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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故事·奇幻

  • 杀手(赛)

    似乎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村庄里面生活着一个杀手,这件不足向外人述说的事情只有我知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村民一直以为自己过着安静的生活,汉子们喜欢抽旱烟,大家都习惯玩弄烟的花式。家家户户的小孩子在炎热的夏天就集中在村里唯一一条河游泳玩耍,男男女女的混在一起,小女孩也不顾虑男孩们光着全身,这群小男孩不时又会在岸边排起队来撒尿,比赛谁的尿液射得较远。与此同时,老人们都愿意在树荫下围着圈圈打桥牌,消磨这些平静的时光。而妇女过活最大的乐趣,要么是在买东西的时候热衷与档主讨价还价,要么就是喜欢洗澡。她们一天大概需要洗三次澡,就象早午晚定时吃饭一样正常,而有的有着一点点洁癖的还不止这个数目。首先,她们与自己的丈夫一夜云雨后,觉得累,并且强壮的男人们都喜欢抱着女人香汗淋漓的身体入睡,半夜也抽不出身来洗澡,所以早上睡醒需要洗一次。下午买东西讨价还价,情况激烈的话又会一身大汗,而且逛街时沾上一路的牛粪猪粪的气味也会让她们浑身不自在,因此下午需要洗一次。而晚上的就不用说了,所有的人都有这个清洁的习惯。她们对自家的大木桶宠爱有加,倒上满满的温热的水,水面上撒满采摘回来的香花瓣,然后再把整个身体浸泡在里面,那种感觉就让她们快活了半天了。杀手在这样一个村庄生活多年,这似乎很难让人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而多年以来,从一个年少无知的小孩子成长成为今天一个不为人知的杀手,完全是因为一种与生俱来的杀生癖。杀手当然也知道是这样一种癖好在作祟自己,但是他却无法自拔。小时侯,他常常难以自控地一天隔着一天地跑到邻村谋杀一条狗或者一只猫,再不是就是走去臭气熏天的猪棚杀害别人家的一只猪。这都从来没有人知道。善良的村民以为这是动物的自然死亡或者动物因过活的情绪波动太大而自杀。每当做完这些事情以后,他会觉得无比舒畅自在,好象日子似乎需要这样才可以过下去。除此之外,他和别的小孩无异。小杀手一天一天长大,他的杀生癖也跟着他的成长一天一天膨胀。成年的杀手已经成长为名副其实的杀手,他开始喜欢杀人了。这都从来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只有我知道。比如说,在A月E号,万福巷有一家人悲痛送葬的正是死掉的妇女M。M就是被杀手弄死的。那天送葬的时候,杀手还从那口棺材旁边走过,棺材里面躺着衣衫整洁的M。M的母亲在M死后给M穿上刚做的新衣服,在此之前,她是完全裸体的。不错,M就是在自己心爱的大木桶里面,在充满花香的水里面浸泡着让杀手给杀死的。如果把这件事用文字真实还原的话,事情应该是这样——那天下午,少妇M正享受着自己的温水浴,她丈夫这个时候也许在田里干活,也许是休息着抽旱烟,孩子当然也就在河里玩水,家里老人在树荫下打桥牌。反正家里就只有M一个。这个时候,杀手就无声无息地闯进了M的浴房,M看见了他,M意外极了,但脸也刷一下红了,这竟然就是自己青睐已久的汉子。M心里大概盘算着,到底杀手是怎么闯进来的呢?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他接下来要做什么才是最重要的,M在一瞬间越想越多,心脏越跳越厉害。是的,少妇M一直都打算红杏出墙的,若不是当初阴差阳错嫁给了U,想必如今早已和杀手完事了。这时候M也不说话,就羞答答地低着头,也忘记了用手遮住自己颇大的胸脯。杀手当即生理上也起了反应,二话不说脱掉所有衣服,然后扑一声就跳进木桶与M一番云雨,木桶大得装上两个人完全不是问题。这当中还应该具有不少情欲片的情节,血气方刚的杀手在这方面也是个能手,木桶里的水不断翻滚,貌似形成波浪,M的兴奋也一浪盖过一浪,也许这个时候最无辜的该是那些动荡不已无法停止下来的香香的花瓣了。一会儿后,杀手注意着M的表情变化,在M脸部表现出一种欲仙欲死的满足时,杀手就动用杀机,用绳索勒死了M,力气大得M没有一点机会挣脱。然后再布置成M的吊颈自杀,后来杀手才离开现场。于是最后村里警员的记录为:X年X月X日,万福巷U家妇女M,在浴房里沐浴过程中,不明缘由为何上吊自杀,体无衣物,一丝不挂,时年35。就是这样,杀手成功杀了一个人,不为人所察觉。而这件事情只有我知道,这种杀生的癖好是多么的致命。杀掉一条狗或一只猫,可以让杀手爽歪一两天,而杀掉一个人,却常常可以令杀手兴奋两个月。当兴奋退却后,杀手就必须继续杀生以维持自己的兴奋状态。所以,杀人的事情于杀手来说还是不胜枚举的,我却知道不少其中的大概。千万不要以为X月中旬那次的在村河上男孩溺水而死的事件又是一桩纯属的意外。事情往往没有想象中简单。我知道,其实害死小孩R的凶手就是杀手本人。事实上,那些自小就十分熟悉水性的孩子们又怎么会平白无故地溺水而死呢?状况经常是如此悲哀的,这次杀手瞄准的是性格孤僻,不善表达,稍有智障的八岁小孩R。聪明的杀手利用了R种种特征,这样得天独厚的客观条件辅助了杀手并让他再次得手。那天,早上下了一场大雨后,中午太阳的光线就已经无比猛烈,这种短暂性的大雨没有给一直龟裂的田地任何帮助。属于这条村庄模板一样的生活习性也一直持续下去。那条象长蛇一样蜿蜒的河流看不见源头,它一如既往都是那么热闹,河水无比清澈,自净系统一直都很强。成群的小孩子在其中嬉戏打闹,在漂亮的小女孩面前争先恐后展现自己了得的本事。当然,性格孤僻的小孩R没有在这里面,他自己一个人选择了一个四下无人的范围玩水。在一棵大树上摘果子吃的杀手刚好看见了R,他被眼前活生生的R诱惑了,他全身开始瘙痒,相当不自在,很明显是他的杀生癖正在骚动。于是,他临时决定杀死R。杀手的杀人手段可以随时想出来,加上他身上每天携带的自制的可以让人昏厥的小药丸让他作案起来变得更加简单容易。这种小药丸表面是一层微薄的糖皮,入口微甜,遇胃酸易于溶化,一旦吞下去,五分钟后就会让人脑袋不清醒,觉得整个世界在旋转,继而四肢乏力。杀手摘了一些果子跳下了树,样子看起来非常开心地吃着果子,然后放声对河里玩水的R喊,喂!R!上来吃点果子吗?果子真鲜嫩。R往岸上望过去,原来是那个经常拿自己小鸡鸡开玩笑的叔叔,很快就上了岸,裤子也忘记穿就立马吃起果子来,还一边喃喃,真新鲜,真好吃。杀手见状咯咯地笑,对R说,叔叔口袋里还有糖,R还想不想吃?R说,我不想,果子还没有吃完呢。杀手说,果子没多少了,叔叔一口就可以吃掉两个。很快,杀手就把剩下不多的果子自己吃掉。然后又对R说,吃完果子吃什么啊?R说,我要吃糖。好。乖。杀手说,叔叔考你一道题,答对了就可以吃。一加上二等于多少?R马上说,四。杀手大笑,说,好,答对了,叔叔给糖你。接着在口袋里掏出了一颗小药丸,然后又笑着说,张开口,叔叔放你嘴里去。R的笑容实在太天真了,这更使杀手想看R在河里死亡的过程了。吃了小药丸的R又跑向了村河。而心术不正的杀手坐在大石上就等着看关于R死亡的现场直播。一会儿后,杀手望着可爱的小孩R,暗暗喃喃,好象时间差不多了。R的动作终于有点异样了,这个小孩试图挣扎,试图叫喊,但根本无法使出一点气力。沉不住气的杀手在这个时候鼓起掌来。过不了多久,R的头颅没过了水面,从河里面接连升上的小泡泡更是让杀手的兴奋到达最高点。最后,杀手拍拍屁股的尘土,安静地离开了现场。所里的警员找到R的尸体已经是两日后的事,若不是尸体自己浮了上河面,想必这群也喜欢追肥皂剧看的人怎么找也找不到。那个大队长对哭丧着的R家人说,这是属于一桩意外的溺死事故,实在让人觉得可惜,孩子才八岁,以后可要注意了,看管好孩子,其实发生这样的事谁都要负责任。年迈的R的婆婆听着听着就突然晕倒过去,R一家又是一阵慌乱,R母亲早已经哭肿了双眼,嗓子也似乎发不出一点声音了。大群的村民就围着R的家门议论纷纷,杀手象个局外人一样也跟着站在一起,不过心里却有着更多的痛快。日子过的越来越快,杀手的愁绪也不免越来越多。杀手精明盘算着,同时也是担心,不知道这多年以后的自己还会不会具有年轻时的力气和心思去谋杀一个人,这当中需要太多的成分,那个时候已经力不从心的杀手是否会郁郁而终呢?年迈的自己,到时候可能只可弄死一只老鼠,一只蟑螂,一只蚱蜢,或者一只蚂蚁,而这些微不足道的小动物对维持自己的杀生癖可根本毫无帮助。杀手翻开自己的笔记本,那里面都是些满眼可观的记录:D月E日,毒死的小孩A,而所有人都认为是调皮嘴馋的小孩A误食老鼠药;J月T日,因受诱导而跳崖自杀的糊涂老头F,没有人不觉得是他的老年痴呆症又犯了;O月O日死掉的蛮汉子H,因抽旱烟时不注意,经由杀手调包而令H吸食进一种罕见植物的致命花毒,此为慢性毒,半月下肢瘫痪,一月身亡,但村民都以为H积劳成疾而病逝;还有谋杀的妇女M,小孩R,等等一系列事件,杀手都记载在笔记本里,在百无聊赖之时拿出来抚摸,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以蟋蟀充满生命力的叫喊声作为背景翻看这些文字,简直是打心底的欢愉。这条村河就是条历史的长河,其中流淌的岁月比村民们的血还要多。我坐在O的旁边抽着旱烟,太阳刚好落下去,余辉撒在他脸上,好象他的烦恼和我一样多。这个一直都很喜欢用手指摆弄脚趾的汉子,看上去孔武有力,其实内心非常脆弱。我了解着这条村子的变迁,其中的秘密平添了我苦恼。一阵夹带了畜物粪便味道的风拂过脸颊,我扭过头来对O说,你知道吗?其实我有一个秘密。O说,谁都有他自己的秘密。我有很多秘密。比如我头顶上,我乱糟糟的发毛里面栖息了不计其数的虱子,我从不告诉别人,但我现在就要告诉你。我怕他们说我脏,在公共场合我一般强忍着无数虱子带给我的瘙痒,我整块头皮都要麻掉了,但我还是强忍着,我不能表现出来,即使让别人知道我喜欢用手指摆弄脚趾,我也不情愿暴露这个关于虱子的秘密。我知道O不了解我的意思,我继续说,我要说的秘密,不是一个普通的秘密,也不仅仅是我私人的秘密,是属于大家的秘密,这种秘密说出来根本没人相信。O说,那你就不要说出来。反正我现在活得挺好,除了忍受那些赶不走的虱子,另一个问题就是娶老婆的问题了。我望向天边快要消失的夕阳,吐了一口烟气,说,是的,我现在刚刚决定,我不打算把它说出来了。我怎么会那么冲动,我怎么能把我就是一个杀手的秘密说出来。【编者按】作者可能也喜欢古龙小说吧,叙述的方式多少有“古风”,但明显摒弃了古大侠九转十八弯的奇特叙述,结局也颇具特色。当杀手也成了一种习惯,一种生活,把杀生作为一种乐趣也着实怵人。而这个没有结局的结局却令人更加心寒,似乎杀手就在身边……编辑——孤海一舟2007-12-4

