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人走心凉咫尺天涯 过后,吴定乾叮嘱了罗奕一定要打电话给自己,然后就独自回家了。到了家,母亲上班去了,便自己呆在家里,也顺便像上次一样洗洗车,然后做饭等母亲回来。母亲回到家看见儿子,也没有什么大惊。只问道:“你回来了,喷完了吗?”“嗯,喷完了。我做好饭了,一起吃饭吧,妈!”母子两人一起坐下了吃饭。而母亲吃着饭又问道:“乾儿,你什么时候又走啊?是不是明天?”“我想在家住几天,然后再走。”“好,住几天。住到这个星期的周末吗?”“看看吧。有什么事吗?”“没事,周末放假就去看看你爸!”儿子听了,想了想,说:“好吧!”下午的时候,吴定乾静静地在床上半躺着。他已经瞧了一下午自己的手机了,却没有响过一次,瞧着瞧着,竟斜地入睡了。然而手机一响,便马上醒起,却不是阿奕打来的,是另一个人。接听电话道:“喂,小灵,是你啊!”“定乾啊,怎么回来都不跟我通知一声。你现在在家吗?等一会我过去看你!”“你不用上班吗?”“是啊,我在上班。很快下班的了,等一会我就过去看你,别走开啊!”“不好意思,我现在不在家啊。”“那你现在在哪里呀?我去找你。”“我不太清楚这个地方啊,改天我再找你吧!”吴定乾说着,合了手机。然后想了想,她还是会来找我的,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不如出去走走,已是下午四点多了,很快下班了。想着,下了床,然后走出房子,看看路,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走出大道,向右转直走了,经过铁栏前,向右望了望栏杆后的大楼,大楼上空有两个大气球高挂着,显眼极了。走过杨柑场招待所,走过一点便是杨柑场电影院。电影院楼梯前面有一个篮球场,正有许多小孩打着球。回想一下,自己曾经就是天天在这打篮球的,出去读书了,就很少来这里了。不禁跨过了铁槛,走了进去,尔后,望了望电影院,走到台阶前坐了下来,无聊地看着面前的篮球运动儿。很久没有打过篮球了,现在见了,手还真有点痒痒,真想下去大显身手一下,但脚却穿着拖鞋,而且又没有穿运动衣,哪里又敢下去,只有看的份。而欲望却愈来愈强,就像猪八戒对人参果的如饥似渴,但又怕手机响了错过机会。但心中实在无法抗拒阻拦了,蓄意待发的脱了拖鞋,放好手机,脱下一件衣服盖住,跑下去球场边对球场奔跑的人道:“我加入,行吗?”跑动的人道:“等下一队,等下一队!”吴定乾听了,也只能凑够五个人再上战。不一会,便有五个被赶了下来,是被敌方投进五球赶出场了。自己立刻赤着脚拿起球准备发给陌生的队友,但却听队友道:“你赤脚行不行的啊?”“没关系!”吴定乾高兴地说着,便发球了。那队友也没办法,因为队里没有高大的人,只有吴定乾米七八最高,其他的都是米七左右,为了保护篮板球,没办法。五人进入拼搏状态发起进攻和防守来。吴定乾果然表现出大前锋的大将风范,篮板球和盖帽都厉害极了,把敌方打得连进攻都怕,唯有在外围三分乱投。就这样,吴定乾那队三战三胜,自己也立下汗马功劳;但到第四场的时候,自己渐渐有点体力不支,投篮都三不沾了,加上没有战鞋,脚已起泡泡了,最后还是输了。但也已经大汗淋漓,爽累极了,没想到三四年没有碰过篮球,现在竟然还这么娴熟。歇了一会,感觉真的很累,脚也起了水泡,下一场打不了的了,回家吧?不回先,还早着,坐在一旁看别人打了,时不时又看看手机,但都一直安静着。看到渐渐黄昏这才走着回家,脚底却又痛又麻痹。第二天在家呆了一天,下午没有打篮球。一直半躺在床上,一时翻一下书,却又看不了几行;一时听听音乐,但仿佛都听腻了似的,而且有点越听越烦的感觉;想睡睡觉,思念着别人。这一天也便像过了漫长的一年。翌日是星期六,母亲放假了。吃了早饭,母子两人就去惠州市。吴定乾看见父亲,向他讲述了自己在十二岭分场遇到的许多事,尤其是女场长孙阿姨的一些事,但自己知道的不多,只淡淡说了一点。父亲也一一的点着头,最后还问儿子有没有认识到一个姓邓的妇女,儿子却愕然地摇了摇头。母亲在一旁听着微笑着,知道丈夫有点怀念往事,但自己却不插口,只问问他过的怎样。最后,还是要分别了,都没有眼泪淌出。晚上的时候,吴定乾又躺在床上,三天了,没有电话,跟她真的不可能了吗?但第二天还是在家呆了一天,自己手机差不多给自己握得暖烧了,却仍然不响。又到了晚上,终于忍不住拨了罗奕的电话号码,接通了,便问道:“喂,阿奕啊,雪芬她……”“定乾啊,雪芬她没有回来。”“没有回来啊。嗯,就这样了。”吴定乾失意地说着,关了手机。等了四天了,够了吧,既然有缘无份,自己还有很多事必须马上做,明天走吧。没有碧海的电话号码,但依稀记得他家,明天就走吧。又是一个美丽的早晨,三四天来日夜无眠,唯有昨晚睡得香,哪里还会醒。但是母亲却喊起自己的名字,还是被她叫醒了。看了看钟,七点钟不到,但想想还大把活儿等着干,得必须起床和母亲一起吃早餐告别。吃早餐的时候,母亲对儿子关心道:“乾儿,秋天来了,也不知你什么时候回来,多带点衣服去啊!”“知道了,妈!你也要多照顾自己!”“这还要用你说吗!是呀,你国庆还回来吗?”“国庆?应该不回了吧。”“也由得你了,想回来就回来看一下。嗯,我也要去上课了!”儿子点了点头,然后将母亲送了出去。尔后,自己吃完了早餐,收拾好东西锁好门又出发了。开出了车向前进,有两条路可以到达石坝分场:一条是乡村大路,从吉利水泥厂进去,经过塔下分场、塔东分场、小坑分场,弯弯曲曲颠颠簸簸才可到达;另一条是由公路直上,经过麻陂镇,然后到达石坝镇,接着从石坝镇的一个路口进去走一点乡村大路便是了。想一想,两条路差不多长,走公路吧,比较方便。路上,经过了麻陂镇,回想两个多月前,自己还开车载着雪芬,和她聊天的,而现在却没有了她的消息。一个多月没有见过她了,虽然脑海里总浮现出她的身影,但也开始越来越模糊了。难道我真的没缘再见她一面吗?上天就连一次机会也不给我吗?苦苦地胡思乱想了很久,也便行到石坝镇,看见了阿奕说的像一个“面”字大门的石坝三嘉村学校,里面正有许多小同学在追逐嬉戏着,但自己一个右转弯,立即进了另一条水泥路,不是公路,而是通向许多农村的路。走了两段水泥路,越过火车路,接下来的则是乡村黄泥路;经过了石坝镇的一个乡村,罗洞;然后弯弯曲曲地走了五分钟左右,越来越多的柑树出现在眼前。但杂序无章的柑园就像走迷宫一样,不认得路了;转过几个弯,还是一样不认得路,四处看不见人家,一路上只有汽车发动的声音。这下可慌了,就连原路都不认得了,唯有再乱闯一番,突然转了个弯,听见近处有一个声音断断续续的响着,“扑、扑、扑……”这是个什么声音?听不出,仿佛是在柑园里面传出来的,那可能就有人了,也便可以问问路。再细听一下,是左边传过来的声音,柑园门口也应该就在附近。果然,走了一点点,一个柑园的门没锁,应该是有人了。下了车来,推开木门缝走了进去,那扑扑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绕过几棵柑树,也终于看见一个人影。只远远地看见那个人影在抡着一把斧头直向一棵柑树砍,而那柑树上还长着有焦青的叶子。一下子,走到了那砍树人的面前,原来是一个中年男子。那砍树人见一个陌生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便问道:“年轻人,你几时在这的?”吴定乾抱歉地苦笑道:“刚刚在这的。对不起,我只是想向你问问路!”“问路!”砍树人放下斧头,续道,“问什么路?你从哪里来的?”“这里应该是石坝分场了吧?我从杨柑总场来的,来这里找一个人。现在却迷路了,找不到出路。”“嗯,陌生人当然很难闯出这石坝分场的柑园。说吧,你找谁?我看能不能帮你!”“这样啊……我只是想向你问问路,你们的分场部怎么走?”“年轻人,你太多心了,我这个人很木的,从不骗人害人。石坝分场我最熟悉不过了。说吧,你找谁?我真的从不害人害己的!”砍树人说着,见问路人在犹豫着,续道,“你真的放心好了,真的!”“这样啊?好,我告诉你,我是来找一个姓殷,名叫碧海,和我一样年龄的青年人。”“阿海!你是什么人?找我儿子干吗?”“碧海是你的儿子!真的吗?我怎么没见过你的。”“阿海当然是我的儿子,千真万确的!你是什么人?”“你真的是碧海的父亲吗?”“真的,我骗你干吗!分场部的一间小店就是我家,我还有个女儿殷蓝天!”“哎,又说的不错。但是不是真的……”“年轻人,我真的不骗你!阿海也向我说过他同学的一些名字,你说说,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我叫吴定乾,是碧海中学时的同学。”“吴定乾?这个名字好熟悉啊,好像是听阿海说过……嘿,不错,那么你是一个研究生吧?”吴定乾苦笑着点了点头,这个中年人应该是碧海的父亲了,中年!我父亲、阿奕的父亲都年过五十了,而他还健壮,真老当益壮,还抡着大斧头砍树。砍树人又道:“我最欣赏读书多的人的了。走吧,去我家。不过阿海那小子可能不在家!”“不在家!他经常不在家的吗?”“有时是,没点正经,读了大专都没有用。也不是没有用,是他十分懒,不肯出去闯一闯。”“大专!我记得他考了本科的呀,怎么会读大专的?”“唉!你很久没有见过他了吧?”“嗯,算来也有七年了。不过通过几次信,都没写什么的!”“七年前我还在外面打工,怪不得你会说没见过我。”“嗯!究竟碧海他怎么会读大专的?”“唉!说来就可恨,那时我也是听阿海说他考了本科,我才辞工赶回家来的,但一回来,他的成绩给别人调包了,没权没势就是受人欺负啊!”“调包了!”“唉!是啊,害了阿海哭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怎么会这样的,就没有世道了?”“哎呀,还有什么世道,现在就是有钱说了算,有钱说了算!”“大叔,那怎么后来他读大专了?”“我也不太清楚了,只记得来了一封录取通知书,说是大专学校,一些人也说不错的,正规的,然后就读了!年轻人,你找那小子有什么事?”“大叔,叫我定乾好了。我找他啊,怎么说呢……”砍树人见他仿佛不便开口,便道:“你找他,有事要请他吗?如果有事的话,我帮他答应了,我来帮你,我最喜欢你这种读书人的了!”吴定乾一时苦笑着不知说什么好,突然想起刚才他砍树的情形,便问:“大叔,你怎么会在这砍柑树的?这柑树不是好好的吗?”“哎哟,这你可不知了,这柑树啊,几年前得了一种病,叫‘黄龙病’,没得治啊,又会传染给其它柑树,到时都会一起死。现在这些柑树都得了病,我看治不了就想把它砍来当柴卖。不过我又听说,在桔子分场和十二岭分场有一个年轻人治好了这病,柑树都变回绿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我又想,应该不是,因为很多专家都没有治好!”“是吗?那你怎么不相信那年轻人?”“只是听说而已!如果他来我石坝分场治柑树,我就相信!”“是吗?如果他来了,却没有地方落脚……”“他来了,没地方住?那就去我家住,我天天还要款待他!”“真的吗?那我可替他谢谢你了。”“唉,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别尽说那个怪人了,太阳公公啊,开始发火了,一起去我家吧。现在走路去我家挺远的,你也走路来的吗?”“坐我的车吧,你引路。”“哦,好。你的车在哪里?”“就在柑园门旁!”吴定乾说着,跟他一起走了出去。走到车前的时候,砍树人惊喜道:“哗,好漂亮好有气派的汽车啊!定乾,你行,真有你的!”“大叔,别笑,别笑,这车不是我的!”“不是你的!不可能吧,靓车配才子,怎么不是?”“不是,快走吧。”“哎呀,我一个粗人,上你的车这怎么好!又拿着斧头,很丢人的。”“这部车啊,没有说什么人才可以坐的,只要想坐,而且坐上去的都是好人!”“嘿,有你这句话我就不怕了。那,我坐上去了!斧头要不要放在尾厢?”“放在车上也挺好的啊!”“既然你这么说,我斧头也会很守规矩的。”两人说着,一起上车离开了柑园。经那砍树人指引,车绕出了柑园,走入了大道,可以看见人家了。也用了五分钟左右,砍树人说在前面分场部一间小店门前停就是了。下了车,吴定乾认出就是这间小店,两层楼的,想着,和砍树人走了出来。小店女老板见有人进来,在柜台后站了起来,认得两个中的一个,说道:“怎么这么快回来的?”那砍树人高兴道:“我呀,撞见贵人了。”女老板听了,望向吴定乾,似是认得,却一时又记不起,对吴定乾道:“你好眼熟啊!”吴定乾微笑道:“伯母,你不记得了吗?我是定乾,碧海的同学!”女老板立时省悟道:“哦,我记得了,你救过小蓝一命的!我记得了,你是住在总场的!”说话的,便是殷蓝天的母亲。吴定乾高兴地点了点头,问:“伯母,碧海在家吗?”殷母道:“在,在楼上!”砍树人在一旁道:“是不是和小音在一起?”这说话的,也真是殷蓝天的父亲。女老板点头道:“嗯,一早就上去了。”殷叔对吴定乾道:“定乾啊,楼梯在那里,你想给惊喜阿海的话,就自己悄悄地上去。”“好,我上去看看!”吴定乾说着,走向柜台后的一个小门。门外正有一楼梯,而楼梯过来是一个后院,还有一排瓦房,瓦房边有一个大铁门,铁门前放着两部摩托,一部是男装“太子型125”摩托,另一部是女装“豪迈”,而摩托前面则有一口摇井,当年也是这样的建筑,到现在还没有多大变化。吴定乾静静地走上二楼,准备踏入一个没遮拦的门,刚伸进头就惊讶了,一对青年男女正在深情地接着吻,认出男的是碧海的身影。又哪里好意思惊动骚扰人家,立即缩了一步,却不小心碰倒了摆在门口的一个玻璃瓶,“靓”地一声响了起来。哎呀,这里怎么会有一个玻璃瓶的,马上扶正玻璃瓶,转身跑下楼去,见了殷叔殷母却不知说什么好。殷叔见了,问道:“怎么了,他不在楼上吗?”“谁说的,一直在楼上。我去叫叫!”殷母说着,走到楼梯口喊道:“阿海,快下来,你好同学找你来了!”楼上的人应了一声,过了一会,一对青年男女走下楼来。男的见了吴定乾,瞪大了眼睛,突然高兴激动地说:“定乾,是你!”说着,拥向吴定乾。说话的也便是殷碧海了。吴定乾见他拥了上来,也迎开怀抱和他相拥了起来,高兴道:“碧海,见到你好高兴啊!”“我也是啊!”殷碧海说道,“臭小子,竟然比我高了,好你的!”相拥了一会,然后各自松开。殷碧海首先道:“走,上去坐!”“好啊!”吴定乾说道,准备走上去。而殷叔却在一旁道:“定乾,你的车呢?”吴定乾省悟道:“哦,是。大叔啊,你说放在哪里好?”殷叔道:“后院吧。不过可能进不去,开去看看。”说着,吴定乾便把车开到了殷家后院的铁门前,门小了一点进不去,只能停放在门前了。然后和三人上了二楼的小厅,坐下的时候,见殷叔拿了店里卖的大瓶汽水倒在杯子上送给自己,并说道:“定乾,来,喝水!”“谢谢!”吴定乾接过了水,向殷碧海续道,“碧海啊,天天在家是吗?”“没办法,在家吃白饭!”殷碧海顿了顿,续道,“咦,你怎么会突然来这里的?是不是终于想念我,跑来找我了?”吴定乾微笑道:“我啊,差不多吧!不过还有正经事要做。”殷叔和儿子异口同声地说:“正经事?”吴定乾点了点头,向殷叔道:“不满你说,其实我是来石坝分场喷柑树治‘黄龙病’的,我也就是在桔子分场和十二岭分场喷柑树的人!”殷叔惊讶道:“什么?真的吗?这是真的吗?那我真的遇到大贵人了!”殷碧海问道:“定乾,到底怎么回事,特来石坝分场喷柑树?”吴定乾笑了笑,于是便说了要治好柑树病的略些原因和决心。殷叔听了,高兴地点头道:“嗯,有救了,我们很高兴欢迎你来!那你一定是找不到住的地方,特来找阿海了!”吴定乾苦笑着点了点头。殷碧海见了,非常高兴道:“太好了!定乾,你要在我这住多久?”吴定乾道:“我也不清楚啊,喷完了柑树就走。”殷碧海问父亲道:“爸,我们石坝分场有多少柑树?要多久才能喷完?”“我们石坝分场跟桔子分场差不多同样多柑树。”殷叔说着,向吴定乾续道,“定乾啊,你在桔子分场喷了多久?”吴定乾答道:“差不多四个月。不过那时候春天和初夏很多雨水,耽误了有一个月的时间。”殷碧海开心道:“太好了!那就在我家至少住两个月。真是太好了,终于可以跟你聚聚了!”吴定乾强颜欢笑道:“麻不麻烦你们啊?”殷叔摇手道:“嘿,不麻烦,大家都是自己人。你住在我们家呀,是我们的荣幸!”殷碧海握住吴定乾的手道:“定乾,你忘了?我们是兄弟啊,都是自己人,别说客套话!”就这样,吴定乾便在殷家住下了,殷母也当然是很欢迎他了,因为他曾经是女儿小蓝的救命恩人,又是儿子的结拜兄弟,怎么会不欢迎!午饭过后,吴定乾对殷碧海道:“碧海,你能开摩托载我到处去看看吗?”殷碧海想了想,反正女朋友回家了,去串串也好。点头道:“我知道了,带你去熟悉一下!”殷叔在一旁道:“要不要我载你?我比较熟悉的!”儿子道:“爸,我会载,你在家看店铺。小音来了,就说我走了,叫她不用等我!”于是,吴定乾坐上殷碧海的男装“太子型125”摩托去游览石坝分场了。摩托驶在乡村路上,殷碧海道:“定乾,刚才你是不是看见我接吻了?”吴定乾笑道:“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啊,什么都没有看到。”“看你急得像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那女孩啊,叫小音,是我的女朋友,漂不漂亮?比你的女朋友漂亮吧!呵呵”“我啊,没你这么风流,暂时还没有女朋友,有也是天下无双的了!”吴定乾说着,不禁想到了雪芬,不知她在何处,真希望上天能给自己一次机会和她相遇。“别做梦了!我记得你跟赵灵是在一起的啊!”“记什么记,没有的事情,别拿来乱瞎说。”“哦,是,是,记得了。那你出去读书这么多年就没有交往过女朋友吗?”“没有,我不会像你这么风流!”“你怎么老是说我风流,从大学到现在我跟小音拍拖差不多七年了!”“哗,那你们的爱情堡垒好坚固啊!”“那还用说!但是始终没有阿奕和阿丰的坚固,结婚了就注定一辈子!”“那你还不结婚,小心堡垒给人炸掉了。”“结婚?哈哈,小音说还要恋爱啊。不过人们都说我样子像是初中生,而且还没到三十。”“碧海,你没有出去外面闯吗?”“闯世界?外面的世界很无赖,太多陷阱了。”“但你就把你的才华、你的智慧埋没在这农村里吗?”“才华、智慧?我又怎么会拥有这些。这里的山水美啊,根也在这里,我舍不得啊!”吴定乾听了,也只有沉默了。而然后,殷碧海见吴定乾沉默着,就自个儿介绍起自己分场的每一个地方来。在没人的路上,摩托也奔的很快,当然驾驶的也很稳,太阳还在半山腰的时候,就算是走完了。吴定乾道:“好快啊。真的看完了吗?”“当然了,石坝分场我最熟悉不过了,十个队,柑树多人也多。这下看完了,该去哪里好?定乾啊,要不要这么快回家?”“我随便你,不过我还想去买农药的!”“买农药!这里可没得买。要买就得出石坝镇买,我现在带你去?”“现在?太阳快下山了,而且摩托也载不下那些农药,明天早上再去买。”“好,明天早上。不过现在我还想出去石坝镇玩。”“石坝镇有什么好玩的?还是回去吧,不然天黑了就很难回家了。”“不怕,不怕。哎哟,是哟,晚上这条路很多‘白粉仔’抢摩托的。但是也不怕,走另一条路!”殷碧海说着,见吴定乾没有开口说话,自己就决定出石坝镇了。而现在他们走的路不是吴定乾来的远路,是另一条路,当然这一条路出石坝圩镇是比较近的,也是水泥路。他们经过了一间小学,横越过火车路,一个下坡就直向前了。吴定乾突然看见了很多楼房,说:“这条路出石坝镇好快啊!”“你今天早上来的时候不是走这条路吗?”“不是。好像,好像是一个写着‘三嘉村学校’那个对面路口进来的。”“哦,三嘉村小学!我以前带过你们来的那条路,没想到你还记得。定乾啊,你看三嘉村小学漂亮吗?有新建的小门和灯光球场!”“我路过只看见了门,也挺大挺漂亮的。你经常去那里的吗?”“嗯,有空的时候就去那儿打篮球。那里呀,很多人打篮球的,厉害极了。”“有空!你每天不是都有空吗?”“不是,有时要帮我妈看店铺,有时要和小音一起看夕阳!定乾啊,篮球还有没有打啊?要不要像当年一样,单挑啊?哎呀,不行,不行,你比我高了,可能打不赢你。”“我呀,早三四年前戒掉篮球了,不及你了。不过,前几天还打了一次,赤着脚打,弄得水泡整个脚底都是,但还是挺爽的!”“三四年没有打过!真的吗?那来了这里一定要打,去较量较量石坝镇的人民!”“没你这么狂妄,我来这里可是要干活的!”“怎能只顾干活,还要运动娱乐的,我们都不是靠米长大的!”“我知道!好,等我哪一天心血来潮的时候,你就带我去见识见识!”“我出石坝镇的主要目的就是去三嘉村小学看球的。现在啊,就去看看,看一下就回家,见识见识,好吗?”“我随便你,反正你也要尽宾主东南之美!”“看你说的,那当然!哎呀,可能出不了石坝,有交警拦摩托啊。”“拦摩托!你摩托没有车照的吗?”“没有。不过不怕了,交警们应该下班了。这些拦摩托的啊,哎呀,可像黑社会的了,见到没车照的摩托就穷追不舍,不过好在他们不敢进农村追!”“为什么?为什么不敢进农村追?”“进农村追啊,就要横尸在乡村的小路上喽!人们最讨厌这些家伙的了,进来了就打,一条村的人打,打死了鬼都不理,鬼都不知道是怎样死的。”“真的那么猖狂啊!你有没有打过?”“这不叫猖狂!我没有打过他们。不过我被他们追过两次,唉,哪里追得到我的,而且是三四部摩托围着我追,吃尘就有份,什么速度!”“别吹了,真有这么厉害?”“骗你干什么!好,我现在就加速去三嘉村小学,你坐稳了!”殷碧海说着,如风一阵的来到石坝镇三嘉村学校的大门下。这时,学生们正放着学,有的背着书包回家,更多的还在校园里游戏、运动。