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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雨夜花(碧草杯)

    雨夜花一这是怎样的一场盛世韶华?画中那一片红树林,灿烂得直逼你眼.就在红树林的边缘,一栋小木屋若隐若现,袅袅炊烟,似在等待主人家的归来.随着视线的拉近,迤俪的无名湖畔,满满开着一片无际的紫色花海,一位母亲领着几个孩子正在嬉闹奔跑着,就在她回眸的刹那——美丽被悄然定格.或许只是城市一幅“构建和谐社会”的宣传广告,但这一切于我已经变得的不重要了,从它进驻我瞳孔的那一刻,我又怎能忘得了它所带给我的震撼---电光火石间,天地间只剩下这样一个词:幸福.虔诚地注视着,或许只因那母亲神情间不经意露出的安详满足,或许只因孩子眸光中闪烁的纯真与美好,或许只因这片红树林,小木屋和紫色的无边花海…忽地想起这样一首歌,行随心动,不觉哼出声来:“昨天梦里,有个地方,红叶森林的牧场.隐约听见,有人吹着一首歌叫雨夜花.雨夜花---花雨夜---雨很美,夜很凉,花很香……”轻轻的清唱,忽地不再单调.只因为身后有个清脆的声音随之应合着:“那是夜里花儿纷坠……山风溪水,狗狗炊烟,热汤木桌缺了谁…”下意识回过头去,我便看到了她,肤色苍白的她,身后是已经空旷寂寥下来的灰白色公路,单薄的身姿宛如一只离群的候鸟,有一种令人心疼的孤寂和忧伤。当年,我就是这样认识了她,是一场没有任何预兆的邂逅。见我看她,她仿佛一个偷糖被抓住的小孩,慌乱而无依,弯起一个弧度茫然且有些局促地朝我微笑.我装了个鬼脸,接着还了一个灿烂的笑靥.她呆楞一下,又慌乱地跑开了.二多年后每当我想起这一幕,总会不由自主的微笑.我只觉遗憾,毕竟身处红尘,不得不对人海相遇而又分离而麻木了.可是如果说初搬家到陌生城市的我看到那幅画是个偶然,画下初遇她也是偶然,那么之后的再次相遇并且真正相识必是必然了.又是在那画的背景之下,我们相见.我正背着书包走着,前方的她与我同样装扮.显而易见,我们同校,而且同路,我为这新发现而惊喜不已.“早啊!”我热情的招呼毫无疑问让她眼中浮起惊讶.她在短暂的呆楞后,终于回过神来“早.”于是走过来结伴而行.我于是知道了她叫小柒,比我高一级.这样的女孩,眼角眉梢却暗藏着我说不准的忧伤.小柒,小柒,很好听的名字呢,读起来唇齿留香.“小柒,小柒,我唤你阿柒可好…”我喋喋不休地介绍着自己边不忘询问着她,而她时不时机械地回答着.于是每天早上我们相约在那幅画下,同去同归.始终忘不了我与她的友谊因这一幅美好如梦的画而戏剧性地展开.在这巨大的背景下也渐行渐远.从初见便知,阿柒是个少言寡语的女孩,大多数时候都是我在不停地说着,她便微微仰起下颌,专注地凝视着我.和煦的春风送来暖暖的温情.每每经过那红树林与小木屋,我们总会不由自主地停下,注视着这永不褪色的梦.对于梦的迷恋与向往,即使置身于人车喧嚣,也不能减弱那一分莫名的痴.曾几何时,我们聊了很多很多,关于人生,关于生活,关于这个梦.“真美的画啊,这幅画就在那一瞬间让整个天地都为之失色.”“是啊,画中有如此多你我所向往的.”“云朵的恣意流转,炊烟给人的安宁,湖水的透明静澈,还有…”她转过来对我粲然微笑着.那时年少谈天说地,那时少年无拘无束,时而为一件小事而争得面红耳赤.蓝天下我们的身影奔跑在大街小巷,身后零落地抛落一串串欢声笑语.三“小心!”我拉住阿柒的手躲避着车辆.她慌忙地把我甩开,脸上又出现一种我所不能理解的奇异的表情.我竟忘了,阿柒有个怪怪的特点:决不和别人有身体上的接触!只是我们已经是朋友,难道也不行吗?我眼中深深的失望令她躲闪着,那天我们不欢而散了.回家时又经过那片紫色花海,花颜摇曳,心情却不再轻松.第二天,趁着阿柒上体育课,我赶了过去,只想告诉她,我并不在意,我们是朋友,我会耐心地等待着,直到敲开她的心门.远远便看到了运动后的阿柒,脸色稍微红润,显出少女的青春活力.我大声地喊:“阿柒,阿柒.”她朝我粲然微笑,大步向我走来,长发飘飘,真美.就在此时,一个女生正从阿柒身边走过.忽然不知从哪冒出的小石头将她绊倒,”啊”的一声就这样直直地朝着阿柒倒了下去.可阿柒,蓦然看到往自己身上撞来的“不名异物”.竟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任由那女的“咚”地重重跌倒那女生就那样重重地倒了下去.阿柒就那样漠然地看着.看着.就算很多年以后,我依然记着这刻骨铭心的一幕.我忙跑过去扶起跌倒的女生,女生手青肿了一片,脚上都渗出了鲜血.那女生清醒了一点,一双眼晴还是茫然地瞪着阿柒,似乎依然不敢相信她不仅不抓住她还往后闪,“阿柒…”我们那带着指责的目光射向了阿柒,竟把她生生又逼退了几步.“对不起。”阿柒的声音在耳朵嗡嗡作响的我听来遥远而空洞,“我去给医务室老师打电话。”那一刻,我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她眼底掀起的无边波澜,既而惊涛拍岸的痛苦…她在痛苦着…可这感知远远比不上我当时的心痛.我一直以为善良的阿柒竟然,竟然……于是我断定,阿柒是一只流光里曾折翅受伤的孤鸟,在岁月苍莽之后,内心仍留着某种疼痛和伤痕.而我还相信,友谊可以穿越时空,可以飘扬过海,传递到彼此叫作过去的那片平静的心湖.在这一切发生后,我真的还可以相信吗?