    2007-12-02 12:26:34 作者:cdlsony 9608 0

  • 该死的朦胧(赛)

    黄金落地外人财,那么,书本落地,自然要被人踩了——韩松这样劝着己自己,想把自脚底往上冲的怒火镇压下去。自然,落地的黄金到现在还没有看到,不过,被人踩的书倒见着了,而且还很真实清楚,只怪自己晦气。不小心把书从桌面碰了下来,书刚投入大地母亲的怀抱就被一只五彩缤纷的鞋囚禁,释放出来时,已经像被整过容,一只小巧的鞋印光明正大地占领了书面三分之二的领地。韩松的自尊心和对中国近代史的深刻理解告诉自己:此时绝对不是妥协退让的时候,应该坚决反抗外来侵略!正准备以实际行动反侵略,关键时刻。鞋的主人开口了。一声娇滴滴的“对不起”,顿时把韩松还没有完全变成生气的脸一变而为笑脸。“没什么!反正这书我已经看完了……”一边说,一边暗骂自己不争气;一边骂自己,一边说得又更不争气。“都怪我自己不好,不应该让它掉地上,这不能怪你,真的不怪你……”说到最后,受害人觉得自己成了施害者,满口愧疚;而施害者却莫名其妙地成了“安慰”对象,犹如鸦片战争时的清政府与列强。候雪就是那肇事花鞋的主人,她刚来B班自我介绍时,不幸被同学误听为“猴血”,一时群情忿慨,一些临时自封的护花使者更是直欲把侯父大卸八块,害得远隔千里的侯父只冒冷汗。韩松虽没有把自己封为侯雪的护花使者,但私下却把侯雪封作自己的花,效果一样。侯雪虽然觉得此情此景不妥,但一想到连班里向来自诩“才绝古今”的韩大才子都对自己感冒,心里顿时舒畅,小手一挥,宽宏大量道“那你继续读书八,不打扰你了!”临了还加了一句让韩松差点情泪横流的话——不要分心哦!此后的几天里,韩松彻底失眠,每晚都在挖掘研究“不要分心哦”的深层含义。最后得出三个可能性结论。第一。可能只是礼貌性的寒暄;第二,可能只是为道歉找的代名词;第三(韩松认为这条最有可能),可能是侯雪不经意间的真情流露。鉴于第三个结论的“最有可能”性,韩松经过三天晚上失眠白天梦游的生活后,决定给侯雪写信。由于平时隐居书山太深,在这关键时刻,韩大尖子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不会写情信!这一重大发现让韩松大为恐慌。平时眼高于顶,疏于交际,现在想遍所有认识的人物,竟然没有一个算得上有交情的,更不用说能帮上忙的了。朋友用时放恨少,韩松后悔得用笔猛戳自己的大腿。为何以前就不愿委屈一下搞好群众关系呢,现在要去求人多丢脸!搜尽刻满“ABC”的肠,刮光装满“123”的肚,依然没有发现一条既能解决问题又能保全面子能够法的方法,韩松顿时像斗败了的公鸡,全没了昔时的锐气。天人交战了一天,终于还是没有如来佛祖的定力,忍受不了七情六欲望的煎熬。放下一向高傲的架子,换上一张自以为亲切的脸,向同桌取经。同桌正在看被改得面目全非的英语作文,被他“亲切”的脸吓了一跳,暗暗称奇: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制作拙劣的假脸!真是天地之大,无奇不有啊!不过着脸假得“老实”。因为绝不会有人会相信这是他的真面目。同桌虽然发现了韩松的虚伪,但很快就被“被第一尖子请教“的虚荣所征服,宽恕了韩松的假脸,尽责地当起了爱情顾问。韩松本想直接问情信怎么写,转念一想:这样有失身份!忍住不说,转而问了个自以为很具有专业性和哲理性的问提:学生谈恋爱的动因是什么?同桌不由叹服,不愧是第一尖子生,随便问个问题都这样有专业气味。同桌把对韩松的敬佩淋漓尽致地表现在行动上,毫无保留地把自己对爱情的理解转销给韩松;韩松把同桌用了三十六分十八秒所出口的产品,运用语文上的浓缩手法,压缩成一句话:为了面子!不有吓了一跳,鄙视的神色泡末般浮上脸来,心想: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真爱!但一想后又一想,渐渐触到了内心深处,心中的“正气”在曹前辈“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理论指导下,越来越微弱,脸上的鄙视失去了靠山,也逐渐收敛,转而换成了虔诚的神色。最后终于谈到了情信问题,同桌建议写情诗,理由是情诗言简意深,格式合算,一张纸写完才几十个字,而对方有不会觉得少,更重要的是可以作多种解释,被拒绝了还可以说不是那种意思,安全保险。韩松不由折服。经过着一番掏心窝的谈话,两人第一次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同桌和朋友,侯雪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然就这样做了同学的友情使者。人多好办事,有了同桌的帮助指导,情信很快就炮制完成了。看着两人的杰作,韩松不由暗笑:平时自诩“第一君子”,现在却做了这种事情,可见君子是没有的,不,也许君子就是比较有自制力的小人。盘算着如何以最佳的方式把信交到心爱的人手中,没有为从君子降级为小人而愧疚,有的是初上战场的紧张和恐惧。谢天谢地,终于只剩下侯雪一个人了。韩松怀着壮士断腕般的决心和勇气走到侯雪面前。“侯雪,我……”韩松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气球,先前充满了勇气的气体,可一开口,有了漏洞,勇气就在瞬间逃逸了出去,自己也成了一只软球!只说了一个我字就再也说不下去,紧张万分地等待着侯雪的反应。侯雪把目光从书本上转移到前方,发现是韩松,脸竟迅速地红了起来,嘴唇动了几下,却没有漏出一个字。韩松发现了侯雪脸上异常的情况,快乐地以为自己的“结论”正确。以为她内心情思澎湃,想要向自己表白,忙把手上的信塞回口袋,做好被表白的准备。然后温柔地说“侯雪,有话对我说是吗?”侯雪以为自己的心事被人看穿,脸红得更厉害,头低得更低了,大有宁羞死也不说的架势。韩松压抑着内心的狂喜,暗想:要加点火才行,不然她把话缩回去,要自己表白就麻烦了。忙换了种自以为最具有煽动性的语言和语气,劝她快点说出来。侯雪被韩松感情丰富的演说所感染,突然抬起头,脸还是红得像火焰山,但眼神却已不再逃避,韩松虽没有见过佛祖,但看到着情景却突然觉得,佛祖大彻大悟是的眼神也许就是如此。只见侯雪咬了咬嘴唇,颤着音说:“韩松,我……我……想请你帮过忙,帮我给隔壁班的高翔送封信,不瞒你说,我……我……喜欢他……”!点评意见:典型的校园青春爱情小说。编辑——呼呼洁2007-12-1

