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故事·奇幻
夜入深巷
2007-10-31 22:46:28 作者:李元骏 9598 0
一箩红香江细雨
这年发了大水,江面上的水也涨得老高,天灰蒙蒙的,瓦片也灰蒙蒙的,那些老屋的石灰,被年代脱落了一层一层。人们都撑着伞,撩起裤脚。渔夫们都收工了,泊了那旧旧的乌船,停到河水的边沿。两排窄窄的老屋,夹着一条古道,街上还有的一把把黑色的洋伞,显得有点昏暗。反而一个女子的衣服显得有点儿光亮,只有白色和深灰色裁成的水手装校服,白长袜子,脖子以上近似透明的白肤色。“在老屋当年卖冰糖葫芦的地方里等”那信里头这样说卖冰糖户的地方就在一间老屋旁,由于下雨,街上就没人,那卖冰糖葫芦的就不见了踪影,弄得街上冷冷清清。那黄黄的木门都有点旧了,只有这家不写对联,看上去比较单薄。但是还挺干净,一尘不染,门前就放着叠起来的箩筐。眼下,那木门突然被打了开来,走出了一个盘发的老妈子。.“哎,姑娘,外面发着大水,水气都打在了身上来喽,冷。要是你等人,就进屋里坐坐吧,我开着门。”那老妈子的脸挺圆,但眉毛很细,看起来挺亲切慈祥。一身旧布的大褂子,是个劳动的妇女。女生也点了点头。屋子也没开什么光,打开的木门外照进来的自然光线变得微淡微淡,雨水好像更大了,噼噼啪啪的打着门前的横木。老妈子温了一杯茶呈给了那女学生,“来,这是家乡的龙井,自己做的,老头还在的时候啊,丘陵里的茶园都开满了花,现在啊,都是查房里贮藏了很久的香茶啊,完全就是纯粹的茶味了,可以喝了呀。”女学生看了看桌面上的那杯茶,白瓷杯里透着阵阵的茶香,色泽却是淡淡的,喝了几口,那种香气果然出来了,“嗯,好喝啊,味还有点甜,但淡淡的”说这有焦急地看了看门外,说:“轻微的感觉就像雨水”。老妈子在神龛上烧了柱香,又在煮水的煤炕上添了些煤饼,拿着把蒲葵扇,扇着说:“是啊,当年山里头,就喜欢下雨啊,一下雨,那荷叶上就满是雨水,人们都喜欢采集荷叶上的雨水来泡茶,那可是真香啊,所以这种龙井啊,就叫雨水龙井茶。”“哦,清荷雨水龙井茶,怪不得这么的微淡,却香气远溢,难怪这时人曾道雨若清茶了。”女学生放下了那白瓷杯,看着杯子上几圈淡黄的漩涡。老妈子看着女学生,一头细长的头发,和下面的水手服,那种美丽,自己甚是喜欢。便从坑头行起了身,在茶房放着碳盒和茶饼的大木柜子里拿了一包茶叶出来。“姑娘,你若是喜欢这茶,你就拿去吧,都满茶房的东西了。你我今日也有缘,再到明日后啊,都要回乡下去了。来,给。”老妈子把一香袋的茶叶放到了能的杯子旁,和蔼的笑着。“啊,谢了,老夫人,但我怎能就这样唐突的收下了啊?”“孩子,就当作个纪念吧,反正啊我们都不种茶了,就只剩我一个人,就好好地看这老头子的玫瑰园了。”女学生就只好接受了那一袋茶包,但又听得老妈子说起玫瑰,心里又生起几点惊奇起来。“玫瑰?”……说起玫瑰,对着女学生来说还是颇为特别的事物来的。日常就在学校里,来时,每天都有人把一支玫瑰藏在了她的书桌里头。久而久之,她的书都沾染了玫瑰花的香气,旁边的人都感到了芬芳的所在。而这日,她的书桌力收到的不是玫瑰花,却是一封信笺,用毛笔字写着密密麻麻的王羲之行书体,是封情信,所以就邀了她到旧屋边来了。其实刚进了这老妈子的屋里来时,就闻到一股玫瑰味了,味道虽特殊,但也再熟悉不过了。她书桌里的,就是这种很轻很淡雅的玫瑰香。但这味道又好像不是很清楚,也许就是别家屋子里的,所以不再多想了。可这回又听到了“玫瑰”,着实又冲击了她一下。“是啊,玫瑰,姑娘都喜欢吧。”“嗯,只是经常有人在我的书桌里放玫瑰啊。没想到夫人也种玫瑰。”老妈子点了点头,一点愁苦地望着这位姑娘,但又笑了。“年轻人啊,今天还真是有福气,姑娘这么漂亮,定时有那位帅气的小伙子喜欢上了,时下也讲究起浪漫来了。”女学生的脸上霎地红了许久。而老妈子沉默了一阵,轻轻地说了一句“我那儿子啊,就死在了老头子的玫瑰园里头啊。”“儿子,不在了吗?夫人,是怎么回事的啊?”女学生很小心地问着,以免过度地触疼了这位善良的老妈子神经。可老妇人去不在意这一点,一般心事就倾吐出来:“那也是春天的事了,山上的玫瑰也差不多要全开,哪里知道,天公却来了个倒春寒。