四我又见到了她,在那个”刻骨铭心”后的第八天下午.我终是按捺不住跑去找她.我知道她的家.在那片小巷里,一家连着一户,巷中还总有些阿婆凑在一起磕聊.小巷也因这一幕而生动地再现古朴.只一眼,我便望见了她.可那一眼,却将压在心底散发着某些奇异味道的东西生生揪出,曝晒在阳光下无从显形.阿柒正以我从见过的高傲的姿态穿过围上她的一群小孩,可却掩饰不了身下的脆弱与无助,进退维谷.我愕然.看着我心中天使一般的孩子们神情带着一种厌恶又夹杂着畏惧的眼光打量着她,纯真的语气却裹着恶毒的糖衣:“我妈妈说了,你有病,离我远点!”“对啊,滚远点!”“听说她的病会传染的,她家人都不敢和她一起吃饭呢…”“那叫乙肝……”“啊,病毒,快跑吧…”“打她!”一个孩子忽然冒出一个残忍的想法.碎石头飞到了她的身上……远处的阿婆只是冷冷地看着,看着……她躲闪着,逃了,像小兽般仓促.孩子最会察言说色,最会的就是欺软怕硬,他们蜂拥而上围追堵截住她的去路.……如晴天霹雳,我的脑中仍是混乱一片,许多信息争先恐后地尖叫着朝我奔来.乙肝,乙肝病毒携带者,一个多么残忍的字眼,这世上每一百人中就有一个可能,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阿柒?可,阿柒,这么美好的阿柒怎就扯上了这个字眼呢?想起阿柒那无边波澜的眼,心,忽然很痛,很痛.她不拉我的手是因为怕自己害了别人;她不救那个女生是因为怕她身上的汗传染病毒,所以,只是看着那个女生重重地,重重地跌了下去,看她在自己面前摔得头破血流也无动于衷,所以她不准我碰她,所以她从来只带饭盒去学校……可是,阿柒,你好傻,你为什么不说呢?难道我们会真的在乎……你不是说”快乐着你的快乐,忧伤着你的忧伤”吗?我还会继续和你监守着那个梦的……阿柒,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傻瓜.人间四月芳菲尽,整个小城,忽地乍暖还寒.而我,却已泪流满面.小巷里这一幕闹剧终于在我的一声断喝中唱罢,曲终人散.看着阿柒的身影渐渐隐没在巷尾,被光线切割出的黑暗狠狠吞噬.五想做的太多了,想说的也太多了,反而只能每次手足无措地跟在她的身后.阿柒,我要保护着你,我不想任何人伤害着你,哪怕是无知的孩子.终于,她停下了.面前仍是那一幅美好如梦的画.我就一直傻傻地站在她身后,小木屋依旧,花海依旧,彼此的心却仿佛隔得好遥远.我一直以为,我们的故事发生在如此美的背景之下,殊不知,在遇到我之前,她身上早已带着命运赋予的另一个背景.缘,因何而生,又因何而灭.只觉这份情的沉重,却无形之中早已被命运的大手扼住一切.她,就在这唯美的幻景中与我结识,在这黯淡的迷雾与我隔阂起来.我只觉得一种忧伤铺天盖地地卷来.落日余晖,她仿佛在虔诚地等待画中那一场花开的盛宴.云淡,风清,人寂.她忽地回过头来,那眼,我始终有点读不懂.我们离的不远,以至于只在她眼中看到还有个我,而且眸光闪闪.我想予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想毫无顾忌地大声喊:”阿柒—阿柒!”你是我的朋友,一生的朋友.乙肝,在以往的记忆中也仅限于知道:乙肝会传染,一些学校拒收乙肝携带者…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可你们看看她,连疼痛也变得如此生动.她,就在花开的彼岸朝我微笑,无忧无虑,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忽地哽咽.她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我又一次泪如雨下.她说,谢谢,谢谢。她搬走了.她不说去了哪,但我知道她从没有离开过我的生活.她不是那种轻易抛弃朋友的人----这一点我很自信.也许她习惯了一年搬一次家,也许她揣着另一个梦想要重新开始,也许…六我就在这样日复一日的想念与猜测中看着漫长时光飞逝而去.一年,两年…两年就这样过去了.我常在城市的这一端注视着那一幅盛世韶华,久久伫立.恍惚中,谁的笑靥,曾娇媚如花?然后想起某个朋友叫阿柒.阿柒,阿柒你可曾想起我们是怎样的一次美丽的相遇?你可曾唱起诗情的《雨夜花》?你可曾在城市的那端寂寞中想起我?你是一只小小鸟,想要飞呀却怎么也飞不高。啊,阿柒,阿柒,你在远方过得很好吗?也许,思念是一种神秘的力量。那一天,我收到日思夜想的你的一封信,素笺软语,看得我泪又来了…里面还有令我欣喜而又安心的紫色花海,小木屋…那笑在丛中竟然是阿柒那个大傻瓜,笑靥美好。啊,坚强的阿柒,你终是到了那个梦中。七白云悠悠,飞鸽杳杳。站在这幅巨大的画下,我微笑,我等不耐烦了,哪怕多一秒钟---阿柒,你快出来!手机铃响起,还是那一首《雨夜花》,我没有接,歌就这样一直唱着。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喂,你还真本性难移啊!”不用回头,便知是哪个傻瓜。我转过身,笑容灿烂:“你说呢”……编者按:很唯美,而且文字也修饰得不错。文中的作者的感情让我们仿佛看到了一幅画,一幅洋溢着青春独特而悲美的画,尤其最后一段更让人感触甚深,但作为小说中重要的成分人物来说,必须体现出思想感情和给读者一个深刻的印象,如果作者能对于人物的刻画注意一下就可以了,希望继续努力。编辑:冷邪(08.10.31)

