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端

小说·故事·奇幻

  • 等着你回来的六指琴魔

    1夕阳西下,霞光红红欲燃,热气将校园外那几株古树上的昏鸦蒸起。鸦群在天空中交飞,景色凄美极了。“远鸦追夕照,低雁压西风。”金刚感慨地对着美景吟咏道。他说着,拿起那根银闪闪的双簧管,呜呜咽咽地吹起了沉缓的曲子。“未来的双簧管演奏家,别嘴馋了。”一个同学提醒金刚,“现在是护校巡逻时间!真没见过手执双簧管的护校队长!”“是啊,要听音乐,也听卜小芊的钢琴,多动听啊!”另一个队员说。“听,你们听,卜小芊又在弹琴了……”金刚将双簧管从嘴巴拔下。果然,钢琴声从校园的那排琴房远远传来。它像滔滔汩汩的热空气,如大氅一般把他们裹着,把行经这里的三个护校队员的脚步羁绊住了。那是名曲《等着你回来》的旋律,它旖旎多情地眨着眼睛,非常轻快地,从他们的心灵上抚拂而过。“她在等谁呢?”一个队员说。“她一定是在等我!”另一个队员嚷道。“你们别争了,卜小芊是我的!”金刚笑说。然后,他的脚步控制不住,向着琴声的方向走去。卜小芊是钢琴系的,他们在学生会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她吸引住了。她整个人白得像牛奶,纯得像一个周岁的小娃娃。她皮肤的颜色似乎在他的血液里停留了好几个星期。[NextPage]2钢琴室。卜小芊陶醉地在弹琴。她的脸上浮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秋波流动,梨窝浅笑。她口中轻轻啍唱道:“我等着你回来,我等着你回来,我想着你回来,我想着你回来,等你回来让我关怀,等你回来免我关怀……”卜小芊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音乐学院钢琴系大二女生,有着杏仁般脸蛋,高鼻梁小嘴巴,一双乌黑的眼睛,那肌肤粉嘟嘟白中透红,衬着身上那套黑色露背钩花的迷你套装,加上那温柔娴雅的举止,显得端庄圣洁。她那一双钢琴家的手,又长又大,指尖是方的,大拇指跟别的手指离得很远。弹琴时,看似柔弱的她浑身上下都元气充足,像运动员一样的健康。门外,出现一个女同学身影。女同学招呼道:“卜小芊,别练了,天都黑了。”卜小芊就说:“你等等我。”她出来,把门锁好。卜小芊和同学离开琴室。快要走到金刚那边时,她们背后已经陷入乌灯黑火的琴室忽然传出了钢琴声!女同学表情惊诧:“等着你回来……那不是你刚才弹过的曲子?”卜小芊也慌了神:“门都锁上,谁在弹琴?”她表情恐怖惊叫:“鬼!鬼啊……”卜小芊拉着女同学发足狂奔。金刚从腰间摸出一根手电筒,拦住她们:“你们搞什么鬼?”卜小芊惊魂未定:“琴室有鬼!”金刚不信,他手执电筒,透过窗户照看室内的钢琴,说:“鬼影都没一个,是你们的幻觉吧。”卜小芊一脸的困惑。她的同学就说:“鬼怎么会弹琴呢?不会是色狼吧?”近段时间,大学校园里的非礼、强奸案很多,女生们都草木皆兵。学生会也就组织男生成立了护校队。“色狼!”金刚左手扬起双簧管,右手舞动电筒,“他敢来,我们护校队可不是吃素的!”[NextPage]3第二天下午。钢琴室。卜小芊在弹琴。金刚的手里,那根双簧管已经变成了棒球棍。卜小芊恐惧地说:“我不敢弹《等着你回来》了!”站在她身后的金刚威风凛凛地说:“我守护着你,鬼哪敢出现!”他顿了顿,别饶意味地说:“鬼来了,我倒不怕,怕就怕那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唐伯虎来找你!”唐伯虎是卜小芊的中学同学,他一直在追求她,即使现在他们一个在音乐学院,一个在美术学院,也时相往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是卜小芊在向金刚提及唐伯虎时的美誉。卜小芊就嘲笑金刚说:“瞧你,还是个男子汉呢!吃这种醋!别想歪了哦,《等着你回来》是我准备参加高校艺术节的演奏曲目,我得多练习。”然后,她就弹唱开了:“……梁上燕子已回来,庭前春花为你开,你为么不回来,你为么不回来,我要等你回来……”忽然,窗外有树枝颤动的声音。卜小芊侧头看看,是石栗树上一只画眉鸟惊飞锐叫:“啾啾啾……”这时,一个人头在窗外漂浮而过,那速度很快,像闪电的一瞬。卜小芊指着窗外惊叫:“金刚!鬼啊……”金刚往窗外看了看,什么动静也没有,就安慰说:“大白天哪会有什么鬼?是你眼花吧。”这时,那个人头又在窗外漂浮而过。卜小芊怪叫一声,一手抓住金刚的衣袖,金刚被她的惊恐感染了,一愣,指着窗外惊叫:“真的有鬼啊……”他们两人夺门而逃。琴室外。几个音乐学院附中的同学在玩捉迷藏。金刚与一个中学生撞在了一起的。金刚大怒:“哎唷!你敢撞倒老子!”同学们怕了,惊窜而去。隔着窗,卜小芊又看到人头在琴室另一边的窗口漂浮而过,她惊叫:“鬼又来了!”金刚恍然大悟地解释:“那个‘鬼’就是刚才那个矮小同学的头。我们不要自己吓自己。”卜小芊就嘲笑金刚:“瞧你,刚才吓成那熊样,还说来保护我呢!晚上不用你陪我了。”[NextPage]4晚上。卜小芊走在去琴室的路上。琴室这会匿迹在夜色中,显得很静谧。考试前,会有许多女生来练琴,但现在离考试还有一个多月,女生都被情人邀去享受花前月下了。要不是艺术节将至,卜小芊也不愿意来这加班加点练琴。虽然没遇到鬼,但胆小的她还是难禁那些惊吓。走近琴室时,里面忽然传出琴声。卜小芊不以为然,不知是哪个“鬼”在作弄人。只是,当她屏气静听时,却也吓了一跳。那琴声,弹的仍然是《等着你回来》,而那琴声变得风情万种,如泣如诉的很有女人味。好像比卜小芊弹得还好呢。卜小芊心想,会是谁这样深情呢?她想起了金刚,又想起了唐伯虎,他们虽然都是多情的种子,但应该此曲只应天上有,不像是凡间的俗物所为吧。卜小芊轻缓了脚步,像猫一般蹑手蹑脚弯着腰慢慢靠近琴室。她的个头不低,身材十分苗条,今晚她穿了一件浅绿套裙,那弯下的臀部显得极圆,而怕被风吹掀起裙子,裙边就夹在双腿之间,一双穿着高跟鞋的腿,细瘦如鹤。卜小芊想认真谛听一番。但那琴者似乎很怪,接下来的琴声就乱了……卜小芊恼了:“谁在搞鬼,等我整蛊整蛊他!”卜小芊从窗外向琴室看内张望,室内,初升的月光斜照在钢琴上。她仿佛看见有两只骨棱棱的爪在琴键上飞闪,弹出的旋律居然就是《等着你回来》里的:我要等你回来,还不回来春光不再……卜小芊扬声向那双骨棱棱的爪大喝:“你不要装神弄鬼,我知道你是谁!”琴声戛然而止。室内响起神秘的啪啪声。良久,室内再次传出琴声,但很凌乱。那两只骨棱棱的爪又在琴键上揿按。有时,那爪奏了一个高昂的音调,手指在琴键上急速地扫过,随后又弹了几个长长的和音,那爪还戏剧性地停在半空中。有时,节奏戛然中断,停在一个和音上,那充满了进攻性的音乐在卜小芊身体的四周迸射,像暗蓝的火花,一闪一闪。卜小芊吓得要昏过去:“原来真有琴魔作怪!救命啊……”她的叫声像琴音的颤动,恰似心儿受了伤残似的哀伤。这时,金刚带领4个护校队员赶到,他扶起瘫软在地的卜小芊,他感到她的脖子,像枯干的花梗那样弯下来。“卜小芊,醒醒,我们来救你!”他急叫道。卜小芊悠悠转醒,他双肩吃惊地像海鸥翅膀的翘起,瞪着抹了一层油似的大黑眼珠子,说不出话来。她的面容此刻像玛雅人,是那种静止的严峻。金刚挥动棒球棍:“护校队,把琴房包围!”护校队的队员从四面八方用电筒光唰唰唰将琴室射住。这时室内琴声乱响,众人战战兢兢。门“吱……”的一响,金刚壮胆开门而进。“啪!”的一声,他揿亮琴室的灯。室内灯火通明,鬼影却没有。卜小芊小心翼翼走进来:“琴魔呢?”金刚也挠头:“奇怪,明明刚才还有琴声的!”他作大侦探思考状:“一定有蛛丝马迹的。”边说边凑近琴键仔细观察,像有什么发现,低声说:“咦?”琴键上有一些淡淡的“个”字污迹,金刚若有所思:“嗯?”忽然,一个原先不知藏在哪里的黑影,从一个开着的窗口飞了出去。金刚仰头看看黑影,说:“哦!我明白了。”卜小芊急忙问:“你发现什么啦?”金刚得意洋洋,一捏拳头:“琴魔!我发现他了,他逃不出我掌心!”[NextPage]5另一个晚上。金刚率领卜小芊等人埋伏在琴室的窗外。金刚将中指竖在嘴唇上示意大家安静:“嘘!”室内传出琴声。金刚轻声对卜小芊:“琴魔来了,他只有六个指头,却像你一样喜欢弹琴……”卜小芊抱臂发抖:“好恐怖啊!他是传说中有鸟爪一样的李长吉那种人?”“开始,我还以为是你的唐伯虎呢。因为,画笔就是他的第六根手指……”金刚答非所问。谁都听得出里面有一股浓重的醋酸味。卜小芊捏了金刚一把,嗔道:“看你酸溜溜的。”金刚忽然摆摆手,他的右手执住窗口上的一根线,自信地说:“它跑不掉了!”卜小芊有点怀疑:“这么纤细的线能缚住琴魔?”金刚喃喃自语:“琴魔琴魔,快来受死!”大家不知他搞什么鬼。都偷偷张看室内。月光中,只见琴键上,竖立一根筷子,撑起了一个圆圆的罩箕。朦胧月色中,一对鸟爪飞临琴键,“六指琴魔来了!”金刚低语。那琴魔敲着琴键,叮叮咚咚的响,似乎看见今天琴键有点异样,便默默地观察着,绕着圈子探索着,忐忑不安,但又不知不觉地接近一个闪烁不定的秘密。大家紧张得呼吸都快停止了。待琴魔进入罩箕的范围。金刚一拉线,罩箕便覆盖住六指琴魔。金刚兴奋地大叫:“我们捉住琴魔了!”大伙拉亮灯,冲进室内。金刚掀开罩箕,伸手捉出一只画眉鸟。金刚敌意地说:“看你往哪飞?”卜小芊惊愕地捂住眼:“六指琴魔是画眉鸟!?”金刚握着画眉鸟得意地分析:“上次,我看见琴键上那些‘个’字,让我想到是每只脚有三个脚指头的飞鸟,于是布下罩箕阵让它自投罗网。就是它搞的鬼。看我怎么收拾你!”“为什么要收拾它!”卜小芊不悦了,她颊部的肤色此刻变得很暗,像掺了咖啡的牛奶。她激动地说:“这只鸟我认得,经常在窗外看我弹琴。没想到,它居然能有样学样‘弹’出我常常弹的曲子。这么有灵性的画眉鸟,放掉它吧。”她用手摸摸画眉鸟的头,怜惜地说。那一刻,她和金刚靠得很近,她的酥肩白如冠玉,曲线柔美,简直是生就让人亲吻的。金刚看得眼睛一阵炫晕,他示好地向卜小芊一笑,一松手,画眉鸟便鸣叫着飞走。金刚对卜小芊笑说:“你不用怕鬼怪了,以后我每天来陪你弹琴。”卜小芊便坐在钢琴前。她伸手抬臂,如痴如醉演奏起《等着你回来》。这抒情而跌宕的慢板,让大家陶醉。弹毕,卜小芊对金刚说:“以后有画眉鸟陪我弹琴就行了,不用你陪……”金刚听了,倚着钢琴的身子像中箭一般,轰然倒地。金刚指着卜小芊:“哇噻,卜小芊,你过河拆桥!”卜小芊宛尔一笑:“你啊,真蠢,我是说,不用你陪我,我想跟你合作,将艺术节的钢琴独奏,改成钢琴与双簧管合奏!”金刚的心情美不胜收,却说:“合适吗?”卜小芊那双渗了汁的大眼珠泛着涩光,微微低下了头。围看的几个护校队员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他。场面一刹冷了下来。这时,窗外那只重获自由的画眉鸟忽然张开喉咙,唱起了婉转动人的欢歌……