儿子从城里刚下学回来,看又快要落霜转寒,就赶着向山那边给玫瑰加一层铺盖。就是回来的时候,谁料天上下的不是雨,竟是十年来最大的一次冰雹。丘陵上面很难躲藏,儿子人也大了,一身护着一个同族的小孩回来,那小孩的家人们在半路上找到了他们。一开始,还有气,回到了家里就喊了一声“妈”就夭折了。话说回来,这儿子也倔强,老头去得早,它能扛上这份家业,也不让人操心啊。”“他是个好人。”女学生看了看杯,觉得心头有点遗憾。“倒是实话啊,照理说来,他如果还活着,也应该有你这么大了,也许是个帅小子呢,他就喜欢玫瑰花,也喜欢王羲之的毛笔字,当时啊,他先生还赞扬过他是学生中抒发数一数二的呢。”老妈子一口回忆的语气,嘴里还是隐瞒不住一种惋惜在里头。女学生顿然思想一阵子模糊了,心也跳了起来。心想:“他也王体的毛笔字,他也喜欢玫瑰花啊,叫我来这里,难道,他是……”心跳突然又加快了几许,小的时候大人不让她出去玩,总拿一些鬼故事来哄她,所以她的思想里透早就被灌输进了一种未知的阴影,也就没听到老妈子叫她的声音。“姑娘,姑娘”老妈子用手碰了碰女学生。“啊?”这会儿又才反应了过来,终于感觉到老妈子的手还是温厚的,老妈子正在心疼地看着她。“对,对不起,夫人,我听得失神了。”“喝口茶吧,姑娘,都怪我又说起这伤心的话来,弄得姑娘你也听着我这些陈年的旧事,我看还是别说这个了,喝口茶吧!”学生又点了头,抿了一口香茗。屋外的雨水从屋顶鱼鳞式的瓦片之间形成的小渠滑流下来,水流滴滴答答的,清脆的拍打着地面和薄薄的乌瓦,恰好和一个渐近的靴子声构成了和谐的音调。“妈妈”一个年轻人的声音,还敲了敲打开的门。女学生吃了一吓,立刻站了起来,连忙往门外看。“啊,香荷,你提前来了?”原来这男生,却认识这位老妈子,家里的父亲是个卖盆栽的小商,见这老妈子颇为和气的,就让父亲只进这妈子的玫瑰。平时挺是和善,也喜欢助人,老妈子以为是儿子的灵托给了他,又可以见着了儿子,就意味儿的“儿子”“儿子”地叫。男学生看可以抚平丧失儿子的伤痛,就应了“儿子”的叫法。之前想约香荷到这里来,可以就地就买到一束玫瑰花了。因为老妈妈第二天就要回乡下去,也不回来了,房子就得卖给了人家。最后一天,三人怎样都要见面。可就在一来时,下起了大雨,男生把一位年迈的老翁给背过了桥去。所以弄得满身的泥水,邋邋遢遢地走了过来。本来挺整洁的一身笔挺的学生服,都被湿得变了样子。“对不起啊,香荷同学,我这落拓的窘样,全都被你看到了,失礼了,失礼了……”男生尴尬的低头说着话,但又不经意的带着些微笑,自然地又鞠了个恭。他抬起了头,两片眼镜片都沾满了水珠,又有点呆头呆脑的望着香荷。他嘴角上扬了一下,轻轻的咧了咧嘴。女学生就叫李香荷,看着面前这位小伙子,一脸的清秀模样,体格却是健壮,但又一幅书呆子的形象,自己又不禁嗤笑了起来。“啊?”那男生还是那个动作,和眼镜片一样,脑袋瓜儿也一头的雾水,实为不解。“啊,对了,你是公远君。”“是,是的,我就是刘公远,其实,也很早就见过你了的,就是,就是,嗯,就只是没机会跟你说过什么话。想……想到这个地方买些花给你,你应该知道了,妈妈种的花是最漂亮的啊!”“对啊,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呢。”“对,对啊,好地方,好地方。”老妈子也甚精巧,听着俩人说话,也忙着从座上站了起来,忙拉着两个年轻人坐下来谈。“公远啊,怎么见要下雨了,也不曾一把伞来,你看,你这你这。”老妈子说了公远一句,公远很有礼貌的点着头,显得却是个挺开心的模样。老妈子微笑了一下,从屋里头拿了一小竹篮子的玫瑰来,说:“公远,就剩下这小篮的玫瑰了,你要,就送给香荷姑娘吧,就作为礼物,礼物啊。明天我就要回乡下了,以后也不用经常来这里帮忙剪玫瑰了,耐苦了年轻人的心力。”“妈妈,难道你就真的要回去了吗?”老妈子也只得点了点头“玫瑰园,就由族兄来经营了,你可以下乡来就能找到了的,大家都是住在同一条村子里的啊。”老妈子有点苦涩,不过又很快地转变了过来。他丛篮子里拿下了一束玫瑰,放到香荷的手里,说:“香河啊,公远,你们两个要做最好的同学朋友啊。”