台阶上,她才抬起头,两手撑地,艰难地站起身,踏入门槛,踉踉跄跄地走进古庙,点把檀香,跪在尊贵的菩萨前,虔诚地祈祷着,那么专注,又那么卑微。 悲凉的钟声回荡在苍老的观音山上,佛号低吟,大念悲咒,普度众生······ 现在的玉莲,白发蓬乱,眼神呆滞,脸色苍白如纸,完全失去了昔日的丰腴与红润。玉莲的头发是在一夜之间变白的。女儿出事之前,她看起来像三十岁左右的少妇,虽然已经四十来岁了。人们见到她总会夸她保养有方。但是现在,她俨然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妇。 生活的灾难就像怪兽的巨翅一样从远处铺展过来,她宛若一只可怜无助的小鸟,怀着恐惧挣扎,但却难以逃脱被那巨翅笼罩吞没的厄运。 今晚,玉莲坐在女儿身旁,细心地帮她修剪指甲。她记得,安雪平时最喜欢她帮她剪指甲,安雪说她剪的指甲总会留下一条完美的弧线。她已经很久没有帮安雪剪指甲了,安雪的手指怎么变得如此惨白? 剪完指甲,玉莲便守在安雪的病床边,一边轻轻地拍打安雪的小手,一边念着安雪最喜欢的潮汕歌谣: “天顶一粒星,地下开书斋,书斋门,未曾开,阿奴哭爱食油追,油追未曾熟,阿奴哭爱食猪肉······” 玉莲念着念着,眼泪哗啦啦地掉下来,因为多年以前她就是这样哄安雪睡觉的,可是调皮的安雪却喜欢假装睡着了,等她准备走开时便睁开眼,淘气的朝着她吐舌头,让她哭笑不得。玉莲多希望此时的安雪能像彼时那样,突然睁开眼朝她吐舌头。可是,她等啊等,等了快两个星期,安雪还是睡得那么熟。 玉莲抬起头,吸了吸鼻子。窗外的北极星,此时正冷静地注视着这个尘世。那是一颗多么执著的星星,从很久很久以前,它就在天空最北的角落闪亮着,恍若一双黑夜里寻找光明的眼睛。花开花落,云卷云舒。如今,它还坚守在那里,倔强地亮着······                                             (未完待续)  

    2013-09-29 08:52:25 作者:陈舒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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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极速之巅(序)

    每一个安静的人,都有一段不安静的岁月。  生命的本质是跃动的,对未知的好奇,对本源的探问,对现状的改造,无不左证了这一点。不安分,是一种基因特质。安分,是对生命的委曲求全。不安分是单纯的,安分则带着复杂的情绪。而人,最终却要归于安分,如同叶落归根,飘离躁动一岁的枝头,如同水静如镜,淡去惊心动魄的波澜。但这个漫长的旅途之中,起伏跌宕就如同正弦曲线,振幅、角速度每刻都在变化。生命是这根不断在时光轴上变化着的细线,但它坚韧如蒲苇,无论遭遇如何的设计与计算,它始终努力在坐标纸上划开自己的印记,连绵不断。

    2013-09-17 13:13:47 作者:瑶木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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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极速之巅(第一章)