    2008-10-30 17:54:37 作者:揭阳第一中学高一13班 袁绵 9604 0

  • 疑(小小说)作者:蒋任南方永诚明天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夜已经很深了,妻子已沉沉的睡去了,发出了均匀的鼾声。方永城看了一会儿书,毫无睡意,他披衣来到阳台上,点燃一根烟,慢慢的吸着。阳台花盆里的兰花,发出淡淡的幽香,他深吸了两口,心情就有些舒坦起来。他曾经是这个市的市长,在市长这个岗位上工作了将近十年,这个城市对他来说,留下了许多抹不去的记忆,既有愉快的,也有忧伤的,要不是那一场病痛的折磨,按人家的说法,早就到省城哪个厅当厅长了。老婆和儿子明里暗里埋怨自己宝里宝气,从来不为家人和自己作想。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身为一市之长,身为父母官,为人处处都难啦!有些事情办好了,老百姓满意,可有些人不满意;工作上的事情办圆满了,亲戚朋友甚至家人又认为你傻得出奇......方永诚沉思了一会,觉得还有一件事未办完,于是拿起手机拨通了司机小胡的电话。一会儿,门铃响了,正是小胡来了。小胡进来后,瞪着疑惑的目光说:“方老市长,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吗?!”方永诚一看手表,已是凌晨两点了,说不定小胡刚才是从睡梦中爬起来的呢。他有些内疚,示意小胡在客厅坐。方永诚在客厅踱着步,半天没有吱声。司机小胡半倚在沙发上,一声不响的静候着。“小胡,今天上午你去鲫鱼滩火电厂走一趟,将那10万元划过来,我已经跟秦总讲好了......”方永诚随后将一个账号户头递给了小胡。“好吧,我一定按你的吩咐办好!”小胡一溜烟下了楼,随即小车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早饭后,小胡来到鲫鱼滩火电厂秦总经理的办公室,秦总正在开生产调度会议,见小胡来了,连忙对与会者说:“暂时休会半小时。”随即将小胡请到会客室,说:“方老市长要走了,他对我们鲫鱼滩火电厂的扩建作出了巨大的贡献,本来今天我是要去送他的,可这里实在是脱不开身......”说完,他用手机拨通了厂财务部长,要他将一张10万元的支票即速送来。厂财务部长赶来了,秦总将支票递到小胡手里,不无歉意地说:“这是我们全厂职代会一致通过的,要奖方市长10万元。话说回来,他为鲫鱼滩火电厂扩建工程引资的几十个亿,如果按省、地奖励标准的比例算,远不止这个数目......”小胡拿着10万元的支票,吹着口哨,驾着小车风驰电掣的跑回城里,按方永诚给的账号将钱存了起来。他如释重负,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心想,这回方老市长该不会再是那个穷酸劲了。俗话说,知夫莫如妻。但在现实社会中,知晓领导的一举一动恐怕就是莫过于司机了。现在不是流行这么一句顺口溜么:过去,司机怕首长;现在,首长怕司机。怪不得那么多领导都在偷偷摸摸的学开车,原因是有些阴暗面不便让司机知道,自己驾车独往独来,天知地知自己知,既方便又安全。小胡跟了方永诚这么多年,对自己的领导是了如指掌的。方永诚的为人就如名字一样,既诚又实。在他当乡党委书记期间,虽然身在林区,却自己宿舍里的两条小板凳还是从岳父家拿来的,调走时,一个木箱一床旧被外加两条小板凳就是全部家当;他当上市长后,去北京争取项目住地下室,去香港引资吃方便面;当他身患白血病时,硬是将单位和亲友探视送来的礼品到商店兑换成9000元钱另加自己的1000元积蓄凑足10000元捐给了市里的教育基金;他为了移民摆脱贫困几上北京争取上亿元的移民后期扶持资金,却舍不得住一晚高档房;他听说移民缺粮吃了一个星期的红薯时而伤心掉泪,出差就吃方便面;他引来旅游项目却遭到非议,说他不求实际,他却一笑置之......但是,小胡觉得有些不对劲,难道方老市长真的会要这10万元吗?但转念一想,要也是合情合理的,拿这笔钱给自己添置点现代化的家具,到新的上级单位任职,总得花点钱买一个“窝”吧,再说,妻子是下岗职工,儿子在上大学,正是用钱的时候。下午,方永诚搬家了。车子刚走出市政府大院,市教育局长挥着一张纸大喊着:“方老市长,等一等!”小胡将车停在了路旁,在方永诚接住那一张纸的瞬间,小胡清清楚楚的看到,那是市教育基金会开具的一张10万元的收据......通联:湖南省资兴市晋兴路西边村马路边154号信箱作者:蒋任南(湖南省作协会员中国自由撰稿人)电话:0735-333169413786567808邮编:4234002008-10-29【编者按】小品文的味道!一夜※天一2008-10-30

    2008-10-30 10:34:06 作者:蒋任南 9585 0

  • 独骑士(碧草杯)