香荷把玫瑰接了过来,抿了一下嘴唇,点着头说:“嗯”玫瑰停在手里,想了半会问:“公远君,你经常会来帮忙吗?”“是,是的,哦,妈妈,我依然会经常到乡下去看你的,有什么要忙的尽管叫我来吧。”公远君嘴角又微微的养了起来。“妈妈,还有我,公远君,带我也一起去吧,我也要去帮忙。”姑娘深深地鞠下了一躬。“啊,妈妈,好孩子,你叫我妈妈,”老妈子一把江香荷给抱住,欣喜地说“好孩子,好,好媳妇啊!”香荷就扑在老妈子的身上,那老妈子的身上,原来就散发着一种玫瑰香,淡淡的,何刚进屋里来的时候感觉一样。香河突然感到心头的一阵温馨的饱满,想出了一句话来:“送人玫瑰,手留余香。”2007年2月7日作于凌晨刘峻岳后记故乡的河堤上那片古老的瓦铺街镇的能给人留下无数的意境,古老的巷口,破落的旧墙。一直以来都想给它写些什么,即使是旧时的气象,也中游旧时的诗情画意。近来看张爱玲的小说,且又惦记起了那些纯朴善良的故乡人们,所以就在这夜间寤寐之时,颇觉心血来潮地,给那条古巷凭添了一层故事,以留怀念。此文发于我个人的blog(http://blog.sina.com.cn/liujunyue)中,劣作如此,用以贻笑于大方之家。【编者按】冒昧揣测,作者是一位男士,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经常看到一些出自男作者手下的如此婉约若温柔女子的文字。文中意境以及作者后记都让我忍不住羡慕作者在一个流光溢彩的水乡里度过童年。编辑——呼呼洁10.29.2007
2007-10-29 20:36:13 作者:刘峻岳 9715 0
日·天涯
2007-10-29 18:27:44 作者:李元骏 9616 0
江湖之战国高手
一江湖总有许多的传说,譬如传说中的江湖总是风腥血雨。但,只要江湖高手在,风浪再大也只能是风浪,所谓的风波,一阵过去了,江湖依旧浪静风平。话说孟尝君自立派以来,以仁义之名传遍战国各诸侯国,各方英雄豪杰汇聚“孟家庄”,与“平原寨”、“春申堂”、“信陵坊”齐名“战国四大门派”,所聚集之豪杰统称“食客”,这“四大门派”虽然不是当地的“老大”但是直接影响甚至决定老大的决定,所有各诸侯都要敬“四大门派”三分。江湖是门派的江湖,门派就是江湖的细胞,门派就是江湖的圈子,一旦进入单位,你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所以一定要选好单位,尽量进入“四大门派”,借助他们的江湖垄断地位,扬名立万,投奔到孟庄的人依然络绎不绝。这日,孟家庄的庄主孟尝君在厅中听众宾客议论国事,突然听到一位宾客有一位既无所好又无所能的人想寄食于庄上,当时,他便好奇这天下怎么会有如此自荐的人呢?必要亲自会见会见,于是就当场答应了,因为以他做掌门多年的经验告诉他:给你看见出招的人,他,就不是高手了,至少不能名列高手。他深信这一点,所以他门下现食客三千有余。却不知道孟庄主贵人事忙,很快便忘记了有这么回事,并没有接见那个叫冯谖的怪人。俗话说,狗眼总会看人低,但是人眼更会会看人低的,特别是冯谖这样自称无所好无所能得人,孟家庄的下人们也就更另眼相看了,他们认为一个男人若连自己都养不活是不会有多大出息的,所以每次都是草草地给了他一点吃的。不久这样的情况就难于维持了,因为冯谖那个家伙总会大白天就靠着柱子唱歌,并强调自己吃的菜没有鱼肉,把下人干的坏事都唱了出来。孟家庄的下人不敢随便处置这件事,于是把它禀报了孟庄主,庄主回答简洁明了:没有鱼肉你给他不就完了吗?很快冯谖又不满了——进进出出都没有车坐吖?。不用问同,冯谖很快就坐上了车,而且还在朋友面前炫耀一番:“看!这是孟家庄的车!”。大家都想事情到这地步也差不多要结束吧?可是偏偏这冯谖不是省油的灯,那天他又在柱子那弹剑而歌,大概说自己的家人生活过得不好,这时就连孟家庄的下人们也觉得这冯谖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呢?“人心不足,无底洞”这是下人上报孟家庄的话,但是,孟庄主就是孟庄主,弄清冯家的底细后立刻派人帮助冯谖家人。故事到这,似乎江湖并无事端,风平浪静。