    2007-12-01 11:16:56 作者:黄纳权 9588 0

  • 路漫漫其修远(赛)

    《一》今天晚上就要乘火车北上,踏上新的求学之路了。早早地就起来了,其实晚上根本就睡不着,辗转反侧,一个晚上就过去了,爬起身来也只是呆呆地坐在床头。望着还是宿云初开只吐着鱼肚白的天空,想了很多很久,至于究竟想了些什么现在终究也说不上来了。梦醒了也还只是梦呢,更何况是无梦。母亲给我端上了早餐,还有一杯牛奶,她似乎比我起的更早。行李几天前就已经收拾好了,可母亲还是固执地要再检查一遍。我决定到屋后的山林里去走走,于是随手披了件衣服出去了。这山林对我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每天的上学和放学都要从这儿走过的,要么独自一人,要么与同学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更多的时候还是喜欢一个人独自走在寂静的林间的,此时便会常常把脚步放缓,踏在满是落叶的小道上,一边走,一边倾听脚踏落叶时发出的柔软的“沙沙”声,软绵绵的,一步一种感觉,一步一种享受。每年的这个时候是山林里最热闹的季节,大人小孩都往山上跑。老人们常常会在林子里散步,耍太极,打门球之类的,遮天蔽日的树阴下偶尔还会聚集些老人喝着茶,谈天说地,谈古论今呢。女人们则常常会不管她们的小孩和丈夫,她们经常做的是站成一个方队,排列地整整齐齐,然后学着电视里面的节目,拿着花扇子,随着歌声,敲敲花鼓跳跳舞什么的。小孩子们倒是什么都不用管了,他们只是尽情在山林里面追逐嬉戏。一时间,谈笑声,嬉戏声充满整个山林。正值南方秋天的林子便是满地的落英,一片金黄,一派融合的景象。那是一个常常会令人感动的季节。今天可能是太早的缘故吧,而且有些冷,除了寥寥几个晨练的老人之外,这山林里只是空荡荡的一片。走了好些时候,面前又是那道通往山顶的又长又陡的石梯。不过这石梯设计地还挺有韵味的,它一共分为十二部分,象征着一年当中的十二个月;一月三十一级,二月二十九级;三月……总共三百六十五级,代表着一年的三百六十五天。据立于石梯旁的碑文上说走完这三百六十五级阶梯再到山顶会给人带来好运。不过这些年来都不知从这石梯上走过多少遍了,似乎也并不像碑文上所说的那样灵验。可是此时自己又不自觉的迈开了脚步,权当是为自己祈祷,为自己祝福吧,于是决定沿着这石梯到山顶去,但愿这次能够灵验些吧。步子是迈开了,只是今天没有像往常狂奔而上---那是要命的。自己只低着头一步一步地数着。心情略有些沉重的我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去欣赏两旁的景色,只是一如刚才的沉闷与缓慢,脚踏在石板上发出的沉闷的“咚咚”声清晰可辨……太阳已经出来了,密密的丛林里不时地闪耀着阳光照射在露珠上时所发出的晶莹剔透的光芒。偶尔还会遇到成群成群的鸟从眼前飞过,但很快地,它们又会消失在林子里面,不见了。脚步还在继续着,只不过本是来净化心灵的,谁知走了有些时候却变得燥热起来,再望上走则已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了。清晨微凉的空气在被加速呼吸进身体的时候便会像刀子一样割着你的喉咙敲打着你的心和肺。痛苦?难受?已是说不上了,似乎都早已习以为常了,又或者说是麻木了吧,只是有点后悔当时爬山的决定,勉强支撑着再往上走,却感觉自己的气力早已经耗尽了,于是不得不瘫坐在石阶上。往回看,却又是惊怵,脚底兀地直冒冷汗:中间部分的石梯被眼前的几级梯子挡住而看不见了,而处于山腰的起始阶梯却还依稀可见,也就是说只看见石梯的头和尾而不见其中间部分,如果我的脚够长的话,大概只需要一步就可以从这踏到山脚下了,只是感觉我要是往前再挪一步的话,就非得粉身碎骨了;风吹着峭壁两旁的小树使劲地摇曳着,似乎它们会冷不防地推你一把。于是大胆地转过身子往上爬,到了山顶,却也连后悔的气力也没有了,只是瘫坐在山顶的一片大草坪上。山还是一如既往的富有吸引力:清风徐徐,芳草萋萋,流云萦绕,清泉不止,碧蓝的天空犹如大盖一般罩在眼前,好象只要伸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天顶了。再远些便是高低起伏的青山,直到天的尽头。山间的那条大江还在安静的流淌着,它流经惠州增城,流经广州,流经深圳,流经香港九龙,它就是被香港人称之为母亲河的东江;与天的辽阔山的雄奇相比,它永远都是着般的安静,毫不做作。江南向来便是如此的吧。天压着山,山就拢着水,水也就只有乖巧起来了。但它的恬静与古朴总是令人神往的,而它的新奇却又是让人迷恋,难以割舍的,却如美丽的少妇一般。文人墨客往往会为之泼墨。书画丹青。而我只能想尽一切办法去占有它们,想赋诗一首吧,自己又没那么大的本事。于是尽力地沐浴着阳光无私的爱以及不同于燥热的温暖。呼吸着熟悉的花草香,却又希望它们能够进入我的身体,融入我的血液,留在骨子里……望着大圆盖似的蓝天以及从身边走过的流云,干脆横躺于草坪上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切,满身的舒适与惬意,不久,竟也睡着了……《二》回到家时,奶奶已经在沙发上坐着了,可能是农活重的缘故吧,她似乎又苍老了许多。见我回来,她从沙发上慢慢地站了起来,用一种我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眼神看着我。她说过今天来的,说是来看我。其实在我出去不久,她就从乡下农村赶来了,从她那近似于急噪的神情中也可以看出她已经等我好长一段时间了。似乎过了很久,她才开口说了一句话:“回来了,孩子!”当时的我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似乎从农村到城里生活了几年之后,就不知不觉地疏远了与她的感情了吧,现在的我不再是从前的我,现在的奶奶也不再是从前的奶奶了。自己也只是机械性地答应了一下:“哦!”又是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趁母亲不在,她掏出一沓一百块钱的人民币塞到我手中,略带着沙哑地说道:“孩子,这是一点心意,不多,只有五百块钱,长这么大了都还没给过什么东西给你呢,这点钱你拿去吧,给你读书用的,别乱花就行了。”顿了顿,她继续说道:“北方可不同于家乡啊,到了那里要好好读书,要照顾好自己,没想到你会走得那么远的……”我听不清了,因为那分明是一种哽咽时才有的声音,我不敢去看她,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她的脸,我怕她流泪,这是我所不愿的。而自己只是一阵阵的心酸,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让她把钱收回去。从小直到上学的年龄,由于父母外出深圳,我就一直跟奶奶生活在一起,我深知五百块钱对于一个农村的老人来说意味着什么,这可能是她好些年的积蓄,实在是太沉重了。末了,她硬是把钱塞到我口袋里,纂紧我的双手:“小时候你是很听奶奶话的,现在你都长大了;小孩子现在成年了,奶奶多高兴啊,你就当是听我最后一次吧……!”什么?最后一次?我实在不知道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复杂的心情又平添了几许沉重。只是这一次我再没有去拒绝她,也没有任何托词,相反的,成年这两个字让我感到身上的责任是多么的重大。《三》终于到了该走的时候了,可令我惊讶的是父亲决定一道和我北上,送我到学校。而我一直希望是母亲与我同行的,而且母亲之前也是答应过我的。可是对于父亲的决定自己也没说些什么,父亲提着行李,自己也就跟着下去了。乘的是晚上的火车,到了车站不久就很顺利地等登上了火车。曾以为母亲能来送我这一程的,但是直到迈步上车的那一刻,她也始终没有出现,只是一个劲地给父亲打电话,隐隐约约听到说是要父亲在路上照顾好我。本以为上了火车会抵消心中的不快,因为自己是想过要看看这一路北上的景色的,可是除了天上时隐时现的星星和路边偶尔忽闪而过的几盏灯外窗外几乎是黑漆漆的一片,还仅有的就是车上吵杂的声音了。第一次乘火车远行的新奇之心也骤减了一大半,车轮压在铁轨上发出的“哐当哐当”的声音却突然使我想起余秋雨说在《文化苦旅》中所说的那些话。是啊,南方本是一个落后的蛮夷之邦,往往是一个象征着压迫与征服的地方;中国的帝王面南而坐,中国的民居朝南而筑,中国大地上无数的铁牛,石狮都对南方立着或是匍匐着。所以北方征服南方常常是一种浑然天成的事情,中原人的刀枪棍棒,蒙古人的铠甲铁骑无不砍杀着横扫着南方这片土地。而北上则往往是以为着失败的,而而且常常是失败的,李自成如此,太平天国如此孙中山如此,北伐亦是如此……对于这一次的北上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旅程,我一点底气也没有,至于北方是否会像书本上说的那样落后,像老人们说的那样野蛮,抑或是就正如窗外的一般黑暗,我实在不知道。只是这些都的母亲当初清冽反对我北上的理由。看看父亲,正在给母亲发短信息,自己也不管车上的拥挤与喧嚣,倒头便伏在桌子上睡觉了……醒来的时候,父亲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是窗外的景物已是依稀可见了——哦!原来已经天亮了!揉揉惺忪的睡眼,路两旁的树木倏地飞驰而过,再远些,似乎是无边无际的大平原,整整齐齐地种了些我不知道的作物,大概是小麦吧;田间偶尔出现的一些瓦房也是奇怪的结构,好像是在长长竖立着的豆腐块上面盖着个三角帽似的。这都是与南方不同的,一路上都是这样的景象,才发现自己早已经踏上北方的土地了。本来一直很想趁次机会看长江的,可是旁边的人告诉我长江早过了。不一会儿,父亲回来了,手里托着两碗冒着热气的泡面。在挤满人群的过道了艰难地挪着步子过来……《四》天黑之前赶到了学校所在地,可是长长的旅途使我们疲惫不堪,肚子早也饿了。于是决定先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找个宾馆住下来,第二天再去学校。宾馆很快就找好了,可能是由于劳累的缘故吧,在宾馆洗了个澡之后就随便吃了点东西,接着就睡觉了。本是想跟父亲说说话什么的,可他似乎很快就睡着了,又觉得不便去吵醒他。于是自己也就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透过窗户洒进来的月光,想的还是原来的那个问题:“这是和故乡一样的月亮吗?以后,还是吗?……”早上倒是早早地就醒来了,洗漱过后,据说宾馆里的早餐是免费的,加之肚子也实在是有些饿了,便同父亲一道下去吃饭了。可刚从南方过来的我们似乎对北方的饭菜不怎么感兴趣,总觉得不合胃口。哎!南北的差异在此时竟是如此的明显和突出,最后只勉强吃了些包点,这些东西还是吃得下去的,之后还是决定早些动身去学校了。学校在市中心,看上去并不是太大,新旧校舍交错竖立着,校园里的树木大概也有几十年的树龄吧。不算很麻烦的手续过后,很快地就注册好了,而且领到了宿舍的号码和钥匙,随着父亲到宿舍看了床位后,决定还是先回宾馆休息了。《五》在学校旁的宾馆住了两天,在给我安置好行李,收拾好床铺之后,父亲便要回去了。走之前,他拉着我到了街上去,说是给我买双鞋和买几件衣服。稍感诧异之余,也只是提着脚步,紧跟着父亲后面走了。可人生地不熟的我们只在热闹而陌生的大街上转了几个大圈,仅此而已,衣服鞋子最终也没买成。只是此时的父亲没有了往日的严厉,却好像妇人一般唠叨个不停。诸如一个人出门在外要格外小心,要照顾好自己,要吃饱,冷了要去买衣服,别冻着之类的;也都不知他说多少遍了,听都听烂了。在我的记忆中,除了我出生之外,他似乎是第一次如此的关心他的大儿子。而我也只是一个劲地点着头,“恩”,“好”地答应着,想跟父亲说些什么却也始终没有开口,而且似乎到底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终于,父亲还是回去了。在他提着行李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在我的视线中的时候,便转身回宿舍去了……到了宿舍,也只是背靠着墙,手抱着蜷缩着的双脚,呆呆地坐在床头……《六》来到学校好些时候了,不过这段日子似乎多有偏颇,气候不适,水土不服,饭菜还是不合。我这个人从来就是不易入俗的,但最要命的还是想家,想妈妈。从上小学开始就一直与父母生活在一起,即便是在初中和高中离家较远时,还是会住在家里而没有在学校住宿的。如今走得很远很远了,才发现自己已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而家中常来的电话和偶尔的一些短信息都无不透露着关爱与怜惜,这也使得我更加想念他们了,父母兄弟,朋友亲戚,还有,我的爷爷奶奶……于是便会不断地回忆,回忆与他们一起的日子;人似乎走的越远,想的事情便会越多。于是点点滴滴,一丝一缕都尽力地去搜索着。无论是清晰明了的记忆还是零零碎碎的片段,只要捕捉到、触碰到,便会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地去细细回味……中秋前后,这种感觉越发强烈起来了,夜深的时候,便会常常一个人不自觉地站在窗前,望着挂于苍穹的那一轮明月,蓦的感慨万千---月亮周围的云层以及随风而动的树梢偶尔会遮住月的光芒,此时的月光是多么的忧郁和不自信,时隐时现的月光似乎有诉之不尽的忧愁……这,不正如现在的我一般吗?路,还是要走的;生活,还是要过的。却如《死水》里面说的:看它结出个什么果来吧。征文:大学(专)组点评意见:对每一个人来说,离开家,是开始生命另一个历程。一步一步走过去,始终带着希望与乐观,才慢慢成熟。编辑——呼呼洁2007-12-1

