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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来了
他回来了独角戏。七月,广州白天的气温高于人的体温,酷热到可以让一个活生生的人窒息。有时候我忍不住怀疑,一个人赤裸裸地站在烈日下暴晒,一段时间后,蒸发完了身体里面所有的水分,是不是只剩下一堆灰尘。亦如把人的尸体扔进火坑,最后只是一瓶尘灰而已。我有尝试的冲动,却每次都怯于炎热的高温度。皮肤灼伤的疼痛,汗水像雨滴似的往下滚落的难受。咸咸的液体经过伤口,更甚痛矣。那种煎熬的过程实在是无以忍受。晚上,我经常一个人在校道上漫无目的地游走。假期里学校空荡荡的,偶尔会有三两个人从身边经过。空气里弥漫着燥热的因子,人困在里面甚是难受。我能感觉自己体内的液体一滴一滴沁出来,由于地心引力的作用,顺着身体曲线滑落下来。这种环境不适宜散步,然而无处可去,也只有将就着。白天一个人霉在宿舍里,晚上是应该出来消消异气。而且总是待在宿舍里,空虚和孤独的魔鬼整天缠着我不放,我似乎都可以听到它们啃噬我的身体的声音了。就像狗啃骨头一样,“咯咯”地响。我安慰自己,或许一个人出来走走还会有意想不到的艳遇,或许我真遇到了所谓的真命天子,从此忘了他,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我也很清醒自己不是光良《童话》里的女主角。仅是妄想一下而已。流了一身汗水,我感觉整个自己都黏黏糊糊的,口里的水分也逐渐消失。习惯性的我走进了一家超市。我想我们学校就是方便,一家大型超市,几家小型超市,还有24小时的便利店。所以这样酷热的天气,我不用担心会枯死在校园里的某个角落。超市一般都开放空调,一走进去就能感觉到一阵阵凉意,真舒服。我买了一瓶可乐,坐在里面的凳子上看电视。我和他经常这样,有钱的时候,抱着一大堆零食坐在那儿边吃边看,还可以享受空调;没钱的时候,买上一瓶可乐你一口我一口,也很惬意。今天却只有我一个人。这份落寞,我甚至无人可以诉说。可能刚刚补充完水分吧,眼睛竟然奢侈得湿润起来。我赶紧离开了这个人流密度大的地方。这个学校的每一个角落,都有我和他的足迹。我走到哪儿,哪儿都有我们的痕迹。我极力忍住泪水,我不想自己像他所说的那样,只会流泪什么都不会。我仓皇地逃回宿舍,外面的空气压得我的心脏好痛。在宿舍里,看着空空的房间,我瘫软在地板上。眼泪终究还是不争气地掉下来,一点都不懂得为我节省些水分。他和她现在在哪儿呢?在中国的哪个角落过着你情我愿的幸福生活呢?他们现在在干什么呢?我拿起手机,摁下那串再熟悉不过的号码。那边传来甜美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过期,请查证后再拨。那张卡他已经扔了吗?他怕我不死心老去骚扰他吗?那张卡承载着多少我们的记忆啊,只是于他又算得了什么呢,一张卡而已,一扬手扔进垃圾桶,什么都不是。我颓废地任着自己坐在地板上,任着自己回想那些似甜蜜非甜蜜的往事。他经常在我面前装可爱逗我开心。我每天晚上都要他唱一首歌给我听才肯睡觉。他搂着我撒娇说,老婆,给我买烟好不好?我唠叨他的时候,他会很甜地回我一句,老婆,放心啦,你老公我很乖,很听话的。我过马路忘记了看来往的车辆,他拉住我很生气地骂我,想死啦。我生气了扭头就走,他会在后面追上来哄我。我帮他洗头洗衣的时候,他会很自豪地跟他朋友说,我老婆最好了。……还有什么。我们相处半年绝对不止这些记忆。还有呢?他妈妈生下他不久后过世了。他爸爸生病了。他姐姐,他姐姐和他最亲了。不过我很奇怪为什么他姐姐比他大十八岁。所以他经常说,我姐就像是我妈。我的名字都是她取的,从小到大的生活费学费零用钱等等都是她寄回来的。我还曾开玩笑似的说,也许她就是你妈。他说,怎么可能,别瞎说。……我猛然发现,尽管我拼命搜索,对他的记忆似乎也就只有这些。我惊慌地胡乱抓着自己的头发,时不时敲打自己的脑袋,还有呢,还有呢……我害怕有一天连他的影子都会从我的脑袋里消失,那时候我该怎么办呢?第三者。我不是第三者,却更像是第三者。半个月前,有一个眼睛很漂亮的女孩出现在我们面前。然后他们牵着手,从我身边离去了。那个女孩叫安,他们在网络上相识已有两年多。我和他拍拖才半年。他曾经说,我和安相识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你在哪个角落干什么呢。他喊她妹妹,因为她比他小两岁。她是他有生以来最契合的知己。我嫉妒了,醋意浓到旁边经过的人都能闻到浓重的酸味。他经常安慰我说,你放心,我们俩隔了几千公里,空间距离那么遥远,我不会抛下你跟她私奔的。我却没有放心。女人的嗅觉一向很灵敏。我总有不详的预感。而且我一直对他没有安全感,因为他不是最爱我的那个人。他曾经在某家旅馆里极其惆怅地对我说,一一,你不是最佳人选。我完全可以等。只是我这个人生来耐性就不好,没有等下去。跟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实话,我不想像别的男人那样口是心非。但我保证我一定不会抛弃你的。我相信他说的是实情,却不相信他会不抛弃我。从那以后,每天我都舍不得离开他。我恨不得可以每时每刻守着他。我总有种感觉,似乎某天他一转身离去就会从我的世界里消失。我无法解释自己的情愫,他更是难以理解。舍友有一段时间天天都在看《律政佳人》。有一天睡觉前她突然说了一句,这部电视剧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男人都是不可靠的。另一个舍友立刻接话说,你现在才知道啊,靠他我还不如靠自己。以前有个男生也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千万记住,男人的话都是不可信的。他第一次进入我的身体前,很真诚地说了一番话。他说,虽然人们都说做爱前的保证是最不可信的,但我还是要郑重地承诺一次,今晚你听我的,以后你叫我做牛做马都可以,只要你不抛弃我,我是永远不会抛弃你的。他当时说得那么真诚,我觉得自己没有理由不相信他。或许每个男人在那个时刻都会说那一番话,至于是否都能做到,那就不得而知了。他就没有做到。也许他背完那番话的时候,当时就忘记了。我早该有心理准备的。当他为了她打爆一张张电话卡,当他对着她有说不完的话的时候,我就该有所准备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男人会为了一个无谓的女人花心思。他是一个寡言者。我每次为了这个跟他吵架的时候,他就是这么回答我的。我想应该加多几个字吧,他在我面前是个寡言者。他觉得我的思想不够深度,智商与他相差太远,他打从心里不想跟我思想交流。他觉得我适合最妻子,却不适合与他促膝交谈。我觉得自己很悲哀。于是更加努力地看书,学习,思考。我想有一天自己既可以照顾他的日常生活又可以与他进行思想交流。纯粹的生活中的好女人是留不住男人的心的。他们不需要也不稀罕。假期如期而至,我却没有往年的兴奋,更多的是经常莫名其妙地慌张。一天我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了。