    19岁进入大学,我第一次听到自己的耳语:这,该死的生活!爸爸送我来学校的那天,天空像一顶沉重的大帽子罩在头顶,四周的空气被九月的太阳烤得炙热,一阵风滚过,仿佛能听到干裂的吱吱声。我想看看远方单调的山和山顶的树,僵硬地挺着脖子却无法睁开眼睛。一片白茫茫的光压着我透不过气。爸爸走的那一刻,我竟然没哭,甚至说不上半点伤心,看着同伴哭得唏哩哗啦,我感觉自己就像不入戏的演员,被安排了戏份却呆站在屏幕外。但毕竟我不是观众,只好低下头去收拾自己那堆积如山的行李。当我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累得瘫坐在椅子上,我知道该死的生活真正开始了。我的嘴角绽放出诡秘的笑。一对于军训,我毫无感觉。只有当烈日出现,我的头眩晕无比,身上灼热疼痛,我才怀疑以前是否有过同样的感觉。军训时剪掉的头发慢慢张长,头发长了,就容易乱,于是心也跟着乱。一个月,不,不到一个月,我已经厌倦了所有的社团活动和那些磨掉激情和冲动的组织。我毫无留恋地对它们挥挥手,我知道,我有双翅膀,对飞极度向往的翅膀。虽然这是该死的生活,我也要拼命地钻,不管方向地钻,我相信幸福是圆形的、黑夜是圆形的、生死是圆形的,就像南极和北极一样,总会从一端去到另一端,在我钻得足够感动上帝的时候,生活会突然改变模样。傍晚,逃离校园里滚烫的喧哗和让人烦躁不安的广播,我骑上自行车在大学城兜转,在一条蜿蜒的小路处看到了一堆用木料和油毡纸盖成的简陋的房子,我脑海里飘过繁华的纽约街头住在纸皮箱里的流浪人――紧随着映入眼帘的是那堆房子的中间竖立着一面用竹竿撑起的鲜艳的国旗,在晚风里喳喳作响。几个中年女人耷拉着表情坐在房门口,像是发呆,又像是掂量着心事,小孩坐在树根下写作业,斜头歪脑,瞪着眼睛一笔一划刻画得好用力。我看到有个身穿黑色T恤、迷彩长裤的男生,一边拿着相机对着这堆木房子和那面耀眼的国旗猛拍,一边和散落在旁边的民工模样的老伯们扯话。我在旁边停了下来,一步一步靠近,听他们一会儿02年一会儿03年地说着,老伯们嘴里的白沫随着旱烟一起飞出。当他意识到我就站在他身边时,他用眼光扫了一下,然后缓缓走向停在一旁的破单车,跨上车就骑走了。时针绕着圆圈钻过了无数个午夜,我常常望着死白的天花板等睡意的袭来。悄无声息的日子又静静地淌过了一个月,直到我再次遇到大西,我才忽然意识到我只是个女孩,因为男孩应该像大西那样,而我不是,所以我是女孩。大西,就是那次扫了我一眼就骑单车跑掉的人。后来他告诉我,那天他在大学城的城中村搞调查,那面鲜艳的红旗是村民无声的抗议,他们的家园在那喳喳的声响里被破土动工。大西还挤了一下眼睛说我那天当听众的表情很白痴。我一直都不明白大西为什么这样说我,我也从来没有问他,反而常常追问留在他相机底片上的一段段故事。大西是个充满人文关怀的人,后来我甚至怀疑,他对我的好,也只是他的人文关怀的一种实践。时针依旧绕着圆圈缓缓穿透午夜,我依旧望着天花板,但再也不傻傻地等睡意来袭了,天花板上似乎有无穷的趣味,有喳喳作响的国旗、有大西的照片……有时梦里居然还有大西。大西的裤子永远是长的,并且永远都是破的,那些人为的破洞常常开在膝盖和大腿上,好几次,我不经意看到破洞里大西的腿毛,很长很卷,却羞答答地藏在黑洞里。可有一天大西告诉我,他的右腿在一场车祸中受伤了,后来肌肉萎缩,长大后那条腿比另一条腿小了一圈。而那些破洞,就是大西为那条瘦腿打开的天窗,它不能裸露在阳光和空气里,却同样可以感受到阳光的温暖和空气的清新。我想起那些又长又卷的腿毛,那么有生命力,完全不像长在一条萎缩的腿上。我向来都是认定了一个人,便对其倾尽所有的。我并没有喜欢大西,更没有对他着迷,我只是喜欢和他在一起时无拘无束的感觉。我和大西常常坐在校园的人工湖湖边,对着一抹又黑又深的湖,肆意地喝酒,只有大西不把我当女孩看,他从来不会拒绝陪我喝酒,也从来不会阻止我喝酒。当那又冰又涩的啤酒,沿着喉咙灌进我的胃部,我感到一阵快感,尤其是当我的脑里出现了一道道眩晕的光环,身体变得轻飘飘,我有种超脱的感觉。我是那么讨厌我那张稚嫩又秀气的脸,与我复杂躁乱、漂浮不定的内心是那么的不相符。但是,我却不愿意撕下这张脸,它如同一道面具,可以露出脑瘫一般的微笑,给我一种永远不被人群抛弃的安全感;常常这张脸又让我感到害怕,那张脸有种震慑我心底那些离经叛道的冲动的力量——那是我过去的影子。二我九岁时,听过一个故事:一个少年骑士以生命为赌注,夜晚骑着战马,翻山越岭,攀登上一段险峻的绝壁,采一束还没有完全绽开的花,偷偷地放在女孩家的窗台上,第二天清晨,女孩子醒来,却不知道送花的人是谁。也就是从听了那个故事开始,我常常幻想,在一个宁静而安详的深夜,会有那么一个高大勇敢的战士,骑着战马,翻山越岭,采来一束美丽的野姜花偷偷放在我的窗台。醉人的清晨,我手捧鲜花,隔着一层如蛋清般透明的雾气,踮足,遥望,微笑。到目前为止,我生命中最美好最诗意的事莫过于此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失去了等待爱情的耐性,也许是在那个骑士梦想怎么也绕不过那个圆圈,也许是在某个清晨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当看到朦胧的光线渐渐变得清晰,世界恢复了逼真状态,爱情怎么也无法绕成一个圆形,就在半空中下坠,变成休止符。大西说,爱是一颗幸福的子弹,尽管是幸福的,但是他不愿意中弹,不愿意忍受那种伤痛。