    2007-12-01 01:39:23 作者:曾德志 9604 0

  • 交情(赛)

    雨终于停下来了,天色一片黑暗,早春里仍然带着点寒气。由于一个特别的原因,我可以扯着另一个人的衣袖,在公园里沿湖边走了一圈。这一圈给我留下了赤道一样漫长的记忆。她是青枫,眼睛很大,水滴滴的,一眨一眨之间,挺可爱;眼睛好像是粉了一层迷人的颜色。20年里和我生活在同一个小镇上,也许我们早见过,上帝就让我们在大学里相遇。之所以没敢牵她的手,是不懂得承受一份微妙的感受;而扯着她的衣袖,是为了不让黑夜吞噬她。她说身边有很多黑影似乎要扑过来。那么近的黑影,带着说不尽的依恋,紧跟着,紧跟着。"快点离开吧",青枫说。可是我们是来寻找海的,他也许就在某个黑影里藏着,就不想出来见我们。“海——,你在哪里——”青枫大声地喊着,一遍又一遍,声音有点歇斯底里,却很奇异地镇住了我内心的恐惧。我也向夜色吼着海的名字。真想揪出海,马上给他一个响亮的巴掌。事实上,我并不想让湖底的鱼听出心里的不安。我还扯着人家的衣袖,哪怕是一不小心,也会把谁扔到湖中央。几乎一整天没见着海。“他该去了哪里?”上午我看他拿把伞出了宿舍,以为他去取生活费了——平常里他会找我们一起的,今天没有。接下来是,总有人在宿舍问起海。这样一直到了晚上9点多,我们都没见海回过宿舍,这是从未出现过、令人如此担忧的事情。我们真的有些担忧了,于是打电话问班上的同学,问了好几个都没有盼望中的答案。这时我忽地想起点什么,上午海好像是接了个电话后才出去的。波仔已经忍不住在宿舍里踱步跺脚了,口里念叨着:“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办才好!”舍友们开始揣摩,都在宿舍打转了——我们踏遍了整个公园,就差没游去湖中央了,可是出来时只带了我们自己的影子。早晨的公园是我们常去的地方,红色的朝阳就映在湖面上;岸边杨柳依依,真是个好去处。偶尔水面浮起一些鱼来,是冻死了的,不知道是谁说那些鱼可以跳上上我们的餐桌,害我好一段时间没敢吃鱼。在公园外面刚好遇上小鬼和波仔从公园的围墙翻下来。他们就从这里爬进去;我和青枫从正门买票。但我们怀着同样的目的,走在海可能出现的地方。夜色更加黯然,路边桂树的叶子被风吹得簌簌作响,那灯光也昏昏欲睡。当风冷飕飕地掠过脸颊,偶尔夹带着几粒小雨滴飞撞在额头。手机那边传来江雪的声音,她说下午在某个街角看见海,当时他低着头,眼角似乎润着泪。江雪和几个同学正沿那条街寻找,我们也立刻往那边找去。海在一间网吧里。这时已经将近晚上12点,街道上冷清多了。我没有给海一个耳光,此刻我心里只感到一股温暖,那是一种兄弟的情谊!海回来了,大概他碰上了不可预料的事情;不过生活也着实压抑着,找个不相识的角落,放松一下也不错,却叫人紧张一回。波仔不再为海的出走而焦急,也不用为此担心,所以波仔就有时间来感叹他的爱情了。爱情不能犹豫,再回头已成怀念。波仔爱上了JUDE,忽而热情澎湃,忽而自浇冷水,情绪很不稳定,在彷徨中不能自拔。连我们做兄弟的都给憔悴了。JUDE遇上波仔,总有点回避的倾向。波仔捉摸不清楚那是天生俱来的羞涩,还是后天环境里培养到的无名恐惧。所以很让他望而却步。“算了吧,我们——”为此感叹自己那么帅却泡不到女生。我们兄弟几个明里暗里不知道佩服了多少次:波仔竟长得如此文质彬彬,一表人材。可惜女生却没有一个来欣赏,都不知道她们心里是怎么摇算盘的。也许长得帅也是一种罪过,有种事情就这么奥妙。那一夜,细雨绵绵,宿舍的弟兄们硬是怂恿波仔跑到N幢女生宿舍下面,拿出精心准备的礼物。——呵,他又何尝不心动!本以为JUDE看了这样的阵势,会必然地昏在波仔的怀里;哪想到她收了礼物就一转身那么干脆地回宿舍了。之后波仔常说那是一次伟大的行动,给心爱的人留下印象。感叹爱情的习惯依然没有改变,还是那样摇摇欲坠,坠不下来。但我想,总有一天他会抟扶摇而上的。骚鸟也煎熬着同样的感受,但是他从不感叹爱情多么黑暗,黑暗总抵不过他皮肤里那种天然的黑黝黝的健康。“没有感觉,拿在手里的球又有鸟用!”他就是喜欢这样气打一处来。然后一手抓起他心爱的篮球,像一匹愤怒了的野狼,狂奔篮球场,弹起弹落。那球似乎随时都会因为重重的拍击而爆炸,爆炸发出的声音大概和心碎的效果相吻合。在篮球场上,我错过了多少,洒着汗水下来,期待了什么,不就是一个答案吗?怎么就不可以抉断!如果她是我手心的篮球,再标准我也运用自如,将她俘虏。偏偏不是。这是骚鸟的自白。绝对的坦白。波仔和骚鸟内心里饱满的留恋,从希望到慢慢的失望,每一步都压抑一分力量,就看怎么转化,如何造化。单这一点,就不像小鬼的作风。小鬼终于和他女朋友分手。他们在一次上山的经历中陷入恋爱,走到山下已有一年半载时光。小鬼是我们的自豪,我们的榜样,至少那时是这样的。究竟是谁分了谁我们从不深入探究。按他的说法,从一开始到现在,她都是一个好女孩;无奈于现实,她是很辛苦的,他愿做一叶扁舟,一起渡出苦海。“现实一点吧,这种事情没有什么结果,只会让彼此都不好过!”他对爱情已经看穿,爱情观便从那一端走到了这一端。人说大学里要有恋爱生活才完整,小鬼算是充实了。他的经历也令我们相信了:原来爱情可以了断得如此彻底,没有一点藕断丝连的痕迹。爱情只是短暂的永恒,永恒的并不是爱情。就这样,五个人挤在一个铺里了。五个人一起逛街,一起买洗衣粉,一起上课,一起冲向篮球场,穿同样的衣服坐在学生服务部喝啤酒,不到将醉不罢休。自称五虎上将——那是《三国》的看后感。呵呵,连小鬼都回归了宿舍大集体,所以,阳光射进宿舍,我们就在阳光里谈笑风云;根本不用担心我们其中的哪个突然间被女生叫了去散步看花朵。晚上我们躺在床上,看不到窗外的星星,隔着蚊帐听彼此的声音在空气里流动,融化一片真诚的关怀。这算是我们深刻的交情吧,比永恒还要长久的真情。海说,将来他结婚的时候,一定要通知我们宿舍的几个弟兄。“我要布置一个房间,房间里有铁架床,有书架,书架上有今天用着的书,仿佛现在的宿舍,我们就在里面住上一星期。”朦胧里我们穿着斑马皮颜色的衣服,挥举右手喊一个口号:“我们孤独呀,我们在热闹里孤独!”梦醒来,他们就围在海的床上打纸牌。大学(专)组点评意见:文笔流畅,感情真挚,或许因为作者不过是用心作笔,记录身边真实的生活。编辑——呼呼洁2007-11-30

    2007-11-30 08:11:46 作者:湘玄 9571 0

  • 一人·一辈子(赛)

