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璀璨文坛

  • 四川文学:“纯文学如果不纯,不如不办”

     云南《大家》违规办刊曝纯文学刊物生存窘境,记者探访四川文学期刊——封面是一幅成都锦江上廊桥的黑白照片,配上一篇“康定春雪”的散文,2012年第七期的《四川文学》依然保持着淡雅的风格,拥有80页的厚度,容纳了中短篇小说、诗歌、散文、随笔等文学作品20余篇。7月6日,手捧散发着墨香的杂志,《四川文学》主编意西泽仁坦然地说,“纯文学杂志就应该是这样的,如果不纯,不如不办。”上月末,云南知名文学期刊《大家》因其理论版收费问题而被停刊整顿。消息瞬间在文坛传开,纯文学期刊主编们又重重地被击打了一下。纯文学期刊该不该走市场,如何积累办刊经费的话题再度袭来。生存有恙纯文学期刊面对几难四川的纯文学杂志,目前还有《四川文学》、《星星》诗刊、《当代文坛》、《青年作家》、《剑南文学》等,他们面临的困境相似:经费有限,读者有限、好作品难求。作为各地文联、作协“出作品、出人才”的主要平台,努力于编辑好的作品,却不适应市场的运作,几乎是纯文学杂志的通病。据《星星》常务副主编龚学敏介绍,刊物虽然有上万的发行量,但发行费用就占了49%,能用于行政开支和刊物编辑的费用就更吃紧了。“其实大家的处境都相似,甚至可以说是一样的,需要社会的支持。”《青年作家》的发行也近万份,说起办刊形势,执行主编蒲秀政也没有丝毫乐观。川内其他文学期刊因为发行量不大,市场的回报就更少,不得不依赖各地、各级的财政经费支持。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为了维持生计,纯文学刊物开始寻找“找钱”的办法,让企业在文学刊物投广告、开展文学活动、办“增刊”、将编辑权“外包”等,但因为必须坚守“纯文学”的底线,这些“市场行为”效果并不明显。“实际上不是我们在走市场,而是我们借用了人脉关系在寻求赞助。”几年前,《四川文学》也曾办了一份增刊《旧闻》,发行到数万份,但却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坚持。网络阅读、生活节奏太快、多元娱乐方式……很容易听到这样一些关于纯文学不景气的理由。《剑南文学》主编冯小涓认为,“文学是文艺创作的基础,就像理科中的数学。基础的东西又往往是看不到成果的,因此,走市场很难成功。”意西泽仁也告诉记者,“几十年来,《四川文学》培养了大批文学爱好者,这样的文学期刊需要得到多方的扶持。”图变求生俯身读者才是生存路径叫苦归叫苦,采访中,主编们也都认同一个现实:一边是社会“公认”纯文学已经边缘化,一边是大量的作品涌向编辑部。很显然,纯文学作品并非没有社会需求和市场号召力。正如马识途老先生对川内文学期刊的寄语:“文学创作是为了满足人类的精神需要而进行的有目的的活动,不能是无用的。”龚学敏从自己的观察中总结出一点:“现在的读者,大家要么读经典和成名作家的作品,要么只关注熟人的作品。这是一个有趣的现象,值得研究。”读者朱晓剑的观点比较激烈:“纯文学刊物目前的状况艰难并不是外部给它造成的,主持者对纯文学的价值缺乏使命感,刊物缺少生气和思想营养,是失去读者的最大因素。纯文学期刊必须要有迎接挑战的勇气,唯有自己的转变,或许能带来生机。”蒲秀政说:“为什么我们的一些尝试和努力效果都不好,这是应该认真反思的问题。大量的作者又为什么没有变成读者呢?”10年前,面对网络文学中喷涌的诗歌作品,《星星》做出一个大胆的举动。将杂志的下半月版“给了”网络诗歌。当年圈内还认为网络诗歌不入流,另眼相看,但是网络诗已经潮流滚滚,《星星》低下了高傲的头,不失时机的文学关怀赢得了众多的诗歌爱好者,强化了品牌力量,一举成为川内最“风光”的纯文学刊物。一些办刊人已经意识到,面临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关键时刻,纯文学期刊单纯依靠发行产生影响和追求盈利的时代已经过去,依托市场延伸品牌价值、走出“象牙塔”办刊,才有可能扩大生存空间,巩固在文学领域的话语地位。

    2012-07-10 11:53:00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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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80后作家新书火爆畅销 母校为其拍摄纪录片

    近日,中国当红青年作家贾飞的新书《中国式青春》一经上市之后,大受广大读者欢迎,销售十分火爆。针对其在文学上所取得的优秀成绩,贾飞的母校四川文理学院为其拍摄电视纪录片,以致鼓励。 据了解,《中国式青春》被誉为中国当代青少年必读十大青春小说,中国原生态青春文学开山之作。该书面世之后,相继登上各大畅销书榜及好评榜。如荣登京东商城全国青春文学类销量榜前列。另外,该小说电子书亦大受热捧,登上大型文学网站杨柳青文学网长篇小说类好评榜第一名,五四文学网长篇小说vip推荐榜第一名。 针对学子贾飞在文学上所取得的优异成绩,四川文理学院作为贾飞的母校,一如既往地给予了他扶持和关爱,不仅为贾飞举办了新书首发式,同时还组织摄制团队为贾飞拍摄了成长纪录片,以致鼓励和支持。“非常感谢母校对我的关心和培养,我会继续努力,争取创作出更加优秀的文学作品,力争获得更多的荣光。”贾飞告诉记者,除了《贾飞文集》和《中国式青春2》不久将会与广大读者见面外,接下来,他还会创作一部宏大历史题材,希望能够得到读者的喜欢。 电视纪录片观看地址: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GxMMfoHkvwI/(本报记者李锐)