    2012-02-21 16:02:10 作者:胡子芃 9577 0

  • 剪刀石头布

    华南理工大学佚名广州的六月,天密密的下雨。我窝在图书馆把最后一篇论文写完,呼出一口闷气,心想现在有杯冰冻的可乐该多好。我忽然想到了可乐。两年前的很多个下午,我都会捧着一瓶可乐,无论在课室在宿舍还是在球场上。只是你不经意的一句话,让我决心改掉喝可乐的习惯。那时香草味流行整个学校,我却忍着嘴馋开始改喝果汁,从葡萄多一直喝到番石榴。两年过去了,可乐的味道开始在我脑海模糊,而关于你的一切,狠心的你,总能轻易触动我神经的你,却没有一点要模糊的迹象……天空忽然响起了一阵雷声,接着便是一阵钢珠倒进盘子里的声音。一滴,两滴,然后是一片……我抬起头,窗外的树影摇曳不止,紧闭的窗户似乎关不住滂沱大雨的怒吼,靠窗的书桌慢慢的被雨水所溅湿,外面是白茫茫的一片,像是笼罩在大雾中。调整一下坐姿,我放下笔,用手托着左边的脸,凝视窗外。不过是下午三四点钟的光景,路上的车却打开了昏黄的车前灯。五颜六色的雨伞,在苍白的世界中,显得格外的缤纷。而关于你,关于J,关于大哥还有那些剪刀石头布的往事,便像是解除封印的尾兽一样澎湃来袭。心脏微微的在痛。阿布,我忘了告诉你,其实我的心脏一直不好,所以请不要再对着我微笑,不要再试图给我留下美好的回忆。因为你的微笑,关于你的所有回忆,都是让我忽然心痛的理由。J总是说,大树,你是个坚强得有点冷血的人,至少在感情方面。两年多了,我一直强忍着自己不去打搅你,不给你短信,不给你电话,即使每次的相遇,都只是简单的一个招呼然后擦肩而过。自从你选择Z的那天起,我就觉得应该要从你的生活消失,然后努力去忘记关于我们的一切,就好像我要忘记可乐的味道一样。只是,阿布,你知道么,我一点都不坚强,在一段长长的日子里,我常常想起你,在A1,在足球场,在那些一起走过的校道上。即使这个岛每天都在变化,我仍能感觉到你的身影,空气中你的味道,然后心脏一直在痛。对不起,阿布。对不起,J。我没有你们想像得那样坚强。我很努力去忘记却仍然忘记不了。三年前的二千零四年。你、我、J还有大哥四个人。从不同的地方来到这个岛上求学。只是当时我们都互不相识。直到后来,我因为大哥认识了你,又因为你认识了J,我们四个才真正走在一起。还记得刚来的时候,岛上到处是工地,学校没有便利店,为了买到我要喝的可乐,我一路从华工走到广工东三的二楼。一路是满目的疮痍,遍地的苍蝇。除了一条黑得发亮的中环路外,四周基本上都是坑坑洼洼的黄土堆。整个南区也就是一个巨大的铁棚子,我还以为是住民工的。梦想中遍地桃花的桃花岛就这样变成了寸草不生的的冰火岛。巨大的落差感强烈的打击着我,让我在很久以后都能记得那个下午,我站在现在的商业南站上,一脸茫然的样子。[NextPage]那一年的欧锦赛,希腊奇迹般夺得了冠军,告诉我,在一个混乱的世界里,什么事情都可以发生。就在这样一片荒地上,我遇到了你。因为都是临干的关系,你和大哥提前一个星期就来到学校。也因为都是临干的关系,你和大哥常常走在一起。而大哥,是我的室友。在还没有见到你之前,我就听大哥说过你。那时我并没有在意,只知道你的名字,知道你是我们的临时班长,知道你是一个特别的女孩,因为大哥常常这样说你。第一次见到你,是搬新书的时候。那时班上的男孩子表现都很积极,主动请缨要帮你们把书搬到宿舍里面去。当然,地球人都知道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大哥的组织下,我们成功进入C5,我也第一次见到了你。来开门的你那时还扎着马尾辫,肤色有点黑,眼睛却特别明亮。我记得自己就这样站着看着你,却忘记了当时我说了些什么。你的笑容很灿烂,而我的脸却烫的要命,心脏有微微颤抖的感觉,我想那一定是个很傻的样子。我知道自己会喜欢上你。只是,我猜到了故事的开始,却没有猜到这个故事的结局……之后的几天,我就再没有见到你。虽然我知道你住哪里,但我却不敢去找你。虽然我也知道你的电话,但我并不敢打电话给你。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去主动找一个女孩,更何况是只见过一次的你。岛上的生活无聊但清净。除了偶尔被外面施工的声音吵醒外,你根本找不到一个要醒来的理由。我就这样睡掉了正式上课前一个星期的时间,虽然中间我曾醒来过一次去参加学前的英语考试,但在不到半个钟的时间内我又再度昏睡过去,就在教室里面。我曾一直试图要梦见你,却一直也没有梦见。一个星期后,大学生活正式开始。我所在的学院是新成立的法学院,专业是法学,在一所理工学校里,这样的存在是一个尴尬。宿舍除了大哥外,其余的都是理工科的调剂生。我知道这样的环境是一群人堕落的开始。K来自梅县,而小S来自兴宁。两人有事没事就会在宿舍研究梅州不同地区的客家话细微的区别。每当这个时候我和大哥都会很自觉的走到外面的露台上。我问大哥,为什么要报法学。没有很特别的原因,或者仅仅是因为家人的意见,你呢。也没有很特别的原因,只是简单的服从安排而已。有后悔么。也说不上吧。你看,这个岛什么时候能建起。两年或者三年,能赶得上我们毕业就好了。大哥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前面。记得J曾对我说,大哥是一个单细胞的好男人。其实,在大哥心里面,有着比一般人都要细腻的感情。直到后来,他为了兄弟情义而放弃了那个女孩,又为了成全J和小C而刻意的去逃避,我才开始慢慢的理解,理解一个男人如海洋一般温柔的内心。修法学的好处是清闲,K和小S常常可以因为一个简单的原因而不去上课。大哥偶尔也会睡一下懒觉,而我却始终坚持着每天上课。因为,只有这样我才可以每天看到你。你总是和宿舍的人坐教室中间的第三排,那是女生长期占领的地方。所以,无论我去得多早,我都不能因此而靠近你。除了睡觉,我更多的时候都在注意着你。你上课很认真,喜欢用双手托着下巴,扶眼镜的动作总是很轻。偶尔会和身边的朋友说笑,所以我会看到你的侧脸。你的鼻梁很高,脸部线条很长,从两侧太阳穴始划出两道美丽的弧线然后终结在尖尖的下巴。深蓝色的眼镜让你看起来很斯文,却又掩盖不了你调皮的眼神。休息的时候你常常会捉弄你身边的朋友,因此我常常能看到你灿烂的笑容。[NextPage]那时的A2没有空调,广州的九月依旧很闷热。你总是喝很多很多的水,我也一直奇怪为什么你会有喝不完的水。大哥说,你是一个特别的女孩。现在我也开始相信,因为每次我总能在人群中发现特别的你。班委选举那天,我没有上去。超人气的你理所当然获得最高票数,成为我们班正式的班长。而大哥也以绝对的优势当选文娱委员这个最具挑战性的职位。也是在那天,我第一次见到了J。我已经记不起当J在讲台上说自己是巨蟹座并热爱文学和足球时我在台下的反应。我只是静静的看着台上那个短头发的女孩,一如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慌张的神态。两年后,我用一个星期的时间看完50集的《娜娜》,然后,想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J,世界上另一个我。两个星期后,便是中秋的前夕。学院要求每个班提前举办自己的中秋晚会。岛上没有超市,大哥决定和我一起到一德西购买晚会的必需品。同行的还有J和你。那时还没有通地铁,要到一德西就必须到广工坐公车。86的路线漫长而又曲折。我却希望时间能再漫长一点,因为我身边坐着的是你。第一次近距离的看你。第一次有机会两个人坐在一起。我发觉你很健谈有趣,而我也不自觉的被你的笑声所吸引。以往我的话不多,但在你面前,我却有股要说话的冲动。之后我们走了很多的路,买了很多的东西。离开学校的你变得活蹦乱跳。嘴里含着棒棒糖,在马路中心做十字死光,然后趴在玩具橱窗惊呼,啊……原来还有这个。这个就是你,像孩子一样的你。J比你安静得多,我们三个提着买好的东西跟在你后面,看你从一个玩具店跑到另一个玩具店。一直走到天黑,满载而归的你第一个喊肚子饿。于是我们在公车站旁的小吃店吃炒粉。我不明白为什么不加辣的炒粉会辣到那样的程度,后来才知道是服务生搞错了把隔壁桌点特辣那份给了我。看到你因为我辣得满腔热泪而咯咯的笑时,我忽然有一股幸福感。那天夜里,我失眠了。梦里面第一次出现了你。第二天下午,我们提前布置会场。大哥负责吹气球,我则要爬上爬下挂彩带。而作为班长的你,则负责一切的琐屑事项。工作时的你认真,不苟言笑。我甚至看到你眉头紧凑的样子。