    夏天,火热。午后,毒辣的阳光强悍地征服了地上的世界,连沥青地都服软了。藏踪匿迹的知了,只听见头顶树荫里传来放肆的嘶哑鸣叫,叫得人心烦意乱,却无处逃避。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从一间破烂的铁皮屋传出。紧接着一个小男孩,红肿着半边脸,夺门而去。后面跟出来一个趿拉着鞋的男人,虽然穿着邋遢,但双目还是不能掩盖一种王者的神色。可惜只一瞬间,就没有了。他望着越跑越远的小男孩,把烟头狠摔在地上,用脚死死地碾成渣子,骂了句:“妈的!”折回屋里抓了条车钥匙,“哐当”摔上门,骑上锈迹斑斑的跟一堆破铜烂铁没什么两样的自行车追了出去。 追出巷口,是个三岔路,空空荡荡的。男人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这死兔崽子!”蹬了车朝一个方向追去。安静的路上,只留下“吱吱呀呀”的声音,车子很久没保养了。不过,他倒骑得不费劲,一下就不见人影了。 大马路上,车水马龙,他骑着自行车逆行穿梭,像一尾灵动自如的鱼,目光一直落在最远的地方,然后余光扫描着附近每一寸地方。穿街过巷,也顾不上交通规则了。一团怒火烧得满心发烫,最后焦结成一块硬炭哽在喉咙,憋得慌。 “砰!”他的自行车撞上了软软的什么东西,一声闷响。待他收回目光,一个小男孩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膝盖汨汨流着血,挣扎着起来,却站不稳,又摔在地上。他边哭边爬,朝着前面一辆正堵在红灯前的兰博基尼。旁人见了纷纷指责男人,说他撞了人还不下车。“爸爸,爸爸……”小男孩撕心裂肺的哭声,突然像闪电一样击中男人的心,他疯了似的撞开围观的人群,朝那辆兰博基尼冲去。追了两个街口,一盏红灯,把他跟那加大油门前进的兰博基尼隔开了。他有些气喘,一掌拍在车把手上,掉转头,又全速踩回去。 路上还一群人围着,众人见男人骑了车回来,几个壮汉上去摁住车头,逼他下车。男人不屑地“切”了一声,把车摔给他们。拨开围观的人,抱起已经哭得抽搐的小男孩,放上车,自己也跨去,骂了句:“滚开!”,朝医院去了。看够热闹的人们哄然散去,只留下地上一摊殷红,凝结成一朵艳丽的花云。

    2013-09-17 13:13:35 作者:瑶木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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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极速之巅(第二章)

     “要输血,而且情况不太好。”护士从急救室出来。男人“腾”地从长椅上跳起,刚才来的路上,他就感到不妙,小男孩抖得厉害,浑身冰冷冰冷的,血滴了一路。“有救么?” “先输血。你是什么血型?”护士的声线没有一丝起伏,冷冷的,像这里的空调,恒温在22度。 “O型。” “正好,跟我来。” “孩子弄成这样真遭罪,你怎么做家长的?”巡房的医生摇摇头,放回病历。 “我不是……”男人刚想分辩,但见病房周围的人都偷偷瞥了自己一眼,便住声了。 “以后肯定会留疤了,缝了十几针,那么长一道伤痕。” 小男孩躺在床上,看了看医生,又看了看男人,扁了扁嘴。 “男孩子,留点伤疤算什么,就当是人生的纪念品了。我还不是一样。”男人把及膝的短裤拉起来,一道伤疤赫然可见,歪歪扭扭像一条蜈蚣趴在膝盖上。“看到没?这是勇敢者的专属!” 小男孩伸手摸了摸自己膝盖上厚厚的绷带,似懂非懂地轻轻点了点头。 医生一副不能理解的表情,病房里也有人暗暗嘲笑这种滑稽的教育。 出院了。 男人问:“你知道你爸开车到哪去了?” 小男孩摇摇头。 “那你妈呢?” 小男孩还是摇摇头。 “那你家呢?” 小男孩依然摇摇头。 “什么都不知道!那你知道什么?” “我叫沈思齐,今年六岁。”小男孩伸手去拉住男人的手。“你叫什么?你的家呢?” 男人粗糙的布满茧子的大手,触到一只温热的软乎乎的小手,本已不再敏感的心忽然柔软了起来。想起这半个月费尽心力也找不到的儿子,比眼前这个小男孩还小一岁,他鼻头一酸,叹了口气。“我叫江昆吾。”他蹲下来,“我给你当爸爸好不好?” 沈思齐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定定看着江昆吾。江昆吾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站起身说:“不好就算,走,带你去福利院。” 沈思齐挣开江昆吾的手,紧紧抱住他的腿,“爸爸!不要丢下我。我会乖乖的。” 江昆吾眼前有些模糊,他吸了吸鼻子,抱起沈思齐,“好,以后咱爷俩就相依为命。” “那我以后就叫……江思齐?” “不,你还是姓自己的,不然将来你父母该找不到你了。” “我从来没见过妈妈,爸爸带着别的阿姨走了……” “别哭,以后还有爸爸,这个爸爸不会丢下你的。” 江昆吾把沈思齐抱上自行车,朝他那间铁皮屋骑去。“思齐,喜欢骑自行车吗?” “喜欢。” “不怕再摔出几条‘蚯蚓’来?” “不怕!我是勇,敢,者!” “哈哈哈……好!真是我儿子!” 

    2013-09-17 13:13:23 作者:瑶木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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