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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连载·精品

  • 自作孽(连载三)

    7黄坡村还是一个很贫穷的村落,但是人口却很多,算是个大村。外边的人,不了解的一直以为黄坡是一个镇,因为人口有几万,顶一个小镇了。但它实实在在是一个村,而且还贫穷。这种贫穷开始有点改善,是在八年前。那时新修的一段四车道的省道穿过镇上,然后又修了一条两车道的公路穿过黄坡村,最后汇入省道。经济要发展,交通是关键,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公路修好了,交通方便了,渐渐地吸引来不少商人来这里投资办厂。这里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人力资源够多,都是贫穷的农民,勤劳善良。工厂雇用当地人的工钱支出不大,农民要求不高,每个月的那么点工钱,对于摆弄几亩地种田要来得容易也更为合算。一年后,张厂长就来了,来黄坡村办服装加工厂,主要是从外面运来已经裁好的布料,加工一下就成为内衣内裤,技术要求不高,只要学会使用裁缝机的就可以工作。张厂长刚来时,资金并不雄厚,只在黄坡村租了两间破旧平房,便办起了服装加工厂,生意源源不断,张厂长尝到了一点甜头了。也在那个时候,中国的改革开放已经经由各个地级市深入到各级县镇,深入到农村来。各地的工业都正在火红火红地蓬勃发展中,特别是服装电子等加工行业,生意来源容易,呈现出很繁茂的景象。张厂长的小厂天天加班加点,还是有加工不完的货。他的胃口也就开始变大,想要办起大工厂,而且黄坡村还有很多的劳力可雇用,办大工厂的条件非常成熟。但是唯一的资金问题,却让张厂长头痛。在这里先讲一个人,那就是离黄坡村几公里远外的一个小村落的一个赌徒,名叫曾明德。曾明德从小不学习,小学才读几年便辍了学,从此开始他游手好闲的生活。后来渐渐地变成当地有名的赌徒。赌徒的生活非常不正经,吃喝嫖赌样样要。有了钱什么都干,没了钱也什么都干,偷抢都有过。那一年,从香港传入一种赌钱方式,叫“六合彩”。其实跟体育彩票差不多。但是农村里从来没什么人买体育彩票,却一下子人人都买六合彩,不管男女老少,连平日最老实的人都会去买一买。当然这也是因为不少人买了后一夜暴富,大家一时眼红,也都想着一夜暴富,所以才那么多人一下子都进军六合彩赌钱。而且这时各村的经济有些发展,工业的发展给村民带来另一种容易的赚钱机会,各家各户除了温饱外,还是有些闲钱的,客观造就了大家赌六合彩的可能。但是赌钱永远是一种今天你输我赢,明日就我输你赢的现象,钱流来流去的。其中有不少人是一夜暴富了,暴富了懂得收手的就白赚了钱回家享福了,有的不懂收手的继续赌,暴富了的钱全部都输光了,再赔得倾家荡产也有可能。也有从一开始便一直输直到倾家荡产的。张厂长也赌六合彩,希望可以一夜暴富,然后洗手不干,把钱用来把厂子办大。只可惜他就是从一开始就一直输的那种,不但没有赢来办大厂子的资金,反而把一年来办厂赚的钱全输个精光。开始拖欠工人的工资,工人讨不到工钱就罢工,他的厂子眼看就要关门了,更别说办大点了。赌徒曾明德就一夜暴富了。他是个乱赌滥赌者,把全部家当两万多块钱全部压在了一个“特码”,结果老天光顾他,中了。特码的赔率是一比四十二。他一夜间成了百万富翁。而此时张厂长狼狈得走投无路,竟萌生去向暴富的曾明德借钱重新办厂的想法。结果他就去找了曾明德,之前他和曾明德并不相识。只是他听说了有这么一个人,这么一个暴富的人,当然是少数一夜暴富的人中的一个。难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就是这种情况吗,或者说狗急跳墙还是急中生智也行,人到最困难的时候,敢子不大也得大。张厂长找到了曾明德,说了很多诱惑他的话,说现在办厂很赚钱,他借他的钱来办厂一定不会办亏本的,到时赚了钱再按高利贷的方式还清,曾明德也可以赚取高额利润。说得曾明德心头痒痒的。曾明德也懂得啥叫高利贷,想想自己一下子这么多钱,一时也花不完,就借了,而且到时是利滚利,本钱拿回还可以赚得高额利润,这是钱生钱的路子呀,何乐而不为嘛,竟真的就大方慷慨地借给了张厂长六十万。曾明德没有文化,借给了张厂长这么多钱,却不懂得要张厂长写个借条留个字据,两个人只口头说事口头承诺,他就把六十万交给了张厂长了。8张厂长有资金了,开始筹划着办大厂子。但是办大厂子就要买地,买地后要建厂房,还要购买设备,一计算,六十万钱全部扔进去,厂子也大不到哪去。厂子不够大,赚的钱就是小钱,赚钱的速度就不够快。他左思右想,觉得还是要把厂子办得够大的才行。于是他就去找了黄村长和黄书记,给他们送礼送红包,商谈的结果是,黄村长和黄书记卖一块地给张厂长盖厂房,但是钱张厂长可以暂且欠着,而条件是黄村长和黄书记可以从宏明服装厂的利润中抽取小部分分红。几个人各得其所,各得所需,一拍即合。