    2012-06-26 14:59:12 作者:李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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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华师:王兆胜受邀到文学院作精彩讲座

     6月19日下午,著名文学评论家、《中国社会科学》文学部主任王兆胜先生受邀莅临我院作了题为“关于中国新文学研究的辩证思维”的精彩讲座。讲座由院长陈少华教授主持,中国现代散文研究中心主任陈剑晖教授、马茂军教授、暨南大学宋剑华教授等出席了讲座。王先生从新文学研究作为文学研究的显学谈起,从身体智力和心灵、爱情婚姻人生的向导、古今中外城乡文化的互通有无、个性社会与天地自然的沟通等四个方面,对新文学创作和研究中存在的问题作了深入剖析和论述。他认为,不能以简单的二元对立思维,片面、过分地强调身体、智力、爱情、个性,不能薄古厚今、崇洋媚外,否则会陷入迷途中越走越远,而应该辩证地对待,心怀畏惧、心存温暖,从中国古代文明中学习智慧,追求天地大道和生命关怀、天地人神的和谐共处,惟其如此,才能避免异化,走上通途。王先生的演讲逻辑严密、条理清晰,引经据典、旁征博引,见解独到精辟、言辞犀利深刻而又不乏幽默风趣,不时博得阵阵掌声和欢笑,奉献了一场酣畅淋漓、精彩丰盛的精神盛宴。副院长谢飘云教授高度评价了本次讲座,认为王先生以大视野(天地人)、大智慧(中华文明智慧)、大维度(古今中外)、大穿越(穿越心灵)为人治学,研究方法充满了思辨色彩,不仅对学术研究有重要启发意义,而且对启发智慧、开拓视野、为人处世也有重要参考意义。(撰稿:丘文辉,审核:陈剑晖,见华师文学院网站http://wxy.scnu.edu.cn/Main/Show.aspx?NewsID=4301)

    2012-06-23 10:37:13 作者:丘文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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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马原:写作是一场超级马拉松

     马原出手,每次都是热点。20年前,马原离开小说创作,可哪本当代文学史里都会提到《冈底斯的诱惑》;10年前,马原宣告“小说已死”;“归隐”20年后,《牛鬼蛇神》尚未面世时便吸引了文坛内外的目光。本版撰稿 记者 张晓媛1关于《牛鬼蛇神》“很多人20年前就说看不懂我的作品,但是那又怎样呢?”山东商报:作为一个读者,坦白说,这本书我看不懂。有人给您这样的反馈吗?马原:这样的反馈在二十年、三十年之前我听得更多,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人们没有因为有这样的反馈忘记小说家马原。因为我是认真的,并且是全力以赴的,我没在我的劳动中掺水,我也不是写给那些看不懂我小说的读者的。我相信,还是会有许许多多的看得懂的读者在那儿。我的书就是奉献给他们的。山东商报:“归隐”20年后,写作这部小说时有什么特别感受?马原:尽管写小说的能力,或者说功力稍稍借着《牛鬼蛇神》恢复了,但是事实上我还是有很多能力已经不具备了,比如说在稿纸上写小说的能力,因为毕竟我今年按照中国人的算法虚岁60岁了。山东商报:《牛鬼蛇神》中人物的人生口号是:不留遗憾。您的价值观也是如此吗?马原:我的当然也是。谁的一辈子也不可能一帆风顺,就是所说的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可以认定不如意是人生的常态,绝大多数人对这种常态心存畏惧,所以人们在交流的过程中,说得最多的是顺利、顺风、一帆风顺,但是细想一下,真正顺风顺水的人生其实是最最无趣的人生。想什么有什么,心想事成,这会让你欲望尽失,对以后的日子连期待和向往都没有。从我的个人经验出发,我发现人在临终之前面临的最大困境是遗憾。所以我提出不留遗憾,把所有的期待、所有的想象和愿望都在有生之年去尝试。我相信无论结果如何,你都会得到一份真正意义的满足,因为你消灭了遗憾。山东商报:格非似乎也在您这部小说的写作中对您有些影响?马原:前年我们聊天,当时他就说,“马原我觉得你现在写小说会有全新的气象和面貌。”当时他给我的鼓励,实际上也是我后来把我的思考写到小说里最主要的动力。