大哥这时会主动的过来帮你,你会不好意思的站在一边。样子可爱又可怜。晚上是你和大哥做主持,我则躲在角落里负责音效。从水木年华到江美琪。舒缓的背景音乐有淡淡的忧伤。月光不自觉的从窗外晒进来,皎洁而宁静。悠扬的《白月光》将晚会的气氛推上高潮。我看到了泛着泪光的你。像一朵紫百合,绽放在A2的教室里。高贵而美丽。两天后的二千零四年九月二十七。来到岛上的第一个中秋。学校在仅有的六栋宿舍楼之间张灯结彩,各学院的辅导员也带着月饼来安抚我们这群受尽打击的学生。宿舍兄弟四人,在月光下感慨一番后就各自参加活动去了。我给你短信,叫你也出来玩。你说你和宿舍的人在一起,有缘的话一定会碰见。于是我便漫无目的的四处逛着,希望真的能碰到你。来参加活动的人很多,拥挤的情景让我想起了节日时的家乡。现在,爸妈还有妹妹应该在天台上晒着月光了,我在想。后来我看到了小S,结果被他逮住要陪他玩那个无聊的钓鱼游戏。可笑的是,一心要得到礼物的他却没有能掉到一条。而无心插柳的我却轻易的钓上两条来。奖品是两朵红玫瑰。给我奖品的那个师姐笑着对我说,把它送给你最想的人吧。在一边的小S很不服气,重新跑去排队要再来一次。而我却急着要找到你。从C5到C1,从来都不觉得那段路程是那样的漫长,也从来不觉得南校区的学生会有那样的多。[NextPage]我拿着玫瑰在人堆中四处找你,看到了J,看到了你宿舍的同学,却唯独没有发现特别的你。调皮的你,爱玩的你,到底躲在哪里了呢。J也看到了我,便走过来和我打招呼。和她在一起的还有班上的两位女生。直到那时我才发现,对付女生最厉害的武器除了雪糕,并是这带刺的玫瑰了。那两个女生看着我手中的玫瑰情不自禁的发出惊呼。我望望J,只见她在狡猾的笑。无奈之下我只能说,喜欢的话就送给你们吧。这是我第一次给女孩子送花。收花的人却不是你。国庆回来后,天气依旧闷热,生活却出现了重大转机。宿舍有了电脑,一饭后刚建成的足球场也带给我惊喜。而真正让我兴奋的依旧是你。经过之前的接触,我们的话题明显多了起来。我也开始主动的给你短信,而你回短信的频率也越来也多,对你的了解也渐渐增多。你说你从小喜欢运动所以总是活蹦乱跳的样子你说你喜欢打羽毛球却找不到人陪你一起打。奸诈的我,于是便说了人生最大的一个谎言,也是对你唯一的一个谎言:其实我也喜欢打羽毛球,让我来陪你打吧。就这样,我偷偷的买了一个球拍,并把它摔得很破烂的样子。闲来没事的时候我就一个人跑到露台上挥着拍子练步伐。为了提高击球的准确性和速度,我开始疯狂的拍苍蝇。那时岛上的苍蝇绝对比现在的蚊子还要多,我就窝在宿舍里,手持苍蝇拍不停的挥舞,成绩彪炳的时候一个下午便能打死几十只的苍蝇。一个星期后,我拍苍蝇的技术已是出神入化,达到了忘我的境界,基本上是一拍一个准。又过了一个星期,我学会了听风辩位的技术,闭着眼睛就能把飞行着的苍蝇一拍打下来。直到有一日,宿舍已无苍蝇可拍,我便给你短信约你出来打球。那时学校没有体育馆,也没有C4和C9的场地。能打球的便只有A1和A2。穿着运动装的你给人调皮的感觉。我也第一次发现你的身材其实很赞。我们来猜拳要发球权吧来,剪刀……石头……布……你出布,而我出的是石头。哈哈,我赢了,我发球。猜赢的你显得格外的开心。而我也没有因为输了而失落。你发球的动作很标准,步伐合理而不凌乱。网前球和杀球的落点都很叼专,我要费尽全力才能勉强挡过去。好几次我为了救球而扑倒在地上,可恶的你只是在一边咯咯的笑。当然,羽毛球和苍蝇比起来简直是大巫见小巫。你只是一味的喊好球并赞叹我的反应能力,却不知道我有一段拍苍蝇的传奇经历。末了你只是说了句,怎么你打球的动作就这么怪。你的体能很好,运动性很强。要不是我从少就是踢足球大的我真的会被你累倒。出汗的你有种说不出的美。我们就这样喝着水,并排坐在A2楼下的石阶上聊天。那一刻,你说如果是永恒那该有多好。要不,是终结也可以的。不在一起的时候我会去踢球。在资源稀缺的当时,能在球场上奔跑成了那时最快活的事情。偶尔会看到你和J来球场上散步,看到穿着球衣的我你会咯咯的笑。每当这个时候我就跑得更快,抢的更凶。抢到球的时候,我会到处找你。过了人之后,我也会到处找你。只可惜你在的时候我都没有能进球。校园价的可乐又贵又不冻,可是每次踢球回来我还是得愤愤不平跑去购买。有时去晚了还要随时面临被赶的命运。谁叫人家是寡头垄断。直到后来,家宜超市进驻南区,就在我当初认为是住民工的铁棚子里。而A1也有了书展和小卖铺。在04届有着特殊感情的校园价在竞争中完全处于下风,不得不计划外的关闭。那一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进入十一月天就忽然沉了下来,偶尔会刮起大风,能打球的日子也越来越少了。你总是一脸愁容的看着天,然后呆呆的说风什么时候能静止。我也呆呆的望着天,祈祷着风能早日停下来。那时A3楼下已经有了临时图书馆,在起风的日子里,我们常常带着球拍躲进那里看书。认真的你总会挑些专业名著看。而我则常常沉浸在八十后的网络文字里。你说我深陷的眼睛总是带着邪气。我就打趣说我的邪气产生于高中语文课那段偷看萌芽的岁月。我又看到你咯咯的笑。阿布,你知道么。你总能轻易的化解我身上的邪气,轻易的让我开心,让我满足,让我幸福起来。然后冷空气就这样来了。我是个不喜欢多穿衣服的怪人。一到冬天便整天想睡觉,然后用可乐来挺神。细心的你发现我开始逃课,于是在该起床的时候我总能收到你的短信。我知道,这时温柔的命令。我不得不每天顶着寒风走十分钟的路程换个睡觉的地点。那时去教学区的路还坑洼不平,稍不清醒就会摔的人仰马翻。我冒着那样的危险只是为了让你知道我在教室的存在,而你看到我后只是咯咯的笑。大学城的风寒冷而干涩,我习惯性的缩着脖子。我一直没有买围巾是因为你曾说过要可怜我送我一条。于是我一直在等却不敢提醒似乎早已忘记的你。大半个冬天,我就这样光着脖子活了过来。大哥在学生会混得有模有样了,学院大小事项基本上他一个人说了算。J总会有规律的给我短信,只是话题都离不开文学。[NextPage]偶尔四个人碰着了会一起到南区吃饭。大哥总和你打闹说笑。而J和我则静静的坐在一边说彼此过往的趣事。你总是说,做大哥的妹妹一定会很幸福。其实做大哥的兄弟又何尝不是。J对大哥的评价则是细心、负责、正真。而对我的,正如你说的那样总是带着一身的邪气。每次一起吃饭,大哥似乎都存心跟我过不去,点上来的菜基本上都是特辣的。看着你们三个吃得津津有味还不忘对我说这个好香那个好吃的时候。我就恨不得往酸菜鱼里扔苍蝇好让大家一起啃白饭。而这个时候你总是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我然后说,男人不能吃辣还算什么男人。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学会吃辣,要比大哥还能吃辣。日子简单而幸福。大学城也在一天天的改变。圣诞那天收到你的短信。我也把揣在怀里N日的手套送给了你。我可不想广州寒冷的冬天冻伤你握球拍的手指。J的礼物对于我似乎更有意义,那是一条围巾,是我喜欢的深蓝色。我忘记告诉你,其实J找我的频率比你还要多。只是,占据着我的心里全部位置的,仍只有你简单的四个字,圣诞快乐。我应该感到快乐。在这一百多天的日子里,我在这个岛上。看到的一栋栋建筑奇迹般的崛起,感受到的是这片土地的热血,青春与涌动。我在想,即使这里的可乐再贵,球场有再多人,上课的路再烂,空调的温度再高,校医室的医生再差,一饭的菜再怎么不是人吃。我也不在乎了。因为,我在这里认识了你。与快乐相对的是期末考试。从高考走过来的我们考试无数,但我还是得喝着可乐一科一科的复,一晚一晚的熬。我可不想看到你因为我全面的挂彩而失望的神情。而最重要的是,我因此有理由和你整天呆在一起。大树,我们来玩个游戏吧。从这里开始猜拳,赢了的就上一台阶。来,剪刀……石头……布……我一共出了28个石头输了28次,也就是说A1一层有28个台阶。站在楼上的你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我在骂,大树你怎么就那么猪一直出石头啊。你才是猪呢,因为你一直在出布啊!我出布你就要出石头的吗?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你。只是,阿布。你知道吗,其实每一段爱情都是一场胜负已定的猜拳游戏,被爱的一方总会是赢家。大树,你再不快点上来看书我们就要一起挂彩了。聪明的你,可恶的你,难道就看不出来吗。