不用支付买地皮的钱,张厂长便可以把所有资金都用在盖厂房和购买设备上了。很快,两层楼的简陋厂房就盖起来了,购进设备后就风风火火地运转开来。而像张厂长这样在当地买地皮盖厂房不用付钱的商家不少数,只不过张厂长的厂子办得最大。黄村长和黄书记还有其他村干部领导以这种方式赚取分红。当地村民虽然知道他们这种勾当,知道卖的地是他们的人口地,他们应该得到部分的钱的,但是他们大都文化程度不高,不懂得如何用法律手段来维护自己的利益,也都怕得罪黄村长和黄书记这种地头官。其实这种现象在其它乡镇普遍存在,只不过天高皇帝远,上级领导也不知晓。村民们也不曾去告发。除了以上说的原因之外。还有就是村民们受中国封建社会思想影响极大,还不知道啥叫“民告官”呢,直接原因是文化程度不高,而旧思想的影响却是更深层次的原因。再说,这种小民思想,只要安居乐业,只要生活过得去,就不愿去折腾别的,客观事实使得这些腐败现象更加猖獗。而这些,黄坡村只有一个人曾经反抗过,要告发,当然还有加上告发直冲的另一些贪污腐败事实。他就是林候。这是前事也是后话。张厂长的宏明服装厂办大了,生意也火红,货源不断,也常常加班加点。张厂长赚得钵满碗满,身体开始发福,油光满面。曾明德那边,他还是整日整日吃喝嫖赌,最终除了借给张厂长外,剩下的二十万元花光输光。便开始向张厂长讨债。张厂长赚了钱后,竟以曾明德拿不出借据为由,拒不承认他曾向曾明德借钱的事,借多少更是无从说起了。曾明德更不知啥叫借据,他是没文化的人,从来没听说过借钱给别人还要别人开借据的。曾明德三番五次讨债无果后,也开始狗急狗急的了,再说他从小在街头闲混,不是什么老实人,更不容得被人如此欺负。最后,曾明德叫上一位哥们一起上门讨债,还带了西瓜刀,准备若再次讨债无果,便要砍张厂长,给个教训。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张厂长比他们更狠。张厂长与黄村长和黄书记谋合,雇用当地三教九流游手好闲之人要给曾明德一个大大的教训,使其再不敢来讨债。没想曾明德竟不请自来了,还带了刀,张厂长被他砍了一刀在胳膊上。这就给了张厂长教训他们的光明正大的借口。曾明德没有进一步教训到张厂长,却被张厂长花钱雇用的人砍得爬不起来,他的同伴却早就自个逃跑了。曾明德送到医院后,医生说他身上被砍了七十多刀,只不过刀用的都是西瓜刀,这种刀很轻,砍在身上不伤及筋骨,且送医院及时,没有造成失血过多,死不了。张厂长此事发生后,觉得后果可能严重了。便自己先去派出所“自首”了,说是去自首,谁不知其实是去贿赂派出所的人。因为此事发生后,派出所不可能不干涉的,张厂长这招可是先把派出所的人喂饱了,以后派出所再处理的话会站在他这一边的。正是如此,张厂长去“自首”的第二天,便被陈所长“放出来”了,这所谓自首与放出来,自然是村民们议论这些事时的说法。而陈所长,也正因此由张厂长拉进这些事里来的。9过了不久,曾明德的伤好了之后,听说了陈所长“放了张厂长”的事,异常气愤。拉上了平日在一起的各种路同类人,上派出所去“讨说法”。这是个玩命之徒。同他的同类人,平日与他混得熟,也就都被他拉着一起去。再说那些人都是些没事没业没家的人,整日整日游手好闲,也是集吃喝嫖赌于一身,偶尔若点事非打架斗殴。曾明德拉他们去,他们乐意着呢,一来他们喜好这种事,二来出了什么大事,责任主要在曾明德身上。一大群人轰轰烈烈地就上路,来到派出所。派出所守门的人远远看见曾明德带着一大群人从公路拐进来,他们可是认得曾明德的,而且与曾明德一起来的人也是当地出了名的在街头混的人。于是急急地就关了铁门锁上,生怕他们闯进派出所干出什么事来,这些人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曾明德他们赶到派出所大门前,发现门已被锁。就大喊大叫起来,要所长出来说事。而派出所守门的人早已跑进去报告陈所长去了。陈所长听了守门的人进来的报告,也有点慌,一时不敢出去应对。就吩咐看门的人出去说他不在。两个看门的人出来后,按照陈所长的吩咐说他不在。但是门还是不开。曾明德他们当中就有人说,“既然陈所长不在,你们干嘛大白天的锁着门,这不是怕我们冲进去把陈所长拉出来揍一顿嘛。”引起一阵轰笑。再说曾明德也不是傻子,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出陈所长就在里边吧。于是就坚持说陈所长肯定在里边,一定要他出来说事。“说事”,说什么事,派出所两个看门的人当然清楚,所以也怕这些人进去干出什么麻烦事来,一个劲地说陈所长不在就是不在。两方持续很久,最后都累了,曾明德这边的人先不说话了,但也不走,反而都做到地上去了,明显是想要静坐,非等到陈所长出来不可。派出所两个看门的也累了,不理,直接走到门边的小房子去。过了半个多小时,这外边有人拿来了啤酒瓶,往门内砸进去。又是一阵轰轰乱乱,全都破口大骂,要陈所长滚出来。再就用激将法,骂陈所长不是男人,是敢小鬼,像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当然骂话中一句一个脏字在里,有的一句几个脏字,脏得特别难听。