那天晚上,我和他在某家旅馆的宽大舒服的床上做爱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我们都觉得扫兴,就差没开口骂那个不识相的人了。短信是安发来的。她说,若若,你在哪儿?在干什么?我突然打了个冷战,总觉得那条短信散发着忧伤令人怜悯的气息。他肯定心疼了。他回了一条信息,孩子,怎么了?有心事?我明天打电话给你吧。我的心又是一阵悸动。貌似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从未没有如此温柔地问候过。心莫名其妙地提了起来。第二天他真打电话给她,我就在旁边。他细细地询问她的生活,她的感情,她的学习。这些我都还可以容忍。可是后来不知电话那端说了些什么。他居然带着恳求地语气哄她,我们去旅游吧,就我们两个,去你最想去的地方,好不好?我一听,怒了。眼泪这个时候偏偏又不争气地落下来,于是我转身就走。他匆匆挂了电话,追上来,从后面抱住我说,傻瓜,我跟她说着玩的。说着玩的?我不相信。我很生气,我气自己的男人竟是如此狠心。他最艰难的时候,陪在他旁边与他同吃苦的人是我。他穷得衣服都快被扒光的时候,管他吃喝拉撒的人是我。躺在手术室杀死自己的骨肉,忍受身心煎熬的人是我。现在他想着分享快乐的却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女人。我能不生气吗?我能不伤心吗?他知道我喜欢旅游,我还恳求过他几次,要他带我去旅游,他每次都拒绝了。理由是女人太麻烦了,是个累赘。现在他却低声下气地求那个女人。那份悲凉谁能理解呢?第三天,安又发短信过来。若若,我决定去你的城市看你。他欣喜若狂地在我身边打转。我却麻着一张脸看着他一个人兴奋。强烈不详的预感再一次侵袭而来。我似乎看到了那个黑洞在扩张,越来越大,越来越深,越来越黑……他捏了捏我的脸蛋,笑着说,我老婆还是你,我只当她是妹妹,我们俩的情谊很纯洁的。你别想那么多。改天她真来了,我介绍你们认识。我笑笑没有说话。真若他说的那样就好了。两天后,他打电话叫我去学校的Starbark门口见面。透过手机我感觉到他那跳动着的兴奋。我赶到附近的时候,远远就看着一个熟悉的男人牵着一个陌生的女人的手。心忍不住一紧,我感觉全身的血液刹那间都凝固了。我咬了咬嘴唇,闭了闭眼睛,缓了缓神经,再故作镇定地走过去。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一定要镇定。关键时刻绝不能慌。我才是主人更应该从容些。咖啡厅里我坐在他俩对面看着他们,她不是倾国倾城,却有一种特质。是什么呢,我也说不上来。应该就是她那双闪亮的纯净如水的大眼睛吧。正是他所喜欢的。他简单地做了下介绍,就一直滔滔不绝地跟她扯个没完。他眼里只有她,他全然忘了自己的女朋友还坐在对面。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才是局外人,似乎我才是第三者。他大概也觉得这样不妥了吧。终于对我说了一句,一一,今天我就不陪你了,你自己去吃饭吧。人家远道而来,我要好好尽地主之谊。我纳闷为什么身为女朋友的我不能在旁边一起帮忙招待这位贵客呢?他吩咐完,拉起她的手,从我的视线里消失。我以为她只是借用一下我的他而已,她很快就会还给我的。太委屈。一整天我都很不安。什么事情也做不下。一会儿逼自己坐下来冷静冷静,一会儿又忍不住烦躁地走来走去,一会儿拿出手机来看看有没有他发来的短信(其实手机有调提示音),一会儿又翻出他的号码却又不敢摁下拨号键……我焦躁得快要发疯了。慌着慌着,眼泪又落下来了。自从我认识他后,眼泪莫名地多了很多。一个星期七天我怀疑自己有三至四天要为他流泪的。他有时会嬉皮笑脸地说,你林黛玉么。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或许只是因为自己爱上了不爱自己的男人吧。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我终于忍不住打电话给他。然而手机一直响一直响就是没人接,我发了狠地一次又一次地重拨,直到对方手机关机。也不知道是手机没电了还是他手动关机了。我又打电话到他宿舍。他宿舍的人都回家了。电话还是一直响没人接。我怕了。他手机一关我还真没办法联系到他。好像牵着的风筝突然断了线,由于飘得太高太远,我找不回他了。我在宿舍实在是待不下去了。我像个疯子似的跑出去整个校园找。大学的校园面积大,他若要藏起来我还真找不到他。跑了一圈,没发现目标。再打他的手机,还是关机;再打他宿舍电话还是没人接。我想时候不早了,她也该要休息了,难道他们在旅馆,我不敢想下去了。却也不知自己能怎么办?学校附近的村子里有几十家甚至上百家旅馆,我没可能一个一个敲门去找。我一屁股坐在他宿舍楼下。我想他总会有回宿舍的时候吧。我就坐在这儿等着他回来。凌晨一点的时候,我又一次拨打他的手机,这一次居然通了。喂。一一。若,你在哪儿?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关机?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了一个晚上。一一。你听我说……我不要听。你现在回来,我在你宿舍楼下。我要你当着我的面跟我说。不要,这么晚了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你不回来我就不走。我说到做到。对不起!若,我不要对不起!从认识你到现在,你每次惹我生气都只会说对不起。一点诚意都没有。一一,你冷静点。我不要冷静。骗人的,都是骗人的。为什么?乖,早点回去休息好吗?明天醒来又是美好的一天。若,不要挂电话,不要离开我,没有了你我该怎么办?一一,我更需要她。对不起!若,那我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对不起!对不起!一一,乖,回去睡觉吧,睡醒就没事了。我也要休息了。晚安!我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失声痛哭。他从来不先挂我电话的。我挪动着躯体艰难地往宿舍走。坐在床沿我已经懒得哭泣了,呆呆地坐着。也许这样的结局是注定,我怎么逃避也还是无法躲藏。我想打电话找人说说话,但是我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我想关机,转又一想,又没人会打电话找我关机又怎样呢?况且我内心深处还抱着一丝希望。后来我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澡都没洗。第二天醒来,我又忍不住打电话给他,可是已经关机了。再后来他们大概去旅游了,我感觉他们已经不在学校了,我嗅不到他的味道了。开始的时候,他居然都没有回来,而是托人帮他办休学手续。从此我没有了他的消息。一轮回。半年后,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真是突然,我以为失去消息的他会从此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他说,一一,我们复合吧。