我一直觉得,在大西的心里,最痛的是那萎缩的右腿,而不是爱情。因为,大西绝少跟我说起他的右腿,却常常跟带着调侃的语气跟我谈爱情。大西是我在大学里唯一的朋友,而我却不是大西唯一的朋友。他的朋友很多,并且形形色色,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个叫小Q的女孩,总用一只发夹把长长的刘海别到一侧,那些发夹总是随着衣服的变化而变化,粉红的、淡蓝的、鹅黄的……蝶形的、星形的、扇形的……我每次看到她,总会想起《挪威的森林》里面的直子,清澈简单,却柔和得令我不忍心让目光离开她,我害怕一转眼,那些凝聚在她身上的朦胧如氤氲雾气般的美一下子消失,或者一下子变得清晰逼真。小Q常常微笑着抱着一沓书来找大西,然后再抱着另一沓书微笑着离开,后来我才知道,小Q是大西的图书馆私人秘书,大西借书、还书都由小Q全盘负责。刚开始,我会心疼小Q,她那么瘦弱的手怎能承受那么多书的负荷呢?可是,几次看到她脸上永远灿烂的微笑和她走后无比坚定而轻盈的背影,我相信她可以承受任何的重力,因为,一切沉重都会向天真女孩投降,一切苦痛都与纯洁无关。自从认识小Q之后,我竟然开始恢复了某些女生的原始特征:乖巧、文静。我身上那些刺眼的光芒慢慢变得柔和,并且我会像以前那样去欣赏自己秀气的脸,但是,很快,我又变回了刺猬。在命运的某个角色里,我是一个无名的骑士,身上长着长刺,永远一副战斗的姿态,也永远摆脱不了战斗的漩涡。可我穿起了长长的波西米亚长裙,我不想抹掉自己身上最基本的女生气质。对于骑士来说,爱情和战斗是最重要的,他们往往会为爱而战。而对于独骑士而言,不仅对爱情失去期待,同时也厌战。我便是一个奔跑驰骋在征途中的厌战的独骑士,而陪伴我的只有一匹倔强而高傲的战马,那就是大西。厌战的独骑士,总是带着满身的伤痕,迎战!三我终于哭了,这是我上大学以来的第一次哭泣,难道仅仅因为一条雪糕掉在我的身上,弄脏了我最心爱的波西米亚长裙吗?那是一个周六的晚上,我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图书馆一步一步往外挪出来,忽然看到迎面走来一对情侣,脸上挂着青涩而甜蜜的笑,我看得心里酸溜溜的。让我更心酸的是,那女生手里拿着一条刚撕开的粉红色的“可爱多”雪糕,我断定那是我最喜欢的草莓味儿的。于是,我给自己买了一条粉红色的草莓味儿的“可爱多”雪糕,在校园的湖边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对着那一抹黑漆漆的湖,一股忧伤袭来,便忘记了手中的雪糕。不知道过了多久,手中雪糕冰冷的温度把我从迷蒙中拉回来,我撕开雪糕,原本结实的雪糕已经哗啦啦地融掉了一大半,流着伤心的泪,我眼睁睁地看着融化的雪糕沿着我的手慢慢滑落下来,一滴一滴,落在我的波西米亚长裙上。那一瞬间,看着裙子上密集着的粉红色的眼泪,我又听到那重重的耳语:这,该死的生活!眼泪决堤……这场爆发,是蓄积许久的!粉红色的“可爱多”雪糕时代,已经远去,吃雪糕的心情无法复原,我多么怀念那单纯美好的小幸福。奔跑在十九岁的高速公路上,我一路向前,一路回头,后来,我发现现在的我离未来好遥远,离以前也好遥远,我回不去了。我之所以喜欢小Q,其实是依恋小Q身上那个隐藏着的我的影子。我对小Q微笑,其实是对我自己微笑,真诚并且带着无法言语的心痛。我开始做着同样的梦:我坐在旋转木马上,四周音乐飘扬,泡泡飞舞,粉红色的“可爱多”雪糕在我的嘴里融化,我眯着眼睛一直笑,一直笑。几天过后的清晨,我刚睁开睡眼,便接到大西的电话,他的声音低沉、厚重,沉睡一般,以至于我怀疑是自己做了一个真实的梦。大西说:“我们在一起吧!”“可我并不喜欢你。”“但你需要我!”“……那好吧!”一瞬间,天戏剧般地下起了雨,越下越大,越下越大,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不清,就像刚睡醒时看到的朦胧世界一样。我赤脚站在窗口,以梦里期待骑士降临的姿势,踮脚,眺望……我感到久违的惬意和愉悦。忽然我明白,到最后,和骑士一起的不一定是他最爱的人,但是战马一定会对他不离不弃。骑士最需要的不是爱情,而是一匹同样孤单寂寞的战马,一起驰骋沙场,一起成长、变老,直到死去。四周末,我和大西去逛书店,买了几本书,然后去电影院看了法国电影《蝴蝶》。电影里九岁的女孩天真地问朱利安爷爷:“为什么是爱上一个人,而不是爱下一个人,就像种下一颗种子一样?”在女孩的心里,爱情应该是“种下”去的,往下钻进爱情的土壤,生根、缠绕,才会牢固。对我而言,爱上如何?爱下如何?我害怕回答!我跟大西讨论,我们出生的时候,最先到来的是爱还是不爱?我说,最先到来的应该是不爱,只有后来遇到了想爱的人,生命的情感血液里才会有爱的奔流。而大西则认为,爱是与生俱来的,不爱是在对爱绝望之后才会出现。我们都没有试图说服对方接受自己的观点,在我看来,“爱”与“不爱”的讨论只不过增加了一些我对爱、爱情的看法而已。我们在回来的地铁上,遇见小Q,她轻快地飞向我们,笑盈盈地跟我们扯话,像天真无邪的孩子见到亲爱的亲人。我对着小Q,在她白皙的脸上找寻黑影,却找不到任何痕迹,我不得不承认,那是纯净如白纸的小Q,与我的影子无关。小Q告诉我们,她今天拿到雅思成绩单,很快就要去出国了。我看到她说话的时候笑得弯弯的眼睛里有一些东西在闪光,我又看到她乌黑的眼珠子转向大西,很快又转回来。是小Q摆脱了我的影子,还是我的影子脱离了小Q?