在我二十年以前的小说观念里面,我是最恨在小说里面,做理论、做哲学、做深刻状。但是这一次因为格非的鼓励,我是撑着胆子把我想的很多事情,思索的部分放到小说里来。[NextPage]2关于生活“生活是吃喝拉撒、是柴米油盐,是你和家人的欢声笑语。”山东商报:2010年,就《上下都很平坦》采访您时,您告诉我说,“有句北方俗话叫‘倒驴不倒架’,虽然‘面对死神’,但我毕竟还是个大块头。”现在身体状况怎样?马原:现在的身体状况相当好,我已经把终老之地选择在西双版纳,是在一座山上,山民的生活让我觉得完全可以等同于神仙。这段时间跑了五六趟西双版纳热带雨林,爬山让我上了瘾,我给读者的建议是一定拿出时间来经常去爬爬山,对身心都会大有益处。山东商报:“这些年,我是个四海为家的男人,也不忌讳抽烟喝酒,现在已经习惯了骑单车、走路和坐公交车。每天我会骑几小时单车,在阳光下的沙滩上散步,画写实油画。”这是两年前的对话,现在有什么改变?马原:我的日常生活,你可以在小说的卷三部分的基础上去想象,怎么想象都不过分。其实,日常生活总是重复的,而重复的生活总是乏味的,但是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我自己乐在其中。那以后的生活比先前忙碌,首先因为要写《牛鬼蛇神》,写作是一件苦差,是一场超级马拉松大赛,完成之后身心俱疲,所以我在那以后就去找山、爬山,同时策划山居,策划盖房子、造园,所以现在显得比两年前要累,但似乎身体状况比之前更好。山东商报:现在的日常生活状态是怎样的?马原:我现在的生活状况可以在这里描述一下。每天早上是家里第一个起床的人,老母亲84岁了,她醒的比我早但她不必那么早起来,她生活的主要内容是健健康康的活着。老婆和小儿子(3岁)比我起得晚,我会在他们起床之前为他们准备好早餐。因为上有老下有小,所以我们的每一顿饭都不可以马虎,营养一定要均衡,肉蛋奶蔬菜水果加上谷物一样都不能少。早餐之后老婆要送儿子去幼儿园,我要把家里的地面做一次清洁,两百个平方的空间可是需要一点汗水和肌肉的酸痛的。之后是去菜场的时间,所有的三顿饭内容都要在这里完成。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到家又是准备午饭的时间了。我通常会在午饭后小寐,看看书,也许看看感兴趣的电影,下午的时间不多,可能的话出去骑一圈单车或者游游泳。之后便是晚饭的准备和吃饭洗碗,之后通常家人会在一块儿看电视,也有出去散步、纳凉的时候。在许许多多年之前,卓别林的电影《舞台生涯》中关于生活有一句箴言:生活是什么,它不过是一种愿望。卓别林用诗意回答了你前面的问题,而在我,我的答案是,生活是吃喝拉撒、是柴米油盐,是你和家人的欢声笑语。[NextPage]3关于成功“格非更愿意代表失败者。的确,我也同样希望我能如此。《牛鬼蛇神》的主人公李德胜便是我的代表。”山东商报:您推荐的方方《武昌城》和格非《春尽江南》我都喜欢,巧的是还为这两本书专访过作家本人。格非有一个观点,这个时代失败者是道德的,他更愿意代表失败者。您如何看待失败者的话题?为什么全民都在谈成功?马原:把赚钱作为国家口号的时代,全民谈成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前些日子看到建筑师王澍的访谈,他说这个时代被功利心所笼盖。功利心之下任何价值意义都不值一提,这也是我的心得。我为这个时代的全民悲哀,我格外讨厌那几个国人皆知的口号:“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不想当老板的员工不是好员工,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不知道我们这个时代出什么毛病了,这种公开鼓动阴暗心理的口号会如此大行其道。格非关于失败者的说法非常精道,他说这个时代失败者是道德的,他更愿意代表失败者。的确,我也同样希望我能如此。《牛鬼蛇神》的主人公李德胜便是我的代表。山东商报:经过半个世纪的思考,什么是生活?和金钱有多大关系?马原:我在上课时做过一个实验,我说有两种生活,一种生活是每周工作两天,一种生活是每周工作五天以上,你们选择哪一种生活?学生说当然是两天,几乎都异口同声。我又说,每周工作五天以上的收入一万块,每周工作两天的收入2000元,你们选择哪种生活?我不是问他们选择哪种工作,而是选择哪种生活。因为不同选择的生活样式是不一样的。马上,几乎百分百都倒戈了。我问同学灵魂重要吗?同学们告诉我,钱重要,钱更重要。山东商报:为什么人看不到自己?马原:人当然看不到自己。人也许能看到自己的手、脚和身体的某些部分,但也仅此而已。你见到谁看到自己了?有些人以为自己聪明,借了镜子和水面,但是他不知道他看到的仅仅是镜像而已,绝不是自己。就像有谁看到水中的自己忍不住伸手去摸下一样,他摸到的只是水,你摸到的也只是玻璃,这是个太大的哲学命题。不多说也罢。山东商报:很多人赞美过您的外形,还有说像雕塑人物的。对现在流行的一个词“高帅富”怎么看?马原:“高帅富”是什么东西我不是太了解。但我还是觉得说一个人的面相有雕塑感,是对这个人的赞誉之辞,至少那一定是一张能够让人记住的面孔,是有个人特质的面孔。