我知道你还在等我对不对?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你可以拯救我的对不对?我以为自己会说,不。我以为自己已经渐渐地淡忘着他。可是当他站在我面前泪流满面的时候,我以为的都不是我以为。我的心还是很痛很软。我好想像以前那样,他伤心的时候,温柔地靠近他,轻轻地抚摸他的发丝。他那时会说,你把我当小孩子啦。在男人伤心的时刻,女人的母性就会迸发,他在她面前就是个孩子。我怯怯地伸手抚摸他那依然乌黑柔软的发丝。激动的他稍微安静了些。他们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呢,为什么他如此伤心。男人有泪不轻弹,除非伤到内心深处的某跟弦。好友极力反对我和他复合。她生气地说,他当年是怎么对你的,你忘记了吗?他把你伤得那么重,却跟另外一个女人躲在另外一个地方嬉笑怒骂。你难道没有伤够吗?这种男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我却还是犹豫了。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再相信他。但是每次看到他那忧郁死人的眼神我就很心疼,我就很想去爱他,去呵护他。他比以前殷勤了一些,一天发几条短信,还时不时地打电话,更是经常要我陪他吃饭。以前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而他每次都嫌烦。我问他为什么那么想跟我复合。他说,以前是我错了。对不起!可是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适合我,也只有你可以救我。我听不懂。事情应该不简单。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说,你以后会慢慢知道的。我太爱这个男人了。当我失而复得后,我只想紧紧抓住他,再也不要松手。其他的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周围的人都笑我傻,他们甚至还断言说,他不久后又会离开你的,你们不会太长久。大意外。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回来我身边了。这个理由也好,或许我不必再担心他会再一次丢下我。他们暑假去了几个地方游玩,开学之际,回到了安的城市。安很高兴自己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她想第一个跟最疼爱她的爸爸分享。安的爸爸是个很开明的家长,他相信自己女儿的眼光。他要安有空请她男朋友到家里来坐坐。时间约在一个周末的上午。那天安的爸爸和安一样很开心。但是他见到若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了,手中的瓷杯还不小心掉落在地上,满地碎片。安很奇怪爸爸的失常。她轻轻摇了摇她爸问道,老爸,你怎么了?呵呵,没事没事,年老了有些不舒服而已。没事吧,爸。没事没事,别瞎担心。爸,他是若,跟你一样的名字。你们好有缘分哦。他家在岳阳,他在广州读书,他姐在成都工作。若,这是我老爸。介绍完毕。你也叫若?谁取的名字?你家在岳阳?是的,叔叔。我的名字是我姐给我取的。你姐?你姐做什么的?我姐做酒店生意的。哦……你们年轻人好好玩吧,我就不瞎凑合了。安的爸爸躲进卧室里。嘴里喃喃道,若……若……难道他真的是?怪不得挺眼熟的,像谁呢?哦,对了,像他爷爷。他翻箱倒柜找出一张纸。上面有几个数字。老人家颤抖着身体,拿起电话,摁下一连串数字。“不可思议啊!”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喂。谁啊?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喂,喂,怎么不说话呢?兰,是我。电话那端沉默了。兰,你在听吗?你找我有什么事?兰,你是不是有个儿子,他叫若,是我的儿子吧?不是,他是我弟弟。兰,你何须骗我,我知道是我的儿子。我一看见他我就知道。他和他爷爷长得太相像了。你想干嘛?造孽啊……怎么了?孩子们恋爱了。我们的儿子和我女儿。电话那端突然变成了忙音。兰……兰……安爸老泪纵横,我该怎么跟他们说呢?我该怎么跟我的孩子们说呢?当天下午,兰坐飞机赶到洛阳。她一见到若就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这是她第一次动手打若。你不呆在学校里好好读书,跑到这儿来拍拖,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吗?我辛辛苦苦赚钱,你在这里做些什么?若被强行带回了成都。他很生气。他觉得姐姐不尊重他,不懂他,不了解他。于是他天天泡吧,喝酒,吸烟,故意大把大把地花着兰的钱。兰看到他这幅糜烂的样子也很难过。她想孩子也长大了,应该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一个晚上,兰带若去外面吃饭。她一点一点告诉了若所有的事情。她说,若是她儿子,不是她弟弟。她说,若的爸爸也叫若住在洛阳,当年因为想念他所以取了跟他一样的名字。她说,安是他亲妹妹,他们不可以。她说,她爱那个男人,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当年因为他家家长反对,他取了安的母亲。……若傻了,他没想到一直疼爱他的姐姐就是他的妈妈,一直以为自己没有妈妈,没有享受过母爱,原来一直身在其中。他最爱的女人是他妹妹,是他亲妹妹。难道他们那么契合就是因为他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液?若差点疯了。他一会儿大笑,一会儿痛哭。老天爷真会开玩笑,他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兰吓坏了。她抱着若痛苦。对不起,孩子。我没有想到相隔那么远你们还是相遇了。我以为这个秘密会成为我永远的秘密。孩子,对不起!……若,病了,躺在床上,含糊不清地说些什么。兰慌了,哭了几天几夜,直到若有所好转。若清醒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老姐,答应我好吗?不要告诉安。我以后会乖乖听话的。兰安慰说,她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安的妈妈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安也是无辜的。兰不想大家都是有年纪有家庭的人了还把陈年旧事挖出来搞得沸沸扬扬。所以她跟安的爸爸也是若的爸爸约定,以前是怎样,现在还是怎样,以后也还是怎样。若在家里躺了半个月,闷得都快发臭的时候才起来。他先是把自己好好洗个干净,然后随便抓了几张钞票出去了。他用街上的公用电话打给安。安,我是若。若,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消失了?