我也搞不清楚,每次见到她,我都会着迷于她头上的发夹,仿佛那是小Q身上最奇特的东西,尤其是当她习惯性地拨弄头发,用手去摸发夹的时候,我觉得那一抬手间有种无法言语的美感。一个月后,小Q退学了,再一个月,小Q去了遥远的英伦。那天,大西去机场送她,我则被困在教室里做着枯燥的英语四级的卷子。我的脑里响起一阵飞机掠过天空的声音,越飘越远……五时间的齿轮一环紧扣一环有条不紊地转动,每一次转动都要发出轰轰的貌似警告的声响,如同疲惫的老人,每一次的努力都可能耗尽了他所有的力量,却只能迈出很小的一步,而那一步步走过了,就成了悠长的岁月。校园里的每一条路已从陌生变得熟悉,从熟悉变得凄清,最后竟然变得索然无味。后来发现,唯有后山那片按树林,是我可以久呆的。常常,我和大西坐在按树林下,背靠背,静静地看书。南方的秋天来得很迟,桉树上开满了白茸茸的雪球,风一吹,细针似的花瓣飘落下来,砸在书上和我们的身上。空气中,混合着桉树独特的芳香和桉树花里甜甜的蜜香,充满着诱人的气息。小Q走后,我成了大西的私人秘书。我并不是个称职的秘书,我常常忘记帮大西还书,也常常忘记帮大西借书,甚至常常忘记身边有大西需要照顾。我终于明白,在自己的心里装着一个人,时时要提醒自己去关心,对我来说,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毕竟,我是独骑士,独来独往,当我的战马变成我的爱人,我不能像以前那样只是牵着他走,而应该和他并排走。可是大西跟我说,不是牵着走,也不是并排走,而是由他领着走。骄傲的我,撇嘴摇头:“我不是小Q,不会随你摆布!”许久许久,我没有受耳语的干扰,甚至我把耳语压制下去了,或许,真的如我当初所希望的那样,“在我钻得足够感动上帝的时候,生活会突然改变模样”。事实上,生活没有改变原本的模样,它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加重我对那句耳语的感受。一种简单快乐却蕴藏着无数陷阱的生活,远比复杂的无路可走的绝境可怕,因为我身上出现了小Q的影子,无休止地缠着我,阻碍我的思想和行动。尤其是到了夜晚,我躺在床上,眼光光地看着天花板,小Q抬手拨弄发夹的影像放大N倍出浮现在上面,挥之不去。该死的生活,总有一些不简单的事情在发生。一天,大西到宿舍来帮我修电脑,他走后,我发现他在我的电脑上打开了他的邮箱没有关闭,我意外地发现,里面有一封小Q发给他的邮件,发信日期是在小Q走后的第十天。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打开了邮件。前面小Q谈了她在伦敦的生活,笔调是她一贯的轻松愉快,我看着也觉得开心,可当我看完邮件,我的心有种剧烈的疼痛,那种痛感一直从我心脏向四周奔涌,吞噬我全身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第一次见到你,我心里微妙的感觉使我想起泰戈尔的一句诗:‘你微笑着,没对我说一句话,而我感觉到,为了这个,我已经等了很久’。我发现我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后来我做了你的私人秘书,那是我能为你做的唯一的事。……来到伦敦,离你那么遥远,可是我的心提醒我:告诉你,让你知道我曾经是那么深爱着你。是的,我想告诉你,仅此而已。”“其实,我是逃到伦敦的,也是我被妈妈送走的。进大学没多久,我爸爸就遭到一场车祸,离开了我和妈妈。深爱着我的妈妈,为了让我学会独立和坚强,狠心把我送到英国的舅舅家。我原以为,我会快乐一辈子;我原以为,我永远不会孤单。可是,一切快乐都随着爸爸走了,我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尽我所能,从我天堂里爸爸的身边,把我的快乐找回来!”我哭了,眼泪沿着伤口滑落。原来,真正的独骑士是小Q,守候着失落的爱情,带着满身的伤痕,在广阔的命运里战斗,对生活、对命运发着柔弱又震撼心扉的呐喊!我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呼喊小Q,呼喊远离了我的影子。我终于清楚,不是我摆脱了小Q的影子,而是小Q的影子抛弃了我。又是一个清晨,红花黄叶点缀着秋光,我和大西漫步在那片桉树林下。桉树上大朵大朵的球状花束已经枯萎变黄,风掠过,黄色的细蕊夹杂着成熟裂开的果荚,“簌簌”地往下掉,空中桉树的味道已经很淡很淡……大西一边走着,一边跟我说起一个他很多年以前听到的故事:“一个少年骑士以生命为赌注,夜晚骑着战马,翻山越岭,攀登上一段险峻的绝壁,采一束还没有完全绽开的花,偷偷地放在女孩家的窗台上,第二天清晨,女孩子醒来,却不知道送花的人是谁。不久,骑士死在战场,他的战马从远方回来,终日徘徊在女孩的窗下。”十年之后,我才知道,九岁那年我听到的那个故事是不完整的,故事真正的结局是,骑士死了!我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醒时分,幻境消失,我哭了,眼泪笑了。我想,其实在我进入大学那一刻,我第一次听到的耳语是:你好,生活!作者:张娟华南师范大学南海校区中文系06级汉语言文学三班邮箱:zzhhjj57@yahoo.com.cn【编者按】小说基于现实但又超越现实。我想这更算是一篇自己的心情日记,记录了你大学的生活,感情等。一夜※天一2008-10-30