    2012-02-21 15:56:55 作者:佚名 9560 0

  • 一个真实的故事

    他是一名生活在社会边缘的人。是一名流浪歌手。但他又是一名大学的学生。虽然校园生活是他的人生一部分但却是他精神生活的全部。而他的物质生活靠的是他的一把破吉他。这把破吉他是从初中、中师,一直到大学都陪伴着他。它是他吃、穿、住、行的全部的来源。因为他出生于贫瘠的小山村,小山村只有一条唯一通向城市的小山路。小山路的旁边有一个小山坡里,小山坡里只有几间土木房简简单单点缀着。残缺的房砖上停留着残缺的月光,像是无名的伤痕,月光淡淡的斜着来,如同有手指似的抚摸着它的荒凉的伙伴。没有电灯,没有油灯,太阳一下山,整个山村都沉睡在大地的怀抱里了。只有远处的茅草屋里,有三两头牛在反刍的声音和一两声狗叫声。他就是从这样的山村里惟一成长出来的一名大学生。他的身上承载着乡亲父老的沉重的期望。他是山村集体的自豪。但沉重的学费,让他很难能够从容的在校园里阔步行走。他又不得不行走于里面。因为这里是他的蓝色的梦想。为了他蓝色的梦永远澄净,于是每个星期六和星期日,他就背上自己的那把破吉他,穿梭于人潮涌动的每一个地铁口。弹唱出一支支动听的歌曲。换取听客们的一点点微薄的报酬,来维持自己的生存。他有时候,为了怕遇到同班的同学冷眼。他们看到他在“买唱”的话,他们的心理会是怎么想的呢?又会怎么说的呢?所以他常常到离学校很远的地方--天河城那里的地铁站弹唱。他的心常常很复杂。他一直都觉得人生是艰难的。谁甘愿承受庸俗。他这一辈子就是注定不断的奋斗,并且这往往是苦痛的奋斗。就像现在这样,为了生存,必须抛下脸面,来到这个嘈杂的地铁口弹唱,只是为了博得匆匆行人的一点点同情和怜悯,丢下一点点的零钱。他只能在没有光彩,独自在孤独和冷漠中挣扎。困穷常常压着他,繁重的作业累着他,无意的沉闷的琐事消耗他的精力。但他咬着牙。他一直相信这样的一段话:“自己的命运无人可替代。连苦痛的岁月,都当成生命的一部分,从来都没想过放弃自信。镜子里微笑的我都是我的眼泪我的悲伤。一天天的含泪生活,我会忍下去,因为生活无止痛苦也会一天成为过去。”他相信一切的艰辛的生活都会成为过去,一切的愁云惨雾都会消散的。在这几年的苦痛的大学生活一过,又是另一种生活的面目出现了。在这一、两年的弹唱生活中,虽然很苦很苦,但让他感到有一丝丝幸福是有一位时髦的女孩子经常来听他的自弹自唱。并给了他较多的零钱。她经常坐在他旁边,聚精会神的听他弹奏那一首《流浪歌手的情人》。她的样子是那样的痴迷,那样的天真。每当他唱到:“我只能一再请你相信我,曾经爱你的人那就是我……打开朝北的窗,望见星斗。”每到这个时候,她的泪流就会簌簌地往下流。在一个阴雨霏霏的旁晚,她给他讲一个故事。故事里的女孩子也曾经是一个大学生。在学校里,她天真活泼、自由自在的生活着,犹如鱼儿在水里自由自在地嬉戏。一个男孩子爱上了那个小女孩,每到周末的时候,在校园的角落里,为她弹奏一首首的情歌。皎洁的月光,撒满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树枝上都笼罩着轻纱似的梦,鸟儿们都典去了甜蜜的啁啾。一切都沉没着,只有那优美的旋律随风飘荡。轻柔的耳语甜蜜从他的嘴里绕进她的耳朵。此时此地,她相信三百篇的爱情的诗句,都浓缩在这轻轻的耳语里。男孩子那忧郁而蔚蓝的眼里就盛满了整个天空,眼睛牵着小女孩她的身子、诱着她的灵魂,悠悠漂浮,渐渐就沉入那深深的蔚蓝里了。小女孩至今还会记得他写给她的最后的一首情诗,她默默的背起来了:正是为了爱/才悄悄的躲开/躲开的是身影/射不开的却是那份/默默的情怀/月光下耳语/睡梦里徘徊/感情上的事情/常常说不明白/不是不想爱/不是不去爱/怕只怕爱也是一种伤害。故事里的男孩子就这样的悄悄的离开了,一去不回头。只留下一把尘封的古典吉他在宿舍里弹奏着寂寞。于是,小女孩开始变得堕落了,开始学会喝酒与抽烟,用酒精麻醉自己的清醒的神经。嘴里吐出的一缕缕烟,也就是一缕缕的愁。在她的眼里世界就是浑浊的黑暗。校园里一盏盏孤零零的躲在密树间散泻光线的灯。斑驳的墙,也是悠久生苔的年月的黑暗。她知道:大江日月流,她只是过客。所以她把一切的东西都典当出去,包括她心爱的那把吉他都典当出去。最后,连自己的身体都典当给一个大款。她挥霍着自己的青春和生命。更大的挥霍着大款给她的一大笔一大笔的钱。每天进入高档的美容院,护皮肤,做头发。每天进入高档的时装店,穿上最时尚的衣服。虽然表面上妖艳多姿,但内心总是空落落的。她的日子就在漫无目的中度过的。她像一缕没有方向的柳絮随风飘荡。过去的蜜剑变成今日的冰刀,慢慢的刺伤着她。在她自己这个舞台上只有风暴和雷霆。天空每天都是打开着,但没有一个梯子可以往上爬,这注定是一出悲剧。她讲完这个小女孩的故事后,眼泪又簌簌地下来。他不知道如何来安慰她。当她要求他给她弹一首《求佛》的歌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她。其实他还不太熟悉这一首歌,心里没有底。他再次调好了弦,试好音。旋律缓缓的响起,“有一种撕心裂肺的汤/喝了它有神气的力量/闭上眼看见天堂/那是藏着你笑的地方……为了你我变成狼人/为了你染上疯狂/为了你换上心肠……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愿意用几世换来我们一世情缘/希望可以感动上天/我们还能不能能不能再见面/当我踏过这条奈何桥之前/让我再吻一吻你的脸。”伤感与凄迷的音律在地铁口飘荡,飘荡……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遇到那个时髦的女孩了!他也毕业了!在毕业的那一天,他依旧拿着那把破吉他,弹奏那条熟悉的旋律:闭上眼看见天堂/那是藏着你笑的地方……