这一辈子听过很多人夸我的外形,其中最让人开心的是说我和一个叫海明威的很像,无论是大个子、大块头,无论是漂亮的胡子和既宽又扁的面孔,我的确很开心。当然前提是,这个姓海的家伙是一个我特别喜欢的男人,可惜晚生了几十年,要不然也许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NextPage]西毒马原先锋派这顶别人给的帽子,马原已经戴了太久。文学史上,他被归为1984年之后涌现的先锋作家中的一员,因《虚构》、《冈底斯的诱惑》等一系列作品,引领了小说实验风潮。两年前,马原唯一的一部长篇小说——与王朔《动物凶猛》、余华《在细雨中呼喊》并称先锋文学青春叙事的三部杰作的长篇小说《上下都很平坦》再版时,电话中和马原长谈过一次。没有之前预想的冷场,他谈得实在,我听得入心。那一次,聊了“文学已死”、“先锋派”、郭敬明以及文学的使命感这种似乎大而无当的问题。提起马原,人们总会想到那句话:“我就是那个叫马原的汉人,我写小说”。这句在马原看来“被放大了的话”变成了“别人说,马原在听”的一句话,它已经成了一个段子、一个传奇。同样成为传奇的那句“小说已死”的惊人之语,至今仍被人频频提起。1991年之后,马原逐渐停笔,不写小说了。“归隐”20年的马原,也成为了一个传奇。谈及《上下都很平坦》时,马原说,对他而言,写知青生活只是对自己青春的回顾和祭奠。“那种为千万人代言的感觉,我也从未有过。”这一次,他的新作《牛鬼蛇神》一出手,说万人瞩目并不夸张。南帝苏童、北丐洪峰、东邪余华、西毒马原、中神通格非被称为文坛射雕五虎将。如今,借着“西毒”的新作,新书首发式上,马原、余华、格非、洪峰聚首对谈。余华上来就说:“最近一段时间文学出了一件大事,就是马原的《牛鬼蛇神》来了。”当他听到马原要出这部长篇时,他用来形容心情的词是“晴天霹雳”。《牛鬼蛇神》能否像马原此前预想的那样,接近“一本像法国作家欧仁·苏《巴黎的秘密》和大仲马《基督山伯爵》一样大、一样厚的‘大书’”?我们期待着。作家简介马原,当代知名作家,曾是先锋派的开拓者之一,25年前即有人称“马原是作家的偶像”。1982年开始发表作品,其著名的“叙述圈套” 开创了中国小说界“以形式为内容”的风气,影响了一大批年轻作者,著有《冈底斯的诱惑》、《西海的无帆船》、《虚构》、《上下都很平坦》等。

    2012-06-19 22:55:20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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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文学最大的使命是点亮读者的心

     主持人主持人:各位网友、观众大家好,今天下午我们请到了郭文斌老师做客大佳面对面银川书博会的现场,郭老师跟我们的网友和观众打声招呼吧。郭文斌:网友们好,欢迎大家,谢谢大家。主持人:郭老师的很多书的题目都是很有中国传统文化特色,像《农历》、《冬至》,包括郭老师这本新书《守岁》。请问您为什么选择这样很有中国文化特色的名字?郭文斌:无论《守岁》还是《寻找安详》,我都想表达一个观点,那就是幸福其实离我们很近,因为我们走得太远,把它给弄丢了。所以我常常说,幸福是怎么回事呢?幸福就是你静静的坐下来,有一个美丽的蝴蝶飞过来落在你的肩膀上。但是当你觉得原来幸福就是这个蝴蝶,你就去拼命的追,结果一生也追不到这个幸福。如果我们真的能够通过“守”,体会到生命的本体。事实上我们在最简单的生活现场,就能找到生命最丰盛、最丰满的幸福。但是现在的人愿意满世界去找幸福,最后把车子都开爆了,但和幸福擦肩而过。守,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很重要的概念,就是让我们一寸一寸的去品尝生命。所以我的理解是,“守”是走近安详的一个方式。事实上《寻找安详》这本书里,我讲过五种走过安详的方式,其中“守”是最重要的方式。只有我们通过守,才能到现场,比如说我们在更多的时候事实上不在现场,而人的焦虑和抑郁是由不在现场构成的,当我们能够彻底的回到现场,那事实上我们已经就在幸福之中。我讲过一个观点:我们一定要在吃饭的时候明明白白知道在吃饭,睡觉的时候明明白白是在睡觉,走路的时候明明白白是在走路,否则,我们在幸福的时候就不知道幸福。或者说我们在吃饭的时候错过了吃饭,睡觉的时候错过了睡觉,那么我们在幸福的时候就会错过幸福。所以回到“现场”来,这是现代人可能更需要的一种找到幸福的方式。比如说我们在吃一顿美餐时,也许餐厅非常有名,菜非常名贵,但是很可能我们把这一顿都吃完了,却根本没有尝到是什么味道。我们在什么样的状态中将这一顿饭吃掉了呢?是闲聊、思考的这样一个过程。所以我曾经和儿子做过一个实验:用筷子把菜夹住,然后送到嘴里面这个过程中,注意多少个“小偷”光顾过?结果让人大吃一惊,这么短暂的时间里,有无数杂念闪过。古人讲,当你的思想完全占领了你的时候,本体实际上是睡眠状态,而本体在睡眠的状态时,幸福和快乐也是睡眠状态。他们怎么办呢?回到现场。绝对的“现场”有这么几个特点,我的体会是,它没有焦虑。比如我们要去交水费、电话费,如果前面排着常常的队伍,通常情况下我们会焦虑,说怎么这么慢呀,能不能快一点,但是如果回到现场感的人就没有这种焦虑,为什么呢?