二没有过多久,孟尝君听说自己的地头里年荒了,庄稼歉收了,他一想:这有点不妥啊!这地头还有许多债还没有收回的,这灾要是这么一闹,债还能收吗?就算收不回全部的债也要收回一部分啊!债务人与债权人永远都是追与被追——借钱之前,“债权人”是干爹;借钱之后,这债务人成干爹了,永远的在追赶着另外一个。孟庄主暗想:这次得派个有实力的人去收这笔债,于是张贴告示招徕高手,没多久孟庄主得到消息:冯谖说自己能去收债,一问才知道是那位自称无好无能先生,这时才暗叹:幸亏当初没有亏待这个冯谖呐!虽然没有亲自接见,供车供肉都有,这话总说得过去吧。于是请见冯谖,见面难免客套一番:“哎~我呀,总是被这样那样的公事缠身,没有亲自接见先生,罪过啊!先生不怪罪我反而自请前去薛城收债,这等大义真是令我愧疚难当啊!”庄主就是庄主,一番话就像高手出招——你不但没有发觉,而且已经舒服地死去了。但是,冯谖也绝非泛泛之辈,回答简单明了:“客气!”,一招乾坤大挪移,既化去庄主的客套之话,还没有表现自己的非凡。可以看见高手的定义不是说能打就是高手,能打的顶多算是一个蛮牛,真正高手还得看关键的时候有没有那份魄力,他,冯谖就有。冯谖整顿好行装就前去向孟庄主请行,顺便问道:“在我收完债之后庄主希望我用这些钱买些什么回来好呢?”孟尝君暗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高手?但是依然正色道:“先生看我家里缺点什么的就买什么吧!”所以说,庄主就是庄主再怎么样惊讶也不表露出来,这是另外一种高手。一个门派的兴衰主要系与掌门对内对外的文治武功,他孟尝君至少做到了一点。三若是高手,他就注定是孤独,俗世中极少甚至没有人能够理解自己的。此事千古皆然,真正的高手能不骄不躁,但也有些高手耐不住这种世俗之寂寞的,于是便从此退隐江湖,故有俞伯牙摔琴坟头谢知音的传说。话说冯谖带齐人马到薛城收债,到达当天便召集所有的债务人前来核对账目,这次没像以前的追债事件那样——追债的穷追猛打,躲债的鬼哭狼嚎。核对清楚账目之后,冯谖立刻当场发表演讲:“乡亲们呐!你们年头忙到年尾,幸苦你们了!庄主也知道今年粮食歉收,心里也暗暗着急,今天特地派我来慰问大家的!”乡亲们鼓掌了,但是不是非常热烈的那种,大家心里嘀咕:谁知道这个慰问是什么意思呢?大家都知道:领导领导,背后几刀,搞不好是逼债呢!“庄主也知道大家担心欠下我们孟庄的债这个事,庄主不希望大家为了这个食寝不安,所以今天特命我前来,告诉大家,这个债呀,我们不收了,大家所欠的数额就当是孟庄赠给大家的礼物,希望大家好好努力,渡过这个难关!”这时在场的人都傻眼了,随后如雷般的掌声爆发,一浪盖过一浪。烧债券的时候大家还高呼“万岁”,响声震动薛城。木券烧成一堆熊熊的大火,百姓围着唱起歌来,但冯谖并没有围着在那堆火前面和大家一起取暖的打算,而是当晚就赶回孟家庄。次日清晨,冯谖便求见孟尝君,孟尝君一听更惊讶:不得了了,这冯谖不得了了啊,居然不用一天就回来了,看来他要不是庸才要不就是真的高手。匆忙穿戴整齐出来会见,见面就问:“先生怎么这么快啊?去了还不够一天就回来了?那些债都收好了吗?”“收好了!”冯谖依然回答简单明了。“那先生买了什么回来呢?”孟庄主非常想知道这么一位高人究竟会买什么回来。“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庄主叫我买庄上所缺之物,我看庄上珍珠宝物无所不有,鸡狗牛羊无所不备,唯独缺了一点仁义,所以我就买了仁义回来。”这话只能说简洁。“仁义?怎么个买卖法?先生所买的仁义是什么东西啊?”“庄主已经有了薛城这个封地,不但没有抚爱子民反而想搜刮民脂,难道庄主认为这是仁义所为?我这次假借庄主之命赏赐百姓,这一举动得到众人的称许,许多百姓都对庄主感激不尽,这就是我为庄主买的仁义啊!”但是,孟尝君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赞许冯谖,一脸不悦说:“好了好了,先生回去休息吧!”挥手便走。孟尝君这才“知道”:什么高手,呸!只不过是一个只会妇人之仁的家伙,看来并不是什么人才。四这样无事一年。