    2012-02-21 15:27:00 作者:林传名 9555 0

  • 决战上帝的“中途岛”

    1,遭遇来自异空间的怪客周末。启明大学附中的学生都回家了,唯独高二级的张皓和刘美圻仍留在学校的电脑室里。今天,刘美圻觉得张皓有点怪。他不像以前,一进来,就匆匆忙忙跑到电脑前,摆出一副IT人士的沉醉模样。张皓端坐在桌边,眼光呆板地像在沉思。忽然,他来了灵感似的,右手抓住桌上的鼠标,拿起来就陶醉地摇啊晃啊的,灵巧的食指并频频在点击……“鼠标”忽然开口了:“哎,张皓你今天怎么这样古怪啊!?”刘美圻盯住张皓。这个有着两道浓眉,脸部轮廓分明,沉稳内敛又不失风度的男生她最喜欢的类型。张皓吓了一跳,定神一看,“鼠标”原来是坐在他对面的刘美圻放在桌上的手。“我心想,这鼠标怎么这么温暖!原来是你的手啊!”张皓脸色刹地红了。“正想告诉你,我想到了要发明一个冬天能取暖的鼠标呢……”刘美圻倐地将手收回到腰际。其实,她不想收回的,刚才,她的手卧在他的手心里,她感觉到一阵颤抖的温暖。不过,她觉得现在他们来这的任务不是搞儿女私情,而是要在“远程操控”技术上有所突破……刘美圻端出一副刚从冰箱取出的白玉面孔,冷冰冰地说:“张皓,你不会只滿足于做郑教授的助手吧?”“当然不会!”张皓整个人弹了起来,立即扑到电脑前。他们两个都是物理尖子生,又是电脑高手,被老师越级推荐参加启明大学一个“网络远程操控”技术研究小组。开始时,他们都只是郑教授鞍前马后的小杂工,渐渐地,好强的张皓觉得自己也可以主动研究,最近,他悟到了一种前无古人的“网络远程操控”技术,如果成功了,将是网络史上的大突破……他开启电脑,正想想跟刘美圻解释自己的新创意。这时,刘美圻接到了一个电话,她的脸色刹那间黑了起来:“什么,你遇到来自异空间的怪客?”[NextPage]2,神秘的中途岛“我们学校的校园网被黑了!”刘美圻对张皓说。张皓一笑:“小事一桩!CEO会搞好的。”“校园网的CEO就是没法子,才来找我们帮忙!”刘美圻气急败坏说。“许多同学回到家想上校园网轻松轻松,上不了,就把电话打到CEO那里,电话都快打爆了!”CEO也是个电脑高手,他都束手无策,情况看来很严重。张皓立即到访校园网,真的是被黑了!他等了一会,黑乎乎一片的网页中心,突然显出一个金色的亮点,随后,一个“金手指”图案渐变渐大!他点了一下这图案,电脑“啪”的一响,死机了!“厉害!”张皓叫嚷起来。他用了几种杀毒工具,但都未能杀死“金手指”。张皓再次进入校园网,这次,他没有轻举妄动。等“金手指”图案全部展示完,才看到一个网址。他循迹进去,画面弹出一行字:“我们是来自异空间的客人,这是我们设在地球上的中途岛。”“异空间?”吃了一惊。张皓急忙往网页上的“留言”上写了个:“?”“你们地球人要明白什么是‘异空间’,需要很高的智慧。让我们玩个游戏。试试你聪明不?”“异空间”回复。“异空间”发来一张图片,那是一根手指!“你猜,这是我的哪一根手指?”“异空间”写道。这手指显得纤巧、细长,像女的。张皓挠头了。难到这怪客是女的?他迟疑着答:中指吧。“这是我的食指,会点石成金,所以叫‘金手指’。没想到,你这么污秽。不过,我喜欢!88!”“异空间”写完,就消失了。真是奇怪的“金手指”!难道这个怪客是黑客?张皓最讨厌这种到处炫技,损人不利己的家伙。他决心与他过过招。一旁的刘美圻用另一台电脑上网,她指着电脑说:“张皓,据这家杀毒软件公司说,在短短的一个小时里,国内已经有5000台电脑感染了‘金手指’病毒。”张皓笑了,原来这家伙是个“毒客”,他对刘美圻说:“他必定是先散布病毒,然后再引诱别人买他的‘破解’产品。我要会一会他!免得让他遗害人间。”[NextPage]3,“外星人”是个绝色美女?第二天,张皓、刘美圻又回到学校。昨天,他们在电脑前守候了很久,“金手指”没有再在网页出现。今天,他们决心找到他。刘美圻分析说:“电脑病毒是一种具有自我复制能力的计算机程序。它是一段像生物病毒一样的程序,会复制自己并传播到其他宿主,并对宿主造成损害。宿主也是程序,通常是操作系统,从而进一步传染到其他程序、其他的电脑。电脑病毒在传播期间一般会隐蔽自己,我们很难找到它的。”张皓神色凝重:“所以,我们要引诱病毒炮制者出现。时间越长,我就越有机会找到他前IP以及端口。”刘美圻“咭”地笑了:“‘金手指’好色,我们不如用美女照片,引诱他!”她手指翻飞,很快就将一张图片库截下来的美女照片传到“金手指”的网页上。“金手指”果然不出所料出现了。“哈哈哈!你们两个小家伙,竟然想用美女色诱我!”他写道。张皓和刘美圻面面相觑,不知他是怎么知道他们是两个人!“我才是天下的大美女!”“金手指”得意洋洋。他让张皓和刘美圻看一个视频: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绝色女子,一头黑发在身后微微飘扬,身上紧绷着一件金属质地的银色航天服,显出诱人的曲线,面上的皮肤像奶油一样细腻……她摸着轻扬的头发解释说:“我刚刚从外太空返回地球的中途岛,刚进入微重力环境,看,头发飞扬的我是不是大美女?”“真美啊!”张皓看得目瞪口呆。刘美圻急忙对张皓打个眼色。他明白她的用意:赶快找“金手指”的端口。“你们两个人别忙了。我早知道你们想干什么!有本事就按这个网址来我们外星人在地球的中途岛作客。不过,我到处云游,只在宇宙中,星际不知处。呵呵呵……”“金手指”说完就消失了。视频的画面被换了,竟然就是张皓和刘美圻,他们在大眼瞪小眼……不知什么时候,他们电脑上的网眼已经被“金手指”打开!“这家伙是不是‘外星人’、是不是绝色美女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绝对是个网络远程操控高手!”张皓心中一凛,虽然被“金手指”羞辱了一番,但他觉得这回真是遇到好对手了。[NextPage]4,飞向中途岛张皓的手机响了,是一个同学告诉他,说收到短信提示,如果电脑中毒,可以到一个叫“金手指”的网址购买下载杀毒软件。“‘金手指’一番装神弄鬼后,终于使出最后一招进行骗钱了。”张皓一拍桌子,愤激地说:“不行,我们得阻止‘金手指’骗钱”。“怎么办啊?我刚才找过郑教授,但他又不在家务,手机也打不通。”刘美圻急得直跺脚。张皓一捏拳头:“士急马行田。刘美圻,我希望你帮忙,我要登陆中途岛!”刘美圻思量着问:“你有絶招?”“这是我思考很久的网络远程操控新方法——灵魂出窍。”张皓解释开了。“灵魂出窍”的原理,是张皓从一本科幻小说参悟出来的。小说中说,将来星际旅行,如果将宇航员的DNA等个人资料,打包括、压缩,处理成数码信息,用光速射向目标星球,到那里后,再将数码资料还原,人就能很便利登陆外星。“同样原理,你将我的资料打包,发送到‘金手指’的网址,我就能在网络中飞行。你在这里负责技术支援,我有不测,你一按‘还原’设置,我就立即返回。”“行不行的?”刘美圻有点忧心。“科学研究,不试试怎么叫研究?其实,我的这个想法跟郑教授讲过,他也在研究相同的课题。他比我研究得深入,还做了一个运行软件包,我拷了一个回来研究,来,我们用郑教授的软件试试吧!”张皓和刘美圻忙碌开了,又是用视频拍张皓的影像,又收集他的各种身体数据……忙完一切,已是黄昏。西斜的阳光,使校园里的一切都披上了一层蓝蓝的暮色。“你送我走吧!”张皓躺在椅子上,对刘美圻说。刘美圻的手指在发抖。只要她一按,“张皓”就会从网络飞走,她实在害怕。“等等!”刘美圻将张皓的“还原”资料存在了好几部电脑中,还不放心,又用U盘多存了一份。“我怕电脑被黑了,你回不来……”她幽幽地说。刹那间,张皓感到一阵温暖,是一种把冻僵的手一下子插进热水中去的感觉。“我们出发吧!”张皓把“我们”两个字说得很重,是一种他与刘美圻联成一体的承诺。刘美圻点点头,一按键盘,电脑屏幕中“张皓”的文件夹上传去网络,“灵魂出窍”的他便飞向中途岛。这时,躺在椅子上的张皓像睡着似的闭上了眼睛。[NextPage]5,“异空间”奇遇张皓一进入网络中,便看到周围像血管一样的路径,四通八达。