我在尾上也在现场,我在前面也在现场,反正我在现场,所以我不焦虑。回到“现场”对生命有什么意义?意义非常重大。比如夫妻吵架,太太说“你有本事就动手”,老公说“你以为我不敢”,太太说“敢你就动啊”,老公的菜刀就过去了。这是新闻上报道的真实故事。这两口子在发生这个悲剧的过程中,他们不在“现场”。假如说他们有过在“现场”的训练,或者有过“守”的训练,这个念头一起,就会意识到这个动作不应该做,悲剧就会自动终止。所以我一直有一个猜想:孔老夫子一生可能就在寻找“现场”。他有一句话可以作证,“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请注意“耳顺”,那就是说别人表扬你或批评你,你都很快乐,那么他达到一种什么境界?外在已经不能影响他内心的快乐。我们再去看《论语》的开头,“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讲的是什么呢?就是安详。为什么我会这么快乐呢,因为我找到了安详的尝试,为什么有朋会自远方来呢?是因为我有快乐的火种。如果你没有快乐的火种,或者你是愁眉苦脸的人,朋友来一次就不会来第二次。“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讲的是什么呢?我面对掌声和鲜花我也很快乐,我一个人独处也很快乐,所以讲的是一种不需要条件做保障的快乐,我把它叫做“安详’。我给”安详”下的定义是:安详是一种不需要条件做保障的快乐,如果快乐还需要条件,那就不是安详。主持人:安详和幸福需要守护,我国传统的文化也需要守护。您觉得文学作品在发扬我国传统文化时,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郭文斌:我甚至讲过一个比较激烈的观点:如果一本书不能点亮读者内心的光明,那可能它就是一本伪书,没必要存在。所以我一再在讲的一个公案是:一位盲人晚上听完课要回家时,老师说你打一个灯笼回家吧,这位盲人说我目盲打灯笼有什么用?老师说你虽目盲但你打着灯笼别人可以看到你,然后让开你。他就打着一个灯笼回家,不想还是跟一个人撞了一个满怀。他就埋怨的说:“难道你没有看见我手中的灯笼吗?”他听到对方说,你手中的灯笼里的灯早已灭了。这位盲人就恍然大悟,他悟到什么了呢?一个人如果找不到自己本有的光明,那外在的光明也是靠不住的。文学也好,文化也好,最大的一个使命是点亮读者本有的那个光明。光明人人都有,只不过它在沉睡,现在只需要我们去唤醒。如果我们的文字不能唤醒读者,那么梦游的人去给梦游的人带路,那么只能是两倍的梦游。所以现在我们可能首先要做的是帮助读者唤醒他内在本有的那一份光明。主持人:您曾经说过,现在社会存在很多危机,但追根到底起因都是阅读上的危机,我们应该怎么理解并解决这个危机?郭文斌:这句话我讲了好多年,为什么要这么讲?因为常识告诉我们,人的任何一个行为都是由人的潜意识在做指导。这个中国人已经发现了,中国人把潜意识研究到什么程度?中国人把潜意识研究到,我今天在我的心中种下一个种子,它可能一百年之后会发芽、开花、结果,叫“异地成熟”。它的意思是:这个种子只要进入你的心中,它绝对有一天终会发芽,只要它遇到缘。所以我们现在每天看到的、听到的都是一个种子,现在我们就可以知道,如果你是一个优良的稻种,那么它总归会长出一个稻子,如果是一个杂草的种子,它总归会长出来杂草。,人在一些最关键的时候做出的一些决定,都是一个潜意识。比如说他如果想到“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他就可能做民族英雄。如果他想到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可能就会与子偕老。他说“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他可能就是另一种选择。人包括自杀者,我敢肯定,他在做出自杀的那一刻,他是有当年读过的一句诗或者看过的一个电影,或者听过的一句话,对他做了一个诱导。现在我们就一定要想到,写这句话的人,写这部电影的人,写这本书的人,就要想到,你现在可能无所谓,但他可能有一天是有一个人自杀的诱引,那是不是需要警惕?我在博客里还讲过两个故事。我们村有两个小混混,一个被送进去判了八年,而另一个孩子在大街上偷了一本书,从此命运被改变。用他的话说,他是流着眼泪把那本书看完的,然后他决定金盆洗手。他主动去给书摊的老板还钱了,而老板又送了他一本书,然后他告诉我,是这两本书让他走上了健康的人生道路。他在当年是一个混混,去年却被宁夏评为道德模范,这个变化太大。因为这两本书变好的孩子,他已经为人父并且过着一个健康人的生活的同时,另一个孩子还在监狱服刑。当那个被判了八年的孩子出来的时候,浪子回头者的儿子已经六岁了。这个情境让人太伤感。这两本书是什么书?第一本书是路遥先生的《平凡的世界》,第二本书是明神宗年间,一位叫袁了凡的老先生写给他儿子的四封信,就是《了凡四训》。一本书可以杀人,一本书可以刀下留人。从这个角度来说,阅读是不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所以我现在一直讲:可行万里路,慎读万卷书。