还陆续地往门内院子扔啤酒瓶。他们闹累了,安静了下来。陈所长却忍不下去了,终于出来了。却只来到院子,看看满水泥院子的玻璃碎片,骂了一句娘问这是哪个混账砸的。外边的人都抢着说是我是我你想怎么样有种就开门出来呀,然后全都大放笑声,有人吹口哨挑刺,气焰极其嚣张。这时候曾明德开口了,“这玻璃是我叫他们砸的,你想怎么样找我头上来,但是今天我要跟你讨说法,张天仪差点把我砍死,你为什么不抓他,他自己找上门来了,你为什么还把他放了?”陈所长冷笑了几声,说,“张厂长那是正当防卫,他不叫人砍你,不就要被你砍死,是你先动手拿刀砍了他的。”“我砍他怎么了,他欠我多少钱死不还,还想赖账。”“他欠你钱?谁不知道你们这号人赌钱赌输了没钱花了坑蒙拐骗什么都会做,你说他欠你钱,你拿出字据来呀。”“什么他妈狗屁字据,欺负我不识字的。他欠钱不还就是不对,就得挨打,再说我砍他一刀,他叫人砍我几十刀,凭这点他就得做牢。”陈所长说他欠你钱你找他要去,我没有抓过他哪来什么放了他,他又没犯罪,我抓他干啥。曾明德说这不用你说,我自然还会去找他算账,但你他妈的放了他,和他一伙,给他撑腰,我今天就先要拿你说事,你有种就滚出来。骂一句来一句去的,骂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忽然曾明德那些人有的走了再回来时带来了两条雷管。曾明德威胁说你丫的再不出来他就要炸掉派出所。 

    2009-03-15 14:21:20 作者:流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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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自作孽(连载二)

    4黄村长有一搭没一搭地鼓掌,神态有点落寞,精神有点颓丧,似乎是来应付一场很随便的会议,也许是昨晚没睡好的原因吧。台上吴校长劈里啪啦地讲个不停,似要把学校的创办到如今新校舍的盖成,从头到尾一一讲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方可休止,当然有大部分背地里的黑暗事件是不可以公诸于众的,这些自然不在讲话内容当中,但观众们并不是全不知晓。黄村长觉得无趣,也许这样的报告对他来说已经听得太多了,仿佛这些套话可以当饭吃似的。正当他开小差中,精神忽忽神游天地中,突然听到吴校长的讲话中开始讲到他了,什么黄坡村的村长黄先生的大力支持和做了大量工作劳身劳心地才让新校舍得以盖起来呀,说了一大堆。他顿时两眼大放光彩,那鸟样煞是让人恶心,当个屁大的芝麻官就喜好人夸他,拍他马屁,然后就乐得屁颠屁颠地飘飘欲仙忘乎所以。然后吴校长请黄村长上台为大家讲几句,黄村长精神抖擞,站起来就直奔主席台。一到主席台前,“谢谢大家抬爱,我不耽误大家太多时间,下面就讲几句。”说完,习惯性地等待台下观众的掌声。全场一片安静。怪了,黄村长心想,怎么没有掌声。抬眼一看,“啊。”当即吓出冷汗来,场下竟然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没有。“黄村长,你怎么了,快讲话呀?”吴校长在台下催促道。原来黄村长是一上主席台,被昨夜的恶梦困扰,一时发呆,产生幻觉。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后,开始讲话。“谢谢大家抬爱,我不耽误大家太我时间,下面就……”,讲完这话,他习惯性地等待台下观众掌声。怪了,怎么没有掌声。待他看清楚台下情况时,台下的人们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怎么回事,黄村长慌了。搭在讲台上的手传递来剧烈震动的感觉,他一缩手,看到讲台在剧烈摇晃。这时有人喊,“地震了。” 人群乱作一堆,人声混杂,有的摔倒了爬不起来,被慌乱的人群踩踏着。吴校长、陈所长、黄书记、张厂长等领导嘉宾被冲散夹杂在人群当中。黄村长在主席台上,离旁小门很近,却一时忘记逃生,脚也吓得发软,估计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吓傻了。台下的几们领导嘉宾在他眼中被他看得清清楚楚。礼堂的墙壁开始倒了,房顶倒塌下来。一根很粗的水泥横梁,断裂后掉下来,砸在了陈所长的头上,一下子压倒了近十人,陈所长头被撞破倒地一动不动任慌乱的人群从身人踩过了。张厂长慌乱中踩到了陈所长的尸体,摔倒在地,被人们踩在脚下,一个人踩过去,又一个人踩过去……不会挣扎了,不动了。吴校长在快要跑出大门时,被倒塌下来的水泥块砸中,倒下后又几个掉下来的水泥块砸在身上。黄书记被倒下来的墙压下去了……这一切,只在几十秒钟内,全然在黄村长的眼中,看得一清二楚。