到处闪烁着亮光。忽然,一排排橘色光点像聚雨一样击打着张皓的大脑皮层,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金手指”在收到刘美圻“发出”指令后,用网络的E语言向他提问。他知道,这是“金手指”的导航信号灯,于是便调整方向,坚定不移地向目的地飞去。在导航信号灯的指引下,张皓顺利着陆。很奇怪,“金手指”的网页没“人”迎接他。刘美圻在远方运用网络远程操控技术帮张皓打开文件夹,他从电脑的端口走了出去。“戴上电脑眼镜!”刘美圻在那边提示。虚拟人张皓便将一副眼镜架在眼前。这是一部微型电脑,能将他看到的东西发送回去,直接与刘美圻交流。这是一个无人的房间,一个“金手指”的标志悄无声息地挂在墙上,张皓知道自己没走错地方。他观察了一下环境,发现其实这里仅是一个伺服器的堆放间,许多机器在这里闪烁着灯光。“难怪他们说这是中途岛,因为操控的人可以在异地远程操控!”张皓用语音向刘美圻报告。忽然,空间传达一个神秘的声音:“请来客到门外坐车。”张皓推开房门,果见一架电池车停在那里,但没看见司机。他一坐上去,车就开动了。张皓知道,这一定是有人在遥控这架车的。他隐隐有些激动,这些不知是什么家伙的东西,就要和自己照面了!车驶进一个公园般的场所。门楣上写着三个大字:异空间。张皓心一跳,难道真有异空间!我真的到了外太空?园内到处是些精美的建筑,这里的主人似乎偏爱方锥和圆锥形,还有一些龟壳型建筑,十分精致。奇怪的是,这些建筑竟然都很矮小,仿佛是深圳的“世界大观”的微缩景观。难道外星人真的很矮小吗?怎么喜欢建造这种房间。奇怪的是,张皓一直没有见到“人”。车停下来时,他已进入一座尖锥形的建筑。厅内空旷寂寥,举目四顾,他能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那是高度文明造成的森严感和未知世界的神秘感吗?怔忡间,一个人向张皓走来,边行边说:“我是‘金手指’,欢迎来自蓝色星球的客人。”张皓一看,那不正是昨天在网上见过的头发飞扬的大美女?她的真身比电脑影像漂亮多了。[NextPage]6,与“金手指”过招张皓看得呆了,“金手指”远远就向他伸手。张皓也礼貌性地将手伸出去。“金手指”握他的手时,手劲很大,不像是女人。他“咦”地叫了一声。更奇怪的是,“金手指”的食指在他的手心挖了两下。张皓像中了箭似的整个人弹起来。这挖手心的细节,是许多书刊介绍过“同性恋”者的见面礼!“难道你是同性恋?”他尖声问。“你不是喜欢同性恋才来到异空间的么?”“金手指”挨过来,想用手摸张皓的下巴。他这时才看清楚“金手指”的喉核在明显地窜动:原来他真是个男的同性恋!张皓表情厌恶地躲避他的手。说:“原来你就是冒充‘外星人’制造病毒,然后借售卖密码骗人的坏蛋!我要举报你,制止你犯罪!”“金手指”冷笑一声,突然神经质地大叫:“我没有骗人!未来世界,所有人,都将是无性繁殖的中性人!我们就是地球上最早的‘外星人!’”“金手指”“啪”地吐掉口香糖,他对张皓这种无可救药的“迂腐”很不耐烦,不屑地说:“这世上只有两种人:骗人的和被骗的人。你为什么傻到阻我发达?又为什么傻到飞入我的掌心?”他做了个捏拳的动作,似乎要将张皓就地捏成斎粉!怎么办?张皓在犹豫。“金手指”见他想逃,右手打了个响指,从旁边的门又进来了两个穿着外星人打扮的人,他们三个像扇一般围困着他!“小子,有你的,竟然会通过网络传人这种技术来找我们!告诉你,我用遥控车运你来这,就是让你离开电脑,没有端口,你回不去的!”“你们想怎么样?”张皓害怕极了。他厉声警告他们,“我要向警察报警!”“警察!这是一个异空间,是上帝留下给我们发财的。警察管不着我们!”一个外星人“铮”地亮出一把尖刀,指着张皓说:“等我结果了他!”另一个外星人劝止说:“我还没亲近过这么嫩的‘同志’,你们就赏给我吧!”说着就扑过了。张皓眼看就束手就擒,突然,耳机里传来郑教授的声音:“张皓,不要怕,我是郑教授,我和刘美圻很清楚看到你的一举一动,要想办法与他们周旋。我想法子来救你。”张皓一掌推开扑上来的外星人,对“金手指”说:“你们不是说有杀毒密码吗?我来买,你们有的产品吗?”“你能来,就知道不是来买东西的了。不过,我们是求财的,我看你的遥控技术不错,不如我们合伙做买卖怎么样?”“金手指”站在张皓面前说。“当然,我们吃脑的,不用开门做生意,用骗就行了。”张皓看着“金手指”吊在胸前的3G手机,灵光一闪,只要骗开他的手机上网,郑教授就能通过遥控,把自己救回去。他故意说:“骗?能不能行的!”“金手指”打开3G手机,“看看,现在寄到我们的账户的钱有5万多了。”“你把手机还给他们,然后闭上眼睛。”是郑教授的声音。他不知郑教授想干什么。便照做。忽然,听到“金手指”他们在尖叫声。闭上眼的他也感到面前一片强光。原来是郑教授在遥控,设置类似警察用的炫光灯程序,让3G手机发出极其炫目的光线,“金手指”他们用手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郑教授对张皓说:“用手机的摄像机对着你,我已经在上面设置了救你回来的文件。”张皓把手机的摄像孔对着自己。他明显感到一束光罩着自己,他被一种吸引力引进去,临走时,他对躺在地上“金手指”扬扬手:拜拜!等着警察来收拾你们吧!”[NextPage]7,“外星人”人间蒸发躺在椅子上的张皓醒过神来了。刘美圻握着他的手,紧张得结结巴巴的:“张皓,你不知道,刚才我多紧张啊,喊你,你不回答。摸你,也没反应,还冷冰冰的,吓死我了……”张皓急忙截断她的话头:“我不是回来了吗?还是郑教授利害,不然我真的回不来了!”郑教授就笑了:“其实啊。那个你,不过是一个虚拟人,是可以被我遥控回来的。”他嬉笑着说,“‘他’不过是借用了你的灵魂。我这种试验理论上是可行的,没想到,你替我去作了活体试验,好,以后你写下这次的经历,让我,啊,不,我们共同完成这个论文。”郑教授收起笑容,冷然道:“我通过你看到的异空间,经过与网络警察研究,发现那是在市郊的星际微观乐园。是一伙承包了一个场馆做网吧的家伙在那里从事网络诈骗活动,他们穿着在园内招徕游客的‘太空服’,以‘外星人比地球人高明’的卖点来骗人,现在警察正去抓人。”这时,警察通过网络找郑教授。他们进行网络视頻通讯。“金手指”几个已经脱下太空服,看你们的样子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们被带到公园的一处建筑工地,坐在一些编织袋上,接受警察盘问。当警察问“金手指”为什么要设这个局骗人时,他的回答让人发笑:“我们希望挣快钱。我们几个‘同志’觉得如果不能骄傲的活着,宁愿选择死亡!”警察就骂他们:“你们真是烂泥扶不上壁,连编织袋都不如!”张皓对郑教授说:“让我跟他们说几句话好吗?”见郑教授点头,他就对着镜头说:“三位‘外星人’,你们别以为编织袋躺在地上什么不是,一旦装满沙子,脚踏实地,它就能站起来了。”三位“外星人”惭愧地垂下了脑袋。[NextPage]作者手记《“异空间”伏魔战》是玄之又玄的玄幻故事,我们遇到网络诈骗,自然不能像主人公那样去伏魔。因为,那是“未来”的事,但我们可以依仗新兴的网络警察。两个会眨眼的名字叫“警警”和“察察”的深圳网络警察,自2006年起,分别以男、女警察的卡通形象出现在深圳市的网站、论坛站岗放哨,护卫互联网虚拟社会秩序。隨即,全国各地公安局纷纷仿效成立类似的网络安全监察组织。随着互联网的飞速发展,网络犯罪除网上赌博、淫秽色情网站、视频表演等外,近年来,又出现了一个新趋势,就是利用网络技术进行传统犯罪,如利用病毒、黑客技术、网络钓鱼、僵尸网络等从事盗窃、诈骗活动,涉及面越来越广,特别是对青少年危害越来越大。网络警察的作用主要在于服务网民、威慑网上犯罪,以示互联网并非法外之地。网监部门的主要职责是打击网上违法犯罪,维护网络正常秩序。作为经常上网的群体,我们中学生除了注意不受骗外,发现网络犯罪现象,可以向当地的公安部门网络警察举报,净化网络环境。