    作者风采(广东校园文学网配图)初春,有点像冬天。春寒料峭,正是严冬挥之不去的影子。街上冷冷清清的,偶尔有人经过,也是低着头,双手抱在一起,唯听见脚步疾走的“刷刷”声。然而此时,国家体操队为了备战世锦赛,正在训练基地里练得火热。柔柯也入选了这次国家队。可她有一份凄楚涩涩地缠绕在心头,有一种忧伤的表情隐隐地挂在脸上。那是柔柯一辈子最难愈合的伤痛:两年前,那个跟她发誓相爱到生生世世,许诺相守到地老天荒的人死了。他叫莫宇,因为一次交通事故。那段刚刚开始谱写的曼妙之曲戛然而止,人生的舞台剧甚至无法到达高潮。残酷的意外闯进了甜蜜的生活,像初升的太阳被乌云严严盖住,大地刚温暖的表面随之骤变得冰冷凄凉。人们找不到逝者的尸首,柔柯心中的悲痛生硬地堵在胸口,甚至于无法让她平静下来听完安抚亡灵的哀乐,她逃避了那个缺失了主角的葬礼。七百多个日日夜夜艰难地交替了。今天,在柔柯内心深处的那个伤痕又隐隐作痛——她忘不了这一天是他的周年祭。柔柯机械地重复着高低杠的练习,木然的,心不在焉。“啊!”一声惊叫响彻体操馆,只见柔柯过杠的时候脱手了,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向低杠。紧接着“砰”——沉哑的金属撞击声,最后“啪”地她重重摔在体操垫上。柔柯顿觉剧痛钻心,眼前一黑进入了一片混沌的世界。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意识模糊:仿佛颠簸得厉害,周围伴着人们一片惊恐吵杂的喊叫,让她心烦无比;仿佛又安静得害怕,周遭仅有冰冷的金属不时碰撞的声响和人们偶尔的轻声言语,让她心生恐惧。最后意识在沉默中涣散。不知过了多久,柔柯又觉得聚合了意识,她试图睁开眼,便觉一股强光射进来。她正想闭上眼,却有一个影子在她眼前晃,遮住了光线,轻声地问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她的视觉渐渐清晰起来,这才看清楚是教练。柔柯继而环视四周,洁白的一片还有吊瓶和插在自己手上的针管。她只觉得昏沉而无力,嘴里挤出一个字:“渴。”教练边喂她喝水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你呀你,知道渴就好……那个‘危险动作’吓死人了,你说你……不说了,刚做完手术才两天,虚着呢。这里是基地在外头的疗养区,你好好养伤吧,别到处乱跑。我还要回去,往后再来看你。”教练帮柔柯收拾完东西,疼爱地摸了摸她的头,掩上门走了。接下来的几天,有护士悉心地照顾着,柔柯顺从地依照医生的吩咐进行治疗,精神也渐渐恢复。这天午休时间,到处静悄悄的,柔柯睡不着想走走,又不敢喊护士,便自己拄着拐杖出去了。初春的午后,阳光曦微带点暖和,枝头有毛茸茸的小鸟靠在一起叽叽喳喳,树木也开始抽芽、开花了,嫩嫩的绿、淡淡的红含着一种新生的美,藏着一种蓬勃的力量,让人的心为之一动。这里的房屋是独立结构,井字形整齐的经纬排列,楼和楼之间隔了三米左右的间隙。每栋都是三层,其实所谓一楼只是几根柱子架空而来的空间,用来安放休闲椅、石桌椅或盆栽之类,与道旁的绿化形成优良的休养环境。柔柯走着看着,忽然觉得远处有个人在看她。她本能地望了望,那人却躲闪了目光,转身就走。柔柯望着他的背影,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来。是他!柔柯忙一瘸一拐地追过去,谁知道那人也越走越快,忽悠一下转弯了。待柔柯赶到拐弯处,那人又在更远的地方拐了弯。柔柯不服气,一定要看看他是谁,心想在这种四面透空的井字结构里哪会找不到人呢?于是她开始抄别的路,果然给她碰见那人,可还没等她走过去,那人看见她便又转弯而去。就这样两人像捉迷藏一样,一个找了一下午,一个躲了一下午。直到日落月升,天色渐暗,柔柯也累得发了一身汗,浑身没气力才回病房。夜里,柔柯梦见了莫宇,情景就像下午的追逐一样,自己像闯迷宫似的转得晕头转向,想寻的人儿如镜花水月若隐若现,自己着急却喊不出声。一个激灵,柔柯惊醒了。她坐了起来,“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在安静的夜半时分显得更清晰,满头的大汗一下就冷了,背后的衣服也湿湿的。柔柯觉得口焦舌燥,便撑着拐杖下床倒水喝,脚下像踩棉花一样,手也无力,只是伤口阵阵疼痛。好容易斟了水,“咕咚咕咚”一杯下肚,又觉浑身焦热出汗。柔柯便移步去开窗,谁知还没到窗边,眼前一阵金星泛起,身体软了下去。幸亏巡房的医生及时赶到,把柔柯扶了上床。柔柯迷迷糊糊之间听见医生护士们的交谈——“手术伤口发炎了,引起发烧。”“多少度了?”“快四十二摄氏度了。”“马上准备消炎退烧的药。”“把段然叫来吧,这边离不开人了。”白衣使者忙碌地流转在病床左右,柔柯感觉自己像被任意摆布的木偶。过了一阵,人们撤走了,器械也撤走了,喧吵沉淀下安静。忽然,柔柯听见轻轻的敲门声,留守的医生开门迎进来一个人。柔柯努力地睁开眼,好奇地想知道来者何人,可是视野模糊,只分辨出是个男孩,医生叫他“段然”。接着又断断续续地听见医生吩咐段然那些照顾她的细枝末节的注意事项,她听得脑袋发胀,便不再理会,昏昏沉沉地睡去了。然而她觉得有人时不时地给她喂盐水、量体温甚至撒什么东西到伤口上,感觉冰凉冰凉很舒服。她慢慢觉得身体不那么热了,脑袋也轻松多了,但始终不曾醒过来。待她再睁开眼睛已是两天后的事情了。她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穿了一身特别护理衣服的男孩子背对着自己在忙活。她挣扎着坐起来的声响惊动了男孩,他忙过来给她垫枕头,扶她坐好。柔柯定定地看着他,“你是那天那个男孩!你在这里做特护?你是他么,怎么身形这么像?”最后一句柔柯只是小声自问。男孩迎视着柔柯的目光,温和地笑了说:“你好,我叫段然。你叫——”段然看了看病历卡“柔柯!我喊你柯儿怎样?”“柯儿?”柔柯心头一颤,只有莫宇会这样叫她,不过段然的声线要低沉些。她认真地看着段然的眼睛,想找出什么蛛丝马迹,可惜那双并不是和她心有灵犀的眼睛,他们的眼神并不同。柔柯轻叹了口气。“怎么?不喜欢这样叫你?”“哦,不是的。”柔柯忙解释道,“很好,我喜欢……”“那就吃点粥吧,两天没东西下肚容易饿坏,还有膳房煮的鸡汤。噢,对了,一会儿还要吃药呢!今天可不用我灌下去了。”段然显得很高兴。柔柯也受到感染了,笑了。按照医生的吩咐,柔柯要在床上躺一个月,再坐至少大半年轮椅,才可以下地拄拐走路。段然的特护工作是义工性质的,所以是由另一个女特护来专职照顾柔柯。不过段然能来的日子,柔柯觉得过得更开心。到后来,柔柯就常常盼望段然能来。他们会谈很多很多话题,志趣相投。他们也谈起各自的家庭,柔柯知道段然是个孤儿,只有一个认来的“弟弟”叫小川。每当段然神采飞扬地给柔柯说说笑笑的时候,柔柯有时会想这是不是上帝派来的天使?有时会想自己会爱上天使吗?可天使也有难题。这天段然来的时候不见柔柯在房里,问了人才知道她去了草坪。果然,柔柯坐着轮椅,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草坪上。秋天的美丽是很难在只属于夏季的绿草身上找到。这片已经稀疏枯黄的草地,经过一天秋阳的照晒,在这傍晚时分已经显得有点干燥有点生脆。段然本想悄悄地走到柔柯身后,奈何脚步踏在干草上的“唏嗦”声出卖了他的行踪。柔柯知道他来了,却没有回头。段然双手扶着轮椅的靠手,单膝跪下,才看到柔柯低下的头,看到她红肿的眼睛,还荡漾着泪光。“怎么了?”段然吃了一惊。柔柯不说话,从背后伸出手来,把一张揉得皱巴巴又摊平折好的纸递给段然。那是一张辞退书,是国家体操队开出的,柔柯不能参加这次的世锦赛,还有国家队会依时发放一定的伤病补贴。段然正不知说什么,柔柯又嘤嘤地哭起来了,还边说着:“对别人,金秋十月是收获的季节。而我就是没用,只配独自对着这凄凉的风景,像这萎蔫的枯草没有生命力,像这西暮的斜阳失去了光亮和热量,一无是处!”“谁说的!如果你说你像枯草和斜阳,那么我才要恭喜你呢!”段然眼中迸发出一种慑人的征服的光芒,他用手抬起柔柯的头让她看着自己。“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谁说野草的生命力不强大?再说这夕阳,现在的收敛光芒是为了积蓄力量,期待明朝喷薄而出。如此,谁敢轻视夕阳的前途?”“你说得倒好!可我……我的前途在哪里?没有了体操,我的光热和生命力就是被扑灭的火!”“你错了!人生有许许多多的可能,不能因为一条路走到了尽头,就放弃去开掘其他的通途。前途是走出来的,不是一个既定的计划书,也不是一条直路上能看到的那个终点。生命力就是种子穿透石头能开花的顽强,是爬墙虎一步一步绿满整幅墙的坚韧,是牵牛花沿着各种形状的竹竿也能生生不息的屈伸!”