你现在在哪?安,对不起!若,发生什么事情,我多希望自己可以在你身边陪你一起承担。安,我们分手吧!我欠她太多,我要负责。安,你可以找到更好的。安,对不起!我爱你!若,为什么?难道我们的感情没有你的责任重要吗?安,你知道吗?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是要担起责任,我也很想一直陪你到老。可是我不能就这样扔了她。她是无辜的,她全心全意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们不能这样,我们不能这么自私。若,为什么命运要这样安排我们?明明是我们先认识,明明是我们两个很相爱,为什么?安,生活就是这样,没有为什么,所以你也不要再问为什么了。安,你父亲不是想送你去国外学习吗?不如去国外散散心吧。反正中国的大学也不适合你,别在这浪费时间了。去那边重新生活,好好生活,好吗?若,只要是你叫我去做的我都会去做。你也要好好的。若,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经常联系吗?安,还是不要了。这样对她不公平。安,你会找到更好的。祝福你!若没等安说话就兀自挂了电话,他不敢再说了,他怕坚持不住。据说,安真的去了法国学设计。那个秘密她也许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最爱的男人,也是最爱自己的男人,突然想对另一个女人负责。若还是叫兰“姐姐”。二十多年的习惯,他改不了。那个与他同名的亲身爸爸,他也不想再见了,他的爸爸在家里养病。某个周末的下午,若把这个离奇的故事告诉了我。他说,生病的那段日子里,他躺在床上想了很多。有时候甚至想,乱伦又怎么了,我们那么相爱,难道还跨不过那个槛。或者找个陌生的地方,厮守一辈子。但又一想,这样终究不好,太自私了。逃离了亲人,两个相爱的人也未必能够幸福一辈子。说不定,安哪天还会恨他。思前思后,他觉得自己应该做出一个成熟男人的决定。选择回到我的身边,他觉得亏欠我太多,真的想好好负责,而且他觉得只有我可以拯救他了。重开始。看着受伤的他,看着他背着这么累人的包袱,看着他很想重新开始,我又如何忍心再伤他呢。我只想牵着他的手,一直走下去,不要再放手。我不是同学们所说的回收站,我只是觉得他现在很需要我,我应该留在他身边陪着他。那份感情耗费了他太多的能量。每次看着他陷入一个人的世界里,忘乎所以,甚至把我也忘了,我会忍不住心疼。每次看着他抽烟时寂寞的身影,惆怅地望着远方,我就很想落泪。他变了,原本忧伤的眼神更加伤愁,原本可爱的性格深沉了许多,原本还有灿烂的笑容,现在却成了奢侈。我很想帮他,我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静地待在旁边。我已经不再祈祷他会爱上我了,我只希望我们可以平平淡淡地厮守终身。我就很满足了。
2008-07-30 23:45:18 作者:一一 9601 0
安
安(一)遗世独立的安安,正如她的名字一样,是一个安安静静的女子。安形容矮小,长发垂到腰间,脸色冷峻。人们无法从她的脸上读到任何内容,只有那一双大大的眼睛,时时闪着泪光,让人心疼。尽管安冷峻让人不敢靠近,人们却无法拒绝安那遗世独立的美。有安在的地方,异样的目光形成巨大的磁场,安却似乎浑然不觉。世界在脚下延伸,安绝美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安喜欢香水。安始终认为,有一种香水天生属于她。她也找到了生命中的香水Channal5。Channal5奇迹般地与安的肌肤融合,成为安身体里的一部分。寂寞的时候,安会在手腕上涂抹Channal5,闭目感受那来自肌肤与香水融合的气息。安从香水国度回到现实,习惯性地走到阳台上驻足眺望。安静静地望着与阳台成30度的方向,右手扶着栏杆。当夕阳的最后一缕霞光都被月亮吞没了的时候,安才缓缓地走入内室。安就一直这样与世隔绝地生活着。也许只有在舞会,安才会尽情地释放自己。华尔兹舒缓的音乐缓缓流淌,安优雅地翩翩起舞。舞蹈让安陶醉,舞蹈让安的美更出凡脱俗。没有观众,只有安。安没有朋友。安对每一个认识的人都坦诚相对,真挚的友情却迟迟没有出现。安记得曾经有人说过这么一句话:越优秀的人越孤独,越孤独的人越优秀。也许,这就是优秀的代价吧。安喜欢酒吧。那种拥有着暗暗光线的酒的园地——没有烟,只有淡淡流淌的音符和一杯杯美丽的液体。酒的颜色,酒的晶莹,酒的与生俱来的气息,以及酒的梦幻般的神秘,都使安臣服。(二)酒吧偶遇安依旧坐在酒吧那一个角落。痛苦排山倒海地袭来,带着那一晚的无知,带着一个月前的雨气。找到了痛,就找到了自己。安静静地坐着,眼睛只是盯着那一个个花朵般的身体。酒吧到了午夜就混乱起来。这里有如水的欲望,闪烁的眼神。酒吧里飘忽的情缘让安坐立不安。不久前邻校丑陋的男子发热的手指令她恐惧。安抵抗不了那股蛮力。肮脏的男子。冷冰冰的地板。点点红痕。安惊惶恐惧。安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安试图理清头绪,却不知道从何处开始,心乱如麻。安要了一杯redrose,红得滴血的液体似乎就在嘲笑安,安惊惶逃窜。逃出酒吧,安瑟缩在天桥底下。凌晨两点,正在酣睡的人们又怎晓得安的恐惧与寂寞?快节奏的人们早已习惯来去匆匆,脸上永远挂着职业性的微笑。人与人之间心与心的距离不断拉长,无法靠近。很快安的恐惧与寂寞被冷漠替代。安走进princeclub,去洗手间化了个淡妆。点点红晕使安更添妩媚。安一出现,可爱的DJ在广播里为她点了一首《mylove》,安只是微微一笑。皮肤白皙的男子过来请安跳舞,安礼貌性地拒绝。安转到光线最暗的地方坐下,她需要静思。思考让安疲惫。就在安准备离开的时候,一男子在安对面坐下,独自斟酌。男子忧郁的眼神始终盯着手中的酒杯,时而微笑,时而喟叹。安不忍心打扰,只是一动不动地坐着。男子身上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安突然有点留恋。直到男子离开,安才慢慢走出酒吧。回到宿舍,天快亮了。安没有睡着。那清新的气息居然萦绕着。上课时安认真地做笔记。在老师和同学的眼里,安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更何况人长得漂亮,女同学和女老师虽嫉妒却也都喜欢她。只是,这一切,安都不知道。安没有朋友,安我行我素。晚上十点,安想起了那清新的气息。于是,很是认真地打扮了一番。粉红的灯笼连衣裙衬着天然卷曲的长发,安美丽得像个公主。或者说,安天生就是公主。可造物弄人,安一个月的等待没有结果,那清新的气息没有再出现过。(三)舞会再次相遇3月5号,安应邀参加A城各高校联合举办的舞会。眩惑的舞会,躁动的心。动感的旋律敲击着男生女生的灵魂。恰恰恰的舞曲《芭比娃娃》响起,从人们的欢呼声中走出的是那一个有着清新气息的男子。那一晚,安显得特别的活跃。当那个男子邀安共舞时,安说:“我见过你,在PrinceClub。”男子先是一惊,很快就又恢复了常态。男子优雅的舞步带领安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那里只有他和她。