    2012-02-21 15:09:23 作者:黄妹 9555 0

  • “淸官”老爸

    广州市旅游商贸职业学校酒管部李薇“你老爸是一个担屎都不会偷吃的人!”小时候,常常有人对我这样说我老爸。说的时候,通常老爸是不在家的。可等老爸一回家,久候的他们便围着他,就像是一群麻雀在祈求面包屑。这些“门客”一样的人,都是老爸的朋友、下属,总之都是有求于他的人。每天以我们家为家,像我们家里的一分子。但为什么要说什么“担屎”啊“偷吃”的?我不明白,终于候着老爸不在家,我请教他们:“担屎都不会偷吃,是什么意思?”他们就笑呵呵:“什么意思?是说你老爸是个淸官!”淸官?古书告诉我这可是个褒义词。但从他们的表情看,正好相反,似乎是个反义词。一天晚上,我决计跟老爸谈谈“淸官”的问题。那时,他刚从外面饮完酒回家,我问他:“淸官与浊官,怎么区分?”“淸与浊怎么区分?你是问酒啊?”老爸答非所问。老爸在客厅里踱来踱去,一撮乱发覆盖着前额,望向我的眼睛亮亮的。老爸擅饮,酒量惊人,眼下,我觉得他只是微醺的样子,显然他是难得糊涂,不想搞清楚这个“难题”。不久,我终于真切地明白“担屎都不会偷吃”的份量了。我们家楼下,搬来了一户人家,我踅过去一看,竟然是老爸的下属。他一家6口人原来住在20平方的小屋,忽然就搬进我们这个广州著名的老小区,住上了80多平方的“豪宅”!这在当时靠“单位分房”的环境下,以他的级别,是不可思议的。一个“门客”跟我说,这位邻居,只不过是房管站的一位普通房管员。他利用工作方便,谋得三间小房子,然后通过关系,与恰好要分家的我们楼下这家人换房,就成了我的邻居!能住进号称“高资宿舍”的人都是非比寻常的,难怪“门客”说起那位我的新邻居,口气酸溜溜的:“他只不过是个房管员,而你老爸是房管局的一把手,房老虎啊!真是担屎都不会偷吃……”我恍然大悟,按理,老爸也可以通过这种手段,为我们家换大房子!有多大?可以是想多大就多大。我把这事跟老爸聊,谁知他脸色—端,说:“我们如果也搬大屋,可能还没住进去,我就得去坐监了!”说这话时,老爸长身玉立,颇有些旧戏中的淸官凛然正气。见我不解,继续道:“屎,本来就臭,为什么还要偷来吃!别人怎么样我不管,反正,我不会像他那样!”这次,老爸算是回答了我“担屎都不会偷吃”的问题。这事,我再也没敢跟他提起过。我结婚时,他竟然让出了他住的那间大房给我,自己则住进了一间朝向不太好的北房。其实,他是可以为我“搞”一套房分开住的。但他没有,也许是他想和我住,不过,他口头的解释是:“他住那都行,有瓦遮头就可以了。”老爸的官也做得太“淸”了。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电话还算奢侈品,单位早就要帮老爸装,他推却了,理由竟然是:“整天在外边忙,烦死了,装了电话,回家还不得安生!”我家的电话迟迟没装。公费的,不装,真是浪费了!广州夏天多台风。一天深夜,狂风暴雨横扫广州,突然,有人猛敲我家的门。老爸应门后即飞快走了。第二天早上,他也没有回来。后来,看报纸才知道,原来,解放中路有一排旧房子被台风摧毁了,他赶过去现场指挥抢救……我对他说:“你看你,没电话多不方便啊。刮台风还得别人跑来通知你!你是三防指挥部的负责人,死人塌楼就影响大了……”这回,老爸没吱声了。电话很快就有人来装了。不过,反正是公家包的,用得最多的,竟是我们这些子女。老爸看了,嗒然若失。直到老爸退休前,那些不速而来的门客,以及他们带来的各式各样的礼物,源源不绝。渐次长大的我常常疑问:老爸是淸官还是浊官?老爸退休后,我才敢跟他聊这个话题。喜欢看点旧小说的他,用一句老话“河水淸,天下平”回答了我。绝对的“淸”是没有的,有的是比较“淸”而已。我们都没有点破到底有没有“淸官”这个问题。老爸得意忘形,他举起了酒杯,长叹一声:“终于退休了,从此饮得杯落啦!”十多年后。今年清明,我们陪老爸去拜山。归途时,路过花都,就在一家酒店吃午饭。酒酣饭足,老爸示意我去“埋单”。这时,一位服务员微笑着对我们说:“你们的‘单’,有一位先生帮你们结了。”“谁?”我环顾四周,觉得在这远离广州市中心的地方,没什么熟人啊!再说,请吃饭也不至于要偷偷摸摸的。嗟来之食我们可不要。老爸要我将钱交服务员转回请我们吃饭的人。这时,蹲在门边背对着我们的一个人缓缓站了起来,他对老爸招招手打着招呼,一脸诚恳地说:“是我请的!”我一看,竟然是老爸以前的一个门客,姓邓,我们都叫他阿邓的!阿邓以前在广州做建筑包工头,从老爸那里得到过不少工程。发了大财。他的工程质量还好,所以深得老爸信任。他常常要报答老爸,但好像常常遭到老爸的拒绝……阿邓趋前,对老爸说:“你帮了我那么多,我都没怎么报答,今天,我请淸官吃个饭都不行么?”也许是对“淸官”两字很受落,瘦癯精悍的老爸忽地哈哈一乐:“好!我接受你的请客!”回家的路上,老爸像小孩似的很多话,一种鲜红的微笑,使他露出老人一样的牙床。这时,我才知道,老爸退休后,阿邓依然在广州揾食,但他没有再遇到像老爸那样的“淸官”,因生意难做,回家享福了事。退休十多年后,依然有人记得他曾是一个比较淸廉的官,这是多么意外的事啊!对老爸而言,快乐莫此为甚。而对我来说,有如此淸官老爸,快乐也莫此为甚。