一日,齐国的老大闵王对孟尝君(亦即孟庄主)说:“您这样的元老还这样忙活国事使身体劳累不堪,我实在觉得罪过啊,我再不敢用国事劳烦您了,请您好好歇息吧!”简单点说孟尝君就这样被提出社团了,接下来只能收拾包袱走人了。孟庄主也只好打算回去薛城——自己的封地安度晚年了。这日回薛城路上,离薛城还有百里之远的地方站满了出来迎接孟尝君的百姓,他们知道孟尝君被炒鱿鱼要回来薛城的消息后就早早出来迎接,已经等了差不多一整天了。看到这样的情景,再想一想自己以前的那些门客,一听说自己被贬职就散掉的情况,孟庄主忍不住回头对冯谖说:“今天我总算见到先生为我买的仁义了,真是太感激你了!”冯谖并没有趁机炫耀一番,若似无事般说:“狡兔三窟才可以免得一死,而您现在只有一窟,不能就这样高枕无忧了吧?我想再为您找多两条后路!”当然,这次冯谖就不用再依柱弹剑了,要什么有什么,孟庄主还怕他带的不够,整整给了他五十辆车、黄金五百两。冯谖首先到西边的梁国去,在梁惠王的大殿上发表一篇演讲,具体是什么就记不太清楚,梁惠王只是听到:孟尝君好像没有在齐国做官了,似乎别的国家可以迎接他去做官的意思。这一听就不得了啊,四大派的庄主被踢出社团了。赶快请他加盟,这样搞统一什么的就有希望了。于是,梁惠王先把二把手的位子空出来,然后派使者带上黄金千两车马百两前往齐国邀请孟尝君加盟梁国做宰相。冯谖赶在使者到来之前回到齐国,对孟尝君说:“您只要不答应就好了,黄金千两、车马百两够气派的了,齐国上下肯定会知道这件事”虽然孟尝君不清楚这样做的真正目的,但是,既然是高手说的,只要照办就没有错。哎,辛苦了梁惠王的使者,带了一群人在齐梁之间来来回回的折腾了三次,这边的孟尝君也没有答应这回事。话说齐国朝堂之上,齐国重臣们正紧张得不得了,要知道,如果孟尝君这样被请去的话,对齐国是万万不利的。所以君臣立刻召开紧急董事会,决定火速派太傅带上黄金千两、驷马车两辆、泯王自配宝剑等珍贵物品赶往孟庄。齐王还附信认错,答应再次让出齐国二把手。接书后孟庄主欣喜若狂,没有想到现在一个国君会像个小孩子一样像自己认错,准备立刻打包回去做宰相。此时,冯谖不紧不慢建议说:“我们薛地世代孝忠国家,感念国恩,日夜思报,还是请陛下请出先王神器,立宗庙于薛便于子民随时孝敬先王吧”,不消几日,宗庙建好,冯谖回来对孟庄主说:“现在三窟已凿就,您可以安心享受了”。从此,江湖无事。孟家庄乞立江湖数十载,称霸齐国天下,无人敢动。【编辑按】看完本文,有一种听完说书的感觉。很少看到这样的叙述手法,表面看上去平淡无奇,细细读下来,却是一气呵成,故事余音袅袅绕梁。编辑——呼呼洁10.25.2007
2007-10-24 23:04:50 作者:孤海一舟 9629 0
迷宫 {编辑推荐}
“这座城市里的楼房多得数不清。”M扫视着周围的房屋,想,“老家那边的房子稀稀拉拉地,跟这里没法比。”M是一个乡政府里的小公务员,之前从没走出过自己所在的小镇。这次上级派他到一个六十英里外的城市——去市政厅的人事部办点事;M于是启程,坐了两天的马车后,于中午前他站在了该市中心的十字路口处。而作为一个外乡人,他完全不知道市政厅在哪里。“除了问路,别无他法。”他喃喃自语。于是他环视四周。道路两侧布满了楼宇,楼宇间穿行着众多的市民。M试图在人群里寻找一位体面的绅士或贵妇人,当那个人露出和善的微笑时,便去向之询问市政厅的所在。身旁缓缓地走过一个男人,他穿着黑色的燕尾服,提着一根手杖,捋着漂亮的胡须,身材略微有点发福。“这不正是个有教养的绅士吗?”M想到。然后他便追上去,正欲开口,那位绅士却突然变得健步如飞,转眼就不见了。“噢,真是个遗憾,他想必正赶着去做一件要紧的事。”M摇摇头,转了回去。“我必须另找一个可靠的人。”正这么想着,M看见一男一女走了过来,男人是个帅气的小伙子,女人想必是他的女友。M迎了上去,那对青年男女便停了下来。“对不起,我可以占有你们一点时间吗?”M努力显出一副有礼貌的样子。男人对女人笑了笑,回过头说:“可以。”“那么,请问到市政厅怎么走?”M感到很高兴。男人却耸了耸肩,“对不起,我是个外地人。”这时他的女友扭过头,捂住了嘴。M失望地走开,甚至忘了道谢。