柔柯无语。“你明白吗?生命的意义就体现在征服困难上,漫漫前途就是人不断勇敢地翻墙拆墙,用血汗换来的‘路’!”段然的声音温柔了下来,“更何况,你的人生并不孤单,你的力量并不单薄。如果你愿意,有一个人会陪你伴你,为你遮风挡雨……”段然的话音未落,柔柯紧紧地一把抱着他的腰,轻轻地说:“我愿意。”冬天,柔柯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父母要接她回老家住,她却坚持和段然留在当地。父母反对这样的同居,好说歹说再三,始终撼动不了柔柯的决心,一怒之下断了她的金钱来源。柔柯只有依靠国家的补贴。段然原来和小川一起住的地方是一幢八楼民居顶楼的铁皮屋,简陋不说,没有电梯,这么高不方便柔柯出入,而且屋子加上外头一块空地也不过四十平方,三个人住确实很挤。可是段然打工的钱支付了柔柯的医药费就捉襟见肘了。万般无奈之下,小川提出到工地和工友们挤一处住,“屋子就留给大哥大嫂吧”;段然除了原来的那份工作,还跟小川到工地上干活,又瞒着柔柯再打一份工。柔柯知道日子艰难,能省的治疗就不去,平日也从不下楼,每次都是段然和小川千说万劝才答应他们轮流背她上下楼,其实也就是到楼下亭子坐坐,可段然觉得这毕竟也不是“足不出户”。日子虽然清苦,可是柔柯觉得快乐。仿佛是黑白变幻成彩色,灰蒙蒙的世界亮丽了起来。柔柯自己在家的时候都努力锻炼,她觉得生命力在身体里活跃着,让她每天都在蜕变。小川常说大嫂手艺好,时不时地来吃饭,柔柯自夸又多一个忠实食客;段然常常会带回一些小礼物给柔柯,一株小盆栽、几朵鲜花、一本她爱看的杂志甚至一个发卡,柔柯在他营造的这些惊喜中快乐地生活。柔柯看着越来越像“家”的这个地方,觉得自己很富有,心中很是满足。斗转星移,一年寒暑又过。柔柯可以熟练地使用拐杖了,可是段然不放心她独自上街,一怕治安乱,二怕她看了听了别人的,有心理负担。当然他不会明说,只是令止,因此柔柯一年到头还是乖乖地呆在顶楼上。今天是十二月份的一天,柔柯心情特别好,早早就起来了,勤快地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她开始打扮自己,头一次穿上最漂亮的连衣裙,是段然送她的生日礼物,又别上段然送她的发卡,一头乌黑秀发显得更动人了。柔柯今天要自己出门,当然是偷偷地。她也很害怕,这是她受伤以来头一次自己外出,她怕遇上坏人,也怕别人的眼光和议论。可是她已经下定决心了。她深呼吸几次,握着拐杖的手心都出汗了,终于“嘭”地把门关上了。她也不用锁门,段然怕她偷溜出去没给她配钥匙。柔柯不敢看别人,低着头沿着墙走,可她又怕别人觉得她胆儿小,于是又极想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怀着这样矛盾忐忑的心情,柔柯好容易才来到工地。远远地她就停了下来,躲在一棵树后面。她听见隆隆的机器声传来,看见工人三三两两外出,朝她这边走过来。柔柯仿佛别人认得她似的,面对往来之人竟有些紧张。她怕忽然看见段然或小川会不知所措,但又怕等不到他们,于是不时地朝门口张望着。忽然听到有人声,柔柯知道大树背后的椅子有人坐了。她偷偷看了看,原来是两个工人正捧着饭吃呢。不过他们俩显然没有发现她。柔柯鼓起勇气正想向他们打听段然和小川,却听到他们在谈话——“哎,我说段然今天是不是又挨骂了?我都听到头儿说他了,‘心不在焉’、‘干不老实’是么?”“这能奇怪么?一个人打三份工,他以为他段然是铁人!不出错才怪呢!”“三份工!他要存金库啊?”“哪里!听说家里有个残废的女的要治病,还不是一两年能扛过去的。这可真够受的!亏难他了。”“残废的?女的?是他娘子么,他也不至于吧,要选个这样的?”“还没结婚呢!”“是嘛,傻瓜也不会这么选!要我说,就肯定是龙经理的千金啦。”“别胡说了,小心让人听见了!”“又不是空穴来风,说事实怕什么!真的,龙小姐就对段然有意思,他‘装’不知道罢了,你以为他跟你傻小子一样笨?”“你才笨!咒你娶个残废的。”“切!段然都不娶我娶?他这叫聪明……不过可惜请了个高价保姆哦。”“别说了,小川过来呢……”这一语惊醒梦中人,柔柯顿觉心里慌张张的。听见小川来了,冲那两人说了句“你们瞎说什么!我告诉你别侮辱她,她是我嫂子!”更觉无颜自处,就忙要离开。才走几步,就听见小川在后面喊:“嫂子!”柔柯本想装作听不见,可是小川偏追上来,她不得不停下来,尴尬地叫了声:“小川!”小川猜她可能听见了什么,于是忙解释道:“嫂子别介意,他们无心的,你可千万别放心上啊。”“没,没什么。”柔柯更觉得羞了似的,镇定了一下说,“我就是刚路过,也没听到他们说什么。你回去吧,我先走了。”“那,嫂子……”“真的没听见,你快回去吧!”柔柯强调了一遍,“别告诉段然我来过。”柔柯追加了一句,就走了。她游魂似的在街上走着,她告诉自己把刚才听到的都统统忘掉,可是它们却一直在耳边回响,重复着。柔柯从来不知道这么多“真相”,它们像重磅炸弹不断地轰炸在她周围,她的脑袋一片空白,耳旁却有越来越多的声音在叠加,最后嗡嗡嗡地一片。柔柯用力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她继续边走边想,我错了吗?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她走回到铁皮屋楼下的亭子里坐着,呆呆的,连看门老伯跟她打招呼都没反应。照理说,冬季很少雨天。可是今天午后下雨了,丝丝的小雨,不算大,只是足够湿润了这一方世界。“连老天爷都哭了。”柔柯望着漫天的雨帘在想。傍晚之前,雨停了。柔柯走出亭子,心里空空落落的,又仿佛有一种很痛的感觉从心而来。她走到车站,稀里糊涂地上了车,乘客换了又换,到了总站,发动机安静下来了,柔柯才反应过来。于是她下了车,原来坐到了海港站。这一边景色很开阔,有几座人行大桥连接着内港一带,互相可以守望,还有个宽大的广场连接到码头。柔柯沿着栏杆走,吹着潮湿的海风,看着安静深蓝的大海,更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想着想着竟哭了起来。她又怕人看见,便独自来到码头下船的地方旁边,有一条没人小长廊可以坐。这偏僻的没有灯光的角落,正是她想要的归宿,可以如此渺小地存在着,仿佛得到隐身的自由,也可以好好地整理一下思绪。柔柯眼前浮现出段然每晚回家时疲累的身影,还要包揽家里粗重的家务,有时候他累得甚至不想多说一句话,还要劝自己让他背下楼……“天哪,我有什么资格让一个人为了我如此筋疲力尽?他并没有亏欠我什么,我怎么能这样疯狂地索取?不,那是掠夺!无休止的医药费啊,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吞噬着他辛苦挣来的血汗钱。我为什么要插足进来?这原本属于他们兄弟俩宁静的生活。我凭什么打破这种和谐的平衡?我怎么能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赤裸裸剥削别人的基础上呢?而我,却从来不曾发现这一切的不对!”柔柯越想越有负罪感,正像这漫天弥散的黑暗,压得她喘不过气。“我该怎么做才能洗刷这些罪恶?我不应该再拖累他了,离开他,离开铁皮屋,这一切就会重新回到原来的轨道了。我应该消失掉,就当一个过客毫不犹疑地抽身。时间会教人遗忘一切,终有一天他和我都会习惯没有对方的日子,这样我们就不会有不能离别的借口了。”柔柯这样想,心里平静了许多。她看了看手表,已经晚上七点。“他应该回家了,打开门,他会先来亲我一下,再拎着菜到厨房,边有条不紊地料理着,边告诉我今天的见闻。可他从不告诉我今天吃什么,我总喜欢闻着香味来猜……可是今晚,他会有什么反应呢?假如他能吃了忘忧草该多好,回家就不会觉得今天少了一个人。”而此时,铁皮屋里有一个人确实快发疯了。段然今天加了菜,兴致勃勃地打开门,却发现家里一片漆黑,连喊几声不见柔柯答应,扭开灯却发现家里整整齐齐,仅仅是少了个人。他马上就打柔柯的手机,可是却没人接。他心急火燎地拨通小川的电话。“喂!柯儿,柯儿不见了!你有没有看见她?会不会出什么事了?你快出来找啊!”“什么不见了?嫂子?怎么还没回家吗?中午来过一趟工地,说不到两句话就要走了。”“她来你也不告诉我!会不会路上出事了?你怎么不拦着她!她有没有说什么?”“说什么倒没有……哦,糟糕了!我知道怎么了……你快出来吧,边找边说!”“好好好。”段然和小川碰头后,段然一边听小川一五一十道来中午那场谈话,一边拼命地给柔柯打电话,可是都没人接,只好通通留言了。段然着急透了,简直都快崩溃了。他不敢想象找不到柔柯他会怎样。他拉着小川逐条街逐条巷地找,嗓子都喊破了。直到九点了,仍然打不通柔柯的电话,段然的手机已经没电了,他只好先回家换电池。海港这边,夜渐渐深了,人迹更稀疏了。