    2012-02-21 15:07:29 作者:李薇 9558 0

  • 宁夏

    没有风的夏天,是一幕静止的舞台剧,那些在阳光下抖落一身斑驳的苍翠的树,冒着塑胶气息的柏油马路,在空气中四处跌宕的炎热,甚至连躁动的蝉声,都安安静静的陈列着,陈列在夏天的街头,陈列在大地的各个角落,陈列在天空中,陈列在树上。是记忆里永久而陌生的风景。那个时候的我,最喜欢骑着单车穿过一地浓密的树荫,直到力气耗完,筋疲力尽,然后找一处有阳光的地方,坐在车上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边看来往的人群车流带着梦幻般的色彩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直至消失在我的视野里……在树荫低垂的马路边上,我看到一个年纪相仿穿着白色裙子的女生,正安安静静的伫立在树下,风吹过街道,她的头发在风中飞舞着,像是有千千万万只温柔的小手在她身后调皮的拨弄着,那时,树荫幽暗,阳光刺眼,她一身的洁白,就这样照亮了我眼中的世界。我把车子扨在地上,走过去,微笑着和她打招呼。你好,也许你不认识我,可我知道你。你是我们学校美术班的学生,我看过你的画,很美,很阳光。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伦,很高兴见到你。她微微一笑,用手理了理脸庞的发丝,低声说,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也知道你,你的文章写的很好。她的声音很轻柔,又像她的画一样充满了阳光。然后,我咧开嘴,冲她笑了一下。她点点头,也咧开嘴,笑了一下,露出了两排齐整的白瓷般的牙。那一年的夏天,是我高二的暑假。也就是说,九月份我就升入高三。在那个夏天里,我的大脑像是一团浆糊,担心,恐惧,兴奋,互相缠绕着,交织着,并因此常常焦躁不安着,身上仿佛有无尽的精力和能量,却找不到一个发泄的出口,因此,我整个人都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躁动中,以至于总是从午夜的梦中醒来,突然间泪流满面……后来,我又看到了她几次,她每天总是出现在同样的地点,静静的等着什么,每当我骑车路过的时候,我总是向她点头致意,她总是回我以浅浅的微笑。她笑的时候,双脸间就会浮上两片淡淡的桃花色的云彩。每天,我和她就这样交流着,虽然我没和她说什么话,可我感觉,我们交流的内容,已胜过千言万语。而每当我看到她的笑容时,心中的烦躁就会消失得荡然无存。于是,我每天都盼望着和她见面,看一看她明媚的笑容,以求慰藉我烦躁的内心。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希望每天能见一次面。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少天,直到有一天,她握着一辆自行车,站在那里,站在树荫下,等我靠近,然后骑上车,和我并排前行。我说,怎么今天有空骑车呀!哦,美术班的补习课完了。感情你每天站在哪里是为了等到美术班去的车呀!是等回家的车。你画画的这么好,也要补习吗?恩,毕竟还有高考嘛!有一天,我和她骑车经过我们的学校,我突然停下车,对她说,真羡慕你呀,画画的那么好,还在我们学校举行了画展,要不是看到了你的照片,也许我现在还不认识你呢。她说,是吗?有那么好吗?我认真的点了点头,说了声,恩。那你以为我喜欢画画吗?我不假思索的说,恩,要不然,你的画里怎么可能充满阳光呢!她突然踢了我的自行车一脚,然后扬长而去。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难道是我说错什么了吗?我将我说的话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又一遍,实在想不出我说错了什么,更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那么,她以后还会不会理我,是不是从此以后,她再也不见我了?我想着一堆乱七八糟的问题,彻夜不眠。第二天,骑车经过老地方的时候,我看到她穿着我第一次看到她时穿着的白色白褶裙,对我微笑着。那裙摆微微的颤抖着,仿佛一只扑闪着翅膀的白蝴蝶。这次,她没有带自行车来。我把车停在她旁边,她默契的跳上车,把两只白色的臂弯挽在我的腰上,我用力一蹬,我们就出发了。阳光像水一样,漫过层层的浓阴,在一片阴郁里撒下点点滴滴的白色露珠,热浪像海潮一样,席卷着我,从我前方呼啸而来。我可以这样感受夏天,用梦一般的境遇,用虹一般的色彩。有时侯,我会边骑着车边唱歌,刚开始时,她只是安静的听着,后来,也许是受我感染吧,她也常常和着我的调子唱起来,她唱的虽然不是很好听,但是很动听。我们就这样一句高歌,一路前行。有时,我会猛蹬踏板,将自行车的速度提到最大,然后松开手,撒把而行,她会尖叫着,紧紧的抱着我的腰,把头靠在我的背脊上。至于她那天为什么突然生气,离开我,我没有问,我知道,她不想说,她如果想说,我也用不着问。在暑假结束前几天,她对我说,明天不用骑车了,我们去城外的山上写生,在老地方等我,我们清早出发。我点点头,同意了。第二天大早,我对妈妈说,我想出去转转,晚上再回来。然后拿了干粮和水,就出门和她会和。城外的山上离城里不算太远,但我们是走着去的,所以在路上花费了一段时间。我们先走过一条长长的小巷出城,那小巷灰蒙蒙的,好在没有风,所以不必担心灰尘蒙面。出城后,又穿过一片葱浓的草地,草很长,长草如波,为了防止毒蛇的侵袭,我们从路边捡了长棍,打草惊蛇。随后,我们有走了一段山路,山路蜿蜒曲折,坎坎坷坷。我背着画夹,累的满头大汗,好在山上有凉凉的风习习吹来,起风的时候,山上涛声大作,如浪如潮,令人心旷神怡。一路上,我们有说有笑,到了山顶,她却不急于架起画架作画,而是把画架丢在一边,躺在地上看着天空。一开始,我以为她走路走累了,于是我走来走去,以期找到一个视角广阔风景优美的处所,好帮她支起画架。她坐起来,带着疑惑的语气问我,你干嘛呀?我也有些疑惑,不知道她所指的是什么,没干嘛呀!没干嘛那你怎么走来走去呀!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说,哦,我帮你找地儿架画架。她张大那双脉脉的双眼,用望着一个火星人的神态吃惊的望着我,然后,噗嗤一下,突然就笑出声来了。她的表情变化太大了,以至于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我重新陷入迷惑中,并且是更深的迷惑。她敛起笑容,叹了一口气,然后一本正经的望着我,沉吟道,你认为我很喜欢画画吗?难道你不喜欢?我似有所悟的说。她摇摇头,却没有正面回答我。你知道死亡即将降临的感觉吗?我不知说什么。我就体验过好几次。她伸出左手,翻过来,手掌朝天,这时,我才发现她的手腕上有一线淡淡的伤痕。她突然止不住大哭起来。她哭着说,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苦呀!从小他们就天天逼我画画,不让我玩。那时候我就想过死,我剪断了电线,准备让高压电电死我,可是在剪刀剪断电线的瞬间,我犹豫了,因为我看到高压电在剪刀上溅起的火花,那火花飞了很远很远。长大后,我不再厌倦画画,因为除了画画,我一无所有。她顿了顿,接着说,可是你知道吗?有时候,我一点灵感都没有,那时候,我生不如死,只感觉自己是一具行尸走肉,我常常把大浴缸放满水,躺下,然后割开左手,看着我的血一滴滴的融入水中,变淡,变淡,变淡……我不等她说完,突然一把抱住她,一开始她在我怀里拼命的挣扎着,我却把她颤抖的身躯抱得更紧了,她双手握拳,敲打着我的肩膀。她带着哭腔说,我一直以为,你是写小说的,和我画画是想通的,你应该懂我,应该懂我的……她突然变得安静了,不再挣扎了,只是还在止不住的抽泣着。我双目含泪,哽咽着说,答应我,为了自己,为了我,不要再做傻事了。然后,我把嘴唇贴在她的额头上,久久的吻着她……而她,则扑在我的怀里,大哭一场。那时,不知从什么地方刮来一阵大风,山下,涛声大作,轰然有声。哦,大山,你是不是想说什么?还是你想证明什么!第二天清早,当我还在被窝里睡觉的时候,被突然的一阵急匆匆的敲门声惊醒了。她提着一只旅行箱,出现在我家门前。她满怀期待的说,跟我走吧。我迷迷糊糊的说,去哪里?我们私奔吧,以后你写小说,我画画,一定能养活自己的。我一下子懵了。啊?发生什么事了?我们的事被我爸妈知道了。我已经和他们断绝关系了。你赶快收拾东西跟我走吧,要不然,就来不及了。我站在那里,没有动。她突然变了语气,吼叫着说,你走不走?我还是呆呆的站着。她突然然甩手给了我一巴掌,哭着走了。不一会儿,我听到不远处的巷子里传来两声清脆的啪啪声,接着,一个男声咆哮着说,我说过,你还不信,还说他会和你走,他怎么没跟上来,现在就去跟我去办理转校手续……而我站在门口,泪水不知不觉的湿润了脚下的土地……一年后。高考结束后,我拿到了理想大学的通知书。在大学开学前夕,我回了一趟母校。母校还是老样子。树依旧青葱,草依旧浓密,北边教学楼里,高三的学生正大声读着英语。我走过文化长廊,那里似乎还摆放着她的画作,在最醒目的地方,还贴着她的照片。一如初见时,强烈的击中我的心扉。算起来,自从那一天起,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我的心,止不住颤抖着,呼吸似乎也变得很困难。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自内向外蔓延着。我想,我还是爱她的,尽管那天早上,我没选择跟她走。可是,即使我选择和她一起走,她的家人真的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吗?我全身就像虚脱了一般,突然就没了力气,就这样瘫软倒地。天很蓝,没有一丝云朵,阳光刺眼。我不由得闭上了眼睛。然后,一个身穿白裙的形象,自我脑海浮现。她对我浅笑,眉眼低垂,然后转身,奔向远方,消失不见……可是,如果有一天,你还能记得那满山的松涛,记得我们彼此拥抱的感觉,那么,我们的爱情是不是并非毫无意义?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想,我还是会说,我爱你。我爱你。『编者按』不得不说,作者描写周边环境的功力,实在让人佩服。恰到好处的描写,让主人公的心思得到最大化的阐述。年轻呀,都是因为我们太年轻。轻率的一个决定,却足以让后半生追悔莫及。如果再给“我”一个机会,今天的“她”,是不是不止活在记忆中?……——七夜

    2012-02-21 12:10:40 作者:紫夜幽灵 956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