他突然想到昨晚的梦,难道那是预兆?他开始害怕了,却发现为什么他没事……突然一个不知从哪儿传来的声音,“自作孽,不可活,你们都得死——都得死,”然后是一阵恐怖的佞笑,“哈哈哈——哈……。”“都得死,都得死……”那个声音一直重复着,拉得老长老长。黄村长吓傻了,眼中掠过一个个镜头……曾明德被砍了七十多刀,全身是血……曾明德在派出所背后的小山被用装了消声的手枪杀死,埋在那里……大火被灭后的宏明服装厂,人们撬开大铁门,一大堆被烧死被闷死的女工人全堆在进门处,保持着挣扎逃生的势态……吴校长将被他毒死的老婆拖到厕所里灌农药……林候被打得满身是伤,口吐鲜血而亡……“黄村长,黄村长,发什么呆,吴校长让您讲话呢……”有人动了动坐在台下的黄村长,他一身冷汗,又是幻觉。吴校长正刚刚讲完话,请了黄村长为大家讲几句,但黄村长在台下走了神,没听到他的话,迟迟没有上台,吴校长不好走开,急得连连给坐在黄村长旁边的村书记使眼角,让他唤醒黄村长。黄村长刚刚开了小差,产生了那么恐怖的幻觉,出了一身冷汗,被黄书记唤醒过来,他怕以为还要幻觉中,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耳朵,有痛感,说明是在现实里了,这才放心地说,“哦,不好意思,刚才想着事儿呢。”问黄书记怎么回事,黄书记说吴校长请您上去讲几句呢。黄村长听了书记的话后,小声说,“请几位到接待室一下,我有话说,这儿不方便。”书记发愣了一下,忽地又明白什么似的,向身边的张厂长、陈所长说了,都起身往接待室去,还给台上正不知发生什么事的吴校长使眼色,吴校长云里雾里的,忙对台下说,“不好意思,大家稍等一会,我们商量点事,马上回来。”也在观众的一片唏嘘声中走到接待室去。黄村长把他刚才开小差时的幻觉激动慌恐地跟大家说了一通。“黄村长,你胡说什么呢?”校长先大声叫了起来,“今天这大好日子,你说这是什么话,鬼上身了吗?”其他人也附和起校长的话来。黄村长突然更激动起来,说这是真的这是真的,我们都会死的……啪的一声,一切在一记耳光声中安静了下来,都愣了。校长气得打了黄村长一记耳光,大家都被这一记耳光吓傻了,他校长能在这村里当校长,还要靠村长村书记他们呢,要他们让他滚蛋他也得打包滚蛋,他竟然敢打村长的耳光。大家正发愣着,突然谁说了句,“大家看,那茶杯!”大伙将视线转到桌上的茶杯,几个茶杯在摇晃,互相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但是在大家安静地时刻,听得清清楚楚。突然大家同时意识到什么,劈里啪啦全都连滚带爬跑出了接待室,出了礼堂小门,跑到外面的空地上来。外面已经满满是人了,大家都慌乱地跑,跑出校外。人太乱,车是不能开了,张厂长和陈所长也弃下车随大家跑出校外,跑到大片空地的地方。村民们也都跑出家里,全部来到大片空地的地方,乱乱地……不知什么时候,地震停了。看看那村里的房子,全部安然无恙,没有倒塌的。村民们这才都走回家里去了。这些领导们也悻悻地走回学校。剪彩仪式也开不成了。陈所长、张厂长开了车走了。留下吴校长,两位姓黄的村里领导,在学校各建筑查看了一遍。建筑虽没有倒塌,但是明显有不少裂痕,他们谁也没说一句话,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新建的豆腐渣建筑还不如村民的房子硬呢。5话说黄耿村长回到家以后,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天天心神不宁。那一场地震只是一场小小的地震,对一般建筑不造成威胁,对人的生命财产也不造成威胁。村里的房子只有那些没住人了的老旧房子,日久失修,已经成为希房的才有些倒塌,其他的全部毛发无损。而上级有关部门过来查看了解情况时,发现了黄坡村小学新校址的建筑在那场小小的地震中有多处墙壁有裂痕,便找上黄坡村有关领导了解问题,黄村长及书记和其他领导请了他们吃了一大顿,再送点礼,每个人送个红包,此事便无下文。黄耿自从这些事发生后,一直精神恍惚,夜里亦是恶梦连连,常常是惊醒后又不敢睡下,干脆自主失眠。直到白天实在熬不住了,才呼呼睡去,睡到太阳中天。这天早上十点多,黄耿还在睡梦中,突然在老婆的叫喊叫声中醒来,叫他接听电话,是张厂长打来的。“喂,张老板,这么早有甚事?”“黄耿兄,陈所长死了。”“啥?”黄耿以为自己听错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死了呢。“我说陈所长死了。”“陈——所长?死了?”黄耿显然还反应不过来。“死了,千真万切。”“怎么死的。”“你一会叫上黄书记,我来接你们,我们一起去看看,再慢慢细说。”黄耿放下电话,在电话机旁足足愣了几分钟,想不明白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死了,怎么死的,为何而死,一连串的问题从脑海里浮过之后,他才慢慢地回过神来。原来这天一大早,派出所的民警们去上班,有些事需要与所长商量,一直等到九点多还不见所长人影,平日所长很少上班迟到的。