    2008-10-29 22:36:22 作者:弱水无漪 9582 0

  • 三季的坚持换来一季扬眉 (碧草杯)

    三季的坚持换来一季扬眉(碧草杯)深圳市宝安区松岗中学高二(2)班钟婷婷指导老师唐江云不要抱怨生活中有太多曲折,不必抱怨生活中有太多磨难,只要坚持下去,终有扬眉的一天。----题记城市中心有一个偌大的花圃,里面种着各种或高贵的或平凡,或罕见或常见的花草,政府特地请来专业人员照看花圃。春风潜入了这座城市,万物都伸展着筋骨,花圃里的花儿也不例外。她们抖掉身上灰暗的外衣,换上象征生命的鲜艳彩衣。百花把花圃闹成了万紫千红,渲染得花团蔟锦。只有一棵树——梅树,在角落里沉默着。她依然一身灰黑,没有鲜艳的花朵,也没有美丽的姿容。花儿们全都以一种异样眼光冷冷地瞅着她,梅树知道那目光的含义,那就是——轻视和嘲讽。随着邻居们越来越亮丽,伴着邻居们越来越恶毒的冷言讥讽,狂燥的夏天在知了的叫声中提前到达。花儿更骄傲了,因为夏天就是她们天生的舞台。梅树看着自己身上与邻居们的大紫大红格格不入的翠绿,她自卑啊!但她知道人们把她放在这里一定有原因,即使是在角落里。因此,她又自信地抬起头,迎着大家冷冷的目光,默默地坚持着,暗暗地给自己打气。时间如流水般逝去,金黄的秋天紧跟着夏天的脚步出现在人间。路边的大树叶子被风霜漂黄,随着秋风一吹,飘落一地。花儿也纷纷脱下彩衣,只有那秋菊依然留恋自己身上的艳丽。管理花圃的人怕天气太干燥,花儿不适应,他们赶紧采取措施,浇水、施肥,连花丛中的小野花也受到恩惠,可梅树一丁点也没有接受到这样的待遇。梅树就在忙碌的他们身旁啊!看着黯然失色的邻居,梅树在想:我还有机会抬起头吗?她看着对她视而不见的人们,还有自己瘦骨嶙峋的身子,她几乎连那仅有的自信都消失了,但心中那小小的信念令她重新振作,梅树苦苦地坚持着。终于,最后一只候鸟也飞走了,冬天来了。寒风吹走了花圃的生气,冷冷清清的。一天深夜,天上忽然下起大雪,梅树顶着寒风大雪,鼓励自己不能倒下,要坚持!大雪停了,堆着积雪的梅树感到自己体内有一股神奇的力量,似乎要往外冲。第一声鸡鸣后,梅树醒了,静静地等待黎明。当光束照在梅树上,她更清醒了。当一些雪融化后,梅树发现自己身上有一些疙瘩,但她并没有注意,当城市的人们开始出来活动,在自己身上指来指去,脸上带着微笑,她才知道,原来那是小花蕾,不经意间,她看见自己身旁有一个小木牌,上面写着:“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梅树明白,靠着自己的坚持,她终于绽放出了荒凉冬季里最美丽的花朵。一串珠子从她的枝头滑落,她不知道,那是融化的雪水,还是自己激动的泪水。不过梅树知道,若不是自己的坚持,她无法看见现在各种花木对她的艳羡,更无法看到人们瞧她时脸上幸福的笑容。她坚持了三个季度,从春到秋,她从未放弃过,始终苦苦坚持着,才赢得这一季,一年最后的一季,最苦一季的扬眉。(点评:文章以童话的形式,形象而生动地表现了梅花在百花的冷嘲热讽中坚持的精神。文章构思精巧,不落窠臼。对比也鲜明,既有横向的对比,也有纵向的对比,很好地突出了梅花的坚持精神。指导老师:唐江云)