摩托从学校右小门开了进去,一放眼,便可看清学校的全貌:中间一条大路直通向三幢横着的长楼,三幢长楼成三角形形状,最长的白色楼为顶角,下面两幢被大路隔开对称着,但左边一幢是两层的,右边一幢则是三层的;左边长楼正面过来有羽毛球场和接下来的几个乒乓球台;也就在这两者的中间,几个台阶直上的便是迎风飘扬的高杆国旗和六杆对称的彩旗;再接下来最显眼的是两个篮球场,左边的地板比较滑,是一个灯光球场,而右边篮球场的地板则比较粗糙;再上来就没有什么特别了,只是右边篮球场上来有几个单杠双杠爬竿。而摩托已经开到左边灯光球场的旁边停下了,再看景物也是没意思,因为球场内正有十个人分成两队展开了激烈的战争,当然是先一饱眼福了。“哗!今天下午这里好多强者啊!”殷碧海高兴道,“定乾,是不是很棒?”“还没看清。”吴定乾说着,认真看起来。只见球场内的十个人都有米六几以上,不过最高的不超过米八五,身材不一;而自己对面,正是场外,则有二三十部摩托停放着,什么类型的摩托都有,有的摩托还坐着穿着篮球衣的人在观看,那里已不是太阳照射处,所以是个庇荫处;再认真一看对面的球场边,有一个身穿红球衣、米六三四的瘦人正含着哨子作裁判,但球场里的却不是比赛,因为衣服不一,有的上身还光着,腻油油的一身肉。殷碧海又道:“怎么样?是不是挺厉害的?看,对面那个做裁判的叫‘流水’,很唠叨的!”吴定乾笑道:“‘流水’!流水无情,落花有意。他是不是很无情的?”“这倒不是,是他的花名!他呀,是这里的队长,控球挺稳的,中投也很准!”“你认识这里很多人吗?”殷碧海答道:“不多,几个。不过在这里一起打球的没有说认识不认识的,只要想加入就可以一起打!”“阿海,怎么不穿鞋来打球啊?好久没有和你打球了!”迎面而来的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对殷碧海道。殷碧海见了,认得说话者,说:“谁说的,我常来。你自己读书去了!”“哦,可能是!要不要水啊?”那年轻人客气地说着,手中拿着的一瓶水递向殷碧海。殷碧海忙摇手道:“不用,不用,你自己喝!”那年轻人见了,只好和身旁的人笑着走开了。吴定乾见了,说道:“你们好像很熟啊!”殷碧海笑道:“也有点。他叫阿七,有几次来这里打球,跟了他同队就认识了!”吴定乾“哦”了一声,只听见对面那红衣裁判一声,“好!六比二,下一队!”不禁问碧海道:“这么多人,打六个球啊?”“不是,是六分!今天下午应该有五队人,打六分是理所当然。”“六分!那投进两个三分球不是出场了吗?”“是啊。有时五比三落后的时候,落后方就靠一个三分球反超赢的。”“那也挺有意思的啊,竞争必定很大了!”吴定乾说着,又认真地看了一下球场里来回跑动的人,也真的是挺激烈的。看着看着,不禁转头望了望四周,自己右边的一个篮球场也有许多人打着球,但不是对战,而是三四个球一起被人乱投乱抢,再看看右边篮球场的上半场,也有许多人在打着球,不过却是十几个小孩和三四个长头发的高女子,高女子应该不是小学生。但一看就目不转睛了,其中一个女子一身白皙皙的,穿着白短裤,腿上的肉更是嫩白,却也显出红润……这个身影好熟啊?是,是,是不是雪芬?可惜只能看见背面,而且距离有点远,是不是雪芬?而殷碧海却道:“定乾,是不是很厉害?改天要不要来啊?”吴定乾听了,转过头答道:“哦,好啊!”“那现在要不要回去?”“回去?看多一阵子吧!”吴定乾说着,立即转过头来看右边的球场,不管碧海嘴里说着,“就知道你会说这句话的了!”而自己仍仔细地瞧那个女子,但她却和另外两个女子肩并着肩笑着走向尽头的那幢白色长楼。不禁自言自语道:“是不是她?是不是她?我不能错过机会,要努力争取!”殷碧海听了,问道:“定乾,你说什么啊?什么是她、是你的?”“快开车,追上前面那几个女孩!”吴定乾说着,手伸过他的肩膀指向前方。“哪里有什么女子?是红旗来的!”“不是。你快点开过去,不然她就走了,消失了。”殷碧海见他这么急,马上电子打火,踏档加了油门前进。但绕过国旗那边,又哪里有什么女孩,却又开到了白色长楼的跟前。吴定乾一下子急视了四周,没有了女孩,只有几个小孩子和几棵矮树;而再看左边一下,正有一个小铁门开着,不禁又急道:“快点,从那边出去!”“你傻了!摩托怎么过得了去,而且哪有什么女孩啊!”吴定乾慌了,立即跳下摩托向那小门跑了过去。跑到小门一看,一条石桥下正有流淌的小河,和正面有两幢楼夹着一条小巷,摩托果然过不去,也没人在这里。不禁再穿过两幢楼,出来了小巷,一下子宽拓了,到处都是楼,而面前也正有一条水泥路,但哪里也看不见刚才的女孩。还是不肯放弃,看了看左边,是一条直道,没有一个人;而右边却是一条弯道,前面二十米处是十字路口,忽地急忙跑了过去,站在十字路口的中心,但又哪里有什么女孩。望了一会,没有;再望一会,还是没有,叹口气,只能到回学校。殷碧海见了,说道:“有没有追到女孩啊?我都没有看见什么。”“走吧,回家吧,可能是看花眼了!”吴定乾泄气地说着,坐上了摩托。两人一起回家了。在路上的时候,吴定乾突然醒起,说道:“哎呀,怎么忘了买农药!”“都说明天买了!定乾啊,你是不是看见梦中情人昏了头?”“大概是吧!太美了,我不能不想她。”“是不是真的?现在还没有完全天黑,不要做白日梦!”“碧海,实话告诉你吧……我在十二岭分场住的那段日子,认识了阿奕的堂妹,她很美丽,也是我喜欢的那一种类型,但是不久前她离开了那里,走了!”“那就是你来不及向她表达心中的爱,人家已经走了。现在如果给一次机会你,你一定会牢牢把握吧?”“嗯,我的心思都给你猜透了。我真的是无法忘记她啊!好难受啊!”“呵,可是三嘉村小学好像没有什么漂亮女孩,有的是暴龙!”吴定乾满怀信心地说:“我相信她一定在那,一定在!”“那明天再来喽!反正,我是很想看见你说的漂亮女孩,而且又是阿奕的堂妹,应该很美吧!”殷碧海说着,飞一般地奔回了家。晚饭过后,吴定乾在二楼问殷碧海道:“碧海啊,我在哪里睡?”殷碧海道:“跟我。我们一起睡!”“碧海,我想安静的啊,我们不要一起睡啦。”“什么,怕我吃了你!唔……这样啊,下面没有房间,这里有一个空房,但床什么都没有……去小蓝的房间睡吧,好不好?”“小蓝会不会生气的?”“不会的,小蓝最喜欢你的了,常常都问我你什么时候会来,有几次还要我带她去你家找你,我不肯她就绝食,幼稚极了。我想啊,经过那次打鸟之后,她就喜欢上你了!”“小蓝还小!好,我要去洗澡了。”吴定乾说着,自去冲凉。洗了澡之后,推开小蓝的房门,按了光管按钮,整个房间立即如同白昼光明极了。突然,奇怪了,门对面的白色墙壁上向下爬着一条约一米长似壁虎又似蜥蜴的大虫,而头就昂着向着门,眼睛睁地像夜猫的眼睛。不禁“啊”了一声,退了一步竟跌坐在地板上。殷碧海听见了,大笑着走了过来,扶了一把吴定乾,说道:“我早知道会吓着你的了,哈哈!”吴定乾拍拍胸口,心神不安地说:“假的吗?真是假的吗?”“什么真真假假,哈哈!是真的,你看舌头,还会动!”吴定乾仔细瞧了瞧那怪物,哪里有什么舌头动,仍惊慌道:“原来真是假的,吓了我一跳!”说着,走向那“大虫”,观察了一下,四只脚都粘在墙上,真的像壁虎爬在墙上,而身上其它的东西仿佛就是蜥蜴的一切,也不过是一个玩具。碰了碰它昂起的头,口里突然伸出了一条红色舌头,却又缩进嘴里,然后就不伸出来了,只碰一下就伸一下,真的要命!“哎呀,吓死我了,吓了我一跳!”殷碧海假装惊道,笑了笑,续道,“胆小鬼,这样都吓着了!”“什么胆小鬼!我在其它分场早就见过很多蛇了,我才不怕。”“哈哈,不要倒在地上我就知道你勇!”“去,我要睡觉!”吴定乾说着,赶出了他,关上了房门,也不理他在外边笑着,“小心啊,还有其它真东西的。”走后,自己仔细瞧起了小蓝房间的一切,一张暖床就在一进门的右边竖着;床没有蚊帐,床上的被单衣服摆的整齐极了;床头的墙壁上却贴着一幅大骏马图,是徐悲鸿的作品;而挨着门的一面墙壁上却贴着五六幅偶像画,不一一介绍了;床头旁放着一张写字台,写字台上的摆设也很细腻,什么小玩意都很精致地布置着,再过来就是一个窗口,两面蓝色的玻璃;床的对面放着一个大木衣架,没有什么可吓人的吧。整个房间都散发着郁郁地翠香,不禁倒在了床上,腰背立即痛了起来,不知被什么东西刺到了。立刻坐直了,掀开被单一看,竟然是一个玩具刺猬,放好了一边,又躺了下来。转头望了一下床头,有一个相架放着一张照片,拿过来一瞧,是很多年前自己和五个兄弟还有小蓝一起拍的,自己扶着小蓝的肩,而小蓝则抱着自己的腰,那时的她看上去是多么的小,多么可爱。还是关灯睡觉吧,明天还要干活。灯灭了之后,却又吓了一跳,那条玩具蛇的两只眼睛却亮着,亮着绿色的眼睛,恐怖极了。但过了一会,那绿光却越来越淡,自己也便自笑着睡着了。在石坝分场的第一天真正开始了。吴定乾早早地起了床,洗漱罢了,碧海还没有起床,而殷母正在开门要摆放一些商品,自己也就帮了她一会。摆好商品的时候,殷叔醒来,就说:“定乾,你早!是不是要去干活了?”“是的,大叔。不过等一会要去石坝镇买农药。”“那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哦,不用了,你忙你的吧!”“我呀,要陪你喷完整个石坝分场,反正没事做!”“不用了吧,我自己会喷!”“嘿,不行,我一定要一起喷,你都这样做,难道我还会闲着!别吹了,让我一起跟你干活吧。”吴定乾听了,也许他是说说笑的吧,苦笑着清理好车。一会儿,殷碧海也醒了,和自己开着车又出了石坝圩镇。在石坝圩镇买好了农药,然后忍不住开着车开到三嘉村学校的门前,然而所有的门都锁着。殷碧海见了,说道:“下午打球再来吧!”吴定乾想了想,下午干活哪里有空啊,不会来的了。唉,还是干活为重,不能坏了整个大局,回去吧!回到了石坝分场,装好了喷具,殷叔也抱着自己的喷具走上道:“走,我们一起去!”吴定乾见了,不知如何拒绝,看看殷母,殷母却向自己点了点头,自己也便轻轻地点了点头,一起坐上车去殷家的柑园,而殷碧海则在家里歇着。两人到了柑园,二话不说就做起功夫来。殷叔毕竟是老练,喷起农药来比吴定乾快了一半,吴定乾也笑着不认输,两人越干越起劲,到了中午仍继续喷,仿佛忘记了时间似的。而殷碧海竟开着摩托来了,对他俩喊道:“小心中暑啊,长命功夫长命做,回家吃饭吧。”殷叔道:“不错,好一句‘长命功夫长命做’!定乾,我们回去吧。”“好吧,下午再做。”吴定乾说着,收拾好东西放在了隐蔽的地方,然后一起回去。两人干活虽然干了很久,要别人等到自己回来才可开饭,但这样殷母却没有唠叨他们,也不是因为外人,而是为人民,反而笑容可掬地叫着吃饭。午饭过后,吴定乾在车上拿出红纸,然后找到笔墨,准备想写像在十二岭分场和桔子分场同样的告示,但想了想,这件事应该先要跟他们的场长商量,应该也肯答应吧。不多想,还是写起了告示,下午再去请示他也不迟。殷碧海在一旁见了,说道:“毛笔字写的好漂亮啊,我还不知道你有这一手的!这张告示马上就贴吗?”“等它干了,下午请示了你们的场长再贴!”“哦,也是,打个招呼,问清楚人家。不过我们的场长不是那么好说话的!”“是吗?怎么不好说话?难道大众利益面前也难说话?”“哎呀,反正……唉,不去说人家坏话,你下午见了自然就知道!”“慢慢说服喽,反正我有一条三寸不烂之舌和一颗永不言弃、不死的心。”殷碧海笑了笑睡觉去了,因为下午他也想去喷农药,是女朋友劝的。而吴定乾写好告示的时候,就把它摊放在了台面上,然后进小蓝房间休息。
第十章(1) 顽强请愿几聊篮球 再说殷叔,他中午是不曾休息过的。他在楼下帮了一下妻子卖东西,见没人进来买了,想了想,不如上去和定乾谈话,也便上了去。但上了却见楼空着,再望了望房门,应该是休息了,不去打扰他们,却忽然望见桌上放着一张大红纸,红纸上写满了字。一时好奇,走了过去,也识得字,是一张告示。认真看了看,觉得红纸上的每一笔每一字都是那么柔中带刚,有力仿无力,不禁心里叹着,真是个人才!可惜我儿子没这天赋,也可惜我是个村野匹夫!又想了想,定乾他写好告示迟早要贴的,不如自己帮他贴了,也让他省省力和省省心。想着,拿了告示,下了楼,又拿了浆糊涂了涂告示的背面,然后把它贴到了分场部大路边一处最显眼的地方,也就在自己门前的左边墙壁上,立时觉得高兴极了,别人还以为我能写这么漂亮的字。然后回去看店铺了。而吴定乾在两点多的时候醒了,眼睛模糊着,朦胧地下了楼,随便洗了个脸,然后对殷叔道:“大叔,我要去了。”殷叔点头道:“哦,好,我也去。”对自己贴了告示的事却不告诉他。而殷碧海忽然冲下了楼,说道:“我也去,我也去,我也要为人民干活。”“好样的,我们一起去!”殷叔拍着儿子肩膀高兴地说着,坐上吴定乾的车一起出发了。而殷母在一旁见了,有点欣慰,有点惊讶。到了就一起认真干起活来,人多就是好干活,不用到太阳落山,殷家的六亩地算是喷完了。吴定乾看看太阳,是该回去和他们场长请示了,看看有多难说话。殷叔见了这么早要回去,便问道:“定乾,怎么这么早回去,我们不干活了?”吴定乾道:“这里的活已经干完了,要去另一家了,而且现在回去还要去找你们的场长,然后贴告示。”“找场长!”殷叔说道,“找场长干什么啊?”儿子在一旁道:“哎呀,别问了,回去就知道了!”“是吗?那快回吧。”殷叔顿了顿,续道,“哎,那告示在中午的时候我已经帮你贴了!”吴定乾道:“什么?中午的时候你帮我贴了告示?”殷叔点头道:“是啊,我看你把告示放在台面上就帮你把它给贴了。”吴定乾道:“哎呀,还没请示场长的,这下可有点糟了!”殷碧海急道:“场长这么难说话,当然糟了,快回去吧!”三人说着,急着要赶回去,而殷叔却惘然感觉不到会有什么不妥。果然,还没到家的时候,远远地望见自家门前挤满了人,不是来买东西的,而是在大声地说着话,自己也不禁有点着急。车开到了门前的路中间停了下来,三人立即下车来。吴定乾在喧闹的人群背后喊道:“大家别吵,大家别吵!”众人听了都不禁停声转回头来,望向吴定乾和殷叔他们。而其中有一个白发多过黑发的中年人挤出人群,手中拿着一张红纸对殷叔傲慢地说:“殷叔,你贴这张告示是什么意思?”殷叔见了,结结巴巴地说:“李,李场长,这,这……”那黑白发中年人也便是石坝分场的场长,人人都叫他李场长。只听他又道:“别这这那那的了,你以为你是谁,我才是场长!谁给你权力贴这张告示,谁给你权力你!”吴定乾挡住殷叔,对李场长道:“李场长是吧?你好!这张告示是我贴的,不是殷叔贴的!”而李场长背后的一群人却异口同声地喊道:“不是他贴的,不是他贴的,是殷叔贴的。肯定是拿来骗人的,一定是想骗钱了!”殷碧海大声道:“大家都是同一个分场的人,谁会骗谁啊,不要乱说话!”而吴定乾又道:“李场长,这张告示是我写的,名字也在上面,你可以看看。”李场长“哼”了一声,对吴定乾道:“你又是谁啊?想像邪术一样,又来骗钱,又来妖言惑众吗?”吴定乾听了,觉得碧海说得不错,真的是咄咄逼人,但自己不能跟他一般见识。便也微笑道:“如果一个垂死的人恰好被你撞见了,而且你会医术,你会救他吗?”李场长转向民众喊道:“听,听,大家听,这就是邪术,这就是邪术,你们千万别信啊,我们得报警。”吴定乾心平气和地说:“李场长,我只是在举例,如果你连一个垂死的人……”李场长突然“呸”的一声道:“谁要你举例,谁听你举例,谁不知道你想‘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你就别在这害人了!”殷碧海在一旁忙道:“李场长,我兄弟绝不会害人的,他是总场长的儿子,他是来为人民服务的!”李场长听了,冷笑了一声,瞧了瞧路中间的汽车,说:“哦,原来是总场长的儿子!哼,为人民服务?说得好听,谁不知道你爸给秘密捉了坐牢了!他是个贪污受贿的,你现在想继承他的事业做小场长来贪污吧。”吴定乾突然一阵心疼,父亲是被秘密惩治的?那阿寒的母亲怎么会知道的?而他,李场长又怎么知道?或许是只有十二个分场的场长才知道的,但阿寒的母亲怎么知道的?管它了,他凭什么侮辱父亲和我?心中不禁燃烧起一股怒火,但清醒的头脑却压抑住,平静地说:“我爸是我爸,我是我!我爸曾经一身正气的为人民服务,我也是,绝不会损害人民的利益。”李场长道:“我不管你们两父子是谁,为谁服务,总之就别再在我石坝分场闹了,我们石坝分场已经山穷水尽,你还想要什么!”吴定乾缓和道:“既然你知道山穷水尽,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那为什么不想尽办法来解决问题、来引导群众走致富之路!”李场长冷笑道:“那就用你的邪术来给群众造福吧!”吴定乾道“如果我会邪术,你说我会怎样!”李场长道:“我怎么知道,谁知道你是魔是鬼。”“既然你不知道我会怎样,为什么还口口声声说我会邪术!”吴定乾说着,面向民众续道,“大家好,谁都知道练邪术会使人精神萎缩、失常,以致残害自己肉身!”说着,却又向李场长续道,“我敢说,我比你一身浩然正气!”李场长冷笑地“哼”了一声,说:“是吗?那你看民众会不会相信你!”吴定乾瞧了瞧近在咫尺的他,右手突然迅速敏捷地夺过他手中拿着的告示,立刻退后几步,把告示举在胸口喊道:“大家好,我叫吴定乾……”“吴定乾!吴定乾!……”民众突然声音不一地惊说着,仿佛对这个名字很熟悉。吴定乾点头道:“是的,我叫吴定乾。我来这里是专门治柑树的‘黄龙病’的!在今年的开始到现在我已经喷完了桔子分场和十二岭分场的所有柑树,柑树的病情也有了好转,而现在我要来你们的分场治‘黄龙病’,你们却不肯。请问,你们这是不是讳疾忌医?如果你们觉得我是骗人,你们都可以去桔子分场和十二岭分场看……”李场长突然道:“别在这叽叽喳喳了,我们不会相信你的了,你以为你是谁……”吴定乾终于克制不住愤怒,正言厉色地说:“你给我住口,你不配做石坝分场的场长!场长的义务是什么?是为人民服务,最重要的是引导我们杨柑场的人民种好柑桔,那才是本,那才是我们杨柑场的根本!”李场长大声地道:“我呸!句句说为人民服务,字字说得响亮,别只会说不会做,要拿出行动来才是真的,信口开河的小人!大家别聚在一起了,反正没有出事,以后自个儿自重一点,散了吧!”说着,向外走了。众人见了,都说散了散了。而吴定乾马上道:“大家听我说一句,听我说一句!”众人听了,都不禁停了下来,吴定乾便续道:“大家,眼下我们的柑树都得了‘黄龙病’,难道大家也这样顺其自然吗?反正都是一死,与其不如让我喷上农药,又不用你们花钱买药,而且不用你们出力,就不可以让我试一试吗?”李场长回头冷笑道:“说得好听,反正都是一死!那你反正也是一死,不如早点死去,免得在这……”吴定乾愤怒地说:“你给我住口,你不是一个好场长,也不配做场长。”李场长转过身道:“你说我不配做场长?如果喷了你的农药,拿什么来保证?你有什么保证?你是专家吗?你是特派员吗?啊?我们的柑树现在还可以活一两年,喷了你的药,我怕活不到半年吧,说得倒冠冕堂皇!”吴定乾坚强地说:“好,我以性命保证,如果喷了农药,柑树的命不能维持到两年,我的命就是你们的!”“说的倒轻松,凭什么相信你!大家散了吧,散了吧!”李场长说着,左转弯直地走了。众人见了,也只好又说散了,纷纷散了开来。吴定乾急了,喊中带哭地道:“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可以……大家听我说,听我说……”而人群却越散越开,四面八方地走了,哪里还叫得住,自己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竟成了泣声。殷母也哭了,因为她与群人争执了半个多钟,被群人的盛气凌人唬哭了,殷叔不断地安慰着她。然而,整个天地都黑暗了下来。南方的秋天,在九月份的时候才算是初秋吧,虽然有时是习风阵阵,但还是带点热的,吹得人更心烦意乱,就像感冒鼻塞冒着浓烟似的。晚饭过后,吴定乾和殷家父子在二楼静静地坐着。突然,吴定乾吁叹了口气,说道:“明天如果是这样坐着可不是办法!”殷叔歉疚道:“都怪我,都怪我,搞得现在出了大事,生意可能也会没了。”吴定乾道:“大叔,不用自责了,这个场长真的太难搞了!”“的确是很难搞,办法也很难想啊!”殷碧海点头道,不过暗地里却忽然有了个想法,可能行得通,却又不好,给他一个考验吧! 再说那个李场长,他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就是脾气倔了好胜一点;而他也有个儿子,叫李胜天,是刚大学毕业的,但却在家歇着,性格与父亲不同。今天下午他也在一旁见闻了父亲与那个吴定乾的斗气,听了吴定乾的每一字每一句,自己都觉得热血沸腾着,他真是一个有理想的青年,自己能跟他做朋友就好了。如果说服父亲让他喷农药,自己加入他的行列,一定能跟他做朋友。想着,便去寻父亲商量。而李场长呢,他也在想着今天下午的事情,自己是不是说的有点过分,好歹跟老吴共处了十几年,虽然大大小小的争执和矛盾跟他时常发生,但他始终是自己的头……不是,现在他坐牢了,我又怕他干什么,至于他儿子,管他!但他说我不是一个好场长,柑树的病的确很严重,得想想办法才是,不然真的是连根本都会没有的。他的药行不行?不行,我不能用他的药,会被他嘲笑的。突见儿子下楼来,不想了,说道:“小天,你要去哪里?”儿子李胜天道:“我不去哪里!爸,我想跟你商量件事。”“商量什么事?说吧。”“爸,今天下午我看见了你跟那个年轻人争执的事,我觉得他的话很对。我们的杨柑场正面临着很大的困难,这是一个不可置疑的事实,我们都要正视面对它,并且要试着办法试着努力去克服它。既然我们都没有办法,为什么不让那年轻人试一下,或许还会有转机!”“那你是帮他说话了?不行,绝对不行,没有什么保证我是不会答应的!”“爸,这不是帮谁不帮谁的问题!