大家打电话到所长家里去,所长家人告知所长昨夜一直没回家,也不知到哪去了,末了所长的老婆反问过来所长昨夜没在所里么。正当大家左等右等都还没见所长来,这时有一老头急急从外面冲进来,报案说在派出所背后的那座小山山坡上,见一死尸。民警们赶到那里,认出那死尸正是张所长,除了一张脸还可以认出是张所长外,全身血肉模糊,显然是被用刀砍的,至少被砍几百刀。这消息一下子传遍了派出所附近的村落,又很快向外传出去,张厂长家在镇上,在消息还没传到黄坡村时他已经得知,就急急电话告知黄村长,平日里他们来往甚多。到了中午,各村大街小巷都在议论这事。人们说当所长的平日得罪的人也不少,仇家多,自己也做了不少恶事,被人报复也是正常的事。但这样的报复手段看上去特别残忍。吃过午饭后,黄耿与黄书记坐上了张厂长的车,一起上派出所去看看死去的陈所长。车上。“黄耿兄,我突然想起了你那天说的话。”张厂长说。“我那天说的话?”“对,那天你讲了你什么地震的发生,然后你说我们都得死,”张厂长见黄耿没说话,接着道,“你说的可是真话?”黄耿回想起那天的事来,想想他那天是怎么了,怎么发呆的时候能有那恐怖的幻觉,然后地震还真变成真,只是最后大家都没事,地震中一个人也没事,一个人也没受伤,大家毫发无损,那只是场小小的地震。但他想起幻觉中的那句话:“自作孽,不可活,你们都得死。”就突然毛骨悚然,又流冷汗。“张厂长,我老实说,那是我在吴校长讲话的时候发呆时产生的幻觉。”“幻觉?”“对,幻觉。”黄耿把他幻觉看到的又复述了一遍。当他说到那句话:“自作孽,不可活……”张厂长也觉得毛骨悚然。大家一阵沉默。一直没说话的黄书记开口了,“大家怕什么呢,这也能相信?幻觉不就像做恶梦一样嘛,过去了就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6正说着,就到了镇派出所了。派出所在公路拐进一条一百多米的小水泥道路的尽头,在一个小山的山脚。张厂长从公路拐进小道后,看到派出所门口满满是人,车是无法开不过去的,就停在一边。他们几个下车,走过去,挤过厚厚的围观人群,来到派出所门口。派出所的大门紧锁着,里面很安静,气氛有些沉。张厂长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说了几句后,派出所里有人出来开门。开门后张厂长和两个姓黄地进去后,大门又被锁上,围观的人群进不去。张厂长他们被带到所里的大厅,大厅中间有一担架,担架上躺着人,被用一大条的白布盖住。那显然就是陈所长。旁边所长的老婆等家属蹲着哭哭啼啼的。那带路的人揭开大白布,张厂长看到陈所长永远闭上了眼睛的脸。白布再往下揭开,便看到陈所长血肉模糊的身体。张厂长一阵恶心,心跳加速得厉害。赶忙逃出大厅,跑出到这外面来。两个姓黄的也跟了出来,还有那个带他们进去的民警。“老李,陈所长怎么被砍成这样,知道什么人干的吗?”张厂长问那民警。“现在还不清楚,附近的村民在山上发现他的尸体后过来报案,我们到现场看,没有任何杀人或打斗的痕迹,也没有发现作案凶器,一时根本无法查出是什么人干的。”“哦,那尸体怎么办?”“法医过来看过了,说陈所长全身上下被砍了至少几百刀而死,案发时间应该是在昨晚十二点钟左右。”“陈所长半夜怎么会在那地方呢。”“哎,鬼知道呢,也有可能是在别处被杀,尸体被搬到那里去,现在无法定论,一切等查破了案再说,尸体等会由医院运到太平间冷冻起来,案子没破之前只能这样子了。”“嗯,那也是,”张厂长觉得不想再留在这里,“老李,那我们先走了。”张厂长和黄耿还有黄书记走出派出所,围观的人群显明少了很多,但他们还是能听到一些人在议论,大概是陈所长平生做的什么坏事好事,得罪什么人之类的。“黄书记,黄村长,你们说陈所长的死,最可能是谁干的呢,你们可曾知道他有哪些仇家?”张厂长说。“陈所长的仇家不少吧,我所知道的他最大的仇家该是曾明德的家人吧,这和你也有有关系,曾明德那年被陈所长悄悄……”“黄书记,别说曾明德那回事。”一说起曾明德,张厂长便不想提,那人的死和他有最大的关系,陈所长只是帮凶和直接动手者,而导致曾明德被杀的,则是由张厂长引起的。一路无话,张厂长送黄耿和黄书记回去后,自已也回到厂里去了。黄耿回到家里后,就在思想着这陈所长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呢,谁有那么大的恨发在他身上,把他砍个稀巴烂呢?然后又想起那个幻觉,那些恶梦,夜里又总是失眠,满脑海都是那些晦气的事儿。这漫漫夜里,脑子总是不好使唤,要它安静,它偏要急急地转动,什么事儿都一一浮现开来。想得最多的还是关于陈所长的事。一闭上眼睛,关于陈所长的那些事就从模糊到清晰,像放电影一样呈现在眼前了。黄耿,黄书记,张厂长,吴校长,他们和陈所长平日往来甚多,交情甚好。当然也都是因为大家在私底下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把大伙紧紧揽揽在了一起,绑在了同一条船上,要死也得一起死,这可不是糊弄的,他们的事要是判起罪来,够他们死的。现在陈所长死了,接下来该是他们这些人了吧?黄耿想到这里,心里一惊,觉得又是胡想的,轻轻拍了自己一下耳光,觉得该往好的方面想才对。欣许陈所长这一死,也许对于他们来说还是件好事也有可能呢,他们做的那些事,都是见不得光的恶事,多一个人知道多一点风险,死了的人就永远闭上嘴巴。黄耿这么想,就觉得比较对得起自己了,心里不由得偷偷地乐起来。而关于陈所长的事,陈所长与他们彼此知道的事,黄耿不由得也又一件件地想起来,这人没死的时候,谁会想这些,人一死,这些事倒都忽地都冒出来缠着活人不放。黄耿觉得也许清清楚楚的想过一回,也许以后就不会想那么多了,于是时光就回到了几年前…… 