他隐约听见,身后的小伙子对女友说,“好了,别笑了……等一会儿到我家去坐坐吧。我家就在那个街区……”天上的太阳很刺眼。这时M终于觉得饿了,于是他走进路旁的一间餐厅。餐厅里的位置几乎被坐满了,M好不容易才发现一张闲置的餐桌。等他坐下之后,服务员走了过来。他点了一份三英镑的午餐,服务员的表情马上变得冷淡了,显然她对M的消费很不满意。接着她问M是否需要咖啡或别的什么。“不,我不需要。”小公务员M回答。服务员扭头走了。M向旁边看去。右边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位体形丰硕的女士,她戴着天鹅绒帽,穿着连衣长裙,身旁倚着一柄收起的阳伞。她桌上的午餐无疑是丰盛的。“一位高贵的女士。”我们的M想,然后他站起来,对女人弯下腰,说:“打扰了,夫人,可以告诉我哪里是市政厅吗……”“滚开,你这个乡巴佬!”“高贵的女士”神经质地大叫。餐厅里其他的顾客都转过头——看着M——而不是那个女人,那些目光充满了厌恶感,以至于M也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我想是我的乡村口音吓坏了她。”可怜的M自忖。现在他只能安静地退回座位,然后像一个失手打碎了玻璃的孩子那样低着头。女人终于停止尖叫,气恼地拿起阳伞,大步跨出了餐厅的门——留下一桌几乎吃完而却没有付帐的食物。于是其他人也把头扭回去,继续饮食。从餐厅里出来,M开始感到一种压迫感。他伸了个懒腰,并摇摇自己的脑袋。现在的太阳比之前更毒了,晒得人昏昏欲睡。“你最好赶快找到市政厅,办完所有的事,然后到客栈去睡个好觉。”M吩咐自己。当他自言自语时,空气突然停止了流动,街上的人影开始变得恍惚,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等M意识到这一切,周围的高楼已经变成模糊的一片了。少顷,它们又清晰了,可这些楼房都长出了手和脚。楼房们弯下腰去,将M围得水泄不通。M呆呆地看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忽然间,市政厅出现了——就在大街的尽头。M马上向它跑了过去,但街上的人们又重现了,他们挡住了M的视线。等人群散开后,M再向刚才的方向望去——市政厅不见了!楼宇也安分地立在道路两边,似乎它们从未移动过——其实它们确实从未移动过。街道和往常一样人来人往,太阳依旧火辣辣地。M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糟糕的天气!我竟然中暑了!”由于激动,他挥了挥手。“嗨,先生,你打到我了。”一个声音叫起来。M朝旁边看去,这是个穿着棕色大衣、戴着眼镜的男人。“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M连忙道歉。男人只“嗯”了一声,准备离开。M突然想起自己还要去办事,于是叫住男人:“先生……”“眼镜”回过头,“什么事?”他不耐烦地问。“是这样的……”M因为刚才冒犯了对方,显得底气不足,“我想知道市政厅在哪儿。”“哦,原来如此,”“眼镜”笑了笑,“市政厅离这儿远着呢!听好了,你向左走一个街区,在下一个十字路口向右转,走过两个街区,再向右转,之后从右边的第一条巷子进去,走到头,再向大街右边走几步就到了。”“谢谢!”M太高兴了,“对于一个唐突了您的小人物,您竟然慷慨地伸出援手……”“眼镜”笑着摆了摆手,转身走开了。“好人啊。”M受宠若惊地赞叹,然后立刻按照指示前进了。下午三点的阳光略微有点倾斜,从楼与楼的间隙中摇摇晃晃地跑过来。M还在前行,他已是大汗淋漓,但似乎很是高兴。快到了,M想。一路他不断地默念“眼镜”的话,以防自己忘掉。“的确挺远的,我开始觉得有点累了。走过这条小巷就是市政厅所在的大街了,我可要走快些。”这时,奔跑的阳光撞在M挂满汗珠的脑袋上,这让他再次感到眩晕。他隐约听到一个诡异的声音对自己说:“回去吧……”M摇摇头,继续向前走,可声音又出现了:“快回去吧……”M终于停住了,不安地望向四周:小巷里只有几个行人匆匆地走着,他们似乎并没有感到什么异常。