与其你花时间读许多可能会污染你心灵的书,你不如把一个经典读一千遍。为什么?当一个经典被你阅读的过程,事实上是你的心灵接受祝福的过程。我们都知道江先生的水实验,两杯水,一杯水你祝福它,它的花纹很漂亮,你诅咒它,它的花纹很丑陋。如果我们读经典,那么我们是在接受一个圣人的祝福,什么是圣人?我的理解是找到了他本有的光明的那个人就是圣人。主持人:郭老师这次作为书博会的阅读大使,我们大佳网也一直在提倡阅读、引导品质阅读,您认为在提倡阅读和引导品质阅读方面应该怎么做才能做得更好呢?郭文斌:我现在首先认为要有底线,就像我给我的《黄河文学》提了三个倡导:第一,办一份能够首先拿回家让自己小孩阅读的杂志,这是底气;第二,倡导办一份能给读者带来安详的杂志;第三,倡导办一份能够唤醒读者内心温暖、善良、崇高和引人向上、向内的杂志。现在的许多书带向外面,把人带向低级趣味,所以我们如果把这两个方向把握好,就是一个有益的倡导。在前天论坛上,也有一位老总讲,他认为书是没有好坏标准的。我个人认为绝对是有好坏标准的。一个最朴素的标准,这一本书读完我有一种欢喜,就是孔老夫子说的“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说”产生。这一本书读完,我就想去孝敬和尊敬老师,就想去节约资源,就想去保护大地,就想去奉献,就想有崇高的冲动,肯定是好书。如果一本书读完,我就更加仇恨、更加对抗、更加愤怒,甚至有自杀的冲动,肯定是坏书,所以怎么会没有标准的。所以我一直在讲底线。还有一个词就是“父母心肠”。现在的作家可能有意识到这一点的,但不是特别多。所以我一直倡导要怀着“父母心肠”去写作。这样写作意味着什么?我们写的这些文字在几百年后,我的子子孙孙能否读它们?这是底线。父母心肠它还代表着一种真爱和大爱。比如说一个孩子跟父母闹别扭,有父母心肠的人应劝孝。现在有很多在劝逆,鼓动孩子跟父母闹别扭。一个孩子走丢了,有父母心肠的人应该把他带回家,但是现在有人在干着拐卖的事情。所以这就是最朴素的标准。我的理解。主持人:有很多人对西部的一些作家不是很了解,想请郭老师给我们简单介绍一下现在西部一些作家群体的状况。郭文斌:关于西部作家,我可能完全没有发言权,但是对于西北的我还是了解一些。宁夏作家现在有两个典型的群体,一个就是“西海固作家群”,我们甚至都知道中国的第一个文学之乡花落西吉,就是我的老家。还有一个就是“文学研究群体”。这两个群体的人数之广、规模之大在全国并不多见。新华社一位社长讲到,有一位农民喜欢写诗,他把诗写完没地方发表,他就自己写下来贴在门板上,扛到县城里面让大家去看。在西吉有许多这样的人,所以我认为他是一个带有泥土性的、大地性的这么一个群体。这一点在全国有一定的典型性。在银川还有一个“读典自乐班”,从两岁的孩子,到六十岁的老人,读《论语》 读得最少得,也有200遍这么多。把《论语》那本书翻到什么程度?我有一次在现场看到那个纸被翻透了,书的后面划着许多“正”字。我问什么意思?他说每读五遍就划一个正字。有这样的读者群。而且经典阅读改变了他们的命运。有一位以前白天拼命赚钱,晚上拼命消费,找不到人生的意义。后来有一个人借了他好多钱不还,他就想在某一个大年的时候租一帮人把那个人做掉,然后他的老婆、孩子疯狂阻止他,但是没作用,他就是想着这样做才快意。就在这个时候他碰到了读典自乐班的这一帮人,开始背诵《论语》。一个月后,他跟老婆说“老婆那些钱咱不要了”,可见经典中有比那么大一块金子更值钱的快乐。有好多这样的例子。我在《寻找安详》修订本这一本书里有八位读者,写到了安详对他们命运的改变,有一个读者写的标题是“安详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事实上安详也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当年的我被重度焦虑症折磨,求医问药都没有效果,当时也是几近崩溃,后来通过读安详的书走出了厄运。所以我觉得在这个全民焦虑的时代,读安详的书差不多跟吃饭、睡觉同样的不可或缺。主持人:阅读可以带给我们安详,可以带给我们幸福。郭文斌:对,因为它本身就是养生,所以古人说,书中自有颜如玉,我觉得是对的,为什么呢?因为你读经典就是在接受喜悦的祝福,所以很开心。因为你开心,所以你美丽,所以就是“颜如玉”。主持人:郭老师作为银川市的文联主席,宁夏作协副主席,还是《黄河文学》的主编,您有这么多的职务,但是您还给我们写了这么多的好书,我们非常的好奇,您平时是怎么利用您的时间的?郭文斌:时间是一个很大的可以伸缩的空间,比如说我可以把别人打麻将的时候拿出来去做一场公益,把别人喝酒的时间可以拿出来去做一次奉献、做一次义工,把别人正常的写作的时间用于写作,所以对我来讲,如果你真的找到了安详,你会发现你再没必要吃那么太多了,以前可能需要吃三餐,我现在两餐够了,我就可以把一餐的时间节约下来。以前我需要睡八个小时,我现在睡五个小时够了,因为我心态安详,所以你要发现消耗人的能量的就是私心杂念。当一个人的心量稍稍打开一点点的时候,你会发现能量的补充是非常容易的,古人讲的,随心所欲而不逾矩的那个境界,事实上只要我们愿意,每个人是可以得到的。