    2008-10-29 00:00:00 作者:松语文学社 9640 0

  • 丘比特酒吧

    大雪把路完全封了,连公园的椅子上都是雪,路灯发着昏暗微弱的亮光,仿佛燃烧尽的炭火,仅剩最后的生命,孤独地矗立在椅子旁边,做冬夜里最顽强的使者。我加快脚步,不断搓着手哈气,冷,让一切凝固了。街上的行人明显的少了,寥寥几个,也是赶着匆匆的脚步,商店关了门,只看到从里面透出的灯光依然红火。走到拐弯处,角落里还有一家酒吧开着,从里面传出的音乐能让你立刻感觉到里面的hight度百分百,仿佛把这冬夜忽略了。“丘比特酒吧”抬头便看到这些闪光的字。里面并没有多少人,可台上的乐队唱跳得特卖力,也许他们已经忘乎所有,出色的表演,可以没有观众。熟悉的“走火入魔”响起,我走到一个角落,静观着这一切,调酒师还很年轻的小伙子,年轻的脸孔透着几分帅气,不断耍弄着手里的杯子,前面坐着一个长发女郎,看不清脸,着一身玫瑰红裙,右手夹着一根烟,那姿势超完美,包括她轻轻的挥弹手中的烟支,这肯定是一位孤傲但寂寞的女人。烟雾缭绕中,无我境界。她正对着调酒师,背对着我,因此我只能从背影中猜测她的一切。她从小伙子打了个手势,小伙子立刻给他弄了一杯酒,也许她是常客。音乐转为较之前轻的一首“其实不快乐”。我要了一杯“BlueHawaii”,让自己慢慢适应里面的温度,这里让我忘记外面的一切,我很少去酒吧,更少喝酒,可是在这个“丘比特酒吧“里,我感觉到一种冬日里没有的温度。大约过了一支烟的功夫,进来一位男士,高大,黑西装,条纹领带,很匆忙的样子,刚进来就四顾,直到盯着女郎的位置,走过去,一把拉过她的手,她显然不从,并用力拽开,站起,付了钱,直走向门外,男的接着跟了出去。前前后后只不过一分钟而已。这位女士没让他付帐,也不听从他,这干脆伶俐的做法,让我惊讶,生活的哑剧无时不在上演。女人正因为有了依赖的心理,所以要依附男人。任何生命,都是孤独的,无所依,是如何挣扎都改变不了的事实。这一刻怀里的人,下一秒就要离开。突然想起曹植的诗《七哀》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君怀良不开,贱妾当何依?走出“丘比特酒吧”,走进寒冷。【编者按】任何生命,都是孤独的,无所依,是如何挣扎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女人需要男人的怀抱,感受温暖。

    2008-10-28 19:41:42 作者:流沙 9614 0

  • 候(碧草)

    “三菜一汤”——整整忙了她两个钟头。“咚咚..."古老的摆钟无力的发出声音。“已经六点了,他还没回来。”她开始着急了起来,坐在椅子上继续绣花。简陋的正方形房子,四面灰暗的墙壁布满了很多白色、曲折不齐的裂缝。房子分两层,上层是用木板隔着当卧室。空旷的地面上立着一个柜子,在两个沙发的对面放着一台电视机,上面用红丝绸盖着;背面的墙上贴着数不清的奖状——“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优秀少先队员”...“妈,爸怎么还不回来啊?”坐在一旁学习的儿子开口问。她停下手上的针,笑着摸摸儿子的头说,“饿了吧?再等等啊,你爸应该快回来了。”“妈,我不饿,只是——”儿子又继续学习。她更加担心的望了望墙上的钟。桌子上放着的“三菜一汤”,偶尔有一缕缕烟汽飘上来。中午吃完饭,丈夫就一直担心着——今晚是除夕夜,我拿什么过年呢?他想了想,昨天收到一个电话,“强哥”需要一笔货...他走了出去,来到一间老屋子,踹开门,走了进去。是很久没来这里了。他走到一只石椅子旁,蹲了下来,两手推开椅子,然后用手扫了扫,泥土层下面出现一个铁盒子。他把盒子拿出来,打开了它,拿出一把用布包着的手枪。很久没用了,他想着。放好了盒子,他才想起没子弹。他犹豫着。“赌一次...”他把抢放在怀里,走了出去。离开山坡,他去了隔寸那一段常出事的路段。一路上他忐忑不安,心跳的特别快。“最后一次,就最后一次...”来到了目的地,他露出那双魔鬼般的眼睛,搜寻着他的“猎物”,一只手藏在怀里,慢慢的走着。突然,他的眼睛停住在不远处,一个年轻人开着名牌摩托车朝他方向过来。他有点紧张的把握着距离,走向那个拐弯处。路上的人很少,天阴暗暗的,偶尔一阵阵北风,寒气逼人。年轻人接近拐弯处时,习惯的放慢速度,这时候——“下车,快点下车!——”他迅速又熟悉的动作和魔鬼般的本性一下子爆了出来。年轻人下了一大跳,还不知怎么回事,只见一只抢对着他的头。他踹下年轻人,刚要骑上车,突然感觉到后面有东西迅速移过来。他转过身,把枪对过去,可是,让他想不到的是,又有一把抢指向他。“不要动!”一位警察拿着枪对准他。两只枪相对着对方...汗水从他额头上留下来。他开始慌了,先扣动了手上的枪...“嚗——”的一声,警察也开了枪...他倒下了,他忘了他的枪没有子弹。“呤——”,响亮的电话声打破了沉静的气氛,屋里的两母女都吓了一跳。女的拿起电话——“您好...."突然,脸色变的严肃无情起来...晕了过去“妈,妈——”儿子叫喊着——“咚咚...”沉默了一个钟头的摆钟再一次响起,屋外“滴滴答答”地下起了细雨,它们都在告示着,春天已经到来。【编者按】不要怀有侥幸心里,最后一次就是永别,妈妈和孩子的等候将成为没有结局的等候。

    2008-10-28 18:04:17 作者:李镇波 958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