于是M重新迈开脚步,接着他听到一阵笑声,声音似乎就在他的耳边发出,他可以清楚地分辩这是嘲笑。然后他听见自己的汗水滴落在地的声音,那像是金属切割骨髓的声响。周围的光线忽然变得极其强烈,然而马上又转为昏黑一片。眼前出现了一个硕大的迷宫,其中的道路盘根错节,终点处,市政厅的大楼矗立着。M正惊愕不已,不知什么东西猛地推了他一下,M便开始下坠,最后落在了那无边的迷宫的某个角落中。M站起来,试图走出这个怪物,但当他一次又一次发现自己站在死胡同里时,他绝望了。“不!”他大叫。震耳欲聋的叫声由近及远,再由远而近。不知多久,声音已完全消散了,M才发现自己仍站在巷子里。小巷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一只鸽子在浮躁的阳光下扑腾着翅膀飞过。M一边诅咒着险些让他虚脱的天气,一边向前走去。他很快就不再气恼了,因为小巷已走到了尽头。“前面就是那个好心人所说的大街了,马上我就可以办完差事,然后我要找个酒馆喝上几口,再好好休息一下。”一分钟后,M站在了这条大街上。他向右行进,去寻找市政厅大楼。道路两侧的楼房被一座座抛在身后,可M还是没有看见市政厅的影子。“马上我就能找到它了。”M安慰自己,可事实上他已开始觉得不对劲了:周围的楼房似乎那么地熟悉,好像M曾经到过这里一样。走了将近一个街区了,市政厅还没有出现,M早就心急如焚了。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M想。路旁的一家餐厅映入M的眼帘。他开始凝视这间餐厅,凝视于它的门,凝视于它的窗,凝视于窗里的座位。是一样的!这里的一切和我中午吃饭的餐厅一模一样。这怎么可能?除非……M艰难把目光从餐厅处移开,顺着街道望去,他看见了一个十字路口。三个小时前他还在这里待过。他遇到了一位穿着考究而步履轻盈的绅士,一个在附近居住的“外地人”,一位嗓音清脆悦耳的贵妇人,还有一个戴眼镜的文质彬彬的“好心人”。那个“好心人”向他指了一条“通向市政厅”的路,于是他走了三个小时,最后回到了这里。M颓唐地在路边坐下。他觉得自己在一瞬间失去了支持身体的力量,以至于无法站立,更无法咒骂那个该死的“眼镜”。隐隐约约,他听见自己在偷偷地抽泣。“呵,你这个没有仪态的先生。”M突然听见有人在叫自己,慌忙擦干泪水,站起来并拍掉身上的灰尘。眼前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孩,蓬头垢面,嬉笑着看M。“什么事让你这么伤心啊?”小孩子坏坏地笑着。这显然是个在贫民窟长大的孩子。M扭过头,准备走开。男孩却跟上来,拉住他的衣服,说:“怎么不理会人呢?说不定我还能帮你点什么呢。”“那好,”M百无聊赖地应付,“市政厅在哪里?”男孩于是缩回了手,指了个方向,嬉皮笑脸地回答:“哟,这都不知道,先生不是本地人吧?喏,往那边走一个街区,向右拐就是市政厅了。这点事就急成这样,羞啊……”M毫不理会,只是垂着头要走,又被小孩叫住了:“这位先生真不阔,钱包里怎么才这点钱?行,我拿点小钱买糖吃,剩下的还你。”M转过身,接住男孩扔过来的钱包,暗自苦笑:“这小贼还有点手段,刚才扯衣服的功夫就偷了我的钱包。”然后朝男孩所指的相反方向走去。他并没有把小孩子的回答当一回事。这里的人都不诚实啊。我需要一个真正的绅士。想到这里,M摇了摇头,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太阳已经偏西,光线有点黯淡,M感到手掌有点冷。这时,那个穿着黑燕尾服的绅士又从M身旁走过。M燃起仅存的一点点希望追上去,“上午他不过是没注意到我罢了。”可那位有礼貌的男人走得飞一般快,从M面前一掠而过,很快就混入了人海中。那位绅士逐渐放慢了脚步,朝之前男孩所指的方向走去。缓慢地走过一个街区后,他向右拐去,那里有一座大楼,上面有“××市政厅”的字样。绅士走进去,两个公务员打扮的人见到他,点头哈腰地说:“部长好!”绅士略微点头,随即走入一间办公室。办公室外面挂着“人事部”的标志。【编辑按】全文把人世的炎凉和丑陋表现得淋漓尽致!!可悲!可叹!可泣···编辑:叶子2007年10月30日