你就别再固执了,你都知道柑桔是我们的根本,难道你就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它灭绝吗?”“谁说我固执了,我这不是想着办法吗!他来喷农药……我只是怕他来害人。”“我们分场那么大,难道他一朝一夕能害得了我们?我建议要让他试一下。”“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这样他会嘲笑我的。”儿子听了,心里暗笑了一阵,还说不是固执。便也道:“谁还有心思去想这些,而且人家也不是你想的那种人!”父亲坚持道:“谁知道他是什么人,口蜜腹剑的,绝对不行!”父子两人一时也争执起来,争了好久,儿子见惯了父亲的好胜难驳,最后还是忍着气上了楼,真是不可理喻。由此,吴定乾整夜未眠。他想了好多话语来说服这个场长,明天必须去看看,一定要心平气和。但是初秋的天有时也会布着狂风骤雨,却是一场雨连续地下完,不会说像初春仲夏一样想落就落,断断续续地落不停。也就像今早一样,天空黑云密布着,但也有一点点的移动,等积到了一定重一定厚的程度,遇冷便哗啦哗啦地下起大雨来了。殷母也照样早起开了店门,摆好商品,笑容可掬地迎着顾客,但是下着雨还怎么会见人来。而吴定乾也醒来了,下到店里见只殷母一人,便打招呼道:“阿姨早!”殷母微笑道:“定乾,这么早啊!”吴定乾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站在门前的走廊望着大雨,望了一会,转身入去道:“阿姨,有没有雨伞?”殷母道:“雨伞!下这么大的雨你要去哪儿呀?”“我想去李场长家。还得请你告诉我他家怎样走!”殷母听了,惊了一下,说:“哎呀,这不行,这么大的雨淋坏了身子怎么办。而且又是去场长家,万一他不给你进,你不是碰了一鼻子灰而且淋了雨,这不行!”吴定乾苦笑道:“这没什么的,我只想跟他谈谈话。”“哎呀,这不行啊,这雨太大了,谈话也要等雨停了再谈啊。别不听话的了!”吴定乾听了,也只有苦笑着答应。突然,店门跑进来一个人,殷母见了,说道:“哎哟,大辉你这是干什么?大雨如瀑布的你要去哪里?”说着,忙进去拿干毛巾。那叫“大辉”的三十多岁男人只上身穿着一件雨衣闯了进来,见殷母同自己说话,也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见她进去了,便望了望吴定乾;吴定乾也回望他微笑着点了点头。而过了一会,殷母拿出一条干毛巾走了出来,递给大辉道:“大辉啊,擦擦头发吧,别弄风寒了!”大辉听了,接过毛巾道:“谢谢秀婶!”说着,停了停,续道,“秀婶啊,来个方便面吧。”殷母道:“好,你坐着,马上就来!”而吴定乾见没事干,对殷母道:“阿姨,我去拿水吧。”“哦,好,那你小心点!”殷母说着,自去柜台拿了方便面,然后放在了大辉面前的桌上;而吴定乾也拿了热水出来,便给他泡面。殷母又道:“大辉啊,一大早你去哪里?”“哦,想去陈小那里看病的,却遇上了这场大雨。”大辉说道,“唉。真倒霉!”殷母问道:“看病!你怎么了?”大辉摇头道:“没什么!只是喉咙有点痛和身体发热。”“哎呀,这你还吃方便面!嘿,我给个药你。很好的,这病拖久了可不行!”殷母说着,又自去柜台拿药。“秀婶啊,你有所不知,吃方便面是有点热气,不过是专攻这些病的,很有效!”大辉笑着,见殷母递药过来,也便接过了干吞了下去,续道,“秀婶啊,听说昨天你这里出事了,出什么事了?”吴定乾在门口不经意地听了一下,不禁回过头来。而殷母却道:“哦,没什么事,只是误会而已!”大辉道:“误会?听说是一个年轻人和李场长吵架了!”话刚说完,门口又突然跑进来一个人,却是年过六旬但身体健壮的老伯。殷母见了,说道:“哎呀,小李叔,下大雨的,你要去哪里啊?”那名叫“小李叔”的手里举了一袋东西,笑道:“哎呀,为了买这猪骨头炖汤吃却被这大雨赶了一遭,糟透了!”“小李叔你真老当益壮!来,坐下喝杯热水。”殷母笑着,倒了杯热水递给他,顺便递给纸巾续道,“用纸巾擦擦身上的水吧。”“秀婶,谢谢你啊!”小李叔欢欣地说着,也就坐下喝水。“谢什么,大家都是邻里街坊!”殷母说着,突然又见一人奔进自己的店门,差点撞了定乾,却也认得,说道:“阿童嫂呀,这大雨的你要去哪里?”名叫“阿童嫂”的妇女道:“哎哟,别说了,想去菜园摘些青菜出去卖的,却被大雨淋了一身!”殷母客气地说:“快进来坐,快进来坐,喝杯热水暖暖身体!别只顾一味赚钱的啊,小心身体,不然可会伤了身子。”阿童嫂坐下道:“哎哟,没办法啊,不是以前!没你的福气啊,坐柜台做老板,天天好生意。”大辉道:“是啊,不是以前!现在钱不是那么好赚啊,有点病都要拖着找钱,严重了才来看啊。”小李叔也说道:“以前!以前当然好,以前我一个星期炖两三次猪骨头汤;现在一个月才难得有一次,倒霉了还要遭这样的雨淋。”阿童嫂问殷母道:“秀婶,听说昨天你这里吵架了,是李场长不给一个年轻人喷柑树治病,这是怎么样的?”殷母欲说话,看了看门口的定乾,却又不知如何说,而突然看见门口背有一个人影,不知是谁。没有回答别人的话,走近一看,却也认得,说道:“阿赖,你在这淋雨干什么?进来坐,快进来坐,你这是干什么。”那名叫“阿赖”的听了,也便走了进来,看见吴定乾,强颜欢笑地向他点了点头。吴定乾正想着问题,见一陌生人向自己点头,自己也便微笑着回点了一下头,只觉得他笑得很勉强。殷母对坐下的“阿赖”道:“干吗站在那儿躲雨的,进来不是很好的吗?来,也来喝杯热水!”阿赖却抱歉道:“秀婶,昨天对不起啊,我也在场的,弄了你很不好!”殷母微笑道:“这有什么的,没出事就好了!”而吴定乾也回头听了一点,只见那阿赖向自己道:“年轻人,昨天的事真对不起!”也终于明白了他那一笑,应道:“哦,没事。”阿童嫂惊道:“他就是昨天的那个年轻人吗?也就是在桔子分场和十二岭分场的那个年轻人!是不是真的?”小李叔道:“问问他不就知道了。”阿童嫂便问吴定乾道:“喂,年轻人,你是不是要来我们分场为治柑树的病而喷药的?”吴定乾微笑道:“是啊。你想喷吗?不用你出钱,也不用你出力!”大辉道:“好,先喷我的,李场长也不用管了!”小李叔也道:“好!那我第二个,也不管了。”阿童嫂急着恼道:“你们两个大男人好不要脸,还说什么女士优先!哎,算了,算了,我第三个,不跟你们争了!”阿赖道:“哎,既然这样,我第四个吧。柑树死也是死的了,昨天是碍着面子罢了。”突然,门口有一撑着雨伞的人走进道:“只要你不骗我们就行了,我也支持你!”吴定乾见进来者是一个年轻人,却不认得。而殷母就道:“哎呀,小天啊,这么大的雨你也敢跑出来。”来者这个年轻人竟是李场长的儿子李胜天。只听他说道:“我特地来寻找这个年轻人的!”说着,指着吴定乾。吴定乾指着自己道:“寻我!有什么事吗?你也想我帮你啊?”殷母对吴定乾道:“定乾,他是我们李场长的儿子。”李胜天对吴定乾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李胜天!我们能做个朋友吗?”吴定乾听了,感到奇怪极了,但也微笑道:“好啊,我叫吴定乾,叫我定乾好了!”说着,两人的手握了起来。然后,李胜天便道:“我知道其实大家很希望接受喷农药的,但被我父亲阻拦了,我也很想说服他,但很难。现在就是要过他那一关,过了就行了。”阿童嫂道:“哎呀,你爸那关很难过啊,他是个固执的人!”李胜天苦笑道:“不错,我爸是很固执,这也是所要解决的。”吴定乾道:“那你说怎么办?”大辉笑道:“我看啊,是没有办法的了!”李胜天道:“的确是很难搞,不过我爸是刀子嘴……”小李叔急道:“我看那一关不用过了,硬吃硬,柑树有病喷不喷是我们自由的权利。”吴定乾道:“不可这样,还是想想办法。让胜天说完。”而外面,雨还在哗哗地响,天也愈来愈暗,仿佛一下子夜晚又来临了。而店里只听李胜天说道:“定乾,你和我一起再去求求我爸,你肯吗?”“昨天已吵过架了,而且半步不让,当众羞辱,现在反过来又要去求他,唉!”阿赖说着,摇了摇头。吴定乾听了,想着,本来自己打算是要去求他的,而如今他儿子请自己去求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要面子,难道我是没有面子的人吗?但或许他是在试探我的诚意?我应该怎样做?李胜天一进店门的时候说的那一句话,应该是试探我的诚意的,但……但我是不是应该给自己争气一点,我也要自尊的。但又……唉……我该怎么办?面子与自尊,生活的压力与生命的尊严,我可以放弃吗?这些都是充实人生、塞满生活的最重要的东西,我……我也是一个人啊!阿童嫂也道:“这是哪里颠倒过来的理由,不可能的事情!”而李胜天却焦急地望着吴定乾不说话,他也知道这样的确很伤一个人的自尊,但自己又能说什么,话也已经说出去了。吴定乾脑子一时空白了起来,而且心痛着,怎么会遇到这样的难题?怎么会遇到这样的难题?……苦思着,忍不住冲出了小店,迎向那瀑布般的大雨,一直跑、一直狂奔,没有目标的跑;累了,倒在泥泞的草地上,被雨水冲洗拍打着;睏了,闭上眼睛胡思乱想;哭了,不知如何抉择……到了中午,天空的乌云已经飘飘零零,分散成了无数朵形状不一的白云苍狗,仿佛是一块碎了的镜子。而更高一层则全是遮天的白云,雨停了,但看不见太阳。殷碧海终于找寻到了吴定乾,见他躺在了一滩水的草地上,却睁着一眨不眨的眼睛,见了自己也不开口。自己也只好开口了,“定乾,给个手我吧!”吴定乾瞪了一眼他,右手伸给了他,然后被他拉着自己,但一时又不想站起来,便在半空松开了手,身子忽地震了一下,坐在了湿地上。殷碧海苦笑了一下,也坐了下来,冷的感觉立刻就在皮肤上显起鸡皮疙瘩的反应,便也说道:“我小的时候帮人包装柑桔,一天辛辛苦苦地包了十箩,得了五块钱。晚上,高高兴兴回到家的时候,见邻居的黄婶坐在厅里跟母亲不知诉什么苦,我便好奇地走了过去。母亲突然问我有没有见到什么人进过黄婶的家,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而黄婶却看见了我反手握住的五块钱,她说让我的手伸出给她看看,我不肯。母亲便吼着我说快伸出来给黄婶看看,我怕了我便伸了出去。黄婶竟说我手中的钱是她的钱,她不见的几十块钱中就有这么一张五块钱,认定地说是一模一样的五块钱。母亲急了,立即给了我一耳光,说钱全哪里去了,我愕然地流着眼泪拼命地摇头。母亲又给了我一耳光,我只是悲痛地摇头,她抢了我的五块钱给了黄婶,又从自己口袋里拿了几十块钱给黄婶,然后竟然要我向黄婶道歉。我说什么也不肯,母亲又给了我重重地一耳光,我这才咬住牙齿,忍住悲痛赔了对不起。而过后,父亲知道了,他也狠狠地打了我一顿,说我没出息,骂我没骨气,责怪我不争气,这些我都一一忍了!“第二天,我早早地起了床,找到了昨天请我包装柑桔的那个老板,我请他帮我作证。但他说什么也不肯,我便跪了下来求他,最后他答应了。到家的时候,那老板帮我证明了我的清白。过后,父母虽然拼命地跟我说对不起,而且给了十块钱我,但我的心我的自尊已经全给打碎了,我不要相信谁,不去相信谁。“但后来遇到了你们,结拜了,成了兄弟。唉,如果所有的日子都像在中学时就好了,兄弟们都在一起,不去争什么功名利禄,每天……”吴定乾突然开口道:“已经听过了,没有别的吗?”“好你个吴定乾,我还以为你要在兄弟面前作哑巴!想听了吧,好,好,我想想,我想想!”殷碧海说着,唔了几下,这才续道,“我告诉你啊,说了出来,千万别羡慕我。好,我说了……那时候刚读大专,我跟小音虽是同班同学,却不是很熟……”“唉!不听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怎么插话了?我想说什么,你说来听听!”吴定乾愣了一会,说道:“我知道,一个人伤心、孤单无助的时候,身边有个痴心佳偶伴着自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你行,还是你最了解兄弟!哎呀!”殷碧海说着,不禁叹了口气,续道,“刚读大专的时候很苦闷、整天音乐、看书、篮球;但是两个人在一起,可以谈心,写我们的爱情故事;没有灵感,哀伤的时候,就有暖暖的拥抱,不需要装饰什么色彩!”“但是我碰到这样的事情,真的不知道怎么做!借个怀抱,可以吗?”“肩膀吧,借肩膀给你!”吴定乾沉默了。过了良久,才说道:“回去吧,别让人牵挂。”殷碧海站起,仰天长叹道:“乾风沧碧海,丰寒奕桑田。”回到殷家的时候,吴定乾保持着沉默,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吃了几口饭,便放下碗筷说想出去走走。开出了车,殷碧海追了上来,说也一起走走。两人说着,开着车出了来石坝镇,又到了三嘉村学校的门口,校门开着,但学校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应该是放学了。殷碧海开口道:“要不要进去看看?”吴定乾摇了摇头,双眼只瞪着学校里面。但过了好久,仍然一个人影也没有。时不时也看看反射镜,虽然有倩丽的身影闪过,却不是她的。殷碧海又忍不住开口道:“定乾,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很静,去不去?”吴定乾又望了一会,终于启动了车,瞧了瞧殷碧海。殷碧海见了,说道:“转弯,过了马路直走那条水泥路就是!”说着,指了路。汽车过了马路,沿着一条长一千米左右的直水泥路而去,到了水泥路尽头,忽然下来石头路,走了一点石头路,然后上了一个水泥路坡。殷碧海便道:“到了。”汽车在一条横着的短平地路中间停了下来。两人下了车,一看,面前是有四道双轨的火车路,火车路过去居高临下,直到山边是绿的田野,偶尔有几间白色瓦房,到处都宁静极了。殷碧海开口道:“这里安静吧!这里四道火车轨是新建的。晚上的时候啊,这里就有人来开大排档做夜宵,很多人都来这里消夏吃东西,热闹极了。我有时会和小音来吃,都玩得很高兴!”吴定乾靠在车身微笑道:“是啊,这里很安静!可以居高临下的望乡村,望城镇,仿佛是空中楼阁!旁边几间楼房是干什么的?”“我也不太清楚。人们说这里是火车站,但又没人在这上车下车,这几幢楼好像也没人住的。但这里也应该算是火车站吧,被人叫惯了。”太阳虽然在白云背后,而乌云也散开了,这里已经很明亮了。绿的野,水滴滴,离那楼群静呼呼;百姓房,在其中,逍遥自在独天厚;火车站,有始尽,北京香港一线通;愁也尽,心也宽,再卖干劲才是衷。吴定乾叹道:“难得这里这么好,哪个花好月圆的晚上一定要来饮酒尽兴!身边无佳偶,销得人离醉。”“我看你是得了相思病了。”“离别相思情,落花有意时;何日得一聚,流水有情在。”殷碧海假装叹气道:“心中的女神啊,你看那飘下最后一片黄叶的枯树下,多情男已等到了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别肉麻了,什么相思都给你吓跑了!”吴定乾说着,又沉默了。过了很久很久,忽然仰天长叹道:“杨柑场,有朝一日你会再辉煌起来的!”汽车终于消失在了宁静的火车路边,两人站了很久,却没有看见一列火车从眼前经过,难道火车也有交通阻塞或爆胎?回去的路上,吴定乾又想了好多。他想,自己的胸怀应该是要宽一点,他诽谤我,我就赞美他,他刻薄我,我就厚待他;不然,可就跟他一般见识了。他又想到了坐牢的父亲,他的罪,自己一定要用功来补过的,没理由动孩子气。好,求他就求他,听他的就听他的,没什么大不了的。车又到回了石坝分场,并且停在了李场长的家门口,是殷碧海指引的。两人下了车,敲了敲李家的家门。一会儿,李胜天走了出来,见是吴定乾,高兴地道:“定乾,你来了。我父亲在里面,我劝了他很多,差不多肯了。”殷碧海瞧了瞧吴定乾,然后问李胜天道:“小天,你们怎么认识的?”“以后再说,进去吧!”吴定乾说着,跟着李胜天走进了厅里。见李场长正坐在安乐椅上戴着眼睛看着《三国演义》的书,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愣了一下,还是客气地说道:“李场长,你好。关于柑树喷农药一事我再向你请示一次,请允许我这样,批准我好吗?”李场长听了,放下了眼镜和书,然后站起说道:“小吴,你很有你父亲的风范,胸襟很宽广,我始终不能及,我很嫉妒啊!但国家利益、群众利益面前,我,还是答应了,去干吧,努力地干吧!”吴定乾感激道:“谢谢,谢谢,我不会令你失望的。”李胜天在一旁对吴定乾道:“定乾,我可以加入你的行列吗?”吴定乾听了,想了想,难道他们两父子还要试探我吗?便也微笑道:“我哪里有什么行列,只不过是我孤身一人,你想来便来好了!”李胜天高兴道:“好,好,我们这就去!”于是,三个年轻人回到了殷家,拿了昨天的那张告示贴回了原处,而且搬了一张桌子宣传了起来,仿佛像是卖什么吆喝什么。路人、行人、大人、小孩、男子、女子都纷纷围了上来,都各抒己见地指指点点。李胜天见了,也知道了原因,便说道:“大家好,很惊讶是吧?昨天呢,只是一场误会,我们这位总场长的儿子是专门来为大家的柑树治病的,请大家速速排队按顺序报名喷吧。”吴定乾喊道:“大家好,请你们看看桔子分场和十二岭分场,我真的是来为大家治柑树病的。不用大家出钱买农药,也不用大家出力,只报个名来按顺序就行了!”但众人还是站在原地半信半疑着,然而还是有人站出来报名了,是大辉和小李叔,这才有人先后列名,但也有些人不相信走了。吴定乾见了,想着,以后他们自然会明白的,一定会明白的。过后,吴定乾决定明天正式开始干活,因为阳光在下午的时候穿过大气层照在了大地上,明天一定是一个艳阳天。而殷碧海却问吴定乾道:“定乾,现在去石坝镇打球吗?顺便看看那个女的!”吴定乾想了想,叹气道:“不去了,哪一天心血来潮再去吧。”“哎哟,那你得孤枕相思喽!”吴定乾不禁抬头望了望蔚蓝的天,如雪的云,心里静静地叹着,雪芬,我们还会有缘吗?我好想见你啊,哪怕就一面,不说话,我也是很满足的。殷碧海拍了拍他,说道:“定乾,我想问你个问题,行不行?”“什么问题?说吧!”“定乾,我看你喷药的原因不止一个吧?”“干吗这样问?是的,的确是,最重要原因是我爸,我要为他赎罪!”“赎罪!赎什么罪?为什么?”吴定乾苦笑了一会,说道:“我爸因为贪了一些打理杨柑场的钱,致使整个杨柑场的柑树得了‘黄龙病’,如今他坐牢了,我想,父罪子补吧!”“什么?柑树得病跟你爸那个完全是两码事,怎么会扯在一起的?植物得病谁会料得到的,你是怎么想的啊?”“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我的义务,我必须履行的义务!”“定乾,你脑子究竟在想着什么的,你还要创事业的,怎么这么糊涂!”“不是这样!由得它吧,总之我必须这样做,一定得这样做。”“定乾啊定乾,好兄弟啊好兄弟……唉,算了,谁叫你是我的兄弟,你这么决定,在这里,我也会帮到底的!”吴定乾期望地微笑道:“谢谢!”