柔柯心里一直不安,她知道段然肯定快疯了。可是她还祈祷他不要找她。思来想去,还是给段然留个手机留言吧。谁知道刚翻出手机,发现有三十多条未读留言。她按下听读键,从听到第一条留言开始,不想感情就已像怒涌的海涛,眼泪就已像决堤的洪水,那股强大的冲力快把她淹没了。“柯儿,你在哪里?你快回家!等你!”“柯儿,你为什么不接电话?我和小川现在满世界找你,收到留言第一时间回复我!”“柯儿,我急死了!”“柯儿,有什么话当着我的面说,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解决。你快点回我电话!”“柔柯!我郑重地告诉你,你再不出现我就去跳海了!”“我求求你,我已经喊得没气了,跑不动了。你快出现吧!”“别躲了好吗?你今天还没有吃药,姑奶奶!我已经带在身上了,快说你在哪?”“行行好,柯儿,你快告诉我在哪?我来接你,天已经很晚了。”……柔柯泪流满面,这一个个留言像熊熊烈火炽烧着她刚刚冰雕好的决心,眼泪就是一点点融化的雪水,让她舍不得走。可是长痛不如短痛,那么就再给他打个电话吧。柔柯拨通了家里的电话,一段“嘟—嘟—”声之后,电话转入了语音信箱,柔柯松了口气,要真是他接,真的不知道自己会怎样。“喂?你快点回家吧。不要再找我了,我不会回来了……”说到这里柔柯的声音已经哽咽了,“你要答应我,忘记我,快乐地生活……如果,如果你会想我,那每天只允许你想一次……”电话那头的哭泣让柔柯的声音断断续续,“对不起!搅了你的生日……我今天穿的戴的都是你买的东西,本来想穿给你看……现在只能你想象一下了。”柔柯觉得嗓子堵塞了,开了好几次口却说不出话,电话声沉寂了许久,“送你一个生日愿望:希望你永远平安快乐……你快乐,我就会快乐,你不幸福,我会跟着心痛……再见了,我爱你!”“喂!喂!”段然刚打开门就听见柔柯的留言电话,冲过来接却刚挂掉了。他忙按回放键,越听越心痛,越听越生气。“啪”地他摔门冲下楼去。“小川!柯儿打电话来了!”“太好了!嫂子在哪?快去接她呀。”“她没说……”“啊?!”看门的老伯被他们吵到了,“你们要找馨姑娘吗?我看见她坐车往海港那边去了,找找看吧。现在还能赶得上晚班车呢。”两人如获至宝,道谢后直往海港奔去,待他们到达时,中心广场的大钟刚敲响十二下,四下里已经无人了。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着两人沙哑的喊声:“柯儿!”“大嫂!”柔柯听见叫唤,大吃一惊,循声望去果然见他们正朝一路这里喊过来。声音越来越近,柔柯起身想离开,谁知这更容易让人发现。段然一瞥看见有个人影晃动,仔细分辨认出是柔柯时欣喜若狂,边喊边飞奔过去:“柯儿,你别走!”柔柯想走却快不过他,情急之下爬上海边的围栏。“你别过来,我跳下去了!”此时段然又疲又累,看她这样气不打一处来,干脆心一横,自己爬得比柔柯还高:“你试试,你看谁先跳下去!”柔柯始料未及,看着段然一脸倦容,心一软跌坐在了地上,眼泪簌簌地往下掉:“我投降了,跟你回去还不行吗?就知道这样欺负人,明知道我比不过你……”段然更是心痛,跳下来把柔柯抱在怀里:“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这样自作主张,一走了之。我都快疯掉了,我要是再找不到你,我真的从这里跳下去算了。”“可是,别人都说我是个沉重的包袱,你何必……”“别人!别人!你管别人怎么想干什么!我当你是宝你怎么就不顾,你到底在不在乎我?”“我……”“没话说了吧?那快吃药!我都带来了,瞧你这不听话的病号,还给你享受移动式跟踪服务呢。”一句玩笑话差点儿让柔柯把药都喷了。生命之海总会泛起漪涟、荡起波浪,一颗真心就是所有的依靠。只爱一个人,心无旁骛,生死不渝,地老天荒。这爱情要不含丝毫渣滓,不需要为物质折腰,只需两情相悦幸福厮守,全部心思都用在彼此身上。如是,到了第二年夏天。柔柯就快完全康复了。段然看在眼里,心里早已盘算好了,就等着她当他的新娘。可是这天段然在工地上晕倒了。小川忙送他到医院。躺在病床上打点滴的段然有一种嗜睡的感觉,想清醒却清醒不起来。这时小川走进来了,一脸凝重。段然一看见他进来就忙说:“这事千万不要告诉柯儿……”小川把他按回床上,烦躁地截了他的话:“我知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医生说什么了?”段然仿佛早知一二。“哥!”小川趴在段然的被子上哽咽了,“当初医生的预言灵验了!”段然觉得脑子“轰”地震了一下。“医生说不做手术就只剩半年了。可是做手术风险很大,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成功机率……怎么办?哥,你说句话呀!”段然回过神来,定了定神,再次嘱咐小川:“千万别告诉柯儿!”他爱怜地抚摸着小川的头,故作高兴地说:“别怕!你忘了,哥这条命是借来的,我多陪了你五年,你该开心你赚了!”小川无话可对,哥俩泪眼相看,无语凝噎。当天,段然还像平常一样回去铁皮屋。自此之后,柔柯觉得段然更爱护她了,更希望她能早日康复。一个月过后,柔柯就已经扔掉拐杖了。这一年的冬天特别冷,雪一直下个不停。柔柯盼呀盼,就快盼到段然回家了,因为他说到外地出差两个月。这天,柔柯正收拾家里,突然铁门被敲得很急很响,伴着小川着急的大喊:“嫂子!快,快开门!”“干什么这么急?”柔柯才刚打开门问了句话,小川就拉着她的手往外:“快点!来不及了!”不由分说地把柔柯拉走,直到把她带到段然的病床边。柔柯走进这间特护病房,看见一脸病容的段然,瘦削了,形容枯槁。唯一不变的是那一声称呼:“柯儿!“不过此时显得气若游丝。她惊呆了,无法相信这是事实。“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不是出差吗?你为什么在这里?你骗我?”柔柯难以接受,十分激动。“柯儿!你要勇敢一点!”段然用力喊出来,喘着粗气。柔柯才安静下来,她根本不知道做什么。段然把她拉到跟前,用尽力握着她的手,让她专心地听他讲话:“我的时间不多,请你认真地听我说,答应我三件事情。”柔柯慌忙点头,断然继续说下去:“第一,答应我以后你要幸福快乐!第二,答应我把铁皮屋卖掉,回父母的身边!第三,我正资助一个贫困学生,往后八年你每年要替我寄钱去,助他完成学业!你一定要说到做到,否则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你记住了!”柔柯只有点头的份了。就这样匆忙的见面和许诺,完成了生与死的交接。柔柯和小川办完段然的丧礼后,柔柯开始为履行她的诺言而收拾铁皮屋了。她突然翻到一张病历,上面写着段然脑部有血管瘤,病历日期是六个月前的,而她对这却毫不知情。她急匆匆地赶往医院求证。“五年前他遭遇车祸,当时脑部受到撞击,却没查出有损伤,我就说可能会引起微血管破裂,日久才能显现,若六年内都安然度过就应该说没有这个隐患了,可惜他还是没能闯过去。”如果说医生的回答让柔柯吃惊,那么小川的酒后真言就足够达到震惊的程度——“我问你,为什么没人告诉我他五年前遭过车祸?”“哥......不让说!”“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怎么一回事?”“是......你叫我说的……当时我只看到他受伤昏迷了,刚好我要到医院……看我哥,我亲哥!病重了,却不敢告诉年迈的奶奶,可是当我赶到的时候,哥哥已经去世了!我亲哥签了字……要献眼角膜,恰好他需要就给他……后来他醒了,知道了,要报恩,去照顾我奶奶,也认了我这个弟弟,改了我哥的名字‘段然’。后来哥就把我带出来这里了……”“那他原名叫什么?你救他的地方是不是五里庄的清崖下面?”“嫂子,你……你怎么知道?我哥原名叫‘莫宇’!”八年后,柔柯按照当初段然给的地址,去看看那名受资助的学生。谁知道根本没有这么个人,捐款最终是转回去当地一家福利院。她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他的一番苦心。清明,柔柯在他坟前燃一炷清香,周围的杂草已经葱葱郁郁,仿佛在展示生生不息的生命力。她平和地展开了笑颜,仿佛对着的就是对面而立的他。她对着墓碑,轻言了一句:“我做到了。”两个相爱的人彼此因为某种原因分离了,没有必要流泪,没有必要寻死觅活。人只能活一辈子,能在今生遇到一个真正值得自己爱的人,就已经是上天的厚赐了。有的缘分注定没有结果,有的爱情会随着时间消逝,有的梦想终究不能实现。就像再缤纷绚丽的彩虹始终要消失一样。这时候要告诉自己,为自己祝福:我曾经拥有,我是一个幸运的人。征文:大学(专)组点评意见:故事的最后还是被感动了。坦然而且坚强地接受生命的历练,宽容而且勇敢地面对爱情的得失,人生,也就在不知不觉中完满。编辑——呼呼洁2007-11-29