舞毕,掌声哗然。后来安才知道,他叫蓝,是同校比她大一届的师兄,活跃于各种舞会。由于拉丁舞跳得出色,有“拉丁王子”之称。安只是与他跳过恰恰恰,其实安更擅长伦巴。安与蓝第三次相遇是在选修课上。安在上课铃响那一刻才赶到,就坐在最后面离门口最近的一个空位。坐下后才发现旁边坐着的是蓝。蓝说:“上次你说你在PrinceClub见到我,什么时候?”安于是把当日的情景叙述了一遍。蓝红了红脸,缓缓地说:“对不起,当时我不知道你坐在那里。光线太暗,没有留意。”安无言。那一晚,他们谈了很多,谈音乐,谈舞蹈,谈文学,谈理想,天南地北。安诧异于他理想之远大,更诧异于他文学造诣之深。在他们目光相遇的那一瞬间,安觉得灵魂有一个出口延伸出一条一往无前的道路。那条路迅速突破大气层,通往天外。那条路如此畅快。(四)交往安与蓝接触的机会渐渐地多起来。安与蓝一起出现在L&V,人们惊艳,一瞬间固执地认为是仙侣下凡。安扯了扯蓝的衣角。蓝会意,与安走到酒吧一个不显眼的角落坐下。蓝要了一杯蓝色妖姬,安依然叫redrose。他们碰杯,蓝单薄的皮肤轻触到安的手,安感觉到脉管里血液流动的声音,蓝的眼睛在安的手心里慌乱地眨动着,然后安静。安不知道她与蓝是如何走出L&V的,只知道此刻蓝牵着她的手。蓝的手是多么的柔软暖和呵,安曾在无数个梦中向往。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张张陌生的挂着灿烂的,淡然的寂寥的,冰冷的面孔从安的面前走过,安却似乎浑然不觉,仿佛世界只有她和蓝。安的每一根神经都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甚至连思考都显得乏力。安感觉血液流动的速度加快,且不断地向脑部运动,安顿时有晕眩、窒息的感觉。血管不断地向外膨胀,大有血液不甘寂寞,欲冲破血管之势。安此刻甜蜜又幸福。安的双脚机械地交替走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蓝停下来,温柔地说:“安,累了吧?我们到那边去坐坐吧!”安顺着蓝的手指望去,不远处有几张被擦得光亮的长凳。长凳在向她招手呢,安害羞地低下了头。安慌乱地躲避蓝温柔的目光,这一切,蓝看在眼里。蓝觉得安可爱极了,突然有了想吻安的冲动,却又怕吓坏了她。最后蓝还是小心翼翼地把安送回宿舍。安的思想一直都很混乱,还来不及理清思绪,宿舍已经在眼前了。他们互道晚安后,回到宿舍,一宿无眠。安与蓝的感情日益加深,可喜的是他们的功课并没有丢下。学业与爱情共进!(五)蓝是保守的男人9月17日是蓝的生日。蓝邀请他的同学一起到L&V庆祝,当然还有安。这一晚,蓝的同学不停地与他对酒,蓝渐渐地有些醉了。安自然也逃不过被灌酒的命运。同学们还起哄,一个劲地叫蓝说他和安相识的故事,安把头埋得低低的。说到最后,蓝还邀请安到舞池中间跳舞。安只觉得蓝脚步轻浮,于是又不免担心蓝单薄的身体。舞毕,坐下休息时蓝与安有被蓝的同学纠缠不休。酒越喝越多,安只觉得天旋地转,但意识还是有的。“很晚了,明天安还要上课,我先送她回去,你们继续玩吧。”说完就和安一起走出了L&V。安感动于蓝的体贴,心里暖暖的。走着走着,安好像被什么东西拌着了,整个人扑在蓝的身上,然脚下轻浮的蓝竟不支,与安一道倒在草坪上。安与蓝都觉得自己从没有这样的狼狈过。但同时,一种异样的感觉浮上心头。半年来,他们从没有如此地靠近对方。安肌肤温和,透着一股冰凉;蓝的身体却是滚烫滚烫的。借着酒意,安大胆地打量起身边的蓝来:短发、长睫毛、英挺的鼻子,有着一丝清新的气息。安明白,那丝气息来自肌肤。蓝醉意朦胧地把安送回宿舍后,见宿舍里并无人在,担心安夜里酒后不适,无人照顾,竟执意留在安宿舍陪她。安半夜醒来却发现蓝趴在桌面上睡着了。安心疼地在蓝身上盖上被子,心里却明白蓝其实是个保守的男人。安一想到自己并不能给蓝完整的爱时,痛苦便又排山倒海地袭来。安后悔自己的无知与任性,以致招来祸端。可惜一切都已无法挽回。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安感觉他随时都会离开自己。安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心里藏着的冰凉火焰舔噬心脏的疼痛,没有温度。安正愁着如何跟蓝说出真相的时候,一年一度的拉丁舞大赛开始接受报名。安与蓝如愿以偿地进入了决赛。决赛将在两个月后进行。他们一直努力地为比赛做准备。(六)邂逅绝美的身影这一次,蓝到安宿舍楼下接安一起到舞蹈室训练。但蓝在安宿舍楼下经过时,阳台上那一个绝美的身影在夕阳下显得那么出凡脱俗。玲珑的曲线,柔和的面部线条,虽然只看到三分之一的脸,但那个场景绝对令人倾倒。蓝不知道自己仰望了多久,甚至那个身影已不在那里了,蓝依然站着,成了一道风景。安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出现在蓝的面前时却看到了蓝的痴迷。安顿感失落,但依旧微笑。训练时蓝频频出错,安说:“蓝,累了吧?我们休息一下。”安银铃般的声音让蓝清醒过来。蓝这时发现安的妆容没有之前的妖冶,只是淡淡的,却平添一股风韵。安真是天生尤物啊!有安如此,夫复何求?我应该知足。想到这里,蓝恢复了神采,他们的舞蹈显得越发青春、有活力!每天傍晚,蓝会提早半个小时到安楼下接安。依旧忍不住仰望那绝美的画面,依旧为此神魂颠倒。安渐渐地也听到了一些闲言闲语,原来蓝在暗恋一位女生。安爱蓝,虽嫉妒却也无可奈何,终于决定放飞。为了不影响比赛,安一直努力地配合着蓝。(七)分手决赛顺利地进行,幸运地拿到了冠军。蓝送安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安说:“蓝,你一定要幸福。而我,很遗憾地不能给你完整的爱,我们分手吧。勇敢地去追求属于你自己的幸福吧!”顿了一下,小声地说:“对不起,我已不是处女。”说完安飞奔上了宿舍楼,完全不理会蓝歇斯底里的呼喊。蓝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但这是事实,是安亲口说的事实。安走了,蓝知道安是永远地离开他了。此后蓝并没有去找安,蓝一个人,呆呆地开始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从那以后,安一直躲着蓝。安以前常去的地方已绝了安的踪迹。手机号码也由移动换成了联通。安依然是从前的安,遗世独立的安。安现在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手腕上涂抹Channal5,然后贪婪地闻着肌肤与Channal5融合的气息。晚上,安也不再出门。安把刚从北亭广场买来的香薰滴几滴在香薰炉上,点上蜡烛。一阵阵玫瑰香从香薰炉飘出,慢慢地与空气中的每一个分子融合,像是室内养的全是玫瑰,羞羞答答地正含苞待放。最妙的是安此刻正在读《红楼梦》,嘴里念念有辞。人生几何,能够享受如此美妙的情致。蓝的音容笑貌时刻充溢着安的大脑,安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因为她知道,蓝不介意他的过去时自然会来找她。