第十章(2) 顽强请愿几聊篮球 第二天,美丽的朝阳从东方旭起了。吴定乾很早便起了床,是带着很多杂念起床的。起了来,帮殷母开店摆货,然后刷牙洗脸,完了的时候,殷家父子也起了床,而李胜天竟然真的背着喷具独自跑来。一切就绪好的时候,四人:吴定乾、殷家父子、李胜天开着车前去干活了。这样,四个人和和睦睦地干了起来,一起干也便一起聊天。几天下来,李胜天已很熟悉他们三人;而殷叔呢,对于三个年轻人有时谈的问题全然不懂,但还是虚心地听着,有时还插嘴问问,仿佛在补着年轻时或平生缺的知识;至于吴定乾和殷碧海两人呢,对于什么事情,都是心照不宣的了。但吴定乾总是喜欢望着日落的余晖,仿佛那里就是跟思念的人在一起的天空。但黄昏又很快湮没了一切,思念也随着消失了,而在心灵深处却又会源源不断,生生不息。虽然有时总强迫着自己不去思念,但总是白费,因为另一种欲望更强迫着,无法压抑,无法不去思念。天天也撕着日历,渐渐,国庆也将到来了。也就在九月三十号的中午,刚刚睡完午觉的吴定乾突然对殷碧海道:“碧海,不知怎地,我突然很想打篮球,刚才做梦都想着!”殷碧海惊笑道:“想打球!明天是国庆呀,你不回家了?”“不回了,还有什么假日的!我真的很想打篮球,下午出石坝吧!”“看你做梦都想着,看来那个女孩跟你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了!好吧,下午四点半去,晚上吃了夜宵再回来。”说着,又去干活。然而,吴定乾仿佛总是心神不安,眼望着太阳慢慢西斜,也终于等到碧海说走了。吴定乾也便对殷叔和李胜天道:“我跟碧海想回去了,你们回不回去?”李胜天问道:“这么快回去,怎么了?要去哪里?”吴定乾答道:“我突然来了股冲劲,很想出石坝镇打篮球。你去吗?”李胜天摇头道:“我不会打篮球的。你们去吧,我得继续干活!”殷叔也道:“我也得干活啊。晚了我们自己会回去的了,你们也好去玩玩。”于是,吴定乾和殷碧海一起回了家。回到家,殷碧海要吴定乾穿上自己的运动鞋和运动衣,这样上战场才有点样子,又对吴定乾道:“坐我的摩托去,别开车了。”吴定乾问道:“为什么?”“不为什么,你的车太气派了,我怕有人说我们专门去挑衅石坝人。而且坐摩托也是挺好的嘛,又凉快又可以看风景!”“好吧,随你便!”两人说着,开出摩托,而突然殷碧海的女朋友小音开着摩托出现在了两人面前,对殷碧海道:“阿海,你去打球吗?”殷碧海点头道:“是的。你去不去啊?”“不去了。那你顺便在石坝镇路口把小蓝接回来吧,她国庆放假了。”“哦!你怎么知道的?”“她打电话给我的!记住啊,快点回来,小心点。”“知道了,晚上见。”说着,向石坝镇前进了。一路上殷碧海都教着吴定乾去到那里应该怎样打好球;吴定乾都说知道了,毕竟自己曾经也是久战沙场的人,当然会见时势而沉着,以不变应万变。到了三嘉村学校门口的时候,殷碧海突然说:“来了早了点,不过也已经有人了!”说着,开着摩托进了校门。这时,学校已经下课放学了,孩子们都在玩耍着。吴定乾一进校门来,便注意着四周围,但哪里有什么女先生、女教师。下了车,跟着碧海走进篮球场,只听碧海对场内的三个人说:“你们三个好早啊,赶投胎吗?”其中一个短发圆头的说道:“赶早嚄,你不也是一样!”另一个拿着球头发三七分的道:“今天下午我们五个一队!”短发圆头的赞同道:“好!大前锋有、中锋有、射手有、得分后卫有,做王做得到太阳落山的了!”殷碧海对第三个年轻人道:“阿七,你也这么早啊,不用读书的?”名叫“阿七”的说:“明天是国庆,一下课就回来了!”短发圆头的对阿七道:“看你,不认真读书,只想着打篮球。”阿七道:“有什么办法,在学校住宿真的很辛苦,打球又没有对手,还是这里好!”殷碧海笑道:“在哪里读书?读多少?遇不到对手?”阿七道:“在杨村的杨柑中学读高二。”殷碧海半惊不讶地道:“杨柑中学!真的吗?那我和这个人就是你的师兄了!”说着,指着吴定乾。头发三七分的道:“听说那里有一个杨柑场,很有钱的,是不是?”阿七摇头道:“以前就好,现在很穷了!”吴定乾听了,认得那个青年“阿七”,先前碧海早就跟自己介绍过,现在很想跟他搭讪两句话,却又不好意思开口,跟人家不熟不悉,也就在场内随便跳了几个球投一下。不一会,校门口陆续有七八部摩托开了进来,驾驶者都是穿着球衣和球鞋,很快地,都把摩托停在了球场边,纷纷都下车进场来捡球投,热身热身。殷碧海道:“队长这么迟来,不如我们先开球?”一个前额光头的道:“不用这么早,没哨子打不成!”阿七对前额光头的道:“阿禄,你来做裁判喽!”阿禄道:“唔,我不会做裁判的,我只会吹黑哨。”一个平头,肌肉结实的说道:“那,看,‘流水’来了,还带了恶人来!”阿禄笑道:“哎呀,小光、‘阿猫’、小宋、阿雄都来了,今天下午有的战的了!”只见“流水”还没放好摩托就向球场内的人喊道:“分队开战,分队开战!”说着,很快放好了车。然后走进球场道:“哪两个队先开始?阿七跟阿海一队!”“我、阿绍、黄强、阿七,还有这个就是了!”殷碧海说着,指了指吴定乾。“好!”流水说道,“阿禄、阿明叔还不快组队来,很快天黑的了!”彪形黑汉阿明叔说道:“都是平时这几个的了,我、阿禄、阿平、毛四、老强!”流水说道:“这样不行,老强出来,分均匀点,‘锅铲’上去!”说着,指着一个光着身子大肚腩的人。“锅铲”说道:“没错了,结婚的和结婚的,没戒奶的和没戒奶的!”阿禄道:“行行行!流水,今晚你跟了恶人的了。”阿七拿着球道:“阿禄,开始了,我要发球了!”流水在场外道:“好,开始!四队人,打六分。”于是,战斗开始了:阿七控着球过了半场,见马上有人防了上来,想着,要多配合,便立刻传球给空位殷碧海。殷碧海在三分线外接住传来的球,以为可以瞄准篮框准备投的,但阿禄立即防了上来,只好带球拉开阵势来进攻,见队友阿绍在点球线外跑动,他是个中投手,看好空位,马上传了给他。阿绍虽然是接住了球,但锅铲猛地防了上来,便带球跑出三分线外,又传给了后卫阿七。阿七接住球,带起了球,左闪右进,虽然转身叉花很娴熟,但进了底线还是给逼了出来,突然,见队友吴定乾在底线空位,立刻高抛球传了过去。吴定乾见球在空中飞来,马山跃起,想来个“空中接力拆你屋”,双手虽然是接住了球,但敌方阿平也马上跳起向球拍了过来;情势不好,急中生智,左手托球递过了右手,右手同时向后一缩一翻,把球投了出去,而阿平也拍中了自己的左手,球竟也打板进框了。同时,场外一个响亮哨声响了起来,然后流水便道:“哎呀,哪里来的青年,这么打得!还要加罚一分。”殷碧海高兴道:“定乾,真厉害!”而阿禄则笑队友道:“阿平,真是冤枉,被人家拆屋,怎么防守的。”流水按球对吴定乾道:“好,青年,罚一球!”说着,把球抛给了吴定乾。吴定乾在点球线外接了球,望了望篮框,教科书般举球投了出去,只见球没碰篮板和圆框,插网而落下。而流水又道:“打得!好,3比0!”这样,吴定乾便防守了,被碧海叫了防阿平,防他爆篮和中投。只见毛四带着球过了半场,阿七立刻防了上去欲断他的球,但毛四立即传了给右边的阿禄,同时喊道:“阿禄,三分毙他!”“好,三分!”阿禄说着,拿球瞄了一下篮框,但见殷碧海防了上来,马上一个假动作便带球过了他,这时直入篮底。而吴定乾见了,马上移两步补防了上去,欲跳起封盖他帽,但想着他应该不敢三步上篮投球,便举起了一只长手。阿禄突见面前被人遮拦了,立刻传地球给吴定乾身后的阿平。阿平一接住,立即跳了起来准备插板,但见吴定乾也突然转身跳在了面前,向自己封盖了过来,没办法,球已送出手,硬生生的被人封了一波。黄强见球被封盖向自己这边,马上接住守稳,然后传给了跑来的阿七。场外的流水道:“冤枉,阿平被人盖帽!”而阿禄也道:“阿平,你没有尝过盖帽的,真是冤枉!”阿平听了,拼劲也就冒了起来,即刻跑回去防吴定乾。一会儿,在吴定乾背后顶住他,见阿七把球抛向给他,立刻闪在前面跳起,接住球,刚落地就马上带球进攻。阿七和阿绍见球被人截了,马上退防快攻的阿平,但哪里顶得住左闪右窜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阿平冲到篮底很轻易的拿下两分。然后,阿平又在敌方的禁区内拍下黄强的球,断了又自己快攻起来,这次是单对单殷碧海。殷碧海被他一个转身就过了,又被他轻易拿下两分,4比3反超了。这时,场外的流水又道:“打得,反超一分!”而阿明叔也道:“阿平当然打得,只他一个人就够了。”“慢慢来,拉开一点!”阿七带着球过了半场喊道,突见毛四马上向自己逼来,自己也只好收住了球,但却没有空位可传,连续跑动的空位都马上被盯死了,而忽见队友吴定乾跑在了右路空位三分线外;也只能传给他了。吴定乾接了球,见敌方阿平在中投处不跑近来防自己,肯定是认为自己三分不准任自己投的了,但自己确实是没有半成的把握射三分。而又进攻不了,只好瞄了一下,双腕用力举球投了出去,只见球在空中形成一个抛物线弧度,美丽极了,一瞬,球竟然插板而进,缓缓地落网下来。“青年打得,立下六等功!下一队,阿猫还不上,我也上。”场外的流水喊着,递哨子给下场的阿明叔续道,“明叔,你来做裁判。”在场外的阿禄又对阿平道:“阿平,全部都是那个青年得的分,你怎样防他的!”这话虽然是埋怨一种意思的话,但在他们口里却是一个笑话。阿平道:“有什么办法,他这么准。”而在场内,只见米六多一点的流水像袋鼠一样控着球进攻了。边带球边喊道:“‘恶古’打进底线去,看他拿什么来挡。”阿七防上流水道:“是噢,我现在就把你防死!”流水见势头不好,立刻传了球给队友阿猫。阿猫接了球,便一下一下地带了起来,喊道:“拉开点,拉开点!”殷碧海也防了上去,见他跟自己差不多高,米七五左右,应该防得住吧。哪知他迅速地左叉花右叉花自己眼都花地被他右边突然一突,自己就被他过了。吴定乾见了,马上补防了上去,只见阿猫左手三步上篮,自己也便封盖向他左手,但忽地,他左手的球却不知如何转到了右手,又见他右手轻轻一掀球,竟然进了篮;好在自己会收手,不然就犯规被他加罚一球了。流水的队员立即退回了防守线,而流水同时分配道:“宝仁防阿七,胡大医生跟阿绍、恶古盯阿海、阿猫你看那个最打得的青年,黄强我放他半拍!”一切就绪,见阿七带球冲了上来,肥大矮小的宝仁立刻防了上去,却哪里经得住阿七的转身,转眼便被人家过了。阿七带了球直冲篮底,准备来个攻其不备,但在空中跳起上篮的时候,高大威猛的恶古补防了上来,自己收发不住,只能直攻上去,好在球没有被他封了,但也没有进篮。胡大医生见球弹向自己这边,马上跳起接稳。而流水笑道:“阿七,什么身材,想一挑五,没门。”阿猫接住了胡大医生的球便左路带了上去,过了半场喊道:“拉开,拉开,只留恶古在这边。”说着,把球弹地传给了恶古。恶古接住球,用虎背顶了一下吴定乾。吴定乾使计退两步,见他一个快速转身,竟被他过了;又见他篮底跳起欲插板,自己在他背后也立刻跳起,整个右手遮住了他的进攻路线,一转眼,硬生生的便把他的球封盖了下来。但球还是给敌方阿猫急抢了,他避开殷碧海,退在三分线外,马上一个跳投,把球送了出去。只见球缓缓地翻滚向篮框,到了篮框,弹了两下圆圈,便落网而下。流水马上高兴道:“只阿猫就够打,5比0,没点遮挡!”这次,阿七又带球冲到三分线上,但被防得立时分球给阿绍。阿绍带了一下,传给了碧海。碧海接住球,以为空当可以投了,哪知又有人补防了上来,没办法,把球传给了吴定乾。吴定乾中路接住球,面对防敌阿猫,自己一个左叉花,马上左手收球向左速攻,但却被恶古一补,只好把球传给了空位队友黄强。黄强左撇子拿稳球,虽然是空位,但却举球不定,投不是、带不是、传又不是。敌方宝仁看准目标,马上向球抱去,一挣,便也把球抢到了手,慢慢地带住了球。立时,攻防换了过来。阿绍退在防守线上挡住带球的宝仁。宝仁收住球,举起转来转去想传球,但自己粗短的手臂却被敌方封死了。碧海见机,迅速地放矮身子,右手一扑宝仁的球。球便从宝仁的手飞滚向中场线,而碧海早已独自一人冲了上去,顺手带球直上无人防的篮底,表演时刻到了,一个三步上篮,轻松把球掀了进去。这时,流水笑队友宝仁道:“这‘矮脚虎’,真是败家子!”这一次,是宝仁发球给胡大医生。胡大医生带住球就猛冲了上去,而流水却在其身后喊道:“后卫在这,传球给后卫,让后卫来控球。”但胡大医生哪里听得入,冲到了三分线上准备来个跳投,但见黄强逼了上来,哪里还有间隙投,马上收住球;一时也不知传给谁好,因为个个都被防死了,突见流水有半个空位,立刻空中直线传给他。但阿七早已瞪实,见球在空中飞向流水,立刻闪出,在半路中就把球断了,不停留地就直冲上去,又是一次无人之境,表演时刻,空中三百六十度转身,轻松拿下两分。流水又道:“这胡大医生也是败家子来的,叫他传又不传,明知阿七看着我还传球给我,唉!”胡大医生道:“自己又举手,而且说交给主控后卫,还不是交给你。”阿猫在一旁道:“快发球,发给流水。”这一次,是主控后卫流水持球进攻。只见他从右路直带上去,但被阿七马步立稳,双手一挡,只能带着球进一步退两步,没有空位可传。准备想转身过阿七,哪知被阿七的长手不知怎样拍走了自己带着的球。而吴定乾突见球在二分线上滚动,无人知晓,马上拣起,放下,带了直冲上篮。胡大医生立好马步防守,但哪里挡得住吴定乾的迅速之极,轻易地又一个三步上篮放球,便拿下了总分六分。这时,场外的十多人纷纷笑着喊着,“冤枉,5比0领先都没用,被人家6比5反败为胜,丢人。”“流水那‘矮脚虎’,还说是主控后卫,被阿七一断球就变了败家子。”“有阿猫和恶古都没用,唔,落花流水!”……流水听了,说道:“有什么办法,前两个球被他们两个败了,都说了不是后卫不要控球,就是不听讲!”胡大医生道:“自己最后一球没控好还乱说人家。”阿明叔吹哨子道:“下一队,快点上。”吴定乾退在了防守线上对殷碧海道:“我有点累。”阿七听了,微笑道:“支持多一阵子,赶了这一队,做一轮王也就够了。”吴定乾笑着点了点头,并且和他击了一下掌。然后听碧海快速分人防守,“定乾防最高的小宋、黄强顶老扁、阿七跟小光、阿绍看胜古、‘鸭子’我的。”于是,又一场对阵开始了:阿七面对着跟流水一样高、但身子很壮的小光,不禁有点心惊,因为他的速度很快,自己反应不过来。而吴定乾则防着一个比他高八九厘米且年轻的大个子,也不知如何下手对付,但也要拼的了。只见小光带着球上来了,阿七立刻蹲稳马步防了上去,但一下子果然被他一个假动作愰过了。碧海见了,立即补防了过去,却被他分球分给了“鸭子”。“鸭子”拿了球便直插篮底,准备一个三步上篮把球掀上去。而吴定乾早已闪出在其面前,跃在半空,伸手便把掀起的球拍了下去。一米八偏瘦的老扁马上拣起球二次进攻冲了上去,但被吴定乾一顶,立刻缩了回去,他却立即换身位用背逼向吴定乾,同时带着球伺机进攻。而小光则在三分线外喊道:“传出来,传出来。”但老扁哪里听得进他的话,仍固执地带呀带呀。忽听哨声一响,阿明叔说道:“老扁三秒!”小光便对老扁道:“喊着你把球传出来就是不听,被人家操一下才开心的。”而小宋也道:“老扁,那些球人家补了上去夹你,我这里就是空位,传了来早就扣篮两分了。”说着的时候,阿七已带球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地冲入底线轻易夺下两分。小光见了,喊道:“谁防他的,谁防他的?胜古是不是你?”胜古道:“我防阿绍的,你自己防他的。”小光听了,只好接住发来的球,马上独自一人持球冲了上去。但阿七早已看见,便在三分线上立好脚步守候多时准备防稳他,但他竟然在半场的圆圈里忽然一个高抛球抛向篮框,而球竟然也意外地进框了。看来他打球又来脾气了,不过这算是幸运还是技术水平,真让人感到莫名其妙,只能记下三分。这次,阿七发球给吴定乾。吴定乾接住球便中路攻了上去,走过半场喊道:“拉开,拉开!”面对小宋,毫不畏惧,带了几下球,一个右叉花,右手一拉,马上变向,左边直过上篮,把球收住放篮,拿手好戏,当然进框了。场外的许多人喊道:“青年打得,真是打得!”说着,防守的防守、进攻的进攻。这一球可打了久了,双方全场跑来冲去,七八个回合下来,还是刚才的4比3,而吴定乾竟然一下子多了三四个封盖,其中还有小宋的中投,表现神勇极了。最后,吴定乾又盖了胜古的一个球,连拼带抢地把球夺下,便稳住球带了上去。而小光又道:“胜古,什么身材,在高老面前投篮,没死过的。”吴定乾又是中路进攻,但这一次却被小宋展开双手防死了。没办法,退在了三分线上,和队友把球传来传去,最后又回到自己手中。立刻带球跑动空位,跑到了左路的禁区外,跃起来个中投,但小宋竟然整个身子向自己扑来,自己又已跳起,急中生智,马上使出腰力后仰起来,也终于把球投了出去,也就差那么一点指甲就会被他封掉。只见球飞在空中,然后斜弯落网而下,6比3又赶出一支强队。阿明叔立刻说道:“青年,厉害。轮到我这队喽,流水,做裁判。”“轮到我这队,等了好久了。我带这几个学生仔上!”一个刚下“大众”汽车的中年人说道。阿明叔笑道:“嘉哥,这么有空啊,你上你上。”于是,嘉哥便带了场外的四个青年上场。殷碧海见了,泄气道:“这次是要被人赶下场了!但也要防死来,定乾你防带球的阿勇、阿绍跟立峰、阿七你看嘉哥、黄强防章伟、张雄我来。”这样,敌方的平均身高在米七五以上,虽然是有点悬殊,但实力也平分秋色的了。然而,打起来却不是想像的样子,敌方张雄和阿勇先后各拿下两分。吴定乾已经跑得大汗淋漓,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坚挺着,来来回回又盖了四个帽,得了三分,是一个突破兼加罚。但最后,还是6比3被赶了出场。下了场之后,殷碧海对吴定乾道:“定乾,坐这边来歇歇,我去买水喝!”说着,开着摩托自去买水。吴定乾点了点头,坐到了场外的小树下的围栏上,是贴着白色瓷片的。见阿七坐在了自己身旁,跟他说道:“你控球和爆篮不错啊。”阿七微笑着摇头道:“不行。阿绍中投啊,黄强篮板球啊。”说着,指着其两人。吴定乾又道:“怎么你叫‘阿七’的?这么好听的名字,是不是排行第七?”“不是”阿七答道,“因为我脚踏七星,而且有时会七窍生烟。”“真的吗?我以前啊,有个朋友叫‘九少’,他有八个姐姐。”“不是吧,谁这么厉害,能生九个人?是不是母猪?”“是真的,你问阿海就知道了。”“哗!八个女的,就是硬要生一个男的,生儿观念好强噢!”“可不是嘛!阿七,你对这里是不是很熟悉的?”“你说呢,在娘胎的十个月加上十八年,你算算,就住了这么久。”“那一定很熟了!”吴定乾点头道,“那你认不认识这里一个姓罗的女子,就是在这教书的?”“姓罗的女子?没听过。”阿七说着,转向阿绍道,“阿绍,这里有没有一个姓罗的女教师?”阿绍摇头道:“不知道噢!问阿祥啊,他是三嘉村人,也是一个教师。”吴定乾听了,也不知谁叫阿祥,失望地点了点头,不说话了。不一会,碧海便买了水回来。一回来就道:“来来来,五个人,一人一瓶汽水。”吴定乾接过水道:“小蓝呢,不用去接她了吗?”殷碧海道:“不用去理,她自己会回去的。”“那也得去公路边看看啊。”“不用看了,她长这么大会自己回去的了。”吴定乾又点了点头,喝口水沉默了,歇一下,有点累。而突然见面前走来一人向碧海道:“阿海,这个人是你农场的人吗?”说着,竟指着自己。殷碧海点头道:“是的。怎么了,流水?”流水道:“哦,没什么。见他好生了得,想明晚请他来这里打场球赛,不知他肯不肯?”殷碧海对吴定乾道:“定乾,,问你呢,打不打?”“明晚!”吴定乾说道,“什么球赛啊?”流水道:“国庆表演赛!有两场,一场石坝医院对三嘉村,另一场‘河东’对‘河西’,我们想让你加入‘河东’来玩一场。应该没有问题吧?”吴定乾想了想,点头道:“好吧,我打!那要什么时候来?”流水道:“下午四点半来到这里。行不行?”殷碧海道:“没问题,由队长你说了算。”流水笑道:“多谢你给面子。不过这不是我说了算,是嘉哥和阿禄说了算,他们是这里的主人!”阿七在一旁道:“流水,到你上场了,还不快去。”流水道:“好的,那就这样决定了。”吴定乾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便在看着场内的战斗。其实自己答应,是因为这样可以引人注目,那雪芬就有可能来看球赛,如果碰见了就好,但国庆黄金周不知她回不回家。现在,一个校园望穿,都不见她的踪影,却又不知她是否真的在这里教书,但自己那天下午的确是看见了她,一定是她。虽然是看着球,但心里却思念着人。无聊地望了好一阵子,突然碧海拍醒自己道:“想什么?到我们了。”“哦。”吴定乾点头道,站了起来,然后走进球场,还是认真打球吧。这次,他们又对上了刚才嘉哥带领的青年近卫军,见他们已累得半死,可以报一箭之仇了。果然,一开始进攻,阿绍就中投一个首开纪录得了两分;而后来,敌方阿勇一个三分不中,阿七跳起夺下篮板球,立刻左闪右突,中路直攻上去,冲下篮底一条龙服务地又夺下两分;再来,敌方张雄像一条牛似的带球直奔篮底,众人见了,简直是势不可挡,让开了一条生路,而在篮底的吴定乾见了,曾经有防守专家称号的他马上摆好架势,见敌方一个箭步三步上篮直掀篮框,自己也便同时跳起,大力一拍,拍到了球,又见球受了正反两个力,停在半空来回滚动,自己碰地立即又弹起,把球夺了下来,然后来个“个人秀”直捣黄龙地夺下了两分。场外的人见了,又纷纷说着,“冤枉,连张雄都被那青年盖帽,真是厉害。”“青年打得,今天下午是你做主角的了。”“哪里来的青年,好厉害啊。”……接下来竟连续打了五场,每一场个个队员都和气地拼搏着,有好两场都是5比0、5比1落后,但最后还是坚挺着反败为胜。而当太阳已落下西山的时候,众人都说不打了,散了,但又有十几人聚在一个篮底捡球投。殷碧海见了,问吴定乾道:“要不要这么快回去?捡球投几个,歇一下好吗?”吴定乾点了点头,也便去场内捡球投。一进去,阿禄就对他说道:“青年,明天来打我的‘河东’队,记住啊?”吴定乾笑着点了点头。而流水就赞他道:“你真的好厉害、好全面,今晚加起来可能封盖了有十个帽,连我都被你盖了一个。”阿七笑他道:“你以为你很厉害,我都盖了你两个。”流水笑道:“那是。那今晚你不是跟了恶人了?”阿七道:“那做得了王,而且做到太阳下山,当然是的了。”忽然,殷碧海在场外喊吴定乾道:“定乾,我们还是回去吧。”吴定乾听了,只能跑过去坐上摩托离开了学校。没想到又没见到她,但出了一身大汗,思念和哀愁仿佛减了许多。殷碧海开着摩托道:“爽吧!我们现在去火车站饮杯啤酒再回吧。”“不是要吃宵夜吗?”“不吃了,八点多钟才有得吃,饮杯啤酒回家吃饭。”殷碧海说着,加速过了马路。然后一下子飞奔到了四道双轨的火车路面前。这时天渐渐昏暗了,而这个火车站上的水泥空地已经摆了二三十张矮桌,桌子旁都有四张五颜六色的胶椅围着;四周围的半空中都挂了彩灯,但还不是很亮;也早有人坐着吟风谈笑。两人放好摩托,坐下便叫了两瓶啤酒,然后拿来就开瓶盖要喝。吴定乾酌了两口,说:“这些酒不好喝的,很苦。苦的我更多哀愁,给你喝完它。”殷碧海笑道:“说你就天生穷命,连享受都不会享,这些酒可好喝。”“怪不得我看见你家楼梯口有很多这样的瓶子,真是好吃懒做。”“当然了,不好吃懒做,怎么有我喝酒的海量!”“帮我叫一杯‘清补凉’来吧。”“好。”殷碧海说着,转向另一边续道,“老板娘,来一杯‘清补凉’!”那中年的老板娘听了,答道:“好,等一下!”但却在不知忙碌着什么,一边自言自语着,“四个人手都不够,要去叫过阿芬来才行。”吴定乾仿佛听到了一点女老板的声音,阿芬?跟雪芬一样的名。过了良久,终于等到了“清补凉”。殷碧海埋怨女老板道:“老板娘,怎么要这么久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欠缺人手。”女老板抱歉地说着,自动离开了。走在了一边,对一年轻女子喊道:“小玉,去喊你表姐过来帮忙。”而那年轻女子小玉答道:“明天是国庆,芬姐她放假,不知道她有没有回家。”女老板又喊道:“那你回去看看,就几分钟而已,她在家就叫她过来。”“好吧,我去看看。”年轻女子小玉说着,开了一部“豪迈”摩托下了坡,直向石坝圩镇而去。这一切,都让静心的吴定乾听在耳里。他感觉她们说的这个芬很像雪芬。而碧海却道:“定乾,快点喝完,我们回家吧。”“回家!要这么快吗?坐多一阵子吧。”“我怕晚了一点,家人会骂啊。”吴定乾听了,也觉得天色已晚,但自己真的很想见见这个芬,不知是不是雪芬。