就是你怎么做都是快乐的,怎么做都是幸福的,怎么做都是合乎规矩的,是社会欢迎的。主持人:郭老师可不可以给我们透露一下,这部《守岁》做完了以后,您下一步作品会有什么打算吗?郭文斌:我现在还不敢说有一个明确的规划,但是我想写一本关于幸福的书,因为我现在脑海中已经有这么一个提纲,现在我就是想通过言说幸福的方式来印证安详,现在我觉得这一辈子,事实上一个人一辈子是不可能做很多事情。就安详这一件事,如果我觉得我能做足,我这一生已经无憾,因为它应该说是一个很大的体系,既然你定义安详是一种不需要条件做保障的快乐,那么就是根本快乐。这个根本快乐的渠道,比如在《寻找安详》的第一版里面,我没给大家做一个系统的疏勒,我就是把我的体验和现象告诉大家。在第二版里面,我就可以给读者介绍走近安详的五个途径,会越来越熟悉。现在按照书局的说法,每两年修订一次,我想着两年时间,我不断的去完善安详、充实安详。因为安详我觉得不是我的发明,它应该是中华传统文化的根延伸出来的,或者说把传统文化现代化的一种结果。主持人:您觉得这次第22届书博会在银川举办,给银川带来什么变化吗?郭文斌:当然。第一,它为这片大地肯定带来了诗意。第二,它给这一片大地带来一种氛围。这么多的出版界的品牌、作家品牌,包括媒体的品牌,都能够在这个大地上发出它的声音,传递出它的气息,这一点比经济签约是更重要的文化落地。主持人:节目的最后,请郭老师为那些不大了解西北文化的读者和观众们,推荐一些西北文化的作品吧。郭文斌:我就推荐《守岁》、《寻找安详》。谢谢大家。主持人:谢谢郭老师,我们这次的节目结束了,谢谢大家的观看。

    2012-06-19 22:53:03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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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阿来:我希望通过写作自我修复

     《草木的理想国:成都物候记》,阿来著,江苏人民出版社2012年4月第一版,35.00元“如果一个人不能爱置身其间的这块土地,那么,这个人关于爱国家之类的言辞也可能是空洞的——因而也是虚假的。”这是美国自然文学开创者之一缪尔的话,作家阿来把这言辞落到实处了。一朵艳阳下的花,一株风中摇动的树,都被摄入他的镜头,落入他的笔下。他认为这些花木所作的无言宣示,对我们心境安好的作用,比这个时代好多精神导师,或者心理咨询师的效果更鲜明,更健康,也更加自然而然。他不能忍受自己对置身的环境一无所知。“我的意思并不是自己能通晓这个世界,而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就要尽力去了解这个世界。既然身处的这个自然界如此开阔敞亮,不试图以谦逊的姿态进入它,学习它,反倒是人的一种无知的狂妄。”阿来说。借着无言而美丽的植物,他希望我们能够反省生活中何以还会有那么多丑陋,希望能够引导至向上的层面。帕慕克说过,我们一生当中至少要有一次反思,引领我们检视自己置身其中的环境。阿来说,他写这组这座城市的花木记,多少也有点这样的意义在。读书报:感觉这是一部充满诗意的文字,不但让我们领略了“成都物候”,也是古典诗词的重温。您在作品中提到,写某一类植物,会找来相关描写此类植物的诗词,那么在赏析这些描写花草的诗词时,您有怎样的体会?阿来:城市里的花草,跟城市的历史有关。它们是把自然界事物和城市联接起来的媒介,不是简单的审美。植物原来都是野生,被人驯化的过程,便是我们常说的文化。当它出现在城市当中的时候,那么多人,尤其是古代人——那时他们跟自然更接近,观察它们,写成诗文。假如没有这些诗词,即便生活在城市,花草和人有什么关系,恐怕就不容易说出来。这里头的诗词不是泛泛而谈,都是古代诗人写于成都,诗人都在这城市生活过。植物会把我带入它们生命的秘密世界,同时,也把我带到一个美的世界,一个有人活动其中的、文化意味悠长深厚的世界。读书报:古人用三言五句就写尽了的植物,再重做描述与梳理,您认为对读者、对您本人、对这座城市乃至我们生存的环境,有何意义?阿来:中国任何一个城市都是大工地,急着把旧的拆掉建新的,这和中国建筑不经老也有关系;除了建筑以外,这座城市保存在我们记忆中的也只有植物了。写海棠时我就想到,贾岛在四川的乡下做小官,看到被称为“天下奇绝”的西府海棠林时完全震惊了,写下“昔闻游客话芳菲,濯锦江头几万枝。纵使许昌持健笔,可怜终古愧幽姿”。宋代陆游在成都写梅花“当年走马锦城西,曾为梅花醉似泥”,看到这首诗,当年的生活状态一下子复活了。当时的“锦城西”如今在成都的二环内,更不会有“二十里中香不断”,除了青羊宫和小小的杜甫草堂外,已经没有什么建筑留下来了。寻找一个城市的记忆,不一定到博物馆找一两件文物或者线装书,把植物的历史挖掘出来,就是一种文化。中国人特别喜欢大道理,关于爱国家、爱民族,爱自己所出生或生活的城市或乡村,宏观的话人人都能说一大片,任何一个中国人都知道环境保护,尊重自然。自然是什么?自然是一花一草。一花一草是什么?不知道了。真正尊重自然得从认识、爱护自然开始。一个人不认识身边5种以上的植物,很难说他真正爱护环境、爱护自然。