为了蓝,安会很快乐很快乐地生活下去。蓝依旧会在夕阳下仰望那一个绝美的身影,奇怪的是,蓝和其他人一样,竟然不会主动去认识她,似乎那只是一个幻影,害怕一不小心,那身影真会幻灭了一般。蓝如此小心翼翼地对她,是不是因为安?安本来就完美得无可挑剔,蓝的魂儿还是被那绝美的身影勾引了去。是男人天生就爱美,还是神秘战胜一切?蓝始终不愿意去揭开那神秘的面纱难道不正因为神秘的朦胧美在作怪吗?蓝还是无法接受安已不是处女的事实,虽然蓝还爱着安。但蓝同时也爱那绝美的身影。蓝怕,怕不小心就破坏了那一瞬间的美。试问谁又能忍心去摔那完美的碧玉呢?(八)复合日子一天天地过去,蓝的处女情结似乎也不像从前那么在意了。对安的思念,却日益俱增。临近毕业,蓝决定先去拜访那绝美的身影,然后放下一切,全心全意去爱安。他甚至可以不在意安是否处女,只求与安复合。夕阳西下,一盏惹人注目的孔明灯飘到阳台上,奇怪的是,那身影惊愕的样子给蓝熟悉的感觉,蓝这时才想起原来一直以来看到的都是静立的身影。但只一瞬,那身影就走进了内室。蓝百般狐疑,意识流地走上楼,可越走越不对劲,强烈的感觉告诉他那是他醉意朦胧地来了一次的安的宿舍,那身影就是安。原来,原来自己并不了解安,至少不曾留意安的生活环境。走近宿舍,一股幽幽的玫瑰香扑鼻而来。蓝小心翼翼地敲门,生怕惊动了里面的人。许久,没有声响。蓝推了推门,没锁。门开了,蓝看到他日思夜想的安,此刻正满含泪水地看着他。安素面真美!蓝为安轻轻地拭去脸上的泪水,然后重新打量起那令她魂牵梦绕的安,夕阳下那绝美的身影来。柳眉艳唇精致地刻在粉嫩的面孔上,粉红色的真丝睡裙下是安修长的美腿,还有丰满的、凹凸有致的身体。蓝已经开始接受阳台上那绝美的身影就是安的事实。蓝一想到自己在爱安的同时也想着另一个人就感到异常的羞愧,甚至蓝还觉得自己配不上安,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安,对不起,我……”蓝说到一半,就被安打断了,安说:“我明白的,我明白的。”蓝心疼地给安一个温暖的拥抱,“要怎样的爱才能弥补我一年来的空白呢?安,从今后让我照顾你好吗?”安的眼泪重又不自觉地涌了出来,蓝却显得有点不知所措,但安知道,那是幸福的泪水。【编者按】一层膜并不能代表什么。蓝最终还是明白了爱情与那层膜的存在与否根本就是两码事。清纯的校园爱情,有些太简单,发展起来理所当然。
2008-07-30 22:22:00 作者:如果·爱 9603 0
致命毒素(碧草)
2008-07-30 21:52:45 作者:红日今天 9596 0
不是过客
你是过客安,正如她的名字一样,是一个安安静静的女子。瀑布似的长发垂到腰间,灯笼式的粉红长裙让安看起来像个公主。任何一个见过安的人都无法拒绝安那遗世独立的美。只是,安的冷峻让人无法靠近,只能远远地观望着。到了晚上,安像往常一样出现在PrinceClub,那个有着暧昧光线的酒吧。刺眼的光线,一个个花朵般的身体,男人的甜言蜜语。突然,那个梦靥般的场景又浮现在安的眼前。丑陋肮脏的男人。冷冰冰的地板。安始终抵抗不住那股蛮劲。地板上那种红让安恐惧。安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年后的安终于明白,那种颜色,叫血。面容清瘦的男子在安身边坐下,叫了一杯蓝色妖姬。安知道,他叫蓝。安每次来这里都会看到他,但安发现他从来只是一个人。安不禁有些好奇了。“你,好像一直都独来独往。”安问道。“怎么会呢?这里的人都和我一起啊,虽然都是匆匆过客,但毕竟,这一刻我们一起度过。”过客……过客……是啊,每一个人都是过客,没有谁是谁的谁。那一个肮脏的男子,只是一个过客。我又何须把他记住呢?与其痛苦地生活着,不如放手。安把目光投向来来往往的人们,告诉自己他们只是过客。安开始释然。安想,她该有一个新的生活。安接过蓝的话说:“每一个人都是过客。你是我的过客,我是你的过客。”蓝似乎知道安放下了以前的种种不快,心情竟也十分的好:“为‘过客’干杯!”蓝色液体和红色液体经过碰撞似乎也欢跃起来,幽暗的灯光遮掩了蓝暧昧而兴奋的目光。蓝无意触到安薄薄的肌肤,心驰神往。安感觉到蓝炽热的目光,惊慌逃窜。安自我保护的强烈意识主宰了一切,安不停地告诉自己:“蓝只是过客,我也只是他的过客。”不是过客后来安绝迹于酒吧,却疯狂地爱上了舞会。每逢周末安都出现在某高校的舞厅。悠扬的伦巴舞曲响起,一个熟悉的身影绅士般地邀安共舞。安被他带到舞池中间,是他——蓝!蓝这时竟有些腼腆,说安你不要再消失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找你。安说:“我只是过客。我不会停留在一个地方。”“安,不要这样好吗?从你出现在PrinceClub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将会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想,你是遇到了什么重大挫折吧,却又不敢开口问你。安,我希望可以帮你承担所有的痛苦,只要你快乐!”蓝的话很真诚,安却只想逃跑。舞毕,安悄悄地从洗手间侧门走了。安回到宿舍,想着蓝的话。安不知道如何是好。蓝的真诚让安感动,蓝也的确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子。但是,在酒吧和舞会,蓝何尝不是一个过客呢?只是,蓝真的仅仅只是一个过客吗?这一晚,安想了很多很多。舞会上蓝深情的目光让安觉得身子一下子软了下来。安,遗世独立的安,和蓝双双出现在PrinceClub的时候,人们惊为仙侣。安越来越发现蓝的好:温柔体贴,心胸宽广。蓝的学识渊博更令安绝倒!他们对诗、对联、对文,日子过得颠颠倒倒却又有滋有味。渐渐地,蓝已不再是安生命中的过客,已悄然走进了安的生活,并成为了安生命中的男人。终究是一个过客3月5号,安突然接到电话,远在美国的爸妈明天就要回来了!安在兴奋之余也为已经安排好了的九寨沟之旅只得押后而沮丧。安告诉蓝爸妈就要回来了,九寨沟游可能得推迟。蓝说没关系,说安你要好好享受天伦之乐。晚上安又接到电话,爸妈在美国的公司遇到了一点麻烦,暂时回不来了。安安慰爸妈,并让他们不用担心自己,处理好公司里的事要紧。第二天,安收拾好一切准备出发,她决定给蓝一个惊喜。安一大早就坐车到蓝家,蓝的住址安还是无意中知道的。那是在蓝借给安的DVD中夹着的那张纸条上写着的,安偷偷把它藏好了。终于到蓝的家了。门前有一个小女孩在和小猫说话。安上前微笑着问:“小妹妹,你住在这里附近吗?蓝住在这里的吗?”“你找我爸爸呀?阿姨,你稍等……”安一下子呆了,很久很久没有说话。安甚至没有看到蓝从门口出来,喊着她的名字,“安,安……安你听我解释……”安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终于,安累了,坐在路边痛哭:“你终究是一个过客!你终究是一个过客……”不是过客爸妈知道了安的状况后,把安接到了美国。在美国的安似是看破红尘,对很多事情都看得很淡。蓝一直都在找安,每天都会去安的家等安,期待安的出现。蓝憔悴得连他的朋友都认不出他了。一年后,安回来了。蓝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脸上顿时有了些许神采。