但见碧海吹促,还是把冰水一饮而尽。然后结了账,坐上摩托回家了。虽然在来路上很渴望望见有那么一个思念的身影,但天黑蒙蒙有的是孤鹜的叫声和青蛙的长呱。差不多到家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自家门口站着一个年轻女子,暗看明就最清楚不过了。殷碧海笑道:“看,小蓝在门口盼着你呢!”“小蓝真的回来了?那一定会挨揍的了,把她房间弄得一塌糊涂。”吴定乾地说着,摩托很快在店铺停下了。殷蓝天见了,忙奔上去迎接下摩托的吴定乾,高兴道:“乾哥哥,你们终于回来了,我等的花儿都谢了。”吴定乾笑道:“真的吗?那明年再开喽。”“看见你现在就开了。要进去吃饭了。”殷蓝天托着吴定乾的手说着,一起走了进去。走着续道,“乾哥哥,你在我床上睡得还好吧?肯定很舒服了,又凉快又没蚊子。”“我在你床上睡觉,你不骂我打我啊?”“你说什么?以后我们始终是要一起的。”殷蓝天说着,红着脸低下了头。“小蓝,刚才你说什么,好肉麻啊!”“什么?我们不是说好的吗,我长大后你要照顾我一辈子的!”吴定乾一时语塞,心里暗叫冤枉,怎么六七年前的一句笑话她竟然当真,还记到了现在,真的是小孩子,天真烂漫!“定乾,小蓝,吃饭吧。”殷母说道,“小蓝,你哥又去哪儿了?”殷蓝天道:“哥去放车了。你没看见吗?”殷母不耐烦地说:“现在看见了。那臭小子就是不听话!”殷蓝天对吴定乾道:“乾哥哥,你别介意啊,我妈就是这样的了,大声不听教,小声也不听教,棍子就听教。”殷母笑道:“看你,读高中了,而且是高二,还这么小孩子,没点生性。”殷蓝天道:“只要乾哥哥喜欢就行了,这样就好!”几人说着,洗手一起坐下吃饭。殷蓝天总是缠着吴定乾,边吃着还时不时夹着好菜给他,吹促着他多吃点。殷叔殷母见了,都欢喜极了。晚饭过后,殷碧海和吴定乾都洗了澡坐在二楼的沙发上聊天,而殷蓝天却没洗澡,一直缠着吴定乾。哥哥见了,说:“小蓝,还不快去洗澡,洗了澡快去读书。”妹妹道:“我不,我的放七天假!这七天里我要寸步不离地陪着乾哥哥!”哥哥吹促道:“快去,不然打你的啦。”“不去,等一下我告诉小音姐姐你发火骂我打我。”小蓝说着,向吴定乾续道,“乾哥哥,你要保护我,我哥快不要我了,你一定要照顾我。”吴定乾笑道:“好,我保护你!听话,快去洗澡。”殷碧海笑道:“你乾哥哥已经有女朋友了,别这样缠着人家。”妹妹反驳道:“你骗人,乾哥哥只喜欢我一个,乾哥哥不会负我的。”吴定乾高兴道:“小蓝,快去洗澡吧,别跟你哥斗嘴了。”“好,我去冲凉,我听乾哥哥的话。”殷蓝天说着,站起来去洗澡了。走后,殷碧海摇头道:“她呀,就是不听我的话。”“碧海,别老是用压力压着她,不然她心理负担会很重的。就像阿奕的妹妹小冉,她也是跟小蓝同一个学校,今年高考了,平时成绩很好,但最后却落榜了,我看就是阿奕天天压着她。”“这我也知道,该松的时候松,紧的时候要紧!”“那她现在放假了,你就由得她放松一下吧,毕竟她还小,才刚十八岁。”“嗯!她呀,还挺会用小音来顶撞、防我的。”“小蓝真聪明!是呀,现在她成绩好吗?”“不知道她啊。不过她在惠州一中应该比我们在杨柑中学好吧。”“那也是,惠州一中一年只招我们杨柑场十来个学生,应该不错。”“哎呀!还得让她读出去,不然就会像我一样游手好闲,没权没势,让人欺负,让人看扁!不像你啊定乾,研究生。”“瞧你,说什么。我们是兄弟,你苦,我也苦啊,我们是永远的好兄弟。”“兄弟!能聚在一辈子吗,永远有多远。”殷碧海说着,搭了他的肩,续道,“不过有你这句话,可遇不可求,这辈子也不枉了!”“看你说的。哪天啊,我们兄弟六个好好聚一聚!”“好!哪天我们见证我们的理想!”说着说着,突然,殷蓝天换了一身衣服跑了上来,短裙短袖衫,灯光下清秀极了。又跑向吴定乾身边坐了下来,说道:“乾哥哥,我们两个上天台看月亮吧,很诗情画意的!”哥哥笑道:“你傻了,月亮又不圆,今天才是初三。”妹妹道:“我管它初一、初三,有乾哥哥在就是十五!”“你别吵你乾哥哥,今天他累了,明天还要干活呢!”殷碧海顿了顿,向吴定乾续道,“是呀定乾,今晚你去哪儿睡?”妹妹马上道:“乾哥哥和我一起睡!”哥哥道:“你害不害臊,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子。是呀,不说还好,你乾哥哥第一次进你房间睡觉,就被你那条假蛇吓得半死。”小蓝高兴问吴定乾道:“乾哥哥,真的吗?你吓成怎样了?”吴定乾道:“我吓得倒在了地上,爬也爬不起来!”小蓝道:“那可怎么办,一条假蛇就把你吓成那样,以后你怎么保护我!”哥哥笑道:“谁说要保护你,你乾哥哥有女朋友了,准备要结婚了!”殷蓝天急了,忙问吴定乾道:“乾哥哥,是不是真的?你不要我了吗?乾哥哥!”吴定乾笑道:“没有,你哥骗你!我也还小,怎么会这么快结婚呢!你哥啊,你哥就快结婚了。”小蓝举起尾指道:“那!我哥会有这个胆量向小音姐姐求婚,真是蛇都会变龙喽!”吴定乾道:“小蓝啊,我看你就是调皮,常常顶撞你哥!”小蓝道:“是吗?那我以后就听你和哥的话,我会很快长大的。”吴定乾道:“好!快去睡觉吧,明天下午带你去石坝镇打篮球!”“好,明天看我这高妹发威!”小蓝说着,自去睡觉了。而吴定乾又和殷碧海聊了很久,这才一起同床睡了。
第十一章(1) 真情告白少年趣事 第二天,太阳刚伸起的时候,小蓝一起床便敲起了哥哥的房门,喊着,“乾哥哥,起床了!乾哥哥,起床了,快点起床!”“我在这,小蓝!”吴定乾在楼下喊道。殷蓝天摸了摸头,怎么他比我还早,真是好男人!想着,走下楼去。而然后,殷碧海和他父亲也陆续起了床,李胜天也跑来了。一来到就问吴定乾昨天玩的开不开心,吴定乾点了点头说下午还去,然后又才一起上车干活去了。到了柑园,大家又二话不说,心照不宣地干活。而殷蓝天却寸步不离地跟着吴定乾,还时不时帮他托着背后的药水箱,一个上午就是那么不厌其烦、叽叽喳喳地说着笑话;吴定乾也没办法,开心时跟她说上两句,认真干活时半听不听。这样,一个上午很快过去。中午,大家都休息了一会,而下午又像老牛一样踏实地干活。到四点钟的时候殷碧海便开口对吴定乾说出石坝镇打篮球,吴定乾听了,也点着头一起回去。到家的时候,又换上球衣球鞋,然后殷碧海开出摩托,吴定乾和小蓝准备想坐上去,而小音却开着摩托来了。只见她对殷碧海道:“阿海,你又去打球吗?”殷碧海点头道:“是的。你去吗?昨晚没去你那儿,对不起啊。现在一起去吧。”小音高兴道:“好啊,我也去,反正在家闲着。”殷蓝天见了,高兴道:“这样啊,有两部摩托,小音姐姐呢,就坐我哥那部;而我和乾哥哥就开小音姐姐那部,好吗?”小音道:“好啊,那你快过来开吧。”殷蓝天马上走过去扶好了摩托,对吴定乾道:“乾哥哥,你来开还是我来开?”吴定乾笑道:“你要开就开吧,反正载得了我就行。”殷蓝天见哥已开着走了,急道:“还是你来开吧,我才刚刚学会,不是很熟。”“早说嘛,等我来开!”吴定乾说着坐上摩托,等小蓝也坐上,启动加油前进了。而突然,一双绵手抱住了自己的腰,心跳不禁忽然加速,车摇摆了一下,但马上稳住重心继续前进。殷蓝天在他耳边轻声地说:“乾哥哥,我们永远这样多好!”“小蓝啊,我对你不好,你怎么对我这么好?会吃亏的。”“谁说你对我不好,你救了我的命,又说肯照顾我一辈子,怎么会不好呢!”“小蓝啊,那些话只是一些哄人的笑话而已,你怎么可以当真?”“我当然当真。你救了我的命,我当然以身相许。”“你怎么那么天真幼稚,看言情小说看多了。你对我这么好啊,以后你会失望的,你会感到吃亏的。”“失望!我才不会呢,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吃再多的苦、背再多的负担我也不怕,也不后悔。”“但是,如果我已经有了女朋友呢?”“你笑,你偷笑,你骗人!哼,就算你有了女朋友,我也一定会把你抢回来,让你回心转意的!”小蓝高兴地说着,双手更用力抱紧了他的腰。“那你会不会不择手段,甚至把我心爱的女朋友杀了?”“我不要你说这些,我不是美丽坏女人,我是可爱美丽的女孩!”小蓝说着,向天空挥起了手。“哎呀,肉麻啊,好肉麻啊。可是我真的已经有了女朋友了。”“我不怕她,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我会坚持到底的!”“可是我真的真的很爱很爱她,绝对不会离开她,对她不会有二心。”“可是我也真的真的很爱很爱你,绝对不会放弃你,对你不会有二心!”“但你还是要等着叫她嫂嫂的。”“我绝对不会叫她嫂嫂的,那我就做你的二房姨太太!”“哎呀!小蓝,我服了你了,真服了你了!”“哈哈……呦……”笑声回荡在乡村里,把世界尽烙在纯真里。 摩托进了三嘉村学校的时候,左边的球场周围已经停放了很多摩托和站着很多人,也有很多穿着红白球衣的人在球场内投着球。很快在球场边停放好摩托。而流水则马上走过来对吴定乾道:“青年,换上这套白色球衣吧,不过要等到六点钟才轮到你!”吴定乾道:“六点钟!六点钟开始天黑了!”流水道:“应该没问题吧,有灯光球场!等打完了,大家一起去吃顿饭。”吴定乾对殷碧海道:“碧海,会不会晚了点?”“不怕了,六点钟就六点钟!”殷碧海说着,向流水续道,“现在是你们石坝医院对三嘉村吧?”流水点头道:“是的。还要请你穿上这套红色球衣鼎力相助我们医院!快换吧,要开始的了。”殷碧海道:“那好。但是去哪里换球衣啊?”流水指着一辆小车道:“进那小车换,快点。”殷碧海点了点头,然后向同行三人道:“那你们先坐着等我,我大显身手一下,呵呵!”“快去吧!”吴定乾顿了顿,续道,“哎,等等,有没有看见阿七啊?我想跟他聊聊天!”“怎么,跟他混熟啦?那个是不是?好像是。”殷碧海说着,指着对面一棵小树下的青年人。“好,你去打球吧,我去叫他过来!”吴定乾说着,向阿七走了过去。而小蓝见了,想跟着去,但见了小音姐姐孤单一个人,就不跟去了。吴定乾见了阿七,跟他打了一声招呼,便请他过另一边坐着看球聊天,阿七也笑着去了。坐下,吴定乾便对阿七道:“你在杨柑中学读书的,是吗?”“是的。”阿七点头道,“你想问我什么啊?”“也没什么,我想问一下你,现在杨柑场的状况!”“杨柑场的状况!我在杨柑中学只刚读了一年书,不是很了解那里。不过点滴还是有的,读了一年,也让我感受颇多的!”“那我可以听听你的感受吗?”“我说了出来,你不要笑我的。”“我怎么会笑你呢。我这是请教你!”只听球场里一声高哨,红蓝两队人马立刻开战了。而阿七便也道:“好吧,我说了。我在学校是住宿的,每晚睡觉的时候,就可以听舍友讲故事。这些故事都是发生在杨柑场平凡的生活里都是平凡的人们创造着历史。看过《红楼梦》吧,我觉得杨柑场就像《红楼梦》里的贾府,仿佛有一个生命过程,就是由盛转入衰,一步一步地走向灭亡!”“灭亡!你是说杨柑场的柑树会绝种吗?”阿七叹了口气,点头道:“是啊。‘黄龙病’就像一种新生的病菌,人们很难寻求到解救的方法;而杨柑场就像一个过着天年的老人,被病魔缠着的他,很难摆脱这生老病死自然的规律。”小蓝在吴定乾的身旁道:“讲得好凄凉啊,怎么我身在其中却感受不到?”阿七斜望着天,说道:“感受是来自平凡的群众的。每当我在一些小分场里漫步的时候,看着一个个辛勤的劳动人民,他们每天演绎着一幕幕的平凡生活,真想把它们串联成一本厚厚的书,写得朴实、生动、感人,可以让世人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落后的杨柑场。它是我们人类共同拥有的宝贵财产,唤醒我们世人懂得珍惜它、爱护它。如果可以的话,杨柑场或许还会有一个重生的机会,人们日子也会过得好一些。”小蓝道:“这么说你很喜爱文学了?”阿七道:“差不多吧,人生理想!哪一天休学了,把自己关在房间慢慢地把它写下来;不过也得要快,不然杨柑场就要转成镇,每一个分场就要转成村,要重生就很难了。”吴定乾惊道:“变成镇!哪里传出来的?为什么转成镇以后又很难重生?”小音在一旁道:“我也听说了杨柑场要转成镇。不过这样传出来的话,大多数都是两三年过后才实效的。”小蓝问道:“小音姐姐,你怎么知道的?这都有规律啊?”小音笑道:“这有什么规律的!只不过看惯了官场就是这样,才说的嘛!”吴定乾又问阿七道:“阿七,为什么变成镇以后很难重生?”阿七答道:“现在杨柑场还是国有大型企业吧,还属于这一类吧,如果十二个分场都变成了村,柑地便也会成了家庭承包责任制的分配状况。现在治不好柑树,柑民以后就有可能把柑树砍掉,然后把柑地改良成田地,种上其它合适的农作物、经济作物,这样,柑树就会没有、消失了。不过,这些都是我自己想的,会不会成真,那要看以后了!”吴定乾点头道:“有可能啊!成了家庭承包责任制,柑民,不,是农民了,他们就有权力随自己想种什么就种什么了,的确是啊!”阿七道:“而且农民没理由情愿选择种生病的柑树,他们不可能做这种亏钱亏力的损事,一定会种上其它农作物!”吴定乾不禁又点头道:“说得不错,他们总得过日子的!”而心里却想着,自己一定不会让杨柑场灭亡的,虽然它现在是有点衰弱,但我一定会将它扭转乾坤的!想着想着,然后又和阿七谈了一些杨柑场的局势,没想到他小小年纪都能说这么多理性的话,仿佛把整个杨柑场装在了脑海里,真没看错他。接着还问了他一些柑病有没有解救的方法,但阿七却摇头说要解救唯有全杨柑场共同努力才可解救,他这样仿佛就是呼吁着有志之士拯救杨柑场。但自己却这样的认为,相信皇天会不负有心人的!谈着谈着,天渐渐昏黑了,而阿七也说不看球赛要回家;然而当灯光照亮整个球场及周围的时候,他又说想看一下,但自己却要上场比赛不能和他继续聊天了!再说球赛吧,六点半左右的时候,三嘉村对石坝医院的比赛就吹哨结束了,结果是三嘉村胜利。而接下来便是重轴戏石坝“河东”和石坝“河西”的比赛。吴定乾换上白色球服跟着阿禄走到了一边球场,听他介绍起自己的队友,“后卫之冉和阿明叔,中锋益平,前锋阿平还有你!”吴定乾瞧了瞧他们,中锋益平高一点,米八五左右,而其他都在米七五到米八左右,也向他们一一点了头招呼。而又看了看敌方的阵容,又听阿禄说着,“益平防小宋,阿明叔跟阿勇,之冉看大傻,定乾盯恶古,阿平防阿猫,这样就差不多的了!”吴定乾望了望穿蓝色球衣5号的恶古,高大威猛的,昨天也与他较量过,现在自己得使劲力气来防他啊。然后开始热身,自己随便跳了几下,投了球。跳着跳着,不禁站着望了望场外的四周围,都站满了男女老少,而她也在这人海中吗?好想见你啊,雪芬,哪怕就一面,足矣!而裁判吹哨说比赛要开始了,然后十个队员便在球场中间占好了位置,只见益平和小宋两人同时跃起拍裁判抛在空中的球,比赛正式开始:首先控住球的是宝刀未老的阿明叔,只见他控好球准备进攻内线,弹地传给了年轻的益平。益平接住,但马上被小宋逼出了三分线外,既然他这样防我,便来个弯弓射箭,三分球中了。而小宋也不逊色,在点球线来个骑马射雕,一记中投两分。现在就轮到吴定乾闪电过人,直捣黄龙,然后连续面对恶古的排山倒海、阿勇的大气磅礴、阿猫的单刀直入,都毫不畏惧地一夫当关,使得自己万夫莫开地封盖了他们的球。场外的人见了,都禁不住直叫好,直叫棒。也在一边的人群里,也有一女子小声地说着:“定乾,加油……”当然,吴定乾是没有看见和听见的了,因为他在场内不断地使出招数:斗转星移、声东击西、暗度陈仓、调虎离山、抛砖引玉、欲擒故纵、远交近攻、浑水摸鱼……直打得敌队士气节节消退,第一节结束就领先他们16分。在第二节里,更加是大显神威,先是腾空争球,来个助攻“拆你屋”;接着凌空盖帽,直长传给阿平一个飞火流星,直入篮框;再来跃虎断球,面对三剑客,如入无人之境,记下两分;又来彩虹弧线,得下三分。总之一句话:表现全面。当然“河西”队也会避其锐气,击其惰归,见吴定乾在左路,便强攻右路,交替时就攻左路,然而在中路时,唯有靠外围跳投:仿佛整个球场都有吴定乾的身影。这样,第二节结束时“河东”队便领先了“河西”队26分。半场休息的时候,阿禄不禁高兴地拍着吴定乾的肩膀,说道:“定乾,好样的!等一下你点菜,我敬酒。”吴定乾笑着摇头道:“哎呀,不行呀,第三节可能打不了,太累了,能换人吗?”“这样啊……好,换人!不过第四节你要再出场。”“好,我歇歇,我去那边坐一下!”吴定乾说着,指着殷碧海那边。“好!千万别走啊,观众都等着你。”“知道了!”吴定乾说着,走向了碧海那里。小音和小蓝都还在;而阿七已经不在那里了。殷碧海见了,高兴道:“定乾,好厉害啊,我算着你得了25分!”“乾哥哥,你好棒啊!”小蓝说着,见吴定乾坐在了自己的身边,立刻拿了纸巾帮他抹汗。吴定乾高兴道:“哎呀,小蓝啊,我很想拥抱你啊!”小蓝道:“不行,你一身臭汗,像被大雨淋了似的,要抱我洗个澡再说吧!”小音笑了笑,却对吴定乾道:“要水吗?”吴定乾摇了摇头,向殷碧海道:“碧海,多少点?”“还不够八点呢!不怕,回去不会挨骂的。”殷碧海说道,“下半场你不打了吗?”吴定乾道:“太累了,第四节再打!”“哦,怪不得你会跟阿禄搭话!”殷碧海点着头,忽然对妹妹续道,“小蓝,刚才你说看见谁了啊,说定乾认识她?”殷蓝天想了想,省悟道:“哦,是雪姐姐,只看了她一眼就不见了!”吴定乾惊道:“雪、雪、雪芬!你看见雪芬了!小蓝,是不是?”小蓝点头道:“就是那次我放假你送我回家一起在你车上的雪姐姐啊!”吴定乾急道:“真的吗?你真的看见她了?她在哪里?”“刚才还在那边的,但一下……”殷蓝天说着,指着对面。而吴定乾没听她说完,已经悠地站起,像箭在弦上,直绕着场外跑小蓝指的那边,原来她真的在这里,自己一定要找到她,努力争取自己所要的幸福。小蓝见了,马上转口喊道:“乾哥哥,你去哪里?我也去!”说着,跑起追向吴定乾。吴定乾没有应她的话,只是在人海中排除万难寻找那导航的方向盘。他知道现在自己对她的朝思暮想已经不知是怎样的程度,自己需要她,必须将她找到。然而,茫茫人海中,她的身影是多么地模糊,自己一时的冲动、紧张又是多么地无法阻拦,却哪里又看得见她,雪芬!听到小蓝在后面不断地叫喊自己,不禁回头抓住她双肩道:“小蓝,她在哪里?她在哪里?刚才你说她在哪里?”“哎哟,好痛啊乾哥哥!刚才她就在这里的,一双雪亮的眼睛望着我!”“哪里有?哪里有?”吴定乾急地说着,放开了她,然后又努力地寻找着,却还是徒劳无功。最后,绕了球场两圈又回到了碧海那里,坐下不断地摇头。小蓝见了,问道:“乾哥哥,你干吗那么着急她?难道她就是你的女朋友?”哥哥道:“小蓝,别说了,去校门找一下你的小音姐!”妹妹点头道:“哦。小音姐姐在那干吗?”“你去到就知道了!”殷碧海说着,见妹妹走了,才对吴定乾续道,“定乾啊,别心急了,既然她出现在这里,相信缘分也会让你们相遇的!”吴定乾望着已经开赛的球场说道:“但愿吧,让我尽快和她相遇。”殷蓝天去了校门口,过了良久,才和小音走了回来。一回来,就对吴定乾道:“乾哥哥,刚才我又看见雪姐姐了!”吴定乾又惊道:“什么,又看见她了!在哪里?”“在校门口,一个女孩开着摩托载着她,一下子出了校门就不见了。”小蓝说道,“不信,你可以问小音姐姐的!”小音瞧了瞧吴定乾,点头道:“是的,我是看见一个脸很白的女孩,但我不认识她,不知道是不是!”“一定是了!又没有看见她,就那么一步距离,唉!”吴定乾说着,摇着头叹了口长气,老天,不要捉弄我了,让我和心中女神相遇吧……“定乾,快上,快上,阿明叔抽筋了!”阿禄忽然出现在吴定乾面前道。吴定乾见了,立刻站起来跑进了球场,这时的比分,自己这队只领先着7分,没有了自己“河东”不能狮孔啊!而恰好第三节也完场了,休息两分钟的时候,又投了几个球,然后第四节才正式开始。想了想,自己还是投入状态打好球,思念归思念,正事归正事。想着,进入忘我境界比赛,自己同队多了个林汉。一开始,他独吞了一点,而且失误又多,阿明叔便把他换了下去。而其余队友仿佛有点体力不支,自己也便成了核心队员,爆篮、近投,一下子打出了10比0的小高潮,又把比分距离拉开到14分。然后连续的封盖和篮板球又使敌队闻风丧胆,不堪一击。最后,当裁判吹起完场的长哨时,比分距离竟又回到了上半场的26分,是赢了,但自己却筋疲力尽了。一下子,人群犹如潮水一样一浪接着一浪走出校门。而吴定乾和殷碧海却被阿禄拼命地拉着,说道:“快和我们一起去吃饭,你们两个点菜,快走,快走!”两人相视了一眼,都心照不宣地想着回家,便也异口同声道:“不好了,已经很晚很黑了,我们还要回家,家里人还在等着。”阿明叔微笑道:“是不是这么不给面子?快去,快去,不然炸掉你们的摩托!”殷碧海又道:“明叔,真的不好,你都知道我家在农场的,很远的!天都这么黑了,我们还是回去,不然家人要担心的!”阿禄道:“不行,说什么也要一起吃顿饭,不许走!”流水也道:“哎呀,就一起吃顿饭嘛,爽快些!”“不去了,我们真的要回家!”吴定乾苦笑地说着,走去扶正摩托。小蓝也向他们道:“叔叔,我们真的要回家了,已经很晚了!”主人听了,但还是拉拉扯扯了一阵,而最后见勉强不来,还是放了他们回家,但要求两人明天一定要再来打篮球。吴定乾点着头启动了摩托,等小蓝一坐上就开起走向校门。殷碧海跟了上来,终于摆脱了他们真挚的邀请,而立刻又对吴定乾道:“定乾,我们去火车站吧,一定有宵夜吃的了!”吴定乾道:“好啊。不过一身汗,湿淋淋的。”小蓝笑道:“还有点臭呢!”吴定乾细声道:“那你为什么抱我啊?就不怕我把你臭死了!”小蓝轻声道:“我不怕,你苦我也苦,你快乐所以我快乐!”吴定乾笑道:“那我醉你也醉了?傻女孩!”笑着笑着,上了弯坡便来到火车站前的大排挡,依然是二三十张圆桌,但到处都坐着有人,比昨晚热闹多了,还响着动人的轻悠情歌。放好了摩托,一起坐在了靠火车路的一个安静位置,而殷碧海也便喊道:“老板娘,吃东西!”