读书报:这部看似轻松休闲的作品,其实隐含着您对于自然、对于民族的忧思。阿来:喊口号的话没有建设性,我写花草不是找闲情逸致,而是从建设性的重建自然观开始。读书报:迈克尔·波伦的《植物的欲望》里,谈到植物怎么样引诱人驯化它们。我没看过这部书,但是却从这一句里感受到趣味和作者与所描写的植物息息相通的和谐与动人情致。在写作中,您觉得自己的状态是怎样的?阿来:从造物的意义上讲,人可能觉得自己很伟大,能把世界搞得乌七八糟;从生命的本体意义上讲,假如有上帝,不只是人与人的关系,人和植物的生命也是平等的。当时写的时候也没想出书,贴在博客上,没想到就有网友送上称赞,甚至订正我的一些谬误,更有报刊编辑来联系刊发。本来是在写作之余娱乐自己的一件事情,居然有人愿意分享,这对我也是一种鼓舞。读书报:字里行间融入了您对花草树木、对这座城市的爱。写作和摄影也让您更深层次、更亲密地接触了这个城市,通过这次写作,您觉得和自己十几年前初到成都时相比,有什么新的感触吗?阿来:中国的整个文化,表面上看讲道德,但是很空洞,没有跟具体结合起来。真正在实际生活中,人跟自然是没有关系的,所有人心中只剩下人和人的关系。今天的中国人深陷到人际关系中,同事之间,领导之间,揣摩分析,文学也陷入这种揣摩,又不是往好的方向揣摩。如果文学是这种东西的话会让人厌倦,我争取自己的东西不要变成这样。到任何一座城市,会有人告诉你这城市有深厚的文化积淀。但你问他深厚在哪里,他也不知道。去一座城市,看看老建筑,看看博物馆,会知道过去;但是从植物入手,也是一种途径。现在很少有人用这种方式了解城市,这种方式是美的。读书报:《草木的理想国:成都物候记》把科普的、游历的、城市人文这几者原本互不交集的书写融为一体,并以这种方式切入一个城市的历史、文化与性格。这样的写作,其实更需要丰富的知识,书中也有对《华严经》、《本草纲目》、古印度吠陀《创世颂》等不同门类知识及内容的引用。这次看似轻松甚至有些娱乐的写作,阅读与准备并不简单吧?阿来:写作是平时生活状态的呈现。这跟自己平常的生活方式有关,我一直比较关注除文学作品之外的自然环境、植物学、动物学的书,知识会积累,慢慢自动生成知识系统。我去任何城市,会专门安排一天到植物园,去过没去过都要去,这已经成为功课。植物园像一本植物的书,有人做了整理工作。我是想有机会,好好写一写青藏高原的植物。我在青藏高原拍了好几百种植物,拍了几万张照片,写十本的材料都有。成都跟历史文化有关的花,我还要写四五种。花是十天半月不在,它就开过了,所以要等。以后有机会重版,我会再补充新的内容。读书报:在《尘埃落定》、《空山》系列等作品之后,读者还是对您在小说创作上充满期待。那么这次写作,仅仅是小说之余的一种调剂吗?阿来:写小说,关涉到现实时,人难免会沉重,我从这里出来,透口气。读书报:书中音乐的出现恰逢时宜,使这些文字如音符跳跃起来。您喜欢音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又如何看待音乐与写作的关系?阿来:从小说不上喜不喜欢,但是真正喜欢的是欧洲古典音乐。听过很多唱片,流行的、轻音乐、中国古典器乐……耐听的不多。欧洲古典音乐也像小说一样,有比较复杂的构成,有更深的情感和思想。写小说,也讲究结构、节奏,字也是有声音的,不只有形状。为什么不靠近音乐呢?读一部法国小说,外语不行还要经过翻译,音乐不需要翻译。读书报:从植物涉及中国的文化,您认为中国的植物知识有道德主义与实用主义这两大缺点,首鼠两端,正是我们身处其中的文化的病灶所在。那么,您为这病灶开出的药方是什么?像惠特曼诗中所说“学习欣赏事物美感”吗?阿来:花是人养的,审美是由人来完成的。我们不关心植物本身,匆忙地给它一个象征,有的准确,有的不准确。比如丁香,李商隐有“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李璟有“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戴望舒写“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丁香在诗词里被定性,以至于再写丁香,不用看就写愁。很多人都等不及问一句,连植物像什么都不知道,认都不认识就开始写——我反正没有看到一个愁的丁香。读书报:书中写杨升庵一节中有个小细节:在写到明史上有名的“议大礼”之争时,书中有“一个国家的权臣与文化精英为这件屁事争了整整三年”——感觉好像有点不大协调。阿来:知识精英在干什么?中国文化几千年,到今天为止,我们多少人耗费在无用的不能改变的政治的空想中——难道不能改变这种状态吗?我一想到这些就很生气。读书报:手头上在写小说吗?阿来:在写,小说出来可能尖锐一点。如果想到后果,写作就没有意思了,先按自己想的写了再说。不管现实也好,还是关于现实的小说也好,还是相当沉重。第一不能被沉重压垮,也不能因为沉重把自己搞得丑陋,我希望通过写作对自己搞一点自我修复。(舒晋瑜)

    2012-06-19 22:49:43 作者:舒晋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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