    2009-03-15 14:20:50 作者:流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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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自作孽(连载一)

    1黄坡村小学落成了。明天早上十点钟将正式举行剪彩仪式,村长黄耿是出席剪彩的主要人物之一。现在是凌晨两点多。黄耿被一泡尿憋醒过来,漆黑中看看身边的老婆,睡得跟头猪似的。他慢慢地起身去上厕所,穿了拖鞋走出去。黑夜安静得可怕,只有他的拖鞋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在这座平房里荡来荡去。天空没有一颗星星,似乎感觉都可以觉得天上有黑压压的云,把这夏天的闷热压缩在了更小的空间了,闷到了极点。黄耿摸着黑穿过了天井,来到厕所前,按了门边的厕所电灯开关,可是厕所仍然一片漆黑。在农村,这是很正常的事,平日里无端端的经常会停电。在下雨之前,更是经常停电,居说是因为打雷原因,为了不让雷电破坏供电设备,电力部门会关闭供电。黄耿骂了句娘,走进厕所,但厕所里比外面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黄耿又骂了一句娘,不在这撒尿了。于是开了大门,到外面去撒。黄耿是这黄坡村的村长,家境殷实,在这座房里,有三间大房、一间小房、一间厨房和一间厕所,构成一座。因为村里少有这样的人家,且黄耿这平房是去年刚刚盖的,所以处在村的最前边。房门前是一大片田野,和走几十米远的一条小溪。房的背面是村民们的房子,大多一座平房里住着几户人家,每户一间房子,院子共用。在这外面,黑夜还不算黑,至少伸手还可见五指,地面也微微可见。黄耿走到小溪边去小便。天上打了个响雷,雷电照亮了半边天,像墨汁一样的溪水呈现在眼前。这溪水解放前是村民们的生活用水,可饮用,解放后村里打了很多口井,也就没人再饮用溪水了。五六年前溪水还是很清澈的,村妇个还有在溪边洗衣服的习惯。但近年来,由于村里陆续开办了多家工厂,拼命往这小溪排放废水。加上村里人口在解放后急剧增多,生活废水也多,都往小溪里排。就才这几年,小溪的水再也不清澈了,黑乎乎的像墨汁一样。黄耿被这突然的响雷吓了一跳,再看看黑色的水面,像一张黑色的布铺开在眼前,有些恐怖。天空又像要下大雨了,黄耿心里开始打颤,急急的小解完就要回。刚转过身来。“啊”,这林候不是死了有半年了吗?怎么现在出现在黄耿的面前呢,着实让黄耿吓了一大跳,“林——林————候,你怎么……”。“黄村长,是我呢,林子贵,林候的儿子,我爸不是半年前死了么?”“原来是你呀,吓死我了,半夜三更在这干嘛?”黄耿定了定神,虚惊一场。“我出来撒泡尿啊,黄村长也是吧,这不,你不也是么,撒完了快回家去吧,天好像要下大雨了。”黄耿哦了一声正要走。听见林子贵又开口了。“黄村长,这就怪了,咱人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您刚才怎么会把我看成我爸呢,难道我爸的死和您有关?”“胡说,我能做什么亏心事?闭上你的嘴撒完尿快回家去睡去吧,要下雨了。”“这不用劳村长大人提醒,您走好。”“哼。”黄耿气得脸色铁青,甩袖而走。回到家里,上到床上睡下来。黄耿的老婆被他的动静吵醒,“我说这半夜跑哪去呢?”“小便去。”黄耿刚刚回答完,他老婆又睡着了,像头猪一样打鼾。黑暗里剩下一声、接连一声的鼾声在空中回荡。黄耿睁着眼还没有想睡的意思,在想思着刚才的倒霉事。心想,“怎么就半夜里遇着了林候的儿子了,还把他当成了林候。可这就奇了,怎么看第一眼明明是林候呀?林候都死了半年了,还阴魂不散吗?这林候的死虽说和我黄耿有关,但是他死得正好,一心想揭我们的老底,他要不死,死的就是我和黄彬他们了……”黄耿想着想着,就睡着了。2睡得正香的时候,被老婆的叫喊吵醒了,“老头子,都睡到几点啦,快起来洗刷吃早饭,等下还要去出席新学校的剪彩,不要迟到了。”“好啦,别吵了,起来了,你昨晚到睡得好,像猪似的。”黄耿揉揉眼睛,下了床走出来。“啊,还真的就下雨呀,真没彩,今天要剪彩应该是大好的日子才对,老天真不作美。”