吴定乾望着火车站旁黑暗的田野,说道:“前面好黑暗啊,不知有没有鬼!”殷蓝天笑道:“有。有女鬼呢,要不要我捉一个来!”小音道:“小蓝,你就是爱瞎说!看看你后面,有一个鬼向你爪来了!”小蓝笑道:“嘻嘻,小音姐姐,你以为我还是三岁小孩子,我是吓大的,没用!”殷碧海见还是没人来招呼,自言自语道:“怎么了,不做生意了?”说着,续喊道,“老板娘,吃东西!”过了一会,也终于有一个女子走到他们的桌前,站在吴定乾和殷蓝天的背后道:“不好意思啊四位,让你们久等了。请问你们想点什么吃?请说吧,今晚我们这里有特别推荐‘红烧三黄胡须鸡’,很脆的,想不想……”吴定乾一开始虽然知道有一女子站在自己身后,但却没有回头去望她,只听着这一句句温柔痴人的音语便越觉得熟悉,完全是心中女神的润嗓。不禁站起缓缓地转过身来,一张雪白红润的脸,白璧无瑕,隆高的鼻子绕起,雪亮的眼睛依然水汪汪,长发也依然披头直束着,芬,雪芬,是雪芬,真的是雪芬!不错,这女子也便是罗雪芬!她突然见了吴定乾,口也忽地说话不出,然而还是勉强地说道:“定,定乾,你在这!”吴定乾的心虽然汹涌澎湃着,想哭、想拥抱,但表面还是克制地平静极了,轻声道:“雪芬,是你!”“阿芬,快过来这边捧碟子!”老板娘在另一边喊罗雪芬道。罗雪芬听了,省悟地说道:“哦,就来!”说着,不招呼他们,转身准备要走。吴定乾见了,立即拉住她的右手,说道:“雪芬,不要走!”而老板娘在另一边又喊道:“阿芬,快来啊!”殷碧海见了这情形,对老板娘应道:“来了,来了!”说着,牵着小音一起去帮忙女老板。“雪芬,我们过那边聊一下,可以吗?”吴定乾说着,指着水泥路一边的尽头,也不过是一百米左右,只是那里有点黑暗。罗雪芬见了,“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然后就被吴定乾握着手牵去了。而殷蓝天望望四人,愕然道:“那我呢!赔了夫君又挨饿!”说着,坐在胶椅上发呆。一男一女在水泥路旁坐了下来。罗雪芬首先道:“定乾,你怎么在这的?”吴定乾答道:“我去了石坝分场喷药,晚上出来这里玩一下。”罗雪芬点了点头,便沉默了。而吴定乾一时也沉默着,是有太多太多的心里话,却突然竟不知如何表达。但却在一瞬间,两人同时开口道:“我……”两人一时表情上相让起来,但吴定乾还是说道:“你先说吧!”一阵清风吹过,头发飘动,星星却不闪动,那仿佛是永恒的铭刻。静了一会,罗雪芬望向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神布满了血丝,却充满了渴望、由衷的渴望。自己终于鼓足了勇气,说道:“定乾,我喜欢你!”吴定乾听了,眼睛有神地瞧着她那深情的双眼,雪亮、闪烁,有着勇敢,有着坦白,更是一份倾心的真挚。双手不禁握实了她的右手,心里的激动七孔而出,说道:“雪芬,我也喜欢你,第一眼就产生了感觉。自从你无声离开之后,我每天都思念着你,做梦都想着你,什么都抗拒不了,很辛苦,真的很辛苦!”“我也是每天都想着你。满以为离开了你就可以把你忘掉,但我却做不到,一点也做不到,根本做不到。”“好好地为什么离开十二岭,离开大家?又为什么要把我忘记?”“我不知道。看见了你跟小灵,虽然我是喜欢你,但我知道我不可以做第三者,不可以做,不可以……即使现在我也向你告白了,但我还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不会,不可能的!”吴定乾听着她一往情深的告白,她眼神里忽然有点灼伤,那是曾经受过伤的翅膀,没有得到过呵护。忍不住牵过她的左手,让四只手粘合着,说道:“但我对小灵真的只有兄妹感情;对你,我是爱恋之情,我需要你,雪芬!”“定乾,不可能的,你跟她从小就青梅竹马了,我不会……”“雪芬,你不要这样,我对小灵真的没有一点爱恋之情,我只需要你,真的需要你。对你的那种感觉已经由喜欢上升到爱了!雪芬,我爱你,我们走在一起吧,牵着手走在一起吧?”“定乾,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做第三者,绝对不可以,我不可以破坏……”“没有第三者,我只爱你一个人,雪芬!是上天给仁慈我们,让我们在这里相遇,让我们走在一起的,不容易的!雪芬,你相信我,不要去多想,不要去多听,你只要认定我对你的感情,就算世界翻天覆地,我都会永远尽全力捍卫爱你的决心,直到风平浪静,永远!雪芬,我们走在一起吧,没有比这更来的可贵,我们的相遇真的不容易,相信我,爱的路上只有我和你,没有第三者。”罗雪芬望着他空荡荡的眼睛,的确只映着自己的身影,是单纯,是刻骨铭心,是一个世界的容纳……“雪芬,相信我好吗?没遇到你之前我从来不具有这种勇敢的告白,是你的勇敢将它烙出来的,这种勇敢是发自我肺腑的。我知道我必须我一定用诚恳用真挚面对你,相信我好吗?用你的勇气相信我,好吗?”罗雪芬望着他干涸的眼里,忽然淌出两行眼泪,没有下雨、没有突泉、没有流水、没有江河,竟然渗出了瀑布。自己汹涌的情绪、激跳的眼泪要用什么来压抑、克制,没有了力气、没有了思想,说什么、做什么也无法压抑、克制了,身不由己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吴定乾忽然一阵触动,也一阵欣慰,不禁涌出了真诚的眼泪,感谢上天,感谢思念。对她轻声地说道:“雪芬,我会给安全感你的,一份很安全很安全的安全感!”“嗯”罗雪芬流着泪点着头,自己的勇气对他充满了信心。一边有着繁华喧嚣,一边有着宁静告白。轻轻的风轻轻吹,静静的夜静静过。偶然的相遇,不偶然的表白;久违的重逢,不久违的激动。望着天望着黑暗,沉默着彼此沉默。过了很久,罗雪芬突然开口道:“定乾,我还要帮我文姨照顾生意!”“不要好吗?我兄弟会帮她的,坐多一阵子。”“你那个兄弟就是叫做殷碧海的吗?他打球没你这么棒!哎,是呀,你怎么会在三嘉村小学打球的?”“因为缘分。老天为了让我们相遇,特地这样地安排!”“是吗?不过我也相信缘分,能重逢就是一种仁慈。”“嗯!答应我,既然老天给仁慈让我们重逢,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挫折,我们都要走在一起,快乐和痛苦我们一起分享和分担,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好吗?答应我!”“嗯,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在我们分开的时候,彼此都要思念着对方!”“好,我也答应你!我会恪守对你的诺言!”两人的手握地更紧,弯月透明的如碧水清淡,两颗心也拥地更紧。又过了好久,罗雪芬不禁望了望大排挡,说道:“要回去的了,你不会饿吗?”“不会,秀色可餐呢!”“我不可以吃的,我们要在一起的!”罗雪芬说着,站了起来,续道,“走吧,我还要帮忙干活的。”“好,我也真的饿了,得大吃一顿!”两人说着,走了回去。吴定乾坐下和三人一起点了东西吃,而罗雪芬却干着活。小蓝问吴定乾道:“乾哥哥,你和雪姐姐在聊什么啊?”吴定乾笑道:“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认真读书!”小蓝道:“我就知道你在跟她说悄悄话。我也不管你们,反正我是要跟你在一起的!”殷碧海道:“快吃你碗里的东西吧,很晚了,要回去的了。”小蓝放下筷子道:“没胃口!乾哥哥不要我了,我要绝食!”小音笑道:“还有核武器的呢,人小鬼大,很厉害,很厉害!”“哎呀,饿肚子的不是我,反正我吃饱了,回去喽!”吴定乾说着,站了起来。小蓝急道:“乾哥哥,我吃,你等等我!”“碧海啊,我去结账,一会儿就回来!”吴定乾说着,独自走向罗雪芬那里。到了她身旁,便道:“雪芬啊,我要回去了,结账吧!”罗雪芬算了钱,收拾给了自己的文姨,然后才对吴定乾道:“那你明天还来吗?”“我来,我下午来,在三嘉村小学门口!”“嗯!那你小心点,看着来啊!”“嗯!等我,记住,一定要等我,下午五点钟!”吴定乾说着,然后和殷碧海他们一起回去了。回家的路上,殷蓝天抱着吴定乾的腰隐隐约约地睡着了,连天响着雷都惊不醒。到家的时候,小音也便独自回去。而殷母见了,也没有唠叨什么,只是问有没有出事,也好在没事发生,也就心安理得了。而小蓝却要吴定乾抱上二楼的沙发上,因为她一直睡得很香。然后吴定乾和殷碧海都洗了澡又在沙发上坐着聊天,小蓝又哪里吵得醒。“定乾啊,怎么样了?搞定了吗?”“什么搞定不搞定了?”“就是你的梦中情人雪芬啊,跟她表白了吧?”“什么梦中情人?是我的恋人!”“谁知道你,昨晚一晚都在念着她的名字,叫都叫不醒!现在不用单相思了,一出手就搞定了。我听说这样的女人不可靠的……”“呸,去你的!我和她相遇都是一见钟情的,不是偶然的。好不容易走在了一起,我不许你乱说。”“好,那我就祝你们天长地久!”“诚意点好不好?要衷心的祝福!”“好,我由衷地祝福!那你明天还去不去和她约会?”“当然去了!明天你不去打篮球吗?”“不想去了,好累啊,而且明天还要干活!”“干活!是呀,明天还要干活!不过我答应了她下午去见她,我一定要去。”“随便你喽。那你开车去还是开摩托去?”“这个啊?我想开小音的摩托去,我不懂开你的摩托!”“好吧!很晚了,明天再跟小音说说。”吴定乾看了看小蓝,笑道:“那这个呢?还没有洗澡呢,要不要叫醒她?”而突然,小蓝说起了呓语,“乾哥哥,你不要离开我。我会侍侯你一辈子的!你不要离开我,我会很听你的话的,只要我们在一起!”殷碧海笑吴定乾道:“你看,跟你一样的,说梦话的!”吴定乾呵护道:“小蓝太小了,真的很小!”殷碧海笑了笑,喊道:“死猪,起来了,要洗澡睡觉了。”小蓝悠悠地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打个呵欠,眨了眨眼睛,说道:“怎么了,天黑了?人家好累啊,不要吵了!”吴定乾坐下,抚摸她的头道:“小蓝,夜晚十一点了去洗澡睡觉吧!”“好,我去,我听你的,我全听你的!”小蓝说着,自去洗澡了。今晚,吴定乾感觉虽然很累,但却兴奋得睡意全无。第二天又是早早地醒了来,然而却看见天全是灰黑的,轻风微微地吹着,可能又要下雨了。但天就黑着一直不下雨,而他们也就继续干着活。到了下午的时候,吴定乾见差不多到四点半,又见天还是灰黑地不下雨,没有半点犹豫地开着小音的“豪迈”摩托出石坝了,虽然小蓝挣扎着要跟着来,但还是被自己劝着骗着偷偷地溜跑了。好不容易出到石坝镇,过了马路,终于看见了三嘉村小学门口站着的雪芬。只见她拿着一把短伞,向左看向右盼地迫不及待着。吴定乾开近了她的身旁,说道:“等了好久吗?”“不久,就一会!”罗雪芬微笑道,“你的小车呢?”“没有开出来,很麻烦!现在想去哪儿呀?只一个小时左右的,要去哪里?我不熟悉石坝镇的。”“唔……你教我开这摩托吧,我还不会呢!”“好啊!但去哪里学啊?”“就在那条去火车站的路!”罗雪芬说着,指着对面的水泥路。“那快坐上来,我们过去学。”于是,吴定乾便教起罗雪芬开摩托来。只见罗雪芬坐在摩托驾驶的位置,而吴定乾则坐在她的身后,双手也就按着她的双手,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先左手抓实离合,同时右手按电子打火;打着火,右手慢慢加油,同时左手慢慢放开离合;收起脚便走了。”罗雪芬见摩托前进走动,高兴道:“哗,真走了,好棒啊!”“右手慢慢加油,由得你要开快还是慢,慢慢来!”“嗯,好棒好容易啊!”“当然容易了,比骑自行车还容易!”吴定乾笑着,续道,“雪芬啊,你怎么会在火车站的大排挡里干活的?”“哦,我在三嘉村小学教书的,便住在我文姨那里;而我文姨是开大排挡的,放假了就帮她。”“哦,原来如此!教书教的还开心吧,小孩子不会欺负你吧?”“不会,我跟他们沟通地很好,孩子们很喜欢我!”“会不会很辛苦啊?”“不会。前天发了工资,一千多块,我很想买部这种摩托来。”“一千多块买不了这种‘豪迈’摩托,要四千多块。我赞助你吧!”“不用,我不用你赞助,我自己会积钱买的!”“但是我们说好要一起分担的啊?”“这个……我不能用你的钱,我知道你的钱要用在柑树上的,我不能用你的钱!”罗雪芬说着,加大油上了弯坡,上来了火车路前。“真的不用吗?唉,只可惜我没有自己的事业!”“有又怎么样呢?”“有事业,我就可以拥有房子、小车,那就可以很好照顾你了,也可以买你想要的东西!”“小车、房子!这些东西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非常重要!没有这些东西可很难生存的,也就不能更好的拥有你!”“怎么这样认为呢?只要在一起,我不在乎你拥有多少。以后你不许为了创事业而抛弃我,要离开我?”“嗯,我不会的!哪一天重振好了杨柑场我就会去创事业,带上你一起!你肯放弃你的教书理想跟我去吗?我知道这有点大男人主义了,不太好!”突然,罗雪芬刹停了摩托,拧了车钥匙熄了火,说道:“我肯,人往高处走,不能一辈子守着这个小镇!”两人下了摩托来,坐在了火车路旁的水泥地上。吴定乾首先道:“谢谢你给我勇气,我会很快完成振兴杨柑场的使命的,不能浪费了我们的青春,要去创一番事业!”“那我现在也要努力挣一些钱来,奠定基础。”“你这样可以吗?不用拿钱回家了,你还有父母和弟弟!”“是呀,不错,还要拿钱回家。唉,不过我真的很想买部摩托来,二手的也好。”“二手的呀,几百块就行了。”“好,我决定买部来,去哪里都方便!我明天去帮你喷农药,好不好?”“不用了。我现在有三个人帮我,石坝分场很快完的了!”“是吗?不过我也想去石坝分场看看,那里美不美啊?”“一般般吧!你知道吗?我刚到石坝分场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很大的困难……”吴定乾说着,便把自己到了石坝分场以后的每一经过告诉了她,尤其说到李场长的时候就很叹气。罗雪芬听完了,说道:“后来他终于还是给你说服了?”“嗯!那时感觉真的很难受,真想有个人抱着,可以大哭一场,可以有一个暖暖的怀抱,可是你却不在身旁,那时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罗雪芬望着他的双眼,竟身不由己地伸头吻了一下他的额头,说道:“我们在一起了!”“嗯!以后有什么困难我都不怕的了,有你,我不再孤单无助!”吴定乾说着,牵起了她柔软的细手望向遥远的天空。而忽然,天空下起了牛毛细雨。罗雪芬便道:“下雨了,天也有点晚了,要不要回家?”“你不用在这儿帮你的文姨干活吗?”“不用了,下雨做不了生意了,我们回去吧!”吴定乾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说道:“你还开摩托吗?”“我开。太棒了!”两人说着,一起坐上摩托。于是罗雪芬又开起摩托,而吴定乾则在她背后撑起了伞。下坡的时候,雨渐愈下愈大,一会儿,下起了黄豆大的雨来。罗雪芬开着摩托摇摆道:“雨打在我眼睛上,看不清啊!”“这样吧,你撑伞,我在你背后开,雨点便打不到我们俩了!”吴定乾说着,左手立刻交伞给她,右手扶住车头,交换了就继续前进,雨点果然少拍打他们。“雨再下大点多好,雨中漫车!”罗雪芬望着雨说着,头不禁依偎在了他的左肩上。吴定乾听了,立刻减了车速,轻声道:“那我们就欣赏一下雨吧!”开着开着,见左边有一条水泥路,是回石坝分场的,便也向左转弯直去。罗雪芬见了,说道:“你要带我去石坝分场吗?”“不是,我想多聚一会,然后再调转把你送回去!”“你不怕天黑吗?你不怕大雨吗?”“有了你,我还会怕什么!”两人的笑声在雨里飘摇回荡着,虽然一身是潮湿着,一路是泥泞迷茫着,但心连心的他们却乐观勇敢地挑战着、面对着,就像勇敢的海燕去迎向那更猛烈的暴风雨。
第十一章(2) 真情告白少年趣事 吴定乾回到殷家的时候,已经入夜七点钟了,人和摩托都染满了污泥和雨水。殷母见了,心疼道:“哎呀,定乾,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会伤身子的,快冲凉换衣服!”还以为他是像上次一样心情压抑不高兴,自己也不便说话。“好,我听伯母的!”吴定乾微笑地说着,自去洗澡。小蓝见了他被雨淋了还微笑着,感到莫名其妙地,呆呆地望着他,竟说不出话来。等洗了澡,一起吃了饭,殷碧海在二楼的厅子里看着电视对吴定乾道:“定乾,一队二队的柑树都喷完了,明天去哪个队啊?”吴定乾道:“近的来吧,四队!”殷碧海问道:“那你明天还出去吗?是不是风雨无阻?”吴定乾道:“应该是吧!”殷碧海摇头叹气道:“唉,约会一两个小时没什么意思!”小蓝在一旁听了,问吴定乾道:“乾哥哥你约会?跟雪姐姐约会吗?”吴定乾微笑道:“别听你哥乱瞎说。我出去有事干,哪有空想那些东西!”小蓝道:“你笑,你骗人!一定是了,好坏啊。”“没有,真的没有!唉,我好累,我去睡觉了!”吴定乾说着,站起便进房间睡觉去了。但小蓝哪里肯放过他,破门而入,纠缠了大半夜,等到殷碧海进房间睡觉的时候,这才把小蓝赶走。雨哗啦啦地下了一夜,风也呼呼地刮了一晚。第二天一早的时候,太阳却灿灿地升起,天空是全蓝的,却也有寒微风吹着。秋风来了,天变凉了。大家一起床都加了件衣服穿起来,然后又去干活。将近中午的时候,一个女子正开着一部半新旧的“豪迈”摩托在去石坝分场的路上,见了一个人便问一个人路,孤独地在路上晃来晃去。只见她又闯到了一处只有几间瓦房人家的地方,见了一妇女便客气地问道:“大婶,请问这里是不是石坝分场?”那妇女道:“是又怎么样,穷地方!”女子苦笑道:“是就好了。请问你认识你们本分场的一个年轻人殷碧海吗?”妇女道:“阿海!当然认识,半个月前还去过他那儿。你要去找他吗?”女子点头道:“嗯!想去他那儿找一个和他一样大的年轻人!”“哦,我知道是谁,叫吴定乾的是不是?”妇女省悟地说着,见问路女子点了头,续道,“你找他干吗啊?也想喷农药啊?他那个人可很不守信的,十几天前说好了为我喷药,但到现在都没有来,很没诚信,真的很没诚信,专门骗人!”这说话的妇女也便是那天在殷家店里的阿童嫂了。女子苦笑道:“那请问阿海家在哪儿?”“在分场部喽,挺远的,一公里多。”女子又道:“怎么去?”阿童嫂指着路道:“这里直去,走过一点向左转,再走过一点向右转,然后沿着弯弯曲曲的路去便可以到分场部,你看见开着小店,白色两层楼的便是了。”“谁啊?一大早在叽叽喳喳的,吵什么吵,吵死人!”瓦房里忽然走出一个上身赤露、身体肥大、头发寸断的男人骂道。阿童嫂见了,大声道:“睡了大半天才起床,骂什么骂,烂赌鬼!人家只是问问路而已。”“谁问路啊?叽叽喳喳的!”男人说着,瞧了瞧问路女子。问路女子瞧了一眼肥大凶恶男人,一身都是出油的肥肉,右手背上有一道整十厘米长的刀疤,却在旁边刻了条青龙,煞是凶恶极了。立即对那妇女感谢了一声,启动摩托加油歪歪斜斜地前进。而耳后却响起了两人的吵架,两人也可能是夫妻吧,吵得震天动地。最后,问路女子也终于走到石坝分场部找到了那间小店,她也便是罗雪芬。而吴定乾他们却劳动还没有回来,只能坐着等了。殷母不禁问她道:“小妹子,你跟定乾很熟的吗?”罗雪芬微笑道:“还可以吧。”“还可以!找他有什么事?”罗雪芬却笑着低头不语。突然,一辆汽车在小店门口停了下来,接着,四五个人陆续走下车来,其中也便有碧海,小蓝他们,而然后车却开走了。李胜天下车突见店里一个年轻女子,漂亮极了,不禁站着呆呆地望着她。罗雪芬见了碧海,便站起道:“碧海哥,定乾呢?”殷碧海惊讶道:“咦,你怎么会在这儿的?哦,定乾去后院放车,很快进来的了!”小蓝见了,立刻过去拉着她的手道:“雪姐姐,你怎么来了?要找乾哥哥吗?”而李胜天却在一旁细声地问殷碧海道:“她是谁来的?好漂亮啊!”而突然,吴定乾从后门进了来,见了罗雪芬,惊了一下,向她走了过去,说道:“雪芬,你怎么找来了?风又大,太阳又晒!”罗雪芬微笑道:“不会啊,天气很好啊!”殷母在一旁道:“一起吃饭吧,来,快来!”吴定乾对罗雪芬道:“一起吃饭吧!”罗雪芬道:“不用了,我吃过了。”殷母道:“怕什么呀,一起吃顿饭。”罗雪芬拒绝道:“不是怕,我真的吃过了,不用了。”大家见这样,也只好不勉强她,而李胜天也回家吃饭去了。吴定乾随便吃了几口饭便和罗雪芬上了二楼。坐下,首先道:“雪芬,你怎么跑来的?怎么找到的?”罗雪芬高兴道:“我买了一部摩托了,是买了我文姨的。专门跑来找你,惊讶吧!”“说买就买,很快找到这里吗?”“很快啊,只问了几个人,不用一个钟就到了。”“你胆子好大啊,就不怕遇上什么坏人!”“光天化日有什么好怕的,而且这里的人还挺友好的。哎呀,是呀,我来的时候遇见一妇女,我向她问路,她说她认识你的,她还说你很不诚信。”“我没诚信!谁说的啊?”“我不认识她。她只是说你十几天前答应帮她喷药的,但是到现在你都没有帮她。”“十几天前?不是呀,那时我是列名按顺序来的,但到了现在我是按小分队来喷,可能没轮到她……哎,不说了,你来这里是想玩的吗?”“当然不是了,我来是帮你的。怎么样?喷了多少了?”“照我估计这样下去,要十一月中旬才能喷完石坝分场,而且是最快的。”“那很好啊,我来帮你,到十月尾就完成它!”吴定乾点点头,微笑道:“但愿吧!”一个中午,两人就一直在厅里聊着天,而小蓝却太累说要休息,也省了两人的心。下午的时候,又一起去做工夫,时光也总是那么快地逝去,一下子太阳便到了西边。吴定乾感觉天很快黑暗,便对罗雪芬道:“要不要回去啊?现在天很快黑的!”罗雪芬微笑着摇头道:“不用这么快,大家都还没有说回去!”