2007-10-23 23:03:42 作者:李元骏 9585 0
断章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江畔就坐着这么一位老翁,持一根枯朽得快要断掉的竹竿,垂钓于这个被冰雪封得死死的世界。一个江湖打扮的豪客,背负一把三尺长剑,也是一个人,只身行走在这个被冰雪封得死死的世界。他要渡河,但在这冰天雪地里,找一条船倒是件难事。他显然看见了老翁和老翁身边泊着的那一叶孤舟,于是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口中道:“船家,快开船来!”老翁没动。豪客觉得奇怪,走过去,大叫:“老头子,有买卖了!快开船!”老翁还是没动。豪客生气了,猛然拔剑出鞘,破口大骂:“你怕老子不给钱?老子有的是银子!就算老子不给你,你也得给老子开船,不然……”他抖了抖手中的剑,青锋一抖,剑作龙吟。老翁仍旧没动,像一座石像。豪客火了,剑光一闪,狠狠地刺出去。忽然,他想起不少人说过:“最厉害的剑客,多隐于山林市井之间,可能一个农夫、一个渔人,就是绝世高手……”一刹那间,他只想到这么多,但却不敢再想了,慌忙把离老翁不到一尺的剑锋硬生生收回,自己打了个踉跄。只见老翁身未移一寸,更确信这是一位高人,“不然他早该吓死的。天啊,如果我刚才那剑刺下去,不知会被他的内力震开多远!”豪客想着想着,头上冒出好些冷汗,双腿打颤间,吓得跪下,口中说道:“晚辈不知前辈在此修行,多有冒犯,好生不敬,还望前辈开恩,饶小人一命……”说着,他跳起来,没命地逃跑。老翁兀自坐着,依旧闭着眼,舒着眉,木头似的,钓鱼……“去,叫爷爷回来吃饭!”跑了好远的豪客依稀听见有男声说话。“好咧!”一个小女孩的声音。豪客知道保住了命,便回头看看。只见雪地上,一对父女向老翁走去。女儿蹦蹦跳跳地跑在前面,直至老翁身边,停下来,却不说话,只是拍了拍老翁。一直木然的老翁终于动了,回过头,看着女孩说:“孙女,吃饭了?”豪客皱了皱眉,因为这声音含含糊糊,音又不大,完全不像高人所言。老翁在孙女和儿子的扶持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又颤颤巍巍地前行。奇怪的是,他的眼睛一直闭着。一块小石子躺在地上,老翁不小心踩上去,差点跌到。豪客似乎猛的想起什么,自言自语:“对啊!他一定是聋子,也是瞎子!所以那女娃儿不叫他而拍他,他也从不睁眼。看来他一直不理我也因为这样了。我竟然给一个聋子下跪?我竟然给一个瞎子下跪?”%声音随着豪客的愤怒而增大。那对扶着老翁的父女听见了,回过头。女孩子看了他一眼,然后很童言无忌地说了一句:“爸爸,那是什么东西啊?”豪客早就七窍生烟了。他给一个耳聋目盲地老头下跪,畏怕一个一碰就倒的老头而狼狈逃窜,现在又给人说他“东西”!他要把那女儿杀掉,把那父亲杀掉,把那耍了他的老头杀掉!他心中不再害怕了老翁了。于是,一道青光飞起,直冲那小女孩。“呀……”一声惨叫响起,女孩身上沾满了血——但那些血不是她的,一滴也不是!她只是抱着父亲,害怕地看着地上的那具尸体——尸体是豪客的,他双眼圆瞪,眉心间却多了一点伤痕。血,不断涌出,鲜红而炽热的血撒满了苍白而冰冷的雪地。老翁依旧站在雪地上,眼闭着,眉舒着,似一块木头。只是肩上的渔竿尖梢上,多了几滴血!血在那要断而未断的渔竿上,就像枯枝上的一朵腊梅。他的眼睛突然睁开了,里面射出来两缕精光。他还是颤颤巍巍的转过身去。“你刚刚问他是什么东西,是么?”他对孙女说,“他是一个自作聪明的疯子。”被冰雪封得死死的世界。这个世界上,有许多这样的“疯子”……【编辑按】简单的故事,道出一个平凡而不平凡的问题:江湖是什么?文章开头就已经注定了这是一个悲剧了,平淡冷漠的语句烘托一种压抑的气氛,也许这本来就只是一个悲剧了···编辑:叶子2007年10月29日
2007-10-23 22:42:32 作者:李元骏 963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