“安,对不起,我不该向你隐瞒我有女儿的事实。我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安,你是那么的优秀,我害怕失去你……”蓝说着说着哭了,“我妻子因为难产……临终前她一直叫我找一个好姑娘,然后好好对她。四年来我一直无法忘记妻子,也无法理解她的话,直到我遇到你,安。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优秀的你,但我又是那么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你!安,如果你不嫌弃,嫁给我好吗?”安心疼地摸着蓝憔悴的脸庞,说:“蓝,我也爱你。在美国我不停地思念你,思念就像疯长的海藻,瞬间爬满我的脑海。因此,我回来了。我因为想你而回来了。”蓝欣喜若狂,说:“安,我不是过客,我是你生命中的男人。”安喃喃地说:“蓝你不是过客,你是我生命中的男人。”【编者按】我一直以为我们都是这个世界上来去匆匆的过客。没有谁是谁的谁。或许我没有安的幸运吧。故事情节发展得有些仓促。
2008-07-30 21:49:01 作者:如果·爱 9585 0
美山弹花少年(碧草)
2008-07-30 21:46:55 作者:红日今天 9590 0
校园鬼影(碧草)
不知是弟弟在故意跟我开玩笑耍我,还是想吓唬我,动摇我的读书意志,吃饭时他忽然神秘兮兮地对我说道:“下个礼拜星期三你就要打预防针了,十八岁以上(我是年刚满17岁,虚岁才是18)的人(学生)都要打。听说打了这种针的人会变得麻不不仁、浑身无力,以后还会丧失生育能力……别的学校已经打过了,还有守教室门的,要打的想跑也跑不掉……我是听我们班上的人讲才知道的。——你怕不怕打?如果怕打就扔掉你那个书包出门去,你现在做决定还来得及——到了那天你就要后悔了……”我一声不吭地动着自己的筷子,弟弟也不管我是否在意或不在意听,一口气把他要说的都说完了。弟弟的话对我已经失去了一丝可以信任的东西,甚至他即使对我说了句实话,我也不会信他——弟弟对我说的谎话太多,以至于我的口袋都装满了:他有一回为骗我走出家门,他好锁门后安心去外面玩,一本正经地对我说“外面路上有人正在找你”。他有一回自己不小心打破了一只碗,竟当着我的面练习编造其谣言说:“……如果母亲问我这只碗是谁打破的呢?我就说是晓愚打破的。若她接着问我晓愚是怎么把这碗打破的,我就说他是为了跟我抢菜吃而打破这只碗的。她若再问我晓愚抢菜吃怎么会打破这只碗,这只碗又不好吃,我就说是晓愚用力过猛抢我的菜碗时在厨柜里撞破的……”母亲后回来看到一只碗打了一个缺口,问弟弟,弟弟还真“神机妙算”地把他编造好的谣言全部用上了(对此事我一直保持着沉默,我倒要看看聪明伶俐的炼丹弟弟这么做能把我怎么样。母亲见弟弟说我,我始终不开口争辨,也不对弟弟发怒,她再注意看弟弟那个认认真真的“演说家”的样子,母亲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而脸上露出了丝笑意,未再追究下去。说来有趣,母亲问弟弟这只破碗之事,她竟那么容易上钩,使得弟弟在我面前编造的谣言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实际应用”)。他有一回故弄玄虚地对我说:“县里电视台的记者来采访你了,还有教育局的人也来了,你跑去了哪里,笨蛋?”(弟弟说这番话的事实根据倒是有一点:我失学三年后,以自己之力几次三番拜访教育局,几番周折才实现了这返校续读之可怜的心愿;现在我的学习成绩仗又打得轰轰作响……听完弟弟的话,我心里还真有过一阵子怦怦乱跳呢。弟弟所言这天是星期天,不用干田地活,阳春三月,春光明媚,我早饭后就一个人带上几本书和日记本、圆珠笔,偷偷翻上我家背后——东面一带的小山,钻松树林去了,直到午后才回。我很喜欢独自坐在松树林中柔软的苔藓地上读书、写杂文日记,到近中午时我又可摸到我那练武空翻运动之场地,做完每天必练的自己的体育功课后再回家,可以避免重复钻松树林增加被人跟踪、注意、发现我的“体育秘密”之几率,心里也觉得就像丢掉了一个包袱)。他有一回嬉皮笑脸地对我说:“根叟,有人请你去出门跟他打棉被,工资很高,你去不去啊?他家有一个漂亮女孩说就要嫁给你……”(弟弟这么说亦有点令人可信,因为我在三年失学的日子里,出门也出了“名声”:我不像别的徒弟仿效他人乱染恶习,我不抽烟又不喝酒,东家给我派来的香烟全归师傅所有——师傅私下里交代我说东家派烟时不要说不抽,要接受——我分到烟后转手就交给师傅“保管”了;我干活实际上是手脚勤快的,有的师傅故意在结工资时对我父母亲讲我干活“偷懒”、“不认真”、“不听话”等等,目的只是要砍落降低我的工资……我在“续读”后,也确实曾有过一个“不识方向”盲目乱撞令人作恶的弹棉师傅来过我家,欲请我去出门做他的徒弟……——这事气得我那天在松树林中做体育运动时像发了狂一样,用拳头猛击松树干打得皮破流血了也不晓得……弟弟的这次所言却完全是个鬼话。炼丹弟弟斯言,对我的心理不无影响,对我的学习不无干扰——他或许也知道我痛厌师傅上门来请我出门去做徒弟,他或许也懂得这种对付我的“手法”叫“心理攻击”、“心理战术”)。弟弟有一回为使我听从他的指挥,去替他这个“本官”拔鹅吃草(母亲安排我跟弟弟一人拔一天的草,这天轮到他去拔草),他从路上一走回家中,就对我说道:“老兄,你还不去拔草啊(他明知今天轮到其自己拔草,却这么问我,从这里可以看出他是多么的聪明,多么炼丹心意可怜的弟弟),父亲回来了,你知不知道?”(弟弟晓得若父亲在家,我宁愿多去田地里干活,少呆在家中,少与父亲打照面,少受他的威胁。为探明弟弟所言是否真实,我暗自到父亲房间里查看了一番:父亲房间门边的墙壁上没有挂着那只他每次从其单位返回家时必带的黑色手提“上海·旅游”皮包,他的房间里没有酒气亦无烟味——父亲嗜酒好烟,出外回家后他房间里必有酒气或烟气或二者俱全——见情况如此,我理都不理这个少年“炼丹专家”。弟弟见我未中他的圈套,也没有心思去了解我为何会对他的这次所说的话不理,显得不以为然的样子。或许是他太轻视我的蠢笨了。)……这天下午,我在学校里无意中听到同学们说,下个礼拜将会有人来我们学校打什么“预防针”……他们讲的跟我弟弟所讲的不同之处在于:并非仅限于十八岁以上的人要打什么“预防针”,一至三年级的男学生甚至小学男生都要打。这天是星期四,在我们班上,直到下午我才听到有几个同学围在一起小声地谈论着这打什么“预防针”的事情。此后,每隔一天我们班上的人就多了几个谈这关于打什么“预防针”之事,他们谈论这件事的声音似乎每隔一天响声都在加大……到了星期一这天,我上课前有意放慢脚步路过别的班级门口,透过教室窗户,却也看见里面的男生围在一块热热闹闹地在谈论着什么打“预防针”一事。他们的声音震得教室都嗡嗡作响。“哦——后天就要打‘预防针’了!……”其中一个班的一名男生离开那堆奇谈怪论的人们,朝他座位方向小跑了几步,口中这么高声地叫道。我们班上的情景或许尤为热闹。我坐在座位上,看起来样子像是在看书、写字,可我的心里早被从那堆男生口里发出来的轰轰响搅乱了。“这种‘预防针’听说是为‘魔鬼探戈’而打的。”