“但是你要走很远的,石坝,就不怕吗?”“你就别担心了,再干多一会儿,我和你们一起走!”“但是天真的很快黑的,我送你回去吧。”殷蓝天在一旁听了,说道:“雪姐姐,乾哥哥对你一片真心,而对我却很少,你对乾哥哥是不是真心的啊?我可是全片真心的,不能当儿戏的啊!”吴定乾道:“小蓝,你乱说什么,快去问问你哥和你爸什么时候回去!”小蓝道:“不去。还有什么时候的,就是天黑喽!”吴定乾道:“小蓝,去吧,听话,啊!”殷蓝天道:“我不去,我要在这听你们谈话,我要陪你!”“雪芬,我还是送你回去吧,天很快黑的了!”吴定乾说着,很快喷完了一箱药水。然后牵着雪芬的手走向汽车,放好了喷具,叫碧海自己开车回去,尔后就开起了雪芬的摩托,叫雪芬坐上来便走了。小蓝见了,竟哑了嘴,不知如何开口,说什么好。在出石坝镇的路上,罗雪芬问吴定乾道:“你怎么载我出来了?等一下你怎么回去?”“我把你送到石坝镇吧,明天我去接你来。”“好啊,那你要早点的!”罗雪芬说着,见他点了点头,便抱住了他,头贴在了他背后。过了一会,问道:“定乾,我看小蓝很有大人心思,但又很天真纯洁!”“她就是个小孩子,她说的话你千万别当是一回事!”“她很大了,和我一样高。你知道吗?我以前的一些初中同学就是像她这个年龄就早早地结婚了,现在孩子都四五岁了!”“哈哈,还挺不错嘛!不过我觉得这样是浪费生命,人生就一次青春,错过了,丢弃了,就不会再来了,所以要珍惜!”“我真搞不明白小蓝她心里想什么,怎么小小的就爱上你这个大男人?”“想知道吗?这里可有个故事,很好听的,想不想听?”“好啊,说给我听听!”“去了火车站再说吧,现在还早,没五点钟!”吴定乾说着,加油前进。上了火车站,停好摩托,又一起坐在了水泥边旁。于是,吴定乾便说起了那个故事:那是六兄弟高考的那一年,高考刚过,五兄弟便说一起去碧海家玩,碧海也答应了。而那时,小蓝还是一个十一、二岁,半截高的小女孩,爱玩极了。先是,六兄弟在同一张床睡了一晚,挣来滚去,折腾了大半夜,第二天竟不知睡到什么时候。六人先后地醒来,都问多少点了,殷碧海说凌晨两三点。六人又睡了。睡了一会,突然有人敲门喊道:“哥,下午四点钟了,还不起床!”碧海烦道:“小蓝,别吵,让我睡多一阵子!”小蓝道:“可是,你不是说要去打鸟的吗?可很迟了!”五人省悟道:“哎哟,是哟,说好去打鸟的,怎么睡了一天了!”而碧海却道:“晚上去打夜鸟吧,可多可好玩了,挨着屁股,一枪一个,百发百中!”五人异口同声道:“那好吧,再养精蓄锐,多睡一会。”小蓝又喊道:“哥,起床了,快起床,妈说吃饭了!”碧海道:“哎呀,吵什么呀,要吃你和妈先吃!”五人又道:“碧海,这样可不好,睡了一天,起床吧,还是起床吧。”“既然这样,好吧,一起去晒晒太阳,游一下泳!”碧海说着,和五人一起起了床。看了看钟,果真是下午四点钟,正好赶上游泳的最恰时间,便不吃东西溜出去了。小蓝想跟着去,却被哥哥臭骂一顿赶了回家。那时殷母也刚开着小店,却管不了刚成年的儿子,而殷叔却在外面城市打工。六人各只穿着一条短裤在草地上追赶着,见了成熟荔枝便摘了跳下水吃,在水中快乐地嬉戏着。高考后的愿望就是这样的,大玩特玩,尽情地放纵自己、奔放青春,不管时间快慢,总之高考完了,什么包袱都要丢掉。而小蓝竟还是偷偷地跟着来了,见了六人光着身子,不好意思地躲在一旁。然而看见他们游得开心极了,就像一条条无忧无虑的小鱼儿在水中快乐地游着,不禁越走越近,愈看愈觉得有趣。突然,一个不小心竟滑跌进了水里,“扑通”一声,拼命地在两三米深的水里挣扎起来,不会游泳,任你如何挣扎,而想喊救命嘴却不断地喝进水。吴定乾伸出头在水面游着,听见“扑通”一声,半惊不讶地道:“什么声响啊?谁刚跳水啊?”五人浮出水面,说道:“没有谁跳水啊,也没有听见什么声响!”而吴定乾却不相信地环视了一下四周,竟看见几米高的岸边下面水里有一个人头断断续续地半露出水面,还不断有水泡浮出。不禁失声喊道:“那里有人掉进水里淹水了,快去救他!”说着,立即向淹水的人游了过去,而五人也随后游来。吴定乾游到了淹水人的身旁,双手马上托起那人的双腰,感觉那双腰是多么地纤细,淹水人也就被托出了水面。一看,竟是碧海的妹妹小蓝。小蓝被吴定乾托起,却还是不停地扑打着水,然后马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吴定乾突然被她缚住了颈,立刻有点窒息,马上放开了小蓝的腰,两人便一起淹水。小蓝又淹水,立即放开了吴定乾的脖子,又扑打起水来。吴定乾这才浮出水面,这次双手立即托住小蓝的双臂,这样,两人的头才浮出水面,不至于沉淹。而小蓝却喝了一肚子水,鼻子又被水塞着,一时窒息晕了过去。吴定乾见了,马上托住她向岸边游了过去,五人也随后游向岸边。一上岸边,吴定乾立刻把小蓝放平躺在地上,对她做起了人工呼吸。碧海见了,又惊讶又愤怒,惊讶的是淹水的竟是自己的妹妹,愤怒的是她竟然跟了来,还不小心掉进了水里。吴定乾给小蓝做了一会人工呼吸,小蓝便很快清醒过来,睁着双大眼愣愣地望着哥哥,全身湿了,很想哭,却哭不出来。碧海见妹妹醒了过来,就大声骂道:“谁叫你跟来的?这下可好了,差点丢了你的小命,就是不听话!”五人纷纷劝道:“哎呀,碧海,别骂了,意外的事谁也不想的。现在没事了,就不要责怪她。”碧海“呸”了一声,骂道:“我还要打她呢,就是不听话。”小蓝垂下头不敢作声,没有眼泪流出来,心里却很痛。而吴定乾抱起她道:“过去那边坐吧,等你衣服干了,我们再一起回去。这下呀,你可不能告诉你妈哟,不然会挨打挨骂的,知道吗?也别理你哥,他只是嘴凶恶,但心里还是关心你的。而我们呢,你是我们的小妹妹,当然也会关心照顾你的,坚强点,别哭啊!”小蓝怔怔地望着吴定乾,他就是自己心目中的英雄,乾哥哥。好在那时值在炎热夏天,又只穿了两件薄衣服,这样,全身便很快干燥。而六人游了一下水,就说上岸要回去了。于是,各自穿好了衣服,然后一起走路回家。而吴定乾见碧海不理小蓝,自己也便退后牵住了她的小手,一边安慰她一边说笑话给她听。回到了小店,余晖已经没有,天开始慢慢变黑。小蓝一直沉默着,而六人偶尔跟殷母搭一下话。殷母可喜欢这些年轻人了,虽然不是自己的儿子,但见个个有情有义,在学校又很照顾自己儿子,当然很欢喜啦。吃过晚饭之后,六人谈了很久的话,而碧海见九点钟了,便说道:“我们现在去打夜鸟吧,可多可容易了!”五人说道:“好啊,弯枪射鸟,哈哈!”小蓝在一旁细声道:“哥,我也去。”碧海听了,说道:“不许去,好好睡觉!等哥捉了只活鸟回来就拿给你玩。”小蓝哀求道:“哥,我要去,让我跟着去。”碧海道:“不行,快睡觉,不然可打你了。”小蓝又道:“哥,我要去,求求你,让我跟着去!”吴定乾在一旁见了,对碧海道:“给她去吧,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的!”“可难说得很。”碧海为难道,“不许去,就是不许去!”五人又纷纷道:“碧海,算了,让她跟着去,反正我们这么多人,不会走散的。”碧海见五人这样说,瞪了一眼妹妹,勉强地点了点头。然后,拿了一把打鸟气枪和两盒子弹便溜了出来,殷母早已睡着,也惊不醒。吴定乾牵着小蓝的小手跟着大家走着,而碧海则带着路。走了很远,这才来到了一个没有人家的小山头。夜虽然很黑,但三四把手电筒照着路便不觉得幽暗。小山头旁长着很多大树,皎月下,也就很多大树影,真是林荫月路。众人纷纷问碧海道:“碧海,走了这么久,要去哪儿打呀?”碧海道:“先上小山头,没有就下来树林那边,一定有的。不然就去另一个地方,竹林!”于是,七人纷纷翻越上小山头来,很快到了顶。哗,真是一幅美景:明月亮山头,七影映杂草;上望天繁星,下眺地树林。轻风微微吹,众心幽幽凉;难得有此夜,何时当再聚。七人在小山头上走了一糟,不见有鸟,却有打草惊蛇,蛇惊鼠窜。只好走下山头来,到了树林的另一边,各自抬头望树上,手电筒也随着照动。“有了,有了,‘白头婆’!”碧海高兴地细声说着,“嘘”了一声,续道,“手电筒照树上那一边!”见照准了,果然有三只“白头婆”排着蹲在树枝上。立刻把枪口向上伸直,对准了第一只鸟的屁股,手指一按气枪扳扣,“拍”地一声细响,第一只鸟便命丧黄泉地落了下来。众人见了,高兴极了,但又被碧海“嘘”停了。而碧海缓缓拗了枪气,对准了第二只鸟的屁股,又一按气枪扳扣,又一声“拍”地细响,第二只鸟又落在了手上。第三只鸟还在睡着安稳觉,竟不知已大难临头,又屁股一枪,三只鸟轻松到了手,一家鸟却落难了。然后,走到了另一棵树下,一照,竟然有五只“白头婆”排着也蹲在树枝上。这下,众人更乐了,五枪便顺利准确地打下了五只鸟,一家五口又成了人家的口中肴。又走到了另一棵树下,照了一会,在密枝里却有两只小鸟蹲着,不知是不是情侣;或许是吧,生能同巢,死可共穴,两枪两只。又走到了另一棵树下,一照,竟有七八只排在一起,真是一个大家庭,更加乐了,准备对准第一只鸟的屁股……而吴定乾却突然面带惊疑地道:“什么声响?附近有声响,大家听一听,不知是什么声响!”说着,众人一起细听起来。果然,周围不知哪一处有嘻嘻和唔唔地咬嚼声音。众人立时都心静细想什么东西会发出这种声响,而忽然孔绍风失声惊讶道:“是野猪、是野猪,周围有野猪,附近有野猪!”树上的群鸟都被他惊醒了,一时全都拍着翅膀哗啦哗啦地飞散开来。而不等孔绍风说完,附近一处矮灌木丛中忽然窜出一头棕灰、庞大的野猪,见了七人,甚是愤怒。而不知谁的手电筒一照它,它更加愤怒,撩起双牙,直猛冲向众人。众人见了,“哗”了一片群响,立刻箭头鸟兽散地奔散开来,而孔绍风却喊道:“快爬上树,快爬上树!”其余人听了,见树就爬。而吴定乾呢,他牵着小蓝也是恨娘不多生两条腿逃命的跑,听了绍风的话,马上推小蓝上树,但小蓝哪里有爬树的本领,竟连续两次从半空中倒落下来,也好在自己能镇定,她倒了两次,自己便也接了她两次,不过她的小腿背上却被划破了,一道整十厘米长的皮肉裂了开来,流血不止。不知是不是求生的欲望,第三次小蓝终于被推着爬了上三米高的树叉上。而这时,野猪见五六个人爬上了树,一时不知如何泄怒,突见一人还站在地上准备想爬树,是吴定乾,便马上向他猛撩过去。吴定乾回头一看,吓了一跳,马上使劲吃奶的力一跃,竟抓住了三米多高的碗大树叉,双脚立刻一缩,缩着钩住了树干。而野猪欲撩人,却撩了个空,一时止不住脚步,竟牢牢结实地撞了一下大树干,“嘭”了一下,扑了空,倒了霉,好在没有震伤,立刻退后几步,仰起猪头望着吴定乾,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吴定乾一时更怕了,立即全身用力,又踢又翻,花了九牛二虎力气,终于爬上了树,看着旁边的小蓝,呼呼地喘着大气,而野猪看着树上流下来的血,望着两人不走了。小蓝这才感到左腿背上隐隐地作痛,摸了摸,竟有粘乎乎的液体流着,一瞧,竟是血,不禁失声“啊”了一下,放开树干,便头重脚轻地倒落向地上。吴定乾一见,立刻伸手抓向她的小腿,恰在那瞬间,正好抓住。小蓝一时倒悬在半空,惊地不断失声,一直“啊”着;而吴定乾却不断稳住重心调住重心抓实着她的小腿,使劲地提着,还说道:“小蓝,坚强点,别哭,有乾哥哥在,不用怕!”说着,拼命地使出力气,拉了一会,终于千心万苦地把她拉了上来,然后扶稳她坐好,自己也坐好了看野猪的动静,野猪仍昂着头不走。小蓝惊恐地说道:“乾哥哥,我的腿不停地流血,很痛!”吴定乾听了,看了看小蓝的双眼,没有流泪,然后马上从身上撕下一块长布给她小腿包扎了起来,鼓励她道:“小蓝很勇敢的,我们都要坚持住!”小蓝望着他的眼睛,“嗯”着点了点头。而孔绍风却喊道:“大家都没事吧?都别出声,野猪会自动离开的。”果然,野猪在树下晃头晃脑地斗走了一回,觉得没趣,发着奇怪的声音走开了。众人在树上听了一会,见没有任何动静,孔绍风才道:“下树回家吧!”说着,纷纷跳下树来。众人这才安了心,好在手上还有猎物,都慌着说快回去。说着,向原来的路快速地走回,而碧海却恼怒地向原灌木丛放了一枪,骂道:“真他妈的死野猪,扫了我们的兴!”话没说完,野猪竟又窜了出来,仿佛听懂了人话,又愤怒地冲向他们。这下,众人可急了,没有树可爬,纷纷喊道:“快跑,快跑,前面有柑园,跑进去!”吴定乾也不顾三七二十一地抱起小蓝就向柑园门直跑。一下子,众人都冲进了柑园,立刻转身欲关柑园门,但野猪却像陨石一样猛撞了过来,哪里还关得着,便丢了门,纷纷在柑园里奔散开来。柑树却不可攀爬,不只矮,还很多刺,惟有乱跑了。野猪进了柑园,窜来窜去,却不知要攻击哪个好,忽见一个抱着一个的,有点缓慢,立即拔腿追了上去,双撩直冲。吴定乾回头一看,好生厉害的一头猛猪,欺不了壮,却来欺伤孺。不敢多想,要命地跑得更快。也随着一棵棵柑树转来转去,野猪也跟着他转来转去,开始还有点近的,但转多了,它仿佛有点头晕,追不上了。吴定乾见野猪停着,自己也停下来大口地喘气,而见它又追来,便又飞奔起来。小蓝被他抱在半空,感觉像驾着飞机,穿梭在云端里,但后来却越来越慢了。忽然,吴定乾撞了一个身躯,却是碧海,两人相见,又惊又喜,而又见野猪撞来,马上闪在了一棵大柑树背后,和它围着柑树转。野猪累了,忽然停了下来,低着头呼呼地喘气。两人见了,也停了下来,而吴定乾却忽地放下小蓝,迅捷地夺过碧海手中的气枪,转过野猪正面,狠狠地跳起一棒,枪尾的硬木头牢牢地砸在了野猪头部。野猪受痛,而且又累又渴,不禁觉得有点晕眩,到处是飞动的星星。吴定乾见了,劲头来了,一棒接一棒地跳着打,打了七八棒,枪柄竟突然飞向半空,断了,而野猪却还稳稳地站着,但一时之间也回不了神来。两人见了,丢了气枪,飞奔才是上策,而吴定乾又抱起小蓝向柑园门边冲去喊道:“大家快出柑园,快出柑园!”说着,先后奔出柑园门。回头望了望,那野猪竟晃头晃脑地撞向荆棘堆里。也终于脱险,立刻跑回了家,当然也惊动了殷母。殷母起来一看众人,个个浑身上下烂衫烂布,稀里乌黑,又见了女儿整身模糊,腿还扎着染了血的布衫,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最后,个个这才洗了澡,殷母也问了个明白,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虽然是有点愤怒,但孩子大了,什么都会想,便也不说什么了。就带着女儿进了房间,边细骂她边帮她疗伤。第二天一早,个个都说要回家了。而小蓝却依依不舍地拉着吴定乾,把他拉到了一边,忍着悲痛,但还是流泪道:“乾哥哥,你不要走,我不要你走!”吴定乾蹲下微笑道:“傻女孩,坚强点,别哭!”“乾哥哥,我长大后我哥不会要我的了,你肯要我吗?你肯照顾我一辈子吗?”“傻女孩,亲哥怎么会不要亲妹的呢?别哭了。”“我哥会说我不听话,以后还会嫌我这小腿上破相的伤疤,他会不要我的!乾哥哥,你肯要我吗?我会一辈子很听你的话的,乾哥哥!”“好,乾哥哥要你,乾哥哥养你一辈子!但你现在要听话,等长大后你愿望就会实现的了。坚强点,别哭了!”小蓝抹着眼泪,点头道:“嗯,我会很听话、很坚强的,长大后我就去找你!”说着,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吴定乾见了,最后和大家照了个相,然后一起笑着离开。从此,殷蓝天一颗小小的心灵深处便种下了吴定乾这个高大形象,朝思暮想地想长大后和他在一起。 罗雪芬听完了吴定乾讲的故事,微笑道:“说得很生动形象,好像是真的啊!”吴定乾道:“我骗你干什么!不信,你明天可以去看看小蓝的左腿上是不是有一道十厘米长的伤疤!”“好啦,我相信你啦!也难怪她会这么喜欢你,很在乎你的每一言每一行!”“雪芬,她说的话你千万可别当真啊,她只是个小孩子,怎么会懂得情情爱爱!”“那你跟她说的话呢?是不是君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怎么也学起小孩子来了?我那只是安慰她的话,不然我如何脱身!上天要让我和你相遇的。”罗雪芬不禁靠在他肩膀微笑道:“好啦好啦,我只是开玩笑,别在意!”说着,闭上眼睛感受爱的气息。过了良久,才道:“我文姨要开档的了,我得帮她忙;天也黑了,你快回去吧!”吴定乾沉默了一会,不禁开口说道:“我很想亲你,亲了你再回去,好吗?”罗雪芬听了,悠悠地抬起头深情地望着他的双眼,然后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吴定乾见了,鼓起勇气,缓缓地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嘴唇,一时天地在动,心也在动,血也在动。过了一会,两人这才舍不得地分开。
第十二章(1) 童心无欺苦叹命运 而吴定乾也开着摩托要回去了,树上那栖息的一对小鸟正欢快着,花草树木也正跳跃着,秋天,真是收获的季节!天早已经黑暗了下来,摩托车夜灯也早已光明地照着前进的路。很快到了石坝分场的地界,到处都是柑园,看不见一家灯火,哪里都静悄悄地。将近一个拐弯处的时候,突然,树丛边闪出三人,头上都罩实了一块黑布,只露出鼻孔和凶恶的双眼,竟拦住了自己的去路。不知有没有恶意,只好停下摩托,说道:“三位大哥,可以借一下路吗?”中间一个穿着短袖衫、身体肥大的站了出来,右手半举起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凶恶地说道:“早盯了你两次了,识相的,留下钱财和摩托,然后滚便是了!”吴定乾借着明亮的车灯看了看这肥大的男人,拿水果刀的右手背上有一处整十厘米长的刀疤,刀疤旁边却画着一条弯弯曲曲的不知是蚯蚓还是虫,再看了看其它特征,也就是肥胖。但还是说道:“你们怎么可以这样的?好人不做,却做坏事!”蒙脸肥人道:“别罗嗦,老子可赌钱输了,惹恼我,一刀把你剁了!”吴定乾镇定地说道:“那我要是不给呢?”肥人又凶恶道:“不给!那你就横尸在这里吧!”而肥人的左边一个强壮的道:“少跟他废话了,不下车就砍他!”说着,便走向吴定乾。吴定乾见了,只好放好摩托,下车退了几步,三个人却不来搜自己,一起坐上摩托,压着摩托,启动加油离开。不禁叹了口气,立刻拔腿向殷家跑着回去,这该怎么办好?雪芬第一天买了的摩托就给我弄丢了,真是没用,还怎么保护她!我一定要找回摩托,一定要!想着想着,终于跑到了小店门口。殷碧海见了,说道:“定乾,怎么了,跑的这么辛苦?”吴定乾喘气道:“碧海,碧海,我的摩托、我的摩托被人抢了!”殷碧海道:“什么?什么你的摩托被人抢了?说清楚一点!”吴定乾呼了口长气,说道:“就是雪芬今天开来的摩托,刚才我开着回来的时候,在半路里被人持刀拦截抢了!”“在哪里?人长得怎么样的?”殷碧海惊讶道,“好凶啊,连我都不给面子!”殷母在一旁听了,也惊道:“怎么会这样的?以前也听说过有,都好久没有动静了,怎么现在又抢起来了,好猖狂啊!”“快带我去,看他敢不敢动我!”殷碧海说着,立刻去后院开了自己摩托。转到了店门,说道:“定乾,快上车,带我去看看。”殷母道:“阿海,别冲动,我们先报警!”儿子苦笑道:“报警!警察能捉得到这些人?依靠他们,倒不如我自己找,我办事不知比他们强多少倍!依靠他们,就是没了一部摩托喽,还要亏钱,赔了夫人又折兵!”母亲又道:“那你想怎样?千万别冲动!”殷碧海道:“不想怎样,就是想要回车!定乾,快坐上来啊,不然可找不到的了!”吴定乾道:“可是他们有刀,冷静一下!”殷碧海道:“我还有炮呢!快上车,别罗里罗嗦了。”吴定乾见了,也只好坐上摩托,而殷母想说什么,却都被抛在了脑后。尔后吴定乾便引着殷碧海到了那个转弯路口,但早已是人车俱空,任你在周围怎么找。殷碧海见没有了,只能说到处看看;吴定乾也点着头。于是,两人便在石坝分场的每一条路细寻起来,经过别人家门,就偷望几眼,但哪里有。而殷碧海又道:“他们究竟长得怎么样的?听口音分辨得出吗?”“听口音应该是本地人,说话很硬气!”吴定乾说道,“三个中我认得一个,挺肥胖的,而且右手背上有一条长刀疤,旁边还纹着一条小虫!”“挺肥的!是谁啊?分场里也有很多肥胖的人,哪一个?”“是呀,他还说已经盯了我两三次了,而且又说他赌博输了钱。这里有没有赌博场?”“赌博场倒没有,聚赌就有!不过他们随时换地方赌的,据我知就有四个窝点……好,去看看!”殷碧海说着,加油去了。然而,连续找了两个窝点都没有人聚赌;到了第三个,便听见有压大压小的吆喝声。转过弯来,只见闪亮黄灯下几十人围着一张小台,有的站地高高的,有的就站在地上,都说买多少压多少。吴定乾认真仔细地瞧着每一个人,虽然是有三四个肥人,但身形却不相同。最后,两人还是离开了,一时又不知去哪里找,吴定乾只能说回去,因为时间将近午夜,明天再找吧。第二天一早,吴定乾从忧虑中醒了过来,洗漱罢了,开着自己的车出了石坝镇来,要去接雪芬。虽然是丢了她的摩托,但还是要面对的。又到了三嘉村小学门口,罗雪芬早已经在那里站着,见了吴定乾,便也上了他的车,然后高兴道:“好早啊!为什么不开我的摩托来?”吴定乾瞧了她一眼,抱歉地说:“雪芬,对不起,昨晚我把你的摩托弄丢了!”“什么?车丢了!怎么会这样的?”“昨天下午我回去的时候,路上三个持刀的人抢了摩托。”“抢了摩托!真的吗?”“真的,三个人抢了!雪芬,对不起啊,昨晚我和碧海也到处找过了,但是找不着。我买一部新的给你吧。”“不用了,丢了就丢了!”“雪芬,不要这样,真的对不起。”路上,两人沉默着。回到了殷家,殷碧海见了吴定乾,便说道:“定乾,你去了哪里?我们还要找摩托!”突见罗雪芬下车,就不说了。吴定乾泄气道:“现在去哪里找啊!”殷碧海道:“到处看看,雪芬也跟着来,她比较认得她的车。”“我也去,但我不是很认得车。”