黄耿看着天在下雨,又想到昨晚的事儿,觉得还真是够霉的。看一下时间,九点了。十点剪彩大会就要开始。他匆匆洗脸刷牙,吞了一碗粥就换了西服拿了雨伞要出门。“才吃一碗粥就出去呀,着什么急,新学校又不远,走几步就到了,是见鬼去啊。”他老婆在后面大声嚷嚷。黄耿一听到“见鬼”,又想到昨晚的倒霉事,就来气,“他妈的闭上你的臭嘴,我不早点去,难道还让别的领导先在那儿等我呀,我没了饭碗怎么塞满你的口,都吃西北风去。”黄耿走到村里新盖的学校门前,学校的大门还没有开,紧锁着。心想这就奇了,怎么现在还没有开校门,今天不是要举行剪彩仪式咩。再往里张望,里面空无一人。突然听到旁边有两个小孩架着一把雨伞也正往学校里张望,还在说着话:“我妈说这学校到现在才建成,被那些头儿们不知往自己的兜里装了多少钱。”“可不是,听说前些年咱村里在外面发了财的有钱人就已经捐了几百万回来,说要给村里建所新的小学,但是学校才下好地基,干部们就说钱用完了,你说这几幢楼的地基哪儿就用得了几百万,还不明摆着都被头头们贪污了去?”“我妈还说去年那些有钱人又捐了一笔回来,但是才盖成了楼,还没有装修,干部们又说没钱了,那些有钱人知道了钱肯定都被吞了,就不再捐了,干部们就到村里强制每家每户都要捐钱,才把这几栋破楼装修好。”“就是啊,钱都让他们买冥币去了。”黄耿听到两个小孩的对话,又气又慌,大声骂道,“屁孩,在这嘀咕什么,你们是谁家的孩子?”两个小孩抬头一看,虽然他们都是小孩子,但是村长他们还是认得的,原来村长怎么就站在这呢,急急跑掉,消失在雨幕中。黄耿看着两个小孩一直到看不见了,却远远的走来了个老瘸子。老瘸子是以前参加志愿军到朝鲜打仗时右腿中了子弹,这么多年来一直走路一瘸一的拐的,干农活有困难。因为是退伍志愿军战士,为了照顾他。就分配他到村小学当守门员,早上开校门,白天看门,晚上锁门,都是他的差事。以前在村的老学校干,现在新学校的校门也是他在管。黄耿一直看着他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老瘸,我问你,今天不是要剪彩么,怎么到现在才来开门,其他人怎么来不见人影?”大家管老瘸子叫老瘸,连一点尊重都没有,老瘸子也不在意。“黄村长不知么?今天的剪彩取消了。”“什么,取消,我怎么不知道。谁说的?”“昨晚上校长说的,叫我不用一早来开门了,说是上级的文件下来,这楼验收不过关,偷工减料太严重。”一听偷工减料,黄耿急了急。“老瘸,胡说什么呢,怎么可能……”“我也不太清楚,是校长说的。”老瘸这么说,黄耿便不再说什么了,但是心里在发虚,想之前大伙不是给市建的领导送了礼了么,怎么到关节眼上又出了这样的事儿。“黄村长,这几天看电视么,听说这两天可能有微弱的地震,虽说是微弱,可是这学校刚盖成,怕不怕……”“你老糊涂了吃饱撑着是不是?什么地震,就是有地震也不怕,刚建成的楼硬着呢,还不快开门,我进去看看。”黄村长一向专横得很,平日里把村民当狗一样唤叫,对这位老战士也全然没点尊重,在村民的心里,也不是什么好领导,大家都在背后议论着他的极多坏话。老瘸子开了门。黄耿村长走进去后,一幢楼一幢楼地看。心里还在想着怎么剪彩就取消了呢?取消了他怎么不知道?也没人通知他?正在发闷呢,已经来到大礼堂的门前。他走进去。礼堂里的主席台布置得堂皇鲜亮。台下摆了几百张凳子。这是为剪彩仪式准备的,仪式开始之前,会先在这里开个会。黄耿走上了主席台,看到台下一片空空荡荡。怎么就取消了剪彩仪式了呢?黄耿还很闷,却怎么的就想起刚才两个小孩子的对话。就在这时,他手搭在主席台的讲台上,发现讲台怎么有摇晃的感觉。黄耿心里慌了起来,怪了,难道真的地震,“不好!”黄耿忽然在心里咕噔一下,想到了什么,正拔腿要跑,却听到了剧烈的断裂声,他抬头一看,礼堂顶的水泥横梁正好不偏不倚……“啊……”“怎么了,老头子,做恶梦呀,快起床啦,太阳都照到屁股了,快起来洗刷吃早饭,等下还要去出席新学校的剪彩仪式,不要迟到了。”听到老婆的声音,黄耿这才意识到刚才是在做恶梦。这闷热的夏天,黄耿睡得一身是汗,一摸,还竟然是冷的汗。下了床走出房子,外面的天气正好,阳光灿烂。黄耿想到昨晚去外面撒尿的事,不想还好,一想吓一跳,昨晚他怎么有去溪边撒尿。黄耿长吁了一口气,原来那也是昨晚做的恶梦。3黄耿一想昨晚上的几个梦,就要冒汗。心里直骂娘的怎么这么倒霉,这么好的日子做这样的恶梦,不是什么好兆头来着。一看时间,九点钟了,匆匆吃了一碗白粥穿了西装就想要走。他老婆在后面大声嚷嚷:“才吃一碗粥就出去呀,着什么急,新学校又不远,走几步就到了,是见鬼去啊。”走到村口,碰上了林子贵,心想怎么这么倒霉。口里去假惺惺道:“子贵,新学校剪彩,你不想也过去看看么?”“谢谢村长提醒哈,我命根子贱,没您贵气,没有看这等热闹的福。”子贵打心底骂了这位村长人面兽心。黄耿来到新学校门口,学校里头正热闹着,男女老少满满地在校园。礼堂门口最挤,都往大礼堂里看,进去不得。礼堂是受邀请的人才可以进去的。礼堂的主席台旁边有个小门,要上主席台的领导都是从那道门里进去的。