许炮(我们的女英语老师在课堂上曾对我们讲,说她还教过许炮的两个哥哥——许车、许马的课,英语老师似乎为这很感到自豪,曾在班上面对全班学生向许炮问及其这两位哥哥的情况)同学说道,“人打了这种针以后浑身无力,像个残废,最后只可……怀上一个鬼胎。”“听说有的学校已经打过这种针了,还有守教室门的。很多学生不愿打,……守门的就用武力手段强迫学生打,不知道有没有这种事呢?”邱夏田同学说道。“听1班的人讲,他们班上今天已有两个同学被吓得没有来上课了。”陈伟同学道。“听说我们学校是星期三这天打‘预防针’的,不晓得是不是。”陈冬福同学眨动着他那双天使般的眼睛对同学们说道,“我刚才在其他班上也看见有人围在一堆谈论着这件事,看来,这事全校都已知道了。”“早几天全校就已知道了!”我弟弟朝陈冬福同学叫道。“还会等到今天才知道(打针这回事)吗?——真是个蠢货(我弟弟对学习成绩较差的、住地离我家近的陈冬福同学起了个外号叫“春福”——延伸为“蠢福”再至蠢货:“富尔顿的蠢货就要开船啦!”我弟弟课余时有一回在冬福同学背后推着他走路,同时嘴里这样放声大叫)傻瓜、笨蛋!……星期三这天上午,我上课前一会儿听到从教室外走入班里来的同学说“打针的人来了”,一会儿又听到有别的同学在班里对他人大声宣扬“打针的人开着警车来到了我们学校,找校领导去了……车子又开走了”,诸如此类惊言不时入耳……也有同学在我们班上传播消息说,几班几班的好几个学生的家长都已来到了学校,几班几班今天有好几个学生旷课……上午上前两堂课期间同学们似乎都在提心吊胆,我们班也有几个学生不知去向。上第二堂课之时,我们教室窗外走过1班一位学生的女家长——她大腹便便之行态笨拙极其滑稽,一时间同学们乃至语文老师的目光似乎不约而同向窗外望了一下,——语文老师的那张充满皱纹的脸向窗外那“超级胖妇人”望时,肌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挤动了一下,有点像笑的样子,男女同学们眼见窗外那“超级肥婆”之搞笑式行态(行态与其形态共含其妙趣),又见语文老师脸上那“笑态”,(“盖世肥婆”行态与语文老师“笑态”之“合取”效果,导致——)有一部分同学意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同学们笑道)——此时,张老师忽然之间似乎意识到苗头有点不对劲,脸上那挤动的肌肉一下子松驰了下来,露出一副极为严峻的表情,并对班上大声喝道:“你们笑什么、笑什么!?……”在全班的空气顿时“降压”、全班的同学哑雀无声中,张老师收回其锐利“闪扫”“威慑”众生的眼光,忿忿地说道:“我说你们这些人——真是……”第二堂课上完,做课间操的广播没有响。我们新教室楼这边的八个班(二年级四个,三年级四个),每个班的教室里都在轰轰作闹,同学们仿佛都在为打什么“预防针”一事提心吊胆或大喊大叫、乱跑、乱窜,还有一部分学生的家长已来到了教室门外——听说小学今天因打什么“预防针”之事都停止了上课,我今天早上上学路过小学没有看见那些教室楼平日里所有的那些热闹景象,教室内外不见一个学生人影,而今天不是周末也不是节假日——平日里学习的心情全被这轰闹又渗透着不少恐怖的气氛搅乱了,我干脆走出教室,到外面去转了转……整个校园乱糟糟的,家长几个、一伙地围站在有的教室门口,有的学生到处乱跑或乱叫,有的家长甚至强拉着自己的儿子的手走了……这眼前的一切完全是恐怖环境下才有的景象,似乎……就在这令人屏息、困惑、担忧之时刻,学校的广播响了,校领导那坚定有力的声音从学校布置的广播网所有的喇叭中传了出来:“同学们!我是本校的校长……请你们注意了……根本没有‘打预防针’这一回事!是有人有心在我们学校里搞鬼!现在社会上仍有少数非法之徒扰乱社会秩序,他们有的可能已窜入到我们学校里来搞破坏、造谣来了!他们想在我们学校、社会制造混乱,酿成恐怖和……同学们!不要害怕!不要轻信谣言!你们在这学校里有我们领导机关会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使你们不受他人侵犯,我们会尽最大力量为你们排忧解难!……我们会及时处理这受污染的空气,还给你们一个安宁而清净的学习环境!现在,同学们注意了:你们不要乱走、乱跑、乱闹——都回到教室里去,继续上课!……”次日,我们学校举行了一场针对性的集会,陈校长在会上做报告中再次指出作日谣言、鬼话之荒谬,他说:“……前段时间我们学校里的某墙壁上发现有人写了反动口号,可能有一两个不法分子潜入了我们校内,昨日打什么预防针之事看来必定也系他们所为——他们如此造谣,旨在扰乱我们学校的正常教学秩序……我们已把所有的这些可疑之事向县公安局报了案……”打什么针的风波就这样过去。作为一个学生,我不好去向学校领导探听有关这场风波的最后调查情况;而且,我自知我的“学业”甚紧,不能抽出时间、精力去理会这“无关”之事。这场“打针风波”到底是由何人如何掀起的,对我来说又是一个未解之迷——我记得,大约在六七年以前,我读小学三四年级之时,我们学校里也曾发生过一件怪事,这件怪事至今我亦无知其成因何在:那时学期快要结束,再过一两个星期就将放寒假了。我也记不清究竟是哪一天听到一名同学讲,说我们学校里有人收到了一封奇怪的信,信中说如果这一年即将到来的某月某日你早晨起床,听到窗外有会讲话的公鸡喊你的名字,千万不可应它——它要喊走人的魂,否则就会倒地吐血而死……我们班的同学们常围在一起(在课间操后或上课前)轻声细语地谈论“喊魂公鸡”这件事。每当这个时候,我作为一名听众,总免不了要暗暗注意观察周围,心怕旁边就会出现这种令人恐惧的公鸡。有一回课间操解散后,消息灵通的一个跟我关系甚好的同班同学像是得了什么非常非常重要的保密消息似的,一把牵着我的手径直来到了一个高年级学生的一旁。这位高年级学生手里时正拿着一封信在看着,其身旁已围着另外几个人一同看他手中的那张写满字的信纸。我凑过脸向那信纸瞥了一眼,只见信的开头写着:“给王母娘娘的一封信”。听同学们讲,这样的一封信张三李四也有。我没有多去看这高年级学生手里的这封信,只看了一眼开头及瞥了下子正文上的字——这信上的字全是用圆珠笔写的,写信人的写字艺术或许只比我好一级。我早就听老师说过鬼神在这个现实世界上是不存在的。那样的“鬼信”内容少看一点,歪门邪事不去知晓那么多,对于易受惊吓、见识浅薄的像我们这么大的孩子来说,我觉得要好些。不到“喊魂公鸡”喊人那天,我又在同学们口中听到了新闻,说王五及刘六在学校一间空闲、杂乱又阴暗的教室里玩(不意闯入),遇上了又高又大的“和尚鬼”。之后,我又听到同学们讲,说又有人在这间王五及刘六两位同学遇到过“和尚鬼”的教室里,遇到了别的五花八门的鬼(总的说来),如:什么“竹杆鬼”、“吊睛鬼”,还有什么只见身子不见脑袋的“无头鬼”等等。听同学们说,王五刘六逢鬼后大病了一场,某人某人见鬼后摔了一跤,跌成重伤……——凡此种种“鬼”话,听了真教我心里又惊又怕……【编者按】看了作者几篇小说后发现作者文章中的“我“都是很醇厚,脚踏实地的那种人。或许有些正常人会说愚笨,其实不然,这种人看世界更能看出本质。小说的主人公让我想起阿来的《尘埃落定》里的傻子。不过我不是很明白作者叙述的校园传言“打预防针“。难道想要说明什么?妄自猜测这里就不说出来了。
2008-07-30 21:40:36 作者:红日今天 9624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