罗雪芬说着,向吴定乾续道,“定乾,那些人有什么特征的?你记得吗?”吴定乾道:“有一个就记得,挺肥胖的,看了就认得他。”罗雪芬道:“挺肥胖的!头长得怎么样的?”吴定乾道:“罩着头不知道啊!不过就认得他右手上有一道长刀疤,而且旁边还画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虫。”罗雪芬听了,有点惊讶,想了想,说道:“刀疤!虫!那虫是青色的吗?”吴定乾点头道:“又像虫、又像蚯蚓、又像蛇,总之,是一个纹身!”“纹的是青龙吗?”罗雪芬惊道,“昨天我也见过这样的人,也是一个挺肥胖的人。”吴定乾道:“不错,是一个挺肥胖的人!你在哪里见过了?”罗雪芬答道:“昨天早上我来的时候,在一间屋子门边问路的时候看见的,他头圆圆的,头发只有寸短,右手背上也是有刀疤!”殷碧海道:“那快上车,一起去看看,一定是的了!”三人说着,一起坐上殷碧海的摩托,顺着罗雪芬指引的路一会儿就到了。殷碧海见了屋子,笑道:“原来是大良和阿童嫂的屋子!”说着,对开着的门续喊道,“大良,你在吗?”三人下了摩托来,见屋门有人走了出来,是妇女阿童嫂。她看了看来人,高兴道:“哎哟,是阿海啊……哟,还有那个年轻人。怎么了?是不是轮到喷我的柑树了?”殷碧海摇头道:“不是。我是来找大良的,他在吗?”阿童嫂道:“在,还没起床呢。有什么事吗?”殷碧海道:“快叫他起床吧,这事要跟他讲才说的清楚。”“什么事这么急?”阿童嫂说道,“好,好,我去叫醒他,你们在这等着。”只见阿童嫂进了屋子,忽然,屋里传来一男一女的吵闹声,而过了一会,却静了下来。然后屋门走出一个肥胖、赤着上身的大男人来,名也就叫大良。吴定乾见了,对碧海附耳细声道:“就是这身形,右手就是一模一样,一定是他!”大良见了三人,倦怠打哈欠道:“阿海,找我什么事啊?快说!”殷碧海直接道:“好吧,我就直说了。你昨天傍晚干了什么事?”大良困倦地道:“没干什么啊,就在家嘛!什么事啊?”“没干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快交出那部摩托吧。”殷碧海说道,“它是我兄弟的,你也是自己人,交出来就算了吧!”大良道:“阿海,你说什么?什么意思?是说我偷车还是抢车,你这是什么意思?”殷碧海道:“我兄弟就在这,你昨晚就是抢了他的摩托,还是快拿出来吧!”大良道:“谁啊?我抢了谁的摩托啊?可别乱说话!”吴定乾道:“就是你抢了我的摩托,你这声音,你右手上的刀疤,我全然记得,别耍赖了!”大良瞧了瞧吴定乾,说道:“你是谁啊,我几时抢了你的车,要有证据!昨晚我就看见你把一个妇女先奸后杀了,但就是没有人抓你,为什么?因为没有证据!”“大良,你说话干净点!不交出摩托,那你看着来,老东你可是惹不起的!”殷碧海声色俱厉地说着,对两人续道,“我们走!”说着,准备坐上摩托。“阿海,你别走!我……我……我错了,我是抢了他的车,我现在就马上还给他,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叫东哥来,我马上还给他!”大良强颜欢笑地说着,点了点头,续道,“你们等着,我去穿件衣服,马上还你们车!”说着,转身进了屋里。却见阿童嫂又从屋里走了出来,眼眶有点泪痕,而右脸却红红的一个巴掌印,走上,对吴定乾道:“年轻人,你什么时候帮我喷柑树啊?可要病死了!”吴定乾答道:“快的了。喷完了四队就来这里喷。”阿童嫂高兴道:“那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好什么好,吵死人!”屋里忽然走出来的大良道,“阿海,我这就去开过摩托来,你在这等等。”阿童嫂骂道:“死赌鬼,又干了什么坏事?看你一定会多行不义必自毙的!”“死三八,我干什么不用你管!”大良骂着,却直向一条路走开了。三人也只能站着等。而阿童嫂则在一旁埋怨道:“只怪我这辈子嫁错人了,嫁了这穷地方,满以为嫁给他不用辛苦耕田,只到年底就收获柑桔,哪知道却是个穷乡僻壤!嫁了他十几年,就烂赌了十几年,搞的小孩子读书非得到处跑着借钱,就是这般命苦!”三人听了,都不知说什么好,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听阿童嫂又道:“赌已经犯法的了,有时还要偷、要抢,搞地家天翻地覆,安无宁日,这辈子也真枉过了!”说着,有点悲伤,但没有哭泣,续道,“唉,一贫如洗,哪有翻身之日!老天也是的,就不帮帮穷人,偏偏还要落井下石似的,就来个天灾人祸,弄得民不聊生……”吴定乾听着听着,想了想,老百姓的生活真的这般苦吗,真有这么厉害吗?又听她继续说道:“哪天让我做梦真发了个财,可走到哪里是哪里,就是不留在这鬼地方了!”三人听她一味地发牢骚唠叨,欲安慰也不知怎么安慰好,却又不禁有点感同身受,受其感染,的确酒色财气,得一恶习,也便是一具行尸走肉,累了家庭,害了社会,就这般厉害啊!不一会儿,大良果然开着一部“豪迈”摩托回来了。吴定乾和罗雪芬一见,就是这部摩托,立刻扶了过来,不等大良说话,就和碧海走了,但耳朵却响起了两夫妻的大吵大闹。回到了殷家,不多说的又一起干活。小蓝虽然形影不离地跟着吴定乾,但话语却不多了,总是羡慕地望着雪姐姐,想跟她说些话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好憋在心里。一天又过去了,吴定乾这次只送了罗雪芬一段距离便回来。吃过晚饭洗了澡之后,在二楼的厅子里,小蓝穿着短裙,指着自己的腿背,对吴定乾道:“乾哥哥,你还记得这伤疤吗?”吴定乾微笑道:“记得啊!怎么了?痛吗?”“当然痛!还心痛呢,就你忘记了!”小蓝说道,“什么海誓山盟,也就你忘记了,我不要你了!”吴定乾苦笑道:“你这是怎么呀?我,我又怎么了?你怎么老是孩子气的!”小蓝生气道:“怎么了!还要我说吗?一天到晚就跟雪姐姐甜言蜜语,对我就视如空气,喜新厌旧的,我不要你了!”殷碧海在一旁看着电视听了两人说话觉得好笑,但不敢插嘴,不过又很想唠叨几句小妹,却又懒得理。而吴定乾却也不搭小蓝,对碧海好奇地问道:“哎,碧海,今天早上你说的‘老东’是个什么人来的?”小蓝气呼呼地道:“人家正跟你说话呢,你问我哥干什么,别脱离了我们的正题!”“你不是说不理我的吗,那我还自讨没趣干吗!”吴定乾笑着,向碧海续道,“嘿,究竟是个什么人物?”小蓝立刻变了哀求道:“乾哥哥,你不要这样子对我!你想怎样都好,千万不要不理我,乾哥哥!”吴定乾抚摸她头高兴道:“好、好,先听你哥讲故事,别叽叽喳喳的!”小蓝竟也忽地规矩坐好,一本正经的样子。而碧海则笑道:“怎么不吵了?要我讲什么故事?”吴定乾便道:“就是那个‘老东’啊,他是个什么人物?”殷碧海道:“什么人物?厉害人物!他真名就不讲了,外号‘老东’,又花名‘矮脚虎’,现在在蓝田镇的蓝田庙修心养性。以前在我们分场可是个头号,专门鼓励本分场人自力更生,相敬相爱,他的命令比起李场长的命令,人们更听!”吴定乾不明道:“怎么会这样的?又不早说,那次请他出山就是了,害得我受苦受累,现在还时不时很心痛!”殷碧海道:“那次我一直很沉默,以为阿东是考验你的,就不多说了。”吴定乾问道:“他的命令人们怎么更会听、更有威信?”殷碧海摇了摇头,想了想,说道:“这个?我也想问你的了。定乾,你为什么好好地放弃了学业、放弃了大好前途,而跑回杨柑场来干农活?不仅仅是因为杨柑场落后吧?”“这个以前我好像告诉过你的啊,父罪子受!”“有吗?有告诉过我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就是……唉,我爸是总场长,他贪污了杨柑场的拨款坐牢了,导致了柑树得病,一发而不可收,所以我想,父罪子受、父罪子补,我必须重振杨柑场,治好柑病!”“你对我说过这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哎,又好象是……哎,不错,这段日子我一直想着,你爸那个跟柑树得病根本理不通,以前已经很多专家都对‘黄龙病’医治过了……”“碧海,不要说了,不管怎样,我现在只想尽一个作为杨柑场子弟的义务,做好本份的事!”“但,但这不能混为一谈啊,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我都不理解你了!”“有点意会就行了,不要言传!”吴定乾苦笑着,向小蓝续道,“哦,小蓝,是这样吗?你懂吗?”其实是他在自言自语。小蓝认真地听着两人的谈话,而眼睛则一眨不眨地望着吴定乾,太高大了、太神了。不禁摇了摇头,平静地道:“不懂,不懂你的人!但懂你的心,很用心良苦!”吴定乾笑了笑,却响碧海道:“还是说说那个老东吧,摘要些来讲讲!”殷碧海点了点头,便道:“他呀,是个佛教信徒,原先也是石坝分场人民的子弟,为人随和,但嫉恶如仇。曾经跟小天的父亲针锋相对的争做场长,虽然他比较深得民心,但是后来却不知怎么放弃了。人们很敬仰他,也很怕他的嫉恶如仇!“四年前,我刚读完书回来的时候,被他叫去了他住的地方,蓝田镇蓝田庙的隔邻。那一次他跟我讲了很多事,也终于让我明白了他放弃场长的原因。他说他老了,不愿意花心思去面对官场的勾心斗角;他仿佛也知道杨柑场是会有破败萧条的那么一天,自己也没有扭转局势的能力去挽留它。所以他选择了放弃,选择了离开,跑到蓝田庙那里虔诚地祝祷,求神来保佑杨柑场。离开的时候,他托付了我很多,当然也托付了许多像我这样的年轻人,说年轻人要勇敢地干大事,很多,但到现在我一件都没有做到,让人惭愧!”吴定乾听了,不禁叹气道:“真是难得一片心啊!”小蓝道:“乾哥哥,你也做到了啊,而且做得比他好!”吴定乾摇了摇头,对碧海道:“他真的想到了杨柑场会有那么一天?”殷碧海叹气道:“我不知道他怎样想,但他说他完成了神的使命,佛正召唤着他!”吴定乾苦笑了一下,真不明白平凡的世人,为什么总会说看破了红尘,而去做一些他们所谓超俗,根本不可能实现的虚梦,真的不明白!相信自己,依靠自己,才是真正希望的根本!第二天一早的时候,秋天的朝阳依旧东起旭升。人们又从睡梦中醒来,殷母又开了店门,而吴定乾依旧帮着她摆好物品。很快,店门就走进了一个客人,道:“秀婶,来一碗方便面!”殷母应道:“好,就来,大辉!”大辉叹气道:“唉,这回石坝分场真出了个人才,好厉害啊!”殷母笑道:“什么人才?说着还要叹气的!”“这人才好厉害啊,杀人,杀老婆!”“杀人!什么人被杀了?”殷母惊道,不禁放下了手中的活儿。而吴定乾也望向了大辉。只听大辉道:“阿童嫂被他老公大良杀了,今天一早就有警察把他抓走了!”殷母道:“真的吗?那是昨天杀得了。怎么会这样的?”大辉笑道:“活腻了,吵翻了,干脆来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过后才后悔,投案自首,反正也是欠人家一屁股赌债,下辈子也不好过!”吴定乾在一旁道:“昨天我还见到他们夫妻的,怎么竟成了这样?”大辉道:“没办法,前世就是一对冤家,今世做短命夫妻!”殷母叹气道:“夫妻当然是床头打架床尾和的,怎的这般苦命!”吴定乾叹气地摇了摇头,然后又和大家一起去干活。见了雪芬,也告知了她此事,她听了,也深感怜悯的。而突然,自己也觉得是不是应该加紧步伐做好自己必须做的事,既然阿童嫂道出了这许多言语,或许自己真的是没有深入群众,没有真正看到弱势群体的渴望,必须努力啊!夕阳西下的时候,吴定乾又将和罗雪芬告别,两人自相识以来,仿佛都对对方形成了一种依赖感,告别也就是那样地缠缠绵绵。而吴定乾还是开口道:“雪芬,看见了阿童嫂的事,我很想尽快完成喷树的活儿,所以我想以后可能很少时间出石坝镇看你了。你不怪我吧?”罗雪芬摇了摇头,说道:“怎么会呢!既然走到了一起,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也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我会理解的,就让时间来解决它吧!” 夕阳是多么地短暂,然而它在宇宙中却是永恒的。很快地,时间又过了两天,也是小蓝放假的第六天了,明天她便也要去惠州市读书。而在晚上一切完毕之后,她又坐到了吴定乾的身旁,对他说道:“乾哥哥,我决定了!”吴定乾听了,心里笑着,她又想说什么啊?便问道:“你决定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小蓝鼻子喷出了气,说道:“我决定了,不管家人怎样反对,我也放弃学业和你一起并肩作战!”哥哥在一旁听了,一本正经地道:“你发什么癫,说什么话你?”妹妹坚决地说:“我不管,我已经长大成年了,我想决定自己的人生,不想再依靠你们,做自己想做的事。”哥哥一时变的义愤填膺,大声说道:“你再说一遍,给个耳光你看看!”妹妹依稀道:“我决定了,我要和乾哥哥在一起……”哥哥不等妹妹说完,立刻一巴掌挥向她。吴定乾见了,立即挡住了他的手,劝道:“碧海,怎么这样?小蓝还小,小孩子不懂事,懂事的是我们大人,难道你也是小孩子吗,说打就打!”殷碧海“哼”了一声,愤怒道:“她小孩子?都长这么大了,还一点都不生性,怎么不愤怒的!”“怎么了,怎么了?两兄妹又吵架了?”殷母跑上二楼来急道。儿子道:“那,你好女儿说她要放弃学业,要决定自己的人生。”妹妹昂首挺胸道:“我就是要放弃学业,反正我已经长大了,你们不能约束我!”母亲道:“小蓝,你这是怎么了?好好地,怎么不听话了?”吴定乾也对她道:“小蓝,读书呢,是我们最下层人唯一的出路,怎么能说放弃呢?”小蓝道:“但是你……”哥哥截话道:“没有但是了,你乾哥哥是研究生,你现在不读书就是文盲。文盲你是知道的,在社会上难以立足、寸步难行,而且你也知道明白我们分场的落后,它不是由文盲来改造的,而是用科学来改造的,读书才是唯一的出路,明白吗?”吴定乾又道:“小蓝,听话吧,认真地读书,珍惜你人生最美好的读书时光!”小蓝看着家人的目光,不禁抱住吴定乾哭泣了:“乾哥哥,我真的愿意跟你同甘共苦,真的愿意……”最后,小蓝还是被吴定乾劝住了,被吴定乾劝着悠悠地躺着。吴定乾在她床沿边静静地看着她流泪的双眼,听着她哼着抑扬顿挫的歌,“当她横刀夺爱的时候,你忘了所有的誓言。她扬起爱情胜利的旗帜,你要我选择继续爱你的方式。你曾经说要保护我,只给我温柔没挫折。可是你现在总是对我回避,不再为我有心事而着急……太委屈,连分手也是让我最后得到消息;不哭泣,因为我对情对爱全都不曾亏欠你;太委屈,还爱着你,你却把别人……”听着听着,声音渐渐越来越小,闭上眼睛睡着了。小蓝,你真可爱!不禁为她擦干了两行眼泪,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虽然是有点倔,但却是一份童真!第二天的光明又来了,大家依旧是勤奋地干着活。中午的时候,小蓝要离开去读书了,牵着罗雪芬的手拉在了一边,对她道:“雪姐姐,那天很对不起,我知道你对乾哥哥是真心的,乾哥哥也很喜欢你。所以我希望我走了以后,你们要继续好好地在一起,但如果哪一天你感觉累了,对乾哥哥不再有感觉了,请你告诉我一声,我会马上回来的,行吗?”罗雪芬苦笑地沉默着,爱一个人怎么会是两三天;它也不是游戏,随便说说而已;而且也不是东西给谁都可以,三言两语是说不清的。当傍晚再次来临的时候,罗雪芬也要离开。她对吴定乾道:“定乾,我明天又要开始上课了,可能连续五天都不能来,你要照顾好自己啊!”“或许下午我会出去看你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吴定乾微笑道:“我会很快完成这里的活儿的!”罗雪芬“嗯”着点了点头,然后亲了一下他的右脸便离开了。吴定乾望着她远去的倩影,仿佛是激情过后醒来的午夜,柔情依然温存,留下你的美,忘掉我心碎,继续奋斗改革吧!再来的日子,吴定乾、殷家父子和李胜天一共四人便又早出晚归地喷柑树治“黄龙病”,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条阳光大道,困难挫折仿佛都没有了。但天气随着秋的深意却起了很大的变化,秋风阵阵,细雨绵绵,叶落归根,化为尘土。两人的爱在深秋里就像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轻风中划出彩虹弧线。而傍晚的火车站旁边有时笑声也总是伴着夕阳缓缓地低垂,凉风有性,秋阳无边,郎娇意绪,自有天在意。斗转星移,十一月上旬的时候,石坝分场的柑树也将要喷完了。当也只剩下几天工夫的时候,殷叔突然对吴定乾道:“定乾,这里的工夫剩下不多了,我们三个很快会做完的了,你就先去下一个分场吧,他们正等着你!”吴定乾摇头道:“这不行,做事得善始善终,我会和大家一起干完再走的!”李胜天在一旁道:“定乾,你放心,剩下的活儿我们会干得好好的,你就快去下一个分场吧!”殷碧海也道:“是呀,定乾,他们都等着你呢,这里就交给我们吧!”吴定乾想了想,说道:“这样啊,住完今天吧,明天再走!”殷碧海高兴道:“我正有此意,不然可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日才可再见一面!”李胜天道:“今晚大家一起去我家吃顿饭吧,可以吗?”吴定乾和碧海相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异口同声道:“好啊!”而殷叔却道:“我可不去了,你们年轻人谈年轻人的事。”下午的时候,吴定乾借了小音的摩托出石坝圩镇,又来到了三嘉村小学的门口,可是亲爱的却不在那里。开进了学校,却也没有她的身影,在球场边停了下来,大人们依旧在那里拼杀着,仿佛金戈铁马,而他们对自己的笑容是多么地真诚,可惜自己还是要离开了。“定乾,怎么不穿球鞋来打球啊?”一人走在吴定乾旁边道。“阿七,是你啊!”吴定乾认出来者,续道,“很累啊,不想打!怎么,读书又放假了?杨柑中学近况怎样啊?”“没有放假,请假了。唉,杨柑中学让我头绪很乱!”“唉声叹气的!怎么,想弃学从文吗?”“想就是想,但父母、姐姐一万个不答应。唉,还是决定留下来,高考了再写文章。不过,在我高中剩下的日子里也够我看清整个杨柑场的发展趋势,让我构思好整篇文章结构!”“那你要努力啊,为自己的理想奋斗,坚持到底,我永远支持你!”“谢谢!”阿七信心十足地点头说着,和吴定乾击了友情鼓励掌。自信一定会写好文章的,路遥远也崎岖,坚持就是了。而吴定乾又道:“那我走了,以后再去你学校看你吧,努力啊!”说着,加油向教学楼直开而去。在最后一幢教学楼的面前转了几下,原来雪芬在办公室勤快地工作。下了摩托,走到办公室门边,一个宽大的办公室也只剩下她一个。还是不敲门,静静地走到了她旁边坐了下来,轻声道:“工作辛苦吗?亲爱的!”罗雪芬惊了一下,转身一见,微笑道:“今日怎么来了?我还没有放假。”“走吧,我载你去兜风,作业晚上再改吧!”“好,又去我们百去不厌的火车站,呵呵!”“嗯,我们疾风而去!”吴定乾说着,和她一起坐上摩托。出了校门,一下子也便到了火车站。“定乾,刚才你开得好快啊,真的是把风都兜过了!”“没多少时间了,我明天就走,去下一个分场。”“这么快的吗,明天就走?”“嗯!春光梦短,所以争取多一点时间陪你聊天。”“要走了,还可以聊什么!那你准备去哪一个分场?”“去塔东分场,我奶奶家!这次可能要做好久。”“塔东分场!我外公外婆也住在那儿的,很久没有过去了。这次为什么要做很久?”“因为那里三个分场连着,塔下、塔东和小坑分场,所以我想塔下分场开始,做到小坑分场。不知要不要半年时间!”“现在你喷了三个分场,用了好半年多啊,而且又有朋友帮你的。到那里之后会不会有人帮你?”“嘻,应该有吧,两个兄弟!不过,一个结婚了,要顾家的,不知他们会不会帮我!”“你们这么好,一定会的。”“唉,走了以后,不知何日才可见到你啊,思念真的好辛苦!”“我也是啊,但总比没有思念好,有个人牵挂着也是一种动力嘛!”“嗯!那你在这里的时候,就要望向那边思念我哦,我也会日夜想着你的!”“好啊。我有时间就去看你,顺便带你去我外婆家,那里有一个山塘,可以划船、钓鱼。不过这个时候很少水了,明年春的时候我们就去那里悠划轻舟,放歌荡漾,春风绵雨,尽在其中!”“嗯,到那一天一切都会好起来,一切都会在新春里萌芽滋生,蓬勃成长的!”“定乾,我放假去找你的时候去哪里找你啊?”“在塔东分场部,一问就能找到我的了!雪芬,我们还没有真正约会过,没有完整地度过一天的,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粗心,了无情趣?”“不会啊,我知道你有这个心,但被生活逼得没这个力。其实现在已经够了,远离了喧嚣,能依偎在一起看夕阳,看晚归的小鸟!”忽然,远处有火车的长笛响起,渐渐驶了过来。“在这儿这么久都没有看见过一列火车,没想到临走的时候终于可以看见。雪芬,你在这儿见得多吗?”“多啊,每天上着课的时候,火车笛声都会传来!”一会儿,一辆火车客车竟在两人面前停了下来,而不久就有另一列长火车从这列停着的火车身边擦身而过,迅速极了。过后,停着的火车也开始启动,慢慢挪着前进,却越走越快,越快就走得越远,最后,消失在眼帘。“定乾,我眼睛好眼花缭乱啊,每次看完火车都是这样的!”吴定乾瞧了瞧她眼睛,说:“那你就闭上眼睛,感觉天地是不是在动?”说着,见她闭上了双眼,立刻俯首吻住了她的嘴唇。天地都不动了,只有那夕阳染红了两人,让两颗心怦怦地跳动。