黄耿穿过厚厚的人群来到这里,刚好一辆银色的广州本田车也停在礼堂小门前,从车上下来了一个胖胖的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皮肤白得很,像孕妇一样挺着个大肚子。那就是镇上的派出所陈所长,这派头哪儿像个公安?“陈所长,早啊。”黄耿热情地走上去,递上一根香烟,“自己开车来呀?”“哪儿,车是自己的,开车不是自己,所里的司机小张,黄村长,你的脸色那么难看,生病了吗,还是昨晚上睡不好?”“哦,是吗,生病倒是没有,昨晚上做了几个恶梦。”“做恶梦?呸呸,不是好兆头,你回去得叫你老婆去老爷庙上几柱香去,哈哈哈”。“所长说得是”这黄村长真是奉迎嘴脸,“今儿怎么这么高兴,是不是捡到什么金山了吗。”“咳,妈的这穷山尽水的,当个破所长哪来儿的金山?你看,那儿谁来了,是张老板吧,人家才天天捡到金山银库的呢。”正说着。一辆小车来到,那是一辆黑色奥迪,在这农村里,见到陈所长的广州本田已经是很大稀罕的了,能开奥迪的更不是一般人。下车的是宏明服装厂的老板张天仪,外表派头跟陈所长差不多。张天仪一下车,黄村长和陈所长就热情地迎上去,老板这老板那地寒暄了起来。张天仪在黄坡村租地盖厂房开办了一个服装厂,生意很火。虽然几年前因为厂里的防火措施没有跟上,发生一次重大火灾,损失惨重,但是重新开业这几年来,生意红红火火,一下子又是大富翁一个。这农村正如陈所长所说“穷山尽水”的,但正是因为穷山尽水,村民们种田的收入也没几个子儿,能往厂里去打工的都争着去,所以劳动力特别低廉,张老板赚的可是暴利呀,才很容易的就造就了他这样的大富翁。当然有钱人丧尽天良的事也是不少干的,这是前事也是后话。“哈,果然是张老板,张老板还真是捡到金山呀,出门就是奥迪,也不怕这地方弄脏了你的宝车。”所长说。“陈所长说哪里话,还不是承蒙各位的庇护,我张某才有今天。”说着哈哈自个笑起来。黄村长和陈所长也极尽奉承地陪笑着。黄村长也开口了,“张老板说哪里话,您是贵人,给我们这片土地带来滚滚财源呢,您能在这里办厂也是我们的福气。”张老板听了这话,心里觉得真往死里舒服,满面红光,哈哈大笑。“陈所长、张老板、黄村长都早啊,我们来迟了,”原来是村里的黄彬书记和这小学的吴光辉校长走过来了,吴校长接上黄书记的话道,“各位嘉宾光临,我没有在大门迎接,反而让各位在这等了,我的失职啊。”说着拿出香烟每人递上一根。“吴校长说客气了,”所长说,“恭喜迁入新家啊。”“哎,什么新家老家的,都是寒舍,各位,请进里面说话。”校长请各位进入礼堂的,在进入礼堂旁门后,门的左边就是间接待室。学校的副校长呀主任呀好几位校领导已经在里头等着了,见校长带着各位领导嘉宾进来,忙着过来招乎大家就坐,有说有笑地泡上茶。过了一会,时间已经九点半了。主任要主持大会,大会结束后要到校门处举行剪彩仪式。主任先出去到主席台上,然后一一请出各位领导嘉宾到观众席的最前排入座,每念一个的名字,就一个人入座,观众们鼓掌欢迎。全部入座后,主持大会的主任说:“很高兴今天由我主持本大会,我首先祝贺本校新校址落户,现在请校长吴先生讲话。”全场热烈掌声。【编辑】这部作品我完完整整地读了一遍,这条评论也是我读完终章才回来写的;初读的时候,我深深地被作品的跌宕起伏、峰回路转的叙事情节吸引住了,迫不及待地一口气读了下来。该作品真实写照了农村基层,读完之后我也开始对作品的思想性艺术性有了比较深入地思考,此不赘述。

    2009-03-15 14:20:16 作者:流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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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高三祭(长篇连载10)

    2009-03-08 17:48:48 作者:子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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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03-08 17:47:25 作者:子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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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03-08 17:45:29 作者:子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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