    2007-11-29 19:40:40 作者:瑶木兰 9603 0

  • 爱情四部曲(赛)

    第一部:初恋女人相信缘,男人相信份,缘份把女人和男人聚集在一起成为情侣。男人对女人说:“认识你是我今生最大的收获。即使不能走到天涯海角,也能相守在一起天长地久。”女人对男人说:“好!我们会在一起的。她幸福地凝望身边的男人。”男人对女人说:“你在我心里永远是一个美丽,快乐的天使。所以我不会让天使流泪。”.女人对男人说:“那天使一定不会寂寞和孤单,她会无忧无虑地生活。”结论:女人喜欢男人的甜言蜜语,女人总是对男人充满幻想;男人喜欢女人的矫情,男人总是对女人充满爱慕。第二部:热恋女人对男人说:“情人节(2.14)你一定要送花给我.”男人对女人说:“情人节我带你去北海道。可以吗?”女人对男人说:“我要你陪我到法国巴黎的埃菲尔铁塔,看尽那里的风景.”女人对男人说:“我陪你到黄山看日落,再陪你到北海道看雪。”结论:女人喜欢浪漫的情怀,男人喜欢多变的情感。第三部:婚姻男人对女人说:“我们结婚,我们可以做爱了。”.女人对男人说:“你老是想这个,难道就不能对我有别的付出吗?”男人女人说:“那你想要什么,我有什么不可以给你的。”女人对男人说:“我需要的是你对我的爱,而不是性。”结论:男人结婚时为了性,女人结婚时为了爱;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男人结了婚一展莫愁,女人结了婚是冲昏了头。第四部:分手女人对男人说:“我们分手吧!”男人对女人说:“我还是爱着你,你为什么要提出分手?”女人对男人说:“我认为我们的婚姻已经走到了尽头,无法挽留。”.男人对女人说:“我不那么认为,至少现在我们还在一起,对吧?”女人对男人说:“我不想再让自己痛苦。”男人对女人说:“难道就没有理由让你留下来吗?”女人对男人说:“没有什么理由让我生活在没有爱的婚礼里。?”结论:在爱情的世界里,没有谁对不起谁,只有谁不懂得珍惜谁。征文:大学(专)组【编辑按】想起《欲望都市》。编辑——呼呼洁2007-11-23

    2007-11-23 14:55:09 作者:翱翔的婚礼 9581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